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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摹《荔枝債》。僅以此文,向李碧華女士致敬!
內(nèi)容標(biāo)簽: 前世今生 正劇
 


一句話簡介:短介紹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1723   總書評數(shù):2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1 文章積分:149,101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純愛-古色古香-愛情
  • 作品視角: 主受
  • 所屬系列: 倒影花園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6271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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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賢

作者:江流c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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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


      辦公室的門向里打開了。
      來開門的竟是一個少年光景的人。好像連二十歲都不滿的樣子,朱唇皓齒,容采奕奕。這是樊祺第一次發(fā)覺,原來男孩子也可以生得這么好看。
      少年見到他,微微一怔:“詡哥哥?”
      肯定是認錯人呢。樊祺輕輕一笑遞上捏在手里的信封:“你好。這是我的推薦信!
      “啊!鄙倌昴樢患t,立刻接過去拆開仔細核對。驀地卻又抬起頭來,似是心有不甘:“你真的不是我詡哥哥?”
      “我長得很象他?” 樊祺反問。
      少年看著他若有所思,先是點頭,然后又搖頭。
      這一下,樊祺嘴角的笑意褪不下去了:“我叫樊祺,是Q大考古系的研究生!
      少年見他全不介意這一番誤會,便也笑了:“我叫許明,剛畢業(yè)。”
      辦公室很大,放眼望去,十來張油漆斑駁的老式寫字臺,有些日子沒有人辦公的樣子了。
      “老師們十天前就下野了,他們說還有一個學(xué)生要來,讓我在這里等……”許明站在文件柜前從容地往一只牛皮紙袋里填資料,“對了,學(xué)長主攻哪個朝代?”
      “清史,前清史!
      “有葉赫那拉么?”
      樊祺被他逗笑:“那是當(dāng)然的!
      “哦。那這些對你來說剛好有用!
      許明裝給他的是厚厚一份的背景參考文獻和圖表數(shù)據(jù)的復(fù)印件。
      “你不用么?”
      “我主修西漢史!痹S明邊說邊從口袋里掏出鑰匙來逐個把柜門鎖上,“這次去的是義陵。中午老師傳真了一份采購清單要我去辦,你正好可以幫忙,四天后我們帶著東西搭所里的便車過去!
      舊區(qū),新城。鐘樓,華清池,大小雁塔,碑林。教科書上歷史典籍中的名勝古跡。在并不充足的時間里,琳瑯滿目匆匆而過,走馬觀花;蚴侨f千仰慕,或是不過爾爾。末了,在樊祺的腦海中唯一清晰的竟只有關(guān)中的盛夏。
      無法像當(dāng)?shù)厝四菢釉诖笫畹墓?jié)氣里還一碗一碗面不改色地吞食牛羊肉,所以只能在涼皮和涼粉之間糾結(jié)迂回。然后,他才發(fā)現(xiàn),許明幾乎頓頓都是靠蜜棗甑糕過活的。
      出發(fā)前夜收拾妥帖后樊祺跟著許明去吃燒烤。點了冰鎮(zhèn)的啤酒坐在路邊,曬在黃色的燈泡下隔著沖天的煙火氣樊祺竟然感覺到了一絲懷舊的味道:“不知道唐朝時候的夜市是否也是此般光景。”
      “唐朝的都城是有明文宵禁的!
      若不是事先知道彼此的所學(xué)的領(lǐng)域不同,樊祺簡直就要為自己是歷史系研究生的學(xué)歷汗顏。
      “不過,長安也曾是有過不夜的時候的! 許明的聲音很淡,眼中象是在回憶著什么般的,有些飄忽。
      長安……如今不少人還是習(xí)慣如此稱呼這座城呢。
      回去路上許明驀地在一個路口止住了腳步。
      “那里,是未央宮!
      樊祺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明知只是一片黑暗,卻能夠清楚地感覺到有高墻宮瓦林立于斯。
      少年的雙瞳璨若星辰,惹得樊祺心頭輕輕一跳。
      “你是西安人?”
      “不是!被卮鹗欠穸ǖ。
      “那就是在這里上學(xué)?” 樊祺又問。
      “也不是!痹S明又否定了他的猜測,“我和你一樣,只是來這里實習(xí)的!
