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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一
為什么標題不是“我與麥克雷同居的日子”?
眾所周知源氏和麥克雷是一對相親相愛、萬年不變的室友,哪怕有其他新成員加入也無法破壞他們的親密關(guān)系。但是出于私心,我對于這個幾乎全身義肢化的機械忍者更感興趣,而不是某個一只機械手都沒有的小牛仔。
所以當我去萊耶斯那報道并被調(diào)到住著傳說中最不好惹的兩個人的屋子的時候其實我心里是不能接受的——嗎?
我朝島田源氏伸出了手,后者頭也不抬,反復(fù)拭擦它那把閃爍血光的武士刀。
我是不是用了“它”這個稱謂?無意冒犯,光憑暴露在空氣中的那幾坨肉還不足以向我證明忍者人類的身份。或者說,曾經(jīng)身為人類的身份。
舉了差不多有一支煙那么久,我的手被另一只穿戴皮革手套的手握住。
麥克雷終于抽完他那只該死的煙了。
“你好啊,卡倫,歡迎加入我們的大家庭!毙∨W袑W(xué)起大人模樣朝我眨了眨眼,自以為很風流倜儻,“順便一提很高興我又擁有了一個新室友,看起來我們會相處得十分融洽!
“Hope so.”才怪。他們的上一個室友去哪了整個暗影守望都心知肚明,而我只是又一個要撞上槍口和刀眼的人。真*蛋。
我借翻白眼的過程瞟了眼靠墻的忍者。
忍者終于肯把它的武士刀收回刀鞘了。
忍者朝我走來了。
忍者在我身前站住,它頭上的毛發(fā)藏不住后腦勺的導(dǎo)管。
“讓開!彼f,聲音和我想象的一模一樣,極具金屬質(zhì)感。
我開始起雞皮疙瘩。
“嘿,你就是島田源氏吧?”我嘗試讓自己的聲音盡可能聽起來和對麥克雷那樣冷淡,“真酷。”
我嘗試過了,真的。
下一秒,冰冷的刀鋒抵在我的脖子上,只需向前一劃,我就要步入之前那位倒霉老哥的后塵。我被忍者猩紅的雙眼盯得忍不住哆嗦,咬緊牙關(guān)控制自己掏槍的意識。
回到日記開頭的那個問題。
我能接受他們嗎?
我想,這個問題應(yīng)該由他們替我回答。
“冷靜,源氏!睒酚谂杂^的牛仔似乎想要扮演一回和事佬,“老頭子可不會再幫我們擦屁股。他可能會直接揍我們屁股——原話如此。”
揍屁股?這是什么play?萊耶斯居然還有這種癖好。在心里哇哦了一下,我感覺到脖子處的刀刃往外挪了一點。
我的眼神控制不住往忍者的某個部位挪去。
忍者把刀收回,擦過我的肩膀走了出去。
我看著忍者的金屬屁股消失在一個拐角處。一只手攬過我的肩膀,手的主人殘留有煙草味的口氣呼在我的側(cè)臉上。
“給他點時間,他只是不善于表達感情。”
我吸了吸鼻子,隨后看到牛仔蓄著滑稽胡須的臉上的笑容凝固。
“你在流鼻血?”
說到這我就要稍微提一提我自己的身份了!皺C械狂熱者”,沒錯這是我給自己取的綽號。但不是普通正常的那種狂熱,我的意思是——正常人會對機械有意思嗎?
我會。
所以我推開麥克雷,憑直覺找到寢室唯一的衛(wèi)生間,用水沖洗干凈鼻血。
真該死。我罵出聲。
這才第一天。
二
今天以前,我還在感慨“我居然還活著”。
今天以后,我已經(jīng)在考慮自己的墓志銘該寫些什么了。
我只是起夜想上個廁所,結(jié)果一把門打開就看到最想看到的人在我最不想看到的地方出現(xiàn),并且以一種麥克雷看到會沉默,麥克雷看到會流淚的姿勢——呃,那啥。
真的是在那啥嗎,我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要不再偷偷看一眼?
