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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小羽,我們的成員已經(jīng)聚齊了,一個歷史系的,一個藝院的,一個文院里修現(xiàn)代國語的,我很厲害吧?”初夏,透明的陽光里,在圖書館后面最高的那棵銀杏樹下,韓夢這樣笑著對我說:“來做我們的經(jīng)理吧,好嗎?”
轉(zhuǎn)身看看他的臉,我啞然失笑:
“我?guī)讜r拒絕過你……”
是啊,幾時拒絕過他,就連成為他的女友,也都是他一說,我便也默認了。
“很想在大學的時候,玩一次樂隊呢!
古典文學系,總是安安靜靜的,安靜得像是我們在練筆薄上寫下的俳句,于是在他對我說這句話的時候,竟仿佛平靜的水上就那樣起了一柱水花,小小地,但也“砰”地一聲,嚇人一跳。
但我的表情依舊云淡風輕:
“在我們古典系里找么?”
“不,我去全學校里貼告示!
陽光下,他的表情無比的堅定,看來,居然是認真的了:
“找齊了隊員的話,來做我們的經(jīng)理好嗎?”
“可以!
他伸手來順一順我的頭發(fā):
“謝謝……”
……
我不知道韓夢他突然那么想夾樂隊,自認得他以來,只覺得他其實只是適合在圖書館里抱著書用功的人,真難以想象他掛著吉他一副豪放樣地站在舞臺上,那會是什么樣子,更難以想象他居然在一個星期里就招齊了人租好了練習室,于是,僅僅發(fā)了一個星期的愣,我便作為那支名叫“光夜”的樂隊的經(jīng)理,正式上任了。
和樂隊成員見面的地點便是那間并不寬敞的練習室,只有四個人,吉他貝司鍵盤鼓,韓夢憑著他的鍵盤技術抱上了鍵盤,但他并非主唱,主唱是現(xiàn)代國語系的學弟林,也是吉他手,貝司是藝術學院的賓郎,鼓手是弘,來自歷史系,排排年齡,韓夢排第二,于是我除了“彩羽”和“經(jīng)理”兩個稱呼以外,又多了一個:“二嫂”。
其實作了樂隊經(jīng)理倒也沒什么變化,古典系的生活還是象練筆薄上的俳句那樣安靜,只是有時候需要采買什么東西之類的,這需要我跑腿,韓夢也會幫我,他的表情好象也沒什么變化,達成了他一直想做的事,好象,在他而言,并不那么值得高興。
樂隊的第一首歌,是韓夢寫的,題目叫“SHINGING NIGHT”,韓夢特地拜托我,在打字的時候要用心地排版,F(xiàn)在想想,已經(jīng)記不清楚歌詞了,韓夢的英語其實十分可憐,我跟他提起過級考試的時候他總是揉著太陽穴喊頭疼。那詞配上了曲子,節(jié)奏很輕,被林那清亮的聲音唱出來,卻正是很適合,排練的時候我也站在一旁,合唱的部分,韓夢的亂七八糟的唱功彌加地明顯。
“我說韓學長,你那可憐的唱歌能改進一下嗎?”林對自己的同院師兄顯然的挑頭就這么一個,至于另外兩位,因為也本來就不是很熟悉,所以并沒有開口,但從他們那微皺著的眉頭上便也看出了他們的略微的不滿。
那時,正是開學之初,許多“民間組織”都在忙著注冊,社團,樂隊,忙得不亦樂乎,成為“官方”團體之后會得到學校的支持,所以很多人都在爭這個“名分”,在我的學校里,而社團注冊的時候都要通過學生會的社團事務部,那個時候我才突然覺得自己這個社團部的副部長好象其實是個很費心的美差。
“韓夢,你們的樂隊要不要注冊?”那天,練習后,晚飯時,我突然想私自挪用一下我的權利,“現(xiàn)在注冊的話,你們就是第一支樂隊哦,演出是少不了的吶!”
韓夢用筷子扒拉著餐盤里的飯,良久,他抬頭:
“在哪個系注冊?”
“文學院!
他沒有說什么,只是搖了搖頭,
“誰愿意爭第一,誰就去爭吧,如果我搶著注冊了,對你不好。”
我對他的意見表示贊同,而且心里還頗有幾分感激,沒錯,別說他們來自不同的院系 ,不好就那么規(guī)到某一個系的名下,就算是他們會用這個要求來拜托我,其實我也仿佛不是那么好做。
“樂隊注冊,一般都在海原祭以后吧,要看表現(xiàn)!毕肓艘幌,我抬頭對他說,“其實我覺得立海大學部的社團部可以給你們注冊比較合理的!
