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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午后,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煩躁不安的情緒。
林可抱著剛看完的碟片低著頭走在空曠的校園中。
林可有著非常明亮的大眼睛,皮膚白皙,散亂的長發(fā)罩住身體,今貼在黑色的毛衫上。
林可怎么也想不通那球是怎樣穿過偌大的球場,然后準(zhǔn)確無誤的砸到自己的右手。只知道手中的碟片在空中劃過一條美麗的弧線,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發(fā)出尖銳的響聲。
“我的《愿望樹》……”林可失聲尖叫。
一個男孩跑過來:“有沒有看見我的籃球?”
林可抬頭,直視著那個邪邪目光壞壞笑容的男孩:“你的球不見了,我的樹也完了!
“樹?你的什么樹?”男孩音質(zhì)純凈眼神清澈笑容溫暖。
林可很委屈的指了指地上粉身碎骨的《愿望樹》。
“一個凄美的傳說和兩個美麗的故事?”
“你也看過?”林可的眼睛閃閃發(fā)光。
男孩點(diǎn)頭,眼中有著純凈的邪念和令人心疼的天真。
林可抬頭看天空:“漫天的飛雪,湯尺那顆著名的愿望樹,將軍和公主的凄美故事,他們的靈魂依附在這棵樹上,保佑天下有情人,樹枝上無數(shù)的愿望結(jié),阿武和Michelle合葬在愿望樹下,阿紳和Jean歷盡千辛萬苦,最終有情人終成眷屬,唯美得令人落淚!
“世界上有許許多多這樣的唯美,真的!”男孩笑了,露出整潔的牙齒,“我叫洛寧,高二(12)班,你呢?”
“林可,高一(3)班!
這個寒假,林可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抱住暖暖的玻璃杯,玻璃杯中有五顏六色的花朵飛舞,坐在書房那個很厚實(shí)很寬大的沙發(fā)上,把自己的額頭貼在玻璃杯上,瞇起眼睛,全神貫注的發(fā)呆,發(fā)呆的內(nèi)容是《愿望樹》中的情節(jié)人物和背景音樂。
林可喜歡那個從小愿望是當(dāng)車手的阿紳,從無照駕駛到有照駕駛,每一個彎道都是一百多公里劈過去的,而當(dāng)機(jī)會來臨的時候,他卻為了Jean而放棄。
林可永遠(yuǎn)不會忘記劇中的阿紳坐在地上,疲憊的臉,眼中暗藏著執(zhí)著和堅定,語言堅強(qiáng):“這個彎,我一定要劈過去,不要問我為什么,就像是以前要當(dāng)車手,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想到這里,林可的眼角就起霧。
林可的書房很大,落地的玻璃窗,厚實(shí)的絲絨窗簾,紅木的老地板,三個黑色的書柜,兩個寬大的書桌,一臺很現(xiàn)代的電腦,一張很舒服的沙發(fā),墻上掛著的是思思自己涂鴉的樹,樹梢上掛著好多的愿望繩。思思喜歡這個有著深深懷舊氣味的書房。一邊發(fā)呆一邊微笑,然后電話鈴響,劃破這個冬季下午的安然。
“小可,我是洛寧,我?guī)闳ヒ粋地方,好嗎?”洛寧的聲音傳過來,林可清楚地感覺到了心靈的悸動。
“你在哪?”
“就在門口!
林可打開門,看到洛寧。
洛寧的眼睛神采飛揚(yáng)異常明媚,陽光透過樹縫灑在洛寧的臉上,平和而安靜,有許多金色的粉塵在他身邊飛舞。
林可不問洛寧要去哪里,任由洛寧拉著自己的手。
路旁是高大的梧桐樹,金色的葉子發(fā)出微微的嘆息,陽光縷縷從樹梢透著,仿佛一個一根琴弦。林可和洛寧走著,這些琴弦就閃爍震動,奏出無聲的樂曲。
林可想:要是這能走向愿望樹走向永恒的安寧的美麗的日子那該多好,就和洛寧,兩個人,就兩個人。天!林可看到了什么?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空曠的山野,一棵松樹傲然挺立。林可想到了湯尺的那顆愿望樹,林可微笑著問洛寧:“怎么找到的啊?”
“喜歡一個人就一定要好好的去讓她快樂!”洛寧小的神情曖昧。
風(fēng)吹過,林可的長發(fā)散亂的飄起。
洛寧笑,掏出兩個掛件。
一個掛件是鉛筆,另一個是橡皮。
洛寧問林可:“小可,你要哪個?”
