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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shù)羊
情人節(jié)的夜是靜靜的。靜謐的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抓來一片安靜的碎片。隔著窗簾是一片漆黑。
日本的情人節(jié)也算得上是假期。正好趕上日本的寒假,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囊粋節(jié)日,大街上的彩燈掛的紛紛揚揚,就怕別人感受不到節(jié)日氣氛一樣。走在街上,滿目都是情人節(jié)的味道。仿佛用力吸一口氣,還可以吸到情人之間那種甜的要死的膩味。
偌大的屋子格外空曠,厚重的簾子隔開了滿街的喜慶。
情人節(jié)嘛。
吶。我愛你。我要我們在一起。
那些刻在記憶里的話,仿佛經(jīng)歷了天荒地老額不會消失一般,雋永了一般。
不二笑瞇瞇的掛上電話,對在那頭還叫囂著不滿甚至試圖再找一些借口好拖自己出去的菊丸SAY了拜拜,桌上已經(jīng)堆滿了禮物。用小景的話說,過了情人節(jié)之后的禮物就不能算是算是情人節(jié)禮物,而情人節(jié)禮物也不定只有情人才能送。也是破天荒的青學(xué)的一種好友難得的沒有和跡部大少爺唱反調(diào)。從起床后快遞摁門鈴的聲音幾乎就沒有消停過。
瞅著滿桌的禮物,手指劃過那些精致的包裝。一直翹著的嘴角卻是如何也揚不上去。少了那個人的禮物,和房間。
靜默地站了一會兒。額前許久沒有剪過的劉海戳到眼睛上。
——怎么又忘記了吶。
不二晃了晃頭,把細碎的頭發(fā)晃開,抱起一個錄音機,轉(zhuǎn)身走回了臥室。
赤裸的雙腳踏在撲了厚厚的墊子的地板上,這是手冢國光強制要求才鋪上的。很難想象那么一個一貫以節(jié)儉而著稱的男人,會為了自己,鋪張到這個地步。只是,腳踏在上面,卻平添了幾分虛無和不真實。
吶。TEZUKA。今天你回來嗎?
合上眼睛,頭腦卻格外的情形。房間里很靜。除了少年綿綿平和的呼吸,只剩下窗外落雪敲擊著門窗帶來的幾許空寂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
偌大的空曠的房間里,突然傳來了一聲輕嘆。
“唉,周助!
是誰在他喚他,那聲音明明是一貫的清冷,卻獨獨在他面前溫暖的足以穿越青藏高原,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的凍土層。
“吶?Tezuka?”是你回來了嘛?
“唔!彼芏徽劇V皇禽p聲地問他!澳阍趺催不睡?”
“很晚了嗎?”明明就已經(jīng)知道似乎很晚很晚了,不二卻還是故作無辜的眨眨眼睛,好奇的像個孩子。
“嗯!蹦侨说脑捓锒嗌儆袔追诛L(fēng)淡云輕,這和平日里他一板一眼的風(fēng)格全然不同。小景說,這是被自己傳染了,學(xué)壞了。
碧色的眼睛有些沉。不二卻還是彎起眼眸,突發(fā)奇想起來。
“吶,國光!彼芨杏X到那個人揚了眉毛的姿勢變動,似乎自己撒嬌叫他國光的時候,幾乎沒有好事!跋卵┝,我睡不著,你給我數(shù)羊吧?”
“數(shù)羊?!”那人連聲音里微微一震。
“嗯嗯!边@頭是自己討好的笑容。就差搖著尾巴COS小狗狀了。
“啊……”那人沉吟著。似乎在思考著什么。被揪著的衣角因為不二的搖晃,心也跟著搖晃起來。
“國~~~光~~~我睡不著,想聽數(shù)羊嘛~~~”扯扯衣角,自己的笑容愈發(fā)諂媚。
“你真的要聽?”那人將信將疑地聲音,在掂量他的話里有多少可信度,“不聽就睡不著?”
