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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妖
唐朝,雍容富貴的長安街頭,一位女子醉醺醺的在街上游蕩。形容邋遢,衣著破爛,臉上的表情恍若癡兒。女子走到長安城最富麗堂皇的酒樓門前,駐足,抬頭看了一會(huì)兒那金鑲玉的招牌,樓外樓。酒樓門前各樣的人物出出入入,沒人注意這看似傻妞的女子。女子回過神來,進(jìn)了酒樓。小二哥忙的不可開交,也沒有注意到這像叫花子一樣的女子。
女子走到大廳中間,慢慢爬上足有三丈高的椅子,等到爬到了椅子上,女子瀟灑攬衣而坐,手中瞬間多出了一把折扇,女子瀟灑將折扇一開,只見那潔白如雪的扇面上,隆重的寫道,“長安第一名嘴”。
畫面靜止了三秒中,酒樓中的客人,一樓的二樓的三樓的全部駐足,有的抬頭,有的低頭,無聲的看著那臟兮兮的女子從懷里掏出一頂帽子戴上,帽子圓頂紅色,顯得極其喜慶靈動(dòng)。
女子戴好帽子后,再一扇扇子,雙手打開成懷抱狀,畫面結(jié)束靜止,人們大喊:“阿詩!阿詩!阿詩!”
女子得意的大笑著,狀如眾星拱月般,“我長安第一名嘴又回來了!”圍觀的群眾愈加興奮,“阿詩!阿詩!阿詩!”一年輕女子因太過興奮,一不小心從二樓掉了下來。樓下的酒樓安保人員,趕緊手拉手接住她。女子驚訝的一笑,“姑娘小心點(diǎn),別為了阿詩丟了性命,哈哈哈哈!”
女子拱手對(duì)著四周的人笑著打招呼:“哎呀,王公子,您又來了!哎呦,那不是柳大人嗎?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哎呀呀,這不是長安第一才女,如夢(mèng)姑娘嗎!您肯來捧場(chǎng),阿詩真是太開心了!”
女子低頭,向一樓的客官示意,突然看到一小屁孩正笨手拙腳的往她的“王座”上爬。女子蹙眉,心里大罵,誰家的小龜孫,連故奶奶的王座都敢爬。而后眼尖的看到小兒脖子上純金的長命鎖,一雙漾滿靈秀風(fēng)華的月牙眼,瞬間裝滿了濃濃的笑意,看起來,著實(shí)討人喜歡的緊。
“哎呦!小祖宗,這可不能爬,快來人,把小公子抱走,好生安置著!”沒等五大三粗的安保出手,一位公子出現(xiàn),將小兒抱走了。那小兒在男子懷中還不安分的扭來扭去,見阿詩盯著他看,遂抬手指著阿詩大聲喊道:“娘娘腔!小白臉!”周圍的人聽了皆是哈哈大笑,阿詩也在笑,只不過眼角的抽搐表示道,她很不爽!
沒眼力見兒的臭小子,有老娘這么美這么風(fēng)情萬種的娘娘腔嗎!
抱著孩子的俊美公子聞言抬頭瞥了一眼阿詩,眼睛里的神色似是在說,什么東西!
女子氣的直咬牙,難怪百花樓里的姐妹們都說,越是這種白衣翩翩,面如冠玉,風(fēng)姿如仙的男人越是人面獸心,心理變態(tài)!這還是一單親爹,一定更變態(tài)!
樓外樓的老板娘見阿詩還不開始說書,遂大聲催促道:“阿詩,快點(diǎn)開始說書吧!客人們都等急了!”
老板娘禁不住腹誹,這死丫頭,每次都把自己弄的像個(gè)叫花子,要不是那“長安第一名嘴”的名號(hào)稱著她,別人肯定以為她雇了個(gè)叫花子。
阿詩聞言趕緊拱手笑笑,對(duì)周圍的賓客致歉。而后,一開折扇,“今兒,我就講一講這妖界第一美人詩妖的風(fēng)流韻事!”
“今兒又是完美收?qǐng)霭,老板娘肯定又賺的盆滿金箔!卑⒃娐犃,不在乎的笑笑,而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問道:“小蓉,今天那位穿白衣的公子,你可認(rèn)識(shí)?”
“你是說林之游?”
阿詩不解的道:“林之游?”
小蓉笑瞇瞇的說:“對(duì)呀,就那位單親爹爹,全長安有名的單身王老五,林之游。據(jù)說他是子長白林派的少主,因妻子過世,傷心欲絕,遂退隱江湖,不再過問武林中事。”
阿詩撫著折扇,“子長白林派?那不是武林中最大的幫派嗎?”
“對(duì)呀,所以大家都說子長白林,林之游公子,是武林的下一代接班人。可誰知因妻子過世,林公子帶著自己唯一的兒子就這樣退隱江湖了。還真是挺可惜的!
