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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全文完
一:
我有一個夢想。
我想當后媽。
為了實現(xiàn)我的這個夢想,花大價錢報了個名媛培訓班嫁入了一個離異三年帶一個閨女的富豪家庭。
但是我萬萬沒想到,這個富豪竟如此年輕,讓我覬覦財產(chǎn)的想法只能擱淺,本來還準備熬死他然后繼承億萬家產(chǎn),再把原配的孩子趕出去,那就是惡毒后媽的標準配置。
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
就在我與這位富豪先生領證的第二天,我就見到了他前妻留下來的孩子。
這是個靦腆到極致的姑娘,兩條雙馬尾微微帶著卷,面色白皙且紅潤,垂著頭向我問好,“你……你好,媽媽!
噗。
我感覺心口好像中了一劍。
會心一擊。
小姑娘見我沒反應,上前一步,歪著頭抬起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我,“媽媽,你怎么了?”
我捂著心口連連后退,臉色無比驚恐,一旁的富豪先生皺了皺眉,輕斥她,“你惹新媽媽不高興了!
小姑娘立馬低下頭,攥著自己的小手,惶恐不安地給我道歉,“對不起……媽媽,我不是故意的!
我上去就是一個巴掌。
當然,打的是富豪。
富豪先生顯然沒料到我的動作,“你在干什么?”
我:“敢罵我女兒,你找死呢你?”
富豪先生:……
小姑娘:……
——
求問,一時沖動把自己后半生搖錢樹給打了怎么辦?
熱心網(wǎng)友:準備好給自己打一副上好的骨灰盒吧。
我:但是女兒非?蓯郏會怯生生軟乎乎地喊我媽媽,那個混蛋居然欺負她!
熱心網(wǎng)友:同城代打,免費dd。
——
場面很尷尬,我不知道該說什么話,我是應該跪地求原諒說自己剛剛中邪了還是高傲且冷漠拒不認錯呢?
富豪先生給我做出了選擇。
他:“這個月零花錢減半!
我:“我錯了!
毫無骨氣。
小姑娘站在不遠處,一聲不吭就上了樓,看著她落寞的背影,我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富豪先生姓君,君驍。
十分霸總的名字,但是我更感興趣小姑娘的,于是我半夜撬鎖,啊不是,半夜開門摸到了小姑娘的房間。
雖然這件事有點刑,但是誰能拒絕一個可愛的人類幼崽呢!
我看了半天,本來準備把小姑娘弄醒,但是理智告訴我不能這么做,偷偷拍了幾張照片揚長而去。
在門口看見了大半夜不睡覺的君驍。
我猛地抽氣,往后一退,差點沒摔倒。
還好我沒有心臟病,不然今天就得搭在這里。
君驍:“你……怎么在這里?”
我:“夢游!
君驍冷笑一聲,“夢游到這里,順便撬了個鎖,還拍了幾張照片?”
我:……
為了自己岌岌可危的人品,我嚴肅地告訴他,“我沒有撬鎖!
君驍:“這里有監(jiān)控的!
我:“我錯了!
君驍扶額嘆氣,“說吧,是為了什么?”
我有些聽不明白,“什么為了什么?”
“你拍照片的目的!
我默默拿出手機按亮屏幕,“做屏保。”
他有些不可置信,“就這?”
“不然呢?”
“你大半夜撬鎖就是為了拍照片做個屏保??”
我十分理直氣壯,“不行嗎?”
君驍認真地看著我長達十分鐘,然后說。
“我能退貨嗎?”
這個明顯腦子不太好。
我笑瞇瞇搖了搖頭,“貨物一出,概不退換!
二:
君驍打電話給名媛培訓班對我進行了長達二十分鐘的控訴,但很顯然結果是。
“不好意思,我們不接受退換貨!
君驍:……
他氣得心窩子疼,索性不再思考,直接去公司上班了。
今天是周六,小姑娘不用去上學,我本來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早餐,余光瞥見小姑娘背著書包慢吞吞走下來,我有些疑惑,輕聲問她,“今天不是周六嗎?背書包干嘛呀?”
小姑娘今天扎了個高馬尾,看起來有些緊張,臉頰微紅,一雙葡萄般的大眼睛撲朔,“媽媽,我……還要上補習班。”
哦,補習班啊,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笑了一下,“那等會兒媽媽送你去,好不好?”
太可愛了!太可愛了!讓我送!!!
但是小姑娘遲疑了,“媽媽,我……”
“怎么啦?不希望媽媽送你嗎?”
“不是不是!”小姑娘連忙擺手,“我要上很多很多個補習班,怕媽媽走太久的路!
“?為什么?”我疑惑不解,“為什么要上這么多補習班?”
小姑娘低下頭,緊張得攥起了書包帶子,沉默起來。
她的頭發(fā)很柔順,摸了還想再摸,但是為了漂亮閨女以后不頭禿,我忍住了自己罪惡的手,轉而捏了捏她略帶嬰兒肥的臉,“告訴媽媽,你想不想去上補習班?”
