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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魔共沉淪
1.
小錦鯉跑去龍王那里要求把自己變成人,龍王問她為什么。
小錦鯉說見到個頂好看的人,嘴饞。
龍王看她漂亮的鱗片,苦口婆心勸道,妖不能吃人的。
小錦鯉問那怎么才能讓他成為我的。
龍王摸摸胡子,回答她,人間有種說法叫一生一世一雙人,要么你變成人叫他娶了你。
小錦鯉說是這道理。
龍王又說,成人沒那么容易,得修習法術(shù)。
小錦鯉懵懂卻堅定,說不怕苦。
龍王補充,還得耐得住寂寞,那是個很漫長的歲月,你喜歡的那人怕是等不到那天。
小錦鯉擺著尾巴不解,龍王嘆了口氣,解釋道,凡人壽命有數(shù),不像妖那么長壽。
小錦鯉著急,從嘴里吐出一個泡泡,里面有個白發(fā)少年,扎著高高的馬尾,臉上還帶著點稚氣,只是眼尾染上了暗紅色的霧氣,和他整個少年氣質(zhì)很是不符。
少年皺著眉,抿著嘴,嫌棄地將手放在水里搓洗。
龍王看著那和霧氣一般顏色的水,也皺起了眉頭,回頭看小錦鯉,想勸又不忍心。
小錦鯉毫無所查,瞧著少年歡快的擺著尾巴,嘚瑟道,我瞧著他不似凡品,定是能等到我功法大成的對嗎?
龍王看漂亮的小錦鯉,動了惻隱之心,點頭同意。
如果能救贖他人,也算是小錦鯉的功德。
2.
小錦鯉修了五百年,因為天賦不錯,已經(jīng)能熟練地化人形了。不過他心里著急,在第一次化形的時候出現(xiàn)了意外,頭發(fā)像海藻,墨黑中帶著點青。一起修煉的小海怪笑話她頭上帶點綠,在人間是戴綠帽子的意思。小錦鯉氣得擠光了對方身上的水扔海灘上曬了一整日。
小錦鯉心里冷笑,她每天吐泡泡觀察白發(fā)少年,根本沒任何雌性靠近他!
小錦鯉打贏了一起修煉的同門,告別憂心忡忡的龍王,獨自上了岸。在人間找了半年,終于在一個深潭邊的瀑布旁看到了要找的人。
那人依舊是高高地梳著馬尾,臉上輪廓分明,只是好像消瘦了不少,閉著眼睛看不出情緒。他穿了一身藍色錦袍,枕著雙臂躺在巖石上,高聳的鼻梁像是一把寶劍,豎在小錦鯉面前,說著生人勿近。
小錦鯉高興壞了,匆匆化出人形,朝他撲過去。
人還沒靠近,一道劍峰閃過,小錦鯉本能退后,胸口的衣襟卻還是被劃破。好像意外他會傷她,圓圓的杏眼瞪得極大,錯愕地看向他。
“你是何人?”白馬尾少年虛抬著手,用真氣控制重劍,一臉警惕地看著他。
小錦鯉癟了嘴,突然來了委屈:“你干什么?我找了你好久的!”
白馬尾少年看她微紅的眼角,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眼神掃向她被劃破的衣襟,竟難得產(chǎn)生一絲窘迫。
“我是小啞巴啊,是來做你媳婦的!”
“什么?”白馬尾少年有一瞬間的呆愣,隨后皺起了眉頭。
“你聾了嗎?”小錦鯉游了半年,滿腹怨懟,“我游了好久好久,吃了好多苦才找到你的!你敢說個不字我就宰了你!”
白發(fā)少年太陽穴跳了跳,卻遲遲不松開手里的劍。他想了想,開口問道:“你是妖?”
小錦鯉毫不猶豫地點頭:“是啊,不過我是好妖!
那重劍劍氣一凝,白發(fā)少年眉梢的霧氣逐漸濃郁,盯著小錦鯉說道:“妖就是妖,有什么好壞之分?”
