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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為什么一定要修煉呢
五百年前,月皎皎曾捧著自己鮮血淋漓的斷尾問妖王,“我們妖精為什么一定要修煉成人呢?永遠做妖不好么?”妖王卻只笑答,“待你修出個人樣,自然就知道做人的好處了……”
今時今日,看著身邊沉睡的摩什,月皎皎似乎終于懂了妖王當年的話。
將這人從高高的神壇扯落,看他潔凈的僧衣染滿塵穢,聽那唱誦梵經(jīng)的聲音隱忍喑啞,月皎皎覺得,當年她應(yīng)下漫天劫雷都沒有這般暢快。
趴在摩什胸口,月皎皎伸出手指去描摹他的唇,他的鼻,他的眉眼……嘖嘖,世上怎會有如此俊俏的和尚!
終于,那纖長眼睫微微翕動了下!
“你醒了呀!”如絲媚眼中有詭譎星河流轉(zhuǎn)。
“施主……”摩什腦中尚且混沌,卻下意識偏頭躲開面前的手。
“施主?”月皎皎嗤嗤嬌笑著栽入他的懷中,“你昨夜可不是這般喚人家的呢!”
聞言,摩什的身體似乎僵硬了一瞬,但神思卻瞬間清明。
月皎皎揚起臉,謔笑著望頭頂男人,她等著看他的失態(tài)和難堪。
可惜她失算了。
摩什睜開眼,佛窟殿頂千萬盞佛身映入他的雙瞳,待他斂眸看來,眉間神色已如往昔。
“阿彌陀佛,月施主的寒癥可解了?”
“寒癥?哪里來的寒癥?”月皎皎勾起一邊唇角惡劣地笑,“小和尚,你莫不是記錯了!明明是你色心起,強了人家,這會兒倒要拿什么寒癥來推諉?”
“如此……想來月施主該是已然無礙!蹦κ矎阶詮氖缴献似饋恚⑤p輕用手臂隔開了趴在他身上的人。
月皎皎一時不防,被他隔到了一邊。
可她既沒骨頭,也沒臉皮,轉(zhuǎn)身就又扒了回去。
從后面纏上摩什的脖子,她嗔道:“小和尚,你不會是想不認賬吧!”
“月施主,不可妄言!蹦κ脖鞠肴卖,但乍然間又被她箍住,動彈不得,只好坐在石榻邊垂首立掌。
“妄言?”月皎皎很是不滿,“那本姑娘可是要將昨夜之事拿去問問你的師父師祖,讓他們來評評理,瞧這算不算妄言。”
看摩什依舊不語,月皎皎越發(fā)來勁:“人人都說你生就一顆琉璃心,參悟佛理比尋常人靈透百倍,來日必有大成,但我卻覺得他們說的不對!”在那蜜色的肩頭輕吮了一口,月皎皎嬉笑道:“你呀……在榻上的能耐明明比參佛厲害多了……”
“月施主!”摩什打斷了月皎皎的話,聲音中有一絲不可查的慌亂。
月皎皎眨巴著大眼睛,無辜地望過去:“怎么啦……”
“你……你的尾巴……”摩什難得磕巴了一下。
“哎呀!小和尚,你好討厭!”月皎皎趕忙將自己的毛尾巴藏起來。她這玩意兒正一邊向人腰身上纏,一邊向那隱密處探,“都是你,又勾引人家!害人家連真身都要現(xiàn)了!”月皎皎顛倒黑白的功夫一向一流。
“月施主……”摩什緩出口氣,冷言將一切曖昧的氣氛斬斷:“昨夜之事,是小僧修持不足破了戒律,也不必麻煩施主,小僧自會稟明師門領(lǐng)受責罰……但,小僧向佛之心?莶灰,還請月施主日后不要再枉費心機了!
枉費心機?這話從和尚嘴里說出來可有夠難聽。
月皎皎也涼了神色不再與他嬉鬧,“怎么,你唐突了我,只向師門領(lǐng)罰便罷了嗎?”
“如此,施主欲如何責罰,小僧一樣領(lǐng)受便是!
“我若要你以死謝罪呢!”
“那小僧自當就死!蹦κ部跉鉀]有絲毫轉(zhuǎn)圜余地。
身后靜默了一瞬,箍在摩什頸間的手也縮了回去。
“佛有什么好……”月皎皎聲音中是掩藏不住的酸澀,“小和尚,你難道寧愿死也不愿對我動心嗎?”
“不愿。”少了身后人的糾纏,摩什身上的定靜自持又增了幾分。
“我就那么不招你喜歡?……可我們明明……明明……”月皎皎垂著頭,眼淚從她褐色的大眼睛中大滴落下。
摩什撿起地上雪白的袈裟,輕輕撫去其上的塵埃,轉(zhuǎn)身將它披在月皎皎身上。
衣暖人,話卻寒心。
“月施主,小僧向佛之心,從無絲毫動搖!
月皎皎癱坐在石榻上,淚眼婆娑地望向摩什,她遍布曖昧青紫的曼妙硐體被包裹在雪白的袈裟里,在這燭火幽魅的千佛窟中,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而破碎的靡麗。
摩什垂眸,不再看她。
立掌,又是一禮。
可還不待他再開口,他已被人撲倒在地。。
月皎皎臉上明明還掛著淚珠,詭譎的笑意卻已在她的眼眸中肆虐。
她雙手按著摩什的肩頭,低頭狠狠咬在他的耳珠上,含混著道:“壞東西!若你的耳朵不這樣紅得要滴血,心跳不這樣快得如催命,本姑娘也就信了你的‘?莶灰啤运乐x罪’!”
摩什仰倒在地,眸中有掩不住的無措,一時不知作何言語。
他閱過千卷佛經(jīng),悟過萬道佛理,卻也不曾見識過這般反復(fù)無常的妖精。
月皎皎抬起頭,輕輕舔了舔唇角,謔笑道:“騙人呢,就要先將自己的尾巴藏藏好,小妖我是修為不夠藏不住,不想高僧你也這樣破綻百出!”
摩什偏過頭,闔上眼,不再與她對視,“不論施主相信與否,小僧向佛之心,日月可鑒。”
月皎皎卻又笑倒在他的懷里:“那本姑娘便大度一回,將你那心讓給佛祖了!反正人家饞的是你的身子。”纖纖素指摩挲過精壯的胸膛,“或者……我們再親熱一回!也好讓我瞧瞧仔細,你那顆心吶,到底哪一刻裝的是佛,哪一刻裝的是我?”
“施主,不可!”摩什此刻聲音中的慌亂已無法掩蓋。
可月皎皎還哪里聽他啰嗦,已然欺身而上!
欲海浮沉中,月皎皎想起了五百年前那個砍斷她尾巴的老禿驢的話:孽畜無智,弒殺重欲,難成正果。
哈哈哈哈,老禿驢,你既如此說,那皎皎便如了你的意,什么屁的正果,不修也罷!
只是,我皎皎修不得,你也別想!
這十世功德毀于一旦的滋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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