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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壅康二十年,大淵境內(nèi),國土雄厚,國泰民安,一片祥和景象。
嚴(yán)冬至,北風(fēng)蕭蕭,狂風(fēng)席卷雪花,寒風(fēng)陣陣呼嘯。
上京街道燈火通明,燈籠高掛,酒樓肆然林立,偶爾傳來說書生的拂衣生風(fēng)滿經(jīng)滄桑的聲音。
皇宮殿內(nèi)由多根紅色高柱支起,那金龍攀巖在柱上金鱗金甲,栩栩如生,像是要騰空飛起。
紅墻綠瓦聳立,一片金碧輝煌,遠(yuǎn)遠(yuǎn)望去足以令人震撼。
金色的屋檐峭立莊嚴(yán)肅穆,黑色的牌匾高掛門中,匾額內(nèi)龍飛鳳舞的題著三個大字"棲誅園"
棲誅園住著當(dāng)今圣上最為寵愛的嫡女,大淵最為尊貴的長公主——長濘公主
"長公主"婢女柳蘇撩開煙羅玉萃簾輕聲喚道。
屋內(nèi)青鶴瓷九轉(zhuǎn)香爐吐出的煙氣僝僝升起,塌上坐著一人兒,身著月白色折枝堆花襦女裙,裙子用金銀絲線繡成數(shù)朵海棠花,衣擺處鑲嵌著許顆珍珠。
李洛嚀起身坐到銅鏡前,銅鏡中女子梳著硫玹髻,鏤空鎏金鳳步搖顯得更加高貴,皮膚白皙,月眉星眸,眸中水霧漸起,卻眉眼帶笑,紅唇不點而紅,美得不可天方,傾城傾國也不過如此了。
"公主,皇后那邊叫人來催促了"柳蘇的聲音傳來。
"何時了?"李洛嚀問道。
柳蘇恭敬道"回公主快戌時了"
李洛嚀稍擰著眉頭,但未多語,只是緩慢起身。
柳蘇將披風(fēng)給李洛嚀輕輕披上"今兒雪甚大,公主還是披上的好"
李洛嚀輕輕點頭,將捻煙青絲軟綿披風(fēng)穿好,接過柳蘇遞來的小暖爐,輕抱懷中。
"只需你跟著我"李洛嚀轉(zhuǎn)頭對柳蘇道
柳蘇勸道"公主可要多帶些人?"
李洛嚀撐開傘聲音清冷"不必"
柳蘇點頭不再勸罷,連忙提著還為點亮的燈籠走在長公主身后。
金鎏殿內(nèi)
壅康皇帝與趙皇后高坐殿位,太子李逸淵次坐。
李洛嚀走進殿內(nèi),將胭脂流蘇傘輕輕合上,遞給身后的柳蘇。
李洛嚀上前側(cè)身微蹲,雙手交疊,淡聲道"父皇母后,皇兄"
趙皇后和噶的笑著忙聲道"嚀嚀快起來,到母后這邊來"
李洛嚀應(yīng)下,腳步輕盈,鳳履上的繡花也似是步步生花。
趙皇后與壅康帝青梅竹馬,感情深厚,壅康帝曾許諾一生只娶趙皇后一人,登基后無論眾多官員上奏折還是威逼壅康帝納妾,都不曾見效,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佳話流傳四方,又令多少人羨慕。
也得虧趙皇后自身出自書香門第,乃宣平太王府的嫡長女,娘家在宮中地位甚高,家中從文欲武,趙相在皇帝還未登位時,替他除去了許多棘手的敵人,更為了救壅康帝時險些失命。
宣平太王府三代輔佐皇帝,先皇也尤為看重,在宮中地位不可動搖,之后更是出了一名深得恩寵的皇后,風(fēng)頭愈是緊,樹大招風(fēng),趙相主動上交兵權(quán),以示天下并無窺心。
但宣平太王府三代贏下的功勛數(shù)不勝數(shù),城府極深,地位仍至上。
若趙皇后沒有如此顯赫的家世,怕是難以斗過那些居心叵測的大臣。
趙皇后產(chǎn)下龍鳳胎,壅康帝賜名為"逸淵洛嚀"出自于《櫞亙語》中的"逸淵太平,洛嚀皆安"可見壅康帝對兩人的重視。
壅康帝語氣溫和"嚀嚀也已及笄,可有心系的公子?"
