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第 1 章
陳巧巧是個動人的女人,她美得肆無忌憚,不知收斂。
但她也是個俗氣的人,她知道她的美能帶給她什么好處,并且從來都利用得當。
年僅二五的她已有七位數(shù)的存款,這筆數(shù)字更讓她熱愛她的工作。說起來,她目前的工作大多數(shù)人聽了都會眼神微妙的看著她,然后意味深長的說一句:“怪不得你年紀輕輕手頭卻這么闊綽。”
她是個小姐。
哦,別誤會,她可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她做的,是酒吧里的陪酒小姐。
但她從來都不覺得這是個難以啟齒的職業(yè)。
她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和霍深這種人有淵源,并且他看起來陷的還挺深。
靠著吧臺,她從放在旁邊的包里拿出一盒煙,繼而抽出一根點上。
煙頭星火微閃,陳巧巧微瞇起畫著精致眼妝的雙眼,嘴角勾出一抹漫不經(jīng)心的笑意看著那個孤身站在那邊dj臺下,連背影都透著倔強的說是要等她回家的小子。
就在不久前,這小子還態(tài)度強硬的粗著嗓子說讓她辭了工作別干了。
當時,她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哦不,這話對她來說,也確實是個笑話,于是她毫不遮掩的沖他笑出了聲,最后輕拭著泛著淚光的眼角,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問他,“你想讓姐姐喝西北風啊,小子!
真是夠天真的。
她那樣子,看起來趾高氣揚極了,也氣人極了,讓人恨不得撕破她的臉皮,好好看看她骯臟的內(nèi)里。
霍深臉色變了又變,最后定格在堅定不移。他目光如炬,內(nèi)里感情充沛,洶涌的讓陳巧巧都有些招架不住,只聽他信誓旦旦且堅定的道:“我養(yǎng)你!”
直率,真誠,深情。
說實話,換了任何一個女孩站在陳巧巧現(xiàn)在的位置,可能都招架不住這般不是告白卻勝似告白的場面,但,陳巧巧之所以能成為現(xiàn)在的陳巧巧,自然是因為她和太多女孩的選擇不一樣了。
聽到這句話,她卻是連敷衍都懶得敷衍,只撇了他一眼,嘲道,“你是不是電視看多了?”
還真把自己當主角了?
養(yǎng)我?你哪來的資本。
在現(xiàn)在這個社會,沒有錢,拿什么談感情?談長久?就憑你那優(yōu)質(zhì)的臉蛋還是那看起來不錯的身材?
因為愛情分泌出來的多巴胺最終會因為生活里一茬又一茬雞毛蒜皮的小事而消亡,臉蛋和身材也會因為生活的挫折而枯萎,到時候,她的青春又由誰來買單呢?
她市儈,也現(xiàn)實,她早就不會被愛情的甜言蜜語沖昏頭腦,理智足夠支撐她躲過一個又一個男人甜蜜的陷阱。
陳巧巧在霍深望過來的時候,收回了目光,她按滅了煙,站起身拎著包走進了工作間。
2
最近吧里來了個優(yōu)質(zhì)的男人,長得帥,不油膩,最重要的是對她們這些陪酒小姐,從來不會動手動腳占便宜。
陳巧巧換上一件漂亮而性感的裙子,又對著鏡子補了點口紅,最后她伸出手把耳畔的發(fā)絲撩到耳后,然后露出了一個風情萬種的笑容。
今晚,她要好好利用長相。
那是個大金龜,釣到了,可能她就不用再陪別人喝酒了。
腳步輕盈的走到男人在的包廂,陳巧巧帶著幾分熱切的推開了包廂的門,目光在開門的瞬間,就開始搜尋男人的身影了。
昏暗曖昧的燈光下,十來個人里,陳巧巧還是一眼就看見了男人,不過今天,男人身邊卻坐了個人。
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是能一眼就看出和她們不同的人,舉手投足都充滿了優(yōu)雅與貴氣,矜持又不矯作。
人確實是會在某一刻清晰的認知到人和人之間真的存在著天壤之別之說,至少陳巧巧在這一刻這么認為著。
但這并不妨礙她釣金龜。
女人似乎和男人挺熟的,陳巧巧坐在旁邊陪另外幾個男人喝酒的時候,隱約聽見了男人一口一個思君叫她,聊的也都是生活上的瑣碎。
突然,陳巧巧聽到男人問她:“你男朋友什么時候來接你?”
原來有男朋友了,陳巧巧在心里笑了。那就更好了。
旁邊的男人似乎是察覺到了陳巧巧的三心二意,伸手扭過陳巧巧的頭,然后醉醺醺的貼著她的臉調(diào)笑著說:“怎么,我們哥幾個都比不過許總一個是嗎,坐我們邊上還不忘往那邊看,小美人,你可得自罰三杯,不然我可就生氣了!
說完,那幾個男人都笑了起來,起了哄,嚷著讓她喝。
這種情況陳巧巧遇到的多了,喝三杯說來都是小意思,這種情況下她自然也不會不討趣不賣他面子,當即爽快的倒了一滿杯,仰頭悶了下去,連著三杯都是。
三杯下肚,陳巧巧有點醉了,為了表示誠意,她挑的都是烈酒。
但是,顯然,作為一個陪酒的,自然不會只讓她喝三杯就放過她,反而這群人在見識過她的酒量后,又都嚷著要跟她喝,說是想看看她的酒量到底有多好。
陳巧巧來者不拒的都喝了,反正開出來的酒錢都算她的。
腦子已經(jīng)隨著酒精,煙霧與人群的哄鬧逐漸飄旋,又喝了一杯后,她有點撐不住了,胃里一陣抽搐,難受的她想吐。
于是她找了個借口去了衛(wèi)生間。
在開門的空隙,她瞇著眼往男人那邊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男人跟沒注意到他們那邊的動靜似的,依舊嘴角掛笑,溫文爾雅的跟著那個女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看著那對天之驕子,不知道為什么,這么久以來,陳巧巧第一次竟生出了點自卑和怯意來,但醉意上頭的她也知道,現(xiàn)在絕不是能讓她停下來傻傻注視男人的時候,于是她收回目光,強撐起脊背,腳步些微不穩(wěn)的往衛(wèi)生間走去了。
今晚這頓酒喝下來,到散場的時候,陳巧巧已經(jīng)意識模糊了,只身躺在沙發(fā)上好像條死魚,別的什么人都早就走光了。
但迷糊間,她心底萌生出一個強烈的念頭。那個男人,她得跟他有點什么關系,哪怕是床伴的關系。
陳巧巧清醒的時候是在酒店的大床上,盯著統(tǒng)一裝修的天花板,她心里竟然微妙的生出了點荒唐的念頭。
會不會是他,終于想到她,不忍心,然后把自己帶到這里了?
