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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島傳說(前傳)
第一章
孤舟一帆盡遠(yuǎn)洋,海天一線還明月。漂泊再漂泊,終是看見了那遠(yuǎn)方渺小的黑影。
簡陋的船上,唯他一人而行。曉風(fēng)映月,一壺獨(dú)酌。月不成影影就水,水不流人人自醉。
仰頭灌下一大口烈酒,讓口中充滿了酒味。目光所及的景色變得模糊,夜色中迎風(fēng)而立的欣長身影突然矮下身,就地而坐的盤踞于船頭。手中的酒瓶三兩下已經(jīng)見底,隨手一擲扔入江海。
任由船兒悠哉游哉,漸漸靠近小島。“咔噠”船頭在岸邊輕敲,發(fā)出一聲不大不小的聲響,在只有海浪聲的夜色中被水音吞沒。
起身下船,反手一拽,就這船頭系綁的繩鎖將木船漸漸拉上岸。船不大也不小,能單手輕松拉過船只卻也非常人能及。
環(huán)視四周,不過須臾,便找到了合適的落腳處。此一孤島景色頗佳,偶見飛鳥而過,卻不見另類禽獸蹤跡。果然是海中孤島之勢。
頹然而靠,就這身后的參天巨木閉目而歇。閉塞周遭的一切,仍由晚風(fēng)吹亂一頭長發(fā),不羈翻飛,撩起思緒無限。
若當(dāng)年,你我不曾相遇,我是否會有今天?年少輕狂,鮮衣怒馬爭功名,然最終,不過往事如風(fēng)去。
而今的你已貴為一國之主,也該是我離開是日子了。只因你的身邊已經(jīng)無須有我,而我亦不會同為后宮三千中,任你笑點(diǎn)。我的高傲無可救藥,我的感情為你而侯,那些世俗禮儀對我而言不過云煙,可你卻無法掙脫桎梏。
所以我離開,消失在有你的世界,只因我無法割舍的感情,會讓我控制不住對你的傷害。
半夢半醒之間,一聲鷹嘯劃破長空。瞇眼望去,才知是熟悉的“不速之客”。
抬手相迎,空中的白色大鷹盤旋而下,停落在平伸的前臂上!鞍倮铮瑳]想到不過一天光景,你我就再次相見了。”
輕撫著大鷹額頭的黑毛,眼角瞥見了它腿上系綁的宣紙。“原來是有人讓你追來的,看來你并非是特意來看我啊。”聲音中帶著幾分笑意,一身布衣男子笑逗著手上的鷹兒。
解下綁于它腳上的宣紙,展開一望,不過寥寥數(shù)字。嘴角的笑容愈發(fā)深刻,上揚(yáng)的弧度越為明顯,然而本該是歡快的笑容此刻在他臉上看來卻不由傷感;蛟S只因他的笑意,無法滲入眼底。
手臂輕輕一抖,鷹兒自發(fā)的飛離,盤旋在低空,繞著男子久久不去。
“你且放心,我這就回去。一路有你相伴倒也有趣!蹦凶邮捌鹉_下的包裹,昨日才上的岸,尚且來不及展露,今日便要離去。怕是上天早就注定,才讓自己無心整理。
舉步向昨日上岸處走去。手中一運(yùn)勁,宣紙瞬間燃起青色的火焰,消逝在火光中。
第二章
若說當(dāng)今年少得志的表率,除了天下三杰外還有誰讓能比。當(dāng)今一統(tǒng)的圣帝,自是不用說。年僅三十便一統(tǒng)亂世紛爭。雖則是其父打下半邊天,才由他接手,但如今一統(tǒng)之勢卻毫無疑問是由他一手建立起的。
其二者,未央也。未央,字茗仁。冀州人氏。十三歲出世,而今已過十五個年頭。念氏一族,在其光暈中漸漸突出,而今已然是一方大家。
念未央十五參軍,十八已然是圣帝旗下一員虎將。二十靠湘奕之戰(zhàn)榮耀天下。而后一路追隨圣帝東征西討,至此成為三杰之二。
其三之人,來歷不明。通曉玄黃之術(shù),武學(xué)造詣頗豐,昔日為圣帝左膀右臂。每戰(zhàn)為其出謀劃策,多次救圣帝于危難之際。人稱“淺瑜”先生,卻是稱號,無人知其真名。連得圣帝從不曾相告,皆以瑜字相稱,又聽聞念將軍稱其為淺兄,故此得名。
而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定,市井間的流言也隨之生動。只不過流言雖多,然大部分卻皆產(chǎn)于一人——淺瑜。
“當(dāng)日圣帝登基之禮上,瑜先生卻提出離去,讓圣帝頗為動怒。當(dāng)下便予以回拒。豈料瑜先生神機(jī)妙算,早知道無法脫身,使出一招聲東擊西,逃離皇宮從此銷聲匿跡。”
“你們說這是為何?”
