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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懸崖之下,黃淵瀑布萬丈深淵,隔空對岸,九黎國金碧輝煌,熠熠生輝。
而瀑布之上,黑壓壓一片,天空中盤旋著待戰(zhàn)的飛龍,每個戰(zhàn)士早已迫不及待。
阿淶國女王在前高舉著魔杖:“為萬代子孫榮華富貴而戰(zhàn),沖。!”
飛龍嘶聲吼叫,沖刺而下,勇士拔劍騰飛朝城墻沖去。
猛沖弒殺的軍隊中,白書澄緊緊的握著手中的長槍,全身瑟瑟發(fā)抖。
一點點往懸崖邊上移動,看著腳下萬丈深淵,不時有碎石落下。
對于不會任何魔法的她,掉下去就是直接死翹翹。
此刻她回頭望著沖鋒的軍隊,心中萬般后悔出門采藥。
白書澄從小就是孤兒,在大雪天被宮厥寺的惠安小和尚發(fā)現(xiàn)。
寺廟里的和尚對這個來歷不明,滿頭棕色卷毛,分不清種族的嬰兒都帶著一絲好奇。
廟里的和尚爭論不休,最后只能請了惠安的師傅,寺里的預言家。
他看著白書澄,伸手逗了兩下,面露慈祥:“她是個好孩子,留下來吧!
便轉身離去,最后將她交給了惠安撫養(yǎng)。
他按照出家前的姓,給白書澄取了名字。
十五年,她在惠安悉心照料下平安長大了。
一日她出寺采藥,沿著大道還未到山前,一群軍隊路過。
帶隊騎士看著她的模樣,上下打量了一番。
槍尖指著她,雄厚有力的聲音發(fā)了出來。
“你,現(xiàn)在被征為女王的軍隊了,跟我們走。”
白書澄從來沒有接觸過村子以外其他人,對于這群手拿著長槍騎著飛馬的騎士,她害怕的跟了上去。
之后的事情她也不記得了,只是一覺醒來,穿上了笨重的鎧甲,就上了戰(zhàn)場。
這么大的場面早已經(jīng)把她嚇得差點暈厥過去。
一下癱坐在懸崖邊,慌忙的她扔了兵器,往回跑。
“哪里走,沖呀!”
一個飛龍騎士沖了過來,一手把她拎起,飛躍深淵。
嚇得她在空中騰空亂動,差點掉下去。
飛龍一腳站在了城墻上,她被狠狠地拋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城墻上。
“嘶~”
隔著盔甲,按著發(fā)疼的胸口,表情猙獰。
耳邊傳來,魔法球狂轟亂炸的巨響,城墻上滿是兵刃相向的廝殺聲。
周圍全是刀劍相向的騎士,一旁騎士被一□□穿了身體,鮮血四濺,噴了白書澄一臉。
那騎士轉身準備尋找著下一個廝殺者,害怕得她顧忌不了胸口的痛,閉著眼一頭癱軟在墻。
但耳邊的打斗離她越來越近,害怕得虛著眼睛看。
只見那騎士被一腳踢了過來,他手中的附魔長槍不偏不倚的刺中白書澄胸口。
她來不及感受撕心裂肺的痛,眼前已經(jīng)開始模糊,耳邊的打斗聲也越來越弱。
一戰(zhàn)結束,阿淶國戰(zhàn)敗,割半國做為賠償,敗軍成了戰(zhàn)俘。
九黎國皇宮。
宮殿墻壁上鑲嵌著五彩寶石,陽光從最上放的窗戶灑下,照得殿內富麗堂皇。
女王雍容華貴的端坐在寶座上,手中拿著此次大戰(zhàn)的匯報。
“陛下,國師求見。”
隨后一個紫色紗裙,帶著面罩的女子走了進來,行了禮。
“陛下,昨夜我觀天象,黑魔就在這次戰(zhàn)俘中!