他舉起手里的汽水瓶,做了個干杯的姿勢:
“吶,那就一起努力吧,看我們的表現(xiàn)!
暑假前的海原祭,那是立海大學和附屬初中、高中部的聯(lián)合文化祭,聲勢浩大,幾乎是全學校每年最盛大的節(jié)日,于是那天,在光夜樂隊站在舞臺上表演時,我突然覺得“光夜”是個好帥的名字。
“小羽,我們成功了吧?”走下舞臺的韓夢,表情依舊沉靜,好象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恩,成功了,恭喜你們!狈路鹗芰怂麄兊挠绊,我的表情也一下子沉靜了許多,林,賓郎和弘走過來,看他們擊掌為賀,我松了一口氣,韓夢,此時,應該是在心底微笑著吧。
吶,韓夢,你高興的話,那么,我也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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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原祭以后,也正要趕上考試了,我每天急急忙忙地向圖書館跑,竟也難得有時間去理會光夜的事,韓夢好像也曉得我的繁忙,便也沒有再來找我說光夜如何如何,只是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會感嘆一下說大家現(xiàn)在都好忙啊現(xiàn)在賓郎和弘都在忙著考試這外語的階段考還真是來的不是時候什么這樣的話。
“那林呢?他們是一年級新生,沒有外語的階段考啊!
他停下筷子,輕輕一笑:“他也有事要忙。全世界又不是只有外語階段考!
“后天我考完,就去樂隊報到吧!
他點點頭,“好,我們可都盼著你回來呢!
我看著他依舊笑著的嘴角,疑惑了一小會兒,但,也沒疑惑出什么。
再回到樂隊時,林遲遲地都沒有來,在我剛想開口說這小子又遲到了要不要到他宿舍抓他這樣的話時,弘坐到了鼓中間,看了看韓夢和賓郎,“二位,我們開始吧!
“林呢?”我驚異地看見了韓夢手里的吉他,而林現(xiàn)在還沒有來,這家伙就是再喜歡遲到也從來都沒有遲到過一個小時以上,我不由得脫口就問。而我的這句話卻不啻于電影機上的PAUSE,本來已經(jīng)擺好架勢的大家都停下來了,抬頭看我,半天,可能是看到我的眼神越來越迷惑了,弘便嘆了口氣,喉嚨里含混地應了一聲:“他被‘天使’借去了!
“他被‘天使’借去了?”
“恩,借去了!表n夢放下吉他,看著我,眼睛里還是一片平靜,“那個‘天使’的隊長說,借到新生英語等級考試結束!
“開玩笑?”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那樣的話,這個學期都要結束了,我們這樂隊只有四個人,少一個都不行啊。你們當時沒有向他們說明白這個道理嗎?”
角落里,賓郎發(fā)出了一聲輕嘆:“能的話,就不至于林轉(zhuǎn)去那邊了!
“‘天使’樂隊是現(xiàn)代國語系的吧?”定定神,我回想起了那支在海原祭之后注冊的樂隊,主唱是個一頭紅發(fā)的男生,好象叫哲藍。雖然海原祭上的表現(xiàn)不如光夜,但是哲藍好象是音樂世家的出身,而且天使樂隊的成員都是現(xiàn)代國語系的學生,注冊起來,至少好界定,但是,借樂手這事,真是很蹊蹺,于是我笑笑:“他們,怎么會連樂手都用借的?”
“這個是你們文學院的習慣嗎?”弘把鼓槌放到鼓上,發(fā)出輕輕的一響:“注冊了的樂隊,就可以向地下樂隊隨意地調(diào)用樂手?那,豈不是太特權了?”
弘的話讓我冷笑了幾聲,“怎么可能?天使的隊長在借走林的時候是這樣說的嗎?如果是的話,那么,我們還真得到學校那里討個公道了!
“也罷了,”賓郎站起來,“那我們這兩天先可以不必練習,反正,日子還長著呢,等林在那個樂隊熟悉了環(huán)境,我們再想辦法,大不了讓他兩邊跑吧。但是我們也只能這樣了,畢竟,樂隊里沒有了鍵盤,也是不行的。我還有事,先走了,BYE,各位。”說完,他收拾了東西,扔給我們一個微笑,便向外面而去了。
“那,先這樣,我也先走了!焙胍苍谝慌允帐傲藮|西,離開了。
韓夢和我對看了幾分鐘,他慘笑:
“我們也走吧。”
他擁了擁我的肩膀,我們就一起走出練習室。他鎖門的一刻,我看看下午的太陽,嘆氣。
“不舒服嗎?”韓夢放好鎖頭,過來順了順我的頭發(fā)。
“沒!
