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啊，龍馬君！太好了你在！”

　　午休時間，門口傳來女生松了口氣的聲音，隨之越前正準備要拆的便當前，落下兩聽ponta。

　　“這是，”他盯著那兩罐汽水，“什么？”

　　“那個，之前，”龍崎將手背到身后，眼睛盯著他的書桌，背書一樣磕磕巴巴地，“之前我沒帶零錢，讓龍馬君請客的份，加，加上我給你指錯路的賠墜！”

　　……賠墜。

　　“咬到舌頭了……”明明為向越前賠罪練習了那么久的說辭，努力卻都付諸東流，龍崎沮喪地垂下腦袋。

　　“咬到舌頭了呢�！痹角爸е骂M輕飄飄地說，言下之意大概是“節(jié)哀順變”。

　　他眼睛左右掃視飲料罐，淡淡陳述眼前的客觀事實道：“兩邊都是葡萄味�！�

　　“因為上次買的也是葡萄味，我就……不喜歡的話，我再去買別的口味吧！”

　　“不用了，”他從桌上拿了一罐打開，“多謝�！�

　　“那個，”越前用眼睛示意書桌上的另一罐，“謝禮。你拿走吧�！�

　　“……欸？”

　　他喝著汽水，看上去沒有再多言的意思了。

　　龍崎猶豫著拿過給她的謝禮，一來一回他們之間飲料的帳是兩清了，但她害他錯過比賽的過失仍欠著。

　　“果然不該選一樣的口味……”但是她也不知道越前還有什么別的喜歡的飲料，“不，索性選瓶裝的，但是自動販賣機里沒有，那就提前在便利店買好�！�

　　越前邊聽她反省，邊自顧自拆便當，“但是，罐裝的更好喝吧？”

　　“會嗎？瓶裝的和易拉罐的口味是不一樣的嗎？”她眨眨眼。

　　越前在嘴里塞了一大口飯，口齒含糊地說：“還有，盒裝的也不同�！�

　　“啊——這個我懂！是因為吸管的聲音嗎，我會更加喜歡喝盒裝的呢！”

　　“�。　饼埰榛腥粍x住車，“我真是的，打擾你吃飯了……”

　　她不好意思地捏著手里的易拉罐，“那個……龍馬君，我還有一句想說的�！�

　　他倒還沒有覺得被打擾。越前邊吃邊抬眸，“什么？”

　　“校內(nèi)選拔賽，加油！”龍崎對他笑著說了句，末了低頭，“就這些�！�

　　“……”越前頓了頓，接著潑冷水道，“不用應援，我也不會輸?shù)��！?br>
　　“但是，”他上下晃動了手里的筷子，“謝了�！�

　　2

　　因為龍崎說要不要現(xiàn)在試試看正選的球服，越前就隨手套上了。

　　她抱著被他不由分說遞過來的校服外套，呆看了許久，半晌揚起笑臉，說出那句醞釀了一天的“恭喜你順利當上正選”。

　　“謝了�！�

　　懶得換回去的越前就這么背上包，從她手上拿回自己的校服，健忘如他這時候都忍不住感受到一些既視感。

　　“你，真厲害啊，”他目視前方，慢條斯理地說，“世辭聽上去不像世辭�！�

　　所以，他也一一以相應的認真程度和她道謝了。

　　“欸，但是……我說的不是世辭�！币詾闆]有向他傳達出自己的真心，龍崎忽而有些低落。

　　“所以我說你厲害。”

　　越前駐了步子，迎著夕暉的臉側(cè)過來注視她，直到后者茫然眨了好幾下眼睛，他才拋下一句：

　　“老正經(jīng)（まじめ）�！�

　　頭也不回地插兜走了。

　　3

　　越前很少主動跟女生接觸，或者說他根本就很少主動接觸人。但是作為一個有些例外的存在，龍崎給他的感覺很像抱著卡魯賓的身體，溫熱、柔軟、無害……小小的動物用咕嚕咕嚕的聲音表達出信賴，他也相應地感受到安心與閑適。