但很快,霍深的臉就出現(xiàn)在了她的視線上方。
有點失望,又有點本該如此嘆息涌上了心頭。那小子昨晚說過要等她的,他說的話從來不會食言。
想到這,陳巧巧心里涌上了點難以言說的感覺,也有點可憐這個小子。
可憐他,竟然眼瞎心盲到這種地步,喜歡上她這種女人。
昨晚的一切還依舊在她腦中清晰的回放,并沒有因為醉酒而遺忘,她想到那匆匆一瞥,想到男人和女人的姿態(tài),想到了在旁人眼中,諂媚,卑躬屈膝又可笑的自己。
“先起來洗漱吧,我給你買了早飯!被羯畹穆曇粢蝗缂韧膸c旁人聽不出來的溫柔纏眷。
還是那么貼心。
陳巧巧拉過被子背過身,剛開口的嗓音還略帶點沙。骸拔医o你個機會!
這話說的霍深莫名其妙,反應不過來她是什么意思,問了一句:“什么”。
陳巧巧沉默了一會,然后起身在霍深疑惑的目光下走進了衛(wèi)生間,隨著水聲的漸停,陳巧巧裹裸著身體走了出來,發(fā)尾都在滴著水。
老實說,陳巧巧能混到現(xiàn)在還依舊有那么多男人為她著迷,除了顏值和腦子,她的身材也功不可沒。
一般是個男人看到裸著的她,很難不動情,霍深也一樣,可是他只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甚至連呼吸都下意識地屏住,好像被施了什么魔法一樣,整個人都停滯在時間里。
陳巧巧熟練的揚起一抹勾人的笑,一步一步的往霍深走去,姿態(tài)好像個吸人精氣的妖精。
停下步子,她拉住僵在原地的霍深的手放在她的胸前,還沒說一句話,霍深好像是終于被解除魔法一般,慌忙收回了自己的手,同時飛快地轉(zhuǎn)過身體,喉結滾動了一下,壓抑著喘息,沉聲道:
“姐姐,你把衣服穿好,吃飯!
這聲姐姐,讓陳巧巧終于清醒了過來。
霍深一直想讓陳巧巧把自己當同齡人對待,想讓陳巧巧覺得他是個可以依靠的男人,所以從來不叫陳巧巧姐姐,雖然她比他大了五歲,他還只是個大二的學生。
今天,還是霍深第一次開口叫她姐姐。
是在點醒她,也是在點醒他自己。
想到這,陳巧巧反而有點不高興了,故意戳霍深的心,收回笑容,面無表情地說:“那我去找程遠!
程遠,是她以前的前男友,人渣錢多,說起來她會和霍深認識還是因為程遠。
那天,喝多了的程遠要把她送給他那幾個朋友玩幾天,說著還拽著她的頭發(fā)就往車里推,她陳巧巧雖然愛錢,但也接受不了程遠就這么把自己送給好幾個人玩,于是掙扎,拉扯間,霍深出現(xiàn)了,他舉著手機,說已經(jīng)錄了視頻,要是不放了她就上傳網(wǎng)絡。
程遠是喝多了不怕事,想要揍霍深一頓,但是他那幾個朋友都還清醒,不想因為這點小事惹上一身騷,于是幾番商量過后,陳巧巧被霍深帶走了。
那晚,陳巧巧被霍深送回家之后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和他這種學生再有聯(lián)系了,于是連上樓請他喝杯茶這種表面客套都沒做,但卻沒想到,這小子居然之后以怕程遠繼續(xù)糾纏不清找她麻煩為由開始跟著她,說要保護她,陳巧巧一開始還耐著性子跟他說了幾遍程遠是要面子的人,只會當這事沒發(fā)生過,但幾次之后,看出他跟著自己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就懶得跟他多廢話。
跟著就跟著吧,反正,有他在……她回家的路上確實安心了許多……
“你不能去!”
不出所料地,霍深果然沒沉住氣,伸手緊緊捏住了她的手腕,目光還帶著幾分薄怒與陰鷙。
陳巧巧吃軟不吃硬,她還就是不為所動。
她掙了掙手,沒掙開,聲音已經(jīng)帶了點不耐煩:“怎么,我想和誰上床,還需要你的同意嗎!
霍深深呼吸了幾口氣,良久,他垂眸掩住眸中的神色,頹然喪氣的放開了她的手,但還是已經(jīng)的固執(zhí):“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去找他!
說完,他啞聲道:“姐姐,我只是想,等你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的那一天再……”
聽著這句話,莫名的,陳巧巧不想再聽他把這句話說下去了,她飛快地打斷了他的話,嘴角揚起的是霍深最常見地笑——微諷:“我不過是逗逗你,你還當真了,你也不想想,我會隨便跟你這種什么也沒有的小屁孩上床嗎?”
說完,她背過身,一件一件地穿起了霍深給她新買的放在床頭柜的衣服。
昨天的那件裙子,已經(jīng)皺的不能穿了。
這幾件衣服,包括內(nèi)衣,居然都是那么的合身。
想到這,陳巧巧帶了點深意的眼神看向了霍深。
霍深在觸到陳巧巧的目光之后,像是被燙到了般,飛快地別過了視線,一縷縷代表著羞澀的緋紅慢慢地爬上了青年白皙的臉龐,竟意外地顯出了他的青澀。
而難得的,陳巧巧只沉默著穿上了合身的衣服,一句讓霍深無地自容的話都沒說,倒是平和的有些不像她了。
4
和霍深的這件事對陳巧巧來說,只是生活中一件不大不小的插曲,如何吸引許雋的注意才算得上她心頭的一件大事。
那天晚上過后,陳巧巧連著好幾天都沒在酒吧里看到他了,偶爾看見他朋友來開包廂但卻沒有他,她不免更是失望。
再見到許雋是幾天后,奇怪的是他像是遇到什么事兒了,一個人埋頭在調(diào)酒臺前喝悶酒。
這是個好機會。
陳巧巧心想。
還好,這幾天霍深學校有事,來不了,不然,怕是這小子又得壞她好事。
覺得機不可失的陳巧巧沒有再多猶豫,看許雋喝的差不多了,便走了過去坐在他旁邊,但她也沒上來就去搭訕,而是又等許雋喝了兩杯之后,自己也要了一杯,就這么沉默著坐在他旁邊。
又過去了約有十幾分鐘,許雋終于站了起來,只是還沒站穩(wěn)身體就晃了晃,像是下一秒就要倒地不起了。
陳巧巧連忙走到他身邊,伸手扶住了他,并放柔了聲音問道:“你想去哪,我?guī)闳ァ!?br>
接著,她又補充了一句:“你喝多了。”
“是你。”許雋瞇著眼睛,眼睛對焦了好一會,才看清了扶他的是誰。
陳巧巧愣了一下,沒想到他居然記得她。
看著女人明媚的臉,他突然改變了主意:“帶我去附近的酒店!
