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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趙生,男,很偶然的情況下遇見了F先生,在一個轉(zhuǎn)角處,F(xiàn)先生沒有看路,撞到了趙生,F(xiàn)先生面色不好,趙生出于好心買了瓶水給他,趙生本想著直接離開,但迫于F先生的哀求,還是互相留了聯(lián)系方式。
只要有一個人足夠主動,那么故事就有開始的可能。
先發(fā)消息的是F先生,說自己那天去做了記憶抽取手術(shù)的最后一期,但是后遺癥發(fā)作突然,所以才會沒法看路。
記憶抽取手術(shù)就是字面意思,如果有想要忘卻的記憶,做了手術(shù),就可以不再記得,F(xiàn)在科技很發(fā)達,手術(shù)不會有所損害,卻有可能失敗。所謂的失敗,就是忘記了,之后又想起來,但是記憶能否恢復(fù)全看個人,有的人手術(shù)很成功,一輩子也沒再想起來,相反失敗案例也很多,忘手術(shù)后過了幾天,又忽然想起來,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發(fā)生過?删退氵@樣,也還是有很多人選擇這項手術(shù),畢竟有些痛苦的事情,就算忘記一天也是好的。而F先生的最后一期,就是手術(shù)效果前期一般,后期進行修復(fù),如果順利的話,也可以和手術(shù)成功的人一樣將部分記憶忘卻的十分干凈。
趙生對此表示理解,誰還能沒有一些突發(fā)情況,而且誰都有一些想要忘記的事情。比如樓下張姐,小孩子已經(jīng)7歲的時候死于一場意外,她實在無法接受這種痛苦,最后還是決定抽取記憶,張姐的丈夫則選擇一直懷念,可是前兩天,張姐因為一件小事氣不過罵了丈夫兩句比較難聽的話,她的丈夫就選擇做手術(shù)忘掉,問他原因說是害怕以后吵架自己翻舊賬想起來惹得大家都難過。趙生其實比較震驚,因為趙生認為張姐和她丈夫可能根本吵不起來,就算有,大概率也只是張姐的單方面發(fā)泄。
趙生和F先生暫時做了朋友,平常偶爾會一起聚個餐喝點兒酒,趙生對F先生的印象還不錯,禮貌和善,成事穩(wěn)重,所以在F先生求婚的時候,趙生思考了幾天就同意了。
趙生認為自己不算閃婚,畢竟相處了有一年的時間,F(xiàn)先生有說過自己是因為感情問題做的手術(shù),而且這一年來除了第一次見面時的后遺癥,也沒有其他顯示手術(shù)失敗的因素。感情問題沒什么大不了,年輕人都有可能為某個人要死要活過,如果真的相愛,那么就沒有抽取記憶的必要,趙生保持著這樣天真的想法,可能是因為他真的很期待這段婚姻。
趙生認為F先生很好,相處很安穩(wěn),對未來的婚姻生活充滿了期待。
但是沒有什么是平靜無波的,湖面即使沒有擲進的石頭形成波瀾,也會有吹過的微風(fēng)帶過漣漪。
事情發(fā)生在結(jié)婚半年后,不對勁的地方有好幾處:
一是F先生最近冷淡了許多,但是對此F先生有解釋。最近工作有一些忙,而且壓力有點大,趙生再次表示了理解,無興趣的工作是人生的墳?zāi)埂?br> 二是最近總能看到一個男人出現(xiàn)在他家周圍,二十多歲,相對于趙生來說年紀(jì)不大,長得十分清秀,總是穿著白衣服,出現(xiàn)的次數(shù)太多了,就會讓人有些注意。
三還是關(guān)于F先生,會請求趙生穿一些淡色系的衣服,比較青春活力的,趙生還算適合這種類型,就沒有拒絕。
這些問題似乎在一天里同時出現(xiàn),并且在之后越發(fā)嚴(yán)重。
F先生幾天也不會回一次家,問他也只是說在公司加班,事實也確實如此,但之前剛結(jié)婚的時候,就算再忙F先生也每天都會回家,趙生又覺得不能苛求太多,畢竟工作這種東西真的很勞累。
清秀男人從在家附近出現(xiàn)變成了光明正大的偷看,趙生不想認為是自己多疑,但是已經(jīng)和男人偷看的視線多次相交,令他不得不懷疑,自己家被盯上了,但是因為男人沒有實際的行動,無法報警而有些煩躁。趙生和F先生說了這件事,F(xiàn)先生少見的沉默,轉(zhuǎn)而告訴趙生不要理會,不會有人來偷東西的。又過了一個月,趙生明白了F先生為什么這么篤定。