李洛嚀搖搖頭"洛嚀才剛及笄還想多陪陪父皇母后"話落李洛嚀又道"婚事還不著急"
"可玧國的太子已快到大淵,想必是帶著和親的目的來的"李逸淵俊美的臉龐滿是憂色。他自幼便十分疼愛這個妹妹,怎舍得自家妹妹為了國家利益遠(yuǎn)嫁。
趙皇后與壅康帝的臉色也十分沉重,近幾年雖說還很太平,但周邊幾個國家總是蠢蠢欲動,幾次進攻但被大淵的士兵打了回去。
"嚀嚀不必操心,若是你不喜愛那玧國太子,兄長也不會任別人逼迫你的"李逸淵盯著李洛嚀語氣嚴(yán)肅,不容質(zhì)疑。
李洛嚀笑盈盈道"我相信皇兄"
"我本身為一國公主,深受百姓愛戴,為了大淵,我也在所不辭"李洛嚀語氣依舊,但眸中的真摯卻難以讓人忽視。
皇帝等人見狀心疼不已,而李洛嚀卻一直是笑意未減。
*
鵝毛大雪紛飛,李洛嚀撐著傘,走在雪地中,雪依舊下,故人可曾歸。
李洛嚀莫名的想起了與那人第一次見面時,那年也是如此大雪。
。
壅康十七年間
李洛嚀來到上京街道,今乃上日,街道掛著火紅的燈籠,茶館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大淵的上日節(jié)倒是有趣"湖邊不遠(yuǎn)處的酒樓包間內(nèi),有兩人俯瞰著街道。
"無聊"道此言之人穿著紅衣長袍,領(lǐng)口和袖口處都鑲繡著銀色線云滾邊,腰間系著同色祥云玉帶,長發(fā)束起嵌著小銀冠,身姿高挑,修長的手指捻著茶杯,懶散的靠在窗戶旁。
"是么那你看那位姑娘"另一人指著藏匿在人群中的李洛嚀。
那人聞言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李洛嚀杏眼朱唇,膚如凝脂,穿著嫣紅蘿綾瀾岆裙,外套羽仕汝大氅,腰間用細(xì)絲羅紅線繡了兩只小鳳凰,年紀(jì)尚小,只梳了雙鳳髻,環(huán)上綁著朱紅絲帶,銀色的小鈴鐺掛在腰間,鈴鈴作響。
"公…姑娘可要猜燈謎?"柳蘇上前問道。
"無意"李洛嚀搖頭。
柳蘇嘆氣"那姑娘可要去前面的許愿樹看看嗎?"
李洛嚀戴著赤紅色面紗,只露出一雙溫柔又清亮的眼瞳,許是覺著有趣,聞言眼睛亮亮的點著頭。
踏過小橋后,便看見了一棵粗壯的大樹,樹根挺拔,枝頭掛滿了紅色絲條,不遠(yuǎn)處有一木桌,擺著筆墨與許多新絲條。
李洛嚀拿起筆沾了少許墨水,在絲條上寫下了愿望,雖后取下腰間的一個鈴鐺連同絲條掛在了樹梢。
冷冽的風(fēng)拂過,吹動絲條與鈴鐺。
李洛嚀沒有久留,轉(zhuǎn)身離去。女p
李洛嚀將柳蘇打發(fā)走,獨坐在湖水旁,手里抱著壇桃花釀,耳邊是人們談笑風(fēng)生的聲音,山河無恙,百姓安居樂業(yè)。
這時,耳邊響起震耳欲聾的聲音。
李洛嚀站起來猛然回頭,看見了不遠(yuǎn)處身穿紅衣的男人,四目相對,李洛嚀的心也如遠(yuǎn)處絢麗的禮花般綻放。
雪花如柳絮般亂飛,四處漂浮。
紅衣男人站在雪中,眉目清秀,桃花眼深邃卻滿含冷意,薄唇抿著,身形高大,墨綠玉珊佩掛在腰間,狂妄不羈的氣勢磅礴,令人自動遠(yuǎn)離不敢靠近。
夜色降臨,頭頂禮花繽紛綻開,盡顯奢華,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那禮花再如何燦爛也不過是一時,轉(zhuǎn)瞬間禮花墜落。
李洛嚀小跑到紅衣男子身前,歪著頭臉頰紅紅"公子長的可真好看"
男子俯下身盯著李洛嚀聲音深沉"是么"
李洛嚀點點頭,許是因為小酌了桃花釀,神情有些嬌羞"公子可有婚配?"