“賓郎和弘,也都有各自的事,弘在晚上七點的時候有課,賓郎的部里有個會,他們的部長很兇,遲到的了話,會挨罵的!
“不必解釋,我又沒生他們的氣!
“還有林,他恐怕也是沒有辦法,畢竟文學院的男生就少,又是他同系的學長來求他……”
“好啦,吶,這樂隊啊,倒是,你是隊長。我問你,林在被借走的時候,天使的隊長到底是怎么說的?難道他說了,注冊的團體,就可以隨意地征集別的團體的成員為自己服務嗎?如果那樣的話,我明天就去把林要回來,或者,明天就替你們在立海大申請個注冊,然后,再去把林要回來,如果注冊了的團體可以隨便抽調(diào)成員,那么,學校級的團體抽調(diào)院系級的團體的成員,就應該是更合理的了。對不對?”
韓夢直瞪著我的眼睛聽完這番話,又看了我半天,才吐出一句:“你開玩笑的吧?”
“沒有,要么,我這就去辦,現(xiàn)在跑著去,還來得及!
說完,我拔腿就要跑,手肘卻被拽住了,回頭,是韓夢看著我,一臉苦笑:
“你,還真是了解我的弱點……”
“總強過你,遮三掩四,推七阻八,到底,天使的隊長是怎么跟你說的?為什么要把林借去?天使的成員一共有六個人,難道那么多人還不夠嗎?”
韓夢松開抓著我胳膊的手,嘆了一聲:
“林,其實是自己離開的!
“去天使了?”
“恩!
“為什么?”
“我也納悶,總之在我們考試的日子里,現(xiàn)代國語系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林到底出了什么事,總之,那天,考試之前的一天,天使的隊長哲藍就帶著林來說借人什么的,說是有首歌,需要林那樣的聲線才能唱得出色,當時,林也很堅持地過去幫忙,說不管怎么說也是他的學長之類的,所以,他就走了!
“只唱一首歌,不用借到新生等考吧?等考在冬天,還有好幾個月!
“當時,不管哲藍說什么,林都一口應承,我一點辦法也沒有!
內(nèi)情嗎?若是有的話,會是什么呢?我歪歪頭看看夕陽,又看看韓夢的臉,決定不去追問這個。
“那弘的那些話是怎么回事?什么文學院的規(guī)矩是注冊的團體可以隨意征集成員這樣的話?”
韓夢搖搖頭:“弘那個人好瞎琢磨的,不必放在心上了!
“那,賓郎呢?”
“他若遲到了,真的會被部長罵的!
之后,不算近的路,我們留下了一地的沉默,韓夢沉著一張臉牽著我的手,滿腹心事地邁著步,直到圖書館的大門就在面前。
“要進去嗎?”耳邊,他的聲音在問我。
我沒回頭:“恩。”
抓著我的手松開,“早點回宿舍,上秋了,晚上涼!
“你也是。”
我們走向不同的方向,好象,有些像五點鐘,一百五十度。
啊,振作點,這樣沉著一張怨婦臉,倒好象真是和男朋友吵架的樣子,想到此,我在臉上揚起微笑,走向電梯,笑起來的那刻,我突然覺得其實心情沒那么低落。
那么,干脆,去辦公室看看林他們的課程安排,然后,問問他去好了。好象,自從被借走,他就一點消息都沒有過呢。
……
“請問,你是現(xiàn)代國語系的一年生嗎?是古典文學史?”在按照課程表找到的教室前,我叫住一個女生:“林在嗎?麻煩您叫他出來一下!
女生探頭進去看看,“對不起,他不在!
“哦,謝謝你。”
大門,在我面前關上了。
……
“基礎國語?一年級?”
“恩,學姐,什么事?”
“我找林,哦,他在,喂!林!”
已經(jīng)看見的人,從后門里沖了出去。
……
費了一番力氣,林終究沒有逃過,最終,在文學院三樓的咖啡機旁被我找到的時候,他松了一口氣。
“既然知道現(xiàn)在松了一口氣,為什么當初卻那樣躲著我?”
