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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信南村里有位名叫笈箬的少年,他從小父母雙亡,靠著鄰里接濟(jì)長大。他畫得一手好畫,十歲以后就靠為他人作畫賺取銀兩,每次他都只留夠供給自己生活的銀兩,把剩下的都用來買些好的物件去送給幫助過自己的人家。
某一天他去把人家要的畫送過去的時候,被一個身披黑袍的人撞倒了。畫卷骨碌碌地向前滾去,畫卷上明眸善睞的女子被那個人盡收眼底。笈箬連忙收拾好畫卷,確認(rèn)了畫沒有損傷之后繼續(xù)往買主的府邸跑去。
那個黑衣人眼底流動著一抹驚艷的神色,很快便像退潮般散去。他思索片刻,選擇停在原地。烈日當(dāng)下,一個全身隱沒在黑色長袍里的人站在路上確實讓人感覺奇怪。但他周遭的空氣仿佛降到了冰點,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種妖異的氣息,所以并沒有人上前搭話。
笈箬送完了畫,揣著買主給的銀兩高高興興地往回走,他又看到了那個撞倒他的黑衣人,不諳世事的他跑過去就沖著那人說:“喂!你剛剛撞到我了,不應(yīng)該跟我道個歉嗎?你知不知道,我可是要去給買主送畫的,萬一那一摔害得我......”話音未落,黑衣人伸手拉住笈箬的手腕,“你......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笈箬心里一驚,但畢竟是小孩,總歸有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澳闶钦l。课覒{什么要跟你走?”他一掙,居然還被那人死死拉著。
“你到底要干什么!?”笈箬面露慍色,蹙緊眉頭不悅地問!案易甙桑医棠惝嫯。你很有天賦!焙谝氯酥币曋朋璧难劬﹂_口道。笈箬心里有些不爽,向來都是別人夸他畫的好,怎么有人敢來讓他跟自己學(xué)畫畫的,當(dāng)即就要拒絕!案銓W(xué)畫畫?我自己畫畫都能賺錢養(yǎng)活我自己了,還用跟你學(xué)?”笈箬暗暗想。那人似乎看穿了笈箬的想法,對他說:“我給你提供衣食住行,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尋來給你,只要你愿意跟我走!
笈箬想了想,反正自己孤兒一個,跟他走了也沒什么損失,還能有的吃有的住,好不安逸,于是便拜了師,和黑衣人一起離開了信南村。
笈箬并不知道,自己將跟著黑衣人學(xué)習(xí)的并不是畫畫,而是能改變?nèi)巳菝驳漠嬈ぶg(shù)。
一晃過了十年,笈箬已經(jīng)不再是以前那個靠賣畫養(yǎng)活自己的小孩子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接替自己的師父成為了傳聞中的畫皮師。
笈箬曾親眼目睹一個求著自己師父為她畫皮的女子最后死在了床榻上,但他心里并不害怕,只是直勾勾地看著從那個女子臉上脫落下來的人臉。師父將那張臉收進(jìn)背簍之中,他嘆了口氣,告訴笈箬:“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師父在臨終前囑咐笈箬:“阿箬,這畫皮之術(shù),雖能改變?nèi)说娜菝,但會以陽壽作為交換,你在為他人畫皮之前一定要讓他們?nèi)肌5饶阋院笳业侥莻想共度一生的人,就去找另一個人來接替你的位置......”話音未落師父便咽了氣,化作一團(tuán)霧氣消失了。原來,他并不是人,而是只畫皮妖。
笈箬收拾好師父的遺物,帶著師父曾裝著用來給人畫皮的工具的背簍,穿上師父曾經(jīng)穿的黑色長袍,從此隱匿于江湖間。
京城蘇家有個名叫采溋的小女孩,街坊里都知道這個小姑娘特別愛美,總是遣家仆到各地去買胭脂水粉、衣裳首飾。但凡小姑娘出門,總是要在臉上戴一塊面紗,所以在外,鮮少有人見過小姑娘的面容。但是看她的身形,大家便都斷定她一定是個美女。事實卻恰好相反,她的臉并不漂亮。臉型雖然姣好,但是左臉上有一塊從眉至顴骨的胎記,再加上臉上星星點點的雀斑,跟別家的女孩子一比,真的算不上美女。
