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第 1 章
薩厄的通訊請求再一次撥過來時楚斯剛好把最后一只煎得油亮鮮香的大蝦裝進盤子里,“天眼,接通通訊!
叮——
“好的,長官!
“薩厄!
楚斯處理干凈灶臺,端著午餐坐到了餐桌上,一邊喊他,一邊剝了只蝦塞進嘴里。
“在吶!睏钕壬戳斯创,清亮的眸子映著天光,看起來透亮干凈。
楚斯只瞥了眼屏幕,就低著頭繼續(xù)剝蝦,右邊腮幫子一鼓一鼓,連帶著臉側(cè)的骨骼一起動了動,“恕我直言,總教官你真的很閑,這已經(jīng)是今天上午的第三個通訊了。”
楚斯咽下口中的食物,先是撩起眼皮瞟了他一眼,然后繼續(xù)低頭咬走了叉子上的軟嫩的鱈魚肉,一邊咀嚼著一邊抬起頭來同他對視,“到底什么事,你不是一貫什么都說么?”
薩厄淺色的眸子漾起一點兒笑,答非所問道,“親愛的,你成功……讓我看餓了!
楚斯勾了一下嘴角,“哦!
“特訓組的哪個膽大包天敢餓著總教官,日子不過了?”
薩厄晃了晃手腕,“這個!
楚斯屏幕晃了一下,“……去你的!蔽宜麐屖裁磿r候餓過你?
鑒于薩厄轉(zhuǎn)移話題的目的過于明顯,楚斯瞇了瞇眼睛,“你今天轉(zhuǎn)移話題的手段有點拙劣!
薩厄挑了挑眉,懶懶地笑了起來,“是么?大概是……有點心虛!
楚斯:“……?”
什么玩意兒?你有點什么?
薩厄的辦公桌離墻很近,他眉眼低垂著,被身后巨大落地窗里灑進的陽光描出一個金邊,勾勒出了鋒利的輪廓,但是他那雙顏色很淡的眼睛微微下撇,楚斯有一瞬間看出來點兒委屈的的意味。
意識到自己從誰臉上看出來委屈的楚長官:“……”瞎得猝不及防。
“長官,我今天可能趕不回去了”,薩厄從光腦上找出任務調(diào)派的界面,虛化了具體的任務項目,然后調(diào)轉(zhuǎn)通訊攝像頭,他嗓音壓得很低,慢悠悠地從喉嚨底滾出來,“我被一桿子支了出來,帶小傻子們做任務。”
薩厄笑得懶散又敷衍,“我現(xiàn)在,非常非常,想讓他們自生自滅!
他雖然在笑著,瞇得狹長的眸子還是昭顯出了他的不悅,煩躁幾乎要從他眼睛里溢出來。
楚斯毫不懷疑,他真的想過拋下任務跑回來。
楚斯:“……”
“總教官枉顧學員性命是會被雷劈的。”
薩厄盯著他的眉眼,“男朋友生日不回去也是會被雷劈的,尤其,男朋友現(xiàn)在不高興!
“你哪只眼睛看出來我不高興了?”
薩厄笑得非常找打,“長官,你剛才皺眉了,雖然,只有一瞬間。長官,你很久沒有過這個動作了!
楚斯:“……”你非得說出來?
楚斯冷冷淡淡地盯著他,從面上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緒。
“男朋友,你的臉現(xiàn)在似乎有點兒綠!彼_厄似乎抬了抬手,全息屏上只能看見他一晃而過的指尖,“我很抱歉。”
楚斯嘴唇動了動,把前兩句不那么好聽的咽了回去,只凍著臉吐出后頭三個字,“……你眼瞎?”
“很顯然,”薩厄臉湊近了攝像頭,略調(diào)整了一下角度,于是那雙很好看的眼睛在楚斯的面前倏然放大,而后很慢地眨了眨,“我沒有。”
薩厄說完這句話就重新靠回了椅背上,他收了笑,“長官,我一定會回去給你過生日的!
他又飛快地眨了下眼睛,睜開的那個剎那他長長的睫毛打碎了臉側(cè)的一縷陽光,眼睛里盛滿細碎的光點,“我保證。”
薩厄在面對楚斯時少有這么一本正經(jīng)的時候,他總是笑著的,有時候看起來懶懶散散的,或在某些時間又能顯露出少有的溫柔,然而現(xiàn)在卻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板正了。
他本就生得鋒利好看,那雙漂亮的眼睛顏色很淺,專注而仔細地看著楚斯,好似里面只能盛得下那一個人。
有那么一瞬間,楚斯怔愣著直接陷到了底。
他不動聲色地回了魂,抿了抿唇,很輕地勾了一下,“好!