趙生在F先生的公司附近再次看見了偷窺的那個男人,靈光一閃,原來這個男的是看上了F先生,想要撬墻角,他偷看F先生的目光和趙生看F先生的眼神一模一樣,傾慕,迷戀,但是卻多了后悔與不舍,趙生當(dāng)然看不出來這兩種情緒,他只覺得是單純的撬墻角。
可是這次和上次一樣,就算明確了對方的目的,因為沒有實際行動,趙生還是無法做些什么。
對于這個偷看的男人,趙生有著氣憤與同情的雙重心理,氣在男人肯定知道F先生已經(jīng)結(jié)婚卻仍然沒有停止過分的行為,又同情他怎么會喜歡上一個已婚的男人,這必然是沒結(jié)果,從男人偷看了一個月還沒做過什么更加過分的事情來看,偷看也已經(jīng)是他的極限了。時至今日,結(jié)婚居然也沒能讓趙生成長起來,但是沒關(guān)系,人總是在磨難中成長的。
F趙先生在某天晚上提出了離婚的要求。
不是請求,是要求,F(xiàn)先生心意已決。
趙生很是疑惑,問了為什么,F(xiàn)先生說手術(shù)失敗了,我想起來了我的愛人,沒有之前,沒有現(xiàn)在,就是愛人。趙生忽然之間變得一文不值。
趙生覺得難過,嘴因為委屈和憋著哭而撅了起來,也沒止住眼淚,鼻子也覺得很阻塞,可是又覺得不能這么沒出息,想要把臉藏著,于是蹲在地上頭埋在了胳膊里,愛人被偷窺的焦躁,F(xiàn)先生的變心,在這一刻全部發(fā)泄在了陰影下,于是他大聲的哭了出來,期望F先生能夠心軟,然后在哭聲的間隙中,聽見了F先生離開家的關(guān)門聲。
這個男人真的很爛,趙生想,我到底看上他什么了呢。
趙生不明白為什么F先生可以這么冷漠的拋下他,明明結(jié)婚的時候是真的相愛,就算F先生想起了他的愛人,趙生和他之間就一點情分都沒有嗎,難道一句安慰都不屑再說出口了嗎。
趙生非常難過,趙生沒有辦法,趙生同意離婚。
作為一個男人不能死纏爛打。那作為一個女人呢,其實也不應(yīng)該死纏爛打。樓上的小情侶,說分手就分手,女孩子第二天就收拾行李離開了。所以終歸都是要灑脫一些。說起來容易,做起來——趙生覺得也不是很難,因為他預(yù)約了記憶抽取手術(shù),在離婚當(dāng)天聽完F先生的解釋后。
F先生在那天離開家以后就去了公司住宿,在趙生同意離婚以后進行了雙方都同意的合理的財產(chǎn)分割,但趙生有一個條件——想聽一聽解釋。
F先生想了想,答應(yīng)了他的要求。
故事很俗套,其實F先生比趙生所知道的有錢的多,喜歡上了一個身份不匹配的小牛郎,就是那個穿白衣服的偷窺F先生的清秀男人,就稱呼他為小X吧。F先生的家長當(dāng)然不同意啦,所以棒打鴛鴦,把小X送出了國,其實小X是因為家庭原因才做這一行的啊,第一個客人就是F先生。其實F先生的父母也沒有怎么為難小X,送他出國學(xué)習(xí),幫他改善家庭條件,如果F先生能夠與他分手,父母當(dāng)然高興,如果不能,等過幾年小X能夠有些出息了,父母也就不會反對啦。F先生的父母和小X都沒有告訴F先生,畢竟父母確實不想他們在一起,小X說了就不能出國,家里也不能得到錢。
結(jié)果F先生以為小X因為錢又離開了他,大受打擊,十分決絕的做了記憶抽取手術(shù),想要忘記小X,結(jié)果沒有想到,手術(shù)效果不是太好,他看到小X后,還是想起了小X,他不明白小X為什么又回來了,他們私底下見了一面,解釋清楚后又去詢問了F先生的父母,F(xiàn)先生的父母看事已至此沒有隱瞞的必要,但是仍然規(guī)勸F先生說他已經(jīng)和趙生結(jié)婚了,不要再想這些有的沒的了而且小X其實與他不合適,趙生是一個很不錯的人。
F先生說他會解決這些問題。
解決方法是他認為自己還是愛著小X,第一次見面時看到趙生其實是覺得他和自己記憶中的身影很像,想要填補自己記憶的空隙。
趙生無言以對,沒想到居然還是狗血替身梗,這么一聽,原來F先生從來都沒愛過他,于是他決定做記憶抽取手術(shù)。
想了想,他又問F先生要不要也做一下,畢竟他倆相處的記憶沒有必要留著。
F先生沉默的看了趙生一會兒,然后說他會考慮一下。
離婚手續(xù)結(jié)束后趙生就回到了家,找出了所有的淡色系衣服,想要都扔掉,但是又想了一下,萬一下一個對象的有一個前男友穿的是深色系衣服,那趙生豈不是沒得穿了?
