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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斯·韋恩已死
*
清晨的韋恩莊園沐浴在晨曦中,幾只鳥兒——莊園的常客——從茂密的枝葉里竄出,撲棱翅膀在空中留下幾聲歡快的鳴叫。
餐廳,管家阿爾弗雷德為莊園主人韋恩夫婦以及他們的兒子布魯斯·韋恩端上豐盛的早餐。
一家人共同用餐的溫馨氛圍令空曠冷清的莊園鍍上一層暖意。
“媽媽,”年幼的布魯斯咽下一口煎雞蛋,眼神飄忽又帶著不確定地發(fā)問,“您那條白珍珠項鏈還在嗎?”
“當(dāng)然了親愛的,你忘記昨晚宴會我還戴它出席了嗎?”
布魯斯沒說什么,似乎突然對白瓷餐盤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你沒胃口嗎,布魯斯?”韋恩夫人表情像被按了重啟鍵——純粹的疑惑。
“不,沒什么,媽媽!
不對勁。布魯斯心想,他默默叉起一片培根,緩慢咀嚼。
那是他第三次問同樣的問題,韋恩夫人的表現(xiàn)也始終如一——回答、遺忘、不追問。
而韋恩先生——布魯斯看向餐桌另一側(cè)喝咖啡讀報的父親——則像沒聽見般置之不理。
韋恩莊園平靜得一如往常。
只有布魯斯清楚,絕非如此。
這不對勁,非常不對勁,他的世界出現(xiàn)了問題。
自此今早跟韋恩夫人的完全一樣的珍珠項鏈出現(xiàn)在他床頭柜開始,世界偏離了正常的軌道。
就像“人物”不再根據(jù)自己的設(shè)定活動,他們被人操縱行為、情感甚至記憶。
布魯斯感到被剝離,強烈的不歸屬感將他送離大氣層。
他仿佛旁觀者,以上帝視角俯瞰蔚藍星球以及發(fā)生其上的故事,同時卻又身處其中。
尤其看著那條項鏈時,不安感便會在血液中瘋狂沸騰,幾乎將他四分五裂,皮肉分離。
直到布魯斯把那條項鏈塞進抽屜,才稍微從窒息感中脫離。
理智告訴他,不應(yīng)該這么做。
但當(dāng)他拉開抽屜,里面已經(jīng)空空如也。
*
其實布魯斯完全不必為項鏈消失煩惱——
臥室窗戶敞開,氣流涌入室內(nèi),絲質(zhì)窗簾被吹得張牙舞爪,文件散落一地。
不過沒人在意那些——他課桌上再次出現(xiàn)了不該出現(xiàn)的東西。
一只蝙蝠,比兩只手掌還大些,被開膛破肚,暗紅色血液污染桌面。
它奄奄一息,卻奇跡般保有意識,不斷試圖掙扎。
半透明薄翅下藏在布魯斯無比熟悉的項鏈,白珍珠沾染血跡,昏黃燈光下反射出詭異的光芒。
布魯斯微微皺眉,思忖片刻,暫且把它塞進小保險箱。
窗外,一只米白色猴面貓頭鷹正立在樹杈間,濃密的綠葉幾乎將它掩埋,四周無數(shù)雙漆黑的瞳孔在夜幕下卻格外顯眼。
是它干的。布魯斯沒來由地覺得。
再眨眼,貓頭鷹消失不見,仿佛剛才不過是幻影。
現(xiàn)在,布魯斯首先需要思考如何處理……蝙蝠。
“……”
布魯斯不喜歡蝙蝠,或者說,他恐懼它們。
但放著不管……
*
“噢,這可真是……不可思議,它竟然還活著。”
“您希望我為它縫合一下嗎,少爺?不得不說您的選擇十分勇敢且善良。”
把蝙蝠交給阿爾弗雷德,來到韋恩先生的書房,有件事令布魯斯十分在意。
關(guān)于貓頭鷹。
“貓頭鷹?”韋恩先生反問,他下意識瞥了眼漆黑的窗外,“它們難道不是一直都在嗎?”
“可是……從什么時候……”
“你太緊張了,孩子,放輕松。貓頭鷹在哥譚并不少見,我以為你早就觀察到了!