這一刻的時間和過去某一瞬幾乎重合,通訊兩邊的人同時笑起來,他們默契地對視著,無聲無息,卻有什么在靜靜流淌。
那是千萬里空間和冰冷的顯示屏也無法阻隔的熱切愛意。
薩厄飚著一輛身型流暢漂亮的銀色飛梭車停在楚斯樓下時已經(jīng)過了夜里1點,他身上沾了泥灰,瘦削的臉上難得帶了些許倦意。
薩厄進門前揉了揉眉心,又抹了把臉,繃了十幾個小時的臉色終于有所緩和。
他才進玄關,屋里的燈沒有開,只半敞的書房里透出一抹光亮,隱約傳來楚斯的聲音,大概還在和下屬通著話處理公務。
薩厄先看向天眼的核心處理器,“天眼!
叮——
“不許叮。小點聲!
天眼:“……”
薩厄把自己的通訊器連接上,手指隨意地摁了幾個處理鍵,設定好的一段程序就傳進天眼核心盤,他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低沉的嗓音透出股漫不經(jīng)心的意味,“你要是敢搞砸了,我就……拆了你!
天眼:“……”也不是沒有被拆過。
薩厄很清楚這智障系統(tǒng)的心思,翹著嘴角補充道,“拆到合不上為止!
天眼:“……”
這智障系統(tǒng)不真不假地仿出一串嗚嗚嗚的哭聲,配合地放輕了聲音,“我會盡力的,楊先生!
薩厄把天眼拆下來揣進衣兜里,輕手輕腳地摸進浴室飛速沖了個澡,換好衣服后習慣性地把天眼核心盤別到后腰,又從楚斯衣柜里摸出個什么,隨后晃進了書房。
他進去的時候楚斯還在和另幾位下屬開會,攝像頭開著,楚斯時不時應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齊爾德·馮那個棒槌又在給楚斯沒事找事,成功以一己之力把半小時能開完的會議拖長到整整三個小時,把滿屏的人都念叨得一臉麻木。
而我們看起來聽得非常認真的楚長官早已經(jīng)想把他轟出去了。
楚斯想,他一定是腦子被什么東西啃了才一時心軟把這糟心的老頭子重新聘回來,聘回來就算了,還留在自己身邊……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楚斯的煩躁逐漸顯露端倪。
他的手指一下一下按秒敲在桌面上,在心里記著時。
在數(shù)到410的時候,他為數(shù)不多的耐心終于耗盡,卻在抬頭那一瞬從屏幕反光看見了門口的人影。
楚斯還沒有來得及回頭就被薩厄圈進懷里抱住了。
他幾乎在那同時就放松身體倚進了薩厄懷里,低聲笑了一下,薩厄的下巴磕在他肩窩里蹭了蹭,略微有些硌人。
楚斯抬手撓了撓他下巴,偏過頭想說什么的時候突然想起來會議還沒有結束,他轉(zhuǎn)回屏幕上,對上了唯二沒有溜掉的兩個人一言難盡的目光。
楚斯:“……”
齊爾德·馮:“……”
羅杰滿臉寫著驚悚:“……???”
楊先生是磕多了耗子藥還是被掉包了!?剛剛那個動作,簡直像極了一只懶洋洋的大貓,大概是成年豹子那個級別的大貓……
薩厄看著兩人傻在屏幕上的臉,嗤笑一聲,“不走么?那我請你們看一出戲!
齊爾德·馮&羅杰瞬間回神:“???”
下一秒,薩厄扣在楚斯指縫里的手指一動,把楚斯一雙手腕拉到身后,三秒之內(nèi)用偷來的領帶捆了個結實。
他的動作快到屏幕上兩人完全看不清,避免了斯文高冷并且衣冠楚楚的楚長官在下屬面前丟人,然后趁著沒人反應過來,半擋著楚斯的臉偏頭湊過去。
但是余光里那倆棒槌仍然呆頭鵝似的瞪大了眼睛沒有動。
薩厄:“……”
他暴躁得想沖那倆轟一炮。
“滾。”
楚斯靠在座椅里,也不去管被捆起來的手,仰頭對上薩厄黑了個徹底的臉莫名有點想笑。
薩厄:“……”
“親愛的,我攔著你笑了么?”
于是楚斯臉上的笑意明顯了些。
薩厄右手貼著他的側(cè)臉,指腹先在他眉心碰了下,又順著眉眼滑到了臉頰,手指上帶了些力氣摩挲著他的臉,“今天你不高興的時候,我有些心疼。我碰不到你!
楚斯臉上還帶著笑,他輕輕眨了下眼,“現(xiàn)在碰到了!
他話音剛落,薩厄就低頭吻了過去。
他很親昵地碰了碰楚斯的唇,輕柔地一下下啄吻著,“長官,你似乎心情不錯!
“嗯。很巧,我數(shù)到410的時候,耐心用完了,然后你回來了!
薩厄湊到他耳邊,低沉的嗓音順著耳蝸傳進去楚斯耳中,“所以你現(xiàn)在才這么溫順?被綁了也不掙扎,像只被捋順了毛的貓。只是你輕輕掙一下就能發(fā)現(xiàn),我沒有打結!
楚斯原地表演了個笑容瞬間消失,他轉(zhuǎn)了下手腕,領帶果然松開了。
楚斯:“……你是不是?”
