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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舊事的番外,劇透,慎入
內容標簽: 江湖 正劇
 
主角 視角
王難姑
互動
殷梨亭


一句話簡介:短介紹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9976   總書評數(shù):25 當前被收藏數(shù):56 文章積分:4,119,961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衍生-純愛-古色古香-東方衍生
  • 作品視角: 主受
  • 所屬系列: 同人
  • 文章進度:完結
  • 全文字數(shù):5682字
  • 版權轉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已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建議18歲以上讀者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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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同人](楊殷)忘川

作者:薄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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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川


      江湖人叫我毒仙。
      有時候不免好笑,如果真是神仙,又豈需用毒?
      所以我只是個凡人。

      那年秋天來得分外早,涼風把未晚塘的綠荷撥得嘩嘩作響。
      月在天幕的一角顫抖,凌亂。
      我坐在堤邊的柳樹下,雨意彌漫的月色中滿池荷葉搖曳起舞,仿佛誰的裙角因啜泣簌簌翕動。
      身后響起由遠而近的腳步聲,忽而躊躇,似如來人聲音遲疑。
      這是我與他初次相見。

      你就是毒仙?
      雖然這聲音深藏著愴然和蒼涼,可它依舊清澈,不用回頭也聽得出是個少年。
      也是個傷心人,我知道。
      濕漉漉的晚風將心也催得悵惘,我想著過去的事,沒有象往常那樣朝來人方向撣出蝕骨粉。
      腳步聲自后傳向前,待站定時最先闖入眼簾的是一把長劍和握劍的手。
      一定練了很多年的劍,薄繭結在掌際。

      這位……來人遲疑一瞬,夫人就是毒仙?
      別叫我夫人。我捋了捋被風吹散的發(fā),沒有抬頭。
      少年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因這灘月色而凝固。
      我想請您幫一個忙。他終于說。
      那時候我的心里心里真的塞進些失望,這樣明凈的聲音總讓人想起從前那些透明的日子,可是現(xiàn)在它卻在向黑暗訴求。
      你該知道我的規(guī)矩。我冷冷開口,籠在袖子里的小指已然勾起,指甲里藏著見肌而化的蝕骨粉。
      我知道……要為你辦一件事。他尚不知自己已命懸一線,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呵,你是要毒死你的對手?還是要暗害你的家人?或者……讓哪個癡心女子無聲無息的消失?

      我想求一滴忘川水。
      忘川水?我在瘋舞的荷葉中無聲的笑,忘川水?
      它取自忘川河,只需一滴,前塵往事都成云煙。
      你想要也行,我說,可要付出你承擔不起的代價。
      少年默然片刻,比如什么?
      比如金花銀葉的人頭,比如華山掌門的手,再比如……
      我不會去殺人,再說也打不過。他打斷我的話,想了想又補充,就算打得過也不會這么做。
      這么坦白的話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聽到過,我笑起來,抬頭。
      少年的眼神干凈純粹,只是不知為什么會揉進深沉憂郁的月光。
      其實不用這么麻煩。我懶懶的說,睨一眼他腰上的劍,想讓誰忘情直接砍下他的頭就好。
      他垂下頭看我,唇角一勾,也笑了。
      這個笑容苦澀而哀傷,象道新結的疤,被猛一把撕開創(chuàng)口。
      我倒想砍掉自己的頭,可是親人會傷心。他嘆了口氣,我不想傷他們的心。
      少年聲音中有一種漠然的絕望,燃燒殆盡的灰。

      風從西吹來,很涼,我抱緊膝蓋。
      再比如些什么吧。他苦笑,手指在劍鞘上輕輕敲打,除了殺人。
      你可以走了。我冷冷的說。
      夫……
      明年這個時候再來找我,后年也這樣,大后年,大大后年……一直來找我。如果你能堅持十年,我就把忘川水送給你。
      他開始仿佛有些迷惘,最終還是笑著搖了搖頭。
      你以為我會……不過,謝謝。

      我一定很久很久沒有過聽到這兩個字,忽然變得很開心。
      這真是個很好很好的少年,不知誰舍得讓他這么悲傷。
      雖然他走以后風聲更加孤寂,可我依然希望不要和他再次相逢。

      ―――――――――――――

      時間如轉盤般飛渡,匆匆一圈,大雁又朝南飛去。
      我在一個幽靜的山谷中種花,艷麗無比的花朵,見血封喉的蕊心。
      聽人說這山谷從前住了一對神仙眷屬,也曾繾綣溫存,深情款款,可沒幾年他就變了心,然后又被她迫得親手殺了愛上的那個丫環(huán),再后來,他把她推到了鱷魚潭……最后,他們一起跌入山谷,成為血肉混淆的一堆泥土。
      所以你看,所謂深情摯愛,到頭來不過是塵土塵,土歸土。
      什么也抵不過時間的手。

