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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狐仙?女鬼?書生?看不見的情敵?
內(nèi)容標簽: 都市 正劇
 
主角 視角
田心
閔易

其它:聊齋

一句話簡介:狐仙?女鬼?書生?看不見的情敵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728   總書評數(shù):2 當前被收藏數(shù):2 文章積分:222,087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言情-近代現(xiàn)代-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短篇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11058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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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會

作者: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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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齋會


      化妝臺的鏡子日日有人擦,田心還嫌看得不夠清楚。
      能照出真相的永遠不是鏡子,就好像現(xiàn)在,化妝師在正在她的臉上搗騰,她利用鏡子觀察到的制片人閔易。
      他穿著一件短袖T恤,下巴刮的趣青,一臉風騷地在和寫劇本的姑娘討論本子,相談甚歡,一片鶯聲燕語。他與劇組的每個人說話都春風化雨,唯獨到了田心這里聲音降下八度,一臉無奈。還說他永遠照顧她。
      假的,假的,她在心里說。把“永遠”兩個字說出只是因為自己心里沒有把握,給自己加油鼓勁呢。
      化妝師李姐稱贊她的項鏈漂亮,她的臉又難看了三分。項鏈是去年生日的時候閔易送她的,現(xiàn)在她還戴著它,好像是他已經(jīng)心不在焉了,她還巴巴地守著他的承諾鄭重得像什么一樣。
      “呆會恐怕得把它摘了,不然穿起古裝來不像樣子!崩罱爿p輕地說。
      借著這個臺階,她飛快地摘下了鏈子,隨手塞在化妝臺的抽屜里。

      田心今年20剛出頭,大學還沒讀完就紅起來了,是選秀比賽起的家。
      還是去年的事。有一部古典名著改編的電視劇要重拍。那部名著自小就是她的心頭好,幾個通常見的本子她都集到了,甚至一兩個難尋的,閔易也千方百計地幫她找來。那舊版的電視劇也看,小時候看電視,現(xiàn)在買正版光碟。
      重拍經(jīng)典劇,用當下最流行的海選形式,她自然要去參加的。她雖然也參加封閉訓練,卻沒吃多少苦,仗著自家老爹有幾個閑錢,加上閔易在圈內(nèi)的活動,開始走得很順,人氣、票數(shù)都不錯。閔易幫她分析得絲絲入扣,還找準了最合適她演的一個角色,可惜不是女主演。即使女配角,戲份還是不少的,如果她肯咬準了那個角色不松口,后來出鏡的機會幾乎板上釘釘?墒撬婚_始就沖著女主角去的,要死要活地向閔易施加壓力,為她運動。當閔易歷經(jīng)千辛萬苦打通關竅,終于為她把女主角拿下來的,可這個時候,偏偏她不知怎么鬼拍了后腦勺,又看上了另外一個戲份吃重的女配角,勒令閔易去爭取。閔易雖然口吐怨言,但不敢不從,幾番賣命完成了這次調(diào)整。這個時候,偏在這個時候,她又后悔了,她開始在女主角和第三個戲份緊要的女配角之間猶豫不決,還拉了所有家人和閔易為他參謀。這回,連閔易這樣溫和的性子都火冒三丈,只想丟下她不管。他對她吼道:“你以為劇組是你家開的嗎,能任你想演什么就演什么?”
      她叫囂起來:“演不到自己最想要的角色,我就退出!”當夜打了行李卷離開了劇組。她的第一次演藝經(jīng)歷就這樣結(jié)束了,現(xiàn)在回想起來,出人頭地的機會幾乎是被自己親手毀掉的。
      好在選秀的基礎還在,比賽里積累的人氣還在。閔易另外又找到了贊助,并且贊助方指定要田心來演女主角。

