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微EG方無]為有暗香來
方應(yīng)看從小樓出來的時候,無情將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擲了出來。
無情使的不是他千手不能防的暗器手法,所以方應(yīng)看往旁邊一側(cè),便輕易的躲了過去。
似乎在樹下低首靠了許久的冷血終于抬起頭,聽得小樓里傳出一聲清斥的"滾",眉頭不自覺的蹙了起來。
方應(yīng)看冷冷一呲,回身拂袖而去。
追命自對面老樓里探出一顆腦袋,撓撓頭不明所以的看向了樹下的冷血。
"怎么了?"
冷血并沒有回答他。
將懷中抱著的爛鐵片片改為了持于左手,大步走進了小樓。
小樓里,無情頜著目,似乎正努力隱去他略形于色的怒氣。
薄薄的唇輕抿著,仿佛受寒被雨濕了羽毛的鴿子,幾不可察的輕輕顫著,抖著。
冷血愣了一愣,隨繼行至燕窩前方喚了一聲"大師兄"。
無情竟似才發(fā)現(xiàn)他,錯愕的抬頭,難得的露出了一絲尷尬。
“大師兄,可是方應(yīng)看惹怒了你。”
冷血用的雖是問句,可語氣卻像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聽見那人的名字,無情扶在燕窩上的雙手,不由得又緊了一緊。
“不關(guān)你事!鳖D了一頓,無情似乎覺察到話有些重,只得嘆了口氣,復(fù)又開了口。“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冷血點了點頭,轉(zhuǎn)身果斷的出了小樓,剛走兩步,便被一只拎著酒壺的手攔了下來。
“怎么了?”
一樣的問題。
追命淺淺的笑著,把手中的酒壺甩得一圈又一圈打轉(zhuǎn),壺中的酒嘩嘩啦啦直響。
冷血不自覺的再次蹙起了眉頭,用劍將身前那只轉(zhuǎn)著酒壺的手撥拉到一邊。
“方應(yīng)看惹大師兄生氣了!
冷血冷冷的陳述了他所認為的事實。
事實上,方應(yīng)看經(jīng)常惹無情生氣。
基本是他來一次神候府,進一次小樓,就總能變著花兒的惹了無情生一次氣。
可是這一次,無情似乎氣的不輕,而方應(yīng)看也難得的沒有死皮賴臉的糾纏下去。
這說明什么?
說明問題大了!
追命仰頭喝了一大口酒,落拓的臉上似乎隱上了幾分擔憂。
大師兄的身子一向就弱,生氣容易傷了心脈,可不要,出了什么事就好……
“我跟你一起去!
追命像是下了什么決定,回手將酒壺蓋好系到腰側(cè),提步就向府門外走了出去。
冷血一愣,旋即亦也快步跟了上去。
——————————————————————————————
神通侯府,方應(yīng)看居。
方應(yīng)看方小侯爺似乎沒有這么生氣過,至少,在人前沒有這么失態(tài)的生氣過。
摔了一地的瓷器玉器,甚至連梨花木的雕花椅,紫檀木的雕花小案都被劈了個粉碎。
總之,是能摔的,都摔了。
不能摔的,也粉身碎骨在了紅光暴現(xiàn)的血河神劍下。
任勞不敢說話,更不敢上去勸,立在屋角拿眼偷偷瞄著他往日風度翩翩,儒雅貴氣非凡的主子,悄悄戳了戳身旁低頭不語,將一雙秀氣的手攏在袖里無甚表情的任怨。
任怨瞟了他一眼,繼續(xù)低著頭,繼續(xù)將他那雙手攏在深紫色的袖子里。
開玩笑。
現(xiàn)在上去勸,豈不是惹火燒身?
最好,是連眼珠子都不要動,能不引起侯爺?shù)淖⒁,就不要引起他的注意?br> 任勞不明所以,只得又捅了過去。才一下,便差點被一只擲過來的鎮(zhèn)紙砸破了腦袋。
“少XX的在我眼皮底下偷偷摸摸!”
任勞虎軀一軟,差點就撲跪在了地上。
還好只是鎮(zhèn)紙,若是擲過來的是血河,恐怕連個完整的腦袋都留不下來!
任怨不著痕跡的挪遠了一點,繼續(xù)低他的頭,攏他的袖。
“侯…侯爺息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任勞心里暗暗決定,上次欠任怨的那二百兩打死也不還了!昂顮敺覆恢鵀榱四切粘傻娜匙由鷼,只要您愿意,什么樣的美人沒有啊!”
哪壺不開提哪壺……
任怨一臉你自求多福的犯了個白眼,心想得趕快把他欠的那二百兩追回來,免得哪天這傻子被侯爺掛了,自己落了個血本無歸……
事實證明,任怨的擔心是不無道理的。
在他的那個白眼剛翻到最完美的角度,也就是完全看不見眼球的時候,紅光暴漲的血河就以一種光速的速度飛向了尚未反應(yīng)過來的任勞。
也正是因為任怨當時在翻白眼,以至于,他沒搞明白血河是如何被追命一腳踢偏,插在了自己耳后的壁上。
“小侯爺?shù)募覄?wù)事我本不想管也不該管,可是…”追命摘下酒壺灌下一口酒,和冷血堂而皇之的站在了他方應(yīng)看的臥房之內(nèi)。“可是讓我們這些當捕頭的當眼看著您殺人,卻也是不行的!
