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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阿陣在八歲那年遇上的遠。在那之前,他在垃圾堆上茍活,為了食物和野狗爭斗,為了食物和流浪漢打斗,打架的理由沒什么差別,都是為了食物。
那一天,不一樣。
阿陣接了個危險的交易,進入別人的地盤盜取一個物件。
他被發(fā)現(xiàn)了。
他被一群猙獰的大漢攆著跑,像只小野狗,對壓倒性的力量無力抗爭。
他跑進了死胡同,慌亂之下將自己埋進垃圾堆里。他習(xí)慣這股腥臭腐爛的味道,仿佛已經(jīng)與它們?nèi)跒橐惑w。
追他的人來了,遠也來了。
“你到達目的地了嗎?”
“嗯?目的地啊,到了!
“那么,再聯(lián)系!
“好的!
遠開著免提,回應(yīng)得漫不經(jīng)心。
他偷偷地漏出個頭,看到一個長相過分帥氣的男人將追殺他的領(lǐng)頭人踩在腳下,還有那些小弟,都倒下了。無聲無息,沒聽到任何動靜,可能是瞬間擊倒的。
掛掉電話的男人將腳下的“垃圾”用力碾壓,終于聽到這昏暗又熏臭的死胡同里發(fā)出慘叫,
“啊啊啊啊——!”
“吵死了!蹦腥瞬荒蜔┑靥统鰳專咸,直接了解了“垃圾”的性命。
躲在垃圾里的阿陣猶豫了一會,選擇爬出垃圾堆,抬起頭便看到那個好看的男人用槍口對著他。
兩人對視著,阿陣一點也不怕,他并不害怕死亡。
男人挑了一下眉,將槍扔到他的腳邊,笑著說,“送你了!闭f完,轉(zhuǎn)身離開,毫不擔心身后的人將槍拿起后有可能會送他一顆貫穿身體的子彈。
阿陣沒有去撿槍,他看到男人轉(zhuǎn)身離去,急切地用沙啞的聲音喊出了心底的想法,“我想跟著你!”
男人停下腳步,側(cè)身回望著這個大膽的孩子,“跟著我?”
他在阿陣還沒回應(yīng)前再次開口,“殺人?”
阿陣點頭,“可以!
“呵呵~”男人輕笑一下,隨后邁開步伐離開。
他趕緊將槍撿起,邊跑邊把它塞進衣服里。
之后,他就跟著遠了。
遠叫黑澤川,阿陣就叫黑澤陣。
遠不會反對這些小事,他只跟黑澤陣講一次,私底下叫他遠,不然他有時候會懶得給反應(yīng)。
黑澤陣記住了,從此以后都只叫他遠,周圍多一個人也不喊他。
他跟著遠進了組織,代號Gin,一切由遠安排。他沒什么學(xué)識,但是遠還是很認真地給他解釋——“陣”的日文片假名寫法“ジン”與日文中的“Gin”相同,中譯會很好聽。
他聽不懂,因為他不會中文,后來知道中譯為“琴酒”。
在組織里有教學(xué),他想學(xué)中文,但是這不在“課程”之內(nèi),他更多是跟著遠學(xué)習(xí)射擊、狙擊、跟蹤、反跟蹤……
很快,他在組織里排在了同年齡里的第一。
當年相遇遠送給他的銀色手槍,沒有型號,與□□M92F手槍相似,應(yīng)該是特制的,說給也就給了,遠沒有向他要回。
黑澤陣小心翼翼地收藏著那把槍。
他觀察到,遠很少接任務(wù),他最常去藥物研究組。偶爾聽說幫助研究組研究藥物很厲害,也沒有過多的消息透露。
第一次出任務(wù),遠給了他一顆糖。
這是遠的任務(wù)目標給的,那個孩子依舊死在遠的手下。遠把糖揣兜里,見到黑澤陣便給他了,還告訴他,“撕開糖紙那一刻有可能會有一顆子彈貫穿你的太陽穴!
說完就就開始自顧自地笑。
雖然遠經(jīng)常一個人出現(xiàn),但他還是有一個搭檔的——Rye,一個紅發(fā)女人,明明有著一張艷麗張揚的臉,卻是死氣沉沉的模樣。遠說她很會拖后腿,也沒聽出厭煩的意思,估計出任務(wù)也用不到這個女人。
Rye越來越有死相了,黑澤陣有這種感覺。他和Rye接觸,才發(fā)現(xiàn)她早就已經(jīng)瘋了,也是這才發(fā)現(xiàn),遠一直都有在隔斷她和周圍人的接觸。
可是遠沒有阻止他試探Rye,為什么?