小姑娘先是不動作,我耐心等她,過了一會兒,她才堅定搖頭,“媽媽,我不想去,他們都欺負我,說我笨,還說我沒有媽媽教,說我是野孩子。”
我聽得怒火中燒,表面溫聲細語,“別怕,今天媽媽帶你去,你告訴媽媽,誰欺負的你,好嗎?”
小姑娘慢慢點頭,然后抓住了我的一個手指頭,“媽媽……你是第一個不嫌棄我的新媽媽。”
說什么屁話呢!我怎么可能會嫌棄你!!啊啊快讓媽媽親親。
我面上依舊云淡風輕,“先吃飯吧,吃完飯我送你去。”
“嗯!”
送她去培訓班的時候我才明白,她說的培訓班很多,到底是有多少了。
彈琴唱歌跳舞畫畫騎馬劍術下棋等等等等。
多到這一天根本就學不完。
小姑娘伸出手指指向了一個長得無傷大雅的男生,“媽媽,就是他。”
我瞇了瞇眼,記住了他的樣子。
得找個機會把他還有他的家人朋友一起套麻袋打一頓。
別問為什么禍及家人,問就是九族連坐。
小姑娘向我告別,走進教室去,我親眼看著那個男生嬉笑著扔了一個紙團到小姑娘身上,上面的老師根本置之不理。
男生見小姑娘沒有反應,變本加厲起來,將她的凳子抽掉,陰陽怪氣地笑著說話,“坐久了多累啊,像你這樣的笨蛋站著上課多好,還能鍛煉身體。”
小姑娘一點也不反抗,沉默地站著,老師嗤笑一聲,便拿起書開始講課。
我忍。
深吸一口氣,再忍一忍。
媽的,誰愛忍誰忍!
我一腳踹開教室大門,眼神掃向那個男生,幾步上前拎他,跟拎個小雞仔一樣容易。
男生面色驚恐,“你是誰?你要干嘛?”
我微微一笑,“不是這么喜歡惡作劇嗎?今天就成全你!
看了看四周,角落里有一堆麻繩,我就地取材將他捆了起來,然后吊在窗簾橫桿上,看他在劇烈掙扎,輕飄飄來了句,“別亂動哦,小心被砸死。”
男生果然不動了,瘋狂叫著老師救他。
老師看見我走過來,吞了口水,緊張地拿出手機,“你想干嘛?我要報警了!”
我一腳踹了上去。
三:
畫面些許殘暴,小姑娘在我的提醒下乖乖捂耳捂眼,我欣慰點頭,又踹了老師一腳。
老師哆哆嗦嗦指著我,“你這是犯罪!我要報警!”
“犯罪?”我冷笑一聲,“不知道青少年保護法出新條例了嗎?還敢玩校園欺凌?你這個老師當?shù)谜娼幸粋好。”
癱坐在地上的老師頓時嚇得面無血色,轉而給我道歉起來,說自己根本就不知情。
“一個補習班的老師,來這里上課的學生被同學欺凌,不僅袖手旁觀,甚至在一旁推波助瀾,你好大的官威啊!
我直接打字聯(lián)系了君驍,他說后面的事他來處理,我直接放心,畢竟有錢人的手段多的是,今天這課肯定是上不了了的,我朝那個男生翻了個白眼,“年紀小不學好,以后打光棍沒人要,現(xiàn)在給你個機會,向她道歉,不然以后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剛開始男生倔強不已,大吵大鬧著,直到看見老師被揍得絲毫不敢反抗,他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驚恐的神情,立馬向小姑娘道歉,“對不起!!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欺負你了!請你原諒我!”
小姑娘猶豫著要不要接受他的道歉,我搖了搖頭,“道歉歸道歉,原不原諒不是你說了算,以后記住了,看見她就繞著點,再被我發(fā)現(xiàn)……”
我拿起講臺上的一根桿子,用力往下一掰。
咔嚓!
斷得聲音很大。
我微微一笑,“哎呀,這真不結實,一下子就斷了。”
男生:……
小姑娘拉住我的手,聲若蚊吶,“媽、媽媽,我們走吧!
“好的呢!
我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媽媽回去給你做可樂雞翅。”
“嗯嗯!”
我拉著小姑娘揚長而去,不管身后的一片狼藉。
不知道君驍用了什么方法,但是第二天我沒有上社會新聞,更沒有警察來找我喝茶,這就是一件好事。
因為培訓班太多,本來想全部給小姑娘取消掉,但轉念一想,她應該也有自己喜歡的東西,于是去敲了她的房門,“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只聽見一陣噠噠噠的聲音,門鎖開了,小姑娘還穿著睡衣,頭發(fā)有點凌亂,她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媽媽,早上好!”
我忍不住抱了抱她,然后在梳妝臺找到梳子給她打理頭發(fā),“你喜歡什么發(fā)型呀?”