“嘿,還能為何?自古伴君如伴虎。先朝幾多功臣最后死于皇命……”
“噓……這話可說不得。小心隔墻有耳啊!
此處為邊關(guān)小城,即為小城,卻因?yàn)槭巧搪帽亟?jīng)之路而熱鬧非凡,絲毫不遜于京城。茶館內(nèi),行色各異的人們?nèi)齼蓛傻木蹟n著,或喝茶歇息,或聊頭磕牙。而其中的話題,多半便是圍繞著現(xiàn)今最熱的流言。
此刻,一名綠衣人,帶著斗笠,手提寶劍踏進(jìn)一家客棧,引來眾人側(cè)目。
這么熱的天,這人莫非是神志不清?為何還帶著斗笠?真叫人想不明白。不過,他們很快就明白此舉為何。
綠衣人擇了一桌靠窗的空位坐下。手中的寶劍往桌子上一擱,伸手取下頭上戴著的斗笠。
那是一張白皙的臉,清秀的眉目說不上絕色,可佩上那超然世外的氣質(zhì),便顯得猶如仙人般脫俗非凡。
淡淡的笑容掛在唇畔,隱含著一抹難以察覺的對世俗之事的嘲諷與冷漠,額間眉心那綠色的寶石顯得格外惹眼。
“小二,一杯水,一些干糧打包!
令人詫異的是他的聲音,這若是女子的聲音,未免有些過于低沉沙啞了?墒侨粽f他是男子……實(shí)在不像。
“好嘞,客官稍等,就來!毙《且娺^世面的人,所以只是錯楞了一下便跑開去干活。這每天來來往往,形形色色的客人多著去了,前幾日還來了兩個俊得不像話的小哥呢。若自己就因?yàn)榭腿说耐獗砭蜕道,那掌柜一定立馬叫他回老家去。
一雙鳳眼無意間淡淡掃視著四周,唇邊的笑意加深。這吟魄城的人還真有意思。小聲雜亂的對話傳入耳畔。
“你看他是哪來的?是男是女?”
“不清楚,總之肯定不是本地人!
“廢話!這我們也知道不是!
“我看他是女人,誰有男人長那樣的!
“不對,我說是男人,這世上長的像女人的男人也不是沒有啊。你看那些個館子里的……”
“噓噓噓,別亂說,小心得罪了人。你沒瞧見他是帶著寶劍的嗎?定不是尋常人。”
……
“客官,您要的東西齊了!毙《褨|西端上,順便又多瞧了對方幾眼。
“小二!人呢?給老子過來!”
客棧里突然來了一群手持兵器的江湖人,個個面露兇光,口氣也很暴躁。小二一哆嗦,立馬跑上去招呼。周圍的談?wù)撀曇差D時消失了。
不久,那兩桌人開始討論起了什么“神器、寶藏”。
“看來,圣帝不會對此事置之不理才是!蹦侨喝酥械囊幻凶觿傉f完,客棧里又沖進(jìn)了另一批人馬,對方一句也不說,直接就開打起來。
綠衣人皺起眉頭,不過片刻,又恢復(fù)淡然?蜅V械陌傩仗拥奶,躲得躲;另一群人打的打,殺的殺。綠衣人卻依然喝著自己的茶。
戰(zhàn)況一路蔓延,當(dāng)一名男子被撞飛時,綠衣人終于有了動作。身形晃動間,人已經(jīng)帶著寶劍與手中杯遠(yuǎn)離了原先的桌子。而那名男子也恰巧掉落在綠衣人原本坐的桌子上。
喝完杯中最后一口茶,綠衣人輕輕的把杯子放在身邊另一張完好的桌上,握著寶劍向客棧門口走去。
“站!”不知是誰看見了他要走的身影,想上前阻攔,卻是須臾間人已倒在了客棧門口。
綠衣人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一路直走,他不過是向著自己的目的地,城外不遠(yuǎn)處的碼頭。然而,身后的異動讓他停下了腳步,轉(zhuǎn)而駐足。
“瑜!
