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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喂!和尚,我都追了你兩個月了,你就這么不待見我?”
坐在樹上的金陵生氣的對正在底下打坐的和尚說。
“施主,貧僧已早出家!
那和尚抬起狹長的眼睛,雙手合十,語氣平緩。這和尚面容白皙,雙唇緊閉,這是他與金凌說的第一句話。
“出家了可以在還俗。 彼氯グぶ蜕邢囟
和尚目視前方,依然是那副從容的神情“施主,你可知貧僧為何出家!
“看你這沉悶的性子,莫不是把媳婦兒氣走了?”金陵湊近和尚,紅唇快要觸碰到和尚粉嫩又圓潤的耳垂。
“阿彌陀佛,師祖不可妄言。”和尚側(cè)身躲開,起身走了
次日,她跟著和尚回到慶安王府、她跟著和尚近一個月,他有半月在山上的寺里度過,剩下半月在慶安王府。
真不知道這和尚是什么身份,連王爺都對他禮數(shù)有加。
“剛剛看見忘凡圣僧了,他長得可真俊俏。不過以他的身份,怎么就出家了?”一個模樣清秀的侍女對旁人說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圣僧愛慕著相府的千金,那人和他是青梅竹馬十分般配,只可惜是個短命的……”
她們二人說話的聲音不小,遠處的金陵都聽到了,更別說近處的和尚。
金陵盯著和尚的面容,好像沒有什么事兒能擾動他的思緒,還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仿佛那二人說的并不是他。
和尚不在意,但金陵卻很不舒服,想著昨天在樹蔭下對他說的話,頓覺有些過分。再轉(zhuǎn)頭,和尚已經(jīng)進了屋子。
“叩叩……和尚,你在嗎?”她敲了敲和尚的房門,不一會,門從里面打開。
“施主,何事找貧僧?”和尚那平淡的目光注視著她、
金陵有些別扭的對他說道:“我為那日我說的話跟你道歉!
“施主既然知道了就不要再跟著貧僧,除了家妻外不會再有別人入的了貧僧的眼”
金陵被他看著,感覺身體置身于冰窟,從內(nèi)到外的冷。
“喂!和尚,我只是不記得自己是誰,要不是除了你我誰都不認識,我才不會跟著你這個臭和尚!”她置氣一般的瞪著他,眼眶不爭氣的紅了起來。
說完,她轉(zhuǎn)身跑走了。
和尚看著她的背影嘴角泛起苦笑。
金陵跑出王府后,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一個月前她從金陵城醒來,不知自己是姓甚名誰,身上也沒有銀錢買東西,在那時候和尚出現(xiàn)了,他給她買新衣服給她干糧吃,自那之后他就一直跟著他。
名字也是他取的,因為身在金陵,所以叫金陵。
可今天,和尚卻不要她了……
她迷茫的站在街上,忽聞遠處十分熱鬧、幾名女子聚在一堆討論著近日金陵城突然冒出的采花賊、
金陵眼珠一轉(zhuǎn)“采花賊?”
——
下午,慶安王府。
忘凡看著在他屋里悠哉悠哉吃著點心的金陵眼里閃過一絲無奈。
“和尚,我想過了,你無情我卻不能無義,我要留下來保護你,你這瘦和尚莫要讓人欺負了”她嘴角還沾著些點心渣,兩頰鼓鼓的,像是被餓極了。
“好。” 和尚修長的手指略微蜷縮了下,似乎對他脫口而出的話也比較驚訝。
金凌還在自顧自的說著:“你可要想清楚再拒絕我,我以后多吃把自己養(yǎng)壯些,可是一個好護衛(wèi)……哎?和尚!你答應(yīng)了!”
和尚勾了下唇角“施主還是少吃點好,貧僧可沒有那么多銀子!
金凌的眼睛笑的瞇起來,沒想到和尚會答應(yīng)她,明明上午還趕她走、她怕和尚反悔,趕忙答道:“好好好,和尚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她咧開嘴,笑了起來。
傍晚——
忘凡看著兀自在他房間打地鋪的金陵,眼里閃過茫然“施主這是做什么?”