小姑娘低頭想了想,“兩個辮子就好!
我也很贊同。
誰會拒絕一個雙馬尾的小可愛?反正我不會。
拿著梳子將柔軟的頭發(fā)往下梳,“要是痛的話記得告訴我哦!
“嗯!”
費不了幾分鐘就梳好了兩條馬尾,還各自戴了一朵絨花,看起來特別萌,像一只小兔子。
讓她看鏡子展示我的成果,小姑娘非常滿意,抱著我的臉吧唧親了一口,“謝謝媽媽!”
我愣了一下,小姑娘立馬收回手,有些難為情,“對不起……媽媽,我只是有些太激動了。”
“沒關系,”我又忍不住摸了一下她的頭,“對了,小孩子不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上這么多培訓班干嘛,有沒有特別喜歡的,還想繼續(xù)的?有的話我把其他的全取消了。”
小姑娘眼睛一亮,“媽媽,我想繼續(xù)畫畫。”
畫畫?這沒什么毛病,我點點頭,笑了起來,“好,不過你有沒有畫過的畫?我想看看!
小姑娘又噔噔噔往書柜跑,拿出夾在書里的畫,上面只畫了一只貓,看起來特別溫順,又靈動,像是真的一樣。
右下角則寫了她自己的名字。
一筆一劃,特別端正。
君姚。
四:
我有些驚訝,“君姚?這是你的名字嗎?”
君姚輕輕點頭,“媽媽,不好聽嗎?”
“好聽,那我以后可以叫你姚姚嗎?”
“嗯!”
我將那張畫拿著仔細端詳,再細看,才發(fā)現(xiàn)有些細節(jié)處理得特別棒,忍不住贊嘆,“姚姚畫得真好,以后肯定也是一個大畫家!”
君姚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道:“沒、沒有,隨便畫畫的……媽媽喜歡我給媽媽畫!
我笑出了聲,“好呀,小畫家!
忽然,樓下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君驍呢?人呢?”
聽到這個聲音,君姚一瞬間變得面無血色,還向房間里后退一步。
我皺了皺眉,捏了捏她的臉,“乖,媽媽下去看看,你就待在房間里,不要出聲,好嗎?”
君姚重重點頭,又帶著遲疑看向我,“媽媽……”
我一只腳已經(jīng)踏出門去,轉頭詢問,“怎么了?”
“沒、沒事!
我將房間門關上,直接下樓,看見坐在沙發(fā)上那個穿著暴露,濃妝艷抹的女人,厭惡感十分強烈。
那女人瞧見我,似笑非笑說了句,“君驍換女人的速度可真快!
“你有事嗎?沒事就請你出去,君驍不在!
女人翻了個白眼,“嗤,我當然知道他不在,你又是什么東西,敢這樣指揮我!
我微微一笑,“我現(xiàn)在是這里的女主人,我有權處置外來的不速之客。”
“你!”
女人剛想發(fā)火,突然想到了什么,笑了起來,“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比你們這些后來者更熟悉這里,我可在這里生活了十年!”
我:“哦,所以可以請你出去了嗎?”
女人氣憤地站起身,趁我沒注意就往樓上跑,我追過去,不知道她用的什么方法,把君姚的房門打開,現(xiàn)在正抓著君姚的手臂,君姚面色驚恐,“媽媽!救救我!”
女人一愣,死死掐住她的手,“你叫誰媽媽?你竟然叫她媽媽?君姚,你果然是個小白眼狼,我那么辛苦把你生下來,你居然叫別人媽媽!”
君姚疼得說不出話,只能不住地流淚,早上剛給她編的馬尾已經(jīng)有些松散。
看著這些,我面無表情。
其實,我是個儒雅隨和文靜恬淡的人。
我從不打女人。
“姚姚,把眼睛閉上!
君姚很聽話,那女人還不知所以,我上前幾步,揪住了她的頭發(fā),把她往外拽。
“。!”
一把將她扔地上,踹了一腳,按住她的頭,笑著問,“幾條命?敢掐我閨女,你是嫌活著太難受非要找死是嗎?”
女人一臉看瘋子的表情,“你……你這是犯法的,我要……我要報警抓你!”
“噗嗤!
短短兩天,我就聽到了兩個人說這句話,只不過第一個已經(jīng)在局子里懺悔自己的錯了。
我冷下臉來,低聲威脅,“我告訴你,不管你是誰,要是再敢來騷擾我閨女,就不是今天這么輕松放過你了,我會讓你后悔一輩子!
“我保證!
女人不信邪,還要再多說幾句,“你憑什么?現(xiàn)在可是法治社會!你以為你能手眼通天了不成,你只不過君驍?shù)耐婢叨,等他玩膩了,你就等著被掃地出門吧!”
“哦~原來,”我笑著拍她的臉,“你就是個被返廠維修的殘次品玩具呀?”
女人氣得說不出話來。
五: 女人還想再掙扎一波,我覺得鬧騰,給了她兩個選擇。
我:“要么自己走出去,要么等一下爬出去!
