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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發(fā)完
001.
李不言是我哥晏寒的同班同學兼同桌,他倆高一時就在一起玩,關系很好。
晏寒那時是個網(wǎng)癮少年,天天喊他來我家打游戲。
李不言和晏寒臭味相投,叫他來他就來了。兩個人癱在客廳沙發(fā)上沉迷游戲無法自拔,面對面開黑開到天昏地暗。
玩到挺晚,晏寒主動留李不言吃晚飯,偶爾也留宿。因此,不止晏寒,他跟我家人的關系都不錯。
.
李不言第一次來我家時,我剛上初二。
當時,我在學校打完球回來,一推門就看到個陌生人盤著腿坐在沙發(fā)上。
他聽到響動,下意識回頭看,便跟我對上了眼。
我不喜歡跟人對視,也不喜歡跟陌生人搭話。
勉強沖他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我不自在地避開李不言的視線,彎腰脫鞋。剛換上拖鞋,就聽到晏寒的聲音:“你回來了啊!
“嗯!
“來來來認識一下,”晏寒熱情地介紹著,“這我新認識的大佬李不言,打游戲技術一級棒!
我配合地抬眼,看向李不言,“你好!
“不言,這我弟晏昭!标毯么邕M尺,說著就要伸手拍我的肩。
我后退一步,躲開。
“你好。”李不言見此境況,忍不住笑了一下。
笑什么笑。我心生不爽,冷著臉回頭看他,也沒說什么,徑直越過他和晏寒,往房間里走。
晏寒趁機抬手摸我頭,被我瞪了一眼,只好放棄,向李不言炫耀:“怎么樣,可愛吧?”
李不言肯定道:“可愛!
想捂住耳朵,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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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久了,晏寒去廚房做晚飯,李不言待在客廳沒事做,就跑來我房間找我聊天,巴拉巴拉個不停。
他完全是在尬聊,我一般不說話,只低頭寫作業(yè)。但他樂此不疲,好像看到我煩不勝煩地皺起眉,就會感到愉悅一樣。
李不言平時很喜歡叫我“晏昭弟弟”,我不太喜歡這個稱呼,也不太搭理他。
因而他賤兮兮地問:“晏昭弟弟你怎么不說話呀,是不是因為晏寒話太多你為了平衡才不講話的?”
晏寒話多,你也不少。兩只螞蚱。我當時就篤定他和晏寒是一路貨色。
002.
除了日常去我家玩,李不言和晏寒還參加了校籃球隊,他自己又加入了航模社。晏寒則是動保社,簡直出人意料。多年以后李不言偷偷跟我吐槽,當時晏寒暗戀動保社的美女社長。
反正他倆的課外活動都很豐富,一看就是那種閑不下來的鬧騰玩意,成天滋兒哇亂叫的,煩人。
我周末沒事做,老被他們強行拉到學校里,看籃球隊訓練、比賽。
李不言多次夸下海口說要教我,我想都沒想,全都拒絕。
第一,我會打球。
第二,他太吵。
第三,我更喜歡打羽毛球。
晏寒:“你別看我弟弱雞一樣,他小時候學過武術,打人可疼了。”
李不言仔細地上下打量著我,那個眼神很讓人火大:“嘖,看不出來,這么兇的嗎?”
晏寒打了個響指,道:“兇,打一下疼三天。”
我看你是皮癢了。我冷冷地望著他倆,兩個傻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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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言球打得好,長得也還行,周末慕名來學?椿@球隊訓練的人不少。
我被晏寒強行拉來,又實在沒法推脫,久而久之就自發(fā)的帶上書或是手機,躲在操場安靜的角落里做自己的事情,偶爾抬頭隨便瞅他們幾眼。
李不言很喜歡灌籃,球服寬大,以至于他跳起來的時候,常常露出大半截勁瘦的腰身和緊實的腹肌,落地后,還騷包地對著觀眾席笑,引起一堆人的尖叫。
像只發(fā)情的花孔雀。
等到半場休息,我還得去給他倆送水。對此,李不言解釋:這樣省了很多麻煩。
我不明所以,李不言就對我笑,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陽光照在他俊秀的臉上,年少又恣意,仿佛要當場飛升,“畢竟,晏昭弟弟的水比別人的好喝啊。”
我扭開臉,沒理他。這人歪理邪說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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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李不言跟晏寒私下里有個賭約:誰在球場上的得分少,誰就請大家喝汽水。
晏寒向來輸多勝少,他這人摳門得要命,像只鐵公雞,十次里有八次被李不言逼著拔毛,我因此沾光喝了一整年的汽水。
003.
