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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我五歲那年,大院里來了位好看的小哥哥,我第一次見到他時,他像是童話故事里走出來的小王子,穿著白襯衫,打著小領結,腳上穿著锃亮的小皮鞋,哪哪都透露出一股精致。而彼時的我,已是大院里的孩子王,整天和一群男孩子瘋玩兒,衣服沒有一天是干凈的。這鮮明的對比,以至于我們一次相見并不友好。
他的到來讓所有的孩子的注意力全都從我身上轉移到了他的身上,我只能冷眼的看著他從背包里掏出精致的糖果,一一分給大院里的孩子們,那時我還不知道賄賂這個詞,只覺得他虛偽的很,等到他走到我面前時,我伸手把他推倒了,不出意外,當天晚上我又被男女混合雙打。
我和江言止同歲,但他比我懂得多,也很有禮貌,是標準的別人家的孩子。我媽也經(jīng)常把他掛在嘴邊夸,讓我向他學習,我那時已經(jīng)上初二了,叛逆期來勢洶洶。
每當我媽讓我向江言止學習時,我都會大聲反駁,然后又遭一頓竹筍炒肉,但這次我并沒有像平時那樣被打完還像個沒事人一樣,我突然朝我媽大喊,說:“整天江言止東江言止西的,你怎么不把他當你兒子呢?還有他根本不像平時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好!
我媽也許沒想到我會頂嘴,愣了一下,但又很快反應了過來,嘴上邊說“小兔崽子”邊朝我走過來,我早就看透了我媽的下一步動作,于是趕緊跑了出去。
等我出了家門,也不知道去哪,便隨便找了棵大樹旁蹲著,不知怎的,我越想越委屈,眼淚什么時候流下來都不知道,就在這時一到熟悉的男聲響了起來,說:“喂,小窈子,哭啥,誰欺負你了跟哥說,哥去幫你揍他。”這要是放在平時,聽他那么欠揍的聲音,我肯定會回懟過去,也不知道以前那個精致的貴族小公子什么時候變成了浪蕩不羈的大少爺模樣。但我沒有回答他,只是仰頭看著他,但也許是那天的太陽太刺眼了,也許是那天的蟬鳴太熱鬧了,聽得我心口酸酸的,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是心動的感覺。
自那以后我開始注意江言止的各種事情,知道他是;@隊隊長,知道了他在學校很受歡迎,有很多女生追。
但他都沒有答應過,我既慶幸又害怕,慶幸的是他應該還沒有喜歡的女生,害怕的是怕他發(fā)現(xiàn)我的心思。
2009年我和江言止考入同一所高中,收到高中錄取書那天我都快激動瘋了,以至于我大喊大叫引起我媽的罵聲。
高二那年,我有一次去找江言止卻看見他和一個女生在接吻,那是我從未見過的江言止,他的眉眼透露出溫柔和小心翼翼,像是對待珍寶一樣,而那個女生個子小小的從背影看來是個美人胚子,真沒想到江言止喜歡一個人是會是這樣的。
等我反應過來,卻發(fā)現(xiàn)我早已淚流滿面。
2018.7.14
那一年我二十五歲,是一位高中美術老師,當我把我以前暗戀江言止的事講給同學聽,本來是想當個消遣的小故事將給學生解悶,卻沒想到底下居然有幾個女學生哭了起來,還說這個故事太感人了,我聽到不禁一笑,感人嗎?我只不過是這場暗戀的失敗者。但我沒想到的是我以前那么難以啟齒的事就這么平靜地說了出來。
2021年,我二十八歲,由于還沒有談戀愛,我媽的奪命連環(huán)call向我襲來,我最終還是答應了相親,并答應在周日回趟家。
等我回到家,我媽還在絮絮叨叨的說,也無非讓我早點找個合適的人選結婚,我只能含糊的應著,等我知道江言止要結婚了是幾分鐘后,我看著手機里江言止發(fā)的朋友圈,沒有過多的裝飾,上面只有一句“結婚了和她”,還有兩張結婚證在一起的照片,我卻盯著那個簡單的朋友圈看了好久,心一抽一抽的疼。
后面的事我也記不清了,我不知道怎么走到自己房間的,憑著記憶找到了一個帶鎖的日記本,輸上密碼,看著上面寫的繁瑣小事,慢慢地看到最后一頁,那是高中畢業(yè)我寫的最后一句話“江言止在高中快活了三年,我小心翼翼地跟隨他的影子三年!2012年”
剎時,我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眼淚一滴一滴地在日記本上留下痕跡,像是一朵朵綻放的花,末了,等哭完后,我拿起筆,在日記本一筆一畫地寫上:江言止,我不要再做你的影子了,這樣沒有結果的暗戀,真的很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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