她猶豫了片刻,果斷決定走人,走之前還給我放了句狠話,“你一定會后悔的!”
我:“哦。”
后悔的事多了,你算老幾?
我就在她后面跟著,直到她走出大門,一把將門關上,順便反鎖。
“這是最后一次,要是再讓我發(fā)現(xiàn)你私自進這里,我就告你私闖民宅,主人正當防衛(wèi),應該也沒什么問題?”
那頭的女人打了個冷戰(zhàn),連忙道聲晦氣,便匆匆離去,準備下次找君驍鬧一番。
收拾完不長眼的東西,連忙上樓看君姚,她也將門反鎖,我只能拍了拍門,“姚姚,開開門好嗎?”
過了好一會兒,君姚才慢吞吞過來開了門,低聲說,“媽媽,對不起。”
我蹲下身摸她的頭,“乖寶,你記住了,這不是你的錯,要是她以后再碰你,你就咬她的手,明白嗎?”
“嗯!”
君姚依舊還是悶悶不樂,瞅著雙馬尾有些散亂,我拿過梳子又給她梳理了一遍,“姚姚,你害怕她嗎?”
君姚沉默半晌,緩緩點頭。
“那,你能告訴媽媽,為什么害怕嗎?”
君姚想了想,從書柜最上面拿出一本畫冊,畫冊里面的人物只有兩個,一個是她自己,另一個……
“姚姚,是她嗎?”
君姚點頭。
畫風從稚嫩慢慢變得成熟,里面的內(nèi)容,卻是讓我看得心驚肉跳。
無休止的謾罵,以及數(shù)不清的鞭打折磨,她脫口而出的永遠是那句話。
“我怎么會生了你這樣個白眼狼?養(yǎng)著你有什么用!啊?”
畫很生動形象,但也在剜我的心臟,如凌遲之刑,割磨得讓我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我沒有再說什么,將那本畫冊一直往后翻,畫風從前面的陰沉變成了暖色調(diào)。
我能認出來,最后的人是誰。
那是我自己,她給我畫了一對白色的翅膀,我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給我畫翅膀干嘛呀,我是天使嗎?”
君姚也笑了起來,第一次主動抱住了我,悶聲說,“媽媽就是天使!
我把君姚抱起來親了一大口,“那你就是天使的女兒!”
君姚忽然說,“媽媽,我想學跆拳道!
我:?
臉上的笑容一僵,“乖寶,你學跆拳道干什么?”
“媽媽打人的樣子好帥,我也想跟媽媽一樣!”
我沉默了。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不要隨便在孩子面前打架,很容易影響他們的心理健康。
就比如現(xiàn)在。
君姚:“這樣我就可以把爸爸給揍跑,讓媽媽陪著我一個人了。”
我:???
等等,我的乖女兒你人設崩了!
君姚也后知后覺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妥,連忙把頭埋進我的懷里,“對不起,媽媽……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的,不過小姑娘學什么跆拳道啊,媽媽以后給你聯(lián)系一個教防身術的,能保護自己就好!
“嗯嗯!”
君姚掙開我的懷抱,從床頭柜那里拿出畫筆來,“媽媽,你能陪我畫畫嗎?”
“當然可以,不過還是要勞逸結合,你想吃什么,媽媽給你做!
君姚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媽媽,我想吃可樂雞翅!
“為什么想吃這個呢?”
“媽媽先前說要給我做的!
我有些尷尬,后面回來自己就忘了這件事,小家伙也沒提,原來一直記著呢。
愧疚之心充斥著我的大腦,頓時母愛泛濫,“好!媽媽現(xiàn)在就去買雞翅,給你買很多很多的雞翅!”
“謝謝媽媽!”
六:
可樂雞翅而已。
有手就行。
我點開手機,搜索菜譜,十分自信開始了我的表演。
說句實話,這是我第一次做飯,平常有保姆在我都是放手掌柜,上次隨口一說的,讓小家伙記到了現(xiàn)在,如果我讓保姆幫我做,那我當家長的信用值肯定會直線下降。
所以我得親身上陣。
等等,我剛剛有沒有放鹽?應該沒有吧。
鹽放多少?
適量。
可樂,適量。
油,適量。
我:……
人也可以適量去世。
我突然后悔今天給保姆放假了,要是她在還能指導我一下。
完完全全不給自己退路。
我斟酌了一下適量的量,一袋鹽空了半袋,然后想了想,又放了一袋,畢竟雞翅很多,鹽放多一點應該沒什么問題。
……
過了整整一個小時,我終于可以揭蓋盛盤了!
撲面而來的氣息,并不是香味,心里有了種不詳?shù)念A感。
我一翻面。
果然,糊了。
我:……
內(nèi)心安慰自己,還好,上面的沒糊,我把完好的雞翅全部挑出來裝盤,剩下的全倒進了垃圾桶,銷毀罪證。
而君姚已經(jīng)一臉期待坐在了餐桌前,看著眼前香噴噴的雞翅,眼睛一亮。
我將筷子遞給她,笑了一下,“洗手了嗎?”
