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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這不是一個童話,因為它要比童話殘忍一點。
我們的主人公黑塔公主一出生,母親就被人砍了腦袋,因為他的父親愛上了另一個女人,當(dāng)然黑塔公主薄情的父親是不會長久的愛上一個女人的,所以半年后,黑塔公主的父親又順便砍了這個女人的腦袋。
于是有個傳聞,王宮中總有沒頭的女人行走好象要尋找自己的頭。然后這個傳聞沒過多久,老國王就死掉了。
黑塔公主并沒有因此而幸福起來,她還有個姐姐,隨后黑塔公主被自己的姐姐第一公主馬林送到了黑塔里,那年黑塔公主剛剛十三歲。
黑塔是國王關(guān)押貴族和叛徒的地方,同時也有很多的巫師。那個時代巫師是魔鬼的使者,大家對他們是又怕又恨。
當(dāng)黑塔公主踏入黑塔的瞬間,那個人忽然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沖著牢門大聲叫著:“她來了,她來了!”
獄卒都很奇怪,因為他到這里工作后就從沒見過這個人開口說話。
黑塔路過他的牢房時忽然站住腳,因為她看到有個人瞪著眼睛在看她,小小的黑塔身體非常柔弱,她的眼睛卻比一般的孩子要明亮和堅定。
她沒有絲毫退避的意思,她直直的回望著那個無禮注視著自己的人。然后她發(fā)現(xiàn)那個人是看不見的。
他的眼睛早已被人挖出來的,空洞洞的好象兩個窟窿,里面還有些沒有清理的膿血。
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這么惡心的東西,但黑塔公主毫不退縮的看著那兩個沒有實質(zhì)意思的眼睛,好象有億萬年那么久,她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然后她微微的側(cè)了下身,用她優(yōu)美的身段繼續(xù)走著,穿過骯臟的充滿腐臭氣息的通道,只聽到長裙在地上滑行的聲音,在幽深的黑塔中一點點的回響,在黑塔最深最恐怖的地方,那里是她的同父異母姐姐送給她的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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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點劃過,黑塔外的不鳴河終日流淌,從高高的塔頂看去,下面的一切都渺小起來,黑塔借著微弱的光看著手中的書,靜靜的聽著隔壁傳來的低低的頌鳴。
黑塔不相信神,她只相信自己,她漂亮的外貌承襲了她的母親,她的性格卻大多來自于她兇殘的父親,她冷靜的洞察著一切,就好象坐在陰影里,她不哭不鬧,沒有任何表情的精致的臉上掛著她貴族似的笑,她是矜持而美麗的,但也僅僅是如此。她好象丟失了自己的靈魂。
不過時間終會帶走一切,她在這里已經(jīng)許久沒有照過鏡子了,所以她不知道當(dāng)年那個瘦弱的女孩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了美麗的女人,她的眼睛是近乎透明的綠色。
她忍不住嘆了口氣,馬上就聽到一個低沉而安穩(wěn)的聲音在她隔壁響起。
“尊貴的公主,你在想些什么?”
黑塔冷淡的看著墻壁,這尊貴兩個字好象故意的諷刺,讓她十分不快,但她并沒有挑剔這個字眼,在這個地方,她沒有任何地位去苛求任何東西。
“我在想不鳴河的水何時會停止流淌!焙谒淅涞目粗^頂,最后她又道:“如果有那一天,我也就會得到自由了。”
“很快的。”那人保證似的說,“你將成為女王!
黑塔冷笑著,但沒有笑出聲。這里的人被關(guān)久了總是神經(jīng)不正常。
“請你相信,命運將把你帶到你所想象不到的地方……”
黑塔打了個哈欠,不怎么在意的說道:“那好吧!咱們打個賭,如果你說錯了,你就……每天為我唱一首歌吧!”
“那么如果我說對了呢?”那人繼續(xù)說著。
黑塔想了下,“如果那是真是,我可以放你自由。”
沉靜下去了,隔壁忽然沒有了聲音。
黑塔奇怪的問他,“你怎么了?”
“不。”
黑塔感覺到那聲音很哀傷,“你不高興嗎?”
“是的,公主,我這樣的人即使得到自由又能怎么樣呢?”
是啊,那人是個瞎子,黑塔點點頭道:“那你就跟隨我吧!”
