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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魂影
千萬,千萬要離開。下一次,我一定會這樣告訴那個逃難的自己。
“又下雨了?”
身后傳來女人的聲音,是沉悶的,環(huán)繞在胸腔里,就跟我眼前這般連綿不斷的雨,一絲緊跟著一絲,墜入溪流深底,毫無聲息,卻將溪面擊破處層層漣漪。
你應該能想象的這聲音附和著的長相是兩葉細眉,適中的兩頁唇上下貼合,姣好的面容鋪上了一層淺薄的胭脂粉。而我卻常常不能。就像此刻,我依舊上下打量著她,我的房東。這簡直是不禮貌,我清楚。
我緊鎖著喉,并沒有回話的打算。她的臉上沒有迅速浮現(xiàn)想要將我丟入我身后那條溪流的打算。反而是輕擺著臉,小幅度的搖著,順勢搭著抬起的嘴角。對于我來說,她的一舉一動常常讓我覺著一個嬌俏的女人應是如此。
況且這里也沒有再多兩指的女人了。
口腔里分泌的口水順著喉嚨往肚里咽。雙手懸掛在褲兜兩側(cè),站立。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我看著她的背影由具體的流線轉(zhuǎn)成了糊化的花點點。
她手里提著褐色方包,褪去了不少層新取而代之的是不少層的時代。一身碎黃花衣把她身材裹的很勻翹。另一手舉著的是常備的傘。她知道的,天在下雨。又何必再問我一遍。
她消失在這片陰暗的森林里以及我的眼眸里。
“她走了?”
攪擾我沉思的來源是活潑的,是方一。難得這間房里的又一女孩,除我以外的又一個。
“沒說什么時候回來。”
我把自己放倒在柔軟的沙發(fā)里,讓它吞噬著我的軀體,把我包裹。仰面看著高高的房頂面:“這座房子還真的是大呀!”
方一光著腳,走在木板上沒有一絲雜音。
青春的氣息撩起風,我的身子頃刻被彈起與沙發(fā)分離,大約一指又迅速恢復緊貼。
“住了這么久,這房子還是讓人感覺這么寬敞!弊蠖懫,又沉寂,一聲長長的‘嗯’聲后又繼續(xù)“寬敞到舒服,自由還有....”
還有...?
我轉(zhuǎn)頭看她,發(fā)絲與布料的摩挲纏綿聲息叫人聽的清晰,接問著:“還有...?”我確實好奇,尾音拖的都長了些。
“還有,可怕!”
“可怕。”我喃喃又一遍,照著方一說的,重重肯定道:“可怕!”
我側(cè)著腦袋,看向身右側(cè)的臥室,門敞開著。屋里的另一面并沒有封閉,相反,由一扇木質(zhì)的推敞門阻隔著。此時,那門被我打開著。
一眼,就讓人輕易的用視線穿透這間獨立的木屋。越過這唯一一座之后也只剩無盡的森林,灰色的。
方一感受到了我的異樣,用手輕輕撐著往右側(cè)挪了幾小步,“你的房間總是讓人感覺怪異!
“那扇門一推開就是溪流,踏著兩步階梯,配上這破天氣,濕氣總歸把你吞噬的連骨頭都不剩!”
她輕輕悠悠說著,似乎忘了我也不想這樣存活在這里。
“是啊,把我吞噬的骨頭都不剩,而你”我轉(zhuǎn)向看著方一的眼睛,湊近了,“到時候只能和一具冤魂被困在這里啦!”
用手撐著,好讓我自己站起,看見方一眼里的驚恐我倒是心里為自己這番惡作劇的成功感到一絲興奮。腳底的冰涼從底澆透了頭頂。
方一跟著我,兩雙腳光著,踩著褐黃色的木板小步走著。我們沿著木屋的外圍走著,屋檐擋去了連連不斷的雨,排下的雨露大顆大顆憤憤的砸向泥土。泥土,是我倆從未踏及到的地方。我倆揚著手輕輕繞著木屋四壁,光滑的,冰涼。大廳,涼堂,廚房,兩間并排的臥室,最后來到我的那間,那推敞開的門前,流動的溪流。我能看見溪底的石頭,被沖刷的光滑。
從我的房間繞出,我倆盤著腿座在大廳里,沒有電視,大廳空曠的顯得我倆很渺小。坐著太累,又躺下。冰冰涼涼讓心里很冷靜,一動一動,跳的很有節(jié)奏。
再睜眼,我已經(jīng)回到了我的房間里。站著看著眼前流動的溪流,那只是一條流動的溪流,卻能將我的眼睛抓的死死的。我甚至把心跳都交給了流水聲。
耳邊吹過風,不是自然的,忽如一陣,‘唰’的一聲。我快速轉(zhuǎn)頭,轉(zhuǎn)動的眼珠子只能抓到剩余的殘影。虛化的煙尾,留著一抹尖兒。
空氣里粗喘的呼吸,手臂上赫然顯目的毛骨在聳立,顫顫巍巍,緩緩的穩(wěn)住身子站起,我的上排牙齒與下排不自主的分離,隨時準備著打顫。
曲著腿,此時我并沒勇氣站直,雙手懸在空中上下輕微起伏,就好比溺水的人求救時本能的撲棱著。繃著神經(jīng),我已經(jīng)亂了呼吸甚至忘了呼吸。
‘唰’,熟悉的聲音從我后方略過,我不敢大意,只得將余光分出一些。我看到的,比第一眼更模糊,那黑色的卻不透明。
我不愿意在分離我的全部視線,將那份受了驚的余光收回。聚精會神直視......