采溋從小就被家里的其他小孩嘲笑長得丑,他們總是拿她開些沒輕沒重的玩笑,弄得采溋一直以來都為自己的長相自卑。十二歲時,她終于忍受不了那些嘲笑的聲音,托家仆去尋找傳說中的畫皮師。
時隔兩年,終于找到了畫皮師笈箬,他幾乎和已逝的師父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一般,從身形到神情,幾乎一模一樣。
笈箬看著面前的小女孩,想起師父的臨終教誨,“你......確定嗎?”采溋堅定地點了點頭,眼里閃爍著期待的光輝。“我可提醒你,畫皮會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的,你再考慮考慮,等你考慮好了再來告訴我。”
采溋聽到會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一時有些猶豫,但是想到那些從小就擾得自己心神不寧、自卑纏身的嘲笑聲,便下定了決心!拔蚁牒昧耍蚁胱兊煤每,我不想再被嘲笑了!
笈箬嘆了口氣,“那好吧。你去把這些藥材尋來,等齊了之后就能給你畫臉了。但是這些藥材只能你自己去找,不能讓別人幫忙,知道嗎?”采溋點了點頭,接過笈箬手中的藥方就去計劃尋找藥材的事了。
其實并不用親自去找藥,笈箬只是想試試她的決心是否堅定,如果并沒有那么堅定的話,還是想勸她放棄畫皮!爱吘......可是要用陽壽來交換的啊!斌朋璨蝗绦倪@么年輕的一個小姑娘為了變美而縮減陽壽,但他只能尊重委托人的決定。他接替師父的位置不僅是成為畫皮師,更是成為了一只畫皮妖。
采溋為了找齊那些藥材,掌心都磨破了皮,衣角也被枝丫劃破。從小嬌生慣養(yǎng)的她何時受過這種苦,但她一聲不吭,為了能變好看硬是咬牙忍了下來。
終于找齊了,她顧不得回家換身衣服,把藥材揣在懷里就趕緊去找笈箬。她自卑了十幾年,太想挺起胸膛做個漂亮的女孩子了。
笈箬接過藥材,看了看滿懷期待的采溋,嘆了口氣,“好吧,你過來!
采溋在笈箬的指示下坐在小木凳上,閉上眼睛等著他來給自己畫臉。筆尖細(xì)細(xì)的觸感弄得她感覺癢,想躲開,笈箬按住她:“不要動。畫壞了的話沒法重新畫的!辈蓽谅勓圆桓以賱,乖乖著眼睛等笈箬畫好。
半晌,笈箬停下筆,“好了。但是先不要睜眼。”采溋覺得臉上被畫過的皮膚有些不適,便想伸手去摸!安灰。一個時辰之后才算徹底好,在此之前不要碰你的臉!辈蓽潦栈厥郑诘首由响o等。
“睜眼看看吧!辈蓽僚踔朋柽f過來的鏡子細(xì)細(xì)地看著自己的臉,“真好看!辩R子映出的臉上沒有了雀斑和胎記,眼睛炯炯有神、顧盼生輝。她高興地?fù)肀Я艘幌麦朋,接著跑出門去,在街市上轉(zhuǎn)了好幾圈。
“那是蘇家的姑娘吧,長得真好看!薄笆前,以前她都是蒙著臉出來的,哪知道會這么漂亮!甭啡思娂娮h論采溋的美麗,她覺得自己終于可以驕傲地挺起胸膛走路了。以前嘲笑過她的那些小孩都圍了過來,驚異于她的美麗,想要邀請她加入他們的游戲,采溋開心地應(yīng)邀了。
笈箬看著采溋和其他孩子一起玩耍的背影,嘆了口氣!盎蛟S過段時間,她就不會這么開心了!斌朋枋帐昂梦锸,離開了蘇家。
他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一個趴在路邊的女孩,與家世顯赫的采溋完全不同,這個給女孩渾身臟兮兮的,像乞兒一樣。
“能......能給我點水喝嗎?”女孩伸手拉住笈箬的衣角。她的嘴唇已經(jīng)干裂了,看上去好久都沒有喝過水了。笈箬動了惻隱之心,帶她來到附近的一家飯館,給她買了水和食物。
女孩狼吞虎咽地吃著,一不小心噎著了,臉漲得通紅。她無助地看著笈箬,笈箬端給她一碗水,這才看清了這個女孩的樣貌,是一個天生麗質(zhì)的漂亮女孩啊。
笈箬給店家付了錢,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被女孩拉住了!拔夷懿荒芨阕?”笈箬低下頭看著這個女孩,“為什么要跟我走?”女孩低下頭:“我是從家里逃出來的,我已經(jīng)沒有地方可以去了。你給我買食物和水,是好人,我能不能跟你走?”
