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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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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屬于沿海城市，海洋對于溫度的遲鈍讓所有的冷熱都變得溫和起來，但是和北京緯度相近且同屬于溫帶季風性氣候的東京，到了冬天，還是相當寒冷的。部分對于打理自己沒有什么興趣的男生，連寬大的手掌都被凍得裂出了一條條細細的縫，全部結(jié)了痂，打球的時候偶爾蹭到了，會一陣輕微的疼。
也許是因為今天的雪實在是太大了，齋藤這個比太平洋更遲鈍的女人才想起去看看日期。十二月二十二日……為什么總覺得最近會有一個很重要的日子？對著日歷發(fā)了一會兒呆，齋藤才反應過來：
“呀，快到越前的生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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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越前都不清楚，自己怎么會接受這個比自己還遲鈍幾倍女人。齋藤多美子不管是怎么看，都只是個平庸之上，完美之下的女人而已。除了讓男生都覺得羞愧的理科成績，別的只能說是平凡。眼睫毛太長，與并不大的眼睛極不相稱，讓本來就不算是漂亮的臉龐顯得非常比例失調(diào)。
唯一可以讓越前覺得“印象深刻”的也許是只是表白的時候，少女溫暖又有些羞澀的笑容，以及讓人哭笑不得的“表白理由”：
“……��？為什么喜歡越前君啊……因為越前君的眼睛好大��！而且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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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寒假已經(jīng)開始的緣故，所以不必考慮“越前生日不是周末啊”的問題，重要的是行程安排。齋藤去問越前計劃的時候，越前聳聳肩：“還沒什么計劃，只要晚上能趕回來參加網(wǎng)球部的晚會，剩下的由你安排吧�！�
“……恩，越前，你去過神社參拜么？”齋藤猶豫了一會兒，然后抬起頭來問身高已經(jīng)抽長了的越前，看到男友搖了搖頭，齋藤又興奮地叫了起來，“那么就去澀谷的明治神宮吧！不太遠的。”
“不會很麻煩吧？”曾經(jīng)聽過母親和老朋友們?nèi)ド裆鐓�，最后家里那個臭老頭子因為母親太久沒回來而餓了一個晚上的故事，越前總歸是覺得那一定是非常煩人的事情。齋藤笑著搖頭，連連擺手保證：“一定不會的啦，你放心�！�
越前撓了撓本來就已經(jīng)有些凌亂的頭發(fā)，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那么就隨你了。”
“我說了多少次！不要把頭發(fā)弄得那么亂七八糟的�。】雌饋硐皴邋莨戆�！”
“哦……”
“邋遢鬼……笨蛋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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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四號終于到來。
因為并不是元旦祭的關(guān)系，想了很久，齋藤還是決定把振袖和服留在家里，就穿著平時的服裝去。如果被越前看到了那身衣服，肯定會嚇到甚至是死也不肯去神宮了吧——更況且現(xiàn)在天氣是這么地冷。
套上了大衣，蹬上了長靴，齋藤一邊回頭和母親說：“我出門去了！”一邊開門向著滿地的白雪走去。二十二日的那一場大雪到今天還沒有停，連天氣預報里面都說是“幾十年里來罕見的大雪”�；蛟S是因為大雪的緣故，而現(xiàn)在又已經(jīng)過了早高峰期，路上的行人并不多，連路旁樹光禿禿而又細細的樹枝上都積著一層厚厚的雪。齋藤跑過去在樹枝上輕輕一彈，雪就紛紛落了下來，然后就像是小孩子一樣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希望越前君今天不要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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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的確是準時到了，也許是受到了前一天齋藤揮舞著拳頭喊“你明天敢遲到我和你分手”的威脅，也許僅僅是今天卡魯賓的貓爪在腦中響起的時候，狠狠地揪了越前的頭發(fā)。反正齋藤的心情因此高興了起來。
他們一起坐新干線去澀谷區(qū)，在這點上越前和齋藤的性格倒是出奇地統(tǒng)一，分別拿出自己的游戲機打起了游戲。以至于后來上車的一家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是情侶，推著孩子坐到了越前和齋藤中間——當然那是這車廂里面最后一個位子了。齋藤頓時覺得有些尷尬，隔著那個小孩子拉越前起來，讓給了那對夫婦。孩子的母親連連道歉，說：“抱歉啊我們真的不知道你們兩個……”最后被丈夫拉了拉衣服，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只是道謝著坐下了。
越前只是點點頭回禮，而齋藤卻溫暖地笑起來，說：“沒什么，不用謝的啦�！彪S即和越前一樣低下頭去打游戲。那位母親本來還想說什么，但是看到這樣的反應，也不再多禮，自顧自去逗弄自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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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新干線的時候，齋藤發(fā)現(xiàn)雪已經(jīng)停了。