　　在一起說話會覺得舒服的人，她是這樣一個人。

　　越前不擅長實驗，但凡是不感興趣的事他都不會去嘗試，而喜歡的網(wǎng)球卻會和他的生活密不可分，他就是這么極端。

　　于是這天實驗課上，他不知道是第幾回囂張地在老師的眼皮底下打起瞌睡。忍無可忍的教師勒令他一個人完不成實驗就不準離開教室，堀尾笑話了他一陣，前往食堂用餐。

　　十五分鐘后，空蕩蕩的實驗室里，綁著三股辮的女生戰(zhàn)戰(zhàn)兢兢摸了進來——

　　然后看到在桌前呼呼大睡的越前·睡神·龍馬。

　　龍崎哭笑不得地將之搖醒。

　　越前撥開她的手，一邊將腦袋深埋進自己的臂彎，“別鬧，卡魯賓�！�

　　“龍馬君，是我，龍崎，快醒醒吧�！�

　　終于清醒的睡神：“龍崎……你在這里做什么？”

　　“那是我的臺詞！”哭笑不得的表情快在她臉上半永久，“龍馬君你還沒有吃午飯吧？”

　　這時越前的肚子很配合地響起來，他就這么肚子狂吼、神色卻很平靜地淡淡道：“沒有�！�

　　他掃了眼桌上的酒精燈燒杯一系列，良久，決定道：“溜走好了�！�

　　“龍馬君在球場上遇到強敵都不會放棄，卻要輸給化學實驗嗎？”

　　被挑釁的越前龍馬遲疑：“你……是龍崎？”

　　是不是他認錯人了？越前正這么想著，龍崎從背后變出了一袋小面包。

　　“我想龍馬君應該還沒有吃午飯，所以鏘鏘！在小賣部買了面包。龍馬君，先用這些墊墊肚子吧！”

　　“……”是龍崎沒錯。

　　越前盯著她手里的面包盯了一會兒，實在是肚子的叫聲過于吵鬧，他不再掙扎——

　　“謝了。”他拿過面包，接著直接拆開包裝袋，將一個小面包一口吞。

　　“龍馬君，這個實驗我的班級昨天剛做過，我來教你吧，掌握了竅門一定能成功的！”

　　她說著將被他堆到遠處方便睡覺的實驗儀器一一拿近。

　　越前嘴里叼著面包看她，半天他將最后一個面包吃進肚子。

　　“面包也吃了，就聽你的了。”他很懂規(guī)矩。

　　做實驗要比他吃東西來得難得多。越前很笨拙，讓人忍不住懷疑他的手是不是生來只會拿來用球拍，明明打網(wǎng)球的時候無論是左手還是右手都很好使，做別的事情的時候卻無論是左手還是右手都不像是慣用手了。

　　又一次失敗，龍崎沉默，越前抖著手接住險些摔碎的試管。

　　“我……”他試圖挽回自己的尊嚴，“游戲也很擅長的�！�

　　龍崎不知道他這時候為什么提到游戲，她剛才沒說話是在想怎么能和越前講解得更清楚。

　　“嗯，”雖然不懂，她還是很真誠的，“真厲害啊龍馬君！我就只會玩一些特別簡單的游戲，俄羅斯積木之類的�！�

　　“……”越前龍馬此時覺得別提挽回尊嚴，他好像更丟人了。

　　“這個步驟我們重新來過吧？”

　　“……嗯。”

　　約莫一刻鐘的時間，終于產(chǎn)生了正確的化學反應，越前盯著試管里的液體竟有一些感動，而旁邊的龍崎已然激動地跳起來，“太好了呢，龍馬君，我們成功了！”

　　“啊……”他看看她難得地有些失語，局促了會兒，他說，“嗯，太好了�！�

　　“我去叫老師過來。”越前現(xiàn)在很想拉一拉帽檐，但他沒戴帽子，于是手也不知道該往哪放。

　　“嗯！現(xiàn)在的時間的話也來得及回去吃飯，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彼恢涝撏臄R的手抓住她的手腕，而后很快松開了。