男子勾著唇道"不曾"
"那…那在我及笄前你不許娶別人"李洛嚀容顏若花,輕湊到男子身前說道。
紅衣男子感到一陣桃花香撲面而來,嘴角的笑意未減"那姑娘何時及笄?"
李洛嚀伸出嫩白的手指說道"還有三年就及笄了"
男子調(diào)侃道"還要這么久啊?"
"那我們說好了噢"李洛嚀笑著拉了拉紅衣男子的衣角。
"那便如此"那人輕聲回道,卻見眼前的女孩揉著眼睛好似很困。
那……應(yīng)該是沒有聽見回答罷。
。
李洛嚀揉揉太陽穴, 輕坐榻上,望向窗外,雪已經(jīng)停了,天色已黑,整座皇宮都沉浸在月色中,今夜終將難眠。
數(shù)日后
多輛馬車徐徐而來,車身繁華高調(diào),禮箱十里,最令人震撼的是騎在黑馬上的少年郎,長發(fā)束起挽紅條,高挑的身姿挺立,神情冷峻,卻是面露防備,腰間攜帶著刻有花紋的利劍。
玧國人浩浩蕩蕩的進了皇宮 ,皇宮大殿內(nèi)壅康帝正在批奏折,卻傳來一陣及尖的聲音"玧國太子到"
壅康帝臉色看不出情緒,淡聲道"宣"
不久,一位英俊的少年進殿,行禮道"玧國太子江珩塵拜見壅帝"
壅康帝示意江珩塵起身,笑道"竟不知玧國太子到的如此早,應(yīng)當(dāng)早捎信告朕,實在是有失遠(yuǎn)迎"
江珩塵起身說道"不敢勞駕圣上"
兩人心中都清楚,壅康帝怎么可能真不知江珩塵的行蹤,再者說壅康帝剛才的一番話早把自己摘的干干凈凈,不過是在給江珩塵下馬威罷了。
江珩塵母后近幾年身體不好,娘家也愈漸衰落,倒是給了后宮那些妃子的可乘之機,玧國近幾年也戰(zhàn)亂平平,江珩塵這太子也不過是空有虛名,恐怕過不了多久這玧國太子之位也要換人坐坐了。
壅康帝得知玧國竟是派了太子前來,實屬有些氣憤,但經(jīng)過剛剛的打探,壅康帝卻是不敢小看這位太子,謙和有禮,不卑不亢,雖有些狂妄卻看得清局面,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誤。
兩人含蓄了一會兒,江珩塵便退下了。
江珩塵出大殿后就在四周閑逛,不知走了多久,竟看見了一顆梅樹。
雪未完全消融,遠(yuǎn)望去,皎潔雪花撒落在枝頭,花邊處,傲雪紅梅挺立,雪愈大,花開的愈是傲然,離得近些,依舊能感到那清冷幽雅的清香。
江珩塵仔細(xì)觀望,卻發(fā)現(xiàn)在墻角有一朵梅花似是要探出厚重的圍墻。
"難"江珩塵喃喃道
話落便傳來一陣清冷卻又沁人的聲音"那公子不妨猜猜這梅花的命運如何?"