然而,陳巧巧以為的一夜荒唐沒有出現(xiàn),不過這一夜發(fā)生的事,卻是讓她覺得有些荒唐。
許雋看起來確實是有想和她來個一夜情的意思,只是,她沒想到倆人衣服都脫光了,這個男人居然摟著她叫別的女人的名字。
還是那個思君。
但,陳巧巧只是想要許雋的錢,沒想得到他的心,他把她當別人上她也不介意,反正她又不愛他。
于是,她當做沒聽見,摟著許雋的脖子,帶著催促的意味,手指順著他的喉結慢慢撫了下去,但卻在碰到他胸口的時候,被抓住了。
“你就這么賤?”回應她的,是許雋深紅的眼眶以及帶著侮辱意味的話語。
陳巧巧愣了一下,沒想到許雋在臨門一腳和她玩保守,純情這一出,眼看著今晚人她睡是不到了,估計還討了他厭惡,陳巧巧心里也生了點煩躁。
真是晦氣。
那個思君就有這么大的魅力,連她脫光了躺床上都沒辦法讓許雋對她產(chǎn)生性趣?
陳巧巧推開了許雋,煩悶的從放在床頭柜上的包里拿出了一盒煙,抽出一根,點上。
叼著煙,陳巧巧看著頹然坐在她身旁的許雋,眼神帶了點不易察覺的譏諷。
“許公子,一夜情不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嗎,你要是這么說我,那可就沒意思了,”說著,指尖的煙掉落了一截煙灰。
“許公子把我?guī)н@來,難道不是為了上床的?”陳巧巧輕笑。
許雋躺在床的另一邊,許久都沒應聲,不知道是真醉的不省人事了,還是單純的心里有事,不愿理她。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陳巧巧以為他估計是不會和自己說話,掃興的打算穿上衣服拎包走人的時候,聽見許雋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對她,說了句:“你不懂。”
似呢喃,似輕嘆。
5
那天晚上過后,陳巧巧算是明白了,這許公子根本就不是她們這種俗物能高攀的人。
他居然能在她脫光了躺在他的身下的情況下還無動于衷。
陳巧巧皺眉點了支煙,靠在沙發(fā)背上,目光冷淡的看著霍深。
這小子倒還真是能忍,站自己門口站了一天不吃不喝,導致自己遭到了鄰居的不滿,不然她怎么會讓他進她家門一步。
“你心情不好嗎?”霍深看著茶幾上的煙灰缸里幾根已經(jīng)按滅的煙頭,問道。
“關你什么事?”陳巧巧瞥了他一眼,聲音冷淡里透著點諷意:“你以為我讓你進門是心疼你?”
霍深沉默了一瞬,繼而啞著嗓子有點艱難的說,“我只是,不喜歡看你皺眉,不喜歡你不開心…你難過我也難過!
這驟然的深情的話語就像是一捧棉花糖一樣,柔軟,甜蜜的堵住了她爭鋒相對的唇舌,消融了她冰冷淡漠的心。
陳巧巧做這行這么久,不是沒聽過男人對她說情話,甚至比這更動聽的都有。但,那從來都只是在包廂里,軟床上,沒有哪個男人像霍深一樣,對她捧了一顆赤子之心,不論她怎么推拒,刺傷這顆心,他都義無反顧地站在她的身前,告訴她,他愛她,他可以是她的依靠。
陳巧巧在面對霍深說我保護你的時候沒動容嗎?不然,怎么會任由他跟在自己身邊這么久?陳巧巧在霍深說我養(yǎng)你的時候沒心動嗎?不然,怎么僅僅只是嘲諷他的天真,卻在第二天看見他的身影的時候,心里松了口氣?陳巧巧在那天提出跟霍深上床的時候,難道就僅僅只是因為可憐他嗎?不然怎么會在霍深拒絕的時候惱羞成怒故意拿程遠刺激他?
這些,是她從不會在別的男人身上做的事,在她看來,在一個沒錢的小子身上浪費時間簡直是再蠢不過。她不相信那些甜言蜜語,她不相信愛情,可是,有好幾個瞬間,她都忍不住相信了霍深的話,甚至有點控制不住的想要沉淪在霍深鄭重其事地諾言里。
就像現(xiàn)在。
陳巧巧仰頭,瞇著眼看著霍深,一動不動,甚至連手里的煙快燒到手指了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她有時候的惡語相向究竟是為了勸退霍深還是為了讓自己更清醒一點。
這樣下去,太危險了。
記憶里,女人被勞作壓垮的身體,蠟黃的面容,以及憎惡的表情清清楚楚地在陳巧巧的腦海里回放著,那個女人到死的時候都在跟她說,男人,是世界上最會騙人的生物,他們的話,都是甜蜜的毒藥,不能信,也不要信。
每次,那個女人在跟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她都乖巧的點頭附和,但女人不知道的是,其實她一點也不恨那個丟下她們母女的男人,也不會拒絕男人的甜言蜜語,她只在女人對她抱怨,泄憤的時候,在心里嘲諷女人蠢。因為,她聽,但是,她從來不信。
回過神時,霍深的臉在她的眼前越放越大,陳巧巧拋掉腦海里的思緒,第一次有些慌亂的躲過了身體,不敢直視霍深,但下一秒?yún)s被指中煙頭炙熱地溫度灼傷了手,疼的她一顫,快速的扔掉了手里的煙,心情也跟著越來越壞。
“我只是,”霍深雙臂撐在她兩側(cè),目光直視著她,“想幫你拿掉煙!