      那個坐在監(jiān)視器邊的男人就是導演,是個誰看了都會認出他是導演的導演。形象很經(jīng)典,蓄了一臉臟兮兮的絡腮胡子,戴鴨舌帽,穿上下全是口袋的背心。雖然胡子把臉遮了,依舊可以看出他很年輕。年輕的臉,眼角和太陽穴上的皮膚都是繃緊的。
      對了,拍的電影是聊齋里的一出《蓮香》,講的是一狐一鬼兩個女子同時愛上一個書生,從幾乎鬧翻最后握手言和,相互引為姐妹,共同愛著那個書生的故事。兩個女角就像《紅樓夢》里的林黛玉和薛寶釵,雖然在講起來地位在伯仲間,可是論戲份還是林黛玉是無可爭議的女一號。而這次拍《蓮香》,田心演的是狐妖蓮香。除了她以外,還有兩個女角,一為李姓的女鬼,另一為書生的侍婢,可她居然從沒有見過另外兩個女演員。
      這個導演看起來很想整點幺蛾子,說拍的是實驗電影,把整個劇組的氣氛搞得神神秘秘。攝影棚里搭了幾個景,亭臺樓閣小池花榭,最顯眼的還是一塊純天藍色的背景幕布,因為與棚里的其他景致都不搭。很多時候,她就在這塊藍色幕布前對著空氣做戲,想象著對面是另外一個女人,她正在與這個看不見的對手爭鋒、談判、斗法。所有女人間的對手戲都得這么拍,再經(jīng)后期電腦合成,把兩個并不在同一時空的女人捏到一起,安置背景。
      導演說每個女人面臨的對手其實都是她內(nèi)心世界的另一個投影,所以她必須與自己較勁。
      正式錄制前還要走兩遍,也就是說她發(fā)揮得再出色一場戲都至少要重復三次,如果哪個細節(jié)不對,就要翻回去重來。在拍戲的時候,她的脾氣是很好的,導演說什么就是什么。
      這場戲在搭好的書房場景里拍。桑姓書生夜宿荒宅,夜半被狐妖蓮香戲弄不止。扮書生的男演員是她童年時代的偶像,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些偏老了。即使化妝師再粗暴地抹平他臉上細細的褶子,勒緊他的面皮,依舊藏不住歲月的痕跡。
      書生夜讀困極,伏在書案上睡去,蓮香從他的身下抽出書來,用墨筆亂涂,涂完了書,又去畫他的臉。墨痕下,粗大的毛孔和松軟的紋路無處遁形。她有些惡心,覺得自己在與祖父調(diào)情,但是她是敬業(yè)的,她忍住了。
      閔易有他的辦公室,不過他喜歡站在拍攝現(xiàn)場來回轉(zhuǎn)悠看熱鬧。

      田心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項鏈失蹤了。
      分明記得當日塞進了化妝臺的抽屜里,拍完戲已是深夜,她累得無心顧及抽屜里的的項鏈便回家了,等她摸著脖子想起來,已經(jīng)是第三天上午,趕緊召來閔易作司機沖往片場。
      片場的作息向來是上午睡覺,下午或晚上才開工。她叫不來劇務,心急之下直接用磚頭砸了化妝間的窗,翻了進去,直撲當日她坐過的化妝臺。項鏈已不在里面。
      那是一條彩色碧璽珠鏈,珠子分藍、橙、黃、綠、紫紅、墨綠、玫紅七色,正中最大的黃色碧璽珠有鴿蛋大小,其左右的珠子顏色與外形皆粒粒對稱,市面難尋。這是閔易在一次珠寶拍賣會上拍中的。
      不識貨的人眼里,這不過是條彩色玻璃珠子項鏈而已,很少有人知道她天天脖子上掛著二十多萬人民幣在片場晃來晃去。門窗原本鎖得好好的,唯一的暴力侵入痕跡是她自己所為。偷項鏈的人一定就在劇組內(nèi)部。
      她當即摸出手機,被閔易以從未有過的重手按下了。
      “我要報案,現(xiàn)在就報案!”她睜著氣惱的眼睛抗議他的干預。
      “我們不能報案!”他說。
      “為什么不能?我丟了價值二十萬多萬的項鏈!偷東西的人就在劇組里!”她想說的是,項鏈是他送的,所以不能丟。
      “片場出了案子,警察介入調(diào)查,電影殺青可能就會延期。即使不延期,投資方也不會希望看到這樣的局面!”他把手機從她的手里抽出來,“你不是說,小偷就在劇組里么?相信我吧,交給我,我去把項鏈找回來!
      田心歪著頭注視了閔易片刻,忽然露出狡黠又悲傷的笑。她好像成竹在胸:“那個演女鬼的叫什么名字?”

