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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黑白的漫畫,模糊到一片昏沉。
你握著自己的手機(jī),卻眼花地看不清上面的畫面。
眼中充盈著淚水,將上面的圖畫變成了一團(tuán)團(tuán)的黑影。
毫無疑問,你有些難過。
你抽了抽鼻子,胡亂拽過餐巾紙擦擦眼睛,又忍不住抱著一絲期望去刷新,寄希望于這是一場惡作劇。
或者一場夢。
但這不是夢。最糟糕的事情確實發(fā)生了。
你喜歡的角色被你曾經(jīng)推崇、現(xiàn)在無比厭惡的作者以一種最不體面的方式毀掉了。
……這簡直是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
許久后,你將手機(jī)用力扔進(jìn)了一旁的被褥中,把臉埋進(jìn)了膝蓋間,無聲啜泣起來,小小的房間中回蕩著你的嗚咽聲。
手機(jī)在震動,或許是同好們在唾罵作者,或許是并沒看過這個作品的朋友正趕來安慰你,你不知道,反正你一個都不想搭理。
這樣想著,你伸出手,想把手機(jī)扔的更遠(yuǎn)點。
然后你摸到了另一個人的手。
……另一個人的手????
你呆滯抬頭,才發(fā)現(xiàn)有個白頭發(fā)藍(lán)眼睛的家伙正蹲在你的床上,身上還穿著高專的黑色制服,像是剛上完課一樣。
他饒有興致地挑開了一半的眼罩,端詳著仍舊亮著的手機(jī)屏幕,打量著在漫畫中的那個自己不算光彩的死亡和下面的無數(shù)條評論,看起來沒有生氣。
感受到你的目光,他笑了一下。
“你好?”五條悟這樣說道,“看來我不用介紹自己啦。”
你頂著淚痕還沒干的臉,看著他極為自然地在床上盤腿坐了下來。
“那個,等一下,”你覺得這一刻的自己肯定蠢到爆炸,“你沒脫鞋……”
那是你昨天剛洗好曬好的床單啊啊啊啊啊!
*
你花了一點時間向這位遠(yuǎn)道而來的漫畫角色介紹現(xiàn)在的情況。
“總之,從涉谷開始劇情就一路亂七八糟了,”說著說著,你又帶上了哭腔,“七海海被真人害死了,狗卷手臂沒有了,虎子還被上層通緝了,野薔薇也受傷了,后來、后來雖然乙骨和虎子會和,虎子還有了哥哥,但夜蛾校長被殺了……”
后續(xù)的劇情亂七八糟,你說到死滅游洄、說到惠的時候停頓了一下,又艱難的往下講了下去。
你知道惠和他的姐姐的感情有多深。也不敢去想他后續(xù)會被作者安排什么樣的結(jié)局。
你說了一長串,一邊一哭一邊講了下去,覺得自己像極了被欺負(fù)和家長告狀的小孩。
然后你感覺視野一黑,有雙手抬起了你的下巴、正握著紙巾擦掉了你的眼淚。
“好啦,別哭了,”五條悟的聲音帶著笑, “看起來我像是超過份的、欺負(fù)小孩的那種大人一樣!
他語調(diào)輕松,“這不是什么都沒發(fā)生嗎?”
仍舊是那個自信又驕傲的樣子。
你對著他的臉看了半天,視線劃過他雕塑般的鼻梁、劃過他晶亮而深邃的藍(lán)眼睛,然后又開始掉眼淚了。
“但是、但是他后面把你畫的好丑!”你根本忍不住憤怒,邊哭邊大喊,“我覺得真的好難看嗚嗚嗚嗚嗚嗚……”
五條悟愣了一下,然后前仰后合地笑了起來。
“其實我剛剛就想說了,”他邊笑邊說,“最開始還蠻像的,現(xiàn)在看起來有點像那個什么……”
“鲇魚,”你面無表情說道,“或者大象!
“不像是黃油土豆嗎?”他摸了摸下巴。
“我沒吃過黃油土豆,”你沉思,“你吃過蔥油土豆嗎?敲扁的那種!