笈箬俯下身問她:“為什么逃出來?”女孩扭捏地說:“我家很窮。林家的少爺覺得我長得討他喜歡,要讓我父母把我買給他們家當(dāng)媳婦。我......我不想去,但是我父母為了錢要把我送過去,所以我就逃出來了!斌朋鑷@了口氣,決定帶著這個女孩回家。
女孩很高興,吃飽喝足跟笈箬回去的路上連蹦帶跳的,話也多了很多!澳悴粺釂?穿著這么長的袍子還戴著帽子?”“你怎么住那么遠(yuǎn)啊,我們什么時候能到?”“糖葫蘆看起來好好吃啊,能給我買一串嗎?”一路上都是她在說,笈箬并沒有講話,但是他每一句都聽在心里了,因為很少有人跟他講這么多話。一路上女孩看到想要的就會順口提一句,笈箬也沒有猶豫,當(dāng)即就掏出銀兩把東西買下來給她。
到家之后,女孩看著笈箬家里四壁放著的都是精美的人臉,居然也沒覺得害怕,“這個人的愛好好奇特呀!迸蛋迪。她看著正在收拾東西的笈箬,開口說:“我叫祝槿,祝福的祝,木槿的槿。你叫什么名字?”笈箬并未停下手中的動作,頭也不回地回答她:“笈箬!
祝槿顯得很好奇,“你家這么大,就你一個人嗎?”“嗯。我是父母早就不在了,這是我?guī)煾傅募,前些年他也去世了!弊i刃睦锟┼饬艘幌拢皩Σ黄,我不?.....”“我知道。不用道歉!
祝槿便在笈箬的家里住了下來,幫著他打掃房間、做飯,兩人過著平淡樸實的日子。祝槿時常盯著家里那些人臉看,笈箬知道,她是想換一張臉,擺脫自己的過去。
又過了幾個月,京城蘇家的人來請笈箬去看看采溋?粗T口來報信的小兔妖,笈箬知道,畫皮的后果開始漸漸顯現(xiàn)出來了。
“先生,麻煩您看看,自從您離開之后,我們家小姐的身體越來越差,臉也開始潰爛了!斌朋杩粗⑹菹髁瞬簧俚哪橆a,嘆了口氣說:“我告訴過你,畫皮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這就是了。如果你不想再繼續(xù)下去了,等你臉上這些瘡疤好了之后,不再繼續(xù)畫皮,你就會好起來了......”“我想一直這么漂亮。我不想再被任何人嘲笑了。”采溋堅定地說!澳呛冒!斌朋枘闷甬嫻P,在她的臉上描繪起來。
他想到祝槿想換掉自己的臉,于是鬼使神差地把采溋原先的臉取下悄悄帶走了!笆撬约翰灰@張面皮的。”笈箬覺得這樣似乎就能說服自己不要愧疚,拿著采溋的臉去滿足祝槿的愿望了。
笈箬收拾好了東西,離開了蘇家!白i。”笈箬喊住了正在做飯的她。祝槿扭頭,“嗯?”看著她美得仿佛天仙的臉龐,笈箬突然猶豫了!拔......找到了適合的面皮,如果你想換......”“我想,”祝槿堅定地說,深深看進(jìn)笈箬的眼里,“我想徹底擺脫過去。我想好好和阿箬一起生活!
