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著嘴唇望著他，半晌才終于按下胸中情緒，扯了扯唇角，道：“多謝季老師指點，學生明白了�！�
季燕然這才終于舒展開了眉頭，輕輕一笑，用修長手指在我的鼻尖上刮了一下，道：“回廳內去罷，王爺尚未退席，其他人是不好先退的�！�
我低了頭，輕聲地道：“我不想回去，我不是你——必須得忍耐那無聊之人的無聊行為�！�
季燕然訕訕笑了兩聲，道：“靈歌……為兄與那葛大人是同榜進士，又是同年入仕，算得上是同僚了，因此不好對他太過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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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勾了一下唇角，垂眸看向他的鞋尖，幽幽道：“我該替大人高興么？大人風姿絕代，男女通吃……”
“……”
站了半晌，未見季燕然回話，我將身體向□□側了一些，以便將原本左腳上承擔的重量移到右腳來舒緩一下站酸的脛骨。只見那鞋尖之上，袍擺微微晃了兩晃。我疑惑的抬起眼睫向上望去，那雙一貫沉黑幽深的眼眸此時正碎星點點，波光蕩漾，一副要笑不笑的神情。
幾乎是立刻，我的臉上便騰起了熱氣，噯？……噯！……方才……方才我都說了些什么啊……思及此處，避無可避，卻又不知該說些什么來緩解尷尬才好，我只得將唇抿成一條線，死命的拿眼瞪住他……
卻見那狗官的嘴角弧線正在向上拉大，還沒待我看清整個兒笑臉，眼睛就被他寬大的手掌遮住了……我一時忘記自己正站在臺階之上，驚得探腳向后退去，身子還未待傾斜，便落入了一個溫暖安定的懷中�；艁y中，我手掌向前一撐，抵在了那溫熱的胸膛之上，“咳咳……咳……”頭頂上的聲音仿佛是他笑得差了氣。我臉上更燒，正不知該如何是好，耳邊一熱，季燕然清淺的呼吸近在咫尺，只聽他無奈道：“唔……小靈兒，莫要用這種眼光看著為兄，可好？”
哪……哪種眼光？心里這樣想著，我可不敢這么問出來，只連忙將手垂下，腳下摸索著向旁措了一步，偏臉欲躲開他遮在眼睛上的手掌。
嗯？咦？哎？呃�。�！……一片柔軟蹭著我的耳垂劃過，留下絲絲若有若無的濕意。
他……他、他……他方才……似乎、好像、仿佛、可能、也許、一定、確定以及肯定是貼著我的耳邊說話！��！我……我……我居然用耳朵輕薄了他�。�！我被這一閃而過的念頭驚得定在當場。
周身氣流一動，便看見季燕然退開一步，訕訕的以手撫唇，眼角笑意更深，長長的睫毛隨之微微顫了一顫，隨即慢慢轉過身去，沿梯而上，邊走邊搖頭道：“你這小笨丫頭，下次要動，可要看好了腳下……”
你……你這死狗臭狗癩皮狗，不知道是誰蓋住了人家眼睛，現在又來倒打一耙么�。�！下次定先揭下你一層皮來，把那顛倒是非的嘴牢牢貼上再做道理！（狗官的皮？這就是所謂的狗皮膏藥么？唔……是了，是了，一定是了！）
季燕然行到樓梯上方，回過頭來見我還怔在原地，便又笑道：“還不跟著來？再待一時清音想必就殺出來了。”
殺出來罷……殺出來罷……趁早牽了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狗兒去！
一時間，心里既甘甜又羞窘，說不清是個什么滋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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