      可時隔一年,我還是聽到了未晚塘旁的腳步聲。
      你又來了。我拍拍手,從花圃里站起,有些失望打著招呼。
      是啊,少年笑了笑,我又來了。
      他身量高了些,可卻清瘦許多,形銷骨立的樣子看了讓人難過。
      我沒有問他究竟是如何找到這里,指一指花圃下了吩咐,幫我鋤草。
      那天忙到很晚,我甚至下手親自炒了鍋飯,不過手藝不太好,炒糊了大半。
      少年倒是滿不在乎,只顧埋頭吃飯,雖然偶爾會皺下眉。
      我很高興,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吃我做的飯時這樣不疑有他,狼吞虎咽。
      可是,為什么連糊飯也能吃掉半鍋的人,會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

      很久之前這里種著一種叫做情花的東西。
      我和他并肩站在山巔,星辰于天幕中無聲挪移。
      情花?名字不錯,可從沒聽說過。
      我笑了,百多年前就燒掉了。傳說若被它的花刺蟄中,平時沒什么,但若動相思便如酷刑煎熬,苦不堪言。
      他嗯一聲,淡淡的說,是么?
      是啊,我笑得越來越大聲,它的花瓣可入食,最初甘甜如蜜,然而越到后來就越苦澀。可很多人卻為開頭的甜所誘惑,最后不得不生吞下入骨的苦。
      你說這有多蠢。我笑著,淚水洶涌。
      少年轉過頭看我,眼眸顫若頂空的星子?墒沁@些蠢人最開始的時候,并不知道后面會這樣苦。
      是啊,蠢人,蠢人,我抹掉了眼淚喃喃自語,只看到當時,望不穿以后。

      第二天他就要出谷。
      我早早起來,決心做一頓過得去的飯,可一個不當心居然又熬糊了粥。
      唉,難怪師傅說我一輩子也當不成賢妻良母。
      少年喝第一口粥時,眉頭極快的皺了一下。
      難喝得緊么?我心驚膽戰(zhàn)。
      沒有,很好。他安之若素,很快便喝光了碗里的粥。
      我到底放不下心,舀起一勺送到嘴邊,然后發(fā)現(xiàn)比良藥還難以下咽。
      你,你……居然都吃下去。我丟掉勺子,開始咕咚咕咚喝水。
      他看著我狼狽的樣子又笑起來,笑容天真又明凈,努力向我解釋,其實真的還好。
      天下還有比這更難吃的東西?
      也許我的確是那人口中最爭強好勝的女子,連這種事也非要爭個明白。
      有,他毫不猶豫的點頭,笑容忽然凝固。
      是的,比這更苦,更苦,更苦……好像情花嘗到最后一口的滋味。

      他的身影在谷口荒草漸漸隱沒。
      山谷中又只剩下我和我的影子。
      我嘆口氣,依舊希望他明年不要來找我。

      你看你看,去年的落葉都化成了春泥,去年的冬雪都匯進了湖泊,一切已經(jīng)變了舊時顏色。
      所以,忘了吧。
      向前走,你前面有大好的光明歲月,不要陷入昨日泥沼。

      ――――――――――――――

      這一年的秋天我來到江南一座古城,這里鑒湖八百里。
      湖邊酒樓林立,打開沿岸的窗,你能和我一樣望到許多小小的烏篷船在湖面上飛馳,兩端尖峭得仿佛可以割開人的心。
      雅間的門吱吱嘎嘎被推開。

      唉。我嘆口氣。
      唉。他也學著我的樣子嘆口氣,笑了。
      一整年都沒有人對我這樣溫暖安靜的微笑過,所以遺憾中又感到些許快樂。
      右手虎口的繭子又厚了些,我想他劍練得一定十分辛苦。
      我想叫伙計添壺酒,卻被少年擺手止住。
      我不會喝酒。他說。
      我盯著那雙清可見底的瞳孔,難以置信。

      你知道,劍與酒是江湖人多么熱愛的兩件東西。
      劍斷恨,酒澆愁。
      雖然我是女子,但太難過的時候也會買一場醉。
      那是個眩暈昏亂的世界,無需理會明天怎樣。
      有時,也靠它給我一點勇氣撐下去。
      可這個微笑的,眼神早已死去的人在說自己不會喝酒。
      這樣清醒渡過每日每夜。

      我不禁哆嗦一下,僅僅試圖想象已讓骨髓結滿冰碴。
      為什么不會?我晃著青瓷杯,琥珀色的液體泛出一圈圈漣漪。
      他的回答也很干脆,二師兄不準。
      醉意讓我有一點頭昏,你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他開始認真的解釋。
      于是我知道他排行靠后,而師傅年紀大了,傳授武藝的差不多都是兩位師兄,而他二師兄剛直凜冽,對他要求極嚴,絕不允許一絲一毫的行差倒錯。
      可我不明白,如果當真如此謹細關切,又怎么會允許他就這樣愛錯了一個人?