然后你就莫名其妙的和他聊起了吃的。
聊著聊著,你就交代了自己只顧著哭、根本沒吃晚飯,還帶著他出了房間,走到了小廚房附近,并且把廚具食材都擺了出來、等待著對方進(jìn)行廚藝展示。
——等下,是不是有哪里不對?
“雖然說我知道你會做飯,”你欲言又止,“但是……”
五條悟給人主動做飯,總覺得哪里不對。雖然這里是法治社會,但有點害怕下毒。
對不起,但是就一點。
“沒關(guān)系,”他把眼罩摘掉了丟在桌子上,手里還拿著你的手機(jī),一邊翻看一邊說道,“反正我那個什么——人設(shè)早就崩掉了!
你用一種奇怪的神色看著他。
“可以在這里罵兩句宿儺嗎,”你認(rèn)真說道,“不然我擔(dān)心是不是有人穿進(jìn)了你的身體里。”
“沒什么好罵的吧,”五條悟不太在乎的樣子,“雖然說想不太明白這里的家伙為什么打不過宿儺——手下敗將而已,雖然說比平常的家伙們強(qiáng)上一點,但還是手下敗將啦。”
他停頓了一下,又覺得有趣似的說道,“不過我聽悠仁說過,宿儺的手指是肥皂味的哦,和尸蠟的味道一樣!
你:“……你剛剛還說要吃完飯?”
真的假的,真的有人聽完這個能吃晚飯嗎?
虎子除外。
*
最后你選擇了在五條悟的指揮下,做了一餐飯。
怎么說呢——這家伙的指揮水平完全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那種。
你痛苦萬分地將那堆東西搬上餐桌,嘗了一下感覺味道意外的不錯。
這讓你緩了口氣。
然后你發(fā)現(xiàn)五條悟在看你笑話,明顯覺得你提心吊膽的樣子很有趣。
你:……好吧,正常。
“你吃嗎?”你問道,“有多的!
“我?我不餓,”五條悟在書架旁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挑著自己感興趣的就拿起來看看,“你吃吧。”
看見丑丑的大耳垂夏油杰擺件的時候,他還蠢蠢欲動地要拍下來。
你:……習(xí)慣,習(xí)慣。
不過他難道是看出來你沒吃晚飯,才興致勃勃提起要做飯這件事?嗯……溫柔的有點難以置信。
吃了一會之后,你還是糾結(jié)道,“但是……但是你怎么看呢?”
顯然,你指的是漫畫的事情。
五條悟正拿著一根雪糕左看右看,挺新奇的樣子,大概是沒吃過這個牌子——等下,你沒從冰柜里拿雪糕出來,他是從哪里翻到的?
“睜著眼睛看?”他一本正經(jīng)說道,“戴著眼罩也不是不行。”
你:“……雖然我知道你在開玩笑,但真的有點氣人哎。有在問你正事哦!
“這樣啊,”五條悟嘆了口氣,“好吧,那我就跟你說實話。”
“哦,宿儺,”在你狐疑的注視下,他感情充沛、抑揚頓挫道,“打得很爽啊。還沒有使出全力真是對不住他,真希望把愛教給他啊,宿儺——!”
你面無表情地捂住了耳朵,挪開了一點。
“謝謝你的表演,”你說道。
“不好笑嗎?”五條悟歪頭,咧開嘴笑了一下,“我覺得挺好笑的哎。”
他懶散地坐了下來,拆開雪糕邊吃邊說,手臂搭在椅背上,“難以想象自己會變成這樣!
“是啊,”你沒好氣說道,“我也沒想到。”
誰能想到呢。
這樣一想,你的心情又糟糕了起來,“你心里自己的死亡是怎么樣的?”
提到這個,五條悟思考了一會。
“簡直像是座談會一樣啊,不過我往常不會想這個,”他漫不經(jīng)心道,“畢竟偶爾還是會懷疑‘世界上除了自殺,真的有人或者別的東西能把我殺掉嗎’?除了這個之外,向別人認(rèn)輸我倒也干過,不過那之后就很少有啦!
