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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韓黛玲x柯純
怯弱攻X強(qiáng)勢受
校園gl
——
入了三伏的穎城好像個天然的大熔爐,只有麗水湖旁的蛙聲依舊一片又一片。
穎城三中的室內(nèi)籃球場還有在打籃球的。
“小黛!撿一下球!”
一個規(guī)規(guī)矩矩穿著校服的女孩子抬頭看了眼飛過來的球。
砰的一聲,球砸在她旁邊的地上,又彈了起來,韓黛玲笨拙的去追球,抬手軟趴趴的把球扔回了球場。
今天是她們小組做值日打掃這間體育室,為什么只剩她一個呢?當(dāng)然是因為別人都跑了。
韓黛玲打掃完這邊,拿起掃把準(zhǔn)備放回工具室。
走到工具室門口時里面?zhèn)鞒隽苏勗挼穆曇,韓黛玲在推開門走進(jìn)去和在外面等之間產(chǎn)生了猶豫,最后她拿著掃把站在了門口。
好像個門神。
“你怎么又和他們打起來了!笔莻男聲。
隨后她聽見一個慵懶的女聲:“他們先動的手!
男生大概是無奈了,只得草草罵了她兩句。
“嘶,輕點。”那個女生倒吸了口氣。
“我們男的都這樣,痛就少打架,打了也別喊我給你上藥,有本事找個溫柔的女生來給你上,你看別人理不理你,你個巫婆!蹦猩跣踹哆兜耐虏壑,完了沒收住嘴,給禿嚕出來了。
下一秒就接受到了制裁,那個女生抬腿就是一個側(cè)踢。
“靠!蹦猩R罵咧咧:“你自己上吧!萬惡的資本家!”
韓黛玲聽見了他急匆匆的腳步聲,后知后覺抬腳準(zhǔn)備跑路,但終究晚了一步。
剛一轉(zhuǎn)身,嘩,工具室的木質(zhì)平開門一下就被拉開了。
她瑟縮著不敢動彈,男的發(fā)出疑問的聲音:“嗯?你是哪班的?”
工具室里的女生也湊了過來:“你看看,這不就是現(xiàn)成的女生嗎?滾吧你!币话淹崎_了那個男生。
“臥槽,柯純你神經(jīng)病!”
韓黛玲知道這是誰了,三中并不是穎城最好的學(xué)校,又實行了留級制度,以至于混子越來越多。
這位就是其中之一,并不是因為成績不好,是因為太能惹事兒了,曾經(jīng)在學(xué)校論壇上據(jù)說這位的英勇事跡,一個月之內(nèi)打了三十次架,被通報批評十五次,寫了上百篇保證書。
什么水平?平均每天都有一到兩次架的水平,偏生不是個信邪的,家里又是開拳館的,更牛了好嗎。
韓黛玲好奇的抬頭看她,右臉被打得青紫,嘴角破了,剛上了碘伏看上去十分滲人。
柯純偏過頭朝她一笑:“幫我上藥好不好。”
韓黛玲的心霎時間跳的飛快,那雙眼睛,太漂亮了。
她楞楞的點頭,攥著掃把的手握了握。
柯純給了那個男生一個大白眼,還十分嘚瑟的說:“看到了吧,誰說女孩子怕我了!
男生大抵是沒見過她那么不要臉的人,罵了句幼稚,把手里的藥塞在柯純手中,氣勢洶洶的出去了。
柯純笑得開心,喊韓黛玲過去:“快來!
韓黛玲跟在她后面走進(jìn)工具室,把掃把放回原位,才走到柯純身前。
她低著頭,從桌上接過那瓶碘伏和棉簽,囁喏著開口:“我,我沒上過藥,要是疼你給我說!彼f話真是越說越小聲,幸好工具室小且靜,不然聽得見個屁。
柯純大大咧咧開口:“沒事兒,你隨便弄!