      其實我一早已經(jīng)看出少年定然出身不凡,日日折磨下還能笑得出來,我想他一定生活在一個很好很溫暖的地方,有人真正關心與愛護。
      忽然想起初見時他說過的話――不想傷親人的心。
      一瞬間忽然產(chǎn)生自憐的感傷。
      多好,出身名門,親友關愛,又正在大好年華,多么好。
      可是為什么,本該生活在萬眾矚目下的人,在本應演繹傳說的年紀,卻會一次又一次對一個聲名狼藉的中年女子折節(jié)而求?為的是一包忘情絕愛的毒藥?

      你遇到過什么人?愛錯了什么人?什么讓你眼里的光熄滅?
      為什么偏偏不能忘掉?

      我抬頭飲酒,讓咸的濕的液體灌進口中。

      ―――――――――――――

      我想,今年不會再見到他了,一定不會。
      可不知從何時開始,對命運我已開始有一種玄妙的感悟,象預知自己終將不會平靜的生老病死。
      因此這不過是一句空曠的謊言。
      果然還沒等到秋天就與他再次相遇,在我瀕臨死亡的時刻。

      一支箭矢凌空而來,直透胸口。
      那天正是七夕。
      我想躲閃,可是那支箭來勢太急,象我們生命里那些猝不及防與之邂逅的感情。
      耳旁傳來爆竹的脆響,仿佛為牛郎織女這場相會而歡笑。
      相隔迢迢銀河,尚可一夕一會,而我與他同在人間,卻爭如不見。
      身上忽然沒了力氣,我想那是因為失血太多的緣故。
      我閉上了眼睛。
      以為自己會迎來永恒的寧靜,卻等到一輪金戈交擊。
      昏茫的世界里,響起一聲不可置信的質問:閣下……武當殷六俠?
      原來是……他。
      可是明明還沒到秋天。

      不等醒來,就聽到在遠方爆竹噼里啪啦的炸響,那么的快活。
      我睜開眼,發(fā)現(xiàn)傷處已被裹好,而周圍浮浮蕩蕩,一條小船飄在江心。
      船頭有人抱了膝對著一江月色默然出神。
      從這個方向看去,我發(fā)現(xiàn)他不知何時已蛻去初會時的稚氣,成為一個長身玉立的青年。
      可是那個孤單的側影讓我知道,原來那個悲傷稚弱的少年從未離他而去。
      那少年被他鎖在心底,永遠不會消逝,也……永遠不會成長。
      忽然明白我錯了。
      我以為時間可以改變一切,它能令紅顏化為白骨,能令滄海變做桑田,可是它也有自己的敵手。
      愛與痛將它封凝。

      他回過頭,我看到通紅的眼睛和鮮血洇濕的肩。
      他痛得發(fā)抖,卻并非因為新傷。
      謝謝。這次我輪到說這兩個字。
      他仿佛想似從前那樣笑笑,可是連唇角都無法攏起。于是我明白,長大的青年已經(jīng)連遮掩的力氣都已渙散。

      你已經(jīng)熬了這么久,這么久。

      岸上鞭炮響得真烈。他忽然開口,眼神飄忽得象一個痛苦的幽魂。
      他一定又記起些刻骨銘心的事,那些拼命想要忘記,卻到死也不會忘記的事。
      于是我也去傾聽那鞭炮,可江風里,那些鞭炮聽起來也那么凄清渺茫。
      原來隨波逐流,是為了躲開鞭炮的聲音。
      對他的傷口我束手無策,雖然毒與藥從來彼此依偎,但我不是……另一個人。
      他好像也不介意,大抵常年痛苦的人,對疼痛多少有些抵御的力氣。