“嗯!”
“那,開動吧!”
“嗯!”
就在這時,大門開了,進來一個長得很帥的男人,這是我?guī)滋煲詠淼谝淮慰匆娝?br>
因為只有有事的時候才會發(fā)消息給他,讓他自己來處理。
差點就忘了還有這么個人的存在。
以至于剛剛忽然腦子一抽,語氣略微不善,“私闖民宅犯法的,別以為你長得帥就可以亂進人家的房子,趁我還沒有報警,趕緊滾。”
君驍:???
君姚低聲說,“媽媽,這是爸爸……”
我:……
可能是做飯做傻了,腦子不太清醒,連忙陪著笑過去迎接他,“我開個玩笑活躍氣氛而已,吃飯了嗎?應該是吃了吧!
君驍沒有計較那么多,搖了搖頭,“沒吃,張媽呢?怎么沒看見她?”
張媽就是那個保姆,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姚姚想吃可樂雞翅,我今天就給張媽放了一天假,我親自下的廚,要不你也來嘗嘗手藝?”
君姚在一旁附和,有些局促不安,“爸爸,一起!
君驍?shù)粧卟妥,嗯了一聲,自顧自落座,“我嘗嘗!
君姚還沒動筷,君驍則夾起一大塊送入口中,沒幾秒,君驍忽然眼睛瞪大,掐住喉嚨往后倒,“救、救……”
救護車!
我連忙打了120,讓君姚不要吃那個雞翅,順便把張媽叫回來給她做飯吃。
跟著救護車,看見君驍閉眼躺著,心里犯了嘀咕。
不至于吧?我也沒下毒。
送去急診,醫(yī)生全身檢查了一遍,一錘定音。
“沒什么問題,一會兒就醒了,喂點水就行!
我連忙問他,“醫(yī)生,他這是怎么了?”
醫(yī)生:“哦,就是被鹽齁暈了而已,我也奇怪,這到底是吃了多少鹽才會被齁成這樣?”
我:……
想起那一袋半的鹽,我略感心虛。
不過還好,君姚沒吃,幸好倒的是他。
七:
君驍悠悠轉醒,他皺了皺眉,腦子似乎有點不太清醒,“這是哪里?”
我趕緊給他倒了杯水遞過去,“這里是醫(yī)院,你突然暈倒,我就叫了救護車把你抬過來了,現(xiàn)在還有沒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君驍搖了搖頭,神色狐疑,“你這么關心我干什么?”
我:“啊……就是,就是關心一下,你要是沒了,姚姚會傷心的!
但是他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忽然,他如福至心靈一般,“我為什么會暈倒?”
我:……
君驍緊緊皺著眉,“我記得失去意識前,我在吃你做的雞翅……你在里面下了毒?”
“不對,這是給君姚做的,所以,你想毒死她,對嗎?”
沉默良久,咬著牙開口,“我放鹽放多了,你是被鹽給齁暈的。”
大型尷尬社死現(xiàn)場。
君驍頓時被震驚到無話可說。
半晌,才問我,“你到底放了多少?”
我比了比鹽袋大小,“一袋半。”
君驍:……
這次君驍是再沒理我了,感覺他好想頭很疼的樣子,一直在揉。
既然沒什么大問題,我就沒再管他,畢竟我還得回家看閨女,將錢繳了就直接打車回了家。
按下指紋開鎖,一進門就看見君姚坐在沙發(fā)上,眼圈通紅,她望著我,一下就撲過來,“媽媽……你沒事吧?”
我失笑,“傻姑娘,我能有什么事?倒的不是你爸爸嗎?”
君姚低聲說,“我怕媽媽下毒的事被警察知道,那我就見不到媽媽了。”
我:???
把我整不會了,竟然還有點好笑是怎么回事?
我無奈地告訴她,“媽媽只是鹽放多了,沒有想毒死你爸爸的意思,再說了那是媽媽做給你吃的,跟他有什么關系?”
君姚:“所、所以媽媽是想……毒了我?”
我:……
她擦了擦眼睛,模樣實在可愛,攥著我的袖子,像是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要是媽媽不想要我活著,我也不會告訴爸爸的!”
“……”
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抱住了她,“傻姑娘,是真的鹽放多了,還好你沒吃,媽媽第一次做飯,不知道量,結果你爸替你擋下了這一難,幸好,幸好。”
君姚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又突然抬頭看我,眼睛像閃著光一樣,“媽媽第一次做飯,是為了我嗎?”
“對呀。”
“謝謝媽媽!”
看見君姚一天比一天開朗,我這個老母親流下了欣慰的淚水,真好,閨女真可愛。
明天還想給小可愛做飯。
但是第二天張媽十分為難地攔住了我,“夫人,先生說您禁止踏入廚房!
我:?