方小侯爺一張又俊又俏的臉被氣成了豬肝色,忍了又忍,倒是怒極反笑。
“那本侯倒想問問,兩位捕頭私闖民宅到底是所謂何事?”
方小侯爺越笑越純真,越笑越無邪,笑得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追三捕頭和冷四捕頭不由得同時打了個寒顫。
“我們來,是想請小侯爺?shù)叫侨ハ蛭掖髱熜终f幾句好話的!
追命笑得坦蕩,冷血自他身側(cè)向前一步,冷冷開了口:“我來,是讓你今后不要再去找他!
方應(yīng)看不禁冷笑:“我找不找他,又與你何干?”
好!
真好!
如今你師弟已都找到這來,讓我別再去找你了!
還談什么除了兄弟之情,別無其他?!
哼……
我看接下來來的,就會是什么鐵手戚少商孫青霞之流了吧!
方應(yīng)看越想越怒,一把火“騰”的又燒了起來,恨不得現(xiàn)在就找人打上一架。
或者,殺個什么人……
“他是我們大師兄,我們,自是希望他好的!弊访戳死溲谎,開口道。
“僅是如此?”方應(yīng)看笑得諷刺,眼角掛著冷,唇角卻是傲。
既艷,且清。
追命想起他平日里謙遜有禮,貴氣中卻帶著那么點純真的樣子,實在是控制不住自己右側(cè)面部肌肉的抽動。
怎么說呢?
這個樣子的方小侯爺,竟有些重了無情的影子。
若說多了些什么。
可能,便是那骨子里帶出的“邪”氣吧……
“是不是如此,也不關(guān)你什么事!崩溲Z氣更冷,似乎連目光也沒有挪動過一分一毫。
就那么一直,落在方小侯爺?shù)拿嫔稀?br> 追命幾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眉頭,并未有所言語。
“這般,便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方小侯爺狹了一雙美目,袖子蓋住的那雙手卻握成了拳,青筋暗涌!八涂!”
一聲咬牙切齒的“送客”,任怨自墻角冒出,面無表情的便欲引了二人出去。
可惜,客人似乎并未有離去的意思。
“你應(yīng)了,我便走!
冷血說的是“我”。
只是“我”。
意思便是:追命走不走我不管,可是我若沒得了你的準話,便不會走。
追命再度蹙了下眉頭,并且蹙的很明顯。
可惜房間里的幾個人,方小侯爺盯著的是冷血,冷血盯著的是方小侯爺,任怨盯著的是地面,任勞趴在地上,目光盯的自然也是地面……
于是,也便再次沒人察覺到。
“本侯若是不應(yīng)呢?”
方應(yīng)看背過身去,似乎隨時會突然一轉(zhuǎn)身,飛到墻角抽出血河,和冷血拼個你死我活。
當然這也只是追命的想法,至于方小侯爺是不是這么打算的,似乎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我便讓你永遠見不了他!
一句話干凈利落,卻還是和追命預(yù)測的一個“死”字有些差距。
于是我們的追三捕頭,也情不自禁的翻了個白眼。
就在他翻白眼的這個當口,方應(yīng)看已經(jīng)如他之前所想的那般,突然躍到墻角拔出了血河,一劍向身邊的冷血攻去。
冷血拔劍一擋,兩人瞬間便打了開來。
追命并沒有出手。
縱使他是冷血的三師兄,也沒有出手。
俗話說的好,功夫好的打不過不要命的。雖然冷血的爛鐵片片比之方小侯爺?shù)纳癖喼必洷蓉浀萌樱抢溲膭τ谌擞诩憾疾涣粲嗟,確切的說,就是屬于不要命的那一型。所以,冷血并沒有處于下風。
而追命來這,也不是來打個架,斗個毆,或是拼個命什么的。
提了口氣,追三爺剛準備把“住手”喝出口,一把透骨釘就已經(jīng)飛向了纏斗中的兩人。
回頭,鐵手推著無情出現(xiàn)在了他神通侯的臥室門前。
今天……
還真是熱鬧啊……
任怨翻了個白眼,順便撓了撓有些癢癢的右側(cè)面頰。
方小侯爺收劍回鞘,冷哼一聲,看向了門口一站一坐的兩個人。
冷血也收劍回鞘,轉(zhuǎn)身和追命一起,行到了無情的身側(cè)。
“大師兄,你怎么來了?”追命替無情拂開滑到身前的一撮發(fā)絲,表情甚是寵溺。
不遠處方小侯爺?shù)目☆伾,憑空的就多了那么一條粗粗的黑線。
“若不是你們到這來鬧,我也不愿來此。”無情仿佛沒有看見這屋子的主人,瞪了冷血一眼,便欲使鐵手推他離去。
“我不是到這來鬧!崩溲醋×藷o情扶在燕窩上的一只手,眼神堅定而灼灼!拔抑皇遣幌敕綉(yīng)看他再來騷擾你!