      樊祺點頭,暗笑自己杯弓蛇影異想天開。
      快到住處時經(jīng)過一家還未關(guān)門的舊貨店,老板正端著碗坐在門外吃飯,見有客來便討好地笑了笑為他們讓出路。
      樊祺跟在許明身后走了進去?粗鴿M屋子的發(fā)黃的字畫瓷器和帶著泥土的青銅鼎爵,他不禁感慨起日漸成熟的古玩造假業(yè)。待回過頭,卻發(fā)現(xiàn)許明正趴在柜臺前一臉專注。
      樊祺湊近去看,原來是一藍一紅兩對荔枝核大小的鑿了對穿孔洞的珠子。
      “你要?”樊祺有些驚訝。在他看來,一個歷史系學(xué)生在這樣遍地皆是假貨的地方掏腰包多少有那么些不可思議。
      許明點頭,然后沖著門口道:“老板,我要這個。”
      一番砍殺過后,老板答應(yīng)以三百元成交。過程中,許明的執(zhí)著讓樊祺確信了至少許明的確是覺得物有所值,只是他對這四顆珠子本身依舊迷惑得很。出了店門他再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這是什么?”
      “充耳!痹S明淡淡回答。
      “看上去有點像玻璃!
      “是琉璃。”許明糾正他。
      “一樣的吧! 樊祺不以為然卻發(fā)現(xiàn)許明滿臉認真,便轉(zhuǎn)開了話題,“是老貨?眼光真準(zhǔn)!
      “以前見過而已。”許明回答。
      “在哪本書里?”
      “不是。我見過。那時候,在他的冠上!痹S明非?隙。
      “哈……”樊祺失笑,心想他一定是把哪部古裝電視劇里仿制的道具和博物館里的藏品弄混了。為免平白地引出爭執(zhí),終是沒有說出口。
      回到旅店洗完澡是十點,樊祺看了眼手表。有必要再確認一下明天的早上出發(fā)時間。
      “許明!
      他站在走廊里叩著隔壁房間的門。里面的人沒有出聲,應(yīng)該是在忙。
      樊祺略微用力,又叩了一次。沒有鎖。
      門開了一半。許明正呆呆地坐在床邊,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換掉,手里托著的不是先前買的那四顆珠子又是什么。
      樊祺再叩。終于把許明驚醒。
      “啊,抱歉!”許明匆忙放下東西起身來迎,但隨即卻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轉(zhuǎn)身慌忙去床上翻找,發(fā)現(xiàn)四顆珠子完好無損時候就立刻拿起來緊緊攥進了手里。然后他才意識到這一來一回間自己的失態(tài),便頗為不好意思地攤開手心:“你要看看嗎?”
      “謝謝,你小心收好了!焙退、翡翠一類太過耀眼華麗的東西相比,樊祺更喜歡瓷器那種淬過火之后充滿人情的溫潤!叭昵拔胰ミ^一家臺灣琉璃作坊辦的私人博物館,一進門就是他們用脫蠟法仿的一只西漢耳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玉雕的呢。”
      “是!痹S明坐回床邊,眼光停留在手中,“琉璃仿玉的做法自戰(zhàn)國時就已開始,此后綿延秦漢,未曾大行,卻也不衰。雖非真玉,但價值卻也可以與真玉相當(dāng),甚至在其之上。而且漢時貴族宴飲,席間最受歡迎的酒器就是耳杯。金的,銀的,漆的,材料很多,但其中還是琉璃質(zhì)地的最為雅致!
      “無論哪朝哪代,精致玲瓏的東西總是倍加得人寵愛!甭犓@么一說,樊祺不禁想起了故宮中那些珠玉珍玩的舊藏。
      “其實,也不盡然!痹S明道,“那時候大部分的琉璃還是依靠西域進貢,一般以小件日常用品居多。但最上等的是屏風(fēng),在工法上講究薄如蟬翼、聚色如虹。展開,可圍殿一周。其價值,等同于當(dāng)時長安城中豪宅五幢。只是……至今未有出土!
      “‘從來好物不牢堅,彩云易散琉璃脆’嘛!