君驍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鉆出來,直接在廚房門口掛了一個牌子——“楊念與人類最好的朋友,不得入內(nèi)!
我:……
他微微一笑,“為了全家的安全著想,請你自動屏蔽廚房這個危險地帶,謝謝配合。”
“……”
這簡直欺人太甚。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氣沖沖上樓,準備帶著君姚出去吃時,君姚正趴在窗戶那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躡手躡腳走過去,看見了窗戶外有一只漂亮的白貓在嬉鬧,這只貓跟君姚畫的那只貓,一模一樣。
君姚忽然發(fā)現(xiàn)了我,招手讓我過來看,“媽媽,這是我的好朋友!
我點點頭,笑著捏她的臉,“那你的好朋友叫什么名字呀?”
“她叫小翠。”
臉上的笑容一僵,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俊
這取名天賦。
挺不錯。
八:
小翠這個名字讓我不禁開始沉思。
閨女的腦回路是不是跟其他人不太一樣?
但是無傷大雅,她喜歡就行。
——
再聰明的孩子都免不了被請家長。
君姚這天放學回來,心情很是低落,就連她最喜歡的糖醋排骨都沒怎么吃。
我直覺她在學校發(fā)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吃完飯就將她叫到臥室來,努力凹出一個善解人意的形象,“姚姚,告訴媽媽,你今天在學校發(fā)生了什么呀?”
君姚欲言又止,“我……”
“沒事的,什么事都可以跟媽媽講!
聞言,君姚抬頭看我,很認真地說,“媽媽,老師讓我叫家長明天去學校一趟!
我:?
“我不敢找爸爸,媽媽……你能去嗎?”
一雙葡萄般的大眼睛撲朔,像個精致的洋娃娃,可愛地讓人忍不住去捏。
那,肯定,必須去!
人生第一次被叫家長,心情還是有點忐忑不安,在腦海中構想了很多個場景,有批評有贊揚,都沒有現(xiàn)在更讓我震驚。
“君姚媽媽,君姚呢,在數(shù)學方面特別突出,我們想讓她代表學校去外省交流學習,但是她一直不肯同意,我就想是不是家里面的緣故,所以把你叫來問一問,希望你不要生氣!
班主任說了一大堆,怕我不信,還拿出了以前的成績單,一篇一篇翻給我看,“君姚媽媽,君姚這孩子頭腦很聰明,就是不怎么愛說話,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希望你能一起勸勸她,畢竟這次交流的機會對她也很有用的!
我沉默地翻看著這些,手有些微微顫抖。
STOP!
這不是我這個學渣能想的。
“老師叫我來不是為了批評她,而是想讓我勸她去外省交流學習?”
“嗯嗯,是的呢!
“雖然這聽起來是好事,但誰也不能控制我閨女的想法,我先問問姚姚的意見吧,要是她不同意,誰勸我也不答應。”
班主任有些為難,“這……”
“就這樣了,現(xiàn)在姚姚還在上課沒?”
“現(xiàn)在是課間,君姚就在走廊拐角那個班。”
“謝謝老師了。”
好耶,又能看到小可愛了。
我揚著笑容,剛走到后門口,就看見君姚正坐在位置上發(fā)呆,我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叫了一聲她的名字,一瞬間,班里的人都扭頭看向我。
莫名有些犯社恐。
君姚一看見我,眼睛就像是點了燈,在閃閃發(fā)光。
“媽媽!”
她用最快的速度朝我跑過來,然后撲進了我的懷里,“媽媽,老師沒有罵你吧?”
我失笑,“老師罵我干什么?你不該擔心她在跟我說你的壞話嗎?”
君姚沉默了。
我不再逗她,把剛剛班主任說的話告訴了她,“現(xiàn)在就是你自己選擇啦,你愿意去交流學習嗎?”
君姚立馬搖頭,“我不要!
“為什么?”
她在我懷里蹭了蹭,“太遠了,看不見媽媽!
“那媽媽跟你一起去,好不好呀?”
“真的嗎!”
君姚難以壓抑自己的興奮,“媽媽……不用陪爸爸嗎?”
“陪他干什么,頭腦簡單四肢又不發(fā)達,陪他就是浪費時間,我當然是要陪我天才閨女啊!
“媽媽最好了!
此時,君驍正在處理文件,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旁邊的秘書見狀,“老板,您是感冒了嗎?”
君驍搖了搖頭,“不是,總感覺有人在罵我!
秘書:……
搞笑吧,誰敢罵他?
九:
那個女人約我出去聊聊。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拿到我聯(lián)系方式的,但我估算了一下我們倆之間的武力值。
嗯,可以去。
她把見面地點定在了一個很小的咖啡廳,我去時,她將自己那頭長卷發(fā)扎成低馬尾,平靜地打掃桌子上的衛(wèi)生。
我四處打量了一下,問她,“你開的?”
“是啊,怎么樣?”
“還不錯!