“嗯!弊约捍蟠蟮狞c頭。
“唉!蹦侨撕孟裨诜鲱~,最后還是,“好吧。我?guī)湍銛?shù)羊。那周助先躺好!
就知道那人幾乎從來不會拒絕自己的任何要求。不二乖乖的在被子里翻個身。
“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
“不對不對!”是自己揪住了某人的衣服不滿,“最開始是要說,夜深了,親愛的還沒睡么,讓我來給你數(shù)羊吧。”
(⊙o⊙)…
可以感覺的到那人的局促不安和滿臉黑線,“哈?”推了推眼鏡,手冢還是放棄了抵抗,寵溺的語調(diào)里帶一些無奈,重新往下數(shù)。
“夜深了,咳,讓我來給你數(shù)羊!
“唔!睗M意的翻了個身子,小熊像偷吃了蜜心滿意足,舔舔爪子,“吶,Teuzka,外面在下雨呀。”
“啊,沒關(guān)系。雨滴不會飄進來,我會守護你的!蹦侨藴睾偷谋砬椋捅浇厝徊煌臏睾,也想海明威的冰山寫作一般,只需淡淡的1/8的話,你卻可以明白那埋藏在海面之下的大半的溫暖:
【我知道你喜歡淋雨,可是你千萬不能出去,我不希望你又像上次一樣。為了給我撐傘,自己淋了大半個身子生病了。我不喜歡生病了的你,那個時候的你,很無助。我眼中的你,一直都是那個腹黑的少年,我寧愿你爬起來,騙著我把芥末都塞進我嘴里。嗆得我整個人都破了我冰山的名號……】
“咳咳,那我們開始數(shù)羊了!
“吶,Tezuka,我不喜歡羊……”好像是自己在無理取鬧了……
“不喜歡羊?”鳳眼上兩條好看的眉毛在眉心鼓鼓的,好似糾結(jié)。
“唔,我們?nèi)?shù)熊好不好?”
數(shù)熊?!
那人沉吟了一會兒。
“好,數(shù)熊。”語氣依舊是那么溫和,在自己面前,手冢似乎永遠是沒有脾氣的那個,他永遠都是那么溫柔和只言片語,不二都能讀懂他言語中的淺淺意思。
【你說,反正我在你眼中就是一只熊,就是一直長著藍寶石眼睛的棕色小熊。就像我的球一樣。你喜歡我打出球的時候笑瞇瞇的樣子!
“喂!”
“嗯?”手冢低低的垂了首,額前的頭發(fā)碰到不二的臉上。
【那,好了好了,不要拿那種眼神看著我,我實在夸你可愛。你說怎么可以夸男生可愛,可是你在我眼里就是這么可愛。你在我心目中永遠是最可愛的!
突然覺得有股熱氣在臉上盤旋著不肯離開。
“你怎么臉紅了?”好象有冰冷的手貼上不二的臉頰,
“我沒有!
【你臉紅了,我也會不好意思的!
含羞帶恨的掃過了眼神,直指那個手的主人。
【好好好,我投降,不要拽我的衣服,我怕我這件襯衫明兒個又得換了!
“咳,一只熊抓到蜂蜜了,
2只熊抓到蜂蜜了,
3只熊抓到蜂蜜了,
4只熊抓到蜂蜜了,
5只熊抓到蜂蜜了,
6只熊抓到蜂蜜了,
7只熊抓到蜂蜜了,
8只熊抓到蜂蜜了,
9只熊抓到蜂蜜了,
……
18只熊抓到蜂蜜了,
19只熊抓到蜂蜜了,
20只熊抓到蜂蜜了,
21只熊抓到蜂蜜了,
22只熊抓到蜂蜜了,
23只熊抓到蜂蜜了……”
“吶,Tezuka,好饒舌啊。”
“嗯?”