笈箬忽然感覺自己原先屬于人的那顆心臟又開始跳動了!昂,我們一起,好好生活!彼澏吨贸龉ぞ撸∠伦i鹊哪槪o她換上了采溋的臉。換臉要經(jīng)歷的切膚之痛正常人都會難以忍受以至于痛苦地叫出聲來,祝槿硬是咬著牙一聲不吭,她太想好好地生活下去了。
看著她堅強(qiáng)的樣子,笈箬眼眶一紅竟落下淚來,正好滴在了她的臉上。笈箬伸手想擦去那滴淚水,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它已經(jīng)被祝槿的臉吸收了,傷口迅速合實,就像這張臉原先就是她的一樣嚴(yán)絲合縫,一點也看不出來換過臉的痕跡。
笈箬驚訝于畫皮妖的淚水還有這樣的功能。
他收好祝槿原先的面皮,將它鎖在柜中藏了起來。
“從今往后,你我二人,好好生活!
十年過后,笈箬仿佛消失了一般,連同畫皮師的傳說,也鮮為人知。
采溋因為接受了畫皮身體日益羸弱,蘇家也到處尋醫(yī)來為她醫(yī)治,服了許多的藥卻始終不見好轉(zhuǎn)。終有一天,笈箬為她畫上的臉脫落了。她成為了一個沒有臉的人。
采溋把自己關(guān)在屋里沒日沒夜地哭,她甚至怨笈箬偷走了她的臉,對他恨之入骨。她接受不了這樣的自己,腦海中回蕩著從前那些嘲笑聲,于是在房里自縊了。
同樣換過臉的祝槿也因為畫皮幾乎耗盡了她的陽壽,早已病倒在了床榻上。
蘇家也算是京城中的大家,半個城內(nèi)一時紙錢紛飛。街坊市井紛紛議論采溋的自殺,他們不明白,為什么這么漂亮的一個閨中小姐會想不開,只是為她的香消玉殞感到惋惜。
蘇家來收拾遺體的仆人被沒有臉的采溋嚇瘋了好幾個,從此再也沒有人敢進(jìn)入采溋生前的房間。
采溋的怨氣過重,她死后魂魄并沒有消散。她變成了一只鬼,一只無臉鬼。她四處找尋笈箬,想找他報仇。她不明白,明明已經(jīng)把畫臉應(yīng)得的好處給了他,為什么他還要偷走自己的臉。
她卻意識不到,是她自己嫌棄原先的那張臉,說到底,還是她自己的原因。
采溋找笈箬找了好久,但始終摸不著門。她已經(jīng)死了,也沒法向活人問路。她像一只無頭蒼蠅一樣在京城外的林子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終于有一天,她在林中的小溪邊聞到了笈箬的味道,循著氣味,她才得以找到笈箬的家。她在門口探頭探腦地窺視著室內(nèi)的情況,忘記自己已經(jīng)已經(jīng)死了,人類根本看不見她。
采溋心想,終于讓我找到了。她看著自己原本的面皮此時在另一個人臉上,她就怒從心起,恨不得把那個女孩活活扼死。她上前去想揭下祝槿的臉,好巧不巧這時候笈箬回來了。他是妖,和人類不一樣,他能看得見采溋。
笈箬看見沒有臉的采溋便皺起了眉頭,擔(dān)心她是來討要自己的面皮的,便假裝自己看不見她。接下來的幾日更是寸步不離地守在祝槿身邊照顧她,生怕采溋?xí)盟辉诘臅r候?qū)ψi犬a(chǎn)生什么威脅。
幾天看下來,采溋好像并沒有什么作為。笈箬便漸漸放松了警惕。
“阿箬!薄班,我在!彼粗策吤钪鵀樗舅幍捏朋瑁睦锖苁歉袆!鞍Ⅲ,不用給我熬藥了,沒有用的。而且藥太苦了,我不想喝。你能給我買串糖葫蘆回來嗎?”