“出去!”陳巧巧的聲音冷了下來,心也像是跟著這句話也冰凍了起來。
6
接到許雋的電話的時候,陳巧巧是有點驚訝的。
她以為,像許雋這樣的男人在拒絕她一次之后應該就不會再想在和她有牽扯了。
“許公子!
難得的,今晚的包廂里只有許雋和她。
許雋放下手里的酒杯,按了按太陽穴,然后對她招了招手。
姿態(tài)像是在招貓逗狗。
陳巧巧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后乖順的走了過去,在許雋身邊坐了下來。
“喝點?”許雋問。
他問了陳巧巧自然不會不喝,于是在兩人手里都拿著酒杯后,許雋像是被打開了話夾子一般,開口說了許多話,但無一不是和那個思君有關的。
陳巧巧心不在焉的聽了幾句之后,就大概總結出了他那一堆廢話里表達的意思。
不過是話里話外都在哀怨明明他才是霍思君的青梅竹馬,明明他陪她最久,但為什么她選的從來都不是他。
時間就這樣在許雋的絮絮叨叨下過去了,陳巧巧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個男人竟可以這般羅嗦,恬噪的讓她真想一杯酒潑到他臉上,給他清醒清醒。
“你加一下我微信吧。”許雋低頭看了一眼手表,估計是要走了。
陳巧巧打開手機,點開微信界面,然后打開自己二維碼名片,接著把手機遞了過去。
和許雋加了個微信之后,陳巧巧打算親自送他出去,但沒想到,兩人剛出了酒吧大門,陳巧巧就撞見了站在門口的花壇那邊的霍深。
霍深幾乎是在她剛踏出門口就看見了她,目光卻緊接著黏在了許雋身上,眉頭微皺。
不知道為什么,陳巧巧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霍深,也姓霍。
送走了微醺的許雋,陳巧巧按捺著心頭的探究,轉(zhuǎn)身又回了吧里。
下班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陳巧巧帶著點醉意走到了門口,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還站在那的霍深。
因為心里的疑問,陳巧巧沒跟之前一樣裝著看不見他,而是徑直走了過去。
“霍深!标惽汕山兴。
7
帶著心里那點見不得人的心思,陳巧巧走到他面前,笑的明媚動人。
“霍深,今晚去我家!
把霍深抵在門上,陳巧巧的身體緊貼著他,手一寸寸的劃過他的面龐,胸膛,直到觸碰到了下
腹,然后終于被霍深地手擋開。
陳巧巧低笑一聲。
最近碰到的男人還真都是一樣的純情。
“怎么了,你難道真的不想和我……”
霍深沉下嗓音,眼眸透著幾分意亂:“巧巧,我想,因為我喜歡你。”說著,他又垂下了眼睫,嘴角微彎,帶著點自嘲:“但你和我做是為了什么呢?”
陳巧巧的笑容因為霍深話僵了一瞬,隨即心一橫,直接捧起霍深的臉頰,對著他的唇吻了下去。
霍深顫了一下,接著就像木頭一樣,站著一動不動,好像對于陳巧巧這個人沒有半分的感情,對于她的親吻也視而不見,那一瞬間靈魂都被抽空,只剩下無趣的軀體。
陳巧巧在這個得不到回應的吻下,熱切地心也熄了下來。
是,她心知肚明自己今晚對于霍深的勾引是心存不軌,可是她沒想到霍深說著喜歡她,卻是連半點回應都沒有。
就在她的熱情徹底消失離開霍深的唇時,霍深卻又像是活了過來,把手放在了陳巧巧的腦后,兩唇相貼,是真正的唇齒交融。
許久,霍深放開了陳巧巧,聲音微喘,帶著股勾人的勁兒。
“陳巧巧,我不管你是因為什么目的,但我要你真正的喜歡我!
陳巧巧的頭靠在霍深的肩膀上,點了點頭,但笑意未到眼底。
那天晚上兩個人最后還是什么都沒做,霍深后來問陳巧巧為什么這么突然的就這樣了,甚至還帶著不知是什么意味的用意,笑著說不是前幾天還讓他滾嗎。
陳巧巧敷衍的回道:“因為我有點累!
她說,想在你身邊暫停一下。
8
陳巧巧一邊和霍深談著虛幻的愛情,一邊又找人查霍深的底細,而對于許雋那邊也依舊抓著不放手。只要許雋約她,她必是二話不說就去赴約,漸漸的,酒吧里的人好像在無形中也對陳巧巧熱切了起來,經(jīng)常把那句巧巧姐,你現(xiàn)在可是今非昔比了,以后千萬別忘了我掛在嘴上。
但,伴隨著這句話的,往往還有一句:那小子還真是賤,總想著高攀咱們巧巧姐,也不看看巧巧姐他配不配得上。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是,陳巧巧到現(xiàn)在為止,從來沒跟別人說過我和霍深交往了,甚至在酒吧附近也從來沒對霍深做過一點親昵動作,仿佛還是從前的那般陌路人,即使霍深對她是那么的好,可以說是百依百順,連一句讓她不開心的話都沒說。
可是,陳巧巧發(fā)現(xiàn)最近自己變了,變得從一開始可以淡然的聽別人說著任何詆毀霍深的話到現(xiàn)在有點……聽不下去了。
拋開困擾的心緒,陳巧巧微微一笑,打斷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張小姐,你真的很吵!
“別再讓我聽到你說霍深!笨粗四清e愕難堪的表情,陳巧巧的心情終于好了一點:“你要知道,許公子一定不想聽到我和別的男人的有牽連這種消息。”
說完,陳巧巧步履輕快地走了。
許公子?許公子哪里管得上她的死活呢?許公子在意地可從在都只有霍思君。
拿著雞毛當令箭,狐假虎威,這些陳巧巧再擅長不過。
那些被唬住的人從來沒想過,如果許公子真的對她有一點意思,怎么會到現(xiàn)在還容忍她在酒吧干這種工作呢?