小錦鯉奇怪地盯著他的眉梢看了會兒,倒是沒怎么害怕,往前跳了兩步,說道:“你們?nèi)擞泻萌藟娜,為什么妖不能有??br>
她一雙赤足,白皙的腳踝上,綁著一對金色鈴鐺,隨著她的走動,發(fā)出脆亮的聲音。
“我從沒有殺過生,也不欺負凡人,怎么不算好妖!”
小錦鯉抬著頭看她,清亮的杏眼帶著純真,像是這不是句反問,而是真的疑惑。
白發(fā)少年仔細看了看她,將劍收了起來。見對方歡喜地又要朝他撲過來,有些無措的抬手擋了擋。
“即便如此,你也是只女妖,自重!”
小錦鯉攀著他的手臂,跳動著想要靠近,金色鈴鐺叮叮當當?shù)匕l(fā)出脆響。
“可我是你媳婦,不用自重的!”
“什么?”少年腦后的馬尾晃動,跟他的心一樣有些不穩(wěn)。
“我是小啞巴,來做你媳婦的!”小錦鯉又一次重復道,亮晶晶的眼睛看向少年,“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容虛派大弟子蔚藍!睅缀跏潜灸艿幕卮稹
“蔚藍?是海水那個顏色嗎?”小錦鯉總是很容易高興,就連一個簡單的名字都足以讓她歡喜很久。
白發(fā)少年他低下頭看進對方眼里,那雙干凈的眼睛看著他,透著好奇和笑意,蔚藍覺得或許她真的是個單純的小妖。
2.
蔚藍把小錦鯉安排在自己的房里。他也說不清為什么要帶她回來。
“我聽那群臭海怪說,當媳婦都是要伺候相公的嗎?”
蔚藍在考慮要不要把抓到一條要錦鯉精上報給師尊,那邊小錦鯉扭著屁股在蔚藍床上滾。
蔚藍盯著她的腳出了會兒神,慌忙回神,拍了拍她的腿,想叫她下來?刹磺蓪Ψ絼偡藗身,一掌拍在了她的屁股上。
啪的一聲脆響,蔚藍呆在那里,一時間耳根通紅。
蔚藍的手心熱辣辣的,有些尷尬,那邊小錦鯉奇怪地看了他兩眼,隨后低頭開始解腰帶,還邊嘆氣:“原來那些臭海怪說的沒錯,這事兒我就看蛟人做過,沒啥經(jīng)驗,主要還得靠你!
這下蔚藍連臉都紅了起來,他忙坐到她身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大大的手能扣住她兩只手。他有些窘迫地說道:“別解,不,不是這樣的。”
小錦鯉歪著腦袋想了想,看這蔚藍通紅的臉頰,點點頭,伸過頭在他嘴上咬了一口,然后頗為冷靜地說道:“龍王確實是說要先培養(yǎng)感情。既然你我已是夫妻,以后有的是時間做這事兒!
“不是……”蔚藍腦子轉(zhuǎn)得極慢。
“還是你不想改天想要繼續(xù)?”小錦鯉瞪著眼睛,疑惑地看著他。
……
“改,改天吧!蔽邓{妥協(xié)。
“如此,那可就說好了,不可耍賴哦!”
“嗯!蔽邓{沒什么脾氣的應(yīng)著,不想在這件事上糾纏,扯開話題,“你明明不啞,為何要叫小啞巴?”
小錦鯉手腕被扣著,只能拿肩膀拱他,氣息在他頸間環(huán)繞,惹得對方不自在地避了避。
“我那個時候確實不會說話,還是跟著龍王修習法術(shù)了才能化成人說話的!
蔚藍看著她笑,也跟著勾了勾嘴,突然又覺得莫名其妙,忙收斂起來:你剛才說的龍王?又是何人?”
“自然是教我法術(shù)的神仙!
蔚藍幫她理了理衣服,又繼續(xù)問道:“那你是妖還是仙?”
