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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學(xué)時,她們都說西里斯·布萊克是霍格沃茨最英俊的男孩,但我從不這樣認(rèn)為,在我心里的那張榜單上,你一直是榜首,無論是第一次見到你還是到了現(xiàn)在這種情況,這答案從未變過。
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火車上。
那時你在車廂里讀書,我提著行李經(jīng)過你在的那節(jié)車廂,然后透過玻璃我看到了你,暖洋洋的金色陽光灑落在你身上,勾勒出你側(cè)臉的形狀,我第一次這樣大膽地做出決定——我敲響了那扇門,然后義無反顧地登上一條沒有名字的航船——在那以后的許多年里,這條船從沒有停止過它的航行。
分院之后,我在人群里看你,看你隨著隊伍不斷上行,嘴角始終掛著一抹淺淺的微笑。
可惜我的勇氣大抵全用在了“敲響一扇門”這件事上,我聽從了分院帽先生的建議,去了赫奇帕奇。
我愛我的學(xué)院,我知道你也是。
我經(jīng)常在圖書館里看見你,一開始你會一個人坐在圖書館東側(cè)一個臨近窗子的地方,從那里能看到外面的英國櫟樹,后來你就很少去那個位置了,你總會提早出現(xiàn)在一些平斯夫人不關(guān)注的角落里,然后靜靜等待你的朋友們出現(xiàn)。
我觀察了很久,直到某一天我覺得你不會再想起一個能看到櫟樹的位置時,我接過了它。
后來,我還會在很多地方看到你和你們,看你們在黑湖邊大聲嬉笑,看你們在走廊里捉弄彼此,看你們在課堂上被點名,有時候因為夸獎有時候因為懲罰,看你們領(lǐng)頭在魔法史上折傳音紙鶴……
我默默注視著一切,觀察著一切,你在這些時候總是笑,我喜歡你的笑。
再后來,你臉上的傷疤越來越多來越明顯,我每次假裝經(jīng)過時都有那么不受控制的兩三秒想要拉住你,問問我有什么能幫上忙的地方嗎?不過幸好,你的朋友總是在你身邊,我那愣神的幾秒鐘,你與你們的笑聲很快就落在我的身后。
這就是我全部的七年,簡單到只需要幾個詞語就能概括——學(xué)業(yè)和你。
我不敢和你說話,因為我是個守不住秘密的人,我的眼睛更是個叛徒,一旦我和你對視,我小心藏著的一切很快就會暴露出來。
我太過平凡,但你不一樣,你是最明亮的星星,是最珍貴的寶藏,我不想看到你眼里流露出那種歉意,我也沒有勇氣去承擔(dān)那種歉意,我一直為我的喜歡保密,我不希望它麻煩到你。
尤其是當(dāng)我對你的喜歡是我為數(shù)不多的掛念之一,我守護(hù)著對你的喜歡,就像一只惡龍看護(hù)它最寶貴的鉆石。
我有時候分不清是什么讓我選擇了治療師這個職業(yè),但在那些挑燈的夜晚,在寒風(fēng)刺骨的早晨,支撐我堅持下去的永遠(yuǎn)都是你,只要我想到你,想到其實我也有一個我可以默默守護(hù)的人,我就覺得一切都是可以戰(zhàn)勝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畢業(yè)后我如愿進(jìn)入圣芒戈,我打聽了許多地方,希望得到你的消息,但都毫無所獲。
圣芒戈的工作很多,我很難找到合適的時間去想念你。
再見到你,是在1981年,你來看望隆巴頓夫婦。我還是和以前一樣站在你身后的位置,我觀察著你臉上那些傷疤,舊的和新的。
我在報紙上讀到了你的消息,你們加入了鳳凰社,和那個人對抗。格蘭芬多不缺乏勇氣,即使最為溫柔的你也是一樣。可是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這樣慘淡的結(jié)局,看著身邊的人面目全非,接受最好的朋友們?nèi)ナ、叛變。我只知道你的眉宇間不再和從前一樣舒展了,時間大刀闊斧地在那里挖出溝壑。
你才21歲,盧平先生,21歲。
于是我走到你身邊,但也只能問你需不需要處理那些傷口,你沖我笑,感謝我的好意,說那些傷口你已經(jīng)習(xí)慣了。
我就又退了回去,我沒有勇氣站在你身邊。
我能為你做些什么?
我再一次問自己。
你站在病床邊看著隆巴頓夫婦,任由他們兒子簽住你的手。
那里圍著很多來看望他們的人,但你站在那里,孤身一人。
我在你身后看著你,你能不能感覺到呢?在你身后,只要你出現(xiàn),就有一顆心臟全心全意為你而跳動,無論戰(zhàn)爭還是和平,它都僅僅屬于你。
再之后,我開始協(xié)助梅樂斯夫人進(jìn)行隆巴頓夫婦的治療。
你來看望他們的時,有時候會和我說一些話,有時候只是沉默。
梅樂斯夫人對我很好,她總是善于發(fā)現(xiàn)一些事情。她那天和我說了一些關(guān)于你的事,也是那一天我終于知道我到底能為你做些什么。
梅樂斯夫人給我一箱研究手稿,帶我拜訪了許多藥劑師。她說有許多前輩從事這方面的研究,她還說她很有信心在我們這一輩研究出解藥來。
我終于不再是一個只會看著你的過客,我終于能為你做些事情。
我的空閑時間著實不多,我只能縮減我的吃飯以及睡眠時間來閱讀那些手稿,我盡力去追趕,但讀完那些手稿再加上驗證實驗已經(jīng)花去我近十年的時間。
為了這件事,我不得不放棄繼續(xù)參與隆巴頓夫人的治療計劃,轉(zhuǎn)入生物傷害科。也就是說,我們又回到了從前的陌生人位置上。
但我覺得這是值得的,不僅僅是為了我自己的私心,我見過那些被狼人咬傷的孩子,我相信,你在心里也曾許愿過,那些傷口能和普通的咬傷一樣,是可以被治愈的。
又過了兩年,梅樂斯夫人和我終于發(fā)現(xiàn)了曙光,我們興高采烈地向各位研究者去信,上百個實驗都在表明我們找對路了。
我看見梅樂斯夫人哭了,而我借著這份高興勁,向你匿名送了一封圣誕賀卡,以及一些治療性藥劑,我知道布萊克越獄了,大家都說他是沖大難不死的男孩去的,但我還是擔(dān)心你,幸好那時你在霍格沃茨任教,貓頭鷹不會迷路。
在狼毒阻斷劑的熬制開始的時候,報紙鋪天蓋地地刊登了布萊克與佩德魯?shù)氖,我?yīng)該向你道歉,我一直以來都錯認(rèn)了事實,抱歉。
狼毒阻斷劑的試用出現(xiàn)了問題,那個小男孩還是會在月圓變形,但是幸好,他還保留意識。
這離我寄出那封圣誕賀卡過去了三年,我沒有你的地址,也就沒有辦法再通過這種方法通知你。
梅樂斯夫人不久前去世了,我知道原因。那些食死徒想讓她加入到他們的行列里去,逼迫她解開赤膽忠心咒,交出阻斷劑的配方,她拒絕了。
我想,我沒有能抵抗那些疼痛的勇氣,鄧布利多校長還在就好了……
現(xiàn)在,許多年前的那艘船也許到它不得不停港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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