眼前英氣的男子不甚熟悉,自己又怎會忘記。臉上的笑容不變,脫下斗笠,笑著點(diǎn)頭回應(yīng)!败,最近可好。”
“不好!蹦腥丝拷鼛撞剑瑓s又停下腳步。他看見了對方挑眉的動作,這是他熟悉的動作——在對方生氣時才有的動作!笆サ巯M慊厝ァ!
“他的手段未免太過卑劣!
念未央未曾反駁,然而他既然是圣帝的臣子,便該一心為主。如果眼前昔日的戰(zhàn)友有所反抗,自己是否該出手呢?
“茗仁,我知道你的難處。我不介意你對我出手,只要你能留住我,我便隨你回去!弊蛉找患垈鲿,騙自己回到幻都,自己甚至不惜動用了真元術(shù)法,得到卻是場可笑的欺騙。如今自己再次離開,絕不會再回頭!案嬖V那人,別再試圖欺騙,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還有,拿他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以他的身份而言,實(shí)在不該!
“我們之間沒有余地了嗎?”
“沒有!鼻逦幕卮,絲毫沒有猶豫。
未央看他的眼神閃過一絲異樣。他定定的看著對方,良久在對方的詫異下轉(zhuǎn)過身去。
“茗仁?”
“瑜,你走吧!蔽囱氲溃骸拔仪一厝(fù)命,便是我沒有那本事帶你回去。瑜,你一路珍重!
不疑有他,淺瑜背道而去。
幾日漂泊,再度回到孤島,卻不料此一時非彼一時,那自己不待見亦不曾預(yù)見的男人,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
第三章
“瑜兒,你還想逃?”
淺瑜看著眼前的男人,昔日純粹的目光而今因名利權(quán)勢染上深沉。他不再是當(dāng)年那個自己認(rèn)識的男人,如今的他只是眾人景仰的“創(chuàng)圣帝”,卻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陽歌非云。
“我不曾逃,何來還想之說?”
“不曾逃便該隨我回去!
淺瑜不語,只是臉上常掛的笑容漸漸退去。“我不會離開。”
“那我便帶你離開。”
“你且試試,行或不行!毙θ葜貧w臉上。全身卻進(jìn)入了戒備狀態(tài)。
“以女子之身行男子之事,如今在陪我奪得天下后,你真甘心就此離去?避世于此,你真愿意讓我獨(dú)自執(zhí)掌天下?
瑜兒,當(dāng)年你我的誓言猶然在耳,你怎可忘卻?同望蒼霞,同掌天下,再不棄。你說過的啊!
曉之以情總比強(qiáng)硬要叫人退步。然而非云錯了,他不曾真正了解淺瑜離開的原因,便不會知道他為何而執(zhí)著,又為何而執(zhí)著至此。
“我絕不離開,即便背棄誓言!比瞬粋俗詡,而今他說的話便猶如一柄雙刃劍,毫不留情的刺傷了彼此。
非云,不能怪我,只因我心存嫉妒,我無法面對你后宮三千,卻也無法開口讓你只取我一瓢水。那最好的決定,便是我的離開。
“好,既然你不離開。那我便也不離開。你能背棄你的誓言,可我卻不能!
