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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這樣
“啪”的一聲巨響,我被那個哭紅眼的俊秀男子甩了一巴掌。
“為什么要分手?我做錯了什么要讓你這樣對我?”他抓著我壯碩的雙肩猛搖,如同蚍蜉撼樹。
我心疼地?fù)嶂t腫的手掌:“如波,你別這樣!
如波的淚涌得更兇:“那你要我怎樣?是我一個男人長得沒自己女朋友高大,讓你難堪了嗎?還是我只會防狼術(shù)比不過你空手道黑帶的身手,讓你缺少安全感?或者、或者是我長得不夠兇狠,而你喜歡像狼一樣野性的氣質(zhì)?你說!我可以改!只要牛兒你喜歡!”
眼前的人兒,如鮮草般爽口,如早晨的空氣般清新,看一眼,就能神清氣爽一整天,我又怎么會不喜歡呢?可是,很多事情不是喜歡就足夠的。
我滄桑地?fù)u頭:“不是,不是,都不是,只是……”
“吱嘎”一聲輕響,我身后的家門開了,媽媽抱著個啼哭不止的嬰兒出來,看到我,笑道:“喲,牛兒你在啊,正好,你弟弟午睡醒來,看不到你哭得很傷心呢!
媽媽懷中,小嬰孩粉粉嫩嫩的,豆腐般似乎一掐就碎,他停了哭鬧圓溜溜的大眼望向我,忽而咧開嘴樂了,小臉染上紅暈。
我的心幾乎化成一汪春水,轉(zhuǎn)眼堅定看向如波,努力讓自己忽視他眼中的心碎。
“只是我發(fā)現(xiàn)了,更需要我保護(hù)的人。曾經(jīng),你的清秀面容,你的飄忽體重,你的柔若無骨,你的溫聲細(xì)語,無一不激起我的保護(hù)欲,我總想著,這樣柔軟的人兒,是要放在懷里仔細(xì)守護(hù)的。可自從我的弟弟誕生,他的柔軟他的脆弱無一不勝過你!在我心里還有你的時候,卻已不知不覺愛上了他,甚至更甚于你……如波,對不起,我們分手吧。”
如波清秀的臉蒼白得令人絕望,他踩著小碎步倒退:“不……不……不可能,我在做夢吧?對……一定是夢……”
眼看他一步步逼近路邊那條臭水溝,我不禁開口:“如波,這不是夢,不信你過來掐掐我,看我會不會痛!
話音未落,如波已灑淚朝我奔來,櫻桃小口咬上我粗壯的手腕,不顧他的下巴差點脫臼,淚流不止:“嗚……我不信……我不信……”
一記手刀,他軟倒在我懷里。
為什么,我們之間會變成這樣?
陽光最耀眼的那一天,他羞澀地仰頭對我說,你愿成為,我的女人嗎?
像是最鮮嫩的青草,主動跳到饑餓的水牛面前。
他如草般俊秀的容顏,迷花了我的眼。
我強(qiáng)抑著超速的心跳笑著說,我愿意。
校園里最高大強(qiáng)壯的女生,與最秀氣俊雅的男生,高與矮,壯與弱的剪影,幻化成藍(lán)天下最美好的景色。
想保護(hù)一個人,看著他笑,不愿他哭,心甘情愿讓他成為自己生命中最軟的肋骨。
是他,確實是他,一直是他,在……那個嬰兒降生之前。
媽媽意味深長地對我說:“牛兒,永遠(yuǎn)要遵從心底最深處的欲望,不要欺騙自己!
我閉眼,點頭:“我知道!
如今,最想保護(hù)的確實是弟弟,他那么軟那么弱,那么不盈一握,而我,向來只因為最弱者而心動。
那么,他呢?
我的臂力過人,可懷中的人兒那么輕,為何卻壓得我的心那么沉重?
我的皮粗肉厚,可他失去知覺依然緊咬著我的手腕,為何讓我這樣刺痛?
我的淚腺萎縮,可他衣服上的大片濕痕,為何卻是因為我在淚如泉涌?