林可伸出手拿那個橡皮掛件。
掛好,站穩(wěn),然后說:“我負(fù)責(zé)用橡皮擦去所有的不快樂,你的責(zé)任是用鉛筆描繪美好的明天!”
洛寧點(diǎn)頭。
“生活是一種細(xì)水長流的微笑和眼淚還有快樂和痛苦,在未來的未來的未來。我們還負(fù)擔(dān)不起這么多,但是我們每年的今天一起來這里好不好?”
洛寧點(diǎn)頭。
“今天是2月14,記住了!”
洛寧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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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真的像手指間的細(xì)沙。
洛寧等在樹下,鼻子紅紅的?匆娏挚勺哌^來,開心的眼睛都瞇成一條線了。
洛寧伸出雙手問林可:“小可,你要橘子還是蘋果?”
林可伸手拿蘋果,然后指著打了蠟的蘋果說:“只有你,笑的時候才會伸舌頭呢,我才沒有那么調(diào)皮!”
打了蠟的橘子上有一個抿著嘴的笑容。
洛寧輕揉著林可的長發(fā):“寂寞的時候就想想我,想我的時候就看看蘋果。橘子代表你,蘋果代表我。”
林可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洛寧:“聽說…你被保送了…是一所北方的大學(xué)…是嗎?”
洛寧點(diǎn)頭。
“北方的冬天會下好大的雪吧?”
洛寧點(diǎn)頭。
“那你每年的這個時候回來嗎?”
洛寧點(diǎn)頭。
林可看著自己深深喜歡的男孩,透過氤氳的水氣。
洛寧走過來,緊緊擁住林可,帶著溫度的嗓音宛如天籟在林可的耳邊響起:“記得阿紳對Jean說的話嗎?‘認(rèn)定一個方向,有目標(biāo),你就不會害怕!’我的方向是你,你的目標(biāo)是我。\\\"
林可眼角的水氣越積越多,終于匯成水滴。
林可許愿:“我今年的愿望是被學(xué)校保送,是北方的那所大學(xué)。然后我和洛寧在那也找一棵愿望樹,找不到我們就種一棵!
洛寧笑。
后來很長很長的日子里,洛寧和林可都在忙自己的事,在學(xué)校里依舊是擦肩而過。
9月,洛寧去了北方的大學(xué),林可高三。
林可回到家安靜的看書,做作業(yè),書桌上有一只畫著笑臉吐著舌頭的蘋果。然后握著橡皮睡覺,一直到天亮。
三點(diǎn)一線的生活是枯燥的,但林可不這么認(rèn)為,因?yàn)樗闹惺冀K有一個愿望。
得到被保送的消息林可欣喜若狂,在爸媽的反對之下欣喜若狂。
三天!還有三天就是2月14了。
林可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洛寧,告訴他自己的愿望實(shí)現(xiàn)了。
林可抱著暖暖的玻璃杯,玻璃杯中有五顏六色的花朵飛舞,坐在書房中那個很厚實(shí)寬大的沙發(fā)上,把自己的額頭貼在玻璃杯上,瞇起眼睛,全神貫注的發(fā)呆,發(fā)呆的內(nèi)容想象著與洛寧在北方雪景里站在許愿樹底下許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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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在打開一扇窗的同時會關(guān)上另一扇窗。
2月14日。
7點(diǎn),林可拿著跑遍了整個城市才買到的許愿繩站在樹下。
8點(diǎn),洛寧還沒有來,林可把愿望繩栓上樹梢,卻總是掉下來。
9點(diǎn),林可在醫(yī)院看到醫(yī)生為洛寧蓋上白色床單。
愿望繩掉在醫(yī)院冰冷的地上發(fā)出哭泣的聲音。
林可感到胸口一陣劇痛,淚水不受控制的飛揚(yáng)。
林克在洛寧的背包里找到了鉛筆掛件和抿著嘴笑的橘子。
還有,一朵玫瑰。
12點(diǎn),林可許下了愿望:
“我要做個巫婆,以我的青春作為代價,變得又老又丑,但可以有無邊的法力。
我要把洛寧囚禁在冬天的小屋里,小屋的外面有一棵愿望樹。
我們只有橡皮和鉛筆,但可以用橡皮擦去今天所有的不快樂,用鉛筆描畫美好的明天。
我們只有橘子和蘋果,但橘子代表洛寧愛我,蘋果代表我愛洛寧。
我們只有漫天的大雪,但我們可以實(shí)現(xiàn)在雪中許愿。
自私所以完美,因?yàn)槿繐碛小?br> 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青春和美麗來換取一生的相守。
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幸福和快樂來換取一生的摯愛。
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三生三世只為換取和你一世的相伴。“
閉上眼,淚水在風(fēng)中消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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