女王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刻在基因里的記憶浮現(xiàn)出來。
上一次黑魔出現(xiàn)早已是在一百多年前,最后以上一任九黎國女王獻命祭天,結束了戰(zhàn)爭。
也是這一戰(zhàn),九黎國在單于大陸奠定了絕對地位。
女王放下手中戰(zhàn)報,抬眸望著國師。
“此次誰解?”
“公主殿下解,殿下的第六感會找到他的,兩者正面相遇時,對方必會顯現(xiàn)!
這些女王都知道,黑魔也只能引出再除掉,若未顯現(xiàn)就殺了本體,只會讓其四處逃竄分成更多的黑魔。
只是聽到是自己的女兒,而不是自己,心中還是一緊,手掌不由得握緊了,隨后又松開了。
這是她家族數(shù)百年與黑魔斗爭的使命,她也無可奈何。
女王平穩(wěn)的吐息,深沉的語氣:“公主就交給你了。”
“是。”
戰(zhàn)俘基地,座落在皇城郊外,寶塔形的高樓,周圍布滿了巡邏隊騎士。
唯一的一處出入口連接中最高的山峰。
白書澄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夢里感覺溫潤的水珠在皮膚上滑落,一雙細嫩的手在臂膀上翩翩起舞。
疲憊的她努力睜開眼,視線里明亮的燈光下有一團人影。
眼前那個人影欲加清晰,是一個黑色長發(fā),雪白肌膚,長相溫柔清秀的女孩。
視線下移她正在幫白書澄擦拭身體,瞬間視線又回到了那個女孩身上。
白書澄猛地坐了起來,胸口還未愈合的傷震得她嘶了一下。
但還是瞪著大眼睛,蒼白的唇邊掛著燦爛地笑,往女孩面前湊。
對方?jīng)]有躲,停下了手中地動作,微笑地看著她。
那張溫柔的臉,看得白書澄笑容越發(fā)燦爛。
確認了眼神,這個女孩已經(jīng)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腦海里。
“你好!我叫白書澄!倍Y貌的將手遞了出去。
女孩眼里閃過一絲詫異,隨后又恢復了溫柔,將手伸了過去。
“你好,我叫程…”說著女孩的話音沉了下去,沒了聲
白書澄側著腦袋疑惑地看著她,女孩靈動的雙眼垂了下去,那勾勒的嘴角也逐漸平復。
白書澄眼睛轉了兩圈,想著眼前女孩肯定和自己一樣是孤兒,所以沒有名字。
“你是不是也沒有名字,沒關系以后就跟我一個名字吧!”
放開了手,坐在床上喃喃自語:“就叫…叫…”
“程書白!彼d奮的將這個名字念了出來。
女孩對這個名字沒有半點疑惑,嘴角依舊浮著那抹好看的弧度,望著她,微微點了點頭。
之后,白書澄才知道女王敗了,全軍都被當了俘虜。
戰(zhàn)俘基地內部什么都有,只要不出去,都很自在,她便不那么在意俘虜不俘虜。
只是吃飯,睡覺,干什么每天黏著程書白,但對方從來不表示厭煩,總是溫柔的對她笑。
一晃半年過去了。
一日放風回來,在檢查禁品時,白書澄望著后方的程書白遲遲沒有跟上來。
回頭去看,只見她呆呆的站在入口,望著來往的人群。
白書澄不以為然的拉著她往基地下面走。
基地向下有很多層,擁有著外面世界都有的東西,樓道上人來人往,吵吵鬧鬧,完全不像關戰(zhàn)俘的地方。
路過一層正在魔法檢驗的教室,白書澄往里面看了一眼,不感興趣的繼續(xù)往下走。
而程書白望著里面,巡視著教室每一個角落。
白書澄沒有發(fā)現(xiàn)的繼續(xù)一直往下,到了最底層,看著飄香四溢的各色美食。
“書白,你想吃什么?”
不知何時緊握的手抓了空,回眸間,早已不見程書白。
臉上的笑容和驚慌瞬間交換,望著人群吶喊:“程書白!”