　　“那個，”越前想了會兒措辭，“謝了……”

　　他覺得自己在她面前仿佛只會說這一句話，半天又加了句，“改天我教你打游戲？”

　　自個兒說出來的話不知道為什么是用問號結尾的，他邊說邊自我懷疑——教她打游戲？他在說什么？

　　“哈哈不要緊，龍馬君有時候也會教我網(wǎng)球，這就夠了——”龍崎覺得他的反應很新鮮，忍不住更加開心了，“但是話是這么說，其實我一直對射擊還有格斗之類的游戲很感興趣，如果龍馬君能教我的話，我會高興呢！”

　　“……”越前邊聽邊盯著她的神情。

　　因為他一直不說話，龍崎眨了眨眼睛，“龍馬君？”

　　果然，會讓人放下心來，這個家伙。

　　不討厭。

　　感覺再了解她一點也不賴。

　　“沒什么，”他將半個身體探出門外，手攀在墻上，“那就約定好了，教你打游戲�！�

　　說完話，那只手消失在門外，龍崎在原地被“約定”這個詞蠱住了。

　　“約定……”她喃喃，而后匆匆解決了午飯趕來救援越前的她的肚皮很爭氣的在這時候響起來，那聲音回蕩在空曠的教室里，她臉紅地捂住腹部。

　　再去一趟小賣部吧。

　　4

　　“喜歡的女生的類型？”

　　以一周份的ponta作餌，來自新聞部的女生對越前進行了一次采訪，并事前告知，這些私密信息一定會，對，一定會在不久后公之于眾。

　　越前只覺得麻煩，卻經(jīng)不過對方軟磨硬泡，為ponta折腰。

　　“適合綁馬尾的女生。”

　　他沒怎么思考，沒有聯(lián)想任何人，也沒什么特別的理由，就只是簡單地，把聽到問題后浮現(xiàn)在腦海里的答案說出來了而已。

　　于是三天后登校的越前就感受到身邊的一些違和感。

　　只是違和感，因為他根本不會在意身邊的人是方的還是圓的，更別提女生的發(fā)型是馬尾還是短發(fā)，當然，爆炸頭、地中海或是七彩的發(fā)色……那些是論外。

　　順便一提，喝完ponta后，他就將那場采訪忘得一干二凈了。

　　越前在微妙的違和感里度過了一整周。并不怎么在意違和感的源頭，他還是照舊我行我素地過著他的學園生活，只是有時候盯著并不熟悉的同班女生的臉，忽而頭上淺冒出一個問號，再下一秒就被他拋之腦后。

　　到了這周的最后一天，越前切實地感受到了一些莫名的疲憊。

　　雖然只是一小會兒，他還是消耗了比平日里要多的心神。

　　而后他在校舍外遇到正在做揮拍訓練的龍崎，還是那兩條長長的三股辮，感覺稍有不慎就會將笨拙的她原地捆成粽子。

　　越前沒從她身上感受到那股違和感。

　　他松了口氣。

　　然后疑惑自己為什么要松氣。

　　越前越過她，走到樹下那個他鐘愛的睡覺位置。

　　“龍馬君��？”龍崎被他冷不丁的出現(xiàn)嚇了一跳，后怕自己剛才揮拍差點就打到他了。

　　越前自顧自在樹下就坐。

　　“雖然比之前要好了，但還是手肘曲太彎，肩膀打得太開，還有頭發(fā)太長�！�

　　指導了一通，他便躺下了。

　　龍崎拿著球拍立在原地，一時有點手足無措，“龍馬君，我在這里會打擾你睡覺吧……謝謝你的建議，那我換地方了！”

　　越前翻了個身，半晌，沒等到他回復的龍崎邁開步，這時候——

　　“待在那兒�！�

　　龍崎被他這一聲釘住了步子，“龍馬君……？”