“我是妖!”小錦鯉沒覺得有什么不妥,“我身上的妖氣不是和你身上的魔氣正配嘛!瞧我們多配。”
有那么一瞬間,周圍的氣溫一瞬間降低了不少。小錦鯉不由打了個噴嚏,朝蔚藍懷里拱了拱。
“怎么硬梆梆的。”
“你究竟……”蔚藍繃著身子,臉上的熱潮瞬間冷卻下來,眉梢暗紅的霧氣濃郁。
“龍王一直不讓我來找你,我把看守我的臭海怪都打暈了才跑出來的。沒事的我會給你保守秘密的,嘿,我們就做一對魔頭,你殺人我就幫你放火,不過我有點怕熱,你得給我準備好水。”小錦鯉不知何時掙開蔚藍的手,抬起胳膊把蔚藍環(huán)住,把自己靠在他肩上,絮絮叨叨抱怨,“我找了你好久呢。從東海那邊游過來,這陸地上的水真臟,有些沒水的地方我只能走路,看我的腳都磨壞了!
蔚藍順著她的話去看她微微抬起來的腳,那是一雙小巧白皙的腳,指甲粉嫩,腳底看不出一點受苦的痕跡。
小錦鯉好似感覺到蔚藍不穩(wěn)定的情緒,彎起腿蹭了蹭他的,強調(diào)道:“走路真的很累,腳底肯定有傷了。你給我呼呼!
蔚藍心緒不寧,手自然地握住了她的腳,觸感冰涼卻細膩,是完好無損如美玉般的手感。
一捏就能毀掉。
蔚藍用指腹摸了摸,引得對方癢得收了收腳。
“我看也是沒受苦!蔽邓{收回一些神志,在她的癢肉上捏了捏。
小錦鯉瞬間地笑了起來,想要掙出他懷里躲避,卻被人一把撈住腰,貼在懷里。
“哈哈,我騙你的,騙你的,我都是游的,用游的,哈哈,不要碰那里了!”
蔚藍看她笑顏如畫,稍微呆了呆,被他抽出了腳,倒是反手被她用妖術(shù)綁在了床上。
小錦鯉惡狠狠地說:“給老子老實點!害怕點!老子是妖!”
要是不是她面目潮紅,此刻又是衣衫不整,換做平常,蔚藍只怕會拔出重劍同她過上幾招?涩F(xiàn)在他看著對面人呲牙咧嘴地仿佛一只小野貓,心里突然一松,像是無奈,他笑著低語:“這些歪話都是從哪學來的!
他被小錦鯉壓著,身子動不了,只能揚起頭在她耳邊低低說了句:“那我還是魔呢,小啞巴你害怕點才是!
3.
小錦鯉很好養(yǎng),只要給她一個不大的池塘,她能在里面玩上一整天。
小錦鯉也不好養(yǎng),池塘的水得是活泉,得時常陪著他,夜里要哄著入睡,一日三餐變著花樣吃,打不得罵不得,像祖宗一樣供著。
蔚藍還要時常得防著容虛派里的師弟們發(fā)現(xiàn)她的身份,用了不少修為給她做了件素袍來隔絕妖氣。可小祖宗不喜歡素色的,板著臉讓他做件紅色的。
蔚藍僵著臉甩手不管,她就湊到跟前拿那雙無辜的杏眼望他,最后他只能紅著耳根妥協(xié)。
門派里的師弟對于大師兄身邊跟著個漂亮的女子很奇怪,但大師兄平時寡言又嚴肅,眾人都不敢放肆,只能私下里逮著小錦鯉落單的時候打探幾句。
“姑娘,你和大師兄怎么認識的?”
“姑娘你長得可真漂亮,你們家有沒有妹妹?”
“姑娘是修道之人?成親了嗎?”
小錦鯉正看著一串葡萄眼饞,聽半句忘半句的,隨意回答:“我是你們大師兄的媳婦!
……
氣氛一滯,眾人竟默契的一陣沉默。
小錦鯉掃了眼長得奇奇怪怪的眾人,在心里給他們打了個分,左右都不如蔚藍好看。
她暗自搖搖頭,抓了把葡萄要往嘴里送。卻不想半路殺出個陳咬金,一只修長的手取走葡萄,沉著臉教訓他:“不是跟你說過了嘛,不要亂吃東西!
容虛派那些弟子一看他們大師兄沉著臉,對小錦鯉的話產(chǎn)生了片刻懷疑。目光在兩人臉上來回轉(zhuǎn)悠。
“回去我給你洗了再吃。還要吃什么我給你做,飯?zhí)玫娘埗际谴箦侊,你的胃吃不慣的!