不,絕對不是。
哥譚有成片的家麻雀、知更鳥、斑唧鹀,但絕不會有成片的貓頭鷹,這種鳥類極少出現(xiàn)在城市中,更別說生活了。
布魯斯蜷縮在床上,把自己深埋進柔軟的被褥,似乎這樣就能與黑暗融為一體。
今夜窗外,沒有知更鳥清脆的啼叫,只有貓頭鷹不厭其煩的凄厲咕咕聲,此起彼伏。
那些真的是貓頭鷹嗎?
一個荒謬的念頭闖入腦海。
布魯斯無法抑制地回憶那片藏在黑夜中滴溜閃光的黑眼珠。
那種如同蟲洞般深不可測,仿佛能撕裂一切的黑色。
那種被盯住的感覺……
布魯斯被強烈的失控感充滿,如墜冰窟,卻又忍不住燃起怒火——莊園從來都是韋恩家的地盤,是他與父母的所有物,任何人都不允許覬覦。
*
布魯斯身處幽暗潮濕的小巷,他眼前——是父母的尸體。
韋恩胸口中槍,躺倒在血泊中,早已沒了呼吸。
白色珍珠散落一地,光潔的表面沾染血污,在昏沉蒼白的路燈下反射出詭異光芒。
布魯斯動彈不得,他不知身處何處,不知這悲慘的血案因何人又如何發(fā)生,只能呆站在原地,麻木地盯著血液不斷從父母體內(nèi)汩汩流出。
在這迅速卻極為緩慢的過程中,布魯斯發(fā)現(xiàn)那揮之不去的剝離感消失了,他感到深深的悲哀,同時詫異而可恥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覺得這樣才正常。
為什么?
世界貌似不愿留給他思考時間,更為可怖的事情發(fā)生了。
從他父母的傷口——那小小的穿孔中,爬出一只黑色生物。
只見它艱難地將身軀拉出洞口,抖抖渾身血污——是一只蝙蝠!
事情的發(fā)展遠比目前更復(fù)雜,越來越多蝙蝠從韋恩夫婦胸口的孔洞中鉆出,一只接著一只,仿佛那里有著無限空間。
緊接著,從巷角,從垃圾箱,從夜空中……從四面八方飛來難以計數(shù)的蝙蝠,扒在為韋恩夫婦胸口的蝙蝠也隨群體一同飛起,沖向布魯斯。
布魯斯想要躲開,哪怕抬手擋一下也好,可他發(fā)現(xiàn)自己真正意義上的動彈不得了。
布魯斯不得不僵在原地,任由蝙蝠一只只擦著他的發(fā)頂,、臉頰、手臂飛過,任由自己陷入永無止境的蝙蝠漩渦中。
眼前閃過許多畫面:架滿高科技設(shè)備的洞穴,腳下的水滴獸,陰暗的牢房通道,彌漫全城的綠色煙霧,空中俯瞰的哥譚市……
喊叫聲、咒罵聲、哭泣聲……混亂與喧囂將他包圍,布魯斯覺得自己正被兩股力量拉扯,從中間分裂。
漩渦中心出現(xiàn)一道高大的人影——貓耳朵,蝙蝠翅膀般的披風(fēng),站在布魯斯正對面。
他用力瞇眼,嘗試看清對方。
但下一刻,視線陷入黑暗。
*
“親愛的,你終于醒了,舒服點兒了嗎?”
布魯斯面色鐵青,冷汗順額頭滑下,融進潔白的枕巾——他還在自己的臥室,那張大床上,不知昏迷了多久。
“媽——”
“你發(fā)燒了,已經(jīng)躺了快一天!
布魯斯愣住了,時間好像被抽取了一段,連韋恩夫人的語速都快得像二倍速。
不真實感從未如此清晰過。
管家送來熱水與毛巾。
“阿弗,那只蝙蝠怎么樣了?”
“蝙蝠?抱歉,少爺,我不清晰您在說什么!
“……不,沒什么!