到澀谷的時候是九點半左右，明治神宮還沒有開門多久。也許是因為學生已經(jīng)放了寒假的緣故，即使是白天的工作時間，澀谷依舊有非常多的人，多數(shù)都是穿著新潮的高中生，越前和齋藤混在其中并不顯眼。明治神宮比起澀谷商業(yè)區(qū)就顯得冷清多了，神社里面僅有寥寥幾個來參拜的人。但是神社里面的工作人員顯然很勤勞，主要的路上的積雪已經(jīng)掃清。
日本神道教供奉的神靈數(shù)不勝數(shù)，而明治神宮——顧名思義——供奉著明治天皇和昭憲皇后。占地一共一百五十多萬平方米的明治神宮在清晨顯得格外寂靜。從南面的參道進入，神宮橋上有一組Coser正在準備著攝影器材。
齋藤拉著越前悄悄地繞過去，就看到了高大樹木之下的，整整十二米高的牌坊——也是日本最大的木制鳥居。齋藤“哦哦哦”地叫了起來，說越前越前真的好高啊。越前無奈地笑笑，“嗯嗯”地附和著女友無聊的說辭。對著鳥居發(fā)了一會兒呆，齋藤又似忽然清醒過來一樣拉著越前往里走，高跟靴子在碎石子上磕出“嗒嗒嗒”的響聲。越前正想出聲提醒：“慢點……”齋藤卻狠狠地摔到了地上，當然也順帶把拉著的越前帶倒了。
越前嘆了一口氣，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后就往齋藤那邊看，卻發(fā)現(xiàn)一向大大咧咧的女友略帶哭腔地說：“……嗚嗚……好疼……”走過去之后，越前扶齋藤起來，卻發(fā)現(xiàn)她的腳似乎是扭了，就不知所措起來。齋藤無辜地看著同樣束手無策的越前：“怎么辦……”
“……你啊�！笨傆X得繼續(xù)和這個冒失的家伙帶著，自己遲早會折壽的。越前揉了揉太陽穴，然后背對著齋藤蹲了下來，“上來吧�！�
“哎……？真的可以么？”齋藤瞪著并不大的眼睛，語氣里面全都是驚奇。
“趕緊吧�！痹角盎剡^頭來，好看的眉毛糾結(jié)到了一起，“你打算讓我一直蹲在這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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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就變成越前背著齋藤游覽的場面，還好齋藤和那些矯情的小女生一樣，都非常注意飲食，輕得不可思議。越前還是趁機損了齋藤一把來出一口氣：“本來還以為你會把我壓死呢�！�
“……滾！”齋藤如以往一樣揮舞拳頭來表達自己的憤怒，但是一想到還是越前背著自己，又不好意思發(fā)作了，只是在越前背后縮成一團。少年的肩并不是很寬，齋藤也無從想象厚厚的衣料下會是一個怎么樣的背，就這樣忽然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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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正殿，越前放了齋藤下來。齋藤一瘸一拐地走到凈盆處，洗手漱口。越前在她身后緩慢地跟著，低著頭不再說話，同樣過去清洗。然后齋藤又一瘸一拐地向著正殿走去，越前加了兩步跟上，有意無意地在齋藤右臂上一扶，齋藤轉(zhuǎn)過頭來，微微一笑說謝謝。
在正殿里，越前往善款箱里面扔了些錢，然后回來和齋藤一起拍了幾下手，雙手合十祈福。越前顯然對于這些禮儀并不了解，齋藤祈福完畢后，湊到越前耳邊說：“快許愿啊�！�
于是越前閉上眼睛，默念了幾句，便睜開眼睛，又扶著齋藤從正殿里出來。到祈福牌架那邊，齋藤拿出了提前準備好的，用來寫心愿的木條，上面掛著紅色的小繩。她遞給越前一條說你把愿望寫上去就可以了。越前沒帶筆，只好等齋藤寫完之后再匆匆寫了一句話，把兩個木條掛到牌架上去。
越前發(fā)誓他不是故意的——他似乎是看見了齋藤的木條上有“リ”“ッマ”的字樣，但是又不敢肯定寫的就是自己的名字，齋藤又溫暖地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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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背起齋藤去神宮御苑。由于剛剛下完大雪，苑里唯一開著的梅花也都被雪掩蓋住了，整個苑中都是一片空寂的模樣。
齋藤忽然低下頭去，趴在越前耳邊說：“你相信我們許的那些愿望真的可以實現(xiàn)么？”
越前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反問道：“那你呢？”
“我啊……不信啊。那些鬼啊神啊的，都是不可信的啦�！饼S藤把頭靠在少年的后背上，笑著說道。
“唉？”顯然是沒有想到是這個答案，越前微微回過頭來，“那么怎么你又那么認真？”
齋藤不再說話，只是笑，最后就像是遇到了什么特別開心的事情一樣，笑出了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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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只有百分之零點零一的可能，假如真的有在某一方鎮(zhèn)守的神靈，恰好聽到了我卑微的愿望。
我只是說，假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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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はあなたと永遠にしたい、リョーマ。
——齋藤多美子
これはいつものようにされている。
——越前龍馬
神宮御苑里厚厚的積雪之間，只見到兩個人緩緩穿行于一片雪白之中，女子微笑的臉龐溫柔而幸福，男生則是一臉的無奈和寵溺。
“越前……我真的好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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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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