沒有哪個男人會忍心看自己心愛的女人在這種場所討生活的。
不過就是瞧她聽話,當養(yǎng)條狗罷了。
9
陳巧巧沒想到,她不過就是多了個心眼,還真讓她查出點東西來。
霍深是霍家大房的兒子,只是當年大房干了一些丑事被爆出來,甚至牽連了整個霍家,那事后來雖然被老爺子重金擺平,但大房的人到底是因為這事糟了掌權人的厭惡,從此霍家培養(yǎng)重心就放在了二房三房上,就連這個霍家真正的長孫也被從小流放在國外,不管不問,直到成年的時候好像才想起還有這號人,甚至都沒問過霍深的意愿,直接就又把人像招狗一樣從國外叫了回來。
霍深不得老爺子得寵,甚至整個大房都頹靡無勢。
陳巧巧知道這個消息心情有點復雜。
她既然是因為直到霍深姓霍才想要跟他有牽連,就必然是看中了霍深背后的霍家。雖然她知道以她的身份想要攀上霍家根本是妄想,但還是想能從里面多撈點好處就多撈點的。
可是從現(xiàn)在的情況看,霍深根本就沒有那個能力帶給她她想要的東西,甚至不如許雋。
難怪霍深從來沒說過自己是霍家人之類的話。
也難怪霍深從來就沒有像那些公子哥一樣,出手擲千金。
【今晚沒事吧】
依舊是篤定地,不容拒絕的語氣。
陳巧巧神色復雜的望著開了個卡,坐在那里低頭玩手機,不喝酒,也不和搭訕的女孩說話的霍深,心里沒由來的對許雋這個態(tài)度極其厭惡。
但這個想法也只是一瞬間的,很快她就自嘲一笑:早就習慣了不是嗎。
【209】
還是許雋,發(fā)來的是房間號。
這個房間這個月被許雋包了下來。
陳巧巧回了個好。
來到209,陳巧巧沒想到的是,今晚不是只有一個借酒消愁的許雋,也不是一堆只會灌她酒,占她便宜的油膩男人,而是一群年輕的富二代坐在房間各處,嘴里說說笑笑,場面看這樣人覺得異常的養(yǎng)眼。
這樣的場合許雋怎么會讓自己過來。
陳巧巧一時有點發(fā)愣,站在門口反應不過來。
許雋坐在中間,身邊還不遠不近的坐了幾個男孩女孩。
“過來!
陳巧巧壓下心里的怪異,走到了許雋的身邊,只是還沒等她坐下去,卻聽許雋說:“你坐那邊。”
說著,手還指著那個年輕男孩。
“這是霍公子!
陳巧巧盯著許雋手指的人,聽著他的話,瞳孔放大了一瞬。
這個人,是霍深的弟弟。
而看許雋這么重視的樣子,估計是霍思君的親弟弟,二房的兒子,目前霍家默認的繼承人。
霍北。
這個霍北不知道是被霍家教的太好了,沒見過什么風俗女人還是怎么回事,只望了她一眼就傻住了,癡癡地看著她移不開眼。
這個反應讓許雋很滿意,于是又催著她快點坐到霍北的身邊。
就這個愣頭青能是霍家默認的繼承人?
看著這個愣頭青,陳巧巧忍不住在心里的一遍遍的把他和霍深做起了比較,最后輕輕一笑。
怪不得把霍深從國外叫了回來。
然而,她的這個打量和微笑卻是讓霍北誤會了,只見霍北奶白的臉通紅一片,一對水潤好看的杏眼甚至都有點不敢看陳巧巧,端的是十足十清純。
這樣的男孩陳巧巧見多了,也見多了這樣的男孩后來依舊用著這張好像白蓮一樣的臉,說著殘忍傷人至極的話。
所以,陳巧巧對著他這張臉沒有任何感覺。
10
那天晚上,陳巧巧一直坐在霍北身邊,好在霍北還稚嫩,只讓她喝果汁,倒是陳巧巧明里暗里的灌了他不少,整個局結束的時候霍北連路都不知道該怎么走了。
看著許雋的暗示,陳巧巧扶著霍北,一步一步的走出了酒吧。
陳巧巧第一次在踏出包廂,身邊跟著別的男人的時候心里生了點抗拒。
畢竟霍北和霍深的關系……
但容不得陳巧巧多想,她只能扶著霍北,一步步的坐上了許雋的車,一眼都沒往大廳那邊看去。
陳巧巧不知道霍深有沒有看到她,有沒有看到她扶著的是誰,又上了誰的車。
“你做的很好!
上了車,許雋已經(jīng)坐在副駕駛等著了,看到他倆,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
陳巧巧有點不明白。
這個霍北看起來不像是出入過這種場合的人,甚至可能因為家教嚴,連女朋友都沒有談過,既然許雋喜歡霍思君,那為什么要把人家弟弟帶到這種地方,還要她刻意接近他?
她可不是什么好女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過想這么多對她來說也沒什么用,反正她又不霍思君,這也不是她弟弟。
“房間已經(jīng)給你開好了。”許雋磁性的嗓音從前方傳來,“我要你不管用什么方法,毀了他!
“完成以后,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滿足你!
這是一個很大的誘惑。
“我知道,對付這種級別的小屁孩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什么難事!
陳巧巧看著許雋用著那張儒雅清俊的臉漫不經(jīng)心的吐出這句話,好像這只是一件極微小的事,一時不由骨寒。
她覺得自己好像窺探到了什么骯臟計劃的一角。
這不是許雋和她商量,這是許雋告訴她,她必須得引誘著霍北,毀了他。
這么大的一趟渾水,她真的要涉足嗎?
算了。
陳巧巧在心里癡笑。
本來勾搭像許雋這樣身份的男人就是件危險的事,當年程遠就給了她不小的教訓不是嗎?只是她
當時沒想到這么深,也未曾想到那個只會借酒消愁的男人會有那么危險。
許雋這樣的人和程遠那樣的公子哥到底還是有很大的區(qū)別,拒絕他?陳巧巧不敢。
陳巧巧扯出了個有點勉強地微笑,點了點頭。
然后在車子開啟的時候,打開手機微信,給霍深發(fā)了個今晚不回去了,然后就把手機關機了。
11
架著霍北到了許雋訂好的房間,陳巧巧累出了一身的汗。
這小子看著瘦,沒想到還是挺沉的。
把霍北隨便扔到了床上,陳巧巧坐在床邊,盯著關機的手機出神。
有點累了。
沒等她多想,突然,一股力道把陳巧巧拉到床上,陳巧巧也沒反抗,順從著這股力,倒在了霍北的身上。
好在,霍北是真的醉的不省人事了,什么都做不了,剛剛那一下估計也只是下意識地一動。
就這樣吧。
陳巧巧聽著霍北在耳邊均勻的呼吸聲,頭枕在霍北的手臂上,閉上了眼睛。
就這樣吧,她本來也就只是為了錢才接近許雋,接近霍深,現(xiàn)在不過又多了個能直接幫她達到捷徑的霍北,她又何樂而不為呢?