“這幾日城中有采花賊,我要貼身保護你”她隱去眼中的狡黠之色神色凝重的說道、
“……”
被關(guān)在門外的金陵一陣懊惱,她抱著被蹲在門口,朝房間喊道:“和尚,其實是我害怕,采花賊可專挑我這種貌美如花的大姑娘下手!”
就在她在外面等的快睡著時,看見一個身影打開門,把她抱了起來……
和尚看著熟睡的少女,面上竟浮現(xiàn)出無奈而寵溺的神情。
過會 他直起身對著窗沿說“出來吧!
“我這不是不想打擾你的好事嗎?”現(xiàn)身的是一個穿著道袍的年輕男子,此人名為莫九笑,一月前出現(xiàn)在他的王府。
“看來你終究還是不忍心啊!蹦判δ樕氐恼f
——
和尚本名謝慶安,是當(dāng)今的王爺。
相府的千金白菱,和他一起長大,她總是跟在她身后甜甜的喊他慶安哥哥,他以為她以后會是她的妻。
直到五年前的七夕節(jié),白菱遇見了她想托付終身的人,那人是他表哥,當(dāng)今二皇子。也是到那時,他才知道她是真的把他當(dāng)做哥哥。
少年時血氣方剛,他氣她喜歡上別人,第二年便隨父親出征去了邊疆。這一走,就是三年、他回來時心里已經(jīng)釋然,只覺得她過得好便好,他可以一直當(dāng)她的哥哥。
只是沒想到從前跟在他身后喊他慶安哥哥的那個如花少女已經(jīng)變成冰涼的墓碑。
他調(diào)查后才知道,二皇子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功高蓋主的丞相府連根拔除,絲毫不顧及一絲的情分,而白菱自盡在了她的寢宮。
知道真相后他開始瘋狂的結(jié)識自己的黨羽,在一年后終于把那個負了她的人從皇位上拉了下來。
地牢里,那個高高在上的二皇子已經(jīng)沒有往日的神采、他灰頭土臉的看著他,說出的話如同一把刀,剜割著他的血肉。
“就算你打敗了我又如何?她最后愛的,還是我!至少我得到她了!
“但你負了她!
“是啊,我還是為了這個皇位負了她,那又如何?再來一次我還是同樣的選擇!”二皇子的目光從混沌到清明
他看了二皇子許久,一時竟不知該拿怎樣的表情看他,看著這個被她深愛過的人。他嘆息了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看來她真是愛錯了!
二皇子看著那個離去的背影癲狂的笑著,笑著笑著落下了淚,阿菱……
——
新皇死后謝慶安將白菱的墓碑移到金陵,因為金陵是她最喜歡的地方。
他把她的牌位立在王府祠堂,對王府的眾人說她是他的亡妻。
后來他從剩下的皇子中扶持了一個風(fēng)評極好的坐上了皇位,新皇立他為攝政王,但他無心于朝事。
滿頭青絲變白發(fā),日日飲酒醉倒在王府中,直至莫九笑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把滿頭白發(fā)剃下,成為了和尚。
莫九笑說,白菱并沒有死,她只是三魂里少了一魂。
只要他把白菱的那一魂引到她尸體附近等上一個月,身體與靈魂契合后靈魂便能回到尸體中。
但想要白菱復(fù)活得需兩個條件,第一是不能讓那個魂魄知道她已經(jīng)死了、
第二是不能讓她想起來以前的記憶。
莫九笑說就算他心中有執(zhí)念,為了白菱能活過來也要忍耐。
后來,莫九笑給他了一枚丹藥,一枚能見到阿菱靈魂的丹藥、他服下丹藥果然見到了阿菱……
他看見阿菱的魂魄可憐兮兮的蹲在角落,他給她買來包子,她便把他當(dāng)做她唯一的親人、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后。
他為她取名為金陵,愿她可以像金陵城一樣,永遠美好,長盛不衰。
第一個月他走遍了阿菱生前說過所有想去的地方,讓她以另一種形式看一看這些風(fēng)景。即便一直都是他在前面慢慢的走,她在后面跟著。
他帶她去看了燕山的瀑布,北川的仙鶴,洛陽的牡丹以及……他的王府。
她以前總說等他建了府邸要來看一看的。
回府后,他讓下人們叫他忘凡圣僧,誰若忘了便逐出府。
——
莫九笑站在窗邊捋了下發(fā)鬢,挑眉問道“你知道了?”