韓黛玲用棉簽沾了碘伏,湊近柯純,黑色鏡框在工具室的白熾燈照射下有些反光。
有一瞬間柯純看見了那雙被隱藏在厚重鏡框下的眼睛里有一絲可憐的意味,她懷疑自己看錯了。
她眼角也有明顯的青紫,韓黛玲并不覺得手里這瓶碘伏是神仙藥水,她小聲開口:“不消腫沒關(guān)系嗎?”
“嗯?”柯純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隨后恍然大悟:“哦,沒事兒,過幾天就好了,先將就著吧。”
韓黛玲不再說話,繼續(xù)安靜上藥,手好酸。
一時無話,直到上完了藥,柯純才開口問她:“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韓黛玲恍惚著說:“韓黛……”說出這個名字后她有一瞬間有些后悔,但是確實也不是太想和這位打交道,就這樣萍水相逢,江湖不見就挺好的。
柯純把東西收好背在斜挎在肩上的包里:“哦~,韓黛,我叫柯純,今天謝謝你了。”
那之后柯純一出體育室就接到了通電話先走了,韓黛玲也自顧自回了家。
——
原本是相安無事的,直到兩周后的又一節(jié)體育課。
很快就是運(yùn)動會了,其他老師也不再占著體育課上文化課,韓黛玲她們班上更是不允許任何人曠課,節(jié)節(jié)課點名。
下午三點,太陽還很烈,四十幾號人就這樣列隊站在操場上。
韓黛玲還不算矮,也站到了最后一排的右邊。
老師讓報完數(shù),就準(zhǔn)備開始點名。
柯純不知道又和誰打架了,韓黛玲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著她和上次那個男生走了過來,心里猛跳了一下,連忙低下頭。
她聽著體育老師一個個名字喊出口,隊伍里一聲聲答到的回應(yīng)。
柯純卻在這時停了腳步,她看見她了。
最好笑的是,體育老師剛好點到了韓黛玲的名字:“韓黛玲!”
韓黛玲心尖顫了顫,一時不知道該不該答到。
體育老師又喊了一遍,旁邊的同學(xué)小聲喊她:“老師喊你呢!
韓黛玲舉手:“到!毙奶撉覍擂巍
然后她就看到站在方陣前的柯純勾起了唇角,那雙桃花眼好像要把韓黛玲凌遲了一般。
她不走了,韓黛玲麻木了,黑色眼鏡遮擋住了大部分那人灼熱的視線。
直到老師讓運(yùn)動員留下,其余人原地解散,柯純坐在花壇邊翹著腿,打了個響指,朝韓黛玲招了招手讓她過去。
韓黛玲只覺得這簡簡單單的一小段路好像什么曠世的溝壑,太難熬了。
她走過去,上次那個男生這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是你啊,我說這女人怎么不走了!
韓黛玲訕訕扯了扯唇角。
柯純開口讓男生離開,拉著韓黛玲坐在花壇邊,也不急著開口,把視線落在打籃球的同學(xué)身上。
“韓黛……玲?”她突然開口喊了韓黛玲的名字。
“對,對不起!表n黛玲連忙開口。
她豁然一笑:“沒事!彪S后又開口:“原來真的沒有人不怕我!
咚。
有什么東西在心里撞了一下。
什么?這是什么情緒?
心臟好像被人猛揪了一下。
她突然一把拉住了柯純的手臂:“不是的,我不怕的,真的不是!彼@突然的行為讓柯純被嚇了一跳。
柯純夏天不樂意穿短袖,平日里打架其實手上沒少留痕跡,然而這人手心的溫度好像比三伏天的酷暑還要灼熱,隔著那層布料將溫度傳到了自己身上。
她這次看清楚了,那雙眼睛里不僅有急切,還有可憐和心疼。
然后她笑了,比曇花一現(xiàn)消逝得更快的一抹笑,卻比曇花開得更美,在韓黛玲心底留下了一顆種子。
“好哦,darling!摈炝幔琩arling。
——
三伏入了尾,夏天就這樣來了又走了,涼爽的秋季匆匆劃過,轉(zhuǎn)眼就入了冬。
“唔,火鍋!笨录兯伎剂艘幻,果斷開口。
“昨天就吃的火鍋!”墨衾吐槽到,他就是一直在柯純身邊的那個朋友,他越過柯純問抱著兩本書的韓黛玲:“韓黛玲,你說呢?”