于是趙生把F先生給他買的那幾件送去清洗,并給了一些錢囑托干洗店洗好后直接捐掉。
趙生開開心心去做手術(shù)了。
趙生的手術(shù)非常成功,完全不記得還有F先生這么一個人。
其實做完手術(shù)以后,記憶是會有一些殘缺不全的,如果避免去回想,手術(shù)效果就會不錯,然而一直想要追尋曾經(jīng)的記憶的話,十有八九會失敗。
趙生沒有死纏爛打,趙生十分灑脫,趙生忘記了F先生。
回過頭來看F先生,F(xiàn)先生其實不太適合做手術(shù),手術(shù)做完當(dāng)天他就又想起來了趙生,詢問醫(yī)生后,醫(yī)生說沒有辦法,這就是手術(shù)失敗了。如果F先生還是要做抽取的話,大概率還是會失敗。
F先生說那算了,不做了,記著吧。
F先生帶著和趙生相處的記憶又和小X成為了戀人。
誠如F先生的父母所說,小X和F先生不合適,小X作為一個年輕男孩,還是有些浮躁了,畢竟之前小X家里雖然情況困難,但是他的父母都沒有生病,如果想要貼補家用,正常的工作也是可以的,但是他卻選擇了不同的道路。F先生想,小X沒有趙生那么沉穩(wěn),F(xiàn)先生吃驚于自己的這種對比,又發(fā)現(xiàn)其實他對小X的愛和喜歡都是因為得不到,得到之后又覺得,那只是多巴胺帶給他的錯覺。
小X因為F先生沒有忘記趙生而忘記了自己,變得多疑易怒,兩個人的磨合還是沒有成功,最后分手的很不愉快,但是小X終歸記得F先生的父母對他家的幫助,沒有鬧得太過。
兩個人都在想,原來年輕的時候都是有些瞎眼的。
F先生的父母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應(yīng)該那么快的分開他倆,不如讓他們之前就在一起后發(fā)現(xiàn)不合適,然后分手來的干脆一些。
F先生的父母有隱晦的提過幾次趙生,但被F先生不咸不淡的擋了回去,他沒有告訴父母趙生已經(jīng)做了記憶抽取,因為這樣顯得他在趙生心里也是一文不值。
F先生想到了他提出離婚那天趙生的眼淚,癟起的嘴和嚎啕大哭的聲音,覺得自己很操蛋。
又覺得不如自己更操蛋一些,試著追回來趙生。
F先生做了決定,F(xiàn)先生開始行動,F(xiàn)先生退縮了。
因為他看見趙生身邊有了新的男人,并且趙生和那個男人相處的很高興,雖然F先生不想承認,但是似乎比和他在一起高興得多。
F先生失魂落魄,F(xiàn)先生徹夜難眠,F(xiàn)先生再次出擊。
F先生打聽了趙生男友的名字——方展。
F先生明白了,F(xiàn)先生躺平了,F(xiàn)先生放棄了。
原來他不是主角,他只是個沒名字的F先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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