還是沒有聲音,黑塔不明白了。
那人最后請求道:“如果我說對了你要答應(yīng)一件事。”
“好吧!只要是不是違背我的良心的,我都可以答應(yīng)。”黑塔公主說的非常謹(jǐn)慎。
那人微微的笑了,黑暗中空洞的眼好象看到了什么一樣的興奮著。
黑塔敲敲墻,習(xí)慣的躺了下來。
不久就聽到那熟悉的歌聲,屬于瞎子的歌聲,總有種讓人心安的感覺。
剛到這里沒多久黑塔公主就病倒了,在她最需要照顧的時候,她身邊的人卻一個個的離開,當(dāng)最后整個地方只剩下她的時候,她絕望了,本想一死了之的黑塔,就是被這美妙的不幸的聲音吸引住的。
她脫著病重的身體敲敲墻壁問:“誰在那?”
“瞎子!被卮鹚氖堑统涟卜(wěn)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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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什么,為什么我感覺不到?”有一次談到了愛這個話題,黑塔坐在窗前被太陽的光芒所籠罩,她閉著眼睛,回想著那些稱之為回憶的東西,然后她遺憾的發(fā)現(xiàn)無論是沒有印象的母親還是冷漠的父親殘忍的姐姐,自己都沒有那種所謂的高尚的愛的感覺。
“愛就在我們的身邊,當(dāng)你決定得到它的時候它卻往往象水一樣的劃走,而你忘記它時,它又會悄悄的來臨。”
“好吧!”黑塔嘆了口氣,說道:“我相信你說的是對的,你總是比我要聰明!碧稍诖采希w著冰冷的被子,黑塔忽然想到了問題:“瞎子,你愛過嗎?”
長久的沉默后,瞎子告訴他的公主,他沒有愛過。
黑塔公主不知為何的笑了,帶著安心的笑容墜入了夢鄉(xiāng)。
也許對她來講,有人和自己一樣不懂的愛是令人舒服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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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關(guān)押五年后,黑塔終于迎來了她生命中一個最大的轉(zhuǎn)機,她的姐姐因為難產(chǎn)去世。作為皇位順位繼承人,黑塔終于走出了她的牢籠,當(dāng)她站在陽光下的時候,她呼吸了口空氣,將手伸到不鳴河的水中,我要更改這河的名字,它將成為鳴河,因為這里有我的哭聲。如果站在黑塔面前的不是侍衛(wèi)而是瞎子的話,黑塔一定會說出來的,可現(xiàn)在她只是將手伸到不鳴河水里感受河水的冰冷。
“公主殿下,這河的水是不潔凈的!笔绦l(wèi)們對公主的舉動大吃一驚道。
不鳴河靠近黑塔,向來被稱為不祥之地,甚至有傳言說,一旦觸摸了不鳴河水就將終身受到詛咒。
黑塔公主卻只是笑笑,他們永遠(yuǎn)不會明白,真正能詛咒人的不是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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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廷還是記憶中的樣子,到處充滿陷阱,被天鵝絨包裹住的匕首永遠(yuǎn)都沾滿了毒汁。姐姐的丈夫羅德親王站在宮殿寶座的前面一臉的傲慢。
黑塔用她父親的方式解決了這個麻煩的家伙,帶著羞澀少女期盼的心,送給羅德親王一封充滿誘惑的信,于是在未來女王的臥室,親王偷偷走了進(jìn)去,等待他是的一把匕首和污濁的名聲。
黑塔用她的步子在宮廷里游走,好象她從沒有離開過這里。只是偶而的夜里她會想起高高的黑塔上那個會唱美妙歌聲的瞎子。
于是某一天,在天氣還算不錯的時候,黑塔女王簽署了一張自由證。
當(dāng)黑塔公主的侍衛(wèi)將自由的證明交給瞎子的時候,瞎子臉色刷白,他對侍衛(wèi)說,請把這個交給公主,不,女王殿下。
東西到了黑塔手中的時候,黑塔有點疲倦,她看到一本自己丟在牢房里的詩集。上面用輕靈的字寫著:黑塔。
這兩個字好象隆冬里最冷洌的風(fēng),讓黑塔忍不住的哆嗦了下。她想起了漆黑的夜和無盡的哀傷。
于是女王陛下又將那本詩集放到了她看不到的地方。
不鳴河的水靜靜的流淌,很多人的歲月就這樣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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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塔女王的婚事被一次次的提起,當(dāng)時間無法再拖延的時候,黑塔女王發(fā)布了奇怪的命令。
可以令她安睡的人將成為她的丈夫。
無數(shù)的王子和國王都前來求婚,但坐在寶座的女王卻好象丟失了她的睡眠,沒有人可以令女王忘乎所以的安睡。
于是婚事又被托了一年。
大臣們不滿起來,國家需要出現(xiàn)下一個繼承者的出現(xiàn),而女王的態(tài)度似乎對此根本不在乎,這讓大臣想起了女王那可怕的父親,大臣希望能在事情變壞之前把這個事情解決掉。
“好吧!我可以把條件放寬,任何人都可以參加,當(dāng)然必須是男人,這個不算是苛刻的條件了吧!”黑塔女王用不容異議的口吻說道。
這次來的人更多了,可女王的睡眠缺越來越少。
半年過去了,就在大家都要絕望的時候,緩慢的走來一個人。
他的到來令沉寂了多年的宮廷忽然熱鬧起來,大家忍不住注目著這個英俊的青年。他白皙的肌膚上沒有絲毫的瑕疵,他的眼睛好象水晶做成的,在他看你時你會覺的自己擁有整個世界。
所以當(dāng)他帶來時,女王忍不住的感慨了聲,“你真漂亮!