韓黛玲和她們認(rèn)識了小半年,也熟悉這倆的模式了,于是開口:“火鍋!
“啊啊啊你個顏狗。 蹦蜡偪裢虏。
柯純笑著:“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今天吃麻辣的!”然后拉著韓黛玲的手:“走走走,我們快點去占位置!
今年十月的時候早早打了霜,穎城下了幾場雪,降溫很厲害,學(xué)生們早早的穿上了棉服。
厚實的衣服實在是不方便走路,偏生柯純拉著韓黛玲走得飛快。
“你的手好暖和啊,怎么做到的,冬暖夏涼。”一邊走著一邊還不忘記和韓黛玲說話。
這話入了冬之后韓黛玲就天天聽她說,也不搭話,其實柯純的手也不是不暖和,就是喜歡到處跑,搞得手被風(fēng)吹的有些涼,輕輕一握,就又暖了。
到了火鍋店門口,后面急匆匆跟著跑了過來的墨衾喘了兩口氣:“服了你們這些女的了。”
幾人找了個位置,柯純唰唰唰點了鍋底和菜,說起來你可能不信,韓黛玲仔細(xì)的發(fā)現(xiàn)了一些小細(xì)節(jié)。
比如那些配菜自己都喜歡吃,又比如柯純細(xì)心的說了句不要加黃豆醬,沒錯,韓黛玲不吃。
韓黛玲在思考這是不是巧合。
她突然想起來一些細(xì)枝末節(jié),心里很疑惑,怎么以前沒注意到呢?
體育課下課之后總會在桌上看見一瓶水,后來才知道是她買的,偶爾室內(nèi)課也會一直等自己下課,雖然多數(shù)時候都是為了讓自己給她上藥。
入冬的時候穎城氣候變化很快,降溫升溫都來得猝不及防,韓黛玲不幸中招感冒了一個星期,從那天起每天都有不同的保溫杯放在自己桌上。
……
還有好多好多,長那么大以來第一次逃課,因為課間聽到她們要約架,慌里慌張跑去約好的地方,結(jié)果半路被柯純遇到了,于是也不知道誰教訓(xùn)誰的,兩人就一起到了工具室待了一整節(jié)課。
火鍋上來了,翻騰的鍋底在冒著熱氣,有些熱。
不知道是熱氣噴薄上了頭,還是那顆種子正在瘋狂滋長不受控制。
正出神,一塊肉落入碗中,韓黛玲回過神,轉(zhuǎn)過頭。
柯純有些疑惑:“怎么了?”
“沒,沒什么!
她的心跳得好快,比第一次見她時還快,她不知道這樣對不對,或許是不對的,班里也有人早早的背著老師談了戀愛,但是她還不太懂。
那天晚上她恍惚著和柯純兩人說再見,自己一個人回了家。
她高三了,她在想自己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她在想……在想柯純。
柯純呢?她會怎么想我呢?她問自己。
她透過窗戶看外面,冬天的夜太暗了,又冷又暗,風(fēng)雪還在肆虐著。
暗……我在暗戀她嗎?
是吧,是的。
我喜歡她。
——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來到了年尾,柯純的傷少了些,韓黛玲一直很不理解柯純?yōu)槭裁蠢鲜潜徽也纾吘鼓敲淳靡詠眄n黛玲看得明白。
若是沒人先挑事兒,估計柯純早畢業(yè)了,也不一定,別人挑事兒她不理也不是不行,但是她偏要理,除了故意的韓黛玲簡直想不到第二個理由。
柯純閑著沒事,晃悠悠到了韓黛玲教室門口等她,韓黛玲剛拿好東西出來就見她在門口站的筆直。
不是因為其他原因,只是扶手上全結(jié)了冰只能站著。
韓黛玲走過去輕拍了一下她的肩,柯純回頭,鼻子被凍得通紅:“走吧!
韓黛玲點頭,柯純把手揣在了棉衣兜里,走著走著慢了腳步,側(cè)過頭看了一眼:“你長高了?”
