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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漸行漸遠的
只要我還活著,在我的生命中,就總有無數(shù)的人事在漸行漸遠,灑脫而逝抑或亦步亦趨。我很不愿意這樣,但,我又能如何呢?所謂的反抗,不過是命運眼中意料之內的無謂的掙扎。
我所能做的,就是不斷的用文字去記錄我珍惜的人事?傆幸惶欤視浺恍┻^往,但是我至少可以沿著這些文字留下的痕跡,摸索到些許頭緒,把過去的那些人事拼湊起來,反反復復,有忘記的那一天,就總有銘記的那一天……
堅信著。
以上,是我,劉憲華,想要提醒自己也要告訴大家的。如果不介意,認識一下這位我這一生都只想刻進心里那不朽之木的人吧。
如果2009年的最后一個夜晚,你覺得孤單了的話,就分享我的喜悅與心痛吧。只是你千萬要記得,把這個夜晚刻進心里某一隅,因為 2009年的最后一天在你的一生中僅僅那么寶貴的一次,珍惜這短暫的時間,讓它變得意義非凡……
厲旭是我高中時最好的一個兄弟,他性格簡單、長得白凈,特別值得一提的是,他有雙霧蒙蒙的眼,就像剛行過初冬早晨那般。我時常覺得,他就像個女孩子,需要人去保護。
厲旭除了我,在那所我們共同度過近三年的高中里沒有其他的朋友。我想,這應該是由他那話少又不愛笑的‘壞德行’所致吧。說也奇怪,天生開朗的我竟然和那樣冷漠孤僻的他走在了一起。也許,這就是肥皂劇里所說的緣分?
一般人都知道,地球有一個南極,有一個北極,他們隔著萬水千山相對而居永不重疊。然而,厲旭,正是那個立在北極的稻草人,而我卻是來自南極的輕風。當然是我自己這么認為,他從來不知道我是這樣比喻自己和他的。
習慣了在人群中游戲的我試圖超越地域與時間的限制來到他的身邊,但慢慢的……這變得不再可能;蛟S我說的太過斷然?我只想知道,厲旭你曾經(jīng)……可有追逐我的想法?
還記得那個時候的那個學校,是一周回一趟家的。高三時,盡管我們不在同一個班級,但我們還是堅持每周六下午一同搭同一班車,駛向同一個方向。
那天,在35路公交上,只有一個空位,你說,‘你腳受傷了,所以這個位子必須你坐!覍δ阈π,扶著前座的椅背坐了下來。我知道,我們之間不需要說那陌生的‘謝謝’。
盡管車上的人很多,你還是堅持站在我的旁邊,沒記錯的話,你手中那本書是很久前你跟我借的。同樣,很久前的你也沒有對我說那陌生的‘謝謝’。
擁擠的人群,混沌的空氣,這些對于我來說是有催眠作用的。在介于現(xiàn)實與夢境之間,我模糊中感到不安,好像有什么東西被抽走了?那是什么?一道刀光在眼縫中一閃而過。
到站時,你叫醒了我,你說,“你的手機……剛才被人摸走了!
我先是一愣,接著伸手摸了摸校服口袋。哈,你說的是真話。
我說,當時你怎么不告訴我?這個問題是事過幾天之后,我才問你的。我總覺得……這個問題是致命的,就像那遙遠的鴆。
校園青青的天下,你把目光拋遠,說,“他們有幾個人,我怕……”
怕?這個字有鴆那般可怖的毒性。我用力拍了拍你的肩,然后指了指自己還纏著紗布的腳,“至少,還有我!”
他們人多,你就怕了?就算我是一個瘸子,看著你危險我也會第一時間站出來!而你呢?
你聽著我說完,然后從口袋里匆匆拿出一只黑色水筆,在那本已泛黃的、我的書的頁尾疾筆,接著將那本書放回我的手上,最后挪動腳步……轉過身。青天下,只剩你漸行漸遠的身影……
就這樣,我們相背而馳,多年未見。我們就好像站在了地球的兩端,之間的距離多么遙遠,彼此之間相隔多少時光?
青春時的感情就是這樣,說它堅實,它又脆弱的如同一顆水晶泡泡。我們潛意識的想要去守護,卻常常弄巧成拙。
厲旭啊,或許,我們丟了的,不是一部記載著年輕盛氣的手機,而是那純粹的情誼?是這樣嗎?
在我整理舊書房,準備搬離這個城市的那一天,看到了一本熟悉又陌生的書,它被放置在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落。
那是曾經(jīng)厲旭認真閱讀過,最后在意料外的某一天,還給我的。還依稀記得,自那后,我們多年未見。
我輕輕的翻動紙張,一頁一頁,直到那最讓人期待的尾頁。
“我怕你受傷,我自己……沒有關系的。”
從你筆尖流出的文字,很抱歉,我到現(xiàn)在才看到……啊,那個時候我怎么會忘記厲旭你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呢?
你在一步步靠近我,即使自己是個不善交際的稻草人。然而,事實上如輕風的我,飄移不定,給不了你必須的安全感。
我甚至以為,我們分開站在對立的兩個極端。
我甚至以為,公交車再也不會駛向同個方向。
原來,我們一直在一起……
被小偷摸走的,或許是一點點距離,或許是一些些時光……我們丟了的,或許正是那該丟的距離與時光。剩下的是——親密無間
有漸行漸遠的,就有愈演愈烈的。
追逐著彼此,卻因年輕的盛氣而羞于表達。尋覓著彼此,即使這之間藏著萬水千山。
我們,都是這樣。
無數(shù)次,我用文字書寫著金厲旭這個名字,好像怎么寫都寫不夠似地。
我無數(shù)次對著鏡子問自己,‘和那個人……就這么錯過了嗎?今后不會遇見了嗎?再也無法敞開心扉相視了嗎?’
我不知道答案,只能無數(shù)次無數(shù)次,用文字記敘我們的曾經(jīng),描寫你的模樣,然后,誠心期待永遠無法忘記你的那一天,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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