但沒有任何回應,心猛地跳動,涌起一股不安,掀翻了歲月的平靜。
白書澄害怕找不到她,不知道沒有程書白日子會怎么樣。
害怕讓她不顧逆流的人群,朝著來時的路一直往上。
終于在魔法測驗室前,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心中萬般思緒都在那一刻得以平息。
她從樓道一躍而下,跑到教室前,和程書白交換了眼神,對方輕笑了下。
白書澄著了魔一般,走近了教室,打斷了老師的測驗。
“我也要測!痹捳Z間眼神絲毫沒有離開過程書白。
老師抬著眼鏡打量了一番她,指著教室最后的大墻上的數(shù)字。
“能力太差不行哈,選一個吧。”
思緒被這句話帶到了那面墻上。
上面還剩下幾個數(shù)字,白書澄都認識,可是后面是她一時間讀不出來的英文。
望著臺上,坐著的程書白,下意識走到了她的面前,指著那個數(shù)字8。
“8怎么讀?”
干凈溫柔的臉上,靈動的雙眼眨了眨,躍動的嘴唇勾勒出好看弧線。
“eight。”
白書澄興奮的沖下臺,自信的指著那個數(shù)字。
“eight!
老師手里拿著魔法棒指著測驗臺。
白書澄走了過去,背對著顯示結果,心中期盼不要太差,她想留下來和程書白一起。
老師的尖銳聲音在耳邊響起:“火系,中上!
這讓她松了口氣,但教室里座位早就坐滿,一時間不知道何去何從。
“去那!崩蠋熤钢叽蟮闹v臺下,哪里有一個很大的空間,里面還有一個位置。
白書澄不管那么多,坐了進去。
這讓她視線只能停留在老師那,聽著接下來一個個的測驗。
“……”
“水系,極品!
此話一出,教室里多了激動尖叫聲,讓好奇的白書澄往前挪了挪,但沒有看見那個全場驚呼的人。
只看見一個矮胖,圓頭圓臉的尖耳朵的人,剛站上測驗臺。
下一秒從他身上散發(fā)出黑色氣流,向四面逃竄,隨后那人發(fā)出了令人窒息的笑聲。
氣流將加了禁錮的基地大樓沖出一個大窟窿。
一時間天空烏云密布,籠罩著天空的整個天空。
俘虜開始一涌而出,周圍又響起交戰(zhàn)的聲音。
慌亂中白書澄四處尋找程書白的身影,但還是被人群帶攜著流向了遠方。
不知在何處,人群散了,她也沒有看見程書白的身影,只聽見身后不愿是追兵的聲音。
白書澄往山上林子里去,等追兵走遠,她才走了出來。
一時間見不到程書白,心中一怔委屈,蹙著眉,一臉委屈,眼前蒙起一層霧。
哽咽從喉嚨傳來,隨之而來的是眼角撲簌簌的淚花。
不知哭了多久,接受了程書白不在的事實,拖著疲憊的身體尋找今晚的歸宿。
自從逃跑后,白書澄一路沿著大道四處打聽戰(zhàn)俘逃亡的方向。
去了很多處戰(zhàn)俘去過的地方,她也從圓嘟嘟的臉,一直找到面容消瘦也沒有找到。
一日醒來,她想起了那個繼承預言家的惠安師父。
這讓她找到了希望,一路沿著大道,回到了宮厥寺。
此時入秋,惠安正掃著寺廟牌匾下的落葉,瞇著眼望著不遠處衣著破爛,灰頭土臉歸來的她。
他臉上絲毫沒有驚訝,語氣平淡:“回來了,去休息休息吧!
聽見聲音,白書澄本面無表情的臉,一下笑了起來。
小跑的,撲到惠安跟前,抱緊他的雙腿,一臉乞求的望著他。
“師父,你可以幫我找個人嗎?我求求你了!闭Z氣少有的撒嬌。
惠安停下掃把,望著天邊烏黑的云,閉眸沉思了會。
將掃把遞給她。
“等你將這寺門到庭院的落葉掃滿九百九十九天,我就告訴你她在哪!