“拿前夫的錢開的。”
“……”
她口中的前夫,不用猜就知道是誰。
衛(wèi)生打掃完,她請我坐下,我皺了皺眉。眼前這個女人,比之先前那副有些瘋魔的樣,現(xiàn)在才像個正常人。
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先給你道歉,我……有嚴重的人格解離障礙,上次是突然發(fā)病,給你和姚姚造成了麻煩,真對不起。”
我一愣,那不就是人格分裂?
難怪,我就說以君驍?shù)臋鄤莸匚唬瑳]必要娶一個不講理的市井潑婦。
除非他們是真愛。
我面上神色不顯,“所以你叫我來就是為了道個歉?”
“當然不是!
女人嘆了一口氣,“是我對不起姚姚,發(fā)病的時候做了很多傷害她的事,所以我才選擇跟君驍離婚,但是我今天要告訴你的是……你要小心姚姚!
這句話有些奇怪,我不解,“為什么?”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她就學會了用自殘來獲得想要的東西,包括父愛。”
女人自嘲一笑,“她為了能永遠擁有君驍,把我,以及后面所有想當君驍妻子的人,都用自己的方式給趕走了。”
“不,我不相信!
我立馬起身,死死看著她,“這種話以后別再說出口,不然我會讓你付出代價,我保證。”
女人絲毫不懼,在我即將踏出大門時,大聲告訴我。
“回去看一看她的手臂,你就知道了。”
理智告訴我,不能相信一個外人的話,但是我在回去路上卻一直不受控制想著這件事。
以至于君姚跑過來抱我的時候,我還沒反應過來,直接撩開了她的袖子,上面觸目驚心的疤痕讓我一下子清醒過來。
那全都是劃痕,一刀一刀,仿佛在割磨我的心。
君姚十分緊張地把自己袖子拽下去,“媽媽?”
我沒有說話,搖了搖頭,徑直朝樓上走去。
“媽媽!”
她拽著我的手,眼圈泛著紅,像是要哭了,“媽媽……你別不理我……”
她的聲音揪著我的心,我終究還是心軟了,轉過身蹲下來,笑容有些勉強,“我今天,去見過生你的人了!
君姚如同一個破碎的娃娃一般跌坐再地,眼淚打著轉,還是掉了下來,“媽媽……我錯了,媽媽,你不要不理我,姚姚會改的。”
我深深嘆了一口氣,抱住了她,一下又一下順著她的背,“姚姚,答應媽媽,以后再也不要做傷害自己的事,明白了嗎?我看到會心疼的。”
君姚愣住了,“媽媽……”
“以前的事我不想追究什么,我只希望你以后,有什么事都能告訴我,而不是傷害自己,你明白嗎?”
她回抱我,抱住了我的脖子,有點緊,“媽媽,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會這樣了!
我笑了起來,“這才乖嘛,來,媽媽拉你起來。”
“嗯!”
“對了,你這個疤想不想祛掉?”
“想!”
“那好,明天媽媽給你想辦法,今天早點睡覺哦。”
“好~”
“晚安,我的小寶貝!
十:
可我從始至終都沒有放下我的心。
從那天開始,我就會有意無意地觀察君姚,即使她什么也沒做。
我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但是我說不出來。
直到那天半夜。
我看到她面無表情地站在我臥室的窗戶前,窗戶大開,冷風灌了進來。
她極其利落地坐了上去,步伐輕盈,雖然背對著我,但我感覺她心情很好。
我裝睡著,掀開一點眼皮觀察她,心里捏了一把汗,生怕她跳下去。
但還好,吹了半宿風,她又自己把窗戶關上,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走之前,還替我掖好被角。
輕輕在我耳邊說,“晚安,媽媽!
我在那一瞬間,汗毛倒豎起來,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在我心中蔓延,我想到了那個女人對我說的話。
“小心姚姚!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床收拾東西準備跑路,又突然想起自己跟君驍是領了證的,不能像以前一樣肆無忌憚。
秘密太多,我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君姚,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去找她聊聊。
她現(xiàn)在正端正地坐在桌前畫畫,我湊近一看,那畫上的人有點眼熟。
君姚扭頭看向我,笑了起來,“媽媽,我畫得好看嗎?”
哦,看出來了,她畫的是我。
我點點頭,跟以前一樣夸她,“姚姚真棒,把我畫得這么好看!
好歹是自己養(yǎng)了段時間的閨女,還真不忍心就這么走了。
君姚得到肯定,又把頭轉回去繼續(xù)畫,我覺得還是得告訴她昨晚上的事。
“姚姚,你昨天晚上在媽媽臥室里干什么呀?”
手上的畫筆停下,君姚猛地抬眼看過來,臉上的驚訝毫不作偽,“媽媽,你說什么?”
不知道為什么,看到她這幅樣子,我反而松了口氣,“昨天晚上,你跑到媽媽臥室來,在窗戶上坐了半天,讓我擔心死了!