“我——”我張了張嘴,拿著把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外拉上。
島田源氏跪在馬桶上,他的眼睛自從門打開之后一直黏在我的臉上。
“過來。”沒有想象中的攻擊和怒吼,
我吞了吞口水,避開地上的液體走進去,順便把洗手間的門帶上。
“守望先鋒的暗影守護者”這個稱謂挺適合刻在墓碑上,就是太中二了,比起我島田源氏更有資格刻上,或者還要在后面加上“之一”二字。
我站在它的旁邊,看著它把連接脊椎和后腦勺的導(dǎo)管扯下。
我呼出一口氣,眼神在洗浴臺上的各種沐浴用品和島田源氏泛紅的皮膚上來回移動。
“愣著干嘛?”它的聲音聽起來也有點沙啞,“把毛巾給我。”
我把它眼神示意的那塊毛巾遞給它,它奪過毛巾開始擦掉液體,從大腿,臀部,到背部,背部,背部——
或許“無名的守望勇者”更適合我。我目睹毛巾一次又一次錯過背上的液體,再次認真考慮自己的墓志銘。
它隨手把毛巾扔到了垃圾桶里,垃圾桶又滿了。我再也不錯怪麥克雷了,原本一直以為精力旺盛的人是他。
“你敢說出去!标愂鼍。順著它的視線,我?guī)缀蹩梢韵胂蟪鏊鼘χ业南掳肷砺冻龊蜕菩θ荨?br> 莫大的威脅。我狂點頭,在它的默許下幫它把導(dǎo)管插回去。
然后我離開衛(wèi)生間,踮著腳尖走回房間。
靠在我的房間門上的人把我嚇得腳都要崴了。
“我等你好久了,”麥克雷一邊打哈欠一邊撓了撓脖子上的毛,他不知道這種動作做起來很喪一點也不成熟嗎,“解決生理問題需要那么長時間?”
“你在說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黑燈瞎火中他的大白牙閃的我眼睛疼,為什么他一個煙鬼牙齒還能這么白,“能從源氏眼皮底下活著走出來的人是誰!
廢話,全文不是你第一個叫出我的名字的嗎?
而且我現(xiàn)在嚴重懷疑我再也沒機會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三
伊利奧斯的太陽曬得筋骨舒服。
如果我不是出來執(zhí)行任務(wù)的話,此次出國真的可以當作一次旅行。
我靠在躺椅上,任由陽光照遍全身。太陽鏡下的一切黑的只剩單調(diào)的輪廓。
除了那副金屬軀殼。我的左腿突然抽了下,酥麻感間斷傳遍全身。它藏在燒烤攤的庇蔭底下,猩紅的雙眼掃視所有路過的人。
我支起身子,腿腳不受控制,踩著細沙走向它。突然落在身上的目光穿透皮膚刺痛我的心臟,直到最后都沒有離去。欲望迫使我無視快要窒息的感覺,邁出一步又一步。
我終于走到離他不過兩米的地方。
“老板,來份烤串!蔽铱粗洳涿盁煹目炯埽空f一個詞,呼進胸腔的空氣都充滿了灼意。
“你想要什么?”它低沉的嗓音仿佛摻雜著海浪向我襲來。我靠在燒烤攤旁,把重心壓在邊上,努力讓自己的左腿不再抽搐。
“填飽我的肚子!蔽覍W(xué)著它轉(zhuǎn)動我的眼珠,趁此機會打量它的裝扮。
它全身上下被布料包裹,除了那只拿武器的手,幾乎看不見一丁點金屬。只要有心人多看幾眼,就會像我一樣走到他跟前進行某種交易,或是更加沒辦法搬上臺面明說的臟活——它看起來實在和這片沙灘格格不入。
而我只是想進行單純的口腹交易。
一根烤串插到我們眼神交流的中間,我伸手接過,卻怎么也拿不出來。
麥克雷這個臭小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自己曬得全身黑。
“Hey,no cash no food.”他的一口大白牙閃得我眨眨眼。
我從沙灘褲中翻找出一枚硬幣,“你真不應(yīng)該在這,麥克雷!
“不好意思破壞約會時間,但是,那位大小姐快要跑了!
“為什么你現(xiàn)在不去露你那八塊腹肌讓她軟倒在你懷中呢?”