睜眼,他在懷中,閉眼,他在心里。
天寒地凍,他哆嗦著單薄的身子,卻把大衣披在我肩上,說,你穿得太少,別凍著了。
即使我們十指相扣的手,永遠(yuǎn)是我如暖爐,他如堅冰。
滿桌飯菜,他柔若無骨的手為我剝殼挑刺,把好吃的都夾到我碗里,說,別連骨頭都咽下去,卡住了我會心疼。
即使我那一餐吃去了他一個月的生活費(fèi),他也沒說過心疼。
路遇搶匪,他擋在我身前,身下那雙從來連殺雞都顫抖的腿,這一刻卻堅如磐石,他說,想傷她,除非踏著我的尸體過去。
即使最后我把搶匪扭成麻花送到派出所,而他暈血倒在我的懷中。
過往的記憶如潮水般涌入我的心里,卻只是讓我的心如刀削面,一片片被削入滿是沸水的鍋中,抵死烹煮。
身后弟弟開始嗚咽,因為我久不抱他。那哭聲時斷時續(xù),微弱而哀婉,我的心在顫抖,輕輕放下如波,轉(zhuǎn)身抱起了弟弟,懷中觸感更是柔軟,懷中的人兒更需要呵護(hù),我卻心痛如絞。
有些人,無法放棄,有些事,卻更無法抗拒。
若有來世,能否讓我的眼中只有他?
曾經(jīng),A大校園有兩個名人,男生草如波,女生阿風(fēng)牛。
草如波不是校草,因為他不會在球場上投出帥氣的三分球,也不會在女生耳邊甜言蜜語,獲取芳心。但他是那么清瘦而骨感,俊秀而惹人垂涎,夕陽西下,他靜坐在圖書館的窗邊,白襯衫第二顆鈕扣未扣,若隱若現(xiàn)欲拒還迎的鎖骨,羞澀而清新的笑容,能讓圖書館里所有啃書狂女恨不能立刻將他壓倒在神圣的書桌上,看他是否能溫柔依舊,抑或如小鹿般驚惶。
阿風(fēng)牛不是;,因為她擁有一米九八傲視群雄的身高,八塊強(qiáng)健腹肌外加空手道黑帶的魄力,新生入學(xué)典禮上,作為新生代表的她,鎮(zhèn)定自若的一句發(fā)言:“往前推三百年,往后推三百年,都沒有比我更強(qiáng)壯的男人了。”竟讓全場鴉雀無聲,無人敢反駁。
這樣兩個人,本該如兩條平行線,永不相交,可即使是兩個時空,也能用時空隧道連通,何況是同一學(xué)校的他們?
草如波與阿風(fēng)牛的第一次相遇,是在A大著名的告白圣地,牡菊園中。
A大有個傳說,只要在牡菊園中,手持黃菊花的男人,遇上頭戴黑牡丹的女人,兩人就會相愛,并且永不分離。
沒有人去細(xì)究傳說的起源,大家都只關(guān)心傳說的結(jié)果。
花期不同算什么,遍地是牛人的A大,沒有什么不可能。
草如波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牡菊園的菊花叢中,;暮傉ぶ哐吭谒乜冢^上戴了個黑牡丹花圈,散發(fā)著濃濃的墨水味。
草如波下意識的掙扎讓;◥佬叱膳粨涠,而草如波則使出了防狼經(jīng)典招式撩陰腿。性別與招式的嚴(yán)重不對口讓草如波陷入危機(jī),他被撲倒在地時的最后念頭是,自己學(xué)而不精,恨矣。
阿風(fēng)牛舉著手里散發(fā)著古龍香水的信紙又看了一遍:午后三點,牡菊園,不見不散。校草:帥無邊。
隨后她手上一揉,信紙化成粉末飄散在空中。
挑戰(zhàn)書是么?比預(yù)想中的來得晚了很久呢。阿風(fēng)牛一身高手氣場,站在牡丹叢中淡然微笑,不動如山。
人常道采花之路無頂峰,只有不斷地折花,折花,再折花,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創(chuàng)造困難也要上,方能修成正果。校草帥無邊英勇地約下A大第一強(qiáng)人阿風(fēng)牛,正是秉持著這一信念。