“還是數(shù)羊吧……”自己就是這么喜歡翻來覆去的家伙,手冢好像很辛苦,一直要忍受這樣的自己。
“嗯。那我繼續(xù)往下數(shù)。24只羊跨過去了,25只羊跨過去了……”
夜晚是靜悄悄的,只有那個人的聲音在靜靜地徘徊。在空氣里面繞著大圈,不知疲倦的纏繞在不二身邊。
“227只羊跨過去了,228只羊跨過去了,229只羊跨過去……”
“Teuzka,229了呀。”
“嗯。周助,你的眼睛睜得很大!
“好嘛好嘛,我閉上眼……”
229了。這是我的生日了。
很早以前他們談起生日的時候,手冢如是說過不二,“不二,”那個時候,他還只是手冢的不二,“你真是個奇怪的孩子,連出生的日子都是那么的奇怪。4年才能過一次生日,還真是省了不少麻煩。其實初中的時候,我羨慕了你好久,到了高中的時候,才討厭起來,害的我連給你禮物的借口都沒有了。”
“哈?”那個時候的不二,是木木的吧。不敢想過原來冰山木頭大部長的手冢會對自己講了這么長的一段話。
當(dāng)時自己是怎么回答得來著。好像是說,“可是,手冢每天都有送我禮物啊,每天中午的便當(dāng),每天晚上陪我打球……”
那個時候的自己,是多么的知足常樂,為著手冢微小的動作而開心而雀躍,和每一個在曖昧期的人一模一樣。珍惜著每一刻那個人給的時光。
“手冢?”
“咳,我繼續(xù)數(shù)。
“230只羊跨過去了,231只羊跨過去了,232只羊跨過去了,233只羊跨過去了,234只羊跨過去了
……”
身上覆著的是溫和的棉被。柔和的觸感。鼻尖被棉被的溫度輕輕的觸碰著,一如手冢的手,帶了點繭,摩擦起來卻是自己從來都好喜歡的感覺。
“1000只羊跨過去了,1001只羊跨過去了,1002只羊跨過去了,1003只羊跨過去了,1004只羊跨過去了,1005只羊跨過去了,1006只羊跨過去了,1007只羊跨過去了”
“1007只羊跨過去了了,周助,為什么你的精神還是那么好呢?”手冢皺著鼻子,似乎有些委屈(在不二看來),實則是無奈。
“呵呵O(∩_∩)O~”傻傻的笑,“1007了呀。Tezuka,是1007吶。”
“咳,我知道!笔众R回灠尊哪樕隙挤浩鹆它c點紅暈,不二把頭往棉被里縮了縮,臉上也泛起了同樣的色澤。
雖然已經(jīng)無數(shù)次那般的交合,卻從來不曾忘記在異國的小房子里,在手冢國光18歲生日的燭火里,蜜發(fā)少年柔軟了身姿和輕盈的微笑,把自己交給了那個足以愛,足以信任一輩子的少年。
那是青澀的身子,溫柔的動作,交纏開來的點點纏綿,連呼吸著的都是同一口空氣一人一半。又怎么會不疼,卻是那么的心甘情愿。盡管翌日發(fā)起了高燒,卻怎么也忘不了那個抵死纏綿青澀到不得了的第一次。
“1008只羊跨過去了,1009只羊跨過去了
……1028只羊跨過去了,1029只羊跨過去了!
數(shù)到1029的時候,手冢自發(fā)的停了下來,把原本遮到不二眼睛下面的被子重新蓋回了脖頸。對上了少年碧色的眼眸。
“我們的日子。”床上的少年咧著嘴,笑的奪了月的輝,霓虹的斑斕。
“嗯,你定的,我們的日子。”
手冢的生日,加著不二的生日。我們的日子。
可記得。前年的1029手冢愣是被不二拖去了說要去北海道。放下了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馁愂虏徊,說是要去北海道的札幌看海。日本四周環(huán)海,不二偏偏選擇了北海道。10月還是微涼的天氣,手邊是調(diào)皮的少年掛著大大的相機卻不肯安分的四處拍照,還不忘回頭偷拍滿手是雜物的自己,日本海的暖流順勢就蔓延過手冢的心。明明已經(jīng)去過那么多次的北海道,明明北海道是個滑雪的地方,卻從來沒有覺得,比在那樣的日子,和不二一起去的,更加難忘。
去年的1029,不二說想去感受一下澳洲的陽光,不過親愛的天才在竟然忘記了,在出發(fā)去澳洲的前一天才想起來,10月的澳洲是春天。澳洲的春天不過和日本的春天沒什么兩樣,甚至還少了漫天的櫻花,簡直有不及而無過之。
“Tezuka,今年的日子,去哪里?”