看看!我都成了在騷擾你了!!
方小侯爺面上的黑線,似乎又隱隱的多了那么一條。
無情默默將手抽出,終于將目光挪向了這屋子的主人。
“小侯爺,叨擾了!
成大捕頭道出了第一句適于他們這些不請自來的“客人”的客套話,只是目光太過于冷淡,看的方小侯爺是更加不爽。
鐵手正欲推了無情離去,方小侯爺才終于是按下了怒氣,悠悠的開了尊口!扒衣!
四人頓步,卻只有鐵手與追命回了首。
“不知小侯爺還有何事?”這次開口的是鐵手。
平日里敦厚老實的人,今日語氣里,竟帶了不少的刻薄和疏離。
“本侯還有些事要與成大捕頭商討,還望大捕頭再留片刻!
方小侯爺立在原地,并未如往日一般,近了無情的身子,將祿山之爪搭上無情的肩膀再說這些別具深意的話。
無情的嘴角不易察覺的抽了一下,卻還是微乎其微的點了點頭。
冷血按住燕窩的椅背,阻止了無情回過身去。
“大師兄,你回去,我留下!
追命翻了個白眼,仰頭喝了口酒,將冷血的手從燕窩上撥了下來!靶『顮斢植皇钦夷阌惺拢懔粝伦錾?”
“我不想他再接近大師兄。”冷血口氣依舊冷冷,聽得追命又情不自禁的翻了個白眼。
“大師兄,還是回去吧,有什么事改日再說。”鐵手伏身于無情身側(cè),接替冷血扳住了燕窩。
方小侯爺額上的三條黑線終于修成正果,扶在血河上的右手隱不住的劇烈顫抖起來。
好……
好!
真是好個兄弟之情!
無情垂目默默的嘆了口氣,將鐵手的鐵手從燕窩上輕而易舉的拂了下來。
“都回去吧,我還有些事要與方小侯爺解決!
言罷,無情抬目看了看倚在門框,一臉愜意的追命。
追命頷首,左手拉了冷血,右手攙了鐵手,終將不情不愿的兩人拽了出去。
任怨攙起了已是半昏迷狀態(tài)的任勞,從外面將門帶了起來。
轉(zhuǎn)眼,諾大的神通侯臥房,就只剩下了無情和方小侯爺兩人。
無情微微嘆了口氣,將燕窩轉(zhuǎn)了過來,看向了依舊立在原處沒有動作的方應(yīng)看。
“方小侯爺,無情的師弟們只是過于關(guān)心我的身子,你……”
話說了一半,無情卻莫名的覺得喉頭干澀,本欲說下去的說辭,卻也莫名的說不下去了。
對方應(yīng)看而言,相必是不知道什么兄弟之情的吧……
不知道,自也不會相信。
那么,早上我又何必與他生那么大的氣,怨他將我們的師兄弟之間的情誼,說的過于齷矬呢?
到底,他也只是一個人而已。
這么一想,無情的心頭不自覺的就軟了下來,心一軟,嘴上自然也就軟了下來。
“方應(yīng)看,我們確只是兄弟之情,你莫再多想了!
方小侯爺行至燕窩前半跪了下去,眼神對上了無情的雙眸!袄溲形译x開你,這還是簡單的兄弟之情嗎?”
無情將目光挪向了別處,竟是有些說不出話來。
“鐵手三日前找到我府中,讓我別再去找你,這也是出于兄弟之情?”
無情目光一閃,又將它挪了個方位。
“追命還算好的,只是在昨日,以一種壯士斷腕的表情告訴我,讓我好好對你……”
方應(yīng)看別過無情的面龐,逼他與自己對上了目光。
“你說,這些都還只是簡單的兄弟之情嗎?”
無情找不出話來辯駁。
就算他能找到,對著方應(yīng)看那隱著委屈,甚至有些可憐的眼眸,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哎……”
不知是誰默默的嘆了口氣,將頰上的雙手撫了下來捂在手中,額頭輕輕抵上了半跪之人的額頭。
-----------------------------------------------------------------------------------------------------------------
是夜。
神通侯府中熱鬧非常。
方小侯爺掛了一身的彩,剛以武力打發(fā)走金風細雨樓中派來暗殺他的第七波刺客,就又迎來了戚樓主的親自出馬,還有和他聯(lián)手的孫青霞……
不遠處,正掠過墻頭的王小石一臉驚奇的看向同是越墻而入的雷卷,道:“喲!真巧啊!你也是聽說了早上那事,來給成師兄報仇的??”
無情自凌亂的青紗鸞帳中翻了個身,難得的睡了個好覺。
---------------完-----------------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