      “你什么意思?”閔易的神情僵住,警惕地反問。
      “沒什么意思,隨便問問!碧镄暮孟裢蝗环畔铝隧楁湵槐I的一節(jié),問起花邊新聞來,“她叫什么名字?”
      “她說她叫白雪粉!边@是個很奇怪的表達,難道,她的名字是自己隨口起的,需要用“她說她叫”么?
      田心轉(zhuǎn)了下眼珠又問:“那么那個演侍女的配角叫什么?”
      “莫亞!彼咽菬o奈了,索性任她胡亂發(fā)散思維。
      她忽然抬手撫上他的肩膀,指甲尖在一片薔薇花瓣樣的紅痕上刮了刮。:“我用的唇膏不是這個色號……”
      閔易青著臉,不言不語。她等不到回應,還是自己說了下去:“用這么殷紅的顏色的,不是侍女,應該是姓李的女鬼吧,那個叫白雪粉的?”
      閔易依舊不說話,只是望著她,等著她繼續(xù)發(fā)作。
      “去年的選秀,我給你找了很多麻煩,是吧?你厭煩我也是正常的……”她輕柔地說著話,始終等不到他的回答,忽然暴躁起來,提起椅子摔向了鏡子。鏡子粉身碎骨,跌下化妝臺的椅子險險砸中她的腳面,閔易及時拖開了她。
      “所以要么是那個女鬼拿了項鏈你護著她不想聲張,要么是你拿了項鏈去討好她!”她失控得厲害,眼淚一涌出眼眶就直接流進了頸窩。
      閔易并沒有料想中的暴跳如雷矢口否認,他攬過田心,在她的后背上輕輕拍著,宛如在哄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我一定幫你找回來,一定幫你找回來。”
      “就是要討好別人,也不要拿已經(jīng)送了我的東西呀……”她委屈的要死,絮絮叨叨地抱怨,卻慢慢平靜了。
      “送你的東西,我怎么會拿走。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都不會不管你。”他在她的耳邊低語,催眠一樣動人心魄。

      讀過不少推理小說,越是看似可疑的人倒最后越無辜,第一個懷疑對象幾乎從來不是最后的兇手。所以田心在懷疑白雪粉的同時,也不斷懷疑著劇組的另一些人。
      化妝師是親眼看見她把項鏈塞進抽屜的,按道理講她才是最可疑的。還有那個絡腮胡子的導演,他看起來那么猥瑣,說不定有偷竊癖,很烏龍地將碧璽項鏈當成彩色玻璃珠偷走。寫劇本的姑娘似乎仰慕制片人閔易,并和劇組的每一個人一樣對她和閔易的關系心知肚明,偷走項鏈是為了陰暗的報復心理。
      還有那些群眾演員,這些有機會出入化妝間同時囊中羞澀的人最有作案動機。到了最后每一個人在她眼中都成了犯罪嫌疑人。
      那天化妝師李姐給她挽的假發(fā)髻歪了一些,她對著鏡子左按右按,不滿意。拆了重來,她繼續(xù)挑刺,李姐心中帶怨,下手于是重了起來,誰知她早就等著這個發(fā)作時刻,呼地奪過梳子扔了出去。
      “不想干就別干了,反正你也不在乎這口飯!”她叫起來。
      李姐站在原地,咬著嘴唇半天,才回了一句:“不干就不干!你以為誰都愿意拿幾個臭錢來伺候你這!”李姐開始乒乒乓乓地收拾東西走人。
      “說這么幾句你就跳起來了,這么爽快就走人,你果然拿了我的項鏈,發(fā)了橫財了!”她冷哼起來,“閔易,我看現(xiàn)在非驚動警察不可了!”
      李姐既已打算卷包走人,便不用對她低聲下氣,當下也毛了:“你說清楚,是哪一個會要你這瘋子的項鏈!”
      她跳起來,要用扇化妝師耳光,閔易過來捉住了她的手。男主角也過來勸,拉拉扯扯中一如拍戲的時候,死命地吃她的豆腐,被他狠狠地用鞋跟踩了腳面。