　　他還是不說話，讓她覺得剛才那聲或許也是她的錯覺，但她不準備走了，就按越前的建議揮起拍。

　　球拍劃破空氣，發(fā)出規(guī)律的輕響，越前的意識在那一下一下的聲音里逐漸朦朧，又是好眠。

　　5

　　“下周的比賽我能去加油，好久沒看龍馬君的比賽了，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就激動不已了！”

　　明明是笑著這么說了，比賽當天越前卻沒見著龍崎。

　　有點在意，比賽后他找到了平日里一直和龍崎形影不離的小坂田朋香。

　　“吶，龍崎呢？”越前開門見山。

　　正和堀尾一行人說話的小坂田有些驚訝，之前龍崎因為社團比賽沒空來加油的時候，也沒見他來問，莫非是事先約定過了……干得不賴嘛櫻乃！

　　她按下心頭的興奮勁，“櫻乃她病倒了，早上我本來想去探望的，但她說讓我不要在意，連帶她的份幫網(wǎng)球部加油，唉——明明之前那么期待的，那孩子真是的，怎么會生病呢！”

　　一旁的勝雄和勝郎也插進話來，“所以說，我們剛剛正在商量現(xiàn)在一起去她家！”

　　“吶吶，龍馬大人要不要……”小坂田揚起笑臉邀請，卻被打斷——

　　“我也去�！彼成锨虬遍芟碌哪樜⑽⒖囍�。

　　“��！”小坂田快尖叫出來，真的干得很不賴啊櫻乃！�。�

　　沉默不語地跟在幾人身后又是去便利店買慰問品，又是在電車上聊得熱火朝天……越前靠在電車門邊看窗外倒退的景色。

　　小坂田笑嘻嘻站到他身邊，“龍馬大人你擔心櫻乃嗎？”

　　“不要緊的，早上打電話的時候，她的聲音聽起來還挺精神的，再好好休息兩天一定會康復的！”

　　越前的眼睛在帽檐的陰影里看她，“嗯。”

　　“我很少生病，”他邊說邊望回窗外，球包的帶子從肩上微微滑落，“所以有點……”

　　有點？有點什么呢……是擔心嗎？

　　到了龍崎家，來開門的是大人，小坂田幾人走入玄關，越前還是孤身立在敞著的門外，一會兒病中的龍崎本人從屋里頭走出來。

　　她披著長發(fā)，裹著毛毯，煞白的一張臉，劉海下貼著淺藍的冰貼，看到小坂田他們時柔軟地笑起來，在越過門與他對上視線時，微微愣住了。

　　小坂田心疼她，又覺得機不可失，挽著她的手臂將她緩緩扶到門口，“龍馬大人很擔心你，所以也一起來了！”

　　她感覺自己這句話有包治百病的功效，說得好大聲。

　　“就是過來看一眼，”他拉了拉帽檐遮擋住彼此的目光，“看完了，我回去了�！�

　　為了一眼從比賽場地到龍崎家長途跋涉，小坂田覺得沒有比這更浪漫的事情了。

　　“等等，龍馬君！”她喊住他，嗓音嘶啞。

　　越前被這有氣無力的一聲喊得，感覺它比任何聲嘶力竭的勒令都要讓他無法違抗。

　　“干什么？”他背對著她。

　　“比賽贏了對吧？”

　　他將手插在兜里，蟬鳴聒噪，過道里燥熱得人喘不過氣。

　　“當然�！�

　　然后她的聲音像清泉淌過一樣響起來——

　　“恭喜你，龍馬君�！�

　　那種比賽贏了也是理所當然。

　　之后還有那么多場比賽，現(xiàn)在恭喜未免太早了。

　　但他最后還是說，“謝了。”