謝慶安凝視著他“知道了,你不是凡人!
莫九笑:“不愧是當(dāng)今攝政王!就是精明”
“我乃地府的鬼差,專門帶走一些因為凡塵留在世上的小鬼,若要帶走他們,便要幫他們了卻心愿。而白菱的心愿,便是你可以忘記她,平穩(wěn)的生活。既然你早已猜到,為何還要按我說的做假裝不認識她,不怕她的心愿已了,我就把她帶走了?”
“怕!本褪且驗椴鲁隽四判Φ纳矸,所以才想帶阿菱去看一看她不曾看過的風(fēng)景。
但更怕萬一他說的是真的,阿菱,就喪失了復(fù)活的機會,他不敢賭。
“你什么時候帶她走。”謝如安看著莫九笑。
“怎么?難不成現(xiàn)在開始嫌棄這個沒有記憶的白菱了?”莫九笑挑眉
謝慶安苦笑著說道:“我怎么會……嫌棄她呢!
“本公子姑且放這小鬼一馬,我去輪回街轉(zhuǎn)一圈再回來收她的魂,按你們凡人得計算應(yīng)該是五十年后!
莫九笑消失在房間,但話語十分清晰的傳入了謝慶安的耳中。
謝慶安懵然的看著莫九笑離開的方向,
這是不是意味著,阿菱不用走了?
他看著還在熟睡的金陵,蒼白的面容扯出一抹笑意。
真好。
尾聲————
近日攝政王府的下人們十分緊張,自從莫國師來看望王爺,王爺便成日自言自語,不僅把頭發(fā)剃了,還繞王府走了一個月,后來無緣無故的逐走了跟了他十多年的侍從……
次日,莫九笑來到了攝政王府,謝永安斜躺在榻上眼神迷離的看著莫九笑“莫仙人,我近日,怎么看不見阿菱的魂魄了?”
“攝政王難得有清醒的時候,這藥還有一顆,服下它,便可看見白菱了。不過攝政王好不容易清醒過來,不如出去逛逛!
“國師說的有理,那國師把藥便留在這好了。”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莫九笑并不擔(dān)心謝慶安不吃藥,想他第一次奉新皇的命令來到王府。他只說吃了這藥就能看見王爺所想之人,攝政王就毫不猶豫的吃了下去。這藥里有五石散,吃下去便會產(chǎn)生幻覺并逐漸成癮。
他把藥放在桌上,心中嗤笑堂堂攝政王為一個女人,成了現(xiàn)在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著實可笑!
謝慶安昏昏沉沉的坐在一家小茶館里,
“奶奶,奶奶,你講的這個故事,皇帝的白貴妃最后為何自盡?”
一個胖乎乎的小童好奇的看向倒茶的老婦。
“因為皇帝發(fā)現(xiàn)他的皇后愛慕的是一個將軍,他要殺了那個將軍,卻遭到皇后和整個家族的反對;实垡慌卤闼麥缌税准覞M門,皇后無法忍受被滅門之痛,自盡于宮中。”
“那皇后既然喜歡將軍,為什么還要嫁給皇帝啊?”
老婦蒼老的手指一頓,嘴唇動了動,終究是沒把那句六年前皇后被二皇子欺辱,不得不嫁終究說出口。
“大概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吧。不過皇后臨終前托她的嬤嬤捎給那位將軍一句話!
老太太耐心的給孫子講著。
一旁的孫子睜大了眼睛,連忙問道:“什么話什么話?”
“好像是什么,君心似明月?”
謝慶安緊緊攥著手里的熱茶,手被燙的紅了一片也未可知。
六年前的練武場上,一個少女捧著手上的話本,看向穿著盔甲的少年、
“君心似明月,明月入我懷。慶安哥哥,這是什么意思啊?”
“大概就是形容一個喜歡的人的意思!
謝慶安笑了一聲,拿起杯中的茶水一引而盡、
他捏著個白色的藥丸,放到嘴里、知道這個,就足夠了。
“奶奶,那個哥哥怎么哭了……”老婦轉(zhuǎn)頭看向那個俊朗的男人正哭的不能自已。
她沒回答孫子的話,起身向廚房走去,皇后娘娘,老奴把話帶到了,幸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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