      記憶里,閔易從來是她和善的鄰家大哥哥。她上中學時,他在影視圈里嶄露頭角,如今已經(jīng)頗有影響力,應該會有多到他應付不過來的誘惑在等著他,會有過江之鯽數(shù)量級的女人等著他檢閱,他還能對她如此平靜又和氣,已算仁至義盡了。他與哪個女演員、女劇務、女化妝師、女場記還有其他任何女人勾搭上,她都不會感到驚訝。只有心里存著失落,好像深秋里一直暖著她的一條羊毛圍巾冷不防地被人剝走了。
      閔易說要幫她把項鏈找回來,卻幾天都沒有動靜。田心自然等不得,既然閔易不要驚動警方,她自己找這個小偷。她最懷疑的就是演女鬼的白雪粉,挨下來是演侍婢的女三號莫亞。只因為閔易肩膀上那一片殷紅的唇膏印。
      她居然連那兩個女人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瘖y間一般都會貼上角色定妝照,可是這次他們沒有貼。她裝作無心地叫住一個雜役,問他知不知道白雪粉最近什么時間來片場。
      雜役盯了她一會,好像很為難,吞吞吐吐地說:“不知道!
      田心不肯罷休,又拉住劇務問。她也是這樣的表情,只是反應更迅速一些:“啊,今天沒有她的戲。”這是故意答非所問。
      他們都在幫閔易隱瞞什么嗎?
      她去道具間,問管理員:“哪幾套衣服是女鬼穿的?”管理員從衣架上拎出幾套衣服給她看。
      幾套都是白色系的,里襯雪紡外罩輕紗,從服裝道具商店租來的。這種路子出來的服裝自然疏于養(yǎng)護,不知被幾人套過了,一股子似酸非酸,似霉非霉的怪味,想想都惡心。她居然把鼻子湊在上面細細地嗅,找到了迪奧真我香水的奶油甜膩味。這款香水她也有,因為從來不喜歡,所以一直扔在抽屜角落里,那中讓人喉頭分泌物增加的刺激味道很令人難忘,因此一嗅就能認出來。
      一抹殷紅的唇膏印,幾套劣質(zhì)衣料的戲服,一縷甜死人的香水味。白雪粉留下的痕跡只有這么多。也許還有周遭人臉上諱莫如深的表情。
      田心演的是狐貍精,狐貍精是有體溫的,她不羨慕人的生氣,只是渴望過人的生活,電影里的狐貍精總是在幫助那個書生,卻不索取。而女鬼呢?女鬼是活過,卻死了的,她可以說是不存在的,所以她越發(fā)嫉妒活人,見不得書生活得好好的,所以大凡女鬼,總是以吸干活人的陽氣為目標的。那個白雪粉,仿佛就是這么一個危險的女鬼,讓田心寢食不安。

      閔易憑什么這么自信,保證能把項鏈找回來?如果是哪個沒名沒號的群眾演員順手牽羊,過后再也不來片場,這人海茫茫他又上哪去找?還是白雪粉的嫌疑最大。
      “那個女人如今拿了她的項鏈,躲起來不肯見人了!”她憤懣地對自己說,立刻推翻了自己的判斷,這個女人從來就沒有在她的面前出現(xiàn)過。
      既然閔易護著她,他們一定暗中往來的。她開始跟蹤他,卻找不到任何可疑的曖昧。
      每天夜里收工,他驅(qū)車回賓館,她打了出租車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中途沒有任何人上他的車。她把他隔壁的房間租下來,附耳在墻壁上聽。他一回房間似乎就睡下了,連電視機也沒有開,睡得死沉的樣子。
      既然沒有作奸犯科的時間,為什么他的身上依舊會隔三差五地沾染上甜膩的香水味?
      再不知道真相,她就要瘋了,真的要瘋了。這部片子就要殺青了,她的項鏈都沒有回來。
      這一天,她在閔易的辦公室外看到了那個年輕的導演,他剛從里面出來,臉上未被胡子遮住的皮膚紅如晚霞。他重重地碰上辦公室的門。
      “怎么了?”她多管閑事地問。
      導演定定地望著她,搖頭,劇烈地搖頭,似乎整個世界都要崩塌,“藝術(shù)!他不懂藝術(shù),他暴殄天物!”他狂熱地抓住了她的肩膀。
      辦公室的門再度開了,閔易把大胡子導演從她的身邊扯開,隨意地扔向一邊:“拿好你的錢,做好你的事!”他冷酷地告誡。
      “那導演在與你吵什么?”她待導演走得沒了影,才問出來。
      “一些無聊的小事。說了你也不明白。”他回身癱進座椅里,顯得很苦澀,但望向她,又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從辦公桌抽屜里翻出她愛吃的零食,獻寶似的捧上來。

