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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為人
【已完結(jié)】
1
我是水妖。
誠然,最厲害的水妖,是弱水。
而我?
是頂頂普通的水妖。
自有意識起,就在這片村莊的水域。
我花費了許久才漸漸覆蓋了這整片村莊流水,也許百年,也許千年。
為了拓展地盤,我往往用盡全力,而用盡了全力便會沉睡,偶爾清醒,感受到村里的喧囂和人煙,但也不覺得無聊了。
我上次沉睡已經(jīng)覆蓋了整片村莊,最近醒來倒也不想繼續(xù)向周圍的荒蕪?fù)卣埂?br>
“。”一聲聲的慘叫,便是叫醒我的元兇!
凄厲的很吶,活像鬼嚎。
我浮向水面,看著水中印著的一個個黑衣人影,“哦~原是有人死了!
倒是隆重的很,怕是什么德高望重之人。
哦,又來給我的魚蝦送食物來了!
我好奇的往那幾個赤膊的人那里靠去。
誰知那木藤船如此之不靠譜!
側(cè)翻了。
我只見那裹著白衣的女子朝我撞來,只嘆息,我怕是要背條人命,便失去了意識。
再有意識,便是渾身陽氣翻涌,水汽翻騰,像是在燃燒。
只覺得有人見不得我好,要我五內(nèi)具焚。
2
忽然間,我覺得有一處格外炙熱,仿佛一股股熱浪由此處噴涌而來。
循著本能,我搖晃起來,卻被人鉗住。
霎時間,我感受到了異常,卻又瞬間被熱浪沖散了神識。
到底是‘活’了這么久,當(dāng)我再次醒來,便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
在一片黑暗中,感受著現(xiàn)在的這幅軀體。
是那個女人。
本該被我陰氣侵蝕而死的,卻被這突如其來的元陽維持在了微妙的平衡。
那個女人的意識已經(jīng)消失,我卻被困在了這個身軀里。
我找到人類眼睛的位置,想要睜開眼睛,卻仿佛感受到了生命難以承受之重!
是以往沒有感到過的感受。
廢了我所有力氣,終于睜開了雙眼。
看著這房子,帳子,床榻,還有床榻上躺在我身邊的男人。
哦!就是那個往我嘴里灌血的人。
倒是潔身自好,體內(nèi)元陽充盈純凈。就是身上臟的很。
3
我在床上躺著好幾天了,想要動一動,卻總也感覺差一點,不知道差在哪。
不過我很快就知道了。
這幾天,男人一直天亮出門,天黑回家倒頭就睡,活像我是他床榻之上多出的一個擺件。
這天,男人一早便出去了,我在床上躺著適應(yīng)人身,或者等死。
在我徹底宣告放棄之前,我突然感覺村里水流突然多出了很多不屬于我的不好東西。
我積極驅(qū)動身軀,連滾帶爬的將自己浸入最近的水源,將那些東西盡力導(dǎo)入自己體內(nèi)。
當(dāng)水里的東西已經(jīng)不剩多少,我感受著剛才的感受,緩緩的用被單將自己裹起來。
4
我裹好自己,緩緩走向屋內(nèi),躺在床上,感受著軀體越來越燙,陌生的感覺,一股一股的翻涌,襲向全身。
天色漸暗,男人回來了。
今天他沒有直接睡覺。
我沒有反抗,也沒有能力反抗。仿佛他能將我?guī)щx這失控,又仿佛被他帶入了更深的深淵。
兩天兩夜,我們沒有出過房門。
最后,我們雙雙力竭,最后我將他帶入了水境。
坐在水面上的男人一臉茫然懵懂,看著周遭一片幽藍。
我緩緩凝聚身形,最后變成人形,走向他。
看著他眼底的迷茫,俯身倚在了他懷里,帶著他的手環(huán)住我,聽著他的心跳,等他平靜,等他想好。
“你是鬼嗎?”
我感受著他極力忍下的恐慌,假帶玩世的顫問。
恍然。
“不,你在做夢。你看我們坐在水面,我也不啞了!
“你帶我玩水吧!
感受到他瞬間興奮,我提議。
5
他拉著我一下鉆入了水底,我們在水底遨游,招搖過境,迎著十里春風(fēng),春風(fēng)十里。
嬉戲,玩鬧。
眨眼天亮,一夜過去。
男人依然天亮就出去,夜晚回家。
而我,除了在水中待著,便是在家待著。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突然發(fā)現(xiàn),體內(nèi)陰陽在失控的邊緣來回折騰,甚至陽氣在越來越少。
探查之下,陽氣在我腹中集結(jié),護著的那兒有一點生命力。
有人的氣息,也有一絲妖氣。
我,懷孕了。
我坐在床邊,看著白天漸漸黑,也沒有想好要不要告訴男人,我有孩子了。
最后到男人回家,也沒有想好。
他見我坐在床邊,一下將我撲倒在床上,我將他推開,他抓住了我的腳踝,將我往回拖去,我急忙連比帶畫,告訴他,我需要他的血。
男人看了半天手勢,盯著我看了一眼,向一旁砍刀走去。
我連忙將他拉住,將他拉到床邊坐下,拉出一根頭發(fā),將它沿著男人手腕一割,血珠立即隨著傷口沁出,我張嘴就含了上去。
感受著含有陽氣的血液入體,漸漸平衡陰陽。
我止住血后放開了男人的手。
看著男人發(fā)白的嘴唇,我意識到男人元陽已破,所含陽氣再不如從前,我需要的血液將會越來越多。
6
我也沒有瞞他,告訴他我要的血量,男人看了我一眼,沒有說什么。
照常出門,只是卻漸漸虛弱下去。
只用了區(qū)區(qū)六七個月,便虛弱的只能慢慢走了。
這天,趁著男人外出,來了一群人。
站前的是個女人,她帶了一個藥包過來。
主旨有三
一個是我是啞巴寡婦,都叫我馬寡婦。
一個是我是一個不知廉恥,守不住寡,還懷了孕的寡婦。
最后一個,是那個藥包,不是男人吃,就得是我吃,總得死一個才好。
夜里,男人回來,藏在屋頂?shù)娜巳海脽o聲的眼神催促我。
‘呵,妄想的人們。’
我在周圍眾多驚愕的目光中我開口了。
“又做夢了啊,我這里有糖!闭f著我將藥混入了水中,一人到了一杯,“我們一起喝了,喝了,你帶我離開這里,好不好?”
“好。”
我看著他喝下去,我也喝了。
看著他眉頭越來越緊,想來是越來越痛了,畢竟,我也一樣。
在他撐不住的那刻,我抵著他的額頭,將他和孩子帶入了水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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