李不言目前獨居。他爸媽常年在外工作,很少回家,就把他一個人丟在家里,專門請了阿姨照顧他的日常起居——這也是他沒事老跑來我家玩的原因。
初二的那次跨年夜,李不言同樣來到我家,找晏寒出去夜騎,然后去江邊看煙花跨年。
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跟我家里人混熟了,況且他長得有那么幾分討長輩喜歡,隨便笑一笑,我爸媽就點頭同意讓晏寒和我出門去玩。
李不言騎的是輛藍黑色的山地自行車,看起來很新,且價格不菲。
我和晏寒騎的都是小學學自行車時買的車,款式比較舊,還小。
李不言看到我的車就笑,邊笑邊湊過來拍我的肩膀,“晏昭弟弟你的車好可愛!
可愛你媽,沒見過老式公主車??
我懶得和他計較,轉而踩起腳踏,直接上車往前騎,一下子就把他倆甩在身后。
不幸的是,李不言和晏寒很快就趕上來,還開始聊江濱公園附近的幾家大排檔。
這是東南沿海地區(qū)的十二月底,天氣不能算太冷,但晚上還是透著股涼氣。
在這個點騎車夜行,頗有種乘風而飛的感覺,寒風簌簌地撲在臉上,有點冷,把我的圍巾吹得飛起。
仿佛一位自由的俠客,在黑夜里奔行,不用思考太多白日里的事情,只一直向前,向前,長長呼出一口白氣,心情雀躍。
在江邊能看到城市里繁華的夜景,長長的大橋亮著暖黃的燈,路上走著興致勃勃的行人。
正望著前頭出神,李不言忽而騎到我身邊。他似乎想說些什么,對著我醞釀半天。
“晏昭弟弟,待會去吃燒烤唄!
就這?
“哦!
.
我們一到江濱公園附近,就嗅到空氣中濃郁的孜然和烤肉香氣。
騎大半天車,李不言早餓了,坐下就開始狂點。
他很喜歡吃燒烤,特別喜歡。就像我小時候喜歡背著爸媽偷吃方便面一樣,盡管知道它不健康,但還是想吃。
一口氣點了五大盤串,李不言才問:“你們喝不喝啤酒?”
“不用吧,可樂就好,我弟還是個孩子呢!标毯f。
李不言點點頭:“痛飲一杯冰可樂,從此就是快樂人!
……然后他倆快樂地點了啤酒,給我要了兩聽可樂。
趁燒烤還有一會上來,李不言跟晏寒聊起了游戲。
一陣清風吹過,頭頂?shù)闹课⑽⒒蝿樱鹿怵,投下婉約的淡影。
我沒聽他倆聊天,光看著風景發(fā)呆,感覺到空氣稍冷,不由得把圍巾裹得更緊了。
李不言回頭看我一眼,眼中含著未散的笑意。他起身跟晏寒打個招呼,雙手插在外套里,往人群中走去。
我以為他去洗手間,又正逢老板把燒烤端上桌,也就沒在意。
李不言點的都是肉類,在昏黃微暗的燈光下仿佛加了一層濾鏡,看起來誘人得很。
晏寒支著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盤噴香的燒烤,露出一副思考的表情。
絕對是在思考怎么搶食。我無語,低頭看了看表,大概十一點多,離煙火跨年還有一會。
李不言就在這時,抱著袋東西從外頭跑回來。他甫一坐下,就打開袋子,拿出一杯奶茶,放在我面前,“晏昭弟弟,你是不是怕冷。俊
我抬起眼看他,李不言湊過來,推了推那杯奶茶,笑著說:“熱的,不喝也行,用來暖手!