韓黛玲一驚,站直了走到柯純側(cè)面:“真的高了!”
夏天的時候明明和柯純差不多高的,那么小半年居然往上竄了竄,柯純不說自己都沒注意,現(xiàn)在居然比柯純還要高些。
她突然有些開心,于是笑出了聲。
柯純瞥了她一眼:“欠打!
韓黛玲也不在意,往她身邊湊近了點:“你要考大學(xué)嗎?”她想了很久才問出口的,只要柯純有這個想法,她想鼓起勇氣為自己做點什么。
柯純或許在思考,半天沒說話,韓黛玲也不追問,就這樣安靜的走了一段。
走到校門口的時候柯純突然開口問:“你想和我一起讀書?”
韓黛玲總覺得這句話別有深意,但是她還得點頭,嗯了一聲。
當(dāng)時可能是發(fā)生了什么,也有可能沒發(fā)生,那之后韓黛玲沒再見到過柯純,有些東西好像要消失殆盡了。
臨近月底,穎城被冰雪覆蓋。
韓黛玲寫著題突然抬頭看向門外,依舊沒有那個人的身影。
她突然很想見到柯純,拿了手機(jī)給柯純發(fā)了消息。
[我可以在新年之前再次見到你嗎?]她不想這一年最后這樣結(jié)尾,新年里也許再也不會見到她了。
對面沒回。
等到第二天早上醒來,手機(jī)里孤零零躺了條消息。
[周一見。]
那是恰好元旦調(diào)休放假,是今年的最后一天。
——
十二月三十一日,天氣雪。
下午六點,韓黛玲在那家冬天里她們常去的那家火鍋店見到了柯純。
她垂著頭,羽絨服的立領(lǐng)遮住了她小半張臉,正出神,火鍋的霧氣一直往她臉上竄。
韓黛玲坐到她對面,她以前一直都是坐在她旁邊的。
“來了啊。”柯純抬頭看她。
她淺淺回了聲:“嗯!
“再等一會兒,肉剛放還沒熟。”然后抬起手給韓黛玲倒了杯熱茶。
兩人一起吃了頓安靜的飯。
吃完飯兩人一起往外走,柯純轉(zhuǎn)身走向另一邊,韓黛玲瞪大了眼睛看著她的背影,她這是什么意思?
手好涼,心也是。
她低頭看自己手心,心臟酸的發(fā)疼。
柯純沒回頭,韓黛玲小跑著到她身邊,一把拉著她往旁邊的屋檐下走。
柯純一驚,竟一時不備被她拉了過來:“干嘛?”
韓黛玲做了個吞咽的動作,沒出息的嗓音帶了點哭腔。
“我……我喜歡你,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柯純一臉震驚又茫然的表情,剛才她好像說了什么了不起的事?
耳邊還有凌冽的風(fēng)吹過,風(fēng)聲很小卻很清晰,韓黛玲的聲音不小,合在一起卻不怎么聽得懂了。
韓黛玲一下就害怕了,她好想逃,可是雙腿居然不受控制的發(fā)抖,走不動了,好丟臉。
她伸手去勾住了柯純的手,很涼,柯純怔怔的沒反應(yīng),于是她往前挪了挪。
低頭,湊近她。
在風(fēng)雪中,給了她一個熾熱的吻。
她真的好喜歡柯純啊,一想到柯純會離她遠(yuǎn)去,好像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吻很輕,也很珍重。
卻好像畢生之力都用在了上面,她突然軟了一下,整個人靠在柯純身上,頭落在她肩上。
柯純條件反射的摟住她。
“你回應(yīng)我啊……”她的聲音好像飄得很遠(yuǎn),但其實就在耳側(cè)。
只有柯純知道,此時此刻,這個瞬間,她的心跳得有多快,只要一個不注意,就會立馬跳出來。
她說:“做我女朋友吧,我,很想和你一起上大學(xué)!
那天是一年的最后一天,
隨后她們迎來了嶄新的一年,
她們還會有很多個說不清的又一年。
那心底抽芽的種子在這一瞬間開放出名為永恒的花,萬代留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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