      面對樊祺的玩笑,許明沉默不語。
      第二天一清早兩個人便去所里同司機會合。義陵在咸陽,離西安不算太遠,但開車還是需要半天的路程。樊祺坐在副駕駛席把雙人后座讓給了明顯睡眠不足的許明。司機開著電臺,時不時地和他寒喧幾句。
      在《說唐》的嘈雜中,躺在后面的許明輕聲地自言自語起來。
      樊祺側(cè)耳。
      應(yīng)該是在吟頌著什么古代的詩歌吧,似乎還帶著某種特殊的口音和語調(diào),他聽不懂。
      午飯時分到達目的地,下車時候許明叫住他。
      “學(xué)長!
      樊祺回頭。
      “有空的話能不能把那個琉璃博物館的地址寫給我?”
      “當(dāng)然可以。”樊祺微笑。
      到了駐地,許明明顯變得深沉了。每天跟在各自的導(dǎo)師身后,接手的并不是難度多大的工作,但一件件都是極瑣碎的,需要小心翼翼花費精力下去。所以忙碌之余,彼此說話的機會自然就少了。
      一天晚上,樊祺整理完當(dāng)日的現(xiàn)場勘察記錄后已是凌晨兩點。睡意全無,肚子卻是有點餓了。摸到大院廚房,八月的天氣,沒有冰箱,連半個冷饅頭都不剩。必須出門去村頭小店了啊。
      樊祺無奈地去院門口取自行車。才走出兩步,就看見許明甩著手臂從對門出來。
      兩人皆是一愣,然后彼此會意一笑。原來加班的不只有自己。
      “去買方便面。”
      “愿意一起走走嗎?”
      農(nóng)村的夜晚,沒有路燈,許明坐在書包架上手里握著的電筒是他們唯一的光源。顛簸的泥路,夏夜蟲鳴中偶爾能夠聽見幾聲狗叫。樊祺按著許明所說把車子騎到了一片高坡上。
      許明下了車席地而坐:“你看!
      樊祺在他身后應(yīng)聲仰首。
      “天樞、天璇、天機、天權(quán)、玉衡、闿陽、搖光……”
      纖手點過,北斗如鉤。
      “那顆是帝星,紫微!
      北極星高懸,亙古不變。
      “那夜,帝星晦了……”許明黯然,然后抬起臉看他,“你知道這里以前是什么地方么?”
      樊祺當(dāng)然不知。
      “這里是永陵亭。前面就是義陵!
      星光下,遠方有山巒般起勢的輪廓。
      很奇怪,此時此刻,面對著這荒涼而又龐大的墓冢,樊祺意外地沒有感覺到絲毫恐懼,甚至還生出些許憂國憂民之思來:
      “哀帝時期,統(tǒng)治者和農(nóng)民之間社會矛盾激化,階級秩序失去平衡,西漢王朝應(yīng)該已經(jīng)風(fēng)雨飄搖了吧!
      “內(nèi)有太皇太后把持,外有王莽斡旋,縱使限田、限奴婢,百姓還是逃不過‘有七亡而無一得,有七死而無一生’! 許明時而淡漠的語氣樊祺已經(jīng)習(xí)慣了。
      “歷史上,哀帝是將王位傳給高安侯的吧。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如果當(dāng)時高安侯果斷登極,或許就沒有后來王莽篡漢這一段了。”忽然之間,樊祺就生出了這一個奇特的想法。
      許明幽幽一嘆:
      “姓王錯,難道姓了董就對了么。漢家天下本就是高祖創(chuàng)下的,若高安侯真的遵了遺詔,勢必會將陛下置于斷送祖宗基業(yè)于己手的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境,千古唾罵的昏庸之位。如此這般,叫他情何以堪。況且……沒有了他的未央宮,再華麗的雕梁畫棟也只不過是一座空屋子罷了。那些所謂的忠臣良將,竟無一人懂得,竟無一人看到,他們口中所謂的‘天子’,不過是個也會傷也會痛平凡寂寞的孤家寡人罷了!
      樊祺猛然想起了本科論文導(dǎo)師曾經(jīng)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古來所謂天子,既是天之驕子,也意味著普天之下僅此一子。
      “況且,高安侯為的又不是榮華富貴。所以那時掙扎再三他還是妄顧了陛下的再三叮嚀,丟棄天下丟棄蒼生。而這一切,只因他本以為自己能夠追上他的……”
      說到此處,許明泫然。
      “可到頭來,他還是遲了一步。這一遲,就連他身邊也睡不下了……這一遲,就連魂游長安都成了奢望……這一遲,便是百年千年,便是隔了幾生幾世,幾生幾世啊……”
      樊祺看著他,無言以對。只因為,他竟聽出了他話中的暗恨之意。
      “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復(fù)落,人死一去何時歸!