那個人繼續(xù)用他的微笑回答,卻不說話。
女王有點生氣,就繼續(xù)問他:“你要用這種方式引起我的注意嗎?”
依舊是沉默,女王真的生氣了,她決定將這個傲慢的人趕出她的宮廷,可當(dāng)她要下命令時。
男人低沉安穩(wěn)的聲音,就好象從遙遠(yuǎn)的什么地方傳來一樣。女王驚奇的發(fā)現(xiàn),自己忽然感覺到了安心。她有點驚奇的看著眼前的人,然后她一步步走下自己的寶座。
她想她終于找到了她要的那個。
于是大臣們愉快的得知,女王有了未來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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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廷忙碌起來,大家都在準(zhǔn)備迎接宮廷新貴,女王的丈夫,未來王太子的父親。
女王在她自己的房間里悠閑的走著,她忍不住翻著以前的東西,所有的東西都帶著歲月的標(biāo)簽,她忍不住的撫摸著上面時光的印記,希望可以追尋到什么東西,可她的記憶依舊是模糊而不真切的,這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她的腦子好象被什么遮蓋住了一樣,任何痛苦和快樂都無法長久的停留。
有什么在她腦海里被遺忘了似的,她打開了滿滿的書柜,然后她看見一本熟悉的書。她看著上面熟悉的封皮,翻開后,露出里面輕靈的兩個子來。
黑塔。
書從手中掉落,女王忽然感覺到胸口的位置痛了下,為什么?她看著頭頂?shù)幕y,她努力回想著,哪里不對了?!
在哪里,她摸索著,然后的打開了門。
在長長走廊另一端,猩紅地毯上面站里著的,穿著精美服飾好象眾星捧月般被包圍著男人,正在愉快的和大臣們說話。
她直直的走了過去。所有的人都用羨慕的目光看著即將成為全國矚目的一對新人。
可女王只是走過去,面對著這個男人。
就好象數(shù)年前一樣,悠長的好象沒有盡頭的可怕通道,在絕望的人中行走,她停了下來,望去,有一個人空洞的雙眼看著她。
時光好象倒退回了那個時候。
那是一個沒有眼睛的人。
“你在看我嗎?”她走過去問,被迷惑似的忍不住看著那雙空洞的眼睛,“你有名字嗎?”
“我把你的心收起來好嗎?”那人微笑著,聲音低沉安穩(wěn),“等你……”
“等你想起我的名字時,我將再次把它還給你。”女王重復(fù)著那個咒語,輕輕的呼喚說道——黑塔。
她想起來了,那時她所說過又被遺忘的一切。長長的走廊,不再令她害怕,寂靜和冰冷不再令她傷心,因為她看到這個人。
女王的丈夫取下那一對水晶制作的眼睛,微笑著放在她的手心,心是看不到的,但如果你想要的話,我會把它變成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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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脫著病重的身體敲敲墻壁問:“誰在那?”
“瞎子!被卮鹚氖堑统涟卜(wěn)的聲音。
“瞎子,是的,這個世界到底我們又能看到什么……”她說,露出一絲笑容,又慢慢的消逝,歌聲響起。
不鳴河的水靜靜的流淌。
有人遺忘了她的心,
這樣就不會擁有悲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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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的歷史學(xué)家,在薄薄的白紙上輕輕寫著,女王和她的丈夫幸福的生活著,除了女王丈夫是個瞎子外,他們的生活近乎完美。在未來的日子里,他們相親相愛,養(yǎng)育了兩個王子和三個公主,但民間關(guān)于女王丈夫身份的謠傳從未間斷過,但可以肯定的是,不管他是否是一名巫師,他愛自己的妻子更甚與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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