君姚聞言,慢慢低下了頭,“媽媽……我不是故意的,我可能是,夢游了。”
“夢游?”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一覺醒來,我總是會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另一個地方,有時候是天臺,有時候是廚房!
君姚抓著我的手,撲進了我的懷里,“媽媽,我好害怕!
她一直在顫抖,我很難形容自己現(xiàn)在的心情,再怎么樣,她始終是一個孩子。
一個會害怕會難過的孩子。
我一邊順著她的背一邊安撫她,“你想不想跟我一起睡?”
君姚抬起頭來,眼角還有殘留的淚痕,“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每天晚上都會鎖好門,把窗戶也鎖上,就不怕你半夜出去了,有什么動靜我也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你覺得呢?”
君姚沉默了片刻,十分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媽媽,我不是你親生的,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傻孩子,”我摸了摸她的頭,“因為我愛你呀,為什么不能把你當親生的?你既然叫我媽媽,你就是我的孩子,只要有我在一天,沒人能欺負你!
“愛?”
她忽然想起了那個女人,因為父親的冷落而逐漸瘋狂的女人,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告訴她。
“沒有人會真正地愛你,他們永遠都是帶著利益接近你,榨干你的每一分價值!”
她忽然好想說。
“你錯了!
——全文完——
番外:
我叫君姚。
這是父親給我取的名字,生我的人并不滿意。
她擠著笑容想讓我的名字換成他們名字中各取的姓氏。
從我能記事起,那個女人就一直在發(fā)瘋,徹徹底底的瘋子。
她會把滾燙的開水灌我喝下去,然后哭著去找父親,讓父親帶我去看病,因為她知道,父親只會管我,不會管她。
有時候她也會平靜下來,愛撫地摸著我的臉,低聲叫我姚姚。
她是我童年最真實的噩夢。
她總會有無數(shù)種方法折磨我,將我關在房間里,結果卻忘了將我放出去,我在里面呆了兩天,若不是父親沒看見我,我可能會安靜地死在那里。
可是,從那以后,我有時候會莫名其妙失去一段記憶,又或者一覺醒來,站在其他地方,這使我感到恐懼,但是,她卻開始害怕我了。
她折磨我的次數(shù)在減少,開始躲著我,說我是個怪物,可是,我并不知道自己做過什么。
后來,她拉著我的手,說了很多話,我記不清,我只記得她嘲諷的眼神。
和她亙古不變的話。
“沒有人會愛我們這種人,更沒有會愛你,他們都是帶著利益接近你,他們都該死!”
沒有人會愛你。
從此以后,我再沒有見過她。
她跟父親離婚了。
那個令我恐懼的房間,已經(jīng)閑置下來,父親比之她,對我要求很嚴格。
他難得回來幾次,給我報了很多培訓班,讓我不要給他丟臉。
因為我是他的孩子。
他覺得孩子不應該沒有媽媽,所以又新娶了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很好看,可是她看我的眼神里,全是厭惡,如那個女人一般。
我知道,我必須趕走她。
用刀劃自己的手臂,哭著跑去找父親,如我所愿。
那個女人被趕了出去。
可我跟那個女人,越來越像了。
我用她曾經(jīng)對付我的方法,對付另一個人。
這使我不得不承認,基因是刻在骨子里的。
我有一只喜歡的白貓,她會在院子里玩耍,可我從不會接近她,我只能用畫筆畫下,在窗口看著她。
她很漂亮,也很自由。
后來,父親領回來一個女人,他說這是我的新媽媽。
我抬頭看了她一眼,她眼里的驚喜沒有藏,那是我從未接觸過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鬼使神差喊出了那句。
“你…好,媽媽!
她捂著心口向后退,臉上沒有我熟悉的厭惡。
我有些擔心,問她,“媽媽,你沒事吧?”
父親皺了皺眉,斥責我,“你惹新媽媽不高興了!
我低下頭去,安分地道歉,心中充滿了鄙夷。
還不是,和那女人一樣的把戲招數(shù)。
誰知道下一秒,巴掌扇向了父親。
我愣在原地。
她很自然地將那句話說出口。
“敢罵我女兒,找死呢你?”
她好漂亮,跟那只白貓一樣。
我喜歡她。
——
我有一個媽媽。
雖然我不是她親生的,但她把我當親生女兒對待。
她說她愛我,沒有理由沒有利益的愛。
她讓我跟她一起睡,讓我不要害怕。
“以后,沒有人能夠傷害你!
我做了一個夢。
夢里是另一個我,她摸了摸我的頭,松了口氣,“你再也不需要我了,有另一個人能保護你了,再見啦!
我木訥地揮手,輕聲說,“再見!
“姚姚,起床了哦,再不起就要變成小懶豬了!
這是我聽到,最安心的聲音。
我吸了一口氣,閉著眼鉆進了她的懷里。
“媽媽……我還想睡嘛!
她有些無奈,“真拿你沒辦法,那就再睡一會兒,睡醒了媽媽送你去。”
“媽媽真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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