第二天一早,陳巧巧睡的迷迷糊糊間,就被一聲驚呼給吵醒了,陳巧巧皺了皺眉,瞇起眼睛看了過去。
昨晚到最后陳巧巧想了想,還是把霍北的衣服脫光了,連帶著自己的。
“我……你……”霍北臉漲得通紅,顯然是沒想到自己一覺睡醒能看到這樣刺激一幕,屬實在他純潔的小心靈上留下了不少的震撼。
“我們沒睡!标惽汕赡菑埬樤谒仡仩顟B(tài)下反而有種說不出的純欲感:“你昨晚剛脫了我的衣服,就睡過去了!
說著,她嘴角勾出一抹帶著戲謔的笑容。
霍北愣了一下,隨即耳根子更紅了,垂下頭不敢看陳巧巧:“對……對不起!
“沒事!标惽汕蔁o所謂的說,然后起身就這樣裸著走進了衛(wèi)生間:“小少爺要是真的覺得抱歉的話就找人給我買件衣裳帶過來,不然我可沒法出門了!
陳巧巧所到之處,霍北是一眼都不敢看,聽了她的話連忙點頭答應,發(fā)現(xiàn)這樣可能陳巧巧看不到的話,又結結巴巴的應了幾聲。
陳巧巧聽著外面清澈又羞澀的聲音,面無表情。
陳巧巧加了霍北的微信,在和霍北說話的時候言語間也總是充滿了挑逗,常常不把霍北撩撥得臉
通紅不罷休。
因為許雋說她現(xiàn)在有“任務”在身,得把現(xiàn)在酒吧的工作辭掉,于是連問過她意見都沒有,直接找了酒吧老板說了這件事,等她中午回去的時候直接收到了老板的一筆工資結算和通知,言語間還在調(diào)侃她攀上了許雋這條高枝現(xiàn)在連班都不用上直接享福就行了。
陳巧巧收了那筆錢,卻沒心思理老板的調(diào)侃。
退出和老板的聊天界面,陳巧巧往下滑,又看到了許雋發(fā)的一條信息。
是一張卡的密碼,說是卡已經(jīng)寄到了她家。
陳巧巧彎了彎嘴角。
許老板還真是出手大方。
接著,她就看到了霍深給她發(fā)的消息。
很簡潔,跟他平時說話的風格一樣【好,我知道了】
后面還跟了一句,注意安全。
陳巧巧熄了屏,靠在出租車坐上,靜靜地看著窗外的一一飛略地街景。
12
回到家的時候,陳巧巧發(fā)現(xiàn)了一張霍深留給她的紙條。
【這個星期學校有比賽,要求住校,飯你每天記得吃,想我給我打電話】
陳巧巧看完紙條,把它拿起來攥緊在手心,想了想,又起身把它放進了臥室化妝桌里的一個小盒子里。
還好,他不在。
跟霍北的關系越來越親密,這個小孩現(xiàn)在甚至還會主動約她,陳巧巧看著微信那條今晚要一起吃飯的消息,回了個好。
就在今晚吧。
畫了個淡妝,陳巧巧特意挑了條顯露身材曲線卻又不暴露的裙子穿上了身。
到了地方的時候,小孩已經(jīng)坐在了位置上,正襟危坐。
看著他這么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陳巧巧覺得有些好笑,又覺得有些諷刺。
你永遠猜不透一個人的心到底有多惡,也猜不到可能他就是你身邊的人。
這頓飯吃的在霍北看來是很愉快的,從他到現(xiàn)在耳根還未消下的紅來看。
“阿北!标惽汕砂讶藥У礁浇木频,看著他無自覺要離去的模樣,叫住了他:“我想你留下來!
天雷勾動地火,陳巧巧的熱情與挑逗讓霍北無處招架,只能狼狽投降,俯身迎合,破了這干凈身子。
事后,陳巧巧依偎在霍北的懷里,手環(huán)著他精瘦的腰,輕聲問:“阿北,你喜歡我嗎?”
霍北這會兒倒沒有那么羞澀了,反而是認真的捧住了她的臉,道:“我喜歡你的,很喜歡!
說完,他又靦腆一笑,害羞勁又上來了:“那姐姐喜歡我嗎?”
陳巧巧看著他羞澀的眉眼,嘴角蕩著甜蜜地笑,聲音也柔地滴水:“霍北,我愛你!
聞言,霍北又鬧了個大紅臉,跟著來的還有身體上的反應。
跟霍北確認了關系后,陳巧巧跟著他去了他在學校附近買的房子,只給霍北留下一句等我回家,就再沒看過霍深的消息。
其實,到現(xiàn)在,霍家一個廢棋,一個對她來說完全沒有用的人她根本就可以直接刪掉再不來往的,那樣反而能讓她更專心地對付霍北,但……
她想,等她把不成器的霍北除了,霍深不就是霍氏唯一的繼承人了嗎?畢竟三房只有一個女孩。
霍深還是一個有用的棋子。
13
陳巧巧很清楚怎么毀掉一個人。
吸毒,縱欲,賭博。
這對一個孩子來說未免太過殘忍。
陳巧巧站在廚房里,手里拿著一包她問許雋要來的白粉,腦子里一會閃過許雋意味深長的一句贊賞,一會閃過霍北總是容易臉紅的小臉,一會閃過那天,霍深深深的看著她,說要她喜歡他的模樣。
陳巧巧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最近想到霍深的地方越來越多了。
發(fā)呆的時候,看著霍北的時候,以及現(xiàn)在。
她不敢看霍深的微信,也不敢讓霍深發(fā)現(xiàn)她現(xiàn)在居然沒有下限到這個地步。
如果霍深知道了,還會這么堅定不移地喜歡她嗎?
