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永生，你將為什么而活？】

　　這只是『尋常』的一天，至少對于該隱•C•哈里斯伯爵來說，和以往沒什么不一樣，沒有多出什么意外，也沒有少去那些麻煩�，旣愞鄙[著不肯再練鋼琴，布熊娃娃也無法安撫她。歐斯卡動不動就往城堡跑，依然是一臉輕浮的笑。靈媒師偶爾會出現(xiàn)，永遠是黑色的禮服和即使被風吹過也不會掉落的禮帽，手里時不時就突然變出一張撲克，或者一大把。這看來完全是騙少女的伎倆。

　　利夫，那個忠誠的管家，始終不離年輕伯爵的身旁，聽從少年的每一個命令。

　　毒伯爵所到之處依然滿是血腥與死亡。

　　“哥哥，帶我出去玩好么？”嬌小的少女，或者該說女童，撲到伯爵懷里撒嬌。娃娃被隨意丟在床上，與之為伴的是數(shù)不清的相同事物。伯爵聰明機智，卻不擅長安慰人。瑪麗薇莎對于禮物也不再有期待。她只想出去。

　　“親愛的瑪麗薇莎，乖，在家里好好待著。哥哥不久就回來�！辈襞呐呐念^頂。金黃而柔軟的發(fā)絲手感極好，像東方的絲綢。

　　少年披上外套，接過銀發(fā)管家遞過來的手杖，吩咐女仆將小姐帶下去�，旣愞鄙瘧崙嵉闪烁绺缫谎郏瑓s也無可奈何。

　　少年忽略了這一小插曲，抬腳往城堡外走。卻被管家叫�。骸鞍�，您的鞋帶松了，該隱少爺……”順勢低頭見到的是散落的鞋帶，少年不甚在意，從容地坐下并將右腳踏在矮幾上。管家立即配合地屈膝。系鞋帶這種事，少年從來不屑自己動手。

　　“利夫，如果你背叛我，我就去死。”少年看著面前利落的銀色短發(fā)，突然道。聞得此言的年輕管家身子一頓，卻立即回答：“沒有背叛，我會陪著您下地獄的，該隱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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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街上人頭攢動，但在伯爵看來卻充斥著死亡的氣息。最后的審判日似乎也相隔不遠。那個名義上該稱之為『父親』的男人，締造了這么多麻煩還依然孜孜不倦。您是要把整個世界都毀滅了才善罷甘休么？

　　少年承認自己從來算不得好人。他也殺過人，也曾害得別人家破人亡。但和父親以及『迪蘭』比起來，還真是小巫見大巫。父親總是神出鬼沒，可每次他的出現(xiàn)帶來的必定不是好消息，比如現(xiàn)在，少年希望眼前這一切是自己的幻覺。

　　那人叼著煙斗，緩緩摘下帽子等上馬車，身旁是曾經(jīng)說過絕對不會背叛自己的人。真可笑，本來自己該在慈善會上揭開葛羅利亞市長的真面目，結果卻被狠狠擺了了一道。就算有靈媒師臨時趕來解圍，但也不可否認自己輸了的事實。

　　一直陪伴自己的那個人，剛才竟還惡狠狠地掐著他的脖子，胸口薔薇狀的燒痕是兇手的證明。

　　『這個世界上唯一不變的就是你�！豢晌椰F(xiàn)在還怎么相信這句話。黑羊注定孤身一人什么也得不到么？

　　一個扭曲的男人，走了一哩扭曲的路。
　　手拿扭曲的六便士，踏上扭曲的臺階，
　　買一只歪歪扭扭的貓兒，貓兒抓歪歪扭扭的老鼠。
　　他們一起住歪歪扭扭的小屋。

　　少年緩緩流下眼淚。

　　扭曲也罷，這次我決不讓父親搶走，只有你，我決不讓！因為我心中的你，是唯一屬于我的東西。

　　我要親手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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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我犧牲，身體不能動彈，被束縛著，命運被委托于天意手中，等待著拯救他的人。”占卜的結果是『倒吊者』。

　　是誰殺了知更鳥?
　　麻雀說，是我，
　　用我的弓和箭，
　　我殺了知更鳥。
　　誰看見他死去？
　　蒼蠅說，是我，
　　用我的小眼睛，
　　我看見他死去。
　　誰拿走他的血？
　　魚說，是我，
　　用我的小碟子，
　　我拿走他的血。

　　該隱哥哥，你現(xiàn)在究竟處于怎樣危險的境地？

　　『等事情完全結束之后，我們選個好日子，天藍藍的，鋪上白色的桌布，在花的地毯上，開一個只有自己的朋友參加的茶會。蜂蜜面包上，要沾上好多奶油，外加西葫蘆三明治，還有瑪麗愛吃的櫻桃蛋糕。一邊聽著尼爾叔叔和卡蒂嬸嬸發(fā)牢騷，把羅嗦的歐斯卡和克雷哈德爾也叫來…那一定是場笑聲不斷的歡迎茶會，永永遠遠地快樂下去……』

　　你不是這樣對我承諾過么？哥哥……所以，請你一定要平安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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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一切都在今夜畫上終止符。

　　少年眼睜睜地看著那人的右手逐漸腐蝕，生生露出白骨。

　　“請原諒我，該隱少爺。我不能陪伴您到最后了……”銀發(fā)管家滿目哀傷。

　　我不允許！即使你到了地獄也會是屬于我的。你別太自負了，你以為你現(xiàn)在還能逃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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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下吉貝爾醫(yī)生的血可以延續(xù)生命，我原本就是早該死去的人，現(xiàn)在，該感謝亞歷克斯老爺賜予我罪孽的性命，才得以遇見少爺。該隱少爺，我只是想看你的笑顏，想輕觸你的發(fā)稍，想和你的呼吸重疊。想永遠陪伴著你。

　　我想獲得更長的生命，想繼續(xù)守護著您。從來就不是靠什么雷鳴石的共鳴，我的全身都是和您同化的。我想每次都能微笑著朝您伸出手，說：『我找到您了，該隱少爺�！徊徽撃谀睦�，我都想要追隨。直到最后的最后，同飲一杯鴆酒。

　　……

　　如果能獲得永生，你將為什么而活？

　　你呢？我的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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