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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隨記
夢隨記
夏末,還是熱得讓人難耐,比盛夏時似乎更熱,不僅熱,空氣中還透著一點點潮濕,開學與好友相見的喜悅被朦朧朧的濕氣遮罩。
教室里,幾個同學在拿紙巾擦著額頭上的汗,汗珠從額頭流下一點就去擦,流一點就去擦,沒有老舊吊尾扇咔咔的聲響,生怕掩蓋了班主任講話的聲音。
第一節(jié)班會課,一張張幻燈片上放著的是每個人的成績排名,有班級的,有校級的,還有退步了多少名次,一一在幻燈片上顯現(xiàn),教室的空氣更稀薄了,不知是熱得出汗,還是嚇得。
班主任選了幾個同學夸贊了幾句,也選了幾位同學敲打了一番,溫和的語氣與厲聲的斥責,嘴角的翹起的笑容與無處安放只能不停擦汗的雙手,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坐滿五十多人的教室,突然安靜下來,手機的震動聲不合時宜的響起,驚起了所有人的神經(jīng),都在尋找聲音的來源。
是的,我的手機響了。學校禁止帶手機,我知道,為什么帶手機來,我解釋不清。
下課后,毫無疑問,要去辦公室走一遭。
去了以后,我才知道,帶手機的錯誤只是一個被叫辦公室單獨談話的契機。
為什么帶手機,我自己真的也不知道,胡謅了一個借口,解釋的了一番,不知道為什么班主任得出的結論是:“你在炫耀你很有錢嘛?”
不,我不僅不富裕,還很缺錢,我很想再辯解幾句,卻感到無力,啞口無言,想否認我沒有在炫耀,解釋我為什么缺錢,可這樣一來就要說出家庭狀況,又要解釋很多,就算了吧。
在我與班主任四目相瞪的無言中,又一句話掀起了驚濤海浪,“你知道你的成績倒數(shù)嘛,還在談戀愛?”
不是懷疑想得到證實的口吻,是不容置喙,肯定我談戀愛了,諷刺成績倒數(shù)竟還有資格談戀愛。
我立刻反駁:“我沒有”。班主任不信,說了幾個字,提醒我,以證明他說得是對。
“小賣部門前的石椅” 成功喚醒了我準備深壓在內(nèi)心的回憶
我沒有談戀愛,但是我很愛一個人,對,是愛,不是喜歡,而且很愛,愛了很久,很久。
為什么愛他,不知道,可能請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就是因為成績差,才不敢示愛,藏在心里,還怎么敢提談戀愛,不是因為談戀愛而成績差。
因因果果,什么是因,什么是果。
我陪他在小賣部前的石椅坐了一晚上,從黃昏一直坐到了凌晨。
他是誰?他陽光,帥氣,成績好,已經(jīng)模糊了他的形象,只想起很多同學都是這樣念叨的。
就真的只是坐在那里,沒有一句話,看夕陽落下,看太陽升起,彷佛歲月靜好。
天亮了,我起身離開,慢慢地,淚珠浸濕了睫毛。
我醒了,才反應過來,剛剛的是一場夢,我摸摸我的臉,是眼淚,不是汗珠
夢里夢外,我都哭了。
可能是因為班主任滿是質(zhì)疑、冷漠、諷刺的語氣
可能是因為自己不爭氣,一直倒數(shù)
可能是因為他,夠不著。
常常感嘆別人的青春如何精彩熱鬧,自己的青春怎么那么平凡,我在夢中完成了我在青春沒有認真愛過一個人的遺憾,可是一個遺憾彌補了,又感覺有了更多遺憾。
只是在夢中我狠狠地愛過一個人,醒來都覺得心臟有些疼痛,如果在現(xiàn)實,我這樣去愛一個人,會不會更疼更痛。
一場刻骨銘心的愛,不是誰都能抽身,如果一直深陷其中,倒不如從來未愛過,突然就釋懷了。
青春沒有精彩平凡之分,有的是獨特,唯一。
后記:夢里也有沒能彌補的遺憾,比如成績,雖不是倒數(shù),但也算不上優(yōu)秀,一直在中游晃晃蕩蕩,夢里的倒數(shù),就是我一直擔心還怕?lián)牡氖,班主任的諷刺,是心底真實想法的表達,夢好像真的可以表達潛意識的東西,夢中的他,也是。
好像每個人的青春中都有一個白馬少年、白裙女孩的影子。
一直以來糾結的問題,“青春沒有談過一場戀愛,遺憾嗎”,今天終于在這場夢里與自己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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