　　“早日康復�！彼Я酥皇謶猩⒌氐绖e，身影悠悠走遠。

　　6

　　龍崎總算如愿以償來給越前加油。

　　一句“加油”、一句“恭喜”是少不了的。

　　越前比賽前找不著人是慣例，她一個路癡在偌大的場地無頭蒼蠅似地找他。

　　這天她找到得很快。

　　越前正插著兜在自動販賣機前摁按鈕，看到她夸了句：“挺快的�！�

　　而后反手往機器又投了幾個幣，于是第二罐汽水掉下來。

　　他俯身手臂夾著拍子，一手一聽汽水，路過時遞了一罐在她眼前。

　　“謝謝……”龍崎愣愣地接過，冰涼的罐身在她手心里淌下水珠。

　　她給他加油，他道了聲謝，二人一前一后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穿梭在往來的學生間。

　　后來，堀尾他們找過來催他去集合，龍崎被他們圍在中間笑著說話，其實想和越前再說聲一會兒見，但插不上話，索性放棄。

　　他將手里空了的易拉罐拋進垃圾桶，側(cè)過身，女生手里沒開啟的汽水罐仍被牢牢握著，水珠沒了，加熱得差不多了。

　　他按了按帽檐，還是夾著球拍的姿勢無聲走了。

　　等比賽結束，那應該已經(jīng)燙手起來的易拉罐，還是以原來的姿態(tài)呆在龍崎的手心里。

　　她和身邊的小坂田一起眉開眼笑地恭喜，越前只覺得她手里的汽水扎眼。

　　龍崎注意到他的視線，反應過來匆匆將手里的東西藏到身后，而后覺得自己未免太欲蓋彌彰地垂頭將汽水罐拿回到身前，她誠懇認錯：“對不起……”

　　越前盯著她，“什么對不起？”

　　他是真的不知道她在為什么而道歉。

　　一旁的小坂田看不過去，她一把抱住龍崎，跟他解釋：“櫻乃她啊，因為是龍馬大人送的飲料，所以舍不得喝，一直拿在手里拿到現(xiàn)在！”

　　“朋香��？”

　　“哼——我只是在陳述事實啊！”

　　“舍不得？”越前復述。

　　“啊……”龍崎的手指來回不安地摩擦罐身，她肯定道，“嗯。”

　　什么啊，他還以為是她不喜歡。

　　“倒是無所謂，”越前想了想，提醒她，“回去記得放進冰箱�！�

　　龍崎聽見，一下笑起來，“之前就這么覺得了，龍馬君真的很喜歡ponta呢。要喝就要喝罐裝的，還要冰的，不肯退讓的感覺呵呵……”

　　越前覺得這沒什么好奇怪的，他說：“因為很好喝。”

　　“是啊，很好喝，夏天喝起來更加爽快！”

　　什么什么，氛圍這么好�。啃≯嗵镒灶欁哉駣^了起來，他們兩個的關系原來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這個地步！

　　而不識趣的堀尾這時也不識趣地插話進去，“但是越前未免喝太多葡萄味的了吧，我覺得橘子味的更好喝啊！”

　　勝郎和勝雄也跟著，“桃子味的也不錯，對吧？”

　　龍崎自然而然地端水：“各種口味都很好喝，我都很喜歡。”

　　“所以，”本以為不會再說話的越前冷不丁地發(fā)問，“你最喜歡什么口味？”

　　啊啊……是醋味她聞到了醋味！小坂田興奮得呼吸急促，恨不得拿個喇叭在龍崎耳邊——葡萄味，快說葡萄味，全世界最喜歡葡萄味，就像全世界最喜歡龍馬大人一樣！！

　　龍崎想了想，手里葡萄味的ponta也恨不得活過來跟她拉票——pick我，不會錯！

　　“草莓味吧�！彼煺鏌o暇地笑道。

　　……未曾設想的道路出現(xiàn)了。

　　“你在干什么啊櫻乃，”小坂田恨鐵不成鋼得快哭出來，她像搓面團一樣揉著龍崎的臉頰肉，“雖然我就是喜歡你這種誠實的性格……嗚！”

　　越前本人倒沒有因為不被選擇，就怎么樣。

　　“草莓啊，”越前搜尋了下他的記憶，“我沒喝過，好喝嗎？”