你捂住了臉,“……我知道你可能會和誰認(rèn)輸,別說啦!
毫無疑問,是夏油杰。
他聳了聳肩。
“我們五五開,”五條悟說道,“總之,如果是在拯救世界的時候死掉——嗯,有點頭痛,感覺下一秒世界大概要毀滅啦。你覺得呢?”
“會在年邁的時候接受小輩的挑戰(zhàn),勝利之后高興的去買冰淇淋,”你認(rèn)真想了一下,“邊吃邊躺在長椅上看櫻花,最后閉上眼睛睡過去,一睡不醒!
櫻花飄落在他的身上,為這位拯救世界無數(shù)次、撐起新的咒術(shù)界半邊天的最強(qiáng)咒術(shù)師蓋上薄毯。
算是平和的結(jié)局吧。
“不要,”他有些嫌棄地說道,“手上會有黏糊糊的感覺吧?”
你:“……你好挑剔。”
你托腮,忍不住抱怨道,“反正我覺得他不該那樣寫你!
“你覺得那樣的我是我嗎?”五條悟忽地發(fā)問。
“當(dāng)然不是!”你下意識答道。
那怎么可能是五條悟呢?他怎么可能是個自私而涼薄,只顧著自己爽快而開始戰(zhàn)斗的家伙?
五條悟是驕傲又溫柔的人,堅韌、堅持、堅守,從始至終。
他為了只是認(rèn)識沒多久的理子強(qiáng)撐四天四夜,甚至和摯友決定好為了她和高層開戰(zhàn)。
他有他的十年,有他想要平和過渡到新咒術(shù)界的執(zhí)念,有他的老師、他的同伴、他的學(xué)生,他曾經(jīng)一次又一次與高層周旋,保住被詛咒的學(xué)生,也在地鐵上為了保護(hù)普通人硬挺著被封印。
責(zé)任、同伴、未來沉甸甸壓在他的肩膀上,他不是單薄到支離破碎的戰(zhàn)斗狂,而是在理智與瘋狂之間取得平衡的最強(qiáng)咒術(shù)師。
生與死、夢境與現(xiàn)實之間,他永遠(yuǎn)站在那里,像是屹立不倒的柱石。
你想了很久,最后只是抬起一雙淚眼看著他。
“那不就好了?”他揉了揉你的頭發(fā),“繼續(xù)這樣想就好哦!
說著,白發(fā)的六眼眨了下眼睛,“畢竟我可是最強(qiáng)啊,剩下的交給我就好。會贏的!
“那事情就拜托你了,”你忍住即將掉下來的眼淚,伸手抱住了他,把臉埋在了他的肩膀上,“所有都拜托你了。”
你的聲音低低的,覺得自己話語單薄而蒼白,“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啊,五條老師。”
這樣說著,你狠狠在他的衣服上擦掉了眼淚。
這是惹哭了你的懲罰!
你很壞地想。
五條悟感受到你的動作,有點無奈地拍了拍你的背。
“還是小孩啊,”他說道,“好啦好啦,我大概要走了哦——笑一個,這位不知名的同學(xué)?”
你扯了扯嘴角,牽起一個不算笑容的笑容。
“加油啊,”你說道,“祝你萬事順意!
“相信我一點?”他好笑道,“好啦,再見!
你注視著他逐漸消失的身影和瀟灑揮手的動作,也朝他揮了揮手。
“再見!”你說道。
追了很久的漫畫、耗費的日日夜夜,真情實感向外滿溢的那些喜歡,那些熱愛,那些和同好通宵談天說地的日日夜夜——
你在他的身上投注的愛是真切存在的。
因此他會永垂不朽。
像是蝴蝶會飛向明亮廣闊的天空,像是經(jīng)久不息、燃燒著生與死的火焰,他們都會有美好的未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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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最新話被創(chuàng)了,其他的寫不下去,摸了短篇安慰自己。
抱抱大家,想說的都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