麥克雷張了張嘴,被熱浪熏得發(fā)紅的臉頰在黑煙后尤為明顯。
“你可真是個機靈鬼,卡倫!彼脑捖犉饋砀砂桶偷囊稽c可信度也沒有。
身旁靜得連金屬般的呼吸聲都沒了,等我回過頭來,源氏早已無蹤影。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看他的眼神!丙溈死椎氖执钤谖业募缟,“你真應(yīng)該跳到海里藏一藏□□!
“這你都能看到?”
“我不是瞎子!彼朔籽,低頭繼續(xù)擺弄烤架。
“放開我,你這個無禮的爛鐵!”待我張口挑刺前,身后突然穿來刺耳的叫罵聲。我跟麥克雷同時回(抬)頭,只見源氏一手把一位小姐的手擰到一邊,另一只手快要碰到背上的武器。
我想都沒想就直奔源氏身邊拍住它的肩,掌心下的肉感讓我的左腿又一次開始抽搐,“冷靜點阿基拉,不要對一個淑女那么粗暴!
這一番話成功讓它快要拔刀的手停下。
“智械就是智械,再怎么打扮得像人類,內(nèi)核永遠都是一股機油味!
它的手重新搭在了刀柄上。
“好了這位小姐,請允許我替阿基拉向你致歉,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你都不應(yīng)該被這么對待!蔽疫厛A場邊朝它眨眼示意。它盯著那位小姐,仿佛沒有看到我的眼神。
即便如此它的兩只手還是松開了。
那位小姐如此白皙的手腕都被抓紅了。我暗自嘆惋。
“哼,別以為我會這么輕易放過你,我父親可是雷尼恩·杰諾斯,伊利奧斯最大烤肉店拉維索拉德的老板——”
“杰諾斯小姐是嗎?”我及時出聲打消了她準備長篇大論的意圖,“在恐嚇之前應(yīng)該要把理由說清楚吧,我這位朋友做了什么冒犯到你的事?”
在我說完這句話后,落在我身上的視線快把我的臉燙出個印跡。
源氏先開口說道:“她勾引我!
“胡說八道!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你這丑不拉幾的破銅爛鐵!”
我能感覺得到視線快要具現(xiàn)化了。話說它為什么不繼續(xù)瞪她反而瞪我,我做錯了什么?
源氏繼續(xù)說:“她搶我衣服!
“誰稀罕你這破連帽衫!”
“到底怎么回事?”我忍不住扶額。我有預(yù)感源氏再說一句話可能局面又要混亂起來了。
“這家伙鬼鬼祟祟跟蹤我,想要揩我油,我在他下手之前先把他揪出來有錯嗎?!”
我看向源氏,它的視線快具現(xiàn)化成超人的激光眼了。
我咳了一聲,手悄悄又不是特別悄悄地繞到它身后搭在肩上。啊這手感,柔中帶剛。
“我覺得阿基拉應(yīng)該不會做出這種事,畢竟——”我一使勁把它往我這邊攬——
紋絲不動?!
再用點力——
它僵硬地扭過頭來,脖子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兄弟配合一下。我不停沖它眨眼,企圖傳達我的想法。
攀上它肩的手突然被更冰冷的東西覆蓋,大太陽底下的我居然涼得頭皮發(fā)麻。
四
“你這小子到底做了什么被源氏卸了只手?”萊耶斯用他那萬年不變的死魚眼盯著我。我癟了癟嘴,就差把黃豆哭臉當場貼腦門上。
“至少不僅任務(wù)完成了……”我晃了晃打上石膏的手臂,“還收獲了個定情信物。”
萊耶斯搓了把臉,深深吐出一口氣,“看來麥克雷沒說錯,你的確不太對勁!
“萊耶斯,你不懂我的情感!
萊耶斯一副仿佛要從我臉上找出一個彈孔的表情。
“我真想從你臉上找出一個彈孔,看看是不是被子彈打壞了腦子!
我驚呼神奇,我居然會察言觀色了!