      項鏈還沒找回來,新片《聊齋會》已殺青,劇組像模像樣地搞了個小型的慶功宴,只是些出了苦力的同伴坐到一起吃飯喝酒,投資方的代表沒有出席,氣氛還是輕松不起來。
      每個人都埋頭吃菜,好像懷揣了天大的心事一樣,不敢多喝酒,也不敢大聲說笑。唯獨閔易一個人歡歡喜喜地喝了個大醉,在酒桌上就攀住了她的肩膀,撫摸她的頭發(fā)。其余人非常識趣地裝作沒有看見。
      她扶著他回賓館的房間,這個時候她隨有些小名,也未有資格驚動娛記,戴個墨鏡就能出入公眾場合。
      她從他的口袋里掏出房卡,開門,把他丟在床上。閔易捂著自己的眼睛拼命搖頭,像個小孩子:“不去,不去,我說了不去。”
      她俯下身在他耳邊輕輕問:“去哪里?誰讓你去?”
      “導演那個混蛋……他說要拿《聊齋會》去參加影展!
      “參加影展不是很好嗎?”她不解。
      “這部片子,是為你拍的……不能……不能去!彼穆曇粜×讼氯ィ粑椒(wěn)地睡去了。
      田心把手伸進他的西裝外套口袋里,摸出了他的手機。她打開手機通訊錄,一個個翻找起名字來。
      今日的慶祝,白雪粉和莫亞都沒有出現(xiàn)。為什么?是怕她和這兩個女人鬧,才故意錯開了么?難不成,喝了這一頓,另外再給她們辦一桌慶祝?
      通訊錄里沒有叫“白雪粉”與“莫亞”的名字,難不成他給她們起了其他假名?就為防她偷偷翻看手機么?真要防,怎么防得住她一個一個打電話過去確認呢?她的手指已經(jīng)搭在第一個號碼的通話鍵上,遲疑片刻,還是作罷了。這個念頭是不是太瘋狂了?若真鬧大了,她可是出名了,但出的是丑聞!

      她退出了通訊錄,照舊把手機放進閔易的口袋里。不甘心地,爬到他的身上,又去掏他的另一個口袋。
      一條繽紛奪目、晶瑩剔透的項鏈被她的手指勾了出來。正是她失落的那條碧璽項鏈。
      “這是怎么回事?”她抓住閔易的衣領,發(fā)瘋地搖撼起來,“你給我解釋清楚,是怎么回事!早就找回來了,為什么不告訴我!”
      閔易醉得太深,閉著眼睛任她怎搖撼,甚至扇巴掌都不醒。
      最終她乏了,跌坐到床下,絞起了手指。
      她早就猜到了,要么就是他拿去送人了,見她生氣,又巴巴地討回來。要么就是其他人偷了,他知道是誰干的,卻寧愿息事寧人,把一切捂下來,只因為他護著那個人。揣著項鏈不還出來,只是因為他護著這個人!這個人是誰,他與這個人,是有私情的吧!
      翌日,閔易被上午的太陽曬醒,只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去衛(wèi)生間一照鏡子,才發(fā)現(xiàn)兩邊臉頰居然都紅腫一片。卻怎么也記不起昨夜到底出了什么事。
      西裝在套在身上,一摸口袋,一邊手機還在,另一邊,那條項鏈卻不翼而飛,仔細一摸,倒還有個紙條。
      “混蛋!”兩個字,一個驚嘆號,涂滿了整張便條紙。是田心的筆跡。他不禁苦笑。要怎么向她解釋呢?他確實沒有想好完美的謊言啊。
      “田心……”他打電話給她,對方接起來就不說話,等著他給出她要的解釋。他給不出,憋了半天,才說,“你打得……好疼……”
      對方掛了電話,只留下無窮無盡的斷線音給他。
      她不能忍受背叛,她不能忍受謊言,她不要夾雜了怪味的愛情,所以她放棄他了、

      “爸爸,我很好,只是想出去逛街!我要買衣服!什么?給我目錄讓我挑了派人去買?那還有什么樂趣!”田心對著電話喊起來。
      她又回到了拍電影以前的生活了。住在帶花園的三層小別墅里,照顧她的女傭人都很年輕健康,偶爾看她們卷起袖子收拾家務,小臂結(jié)實緊致,很耐看。
      她根本不需要奮斗了。一個殷實的家境滿足她一切的物質(zhì)需求。只是她的父親越來越古板,像個封建時代的老員外,喜歡女兒成日閉門不出,作個高樓小姐。他說,那才是真正的閨秀,那才體現(xiàn)教養(yǎng)。
      從來不會有沒東西吃的時候,菜色吃膩了?換個廚子。吃多了怕發(fā)胖?別墅里有健身房,設置比高檔的健身會所還齊全,SPA的美容師也可以請到家里來給做護理。想買衣服?自然有管家把國際大牌的當季目錄送到她面前,她只要拿起筆打鉤就可以了。悶了?影音室里各種音樂電影都有。她只是沒有朋友。
      與幾個月前比,還少了閔易的電話。是她自己把手機關了,不許管家轉(zhuǎn)達他的電話的。
      只是,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她轉(zhuǎn)過頭,看見一個女傭正慌手忙腳地把窗簾拉起來。
      “拉窗簾干什么?我喜歡曬太陽!”她回頭對那女傭道。
      那女傭作了難,窗簾揪在手里,扯在半空不肯放下:“可是小姐,對面別墅窗口有人在拿望遠鏡朝這里看!”
      “有人朝這里看?”她來了興趣。每日在家不過是翻雜志,看影碟,做健身和護理,全都煩膩了,難得有新鮮的突發(fā)事件來解悶。
      “一定是偷窺狂,小姐,我們把窗簾拉起來,不理他!”女傭見田心居然顯露出難得的笑意,一步步走近窗子了,便慌了神。
      “只許他看我,難道不許我看他么?你先把窗簾拉上,然后找個望遠鏡來!”她吩咐。