江珩塵順著聲源處望去,不遠(yuǎn)處的亭子里坐著一位女子,只見她抬起青瓷,將滾燙的茶水倒入茶杯中,清雅的淡香傳來,白色的霧氣騰騰,她輕抿一口茶水,再未多語。
"梅花三弄,命運不知,欲墻,且者為二"江珩塵神情淡淡,語氣倒是有點涼薄"你說是嗎李洛嚀公主"
李洛嚀輕笑,玩弄著茶杯,茶杯邊的余溫燙逸著手腹"玧太子可要坐坐?"
江珩塵輕笑道"長濘公主盛邀,哪敢不從 "
江珩辰走進亭子,對上了李洛嚀的雙眸,心臟驟然跳動,竟是她……
李洛嚀愣了愣,將眼中的那絲情緒抹去,給江珩塵添了一杯茶"玧太子請坐"
江珩塵落座,看著眼前的棋局眼中有些詫異說道"這是劉兵士棋法?"
"皮毛罷了"李洛嚀依舊輕輕品茶,語氣平緩"玧太子可有興趣與我對弈一把?"
江珩塵聞言收拾著棋局 "榮幸至極"
李洛嚀放下茶杯,纖纖玉手拿起一顆黑棋,淡然落下。
江珩塵隨即執(zhí)下一顆白棋。
兩人下了許久,江珩塵盯著眼前的局勢說道"在下輸了"
李洛嚀抬頭盯著江珩塵,似是要將他看透。
只見江珩塵笑意不減少,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棋子,任由李洛嚀打量,雖說著輸罷,但那雙深邃的眼眸里卻沒一絲輸意。
"此話怎講?"對弈尚未結(jié)束,李洛嚀將最后一顆黑棋落下。
江珩塵靠著檀木桌,神情懶散"這陷阱公主倒是設(shè)的巧妙"
李洛嚀依舊神情淡淡"玧太子好眼力"
"彼此,令人驚異的應(yīng)是公主"江珩塵注視著李洛嚀"長濘身在閨閣中,對兵法之事卻是如此了解"
李洛嚀藏在衣袖中的手緊握,但面不露一絲慌張"說笑了,本宮自幼喜愛兵法,便尋了幾本書看了看罷"
江珩塵眸子漸深,殺意波動,但卻是轉(zhuǎn)瞬而逝"原來如此"
"天色已晚,本宮也該回棲誅園了"李洛嚀起身向亭外走去。
江珩塵微微附身,李洛嚀從他身旁擦肩而過。
李洛嚀出了亭子,那股壓抑的感覺才漸漸消失,一旁的柳蘇連忙跟了上去。
雖然那抹殺意很淡,但李洛嚀怎么可能沒有捕捉到,想到如此,李洛嚀竟有些心如絞痛的感覺。
此后,李洛嚀與江珩塵便常于那座亭子下棋,倒是非常清閑歡樂。
期月已過,不曾聊想這絲寧靜被打破。
"你竟然贏了我一子"李洛嚀鼓著臉頰皺著眉頭氣哄哄的說。
江珩塵盯著李洛嚀笑意難掩"承讓"
就在這時,一陣喧鬧聲傳來,一位身穿鎧甲的護衛(wèi)匆匆上前"拜見公主,玧國已向我國宣戰(zhàn),彼時快踏入上京了,皇上派奴才捉拿玧太子"
話落,便有士兵上前要捉拿江珩塵。
"且慢"李洛嚀抬手示意。
護衛(wèi)見狀道"公主,此人…"
李洛嚀出口打斷了護衛(wèi)的話"我自有分寸,都隨我去見父皇"李洛嚀轉(zhuǎn)頭看向江珩塵"江公子也跑一趟吧"
江珩塵倒沒有什么過激反應(yīng),只是輕輕點點頭。
一行人來到大殿,只見壅康皇帝面帶怒氣的坐在龍椅,見到江珩塵前來呵斥道"江珩塵,我大淵待你不薄,你玧國今日此番舉動為何意?"