      第一次,樊祺聽見有人唱出了這首詞。
      漢樂府曰,歌《蒿里》送庶人,歌《薤露》送大夫。
      他——樊祺一低頭,看見兩行清淚自許明眼角滑落。
      “高安萬世。今生若足,萬世何求。”依舊是一聲嘆息,輕盈如雪,散于風(fēng)中。
      樊祺目瞪口呆怔在當(dāng)場。
      許明卻一抹臉一下蹦了起來:“走吧,明天要早起的。麻煩你了。等下我替你煮面,算是謝禮。”
      “你怎么會……?”
      “因為我學(xué)的就是這一朝的興衰啊!
      后來幾天,他和許明依舊忙得暈頭轉(zhuǎn)向?煞骺傆X得,在那個人身上,有什么已然不同。
      一天午休樊祺找了機會想再細問,許明卻仿佛那晚從未出過門般地,只淡淡對他道:
      “那終究是千年前的別人的事情,我們沒有必要過度評價的。”
      離開前一天,樊祺向大家道別。午后,他去找許明:
      “我把那家博物館的地址抄給你吧?”
      他正埋頭寫報告:“麻煩你了,我自己上網(wǎng)也可以查!
      樊祺不好意思打攪他,就收起了紙筆。
      剛想離開,抬腳瞬間忽覺自己應(yīng)該有話要對他說。可一下子卻又不知道要對他說什么,便隨口道:“對了,一直想問的。你今年多大?”
      “二十二!
      驀地,他似乎想起來了。可思量后覺得不妥,但終究還是按捺不住:
      “——你,是誰?”
      他自尺牘間抬頭,眼尾若飛:
      “許明。”
      九月中,新學(xué)期開始了。
      樊祺回到校園。
      圖書館的電子閱覽平臺上,他查閱到這樣一段摘錄,大概是《資治通鑒》里的,許又不是。
      本紀(jì)稱孝哀。自為藩王及太子。
      ——古來,離鄉(xiāng)之情是相同的。
      文辭博敏。幼有令聞。雅性不好聲色。
      ——自律智慧的性格,應(yīng)是可以大有作為的。
      時覽卞射武戲。睹孝成之世。祿去公室。權(quán)柄外移。是故臨朝務(wù)攬主威。以則武宣。
      ——看到了朝廷的弊漏,也努力地去想要去改革去挽回。
      然董賢用事。大臣誅傷。有覆餗棟撓之兇。
      ——從來,如果皇帝想要信任什么人,就一定會遭遇各方的刁難。
      自初即位。有痿痹之疾。末年寖劇。享國不永。
      ——終究,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是勝不過天命。
      面對歷史,很多時候,后人除了感慨,還是感慨。
      無意中和隔壁寢室的學(xué)弟聊起來。學(xué)弟笑著說,這恐怕是中國歷史上最凄美的同性之間的戀情了。
      樊祺認可。的確,綾羅有價,好夢難再。放眼世間,古今千年,真正能夠體會到個中真味的又不惜付諸行動的,能有幾人。
      學(xué)弟這樣告訴他:“其實,這個故事里還是有個小小的歷史迷團的。據(jù)《漢書》記載,董賢在哀帝駕崩當(dāng)晚就和自己的妻子一同在家中自殺了,死后即葬。王莽擔(dān)心他詐死,借口董氏一門不思過錯厚葬豪奢派人掘掉了他的墓地改埋于詔獄中。后來據(jù)說又被過去的舊部親信從獄中偷偷起出遷葬,最后長眠在哪里不得而知!
      末了,學(xué)弟極輕地嘆息了一聲,不知是不是說給他聽的:“二十六歲的皇帝,二十二歲的大司馬。即使放到現(xiàn)在,不說別人,就是反觀你我,其實也都還不過是不怎么懂得人心險惡世道艱難的孩子吧!