      女傭說得不對。對面別墅窗口的人,手中拿的更不不是望遠鏡。田心在她自己的望遠鏡鏡筒里看到,對面窗口探出的分明是一個數(shù)碼相機,相機的鏡頭炮管似的節(jié)節(jié)拉長,倒也能抵一個望遠鏡用了。
      “偷看還不夠,還要偷拍?”田心收起望遠鏡,往羊毛地毯上盤腿一坐,“敢來偷拍我,我怎么料理他呢?”
      “我悄悄跑到對面的房間里,在他背后拍一巴掌,嚇他一跳,好不好?”她歪著頭問女傭。
      女傭急道:“田老先生不讓小姐私自出門的,您忘記了么?”
      “我只是跑隔壁去串門,你們不告訴他,有什么要緊……好吧,你,再多叫幾個人,一起去把那個人請過來,我想看看他相機里拍了什么,總可以吧!”她妥協(xié)了。
      女傭應下,退了出去。她爬起來繼續(xù)用望遠鏡觀察對面的長鏡頭。只見不到十分鐘,那個鏡頭搖晃了幾下,就收進了窗口。顯然窗簾后面的人已經(jīng)被女傭帶去的人扭住了。
      “小姐,就是他!”女擁反扣著一個年輕男子的肩膀,把他推了進來,后邊另有一個女傭,懷里抱著那長焦鏡頭的相機。
      那男子頭上戴著鴨舌帽,擋了大半個臉,穿著一件網(wǎng)眼馬甲,周身的口袋。
      “你行啊,對面別墅大半年了都沒賣出去,一直空鎖著,你居然能上到二樓的房間里去……”田心抬手摘了他的帽子,很好,并不是個樣貌猥瑣的男人,也不是任何她認識的人。
      “田小姐,您好,您好,”那個男人在健壯女傭的手里掙了掙,似乎是鞠了個躬,“沒想到您本人比熒幕上更有魅力。 

      田心聞言一怔,擺手讓女傭松開了他:“你什么意思?”
      男子繼續(xù)鞠躬笑道:“誰都知道田心小姐憑著在《聊齋會》里的精彩表現(xiàn),獲得了金棕櫚最佳女主角獎,已經(jīng)是知名人士了,您的一舉一動大眾都在關注?商镄〗闫饺丈罹雍喅,我們媒體想作采訪也不容易,實在是無奈,才出此下策啊!
      田心的唇角浮起笑意來,真的么?她的電影參加了影展,她成了最佳女主角,她出名了?做夢一樣容易嘛。
      虛榮心一起,對待眼前的男子也就客氣起來:“原來是誤會?梢钥纯茨淖C件么?”
      男子從懷里取了張塑封的工作證來,上面貼了照片,注了是某某娛樂報紙的文字、攝影記者,姓于。
      她終于放下心來,臉上自然浮起淑媛的微笑,落落大方地招呼女傭上茶,她則在另一邊沙發(fā)上坐下,問:“于先生是要采訪我么?不知道你想問什么?”
      見她肯合作,于記者雙眼放出精光來:“是啊是啊,田小姐,不知道您獲獎后有什么感受?為什么您獲獎后不能親自出席頒獎儀式呢?是被什么事情絆住了嗎?有什么事情比領獎重要的呢?可以談談您一人分飾三角的經(jīng)驗么?還有關于網(wǎng)上那些傳言,您有什么要對影迷說的么?”
      田心聽了于記者連珠炮的提問,臉色一沉。是啊,她的影片參加影展,她自己一點也不知道,這一定是閔易干的了。這也就算了,她得了獎,他居然也不通知她!就算是她避而不見吧,如此重要的事情,說什么也該千方百計讓她知道!還有,那一人分飾三角是怎么回事?還有傳言?
      “這個,今天我有些不太舒服,我們可以另外約時間聊這些問題么?”她重換上笑臉,彬彬有禮地對記者道。