那我肯定要觀觀源氏的色。我嘿嘿一笑,全然不顧萊耶斯愈發(fā)黑深殘的臉。
“源氏你在嗎?”之后,我敲了敲醫(yī)護室的門,結(jié)果手還沒碰到門就已經(jīng)自動打開了。
源氏就站在我面前,看到我之后還皺起了眉。
“你還敢出現(xiàn)在我眼前?”它的聲音從面罩下傳來,語調(diào)有些上揚。
“事先聲明我不怪你,你也不要自責,都是為了任務(wù)能正常完成!蔽蚁氚亚瞄T的姿勢改成拍他肩,結(jié)果想起另一只手這么做的下場,又縮了回去。
它的眉頭擠出了個川字。
“你到底想干什么?”
“這個嘛——”我揉了揉鼻子,往一旁瞟去。要我當著他的面實話實說還真有點不好意思,但我一想到自己為什么同意調(diào)來暗影守望,又重新鼓起了勇氣。
“我想我——”草咬到舌頭了希望表情不要太猙獰,“我我我——”結(jié)巴了!“我可能也許大概或許好像是——”大喘氣!“喜——”
它走了。
我保持張開嘴的樣子看著它的背影,把最后幾個字無力地念出來。
五
“——歡你啊島田源氏!”
“嗖——”
源氏把刀插回背上的刀鞘,同時響起倒地的聲音。他頭也不回地離去,任由發(fā)出電光的機器人被系統(tǒng)自動回收。
這據(jù)說是溫斯頓博士的新發(fā)明,能讓機器模擬人聲說話。雖然暫時沒發(fā)現(xiàn)這項發(fā)明能派上什么用場,源氏卻用得非常勤快,甚至還主動幫溫斯頓測試功能。
麥克雷看在眼里。
牛仔想不通忍者為什么要用那人的聲音來模擬,還是說出告白的話語,更驚悚的是每次就要砍死說這話的機器人。雖然人已經(jīng)去世很久了但也沒必要這么鞭尸吧,好歹也是萊耶斯的堂弟,也是他們曾經(jīng)的隊友,以及室友——
以及源氏的被暗戀對象。
他好像想通了。麥克雷為自己過于敏銳的觀察力有些懊惱。
當然其實也是因為這并不是什么秘密。全暗影守望的人都知道那家伙當年對源氏有非分之想,至于源氏知不知道——
看他的做法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了。
想起當年的事,麥克雷就有些唏噓。無論是誰做他們倆的室友,都會死于非命。搞得他都懷疑他跟島田源氏肯定有一個是天煞孤星,至于是誰嘛——肯定不會是魅力超凡的麥克雷啦。
而且最后一個活的最久,三個月后,被黑爪從尼泊爾雪山上拋下。他還記得那次任務(wù)最后,源氏把所有黑爪成員都屠光,最后卻連那個倒霉蛋的尸體都沒找見。
自那以后,他們寢室的空床位就落了灰。
六
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zāi),我的右眼在狂跳,所以今天必有大事發(fā)生。
沒錯,我又一次和源氏一起出任務(wù)了,并且此時我就坐在他的旁邊。我的心臟雖然在狂跳,表面還是裝作風輕云淡的樣子。
“這風可真喧囂啊!蔽腋惺苤鄙龣C外刮來的風浪自言自語。
“恩!
什?!剛才它是說話了嗎?我詫異地看了它一眼,它卻在閉目養(yǎng)神,表現(xiàn)得好像剛才那話不是他說的一樣。
話說回來,我真的很好奇看到它摘下面罩后的樣子。雖然試了好多次,但從來沒有在他洗漱吃飯的時候窺過全貌,可謂是有些失敗的同居生活。
每次它猩紅的雙眼直愣愣地盯著我時,我總是忍不住打顫,但卻很享受這種來自他的壓迫感,不知道那些時候他到底是什么表情,希望不是嫌棄。我是不是有些抖m傾向?
這么一想頓時膽子大了起來,我把雙臂架在后腦勺往后一仰,吹起了口哨。
“源氏啊,”我停下來叫它,頂著它的視線說道,“等這次任務(wù)結(jié)束之后我們?nèi)ズ染瓢,就我和你!?br>
它依舊盯著我,酥麻感在我外露的皮膚上跳躍。
“哦還有,”我直起身子,撓了撓頭,“關(guān)于上次的話——”
“你就當沒聽過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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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完結(jié)了(理直氣壯)
大部分時間在這狂改狂刪(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