……
師兄,我們的胃就這么不精貴是嘛!
“我想喝桃汁!
眾人看了眼外面未化的雪。
“好,我去東池給你取一些。”
東池遠在千里之外,常年如春。
4.
桃汁是沒能喝到,是因為蔚藍的師尊突然出關(guān),匆匆將他叫去。而踏著夜色回來的蔚藍卻是滿身的血。
小錦鯉被他撲了個滿懷,一股抑制不住地魔氣從他身上的傷口處冒出來,眉梢那處平日里不顯的霧氣,此刻也是極其濃郁。
小錦鯉有些著急,將他扶上床,見他半睜著眼,看著她動了動嘴,卻沒能發(fā)出聲音。
“你先別亂動,我給你止血!毙″\鯉難得沉下臉,三兩下撕掉蔚藍身上的衣服,露出傷痕遍布的身體。她修長的手掐出訣,在他身上忙活半晌,終于將那些唬人的黑色魔氣止封住。
只是眼角的霧氣怎么都散不去,依舊附在他臉上,讓他的臉顯得鬼魅。
小錦鯉抿著嘴,沉默地去倒了水,有些笨拙地給他擦身上的血跡。
“不用了,我沒事!蔽邓{聲音嘶啞,看著她的眼睛透著淺淺地笑意,好像在嘲笑她笨手笨腳。
“你師尊是壞人吧?”小錦鯉捏著毛巾執(zhí)著地擦著一個干了的血跡。
“怎會?”蔚藍條件反射地反駁,突然又有些難過,好似說服自己也說服她一樣,“要是沒有師尊,我也不能活到現(xiàn)在。他一直在想辦法化解我身上的魔氣,只是……”
只是每次都失敗而已。
“是魔又怎么樣?我還是妖呢!老子可以是天上地下頂厲害的大妖,你就也能成為上天入地最厲害的大魔頭!”
“傻瓜,不一樣的!蔽邓{抓住她的手,像是想要從她手上獲取一些溫暖,“妖修煉得道可以成仙,但魔卻不能。還會失去心智,忘記很多人很多事!
蔚藍尤為堅定地說道:“就算不是為了別人,為了我自己,我也不能失去心智!
小錦鯉愣了愣,撲到他懷里,任性地說道:“那你也不能忘記我!”
蔚藍被撞得咳了幾聲,突然笑了起來,側(cè)頭親了親她的耳畔,又覺得失禮,發(fā)現(xiàn)她沒什么反應(yīng),才低低嗯了聲。
小錦鯉將頭埋進他懷里,晃動了一下腳上的鈴鐺,低聲說道:“我的原身其實就小小一條,所以在你心里也就只占小小一個地方!
蔚藍感覺手腳的力氣漸漸恢復,他不忍推開小錦鯉,只好扶著她的腰不讓她從自己身上摔下去。
聽她的話,以為是在鬧脾氣,柔聲安慰道:“給你一個大大的地方。”
“真的?”小錦鯉抬起頭,圓圓的杏眼像是浸過水一般亮晶晶的。
蔚藍揉了揉她的頭,點頭:“你是我撿來的小妖,我自然優(yōu)待!
小錦鯉一臉驚喜,靜靜地看了了他許久。像是下定決心。她伸頭親了蔚藍一口,說道:“我是你媳婦,自然不能忘了。不過我知道凡人真做夫妻可不像我們這樣。”
“那該如何?”
蔚藍還沒問完,就聽到一陣脆響,那叮叮當當?shù)穆曇糇詈舐湓诹怂男「。他突然漲紅了耳根,腦海中只有那雙毫無瑕疵的腳。
小錦鯉單純的氣質(zhì)此刻像是牽動蔚藍魔心的毒藥,他幾乎無法克制地看向那雙戲謔的杏眼,聽她如同心魔低語般笑著說話:“你現(xiàn)在恢復了嗎?”
“你不怕我的魔氣嗎?”
“老子是要修成大妖怪的,怎么可能怕你這點魔氣!”
“不妨試試!
5.
