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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人若彩虹
室友幾乎每晚都會跟她男朋友視頻。單不說空暇之余,最少要講幾個小時,就算再忙,也會聊上片刻。
聽她在寢室里聊起她男朋友的次數(shù)多了,我突然有些好奇,關(guān)于他們之間是如何相識的,卻從未聽她提起過。
見我忽然問起這個,她稍頓了頓,吸了口奶茶,順帶著把視線投向前方,似乎回憶了一瞬,才微揚起嘴角,轉(zhuǎn)過眸看我,“其實,我跟他是初中同班同學(xué)!
“你們是同班同學(xué)?我以為……”我略感詫異,本以為他們是在大學(xué)本科期間才認(rèn)識的。
“嗯!彼c點頭笑著繼續(xù):“其實,我們倆認(rèn)識蠻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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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沈若虹剛一低頭,就見自己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上方跳出來一條Q.Q消息,她順手點進去,發(fā)現(xiàn)聯(lián)系人一欄有個陌生人發(fā)來了好友申請。
她瞥了眼,下意識便打算忽略,卻瞅見那人備注了一句話:老同學(xué)你好,我是江斯年。
江斯年?
這個名字讓她莫名覺得有些熟悉。
沈若虹在腦海里反復(fù)回想了許久,這才將他對號入座。
這個叫江斯年的男生,跟她初中同班。
如此一來,她再未細(xì)想,甚至對江斯年為什么突然加她也絲毫沒覺得奇怪,便順手點了“同意”。
幾天偶爾聊下來,江斯年告訴她自己現(xiàn)在G大,同時也早就聽說沈若虹在S大,跟他同在一座城市。
沈若虹并不覺得詫異,反而是聽到江斯年說自己也在這邊上學(xué)時,倒生出了一種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的親切感,因此在江斯年主動提出要請她吃飯時,她毫不猶豫便答應(yī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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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過了兩個月,這邊已完全邁入了深秋,氣溫也開始愈漸寒冷。
G大的校園里滿是銀杏。趁著秋風(fēng)還未凌冽,滿樹的銀杏葉子大多都還吊在枝丫上。
這個季節(jié),正是其觀賞佳期。每每在校園漫步,總能見到很多男孩子拿著手機在這邊拍照。
沈若虹掏出手機時,正巧看見江斯年發(fā)來一條消息:【我們學(xué)校銀杏開得正好,帶上你朋友一起來看看唄?】
沈若虹笑了笑,回了句:【好】。
當(dāng)江斯年見到沈若虹時,卻發(fā)現(xiàn)她是一個人來的,不禁有些訝異。
沈若虹捕捉到他眼底的疑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釋道:“她們……有事兒,來不了,所以就我一個人來了!
江斯年垂眸淡淡“嗯”了一聲,眼底悄不可察地浮上笑意,望向她,“沒事兒!
那天下午,江斯年帶她轉(zhuǎn)完了整個G大。
滿園秋色里,漫天黃葉下,熙熙攘攘的路人中,來來往往的人流里,靜得仿佛只有他們二人。
沈若虹之前從沒見過這么多銀杏。
葉子伴著秋風(fēng)旋轉(zhuǎn)飄落,她就站在那棵飄落的銀杏樹下,在原地轉(zhuǎn)著圈,仰面感受落葉從她上方墜落的感覺。
江斯年看她像個孩子似的從滿地黃葉里捧起一堆葉子往自己頭頂上撒下來,不禁笑著拿起手機。
鏡頭里那個笑靨如花的女孩子一幀一鍵地定格在了他的相冊里,也定格在了他的心間。
按理說,沈若虹一直不怎么喜歡秋天。在西北,一進入這個季節(jié)便意味著離冬天不遠(yuǎn)了,滿目蕭條,光禿凄清,全然沒有夏日的那般綠意盎然,所有萬物都呈現(xiàn)出一派毫無生機的樣子。
但此刻,她好像覺得,秋天……好像也并沒有那般寂寥。
沈若虹回來,一只腳才剛踏進寢室,就被一眾室友給“群擁”起來,嘰里呱啦盤問她的具體行程。
沈若虹一陣苦笑:“早就跟你們說了啊,就是去看銀杏,沒干別的。”
眼看眾人并沒有想就此放過她,她只好繼續(xù)補充道:“有、有別的。”
對面三人立馬起了興趣,數(shù)雙眼睛似豺狼般“虎視眈眈”地盯著她:“別的什么?”
“我們還一起吃了飯!