她不知道。但她轉(zhuǎn)念又一想,她是在幫許雋做事,也是間接的幫了霍深,他應該感謝她,不過,
他沒有知道的機會了。
想到這,陳巧巧終于下定了決心,對著那還在滾著濃湯的鍋一點點的把白粉抖了進去。
為了計劃更完美,陳巧巧又聯(lián)合許雋用各種理由把霍北帶到了那種場合,經(jīng)常讓他夜不歸宿。
霍北染上毒癮,第一次在沒有吸食導致發(fā)作的時候是在一家酒吧,當時他的“朋友”看他難受就帶著他吸,救他于水火中。
霍北從小到大的教育讓他接受不了自己居然吸毒了,毒癮發(fā)作的那股子難受勁緩過來了之后,他竟是直接想要去戒毒所戒毒,單純的他甚至還以為自己染上毒是因為在那混亂的場所里誤食了什么,完全沒想過身邊呆著的哪是什么朋友,愛人,那其實都是一頭頭想要他命的狼,而毒品也不是只吸食了一次就能發(fā)作的這般厲害的。
霍北想去戒毒所這么天真地想法的當然不可能成功,被叫過來的陳巧巧奪下了他的手機,扇了他一巴掌,趁著他回不過神的時候又抱住了瑟瑟發(fā)抖的他,輕聲在他耳邊說著利害:“霍北,我可以陪你戒毒的,我可以陪著你。你理智一點,你想想,你今天去了這個戒毒所,明天就能上頭條!你的身份,霍家,允許自己的繼承人身上有這樣的丑聞嗎?!”
霍北好像終于回過了神,毛茸茸的腦袋蹭在陳巧巧的頸間,淚水沾濕了她的肩膀。
他很無助,也很害怕。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會染上這種東西,明明,明明,他一直很乖。
他說:“姐姐,還好有你!
在這一刻,陳巧巧抱著霍北,聽著他無助又依賴的話語,她真的有一瞬間的心軟,可是,她不能,許雋也不允許。
她好像明白了,為什么即使霍北這么優(yōu)秀霍家還是把霍深叫了回來,或許不僅僅只是單純的因為想到了還有霍深這個孫子。
霍家的掌權人在遇到事的時候,絕不該只想著如何依賴別人。
這是霍老爺子早就看出關于霍北的致命缺陷,對于現(xiàn)在對霍深的不管不問,或許只是另類的培養(yǎng),只是老爺子既然還是默認外界認為霍北是霍家唯一的繼承人,到底心里還是對這個從小培養(yǎng)的孫子抱有很大的期望吧。
14
陪霍北戒毒當然只是個幌子,那天攔住霍北也并不是為了他好,自覺戒毒和強制戒毒的性質(zhì)完全不一樣,這種程度的事也根本威脅不了霍北的霍家的地位,許雋要的絕對不僅僅是這種程度毀壞。
陳巧巧想,許雋做了這么多骯臟事居然僅僅只是為了得到霍思君。
被這樣的男人看中,是幸也是不幸。
最倒霉的還屬霍北了,無緣無故受了牽連,也僅僅只是因為他是霍思君的弟弟,霍家的繼承人。
霍北的毒癮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越來越大,他以為的不發(fā)作是因為“戒”的原因,其實全是靠陳巧巧每天一日三餐往他湯里加的料抑制的。
那天,陳巧巧在學校門口等霍北的時候意外卻碰到了霍深,他憔悴了許多,也是這時她才知道,原來霍深也在這里上學。
見到陳巧巧的時候,霍深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陳巧巧連躲一下的時間都沒有,就被跑過來的霍深抓住了手腕。
“巧巧。”
看,他總是這樣沒大沒小,不知道叫姐姐。
陳巧巧掙了掙手腕,沒掙開。
她有點怕霍深和霍北撞到。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氣,就這樣掛著一抹似笑非笑地表情,看著霍深。
霍深自然是不怕陳巧巧冷臉的,只更加牢固的桎梏著她的手腕,目光放肆而又克制。
“你先放開我,我們換個地方說話!苯K于,陳巧巧還是磨不過霍深,嘆了口氣道。
“不放,”說完,他又補了一句:“你萬一又走了呢?”
聽到這句話,陳巧巧的心不可抑制的軟了,于是她軟了語氣,道:“我不跑,我不是說了嗎,我只是最近有事。”
說著,她又微微一笑:“我這不是還特意來找你了嗎?”
霍深聞言,目光深深的望著她,良久嘴角揚起一抹笑:“那走吧,我?guī)愠燥!?br>
應付完了霍深,陳巧巧又得發(fā)微信騙霍北,告訴他飯菜已經(jīng)做好了,今天中午她還有事,就不回去了。
沒在看霍北發(fā)來的一條條撒嬌的話語,陳巧巧關了手機。
“巧巧,等過段時間你不忙了我們一起出去旅游,好嗎?”霍深細心的等著她關了手機才說道。
陳巧巧喝湯的手一頓,繼而用手把耳邊的碎發(fā)撩到耳后,然后點了點頭,應道:“好啊。”
“你想去哪里?”霍深黑亮的眼眸看著陳巧巧,一雙瑞風眼深邃、纏人。
陳巧巧有一下沒一下的用食指點著桌面,還真順著霍深的話認真的想了想:“要不我們?nèi)ピ颇习!?br>
霍深笑道:“云南好,云南風景好!
回到霍北的房子時,他還坐在沙發(fā)上等著她回來,陳巧巧看著他,攥緊了手,指甲深深地陷進了掌心,緊隨著心情也緊跟著壓抑了起來。
“姐姐,你回來啦。”說完,霍北還露出了一個乖乖的笑容:“我把你做的飯全吃光了,一點都沒有浪費哦!
說完,還舉起手,得意地說:“我還學會了洗碗呢!
看著小孩那一副求她夸獎的表情,陳巧巧陷入了沉默,繼而霍北逐漸變得擔憂的目光下,她又勉強揚起一個欣喜的笑容,向霍北走了過去,抱住他,揉了揉他的頭發(fā),輕聲道:“小北真棒!
霍北笑了一聲,臉貼著陳巧巧的腹部,撒嬌道:“姐姐,你是除了我家里人對我最好的人了,我想把你帶給爺爺看,你這周末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陳巧巧顯然是沒想到這小孩竟然能說出帶她回家這種傻話來,一時間竟有些愣神。
“姐姐,你對我的好我都能看見,你就是我認定的人!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看著霍北仰起臉看著自己認真宣誓的樣子,陳巧巧伸手撫摸著他的臉,嘴里應了一句好。
傻子。
我才是對你最壞的人。
連最基本的識人能力都沒有,何談以后在商場立足呢?