白書澄望著他,猶豫了會,
九百九十九天有點太久,這世界太大,就算給她十年也不一定找得到程書白。
隨后還是她接過掃把,應下了。
秋去冬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她閑下來時就去村子周圍打聽戰(zhàn)俘的情況。
但消息大多是九黎國和阿淶國聯(lián)盟,與黑魔交戰(zhàn)的消息。
而天邊的黑云里寺廟也越離越近了。
到九百九十八天時,白書澄一早就起了,意外的發(fā)現(xiàn)遠處的黑云不見了,空中只有暖暖的陽光灑下。
像天空在提前祝賀她,即將與日思夜想的再見。
她掃完落葉,嘴里叼著狗尾巴,躺在樹下乘涼。
望著湛藍的,心中全是與程書白再見的場景,臉上早就笑靨如花。
一怔微風拂過,將她額頭的汗珠吹了去。
“小白,九黎國公主殿下要見你!
不知何時惠安出現(xiàn)在了面前,臉上還是那和善的笑容,讓人永遠不能辨別他說的話是好是壞。
對于這個公主,白書澄從未聽聞過,但不知道為何要見自己,只是吊兒郎當?shù)谋持秩チ怂麻T。
牌匾下停著一個淡黃色的御攆,一旁的奴仆撐著黃羅傘,兩旁扇著風。
白書澄小步走到其前,低著頭:“小民拜見公主殿下!
“書澄!
那熟悉嗓音傳到耳畔,她抬起頭,望著儀仗扇后那張熟悉的臉,眼底泛起了紅。
此刻心中積壓多年的思念一時間占據(jù)了整個白書澄,她猛地撲了過去。
在程書白的懷里嘶聲哭了出來,千言萬語如鯁在喉,只匯聚成了一句。
“我好想你!”
程書白溫柔地撫摸著她的卷毛,眼角的淚順著臉頰,一滴滴的砸下。
“我也想你!边煅实纳ひ粢矌е侔銣厝。
一旁的惠安,和善的臉上多了一抹笑,但其中夾雜著一絲無奈。
程書白輕輕的拂去淚花。
“我今夜留著這里可好?”
懷里的白書澄抬起頭,擦去臉上的淚痕,又露出了燦爛地笑。
望著她:“你等我去收拾一下。”
說完往廟里跑。
望著她的背影,程書白笑了,嘴角的弧度比以往都要向上。
霎時眼角落下一滴淚。
惠安看著眼前臉色蒼白的公主,三年前他就算到了今日。
只是不明白為何要來。
“殿下何必了,幾年未見,非要在生命最后一日來叨擾!
程書白的目光沒有挪開:“或許只是想把最后的一日留給她吧!
話落,一陣風帶著枯葉猛的吹向天去,讓眾人不由得朝風的方向望。
夜晚。
屋里亮著明晃晃的松油燈,光給程書白的臉上潤了一層色。
白書澄心中沒有一絲疑慮,只是傻傻的望著程書白,想把這幾年沒見面的日子都補全。
一手搭在她的腰間,掐了掐。
“白天看你氣色不好,人也瘦了,是不是離開我都沒有好好吃飯。”撅著嘴嘟嚷著。
程書白也將有些冰涼的手搭了搭了上去,輕笑了聲。
“對呀,沒有人叫我吃飯了!
黝黑的大眼睛印著燭光,望著她:“那以后我都陪著你好不好!
“好!闭Z氣輕柔。
之后白書澄嘻嘻的給她講這幾年她攢下的趣事,兩人在被窩里嬉笑不停。
夜深,窗外月光照了進來,屋里潔白透亮。
程書白側身,將睡沉的白書澄緊緊抱在懷里,在她耳畔輕聲細語。
“謝謝此生遇見你,來世,我們再平凡相遇!
月光下,惠安坐在窗前,望著黑夜中的一道光,心中替兩人祈禱著來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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