江珩塵身形挺拔,平靜道"本王不知"
壅康帝瞇著眼睛,嚴(yán)厲道"你可敢說你不知你父皇的意圖?"
江珩塵不見半分動搖"不知"
話落,壅康帝站起來將手里的折子一扔大聲道"好一個不知,那我便問你,我大淵的布陣圖為何會不見?!"
江珩塵那雙眼眸像是被寒冰所覆,神情冰冷到極致,對此不屑一顧,語氣更是狂妄"本王沒有拿"
"來人,江珩塵疑是別國安插于我國的探子,此次布陣圖的丟失與他更是有密切關(guān)系,死罪難免,先關(guān)入大牢,日后再審"壅康帝下達命令
李洛嚀上前一步低著頭說道"父皇,此事還代查明,我們怎能如此草率定罪,再者說,江珩塵或許還對我們有用,不如先將他禁足再派人看守"
壅康帝望著李洛嚀說道"不可,此事事關(guān)重大"
壅康帝還想說什么時卻見李洛嚀竟跪下來低聲道"還望父皇成全"
從李洛嚀牙牙學(xué)語到如今長成亭亭玉立的姑娘壅康帝都不曾見她對誰如此。
"行吧,就先按照你說的辦"壅康帝揉揉眉心
走出大殿,李洛嚀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江珩塵"那年上日,你陪我看過一場煙火,如今便還你一時周全"
江珩塵抿著唇?jīng)]有說話,盯著李洛嚀的背影,那眼眸深處是一片熾熱。
。
風(fēng)聲鶴唳,冷冽的冬風(fēng)猛吹,遠(yuǎn)處的號角吹起,聲音震耳欲聾,這里血水四濺,尸骨無存,堪比人間地獄。
李洛嚀站在戰(zhàn)場,身穿深紅鎧甲,頭發(fā)束起,手拿長刀,平靜的盯著遠(yuǎn)處的江珩塵。
這場戰(zhàn)爭足足打了一年,本以大淵的國力半年就可以結(jié)束的,但布陣圖丟失,再加上這場戰(zhàn)爭來的猝不及防殺的毫無防備,才耗了如此久。
不久前,玧國人混進大淵救走了江珩塵,才有了這一幕。
"沖啊"大淵十萬士兵狂吼,聲音響破云霄,氣勢磅礴,一涌而上。
李洛嚀騎著駿馬奔馳,耳邊呼嘯陣陣風(fēng)聲,傳來慘叫聲,兵器相撞聲,令人聞風(fēng)喪膽,血夾擊著雪花濺到李洛嚀衣角,殘酷而又悲觀。
李洛嚀面無表情,眼中滿是漠然,說時遲那時快,李洛嚀雖騎在馬背上,但動作依舊迅速,長刀劃過江珩塵耳垂。
江珩塵找到機會向李洛嚀刺去,好在李洛嚀反應(yīng)及時,彎著腰向后倒去,躲過了這招擊殺。
江珩塵懶散的笑著,眸中的笑意半真半假"阿嚀好身手"
李洛嚀拉著韁繩起身,又向江珩塵刺去"閉嘴不許喊我小字"
"阿嚀阿嚀"江珩塵提起利劍擋住了李洛嚀的攻擊。
突然江珩塵的笑意褪去,臉色突變,臉上滿是擔(dān)憂與急迫"李洛嚀小心"一匹發(fā)狂的馬沖了過來,撞上了李洛嚀所騎的黑馬。
李洛嚀失神掉了下去,江珩塵抓住李洛嚀的手,兩人一起滾下了馬。
在落地的瞬間,江珩塵感到有一股熱流從體內(nèi)流出,低下頭竟發(fā)現(xiàn)小腹處被刺了一刀。
而李洛嚀摔在一旁,手中緊緊握著還正在留血的長刀。
那鮮紅的血液直流,滴在沙場,刺眼的讓人眼睛疼。