詫異在淺瑜眼底遂生,然而他始終不信對方能做到,在得到天下大權(quán)的而今。所以冷漠以對,所以轉(zhuǎn)身自顧離去,不再言語。
第三章
莫泠來此是倆人都未料到的。然而莫泠帶來的消息,更是讓倆人皆為震驚的。
“圣帝,念將軍叛變了。皇宮而今盡在他掌握,屬下便是靠著一干兄弟的掩護(hù)沖破重圍輾轉(zhuǎn)來此……”
不過一日光景,天下風(fēng)云突變再起,真道是世事無常。
“京城離此十萬八千里,你又如何能第一時間而來?”淺瑜嘴角掛著冷笑,她的目光在倆個男人間來回,顯然是不相信對方的說辭。
“你錯了。此處離幻都太近!
“什么?”
“陰水之南,淮水之北,取其折中,自由流域其間,稱之中通。一路相連諸島,此一處便為其中之一!
“原來你早就知道我在這里……可笑我自以為遠(yuǎn)離你。而今才知自己所謂的漂泊遠(yuǎn)去,不過是笑言一場空!
“不錯,若你真逃離,我又怎會是現(xiàn)今這番淡定之勢?”
淺瑜不語,她看著非云,許久選擇主動錯開他炙熱的目光!岸窕枚纪蛔,你也該回去了!
“回去為何?你不是決定留在此處?我亦說過會陪你!
直到此時,淺瑜才徹底的恍然!澳悴皇窃诤臀议_玩笑?”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何況而今我尚且是一國之主!狈窃普f的淡定。他看著一旁的莫泠,在對方的驚訝下說出了自己的決定!澳闳暨愿追隨,便留于此處看守。我且?guī)цせ厝ヌ幚睃c(diǎn)事,幾日便會歸來!
“屬下乃圣帝影衛(wèi),自當(dāng)終身效忠主人!蹦芤耘又懋(dāng)?shù)檬サ塾靶l(wèi),莫泠的能力不容小看。而今,即便圣帝愿意給她自由……她依然會完成自己此生的職責(zé),留在他身邊。
莫泠欲單膝下跪,卻在半途遭人阻止。
“無需多禮。今后你不再是我的影衛(wèi),因?yàn)槲也粫偈鞘サ邸!?br> 那一年,朝都通史記載了這樣一段話:當(dāng)朝圣帝一夕間性情大變,下令流放昔日開朝功臣未央將軍,直到是君心叵測。慶幸淺瑜先生料事如神,嘆念將軍仕途多舛。
同一年,朝國內(nèi)外海之間出現(xiàn)一島,來往船只于此?浚_啟了新的航路交點(diǎn)。此島之上長年飄揚(yáng)著繡有圣字的旗幟,故稱圣島。此島之名不久傳回幻都宮中,被圣帝得聞。然而奇怪的是,圣帝非但沒有大怒,反而還下令開通各處港口與其往來的行商海路。自此,圣島之名更為遠(yuǎn)播。
然而野史又別有說法:當(dāng)今圣帝非本來之人,且是有人喬裝而成。昔日圣帝為一人放棄天下,隱退海外孤島,便是如今聞名遐邇的圣島。而當(dāng)今圣帝才是昔日假借流放之口,實(shí)則為易容登基的念將軍。故而不為圣島之名動怒,只為心存感激,當(dāng)年前圣帝移位之恩情。
然野史畢竟是野史,是真是假眾說紛紜,且看個人如何去想了。
后記
落櫻樹,春紅深野,鄉(xiāng)愁思緒止劍仇
秋風(fēng)過,黃花遍地,白發(fā)伶仃揮劍后
幻元紀(jì)年,血王滅六國,平定千年亂世的紛爭,一統(tǒng)天下,史稱“創(chuàng)圣帝”。
二百年后,血王崩,傳位于四子。長子繼帝位,號稱“炎神帝”;次子,“吟魄王”;三子,“渴血王”;末子,“絳魔王”。
幻元二一五年,砂之國末代公主生下一嬰,取名為陽歌漠靈。
隔年,風(fēng)城少主繼位;
同年,血族尋獲遺失多年的族寶;
亦為同年,圣島島主喜獲一子。
自此,發(fā)生在幻世的故事才真正拉開序幕。
。ㄈ耐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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