啊。!
我感覺我快喊破了嗓子,那是一副丑陋的臉龐。突然出現(xiàn)占據(jù)了我所有的光,白色的骷髏,似乎卻又不像,顛倒胡亂排序的牙齒,鏤空的眼廓。簡直,太丑陋了。
他漂浮,龐大。
在我驚呼一聲后,他更興奮了,在房里隨意游蕩。我已經(jīng)不能思考,除了占據(jù)滿腦子的那張丑臉我已經(jīng)不能再響起什么了。我開始逃,腿麻木的讓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沒有意識的開始奔跑。
門口的方一拉回了我唯一的思緒,‘找方一’。
“方一”,我急促的拉住她的手,汆的緊緊的,快要把她那雙白嫩的雙手捏碎。
“鬼,方一,鬼。。 闭Z言系統(tǒng)混亂的我就連蹦出這幾個字都艱難。
方一的瞳孔瞬間被吞噬,我已經(jīng)管不上她信不信了。因為,我已經(jīng)從她的眼眸里看見,除了我的無助,狼狽,還有被我占據(jù)了半個身影的那丑陋的面龐。方一,看見了。
“跑!”我倆四處逃,躥。只是在這間屋子里。我們倆簡直快瘋了。
逃到邊緣,我倆回了頭。丑陋的臉龐搖蕩著靠近我們,死板的一具骷髏,我竟從里看見了他的瘋狂笑意。
再不顧的太多,我倆躍入泥地,那只是一片土壤經(jīng)過雨水沖擊后的濕潤。
撒了手,我跑紅了臉,拼了命的往前逃。
“啊諾!”
“啊諾!”
是方一再叫我,我在奔跑,卻將著一聲聲呼喚聽的如此清晰。
我睜了眼看見方一臉掛滿淚水的驚恐,停止了手里的撲棱,停止了在空中亂蹬的雙腳。我的雙目失去了神,忘記了用鼻子呼吸,張合著嘴,欲言卻又止。聽著方一的哭腔,胸口的一起一伏帶給我更多的真實。麻木的,我環(huán)抱住了她,輕撫著她的背。
“你看見了!”顫抖來自于我,我盡可能持著溫柔,拋去害怕,可還是那么明顯。
“嗯!
我們又回來了,還是在這里。我們一身干凈的衣物,滿身的驚恐提醒著真實。
一所房間的門被打開。金色的發(fā)連發(fā)根都直的那個清晰,她是我從未見過的,從未出現(xiàn)在這間房子里的女人。而此刻我倆在無法思考更多,我松開方一,直直沖向那個女人。
“這房子里有鬼,真的有鬼!彪p手在空中四處揚起,我盡力的讓自己說的更清楚,方一跟來一同附和,可這個女人并不相信。她的一臉迷茫讓我懷疑她是否能聽懂我的語言。
這房間緊貼著方一的房間,我從未來過。若不是那莫名的鋼琴樂聲,我甚至都未注意這房間里有一架鋼琴。琴鍵被按下又彈起,曼妙的音樂聲緩緩而來。
我和方一瞬時放大了瞳孔,倒吸一口涼氣。
“你看,你看,那鋼琴!狈揭焕莻女人慌亂的示意她往鋼琴處看去。那女人順勢看去,卻不做任何表示,一臉淡然。
可,分明那琴的旁邊沒有任何人。
四腳開始抬起又踏下,我們在逃竄。來到我的房間,那門依舊是敞開著的。安靜的河流,我們卻放慢了腳步,方一停在原地,而我踩著階梯直直走入了溪流里。
陰暗森林前唯一的清明。
涼意,腳底石頭的光滑無時無刻提醒著我,真實。
我開始隨意在溪里摸索著什么,可明明清澈的溪流一望見底什么都沒有。我盲目,沒頭腦。如同一個傻子。等我再抬頭,我卻站在了房間里。
我的眼蹬的圓溜。
溪流里站著的正是方一,而那溪流變得黑,臭,看不見的底下都是淤泥。方一在胡亂的摸索什么,聽不見我的呼喚。邁不出的步伐,干留我在原地怒喊嘶吼,紅了脖,紅了臉。
我從來沒見過森林外的世界,這里陰暗,濕涼;這里有惡鬼;這里有無盡的惶恐。
我提著行李箱,駐足在這片無盡的森林前。很奇怪,天空沒雨,而我卻撐著傘。我不知道我為什么來這里,我也不知道這里是哪里。我的身后,有濕潤的腳步聲。她的身上被雨水浸濕,衣物緊貼的勾勒出她的身姿,曼妙。
她略過我身旁,卻停下。
她詫異的看著我,眼里滿是不明所以。我看著被我無情丟下的行李轉(zhuǎn)眼又看向正拉著她手腕的手有些發(fā)愣。轉(zhuǎn)爾不由自主的開心。將她拉入我的傘里,“禁止進入!”我示意她看向底下的標示牌,在濕潤的泥土上模糊了大致的面目。
拂去她隨意粘在她臉龐上的濕發(fā),撿起我的行李。陽光里,是我不曾見過的光亮。
碎黃花衣,陳舊的行李箱,還未撐起的傘。在我們走后,是那個女人,站在那被雨水蝕化了的泥土上,她紅唇輕齒,一張一和,你能夠聽見她在說嗎?
“歡迎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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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文章不會有邏輯性,之后的文章也不一定有甚至可以說是每一篇都沒有。內(nèi)容與真實所夢的會有一些拓展。但整性不變。您的想法無法干預,信與不信,喜與不喜皆是您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