他癱著臉,反思自己得是多心甘情愿才能被這樣的結捆住……
楚斯盯著薩厄的眼睛,“得是多混賬才能一直以綁我為樂?逗我特別好玩兒?”
混賬先生笑了,“不得不承認,非常有趣!
楚斯氣得用胳膊肘懟了他一下:“……非常你大爺!”
他下手不算重,至少不可能讓薩厄這混賬覺得痛,然而混賬先生還是睜大了眼睛,在楚斯看過來的時候飛快眨了下,不要臉道,“你好兇!
隨后他又想起什么來,壓著嗓子問了句,“長官,我的貓薄荷呢?
楚斯看著他演,“被貓吃了!
楚斯:“………………”
薩厄沒忍住笑了聲,以一種戲謔且探究的目光打量著楚斯的臉,手在他唇角貼了下“味道如何?”
“……滾!
“那我自己來嘗!
不待楚斯應聲,他指節(jié)抬起楚斯的下巴,重新吻了上去。
他的額頭抵在楚斯額上,嘴唇還貼著,“親愛的,生日快樂。還有,我很想你!
楚斯醒的時候已經(jīng)七點半了,他昨天晚上被薩厄強行抱住,沒一會兒就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為了空出這一天他接連著幾天加班到很晚,直到薩厄回來后才放松下來,連日的困倦壓上來,他這一覺睡得很沉。
他稍一動,想起身又被薩厄伸手圈住了。
才睡醒時他反應有些遲鈍,被薩厄壓了個正著,“長官,幫個忙,得勞駕你被我綁一會兒。”
楚斯:“天眼,勞駕幫我請邵老醫(yī)生過來給楊先生看看腦子。”
薩厄勾著唇,拍了拍自己后腰,“可能現(xiàn)在不行,那智障玩意兒在這。你乖一點!
楚斯簡直氣笑了,“你可真不要臉!
“謝謝夸獎。不過我想我還是要的,畢竟我們長官的喜惡偏好本質(zhì)上取決于長相。”
楚斯最終還是被要臉的楊先生綁了。
綁匪楊先生親自給楚斯挑好衣服領帶,還給人做了份早飯,然后牽著楚斯把他“綁”走了。
飛行器停泊在蝴蝶島的時候,楚斯已經(jīng)猜到了目的地。
他并不意外薩厄會選擇蒙卡明菲。
被綁的人毫無自覺,比綁匪先生還走得快,等他一腳踏進去才看出不一樣來。
餐廳里面空無一人,并且有精心布置的痕跡,而原本埃斯特寫在墻上的小小一行字現(xiàn)在換了種筆跡占滿了一面墻,頂上嵌著的細碎的燈沒有打開,不過店里本身的采光也不錯,倒也不會過于暗沉。
楚斯每往里走一步,就有一部分燈光亮起來,在亮度變化能夠被捕捉的時候,他一抬頭,漫天星辰就落進了他眼里。
這些亮起來的光點按照如今的星圖布局,高低錯落,襯著黑藍的天花板,頗有種置身星海的震撼。
楚斯伸手撩了把面前的一個光點,手直接從那一處穿了過去,他挑了挑眉,想起來薩厄曾經(jīng)做過一次的事情。
“天眼!
叮——
“我在。長官請吩咐!
天眼:“……”被發(fā)現(xiàn)了!!感覺要完!
楚斯立刻就懂了沉默的天眼內(nèi)心的想法,他抬手抵著鼻尖笑了起來,眼里盡是星光,隨著他的笑閃動起來,美得有些夢幻。
落后他一點兒的薩厄出現(xiàn)在門口時就看見這樣一幕,他停下腳步,安靜他看著楚斯的笑,淺灰色的眸子里也在閃著光。
薩厄手里抱了束花,配色很多但并不雜亂,種類非常多,扎起來很大的一捧。
他抱著□□直走向楚斯,在他身后,跟著蔣期,埃斯特,邵老爺子,邵珩,以及其他所有跟楚斯算得上是朋友的一群人。
周圍的布置很快變了一下,儼然成了標準的禮堂。
不可否認的是,星海里的禮堂非常漂亮,也讓人心動。
“親愛的,我能想到的春天都在這里了,我可不可以用我手里的春天,換一場婚禮?”
薩厄很快地歪了下頭,迅速眨了一下左眼,看向楚斯時臉上的笑不是戲謔,也沒有嘲諷,隱隱透出一股溫和沉靜的意味,他停在距離楚斯一步的位置,單膝緩緩落地,“親愛的楚先生,我想和你有一場婚禮,在這個春天!
“非常、非常想!
“親愛的長官,我只愛你!
楚斯無聲笑了,他彎腰從薩厄手里接過那一大捧花,在薩厄詫異的目光里同樣單膝跪了地。
他從衣服里摸出來兩枚戒指,給薩厄戴上了其中一只,“我記得你說過求婚要單膝跪地。”
隨后他傾身在薩厄唇上輕輕一碰,“親愛的楊先生,我永遠愛你——”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