阿詩若有所思的道:“真是個(gè)癡情種!
“阿詩,這是今天的工錢,拿著!崩习迥镲L(fēng)風(fēng)火火的走過來,孔雀綠的衣裙隨著她顰顰婷婷的走動(dòng),輕輕若若的翩躚起舞。阿詩看著,不禁在心里贊嘆道,不愧是長安第一美辣子,真有味道。
阿詩接過銀子,順手在老板娘臉上揉了一把!熬G衣,真是比那孔雀還美!”
老板娘本名秦綠衣,聞言排掉阿詩不規(guī)矩的手,“臭丫頭!下次來樓外樓,給老娘打扮的干凈點(diǎn)?傁駛(gè)假小子,難怪那小兒叫你娘娘腔!
阿詩無所謂的一笑,“所謂詩,只在意動(dòng),不在表象!
看著阿詩的背影,老板娘眉頭一蹙,真不知道她都在想什么,這年頭,誰還作詩讀詩。
阿詩走在長安街頭,享受著夜涼如水,看著天邊那一輪明月,阿詩不禁心中一蕩:“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fēng)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huì)向瑤臺(tái)月下逢!
“美人如詩,如月,意動(dòng)靈動(dòng),難以切身感受。”
阿詩轉(zhuǎn)頭,“林之游。”
男子清雋如青竹的身姿面容,在明月下,竟像是謫仙下凡,攝人魂魄。
“多少年了,詩之一字,已在人們心中淡去,卻沒想到,長安第一名嘴竟是一位愛詩之人!
阿詩坦蕩又羞澀的一笑:“公子比我更像!
男子眼角的愁緒憂郁像是化了水的月光,隨風(fēng)綿延,讓人看者心傷。
阿詩走到男子身旁,“聽聞貴夫人已仙逝,阿詩真的替公子感到心痛。”
林之游迎風(fēng)而立,與阿詩并肩于月光下,竟顯出十足的默契。
阿詩對(duì)林之游是一見鐘情,這想必是人都能看出來。但林之游呢,專情之人,往往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獲得幸福。
從此,阿詩與林之游就成了無話不談的摯友。兩人每日不絕的話題,都是詩。林之游的幼子,林月生,小名小生,特別喜歡阿詩,整日哥哥姐姐娘親叔叔的亂叫,讓阿詩總是處在自我懷疑中,懷疑自己到底是男是女。
這一日,林之游攜小生來到阿詩的住處。待走到門口,林之游看著門上四字,清月如詩,不禁嘴角漾起一笑。
待進(jìn)入如詩居精致的小花園,林之游看見阿詩一襲白衣,長發(fā)如墨,眉眼繾綣靈動(dòng),比之天上仙女亦有過之而無不及。小生看見難得如此美麗的阿詩,驚訝的嘴巴半天沒闔上。林之游也是十分詫異,沒想到這平日里看似對(duì)一切都漫不經(jīng)心的阿詩,竟是一位如此美麗清雅的女子。
阿詩正在寫詩,并沒有注意到有人來。林之游攜小生靜靜走到阿詩身后,“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shí)。安得與君相決絕,免教生死作相思!卑⒃娨宦犃种蔚穆曇,急忙想把詩藏住,奈何穿不慣長裙,一不留神,向后倒去。林之游見了,急忙接住她。小生趕緊把眼睛蓋住,走到一旁,吃吃偷笑。
林之游看著阿詩殷紅的面龐,看著她那雙漾滿靈秀風(fēng)華的月牙眼,眼神漸漸迷離。“。 卑⒃姴唤獾目聪?qū)⑺崎_的林之游。
阿詩走到林之游背后,“之游,阿詩只想問你一句,此生,你可會(huì)愛上阿詩!
“對(duì)不起,林某心中只有亡妻!
林之游簽過小生的手,要離開。小生哭著說:“爹爹,你別再思念娘親了,小生不想你這么痛苦。小生喜歡阿詩姐姐,爹爹!”
林之游的身影一頓,而后抱起小生決絕的離去。
人這一生,最痛苦的莫過于愛而不得。
一直在天上看著阿詩的妖王,此時(shí)開口道:“詩妖,情劫已渡,速速返回妖界!”
阿詩看著林之游離去的方向,眼角的淚似是滴不盡的忘川之水。一團(tuán)妖氣慢慢包裹住阿詩,阿詩原本清如明月的眉眼,瞬間變得妖艷似血,那一身皎如月的白衣也瞬間變成妖媚的墨紅色。
妖氣散去后,前世今生,皆回歸靈識(shí)。阿詩最后留給明月的,是一抹淺淺的笑意。林之游,詩將回歸人世,希望你這一世,至少有詩意陪伴,不再寂寥。
林之游看著天邊那絢麗的紅霞,眼角一滴淚落下,“阿詩,今生是我負(fù)了你,若有來世,我愿等你,直到人不再知何為愛,直到時(shí)光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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