      打發(fā)了那記者,田心跑進房里,翻找起閔易的聯(lián)系方式來。當初她把他丟棄得太徹底,手機?宅電?都沒有,EMAIL,□□?她不怎么上網(wǎng),也從來沒記下來。翻找了半日,還是在那首飾盒的夾層里翻到一張沒清理掉的名片。
      “閔易!你現(xiàn)在馬上到我家里來,我有事要問你!”她對著手機話筒喊。
      “可是,我現(xiàn)在在片場……”閔易的聲音,驚喜里又遲疑。他不想見?又是怕解釋不清楚么?他到底背著她做了多少不能解釋的事情?
      “我不管,你馬上過來!”她狠狠斷了線。
      三個小時,三個小時以后閔易才按響了別墅的門鈴。她坐在臥室的地毯上,抬頭冷哼了一聲:“我讓你,馬、上、來!”
      “田心,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在外地,一掛斷電話,我就去了機場……”閔易蹲下來,看著她的眼睛,笑容又疲憊又僵硬,“到底怎么了?”
      聽聞他從外地趕來,心不算得不誠。田心的怒意消了些,一樁一件地想起他留給她的懸念,心又墜了下去。
      “你給我個解釋……從項鏈開始!”她說。
      閔易嚴峻的神色一松,仿佛原先料想的麻煩是更大的。
      閔易說了個名字,是那個男主演的名字。她驚叫了一聲,站起來要往門外沖:“我要去揍死他!”這個行為又被閔易料中,他搶先一步攔在她的面前,張臂抱住她:“拍完片子第二日他就飛走了,現(xiàn)在你還哪里找他去!

      他知道她還想問為什么,一笑,又講下去:“他在港臺地區(qū)過氣很久了,這幾年投資樓市,遇上房產(chǎn)泡沫,經(jīng)濟狀況也不好,偏生還有賭錢的毛病,欠了一屁股債,跑來拍戲有一部分原因也是躲債。項鏈一丟,我就想到他,當天晚上就找他談過,把項鏈取了回來!
      確實是談了,只是氣氛不算融洽,閔易用手銬恫嚇,又用一點小錢安慰,最終大棒加糖果降住了這個中年作怪的大叔。
      “我就知道你曉得是他下的手,必然不肯再與他合作的,又要大吵大嚷把他送進警察局!彼,“我是為了你的電影!
      這個回答,勉強可以接受吧!澳敲礊槭裁此推訁⒄共桓嬖V我,為什么我得獎不告訴我,不讓我領獎?你是不是見不得我出名?”她揪住閔易的領子問。
      閔易望著她,遲疑了片刻才道:“送影展都是那個導演自作主張做的決定,我是不贊成的。當初,我們還為這事吵了一架。至于領獎,你那時根本不接我電話,不回我的短信。 
      “我拍得不好么?為什么不送?”她不罷休地逼問。
      “田心,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我希望你一切都安好!遍h易忽然略過了她的問話。緊緊揉她在懷里。什么都不肯說了。那懷抱揉得那么緊,仿佛要將她勒死過去。她心里一蕩,那冷硬了幾個月的心便軟了下去,恨意冰消雪融。就是他這張要命的嘴,將她騙到暈頭轉(zhuǎn)向,最終還是寧可自己腸爛肚穿,也舍不得不信他。
      這一日,她留閔易在別墅里吃晚飯,不用勸,他又將自己灌了個爛醉。他哪里來這些不順心。只是編謊話便要圓謊,圓得太累,他頭痛了么?
      田心叫人來把他扔到客房的床上。把他的背包也提進去。一拎,沉甸甸,筆記本電腦就在里面,她略一躊躇便鎮(zhèn)定地打開了它,按下電源鍵。
      在日記退出歷史舞臺的年代,找一個人的秘密,最好的方式莫過于偷看他的筆記本電腦。