我如今做的,不過是讓你提早嘗嘗陰溝翻船是什么滋味罷了。
怪不得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蠢了。
15
【明晚收網(wǎng)】
看著霍北進房間午睡的背影,陳巧巧面無表情,甚至心無波瀾的把這幾個字發(fā)給了許雋。
看著許雋回過來的那個好字,陳巧巧釋然一笑,轉(zhuǎn)而在意識到自己居然還笑了,她又收斂了笑容。
終于,這一切的一切就要結束了。
可是,結束之后呢?結束之后她又該干點什么呢?
這次干的事這么骯臟,她一定要向許雋要一大筆數(shù)字,在那之后呢?和霍深一起去云南嗎?
陳巧巧垂下了頭,看著自己那張根根手指都蔥白如玉地手,莫名的就覺得它浸滿了污垢。
這樣的她,和將來是霍家繼承人的霍深在一起根本就不現(xiàn)實吧?不說霍深是否能接受這樣的自己,她自己也沒辦法在害了霍北之后再繼續(xù)和霍深在一起。
霍北就算將來出了戒毒所,失去了繼承人的身份,他也依舊是霍家的一份子,往后必是能常常見面。
她沒辦法想想那時的場面。
算了。
她靠在沙發(fā)背上。
就最后和霍深去一趟云南,以后就離開這里吧,反正,她也不是多喜歡霍深,是吧。
第
二天晚上,陳巧巧站在門口送霍北,微笑著看著他的身影一點點的消失在電梯里。
她知道,這一去,她以后就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
她也知道,過去的霍北會在毒癮犯了,意識模糊吸食許雋那邊人準備的毒品時,被早早得到舉報消息的警察帶走,除了吸毒的罪名,一并還有的是□□。然后這件事會被許雋安排的記者報道上頭條,即使霍家發(fā)現(xiàn)之后撤了頭條,霍北這個人也已經(jīng)成了霍家的廢棋了。
這一夜陳巧巧以為自己睡不著,卻未曾想到,竟是一夜無夢的睡到了天亮。
醒來的時候,陳巧巧有點想發(fā)笑。
原來自己真的不知道什么時候把心腸磨練到了比石頭還硬的地步了。
洗漱完畢之后,陳巧巧還鎮(zhèn)定地去做了個早飯,只是,在剛做好準備吃的時候,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的用餐。
陳巧巧有點疑惑。
這個點會是誰來呢?
那一瞬間,陳巧巧想過霍家人,想過許雋,甚至想過是不是霍北并沒有中計,又傻乎乎的回來了。
開門的那一瞬間,一抹抹藍色的身影刺痛了她的雙眼。
“不許動!我們是警察!”
“你們進去搜搜,她把毒品藏到哪了!”
尾聲
“0263號,有人探監(jiān)!
陳巧巧沉默的跟在獄警的身后,一步步的走進了探監(jiān)室。
她沒想到,許雋計劃要除掉的人里還有自己。
那天,還沒用完以及不知道被誰藏在廚房柜子里的過量毒品被搜出來的時候,陳巧巧百口莫辯,
她也知道,其實說不說什么都無所謂。
知道背后給霍北用毒的人是她只有許雋,而為什么他會報警,陳巧巧在看到那被搜出來根本不是
許雋給她的同一批的毒品,她什么都明白了。
斬草要除根,這個道理她也懂。
在她笑霍北要成為棄子的時候,她其實也早就被別人當作了棄子,只有她還傻傻的不知道,自以
為自己站在高處,笑看他人,甚至還奢望之后有個完美的一生。
忙活了這么久,到頭來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探監(jiān)的是許雋。
陳巧巧不想見,于是她漠然起身打算離開。
“慢著,我過來是想跟你聊聊幾件有意思的事!痹S雋微微一笑,目光帶著幾分玩味:“你難道就不想知道現(xiàn)在霍深怎么樣了嗎?”
霍深?
陳巧巧轉(zhuǎn)過了身,心里竟是在這時帶了幾分渴望。
霍深若是真的成了霍家的繼承人,或許,她還有出獄翻盤的機會。
想到這,陳巧巧看著許雋的目光也怨毒了起來。
到時候,不管付出什么代價,她一定要讓許雋這條惡狗常常惡果反噬的味道。
“霍深能走到今天,還真是多虧了你!痹S雋說著,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說起來,我也真是不得不佩服他的心計啊,單單只用了你這一枚棋子,就把霍家收入囊中了,真是好手段……”
陳巧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她只是想笑,笑她可笑,笑霍深好計謀,笑霍北傻。
霍北直到最后還在幫她在警察面前求情,說她一定是跟他一樣被害的,說她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
他傻,傻透了,真相都甩到他面前他還是不相信。
至于霍深。
霍深啊,哈哈,他要是坐不上霍家掌權人的位置,還真是不知道將來誰配得上。
霍深接近她不過是看中了她能吊到程遠這種富二代的本事,借著她的事,他和程遠那幫人的關系打得火熱,還真是好本事!他早就知道許雋這個人絕非一般人,也知道他和霍思君的淵源,于是借著程遠的手,聯(lián)系了許雋,把她送到許雋床上,一步步的誘著許雋和他合作。
怪不得,關鍵時候他就學校有事,怪不得,說著喜歡她,卻連她主動他都不會對她有欲望。
因為他嫌她臟啊。
可笑,她還傻傻的想著和人家去云南,人家霍深不過是怕她心軟,用這個事當幌子催著她動手罷了。
許雋說,他本來是想給她一筆錢讓她出國的,但沒想到霍深比他狠心,直接報了警,那些多出來的毒品也是他派人偷偷藏的。
霍深,從來沒喜歡過她。
那些深情,真誠,熱烈,都是假的。
陳巧巧覺得自己的臉有點濕,她想,可笑,到這個時候了,她還哭了……
可是,那個時候,霍深明明真的親手把心捧到了她的面前,誰能不相信呢?
“我養(yǎng)你啊!
“我只是,不喜歡看你皺眉,不喜歡你不開心…你難過我也難過。”
“陳巧巧,我不管你是因為什么目的,但我要你真正的喜歡我!
最后,她還是步了她媽媽的后塵,走進了男人給她編織的美麗的陷阱。
——其實霍北只是遲了霍深一步,之后不論霍北有多真心,陳巧巧也只會視而不見。
【完】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