      二十二歲?樊祺一驚,著魔似地摸出手機飛快地傳了條短信給許明。等了很久也沒有收到發(fā)送報告。待撥過去,被告知對方已停機。沖回寢室寫了封電子郵件,傳送出去后才知道收件用戶已注銷。
      好端端的一個人,居然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樊祺有些擔(dān)心,但又不敢確定,隨即就認真地托人去打聽。幾天后他從學(xué)弟在西安念書的同學(xué)那里得知,許明在暑假實踐結(jié)束后的第一時間就離開了那座城市!獞(yīng)該是回家去了吧。亦或者……
      樊祺沒有往下想。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對一個只相處過一個月不到的近乎于陌生人的人如此關(guān)心。
      也許只是巧合,也許是他的想象能力太豐富了。學(xué)歷史的人更應(yīng)該堅信唯物主義,怎可憑借一時情感主觀臆斷意氣用事。
      大半年后,樊祺去參觀中山靖王墓。
      回來后轉(zhuǎn)道荷澤。
      春色正好,花海錦繡,游人如織。他又看見他!
      許明還是那副學(xué)生氣十足的打扮,米色休閑褲白色純棉外套。發(fā)似是有意未剪短,過耳未及肩,平添一縷媚。青絲勝淥水,明眸皎如月。芳華自換,依稀翩翩少年郎。
      他挽著一個比他高半個頭的男人,淺笑輕顰,時不時附到那人耳邊幾句低語。
      那個男人配合著微偏過頭去聆聽。側(cè)了首,是個青年。劍眉鳳目,面容英挺。身上一套剪裁精良到讓人猜不出價格的煙灰色西裝。自內(nèi)而外,隱約間竟散發(fā)著一股子渾然天成的貴氣。
      翠雕玉啄的一雙璧人,攜手并肩,悠然走過。大庭廣眾,旁若無騖。多少驚異,多少怨妒,多少人倫風(fēng)評都做了土。什么叫“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大約就是如此。在陽春姹紫嫣紅的牡丹園。
      樊祺想,權(quán)勢、金錢、江山、富貴……這些必為那人增添籌碼。否則,要是全沒了這些,他亦不過是個背景離鄉(xiāng)、父母雙逝、無依無靠、身體羸弱的清秀孩子。
      長安苦傷寒,定陶花覆雪;未央建章柳,葉落根不見。其中苦楚,怕是只有親身經(jīng)歷過方能知曉。
      千年之后的董圣卿,又是怎樣再遇到了劉欣?是否依舊金漏聲聲滴永夜,流螢浮光漫宣殿,是耶,非耶,姍姍近玉階?
      但暝暝中,不知怎地,他就是知道,單是為了那份燃盡天下的癡絕他就一定還會再跟定他。
      身埋荒野,魂游他鄉(xiāng),他為他徜佯幾生幾世。他已經(jīng)永遠回不到他們走過的高堂華殿。——盛唐氣象太過輝煌,如今誰人又還能夠想起在那之前還有周、秦、漢。長安、未央、建章三宮舊址早已被曲江池遺址公園、大唐芙蓉園、大唐不夜城的霓虹聲色淹沒。
      可那又如何?他終究還是功德圓滿。伴著他回到了定陶,回到了他最初的封地,回到了他一直魂牽夢繞的故土。離開了長安,離開了那座死氣沉沉的,人吃人的漢家宮闕。
      愿,來世不生帝王家。今生縱有千夫所指,他也毋須再憂他無病而死,毋須再絞盡腦汁自導(dǎo)自演出一場效法禹舜的鬧劇,以祖宗基業(yè)相贈,傳國之璽為符,來護他在他百年后的身家周全。他們之間的事情,終于只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了。
      且斷綾羅衣,成卿半晌眠。旁觀者清,或許能懂得這份憐。至于其他,不在局中,無權(quán)置喙。
      無關(guān)性別。無關(guān)姓名。無關(guān)他是誰。
      但,我又是誰?樊祺迷茫。然后通宵失眠。
      ——回到學(xué)校,他翻學(xué)弟的《漢書》,然后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名字。
      “……賢既見發(fā),裸診其尸,因埋獄中。賢所厚吏沛朱詡自劾去大司馬府,買棺衣收賢尸葬之。王莽聞之而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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