女人的心都是水做的,無論外表如何剛強(qiáng)。這是帥無邊踏遍花叢總結(jié)出的經(jīng)驗之一,而他,有自信讓所有見過他帥氣外表還能堅持住的女人,在他的巧舌如簧中,化成最蕩漾的春水。
而與阿風(fēng)牛的相見,卻顛覆了他折花的輝煌戰(zhàn)績。
女人是否都有一顆如水的心尚無定論,但若是有一身鋼鐵般的肌肉,被折的就未必是花了。
沒有意外,校草打著旋兒飛進(jìn)了遠(yuǎn)處的菊花叢里,身上多處骨折。
阿風(fēng)牛則秉持著友誼第一,挑戰(zhàn)第二的理念,踏進(jìn)菊花叢,打算送校草去醫(yī)院。
于是,在阿風(fēng)牛的眼中,出現(xiàn)了一個羸弱而惹人憐惜的身影,清新而柔嫩,如鮮草般的人兒,正被一女殘忍地壓在身下……未遂。
于是,在草如波的眼中,出現(xiàn)了一個光芒萬丈如天神般高大的身影,剛強(qiáng)而健美,大氣而不凡,舉手投足間,透過緊繃的布料,可看出渾身肌肉蘊(yùn)藏著無限的爆發(fā)力。
像是晴空中的電閃雷鳴,如同萬丈寒冰中迸發(fā)的熾熱巖漿,命運(yùn)的相逢,一眼,萬年。
以魄力救下草如波,并脅迫校花帶校草去醫(yī)院后,阿風(fēng)牛以王子抱小心捧起嬌柔脆弱的人兒,在A大風(fēng)景最美的湖邊隱秘處坐下,細(xì)心為懷中人兒扣起衣扣。
“襯衫的第二顆扣子不能松開,你這樣的人,這樣做很危險!卑L(fēng)牛認(rèn)真地說。
草如波在她健碩的臂膀里,一顆漂泊已久的心,竟莫名想?科渲,再不離開。而聽到她的一番話,更是渾身一震,清澈的眼中瞬間涌出淚水。
長這么大,草如波碰到過無數(shù)的想推倒他的人,因著他松開了致命誘惑的第二顆鈕扣,卻從來沒有人對他說,要把扣子扣上。
他明知道這樣很危險,卻執(zhí)意妄為,為什么,他卻不知道。只會幾招防狼術(shù)的他,多次深陷狼窩,最終雖然都僥幸逃脫,卻不代表以后依舊幸運(yùn)。即使如此,他依然不愿扣上這第二顆鈕扣,在一次次被推倒又爬起的戰(zhàn)斗中,他經(jīng)常覺得自己瘋了,堅持著如此危險的事。
可如今碰到阿風(fēng)牛,他才明白過來,越是危險的事,背后就隱藏著越是美好的碩果。
解開第二顆鈕扣,只為遇到她,阿風(fēng)牛。
阿風(fēng)?粗萑绮ǖ臏I水如清泉般涌出,鋼鐵般的心房竟緩緩融化,任由清泉流入她的心中。
從沒見過如此讓人心疼的男子,不盈一握的腰身,眼中噙淚的動人情態(tài),無不讓她為之動容。
即使她嗓門粗大,也愿化作輕聲細(xì)語呵護(hù)他一輩子;即使她粗手粗腳,也愿小心翼翼將他捧在手心里保他不受傷害。
俯身舔舐他臉上的淚水,怕自己的粗聲粗氣會嚇到懷中的人兒,阿風(fēng)牛輕輕開口:“你的眼淚味道很好,不要讓它輕易流出好么?”
草如波聽到這話一陣輕顫,把頭埋在阿風(fēng)牛健碩的胸肌上,在阿風(fēng)牛自責(zé)自己嗓門太大的時候,很快又抬起頭來,清新自然的笑容,同時也羞澀如風(fēng),他以溫柔清雅的聲音說:“嗯,以后若不是為了你,我不哭。“
阿風(fēng)牛不假思索地說:“我怎么舍得讓你哭?”
草如波抬起頭對她展顏一笑,風(fēng)情無限。
暖風(fēng)包裹起夏日湖邊最美的情誼,飛向天空。
曾經(jīng)的美好情話,如今卻已渺如云煙,消散在塵世間。
有一天,“啪”的一聲巨響,她被哭紅眼的俊秀男子甩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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