他翻了翻眼睛:“彩羽學姐,我是為你松了這一口氣,你再這樣追下去,我真擔心院里會流傳起來什么社團部的副部長姐弟戀苦追一年級學弟這樣的話!
“那,你說吧,為什么躲著我?”
“沒什么,學姐不用操心我。我只是被哲藍學長借到天使幫幾天忙!彼D(zhuǎn)過身去,給我一個脊背附帶一個后腦勺。
“借去?”
“是!
掏出兩只硬幣,買了兩杯只加了奶末的咖啡,遞給他一杯:“很燙,別讓我一直舉著!
他接過杯子,頭也沒回:“謝了!闭f完,便向走廊深處而去。
死孩子,還是不說原因嗎?
喝一口杯子里的咖啡,看起來很溫暖的顏色其實卻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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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已經(jīng)走了有一個月了,光夜這邊的排練雖然在繼續(xù),但是,卻總是顯得很無奈,韓夢坐在以前林的位置,默默地彈著吉他,貝司賓郎兼任了主唱,弘依舊坐在一堆鼓中間,每天一臉嚴肅地敲擊著每個音,音樂閑下來的時候,韓夢一如既往地沉默著,賓郎時而調(diào)笑兩句只含人工色素和人工香精的沒有絲毫營養(yǎng)的無關痛癢的話,弘則是一臉嚴肅,賓郎的話也不會讓他笑上那么一下,偶爾,他會提一下對音樂的意見,一針見血,沒有半個字多余,我抱著筆記本整理樂譜,心里默默地懷念著階段考之前的日子,也默默地懷念著那個時候,總是回蕩在練習室里的,林的笑聲。
三缺一,還真是痛苦的事。
許是樂隊也沉悶下來了的緣故,我和韓夢之間的話也變少了許多,每次,練習結束,弘和賓郎收拾好了東西,大家打掃了衛(wèi)生,他們先走,我和韓夢鎖了門,再一起離開,以前總是微笑著和我暢想一路未來的他現(xiàn)在變成了只是牽著我的手,有時是十指交握,有時就只是胡亂地抓著我的指尖,一路,就這樣滿腹心事地沉默著。那個時候我甚至都會想,如果樂隊就這樣完結了我和韓夢的未來,那么,我們是不是也要怨恨一下光夜樂隊,或者,轉(zhuǎn)言之去怨恨一下林。
入秋,光夜樂隊向立海大的社團事務部遞交了注冊申請,許是學校的干部和老師們還記得海原祭上光夜的風光,申請很快就得到了批準,我笑著把注冊信息拿到樂隊成員中間時,弘和賓郎竟然是嘆了一聲才抬了頭,韓夢也依舊那樣沉默著看我,每個人的臉上都沒有一絲終于通過了注冊的喜悅,一時間氣氛變得好奇怪,仿佛那申請書上曾經(jīng)是我簽的名,一切都像是我一相情愿似的,他們的目光讓我渾身不自在,就好象這是我一時沖動造成的不可挽回的事,于是,在空氣凍結了仿佛長達幾個世紀的一段時間后,我開口了,不僅是激將,也是真的有些不平:
“大家,想說什么?‘我們本想只做個地下樂隊,偏偏注冊了,現(xiàn)在沒了主唱,以后怎么辦?’韓夢,這是你想說的吧?‘這年頭,正的永遠沒有野的吃香,強扭的瓜不甜。’賓郎,這是你的心里話嗎?‘現(xiàn)在這樣松懈,林又不在,注冊了又能怎么樣?’弘,你是不是想提這樣的意見?吶,當初,注冊,是我們大家的意思,自己簽了名字,自己交了申請,都是在林走了以后吧?自己說的,走自己的路,然后,被承認,現(xiàn)在,被承認了,為什么又這樣?怎么?難道都害怕了?”
三個男生彼此看了看,又都看了看我,賓郎笑笑:
“吶,我們那夜叉部長今天晚上七點要給我們開會,我現(xiàn)在再不回去,又要被罵了,失陪了先,再見,明天的排練要等我。”
弘隨后起身:
“我上課去了,七點,明天別忘了等我。”
看著兩個人消失在門外,韓夢拍拍我的肩膀:
“我們也走吧!
秋天的淺夜很涼,韓夢脫了外套,要給我披著,被我推掉:“傻子,穿的比我還少,別逞能。”
他又穿上外衣:“不高興了嗎?其實弘和賓郎也真的有自己的事情在身呢。他們的擔心也不無道理,林走了,畢竟,我們現(xiàn)在主唱缺席。本來,就很寂寞!