      還不到秋天。我說。
      是啊,還不到。他點頭,我只是出來逛逛,卻碰到了你,真巧。
      逛了很久么?
      大概從正月開始。他想了想,然后苦笑,原來已經(jīng)這么久沒回去過,如果不說我都不記得了。
      我沒有講話。
      無需再問,其實我們都清楚答案。
      在愛你的人面前行若無事,撐得太累。
      在江湖上隨風飄蕩,也不過是為了遺忘。
      之后打算去哪里?
      他愣住,去哪里?他喃喃自問,顯然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我不知道,風吹到哪里,我就去哪里。
      多久?
      我不知道,直到能忘記吧。他說,眼眸暗得象月光映不到的江水。
      到底有多久?我刨根問底。
      真的不知道,他繼續(xù)搖頭,第一年,我想第二年能忘記,第二年,我想明年一定能夠忘記……可每一年每一年,都只會讓人記得更加清晰。
      所以……他期待的笑笑,我在等十年之約。
      你是個傻子。我冷冷的說。
      是啊,傻子,可好像只有傻子才能堅持下去。
      我說你是個傻子!我站起身沖他大聲喊,淚水奪眶而出,世間哪有什么忘川水?
      他怔住。
      沒有!根本沒有!我淚流滿面,歇斯底里的大吼,要真有這種毒藥我會第一個吞下去!
      如果能這么輕易就忘掉我愿意付出一切去忘掉!
      江風呼呼的過,誰在痛苦的嗚咽,

      其實我不想這么早告訴你真相。
      真的。
      背負希望,熬過時間,然后就會忘掉。
      我不斷對自己說。
      可真的能么?如果能,為什么我已漂泊了十七年,卻還是忘不掉?

      一點辦法也沒有么?
      出乎意料,他竟十分平靜,像是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我以為會在他眼中看到失落,卻忘記了,那雙眸子雖然干凈而純粹,卻沒有任何期待的光。
      我慢慢搖頭,眼淚窸窸窣窣的墜落衣襟。
      其實我早就想到了。他回頭凝望江心一泓弦月,輕聲低語,不,其實我不知道自己早就想到了,自己騙自己太久了,也就成了傻子。

      況且就算真有這種毒藥,他慢慢的說,就算我喝掉成千上萬碗,也沒有辦法忘掉吧。

      他就這樣走了,再也沒有來找過我。
      可那個名字在越來越多人的口中傳頌。今天掃蕩哪個邪魔,明天消滅哪個外道,就象那些行走于金光正道上的傳奇?zhèn)b客們一樣,即便我聽得厭煩,也會綿延不絕的灌進耳內。

      月色孤清的夜,我會沽一壇紹酒,坐在屋頂對著月亮自斟自飲。
      我知道自己不是孤單一人。
      我們在同一輪月下,分享著暗無天日的秘密。

      喂,不要真的砍掉自己的頭啊。我很擔心的在他身后喊。
      你是說我么?他轉過身笑了笑,安靜,毫無生氣的笑容,象一棵根莖枯干的植物。
      你忘記了,我已經(jīng)喝下了忘川之水,所以……我不會這么做的。
      我愕然,什么?
      我從毒仙那里求來一滴忘川水。他笑著拍拍長劍,已經(jīng)喝掉了。
      我發(fā)愣,以為他在打啞謎,可驀地就明白過來。

      你早知自己所求何等虛妄,如此執(zhí)著不過因為對未來還抱有一絲期望。
      你年復一年來找我,是不是希望那人能在忘記之前就攔住你的路?
      縱然痛徹心肺,你還在等。
      我不知道你到底等什么,一個承諾?一只伸出的手?一份遲到的歉意,或者只是一句“我什么都不要,除了你”?
      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除了……你什么也沒有等到。
      你什么也沒有等到。
      直到最后,直到我親口堵上你的借口退路,你始終沒有等到。
      你終于肯承認自己永遠等不到。
      在此之前,從此以后,你夜夜被折磨,每天起床時都痛得打顫,痛得淚流滿面,卻衣冠整齊,長劍如霜,不過為了更多的人撐下去,為了光明浩蕩的門楣撐下去。
      那個活在熾愛和劇痛中的少年被生生剁得粉碎。
      無論你的心怎么在死的灰和生的痛中掙扎煎熬,可你看樣子看起來,始終是溫雅清澈的正派劍俠。
      永遠不會有任何改變。
      這江湖上永遠需要忘川水的蔚籍。
      你需要告訴一個人,你已將他徹底遺忘。
      是的,你的確喝下了忘川水。
      你為自己釀就的忘川水。
      一生心事,付之東流。

      我大口大口灌著酒,在曇花盛開的夜里傾聽風的嗚咽。
      同樣的月光下,你會不會也想起這段被遺忘的故事?
      其實我們所在的哪里是刀槍劍影的江湖呢,它只是一個沁滿血淚悲傷的地方,生生將心埋葬。

      江頭日落孤帆起,歸心拍拍東流水。
      山遠不知名,為誰迢遞青。
      危橋來處路,尚帶瀟湘雨。
      楚尾與吳頭,一生離別愁。

      ―――留元崇 《菩薩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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