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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林
濃重的露水彌漫開,原本應(yīng)存的風聲、鳥獸的嘶叫聲通通消失不見。天上閃現(xiàn)著數(shù)不盡的星星,卻未照亮這黑夜一分。一旁的枯枝朽木搖搖欲墜,每片樹葉都發(fā)著暗光。
秦颯踩在樹枝上,靠著一旁的樹。
他已經(jīng)三年沒有正常吃飯了,作為一個冒險者看到這里,他對自己的發(fā)現(xiàn)感到十分驚奇。這里好像不存在白晝,只有深邃的黑暗像幕布一般壓來,一點活物都找不到。
秦颯勾嘴笑了笑。越是這種危險捉摸不透的地方,反而能激起他的熱血,讓他為之瘋狂。
不過隨之而來的是他逐漸變得無力。
真是要命,不過要是死在這個鬼地方倒也不錯。
一道紅光打破了這暗夜,許久未見過光的秦颯不禁閉上了眼睛,等他再次睜開眼時,一株巨大的藤蔓出現(xiàn)在面前,上面點綴著血紅的玫瑰,發(fā)著光亮。
秦颯走上前去。
這藤蔓好似有意識一般,慢慢散開樹枝,留下一個剛好容他通過的洞口。秦颯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千百數(shù)藤蔓包圍這個小洞穴,幾乎沒有一處可以下得去腳。鮮血欲滴的玫瑰密密麻麻地攀附在藤蔓上,那玫瑰紅得熾熱,秦颯一掐,血色的汁水頓時流了出來。
所有玫瑰藤蔓交錯盤旋,卻都沖著一處圍去。
在整座洞穴中間綁著一位少年,他皮膚白的接近透明,頭發(fā)也是雪白,眼角卻印著一朵熾熱的玫瑰花印,形成了鮮明的反差,卻又渾然天成。
秦颯不由向前走去,在他即將觸碰到玫瑰藤蔓的那一刻,少年緩緩睜開了雙眼。他的瞳孔也是近乎透明的色調(diào),毫無溫度。
少年身上的藤蔓猛然收縮,把秦颯往后震了幾步。
“你是誰?”少年開口問。
“秦颯,一名冒險家!
少年沒有什么表情,但眼神充滿了不屑。
“禮尚往來,你叫什么?”秦颯自然地忽視了他的神情。
少年眨了眨眼睛,語氣算不上多和善:“什么是禮尚往來?再說,你管我叫什么!
秦颯低笑了一聲:“可我都告訴你了,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呢!
少年思考了一會兒,才勉強回答:“我叫安白。”
秦颯看著他眼角閃著暗光的玫瑰印記,問:“那是什么?”
周圍的玫瑰藤蔓立刻豎立起來,安白護住了自己的眼角,警惕地看著他。
“別那么緊張,我就問問!鼻仫S撫摸著旁邊欲攻擊的藤蔓,手不小心被扎了一個小口,血頓時就流了下來。
安白見狀慢慢放下手,一旁的玫瑰藤蔓緩緩纏上秦颯的手。
明明剛才摸的時候是扎人的,但現(xiàn)在感覺很柔軟,仿佛云霧落下一般。
藤蔓散開,秦颯的手指已變得如初,無一點流過血的痕跡。
“魔法?”秦颯問。
“什么是魔法?”
“就是科學論證不了的東西!
安白覺得面前這個說話的人真的很奇怪,他歪頭問:“什么是科學?”
然而秦颯不知是被戳中了什么笑點,低聲笑了一會兒,才慢慢伸出自己被治愈的手指:“比如用玫瑰藤蔓治好流血的手,這就非科學!
“流血不用玫瑰治,那用科學怎么治?”安白顯然不明白自己的方法怎么就非科學了。
秦颯沉思片刻:“大概就是貼一大堆沒用的東西吧,我一般都是等他流到不流了為止!
安白冷冷地看著他:“那不行,你就把我的玫瑰弄臟了,”
秦颯看著這滿洞穴的玫瑰,一時不知回答什么,只是笑盈盈地看著他。
安白偏過頭去,輕咳了一聲,依然淡漠地開口:“你看著好像很餓!
秦颯點點頭:“幾天沒吃東西了,你這有東西可以吃么?”
“我不用吃東西!卑舶谆卮,“不過你要是想吃的話,可惜摘兩朵我身上的玫瑰!
秦颯摘下朵玫瑰,玫瑰一摘下來就變成了一堆零食,而安白衣服上也重新長出了一朵玫瑰。
“It's incredible.”秦颯拿起一塊巧克力,味道卻完全不是巧克力,還帶著一絲苦澀。
“你湊合著吃吧,雖然本味還是玫瑰,但能起到充饑的作用,這些夠你三天吃了!卑舶渍f。
秦颯吃下剩下的巧克力:“很好吃,我當然也不介意干吃玫瑰的!
安白冷哼了一聲。
安白走到洞穴的出口,停駐片刻,轉(zhuǎn)過頭來問:“洞穴外面是什么樣的?”
“洞穴外面是森林,很黑,沒有白晝沒有光!鼻仫S回答,“你可以出去看看!
安白搖了搖頭:“我不能出去!
“為什么?”秦颯感到很詫異,“依照我們?nèi)祟悇赢嫷膭”,你?yīng)該是這里的守護神吧!彼腴_玩笑的說。
安白眉頭皺了起來:“什么是守護神?”
“守護這篇土地安寧的神!
“我不是!卑舶状鬼伎贾,“我忘了我是什么了,我只記得我不能出去,起碼現(xiàn)在不能!
“那什么時候能?”秦颯問。
安白錘了錘頭,篤定而認真地回答:“天亮之時!
天亮……
秦颯想起外面沉重的黑暗,思緒萬千。
秦颯不知在這里呆了多久,他平日就去外面轉(zhuǎn)轉(zhuǎn),他能明顯感覺到天越來越明亮了,但他感到不安了起來。
“我感覺那天快到了!卑舶渍f。
“哪天?”
“天亮之日!
明明朝夕相處,但秦颯還是感受到了一點點逝去的時間,他開始變得有點哀傷起來。自從大雪之日他的父母葬送于山崖時,自由成了他的標識,可他突然很想在一處久待,不過好像并沒有這個機會了。
安白開始魂不守舍起來,他整日坐在洞穴門口,看著那被藤蔓纏住的洞口。他坐了多久,秦颯就陪他看了多久。
“我好像需要跟你告?zhèn)別。”安白說。
秦颯的心密密麻麻地痛起來,他輕聲問道:“不走行么?”
安白搖搖頭:“不能。但我那也不是走,反而是你,應(yīng)該要走了吧。”
秦颯眼底露出幾分莫名的情緒,斂不住思緒纏繞心頭:“嗯。”
應(yīng)該走,但不想。
“你親親我這里吧!卑舶字噶酥缸约旱拿倒逵∮。
“不是說不讓碰么?”
“是不讓碰!卑舶椎,“但我想讓你碰。”
秦颯笑了笑,輕吻了那朵小小的玫瑰。
安白突然也難過起來:“好像真的該告別了。”
“再見!鼻仫S扯出一個笑容。
“再見。”
門口的藤蔓悄然打開,安白走了出去。
暗黑的幕布被光亮撕開,照徹長空,整個森林環(huán)繞上了如血的玫瑰,發(fā)出醉人的香氣?菽痉甏,煥發(fā)出勃勃生機。
天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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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寫4000字,結(jié)果覺得那樣沒感覺,就當個發(fā)泄的小短篇吧,也挺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