“你定吧!
“呵呵,一直都是我說了算,今年,我跟著你走好不好?”眼睛笑的彎彎的,言語間的意思和笑容一般,達到了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觸碰,被親吻,然后沉淪——只要有你,哪里有我都行。
“今年的10月……去LA吧,你不是說你一直很想看美網(wǎng)。我們或許可以在哪里等會兒。”低著頭,手冢如是說過!澳悴皇呛芟肟纯袋S石公園的奇觀嗎?”
“唔。”還是笑的春花燦爛。
“笑什么?”
“呵呵,笨蛋手冢!
我們的未來還有很長很長,我們可以滿滿規(guī)劃。
被罵笨蛋的男人滿頭黑線,揉揉不二的腦袋,觸覺那么的不真實,“還不困吶,我繼續(xù)往下數(shù)?”
“1030只羊跨過去了,1030只羊跨過去了……”
“1456只羊跨過去了,”
“咳咳。1457只羊跨過去了!
“手冢你生病了嘛?”好想揪住他的衣角,扶上他的額。
“沒事!
淺藍的眼眸里閃過一抹擔(dān)憂。
——手冢生病真的很少見吶。就連國中那會兒,他陪著自己在雨中淋了半響自己回頭發(fā)了40°的高燒,他卻渾然沒事,還能夠抱著自己降溫不被傳染。
“我繼續(xù)往下數(shù)了!蹦侨说穆曇粝裼鹈粯樱w上他的雙眼。輕輕柔柔的。
……
“1836只羊跨過去了,1837只羊跨過去了……”.
似乎念的,越來越饒舌了。手冢卻還是在那里,認認真真的,往下數(shù)著,仿佛會一直數(shù)到不二困為止。長夜漫漫,他不困,手冢這個數(shù)羊人也一直會為不二數(shù)下去。數(shù)到天荒地老……
“2001只羊跨過去了,你困了嘛?”
輕柔的聲音像是棉絮,蓋到了眼睛上面。
“我數(shù)到2010吧。2002只羊跨過去了,2003只羊跨過去了……”
“2009只羊跨過去了,2010只羊跨過去了!
2010.
不二。周助
你睡了吧。
“2010年,謝謝你陪我走過的那么多年,親愛的,晚安。你也睡了吧!
夜深了。呼吸也變得越發(fā)綿延,
落了一天的雪,終于伴隨著圣誕節(jié)的鐘聲,收下了腳步。覆了一片雪白。
明明是不在降雪了,卻是愈發(fā)地寒冷;┲畷r,仿佛是要帶走這個冬天最后一絲的溫暖。
床頭擺放著古樸的錄音機。未放完的磁帶,慢慢的轉(zhuǎn)動著。
磁帶咔嚓咔嚓轉(zhuǎn)動而來的小小噪音在靜謐的夜里被無限的放大。
被隨手攤在何處的《體報》,頭版是斑斕的彩色。卻是充滿了血污和驚恐的畫面。
是哪一年哪一月的報頭已經(jīng)看不清了。唯一被無限放大的是格外醒目的黑字:《恐怖襲擊盯上新熱美網(wǎng)會場,日籍選手手冢國光生死未卜》
吶。Tezuka,你為什么不回答?你為什么不動?
為什么要丟下我!
——“。俊
——“吶,Tezuka,下雪了。我睡不著!
“你給我數(shù)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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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BE。。。。。
不知道會不會看不懂= =
【】里面是想象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