“韓夢,你曾經(jīng)設想過嗎?如果根本就沒有過光夜,那我們會怎么樣?”
“我不想去想,你想了嗎?”
“那,大概就還是以前的那種日子,安安靜靜的,就像練筆薄上寫下的俳句!笨纯此膫(cè)臉,又看看天,我笑起來,嘴里念道:
“長夜燦箕斗,秋風漸涼冰雙手,默立看黃柳!
他停下來,挑著嘴角微笑:
“古典系的高才生,原來俳句寫的這么難看?”
我沉默,又走了一段兒,他好象又想起了什么:
“吶,小羽,最近寫了新曲子,明天要排練!
“恩?”
“還有,一年級的考試結束,我們要把林要回來!
“哦?”
他看了看我,抓起我的雙手,堅定地十指扣在一起:
“有了這個名分,總不能辜負它!
……
晚秋時分,一年級的新生英語等級考試結束了的時候,我特地給林打了電話,而他卻關機。
這家伙,算了,明天,我繼續(xù)去他們的教室找他吧。
晚秋的夜風,涼得有些刺骨。
第二天,本來沒課,我特地跑到文學院樓,想去找林問問等級考試還有要不要回來光夜的事,結果,剛走進大門,一則白紙黑字的通告吸引了我的注意。
處分通告
在昨天(11月3日)舉行的新生英語等考中,文學院現(xiàn)代國語系一年C組學生林與現(xiàn)代國語系二年B組學生哲藍以手機短信傳送答案,已構成嚴重作弊行為。此二人原系預謀在先,另外,經(jīng)查發(fā)現(xiàn),哲藍曾以考試時可以傳遞答案為誘餌,迫使林離開原由團體為之服務,致使原優(yōu)秀地下樂隊(現(xiàn)已注冊)主唱缺失數(shù)月之久,為嚴肅紀律,教育本人,今處以林、哲藍二人開除學籍處分,限日離校,三年之內(nèi),不得復考。希望全校上下引以為戒。X年月日。
五雷轟頂般,我愣在了原地。
……
林和哲藍離校的時候,我正從外面購物回來,一輛灰色的貨車,載著兩個人的行李先出了門,隨后,林和哲藍背著背包走出來,正是頂頭,我沉默著,和他們揮手,哲藍抬頭看我,鮮紅的頭發(fā)和陽光的面容都好象蒙了灰。他虛弱地看著我笑笑:
“對不起,一開始,還以為是你告密的。”
“我也才知道。”
他苦笑,五官抽搐得好難看:
“早應該,讓很多人都知道,那樣,我就沒膽子作弊了,也不會害了林。”
“三年以后,還回來嗎?”
他看了我好久,嘴角一彎苦笑:
“我想我是不會了。林呢?”
林笑了,那好象是剛認得他時候的,那么開朗的笑:
“也許吧,大概回來的時候,我的英語就不會那么差了,也就不用再作弊了!绷终f著說著,眼圈兒紅了,他忙閉著眼,深深鞠躬:
“對不起,學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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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海原祭。
舞臺上,沒有再看見光夜的影子。連成員們都沒有見。
這一年,都發(fā)生了什么?
我只知道賓郎去進修油畫了。
我只知道弘準備繼續(xù)深造了。
我只知道韓夢說他玩過這一次樂隊就滿足了。
我只知道光夜已經(jīng)向立海社團部提交了退出申請了。
我只知道,后來,哲藍的好朋友對我說,這就是當時哲藍借走林的最真正目的。
哲藍,那,你看見了吧?它實現(xiàn)了。
光夜,到底留下了什么?總不會,像海市蜃樓一般,消失了,就沒有一點蹤影了吧?
那天,韓夢用手順著我的頭發(fā),他說,其實他很幸福。
“怎講?”
他低頭看看我,雙手撫在我的肩上,嘴角,又一次那么溫和地挑起:
“因為有你,有你們……”
“恩?”
“小羽,我們,也一起去深造吧!
……
穿過歡樂的人群,我看見了另一個熟悉的身影。
“弘?弘!”
被叫住的人回頭,連帶身旁的漂亮女生。
“啊,是彩羽啊……”
——完——
插入書簽
誒誒誒,本來是網(wǎng)王的同人啊……
你看那個“立海大”……
恩恩,其實網(wǎng)王的同人也不是沒有束縛,
至少,我們可愛的王子們,性格不可以太低劣- -
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