“你是Gin……對,對啊,這沒錯……”
“他是誰?他是誰?他不該存在……”
“他答應(yīng)我了會送我回家……我再也不……穿越……”
對于Rye雜亂無章的話語,黑澤陣沒有在意。遠帶著他去殺Rye的時候,他也不覺得意外。
遠并不忠于組織,他說只是配合那這科學(xué)人員做個研究而已。
研究什么?遠不說。
琴酒想了很久,遠不忠于組織,他忠于組織,但是沒有遠,忠于組織似乎沒有意義。
五年的時間足夠把琴酒洗腦成忠于組織的殺人機器。
遠看著很文雅隨和,臉上也總是掛著笑容,其實他很少真正意義上地笑,這是琴酒的直覺。
他常年掛在臉上的面容像個面具,甚至摘下之后仍然看不到真容。他的笑意覆蓋了雙眼,卻永遠達不到眼底。眸中深處,一潭冰冷的死水。
琴酒不太愿意承認,自己總是下意識地去模仿這個人,幾十年了,終究是不會像的。
遠似乎不會老去,在他身上看不到時間的流逝,最明顯的臉上也沒有所謂的“歲月的痕跡”。
組織在研究藥物,這跟自己這個殺手其實沒多大關(guān)系,但是這跟遠有關(guān)。這讓琴酒很惱火,說不清楚什么原因,但是在遠的一句“沒關(guān)系,無所謂,我不在意”的話后,什么火氣都沒了。
遠有自己的想法,也從不會給別人改變他的機會。
遠曾問過他,你想永生嗎?
當時他怎么回答的?
——遠,那對殺手來說一點也不切實際。
很不屑。
從小就為了生存而掙扎,進入組織之后也是為了生存而生活,“長生”確實對他來說很搞笑。如果真的永生了,那他垂死掙扎的那段時間就沒有任何意義。
遠只是笑著,沒有說話。
那一瞬間,他感到心慌,似乎錯過了什么,但是沒有任何頭緒。他很煩躁,便有一段時間沒去找遠了。
冬雪覆蓋大地,冷風(fēng)吹刮著臉頰,很冷,不及琴酒第一次對遠寒心。
雪莉被救走,琴酒轉(zhuǎn)身便看到了遠,也是第一次把槍對準他。
遠依舊笑著,他指著一個方向,雪莉逃跑的方向,說,“你該注意一下你不在乎的細節(jié)!
琴酒收起槍,身體有了暖意,聲音卻悶悶的,“我不明白!本拖裥r候依賴這個人一樣,愿意把自己的錯誤干巴巴地說出口,然后等著對方的解釋。
“沒什么!边h褪下了笑意,少見的面無表情,他和琴酒對視,幾秒后再次掛上了笑容,“走吧!
琴酒知道自己做錯了,但是錯在哪呢?他不知道。
相聚的時光很短暫,組織的研究組再一次找上門,琴酒直接掏槍崩了一個人。
看著那些人露出恐懼的神情,摔倒在地,張著嘴卻發(fā)不出丁點聲音,琴酒覺得舒心了許多。
遠低笑著,最后還是走了。
之后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再也沒見到遠。
琴酒住進了遠的房子,一天、兩天……半個月、半年……遠走了。
組織里鬧翻天,BOSS直接放話,停止任務(wù)去抓人。
琴酒學(xué)著遠低笑,伏加特驚恐地看過來。
“老大,大街上、殺、殺人太明顯了!
琴酒不笑了。
他接了命令,卻帶著伏加特去做著以前的暗殺任務(wù),他抓不到遠的,他一身本領(lǐng)還是跟著遠學(xué)的。
到底還是需要遠主動現(xiàn)身。
“阿陣!
聲音輕到琴酒以為自己幻聽了。
遠走到他身邊,“聽說組織在通緝我!
“啊,很正常!鼻倬齐S意地回話,他正在用狙‖擊槍瞄人。
“無趣的反應(yīng)!边h冷漠地說著。
琴酒愣了一下,他想著遠指的是自己還是組織。錯過了狙擊的機會,他也不想繼續(xù)任務(wù)了,“那不通緝呢?”
遠笑著,“啊,那更無趣了,你不繼續(xù)?”
琴酒拿出煙盒,抽出一支點燃,模糊地回應(yīng),“算了吧,明天……后天都可以!
遠往他狙擊的方向看了一眼,伸手拿過了狙擊槍,不用看瞄準鏡,直接開了槍。
另一頭亂成一團,迎著風(fēng),遠笑出了聲,“你看,人呢,還是世界,都要瘋狂,這才是最有趣的反應(yīng)啊~”
琴酒沉默了一會,也笑了。
待在遠身邊,會感到輕松。
——
【初次遇見阿陣時是什么感覺?】
男人靠著沙發(fā)坐,皺眉想了好一會,才能從無用的記憶里翻出那段片段。
“不想做任務(wù),那個女人催得緊,很煩,阿陣?嗯……Gin?哦,第一印象么,不怕死唄,這種人見多了,沒什么興趣!
【對黑澤陣的什么感情?】
“感情?”男人嗤笑,神態(tài)慵懶而不失氣勢,他玩味地回答,“怎么隨隨便便都能和感情掛鉤呢?人類追求的東西都這么淺顯嗎?”
【您為什么愿意配合烏丸蓮耶研究藥物呢?】
遠半合著眼睛,他已經(jīng)沒什么興趣在這一問一答了,“我只是好奇,人類能不能單憑‘科技’達到長生不老,也想看看一個人類可以掙扎到哪種地步而已!
【那么,最后一個問題,您是否喜歡過琴酒,愛情上的喜歡!
還是繞回來了啊。他挑眉,語氣輕快,“我只喜歡我自己,怎樣?這種回答喜歡嗎?”
【您沒有一句真話!
遠指了一下大廳的門,“門在那邊,請便!
“遠,剛才誰來了?”
“時空調(diào)查局分局的人吧,不用在意,不多睡一會?”
“生物鐘,習(xí)慣了!
“來這!边h招呼著人來自己旁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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