李洛嚀慢慢爬起,身形有些搖搖欲墜,她盯著倒在血泊的江珩塵,眼中沒有一絲疼惜與傷懷,眼眸平靜如水,只聽見她聲音淡淡喊了一聲"江珩塵"
江珩塵明眸秀眉 ,但此時臉色蒼白,聲音虛弱,眼底的光亮也愈漸暗淡,但他眉眼帶笑依舊如初見時那般,他說"阿嚀"
遠(yuǎn)處的打斗聲消失了,靜,殺場靜謐,時間像是被停格,不知是誰吼了一聲,大聲道"贏了,大淵贏了"
李洛嚀轉(zhuǎn)過身,手里的刀落地,她閉上眼睛,終是落了淚,這場戰(zhàn)爭,終于是結(jié)束了。
又下雪了,雪花紛飛,李洛嚀背坐在江珩塵的一旁,風(fēng)啊冷冷的吹,有雪花落在睫毛,冰涼的觸感傳來,涼到了心尖,李洛嚀不敢去看那人。
。
亭子內(nèi),壅康帝看著一旁平靜的李洛嚀說道"當(dāng)時朕也是為了保護他,在他國來襲與我國布陣圖被盜時,倘若朕不做些什么,朕又如何讓百姓與民眾信服"
李洛嚀閉著眼睛聲音聽不出情緒"我知道,但他那么謔浪笑傲的人,怎么能被關(guān)押入牢"
壅康帝嘆氣道"布陣圖…"
李洛嚀睜開眼緩緩道"是我偷的,也是我給玧國的,但真的那一份還在我手中"
壅康帝了然,如果沒有那份假布陣圖,這次仗怕不會這么短時間就結(jié)束的。
李洛嚀輕撫棋盤,望著那梅樹。
她仍是大淵最尊貴的長公主
*
三年后
壅康帝退位,與趙皇后游歷四方,太子李逸淵登基,改國號為淵州,淵玧兩國簽訂契約,玧國成為淵州的附屬國,至今兩國交好。
而李洛嚀至今尚未嫁,倒是沒有婚約的約束十分灑脫
壹隆三年
又至上節(jié)
恍然幾年,上京街道亦如繁華。
那棵掛滿紅絲條的許愿樹依舊屹立不倒,樹上的許多紅條已經(jīng)褪色泛舊了。
李洛嚀在土壤中尋了許久,撿起一條紅絲條,許是年時已久,絲條上沾滿了泥土,已經(jīng)看不清字跡了,鈴鐺已經(jīng)生銹,發(fā)出的聲音早已不如當(dāng)初悅耳。
那絲條寫著"年昔,盼許緣至,禮到必纖賀"
小橋搭,許愿樹,湖水旁,桃花釀。
小孩子們提著燈籠歡笑,一片片紅色映照,桃花的香味彌漫,抬頭,禮花依舊。
在燈火闌珊處,總有人為你撒碎星光,為你鋪路。
遠(yuǎn)望那燈火通明處,回首往事如煙,那或許會是最好的歸宿。
燦爛煙花墜落,耳邊的風(fēng)鈴陣陣,那是李洛嚀在壅康二十年綁下的絲帶,風(fēng)陣陣,筆墨抒情,筆跡清秀"吾把顏酒歡,少年郎停風(fēng)沙,歸否歸否"
在深冬相遇,風(fēng)兒吹,你何時歸?
煙花四起,樹影婆娑,月色下,李洛嚀眼底淡然,星眸水氣欲起,罷了再也不來了,起身欲轉(zhuǎn)頭,卻時,耳邊卻傳來恍然如世之聲"阿嚀"
全文完
插入書簽
短篇BE
文中所涉及到的頭衣飾等有部分來于網(wǎng)絡(luò)參考
并沒有"劉兵氏棋法"這一說 皆為文章所需要
架空架空架空 勿做考究!
感謝相遇 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