就這樣,沈若虹看她們瞬間像泄了氣的氣球一般無語地?fù)u著頭散開了,不禁笑起來,“早叫了你們你們都不去!
“我們要是去了,那可不止一個電燈泡,三個上千瓦的坐你倆跟前還不得亮瞎了,礙事兒!可別耽誤你倆談情說愛!”
沈若虹哭笑不得:“胡說什么,我跟他就是普通同學(xué),真的!”
后兩個字瞬間在寢室一眾人的調(diào)侃聲中被掩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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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學(xué)期總是過得出奇得快,大概是因為夏至一過越來越晝短夜長,不止沈若虹這么覺得,江斯年也這么覺得。
而他這么覺得大概是因為……跟喜歡的人相處,日子自然變得快了許多。
斷斷續(xù)續(xù)大約七天左右的期末考結(jié)束后,大家都馬不停蹄地收拾好行李陸續(xù)回家過寒假了。
沈若虹走得不早不晚,正巧跟江斯年撞在了同一天,兩人索性同乘了一趟火車回家。
一入假期,沈若虹就自動將生物鐘調(diào)到了養(yǎng)生模式:起得晚,睡得早。在悠哉至極的小日子里,她又收到了江斯年的消息。
看到那個備注在屏幕上彈出來的那一瞬,連沈若虹自己都沒發(fā)覺,她的嘴角不自覺地彎起來。
仔細(xì)想想,上次跟江斯年聊天還是一個月前,不知不覺假期都快過半了。
江斯年約她一起去公園,兩人就這么一直邊走邊聊。
沈若虹此刻想來,大概是當(dāng)時他倆聊得太投機,都沒意識到周圍已經(jīng)快入夜。
江斯年脫了外套罩在她身上,一路送她到了家門口。
“那……我上去啦?”沈若虹微微有些羞促,沒敢跟他對視,匆匆忙忙要上樓,突然想起自己身上的外套還沒還他,又趕忙撤回了步子,將手里的外套輕輕抖了抖遞給他。
江斯年看她一臉尷尬,連忙伸手接過了外套,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埋下頭笑了笑,只不過一瞬,他又像是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一般,猛得抬眼望向沈若虹,猶猶豫豫道:“那個……我可以……抱抱你么?”
聞言,沈若虹雖有些驚訝,但還是本能地往前蹭了蹭,緊接著,她便感覺自己被擁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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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沈若虹翻來覆去好久都沒能睡著。
她剛邁進家門沒多久,就收到江斯年發(fā)來的一大段消息,前面的內(nèi)容她如今已有些記不清了,但她清楚地記得最后一句話:【謝謝你,我今天很開心!】
而緊接著,她做了一件現(xiàn)在想來無論如何都不大可能會做的事。
她看著手機屏幕上那一大段文字,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話過去:【我覺得我倆挺合適的……要不,我們試試?】
在我看來,也許對江斯年而言,所有美好的開端都源自于那句“我們試試?”
就在我繼續(xù)追問后續(xù)的時候,她跟我講起他們之間的第一次正式約會,那一天,江斯年遲到了,她站在原地等了他很久。
冷風(fēng)呼嘯里,她遠(yuǎn)遠(yuǎn)看見江斯年跨著大步子使足了勁奔向她,待他到跟前時,沈若虹假裝生了氣。江斯年見她這幅樣子也是緊張地不敢開口,暗地里偷偷地喘氣。
沈若虹偷瞄了一眼,見他臉頰被吹得通紅,那副眼鏡掛在鼻梁上顯得更加不知所措,不禁抑制住了想笑的沖動,望著他故作正經(jīng)道:“你遲到了,我要懲罰你!”
江斯年一聽,愈加正襟危立起來,緊張兮兮地看著她不作聲,一俯眼卻見沈若虹在他面前伸出了手,輕聲道:“罰你,今天一直拉著我的手。”
江斯年先是一愣,又聽對面“噗嗤”笑出了聲,這才頓時明白過來。他面色一緩,什么也沒說,只是微微笑著拉住她的手,好像拉住了全世界。
就在我沉浸于他倆的故事中時,沈若虹突然斷了話音,她驀地笑看向我:“后來有過一件很好玩的事兒,你想不想聽?”
看我滿眼期待,她笑了笑告訴我。
后來,江斯年對她坦白,自己一開始加她Q.Q只是單純?yōu)榱艘运秊樘,請她幫忙在S大介紹女生給他認(rèn)識,絲毫沒想過同她之間會發(fā)生什么。
“沒想到最后,我粘在了你這塊兒板上,再也跳不出去了!
江斯年后來是這么跟她說的。
大概這便是——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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