　　“草莓味的話，我們喝過，”勝郎和勝雄一人接一句，“怎么說，有點甜吧，龍崎同學喜歡偏甜的口味嗎？”

　　“嗯，我喜歡甜食！除了甜，草莓還有草莓味的東西我都會比較喜歡�！�

　　“啊我懂！不過也會有完全相反的情況，我雖然喜歡藍莓味的東西，但是藍莓卻怎么樣都喜歡不起來！”

　　像這樣又聊得熱火朝天了起來，越前的心神卻漸漸游離在外。

　　卡魯賓在做什么呢，晚飯想吃烤魚，會有嗎？好困，快點到車上睡覺吧。

　　7

　　網(wǎng)球部合宿期間，龍崎和小坂田都跑過來幫忙。

　　晚上龍崎睡不著，坐在門口的臺階上看月亮。

　　被桃城的呼嚕聲吵醒的越前，透過窗子看到她——

　　“什么啊，我還以為是女鬼�！彼_口第一聲格外失禮。

　　門口的燈下飛蛾撲著翅膀，撞擊燈泡的動作發(fā)出輕微的聲音。

　　“龍馬君？”

　　“你在這里做什么？”越前大大咧咧坐到她旁邊，看見她裸露的小腿上大小的蚊子塊，“做慈善？”

　　“慈善？”

　　他將話說完整，“給蚊子�！�

　　“哈哈，”她被逗笑了，“不是啦，就是有點睡不著�！�

　　他鮮少失眠，沒有經(jīng)驗只能憑空想象，“有煩惱？”

　　龍崎愣了愣，“看得出來嗎？”

　　“不，完全看不出來�！眴査遣皇怯袩⿶赖乃救诉@么篤定道。

　　她哭笑不得，“太奇怪了，龍馬君你�！�

　　越前兩手枕著后腦勺，怡然自得地倚靠邊上的扶手，“會嗎？”

　　他們拉扯了兩句，龍崎望著天邊的月亮，良久，她下定主意，“龍馬君，能聽聽我的煩惱嗎？對不起，在你們忙著備戰(zhàn)決賽的關鍵時候……”

　　“沒什么，你說吧�！彼e適得連眼睛都闔上了。

　　“其實前段時間，我們社團和關西一所學校的女子網(wǎng)球部定好了一起訓練，然后我的前輩來問我要不要參加訓練賽，打單打。我很想試試看，但是又擔心拖大家的后腿……”

　　“那不是很好嗎？”越前打斷了她的那些“但是”。

　　“想的話，就去試試吧。”

　　“你的話一定沒問題的，”說著，他緩緩睜開眼，月亮般溫潤沉著的目光，“我和你保證。”

　　而后他又閉上眼說風涼話：“要是搞砸了，就來找我抱怨好了，一個小時……不，半個小時的話我會聽著的�！�

　　“一小時的話就不行嗎？”

　　他閉著眼睛皺眉頭，這么鄭重其事地躊躇了一會兒，他妥協(xié)：“我努力看看�！�

　　“哈哈龍馬君真是的……”她被逗得直笑，莫名其妙地，他三言兩語就讓她踏實下來，“嗯，試試看吧！我明早就聯(lián)系前輩，還要向她好好道謝才行，愿意給我這個機會！”

　　又是坐了一會兒，龍崎沒聽到越前的動靜，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她轉(zhuǎn)過頭。

　　對方一動不動，呼吸均勻，穿著一件薄t恤的胸膛規(guī)律地起起伏伏，顯而可見，他是又睡著了。

　　“龍馬君？怎么辦，要感冒的啊，明明是決賽前這種關鍵時刻……！”

　　這個只會給人添亂的人在黯淡燈光下展露天真睡顏，他動了動嘴唇，對著焦頭爛額的龍崎夢囈出聲：

　　“卡魯賓……”

　　他翻了個身，接著便從臺階上摔下去，在腦袋上腫了個包。

　　“啊咧？”

該作者現(xiàn)在暫無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