笈箬看著躺在床上病懨懨的女孩,感覺一陣心疼,他舍不得離開她半步!叭ソo我買一串吧,我好想吃甜的!笨粗i葓猿值臉幼樱咽掷锏乃幎私o她,“你把藥喝了,我出去給你買!
祝槿捧過藥碗,看著轉(zhuǎn)身收拾東西的笈箬,抿唇笑了笑。
笈箬出門了,祝槿把碗放到床邊的小桌子上,看著窗外他離開的背影!八吡!
本來縮在墻角打盹的采溋聽到祝槿說的話,立馬站了起來。她一步步靠近祝槿。
“這原來是你的臉吧!辈蓽谅牭阶i冗@么說嚇了一跳,“你......你看得見我?”祝槿笑了笑,“看不見啊,但是你這幾天對阿箬的罵聲我可是一句都沒少聽啊!
“啊......這么說你們都聽見啦?”“對啊。你是來取回這張面皮的吧?正好趁他出去了,你取走吧!弊i绒D(zhuǎn)過頭,不再看著窗外,而是盯著鎖著自己原來面皮的那個柜子。
“為什么......”采溋很納悶,明明自己是只鬼,是來取走她的面皮的,她卻一點也不害怕!拔乙恢庇X得對不起你,雖然阿箬沒有告訴過我關(guān)于你的事情,但是我也漸漸地猜到了一些。畢竟是他擅自拿走了你原來的面皮給我換上,我欠你一句抱歉!弊i却瓜卵酆,“我很喜歡你的這幅面皮?赡苣悴⒉挥X得有雀斑和胎記好看,但是我覺得它們很可愛,天生的比什么都好。”
聽聞此言,采溋愣住了,她沒想到讓自己被嘲笑了這么久的那張臉,在別人這居然能稱得上可愛。祝槿給她講述了自己的故事。“我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所以你大可以放心把你這副面皮拿走,你肯定不想當(dāng)一只沒有臉的小鬼吧。拿去吧,下一次不管發(fā)生什么都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
采溋泣不成聲,顫抖著向祝槿伸出手。這時笈箬回來了,看到正向祝槿伸出手的采溋,他驚慌失措,向來穩(wěn)重的他一時間竟然方寸大亂,眼淚奪眶而出。
糖葫蘆被他隨手一甩掉到了地上,他忙向祝槿跑過去,向她周遭的空氣揮動著手想要驅(qū)趕采溋,不讓她靠近祝槿!皼]事的。我沒有多少時間了,把人家的東西物歸原主吧,誰不想做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呢!弊i任兆◇朋璧氖,“我真的,很高興能認(rèn)識你,也很高興能和你生活在一起。以后我不在了,你一個人也要好好的,知道嗎。”說罷,她伸手扯下面皮,即使疼得渾身發(fā)抖她也沒有發(fā)出一點兒聲音,“謝謝你。對不起!
祝槿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采溋的面皮掉落在了地上。笈箬抱著祝槿漸冷的身體忍不住痛哭起來。采溋撿起了地上的面皮,顫抖著戴回了自己的臉上。執(zhí)念已解,她的魂魄也就此消散了。
良久,笈箬起身抹去臉上的淚水。他把祝槿的物品都收拾好,拿出鎖在柜子里的面皮給她戴上。她還是如初見一般讓人感到驚艷。只是現(xiàn)在睡著了而已。
笈箬給她塞好被子,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角。
“我們一定會再見的。你要等我!
笈箬收拾好所有畫皮的工具,背著背簍離開了這個地方,就像他師父當(dāng)初那樣。
他會找到一個接替自己位置的人。
他會和那個他想共度余生的人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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