蔚藍早上醒來的時候懷里抱著一個柔軟的身體,對方像是累極,眉頭不適地緊鎖,嘴巴也失去了往日的粉嫩。
他自責,想要讓她多睡會兒。輕手輕腳的下床,又輕輕給她掖了掖被子。
不想?yún)s聽小錦鯉低低哼了一聲。
“是我吵醒你了嗎?”修長的手理了一下她發(fā)青的黑發(fā),第一次發(fā)覺這顏色的特別。
“蔚藍?”小錦鯉沒睜眼,蹭著他的手背嘟囔,“有點疼。”
蔚藍耳根通紅,有些慌亂地問:“我,我給你輸點修為吧!
小錦鯉閉著眼睛抓住他的手,按在胸上,口齒不清:“胸口悶悶地疼,你給我呼呼!
蔚藍愣了愣,輕出了口氣,手掌卻因為她按著的地方而有些發(fā)燙。
“你乖,我去給你準備點吃的!蔽邓{小心的抽出手,低聲哄道。
小錦鯉依舊閉著眼,一副不愿意醒來的樣子。
蔚藍等了等,瞧她沒再說話,才起身離開。
關(guān)門的剎那,小錦鯉睜開眼睛,暗紅色的霧氣瞬間遮住了她的視線。
幾乎是睜眼的一瞬間,她的臉色慘敗下來,斗大的冷汗順著脖子流了出來。
“疼死了!”
蔚藍突然被師尊叫去,跪在師尊下手的時候,腦子里嗡嗡的,只聽到師尊的聲音好似在天邊那么遠。
“也不知道你得了什么機緣,是什么妖物竟然化解了你的魔氣。不對,為師研究這么些年,沒有什么能真的化去魔氣。是有人將你魔氣引渡到了自己身上!睅熥鸢欀酌,不解,“也不對,不是自己的魔氣渡過去只有死路一條,誰會這么傻?”
小啞巴!
“我是小啞巴啊,是來做你媳婦的!”
“我游了好久好久,吃了好多苦才找到你的!你敢說個不字我就宰了你!”
“走路真的很累,腳底肯定有傷了。你給我呼呼。”
“我的原身其實就小小一條,所以在你心里也就只用小小一個地方!
“老子是要修成大妖怪的,怎么可能怕你這點魔氣!”
“胸口悶悶地疼,你給我呼呼!
“那你也不能忘記我!”
……
蔚藍趕到了那個他們初遇的深潭,靜靜的深潭沒有一絲動靜。
“小啞巴!小啞巴!”他彷徨無措,只能一聲聲聲嘶力竭地叫著她,“小啞巴,你回答我!”
他雙眼猩紅,卻再不見一絲霧氣,他趴在深潭邊沿不斷地叫喊,直到喉嚨嘶啞,都不見潭水里有任何動靜。
他絕望地抓著地上的青苔,掌心被碎石劃破,鮮血滴落到深潭,讓平靜的潭水起了漣漪。
蔚藍屏住呼吸等待著,像是等待著一個活下去的理由。不知過了多久,一條通身赤紅的小錦鯉吃力地游了上來,在水面吐了個小小的泡泡。
蔚藍眼角的淚滴落下來,小心翼翼垂下手想要去觸碰那條小錦鯉?尚″\鯉卻躲過了他的手指,而是輕輕啄了啄他受傷的掌心。
突然間,蔚藍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原來是你,原來是你!”蔚藍失聲,“小啞巴,原來是你!”
五百年前,蔚藍剛成年,稚氣的年紀控制不住體內(nèi)的魔氣,只要一受傷,他就將傷口浸到水里,防止魔氣傷人。
那日他傷了手,只找到海邊的一處淺灘有水。他將手浸到水里壓制,卻看到一條通體赤紅的錦鯉,被困在那淺灘里。
他善念一動,將她放回了海里?尚″\鯉卻遲遲不肯離開,在他周圍游動,還時不時啄一下他的傷口。
白發(fā)少年輕笑出聲,沉重的心情也因為她的笨拙紓解許多,他看著小錦鯉擺動的尾巴,玩笑道:“小啞巴,以后做我媳婦,你做大妖怪,我做大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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