我下意識想拒絕他,但不知怎的,竟一句都說不出來,“……謝謝。”
感到一陣別扭,我捏緊那杯熱騰騰的奶茶,僵持許久。好在晏寒和李不言早拉開驚天動地的搶食之戰(zhàn),一時沒注意到我的舉動。
我往周圍掃了兩眼,最后還是插了吸管,喝了一口。
嗤,好甜。
-
李不言先前點啤酒的那個架勢,讓人看不出來他是個酒量淺的。而且喝啤酒喝倒也太……太普通了。
晏寒看他趴在桌上一動不動,伸出手指戳了好幾下,“哎,不言你沒事吧?”
我拍掉晏寒的手,皺著眉思考怎么把他帶回去。
沒想到李不言自己爬了起來,“煙火呢?”
“還兩分鐘!蔽一卮鹚。
李不言難得安分地趴著,露出雙惺忪的眼,凝望著天空。
“六十、五十九、五十八……”他低聲地倒數(shù)。
我聽著,心里不禁跟他一起默數(shù)。
“……五、四、三、二、一!崩畈谎詫ξ倚α诵Γ靶履昕鞓,晏昭弟弟!
“新年快樂!蔽艺f,與此同時,天上開始冒出五顏六色的煙花,一朵又一朵,上升,旋轉,炸開,爆發(fā)出的聲響很大,我的耳邊很快就什么都聽不清了。
李不言揉揉耳朵,見我沒有再開口的意思,轉頭和晏寒說了些什么,兩個人就著煙花燒烤,痛飲了一杯啤酒。
……得了。看來最后還是要送他回家。
004.
某天,我在上學的路上碰到李不言。
他一見到我,就驚奇地問:“你怎么一個人?”
我家離學校近,平時我和晏寒都騎自行車出門。那天我的車剛好壞了,讓晏寒先騎車滾蛋后,就把車推去修車鋪修理,打算待會走路去學校。
“車壞了!蔽疫呎f邊往前走了幾步。
李不言刻意放慢速度,跟在我旁邊,“晏昭弟弟,我載你,怎么樣?”
“不用。”我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李不言輕哦一聲,就沒聲音了。我以為他要走,沒想到他一把抓住我的書包,“我陪你走路!
“……不用!蔽覓暝幌,掙不開。
好煩。
李不言語氣特委屈:“你只有在拒絕我的時候才會搭理我,人間慘劇!
“別吵,”我見他在人行道上演,低頭一看時間,催道,“走。”
李不言笑了起來:“晏昭弟弟,我就知道你……”
知道他肯定要說惹人生氣的話,我飛快地從書包里掏出一個晏寒特制的小籠包,塞進李不言嘴里,“閉嘴。”
李不言差點被噎到:“靠,還挺好吃!
005.
暑假天氣太熱,我和晏寒打算去市里的游泳館游泳。
李不言也來了。
一路騎車去游泳館,太陽發(fā)揮超常,像開到最高檔的烤爐一樣,給我蒸出了一身汗。
到游泳館后我們便直奔更衣室。恰逢周一,人不太多,來的多是同齡的學生。
男更衣室沒有遮簾,大家都是隨便換換,提早在家里換上泳褲,脫個上衣短褲就成。
汗流多了,衣服貼著肉很難受,我迅速脫掉上衣,一抬頭就見李不言注視著我。
“?”有什么好看的?
他一和我對上眼,就像看到了蟑螂一樣,很快避開了?瓷先ミ有幾分心虛。
晏寒最早換好衣服,他想去跳水,看李不言磨磨蹭蹭,忍不住用胳膊肘捅了他兩下,提醒道:“快點啊,不言,換了好下水!
李不言:“……”
他嘆了口氣,到底是換好衣服。我看他倆打鬧,沒看出什么趣味,只徑直走到外頭,順著階梯下到淺水區(qū)里。
水不算特別涼,但恰到好處,我在水中漂浮,被曬得懨懨的心情也恢復正常。
李不言和晏寒不知什么時候下了水。我有心離他們遠點,見他們靠近,就悄悄地溜到了角落里。
我靠在墻壁上,閉上眼,上頭是艷陽天,下頭是冷水,冰火