世界線再次加速,回過神來時,他正身著西裝和韋恩夫婦站在莊園門口。
“布魯斯,你確定身體沒問題了嗎?”韋恩夫人彎腰擔(dān)憂地問道,“如果還不舒服,我們可以再找時間看電影。”
噩夢中的情景在腦;胤,冰冷的尸體與眼前活生生的父母容貌重合。
“我——”
如同察覺出他拒絕的意圖,時間飛速流動,場景自身側(cè)一閃而過。
轉(zhuǎn)眼間,布魯斯已經(jīng)隨人流步入影院。
外套口袋里似乎被塞進什么東西,他伸手一摸,熟悉的光滑觸感帶著涼意,順掌心皮膚刺痛神經(jīng)。
他明明把它鎖進保險箱了才對……
布斯視線落到韋恩夫人脖頸上那條一模一樣的珍珠項鏈,神色漸漸暗沉,鋼藍色眼眸蘊藏著不屬于孩童的情緒,上下翻騰,正醞釀一場風(fēng)暴。
雜亂的思緒幾近沖破皮膚,布魯斯只覺得暴躁異常,他憤怒地把珍珠項鏈扔進劇場垃圾桶。
大步向前的同時,場景飛快逆向流動形成光怪陸離的殘影,向他身后飛馳而去。
剝離感、不歸屬感、虛幻感仿佛被一同帶走,淹沒進時間洪流。
布魯斯不再感到困惑與不安,他甚至開始認(rèn)同這被摁下快進鍵的時間線,希望一切早些結(jié)束。
世界意識似乎正在與他融合,形成不完全的個體。
布魯斯停下腳步,影院暖色調(diào)配色隨殘影流失,他站在一條灰暗冰冷的小巷——與夢境中一樣,唯一區(qū)別是——他的父母在他身后,他們還活著。
韋恩夫人關(guān)切的詢問兒子還有哪里難受,是否需要回家。
巷口闖來一個持槍歹徒,他要求韋恩先生上交攜帶的全部錢款。
韋恩先生照做了,而歹徒卻在他掏錢包時舉起手槍。
剛剛平靜的心緒出現(xiàn)裂痕,如玻璃般碎裂。
痛苦從心底翻涌而出,他下意識想為父親擋住這一槍。
槍聲響起,震耳欲聾,回聲充斥小巷。
布魯斯顫抖著后退一步,西裝領(lǐng)口浸出一朵血花,暗紅色不斷在胸前衣物上爭奪領(lǐng)地。
珍珠項鏈自眼前墜落,重重砸在地面,四分五裂。
數(shù)顆白珍珠與水泥地面撞擊后倏地彈起,反射出詭異的光點,每一顆光潔表面都倒映出布魯斯的面孔。
無數(shù)記憶涌入腦內(nèi),情緒如山洪爆,又立刻歸于平靜。
聽不見任何聲音——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與世界分離。
身體向下傾倒,視線隨之上移。
布魯斯看見一只蝙蝠,自上方飛過,穿過焦急的父母,穿過逃跑的歹徒,陡然向上——向著哥譚混亂不堪的夜空,向著懸掛的一輪銀月,筆直飛去。
他想起來了。
八歲那年,在犯罪巷——
布魯斯·韋恩已經(jīng)死了。
*
昏暗的會議室里,幾點燭火提供著微弱的光亮。戴貓頭鷹面具的人圍繞圓桌坐滿,他們密切關(guān)注著滿墻監(jiān)控屏幕。
位于正中央的屏幕中,一小塊黑色身影有了動靜,他艱難地站起,險些跌倒。
“他醒了!币恢回堫^鷹說。
“醒來了。”另一只貓頭鷹附和。
“這不可能,沒人能擺脫來自內(nèi)心的誘惑,還如此之快!
“沒關(guān)系,這不過剛剛開始,迷宮還長著呢,不是嗎各位?”
其余貓頭鷹紛紛愉悅地贊同。
黑白畫面里,那個黑色身影撐扶著墻壁,向屏幕上方走去。
筆直地、毫不猶豫地,融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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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有點意識流,文筆有限腦嗨得很帶感結(jié)果寫出來掉味兒了救命orz
而且深刻感覺受限以及儲備淺薄了orz雖然一直說要補一補蝙蝠俠相關(guān),但除電影游戲?qū)崨r目前也就讀過一點n52蝙蝠俠和夜翼,寒假一定要抽出時間來!
趁臨返校前打出來了的也來不及檢查等回來了我再看一遍可能會修改一下哈
總之希望各位看得開心。愦_定這能開心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