      閔易的電腦桌面整理得很有條理,她一個個地打開文件夾,沒有找到她要找的白雪粉或者莫亞的任何資料。
      她失望,正要關閉筆記本電源,卻忽然發(fā)現(xiàn)桌面上的一個文件夾,名字是《聊齋會》。她笑,自己做主角的電影,自己還沒欣賞過一次呢。
      這是一個潘多拉的盒子,她移動鼠標,重重一擊,打開了它。
      她看見狐妖蓮香穿著如火的紅色廣袖長裙,手執(zhí)墨筆圖畫書生的臉,她看見女鬼穿著隨風飄飛白紗衣走到鏡頭前,另一側(cè)站著紅衣的蓮香,兩女眼神交撞在一起,后期的拼合天衣無縫。還有梳著兩個丫髻的侍女,與書生的調(diào)情。三個女子,都似乎叩問的眼神,很執(zhí)著,也有迷惘,在尋找,又怕知道答案。仿佛這就是異類與人的愛情了。
      田心的手指顫抖起來,鼠標從她的手中滑脫。
      蓮香、女鬼、侍女三個人衣飾各異,卻長了一張相同的臉,都是她的臉。
      怪不得,那記者要問她,一人分飾三角的經(jīng)驗呢!
      “這是怎么回事?”她推搡正在熟睡的閔易。
      “你為什么非要知道……選秀之后,你就大病了一場,后來……這個戲,是你爸爸投資的。”他眼睛也不睜開,迷迷糊糊地說了一句就再也不響了。
      她打開客房門,一頭沖出去,正撞在女傭身上。
      “小姐,你沒事吧?”女傭緊緊扣住了田心的手腕,假裝關切地問。
      “我很好!彼龗炅藪辏畟驔]有再控制她,放她轉(zhuǎn)身,又進了客房。
      這些似乎受過格斗訓練的女傭,最后竟是準備著來對付自己的。是爸爸安排的。

      她抬起頭,桌子上方的墻壁上鑲著一道裝飾用的鏡子,鏡子里一張女人的臉似熟悉又陌生,那雙眼睛看著自己宛如盯著陌生人。這個女人戴著一串玻璃球似的項鏈,每一粒珠子,都是一種顏色。是的,碧璽可以有很多顏色,甚至一塊碧璽礦石,一枚碧璽切片中,都會有兩到三種顏色。
      鏈接上網(wǎng),點擊瀏覽器,用搜索引擎搜索自己的名字。第一條結(jié)果,是自己獲獎的消息。第二條也是……她微微笑,看到第三條,她手一顫,心臟似乎停擺了。
      那個標題觸目驚心,“《聊齋會》劇組化妝師爆料:影后田心存在人格分裂”
      李姐?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只是因為自己吼過她,把她趕出劇組,她就造謠嗎?或者,她雖然報復,卻也沒有說謊呢?
      她已經(jīng)明白這是怎么回事了。他曾經(jīng)吼過她:“你以為劇組是你家開的嗎?”這次她的老爹真的出錢為她建立了一個劇組,就為了——哄著她開心。雇了一流雜役,二流服裝道具,三流攝影,四流燈光梳化,五制片編劇,六流演員,非常熱血非常有理想的十二流導演
      為了不讓她知道真相,這些人都被反復告誡,并塞了大筆封口費。
      方才檢查閔易的文件,就翻到了大量的關于人格分裂的資料。田心、白雪粉和莫亞,都是她,是她的三個分裂人格。大喜大悲的選秀經(jīng)歷之后原本性格就偏激的田心身體里出現(xiàn)了兩個新的人格,一個自稱白雪粉,一個說自己的名字是莫亞。她們都不知道其余兩個人格的存在
      閔易一定不希望她發(fā)現(xiàn)這個事實,所以他在項鏈失竊后不愿報警,不愿意聽從導演的建議送片子參加影展,因為一旦吸引了更多的注意力,她的秘密必然會曝光。他不愿意她被更多的人嘲弄,更不愿意她自己發(fā)現(xiàn)這個秘密后崩潰。
      可是她發(fā)現(xiàn)了秘密,只是驚訝,驚訝這種程度的情緒已經(jīng)足夠了。如果那片子真的有可取之處,她是不介意拿去參加影展的,甚至也不介意最后落個身敗名裂。他為她做了那么多,忍受著她的誤會,她的叫罵,甚至她的拳腳,只是不愿意她知道真相。
      她笑著關了筆記本電腦,躺到閔易的身邊去,撫摸了他的沉睡臉:“你說永遠照顧我,現(xiàn)在我相信了!爆F(xiàn)在她有了兩個情敵,這兩個情敵居然都是她自己。
      有什么比這更黑色幽默的呢?
      閔易的手動了動,按住了她的手。兩個人十指相扣,安穩(wěn)地睡了過去。
      她是他心里的一個深潭,他是她最安心的巢穴。她不會騙他,他也不會放棄她,這個模式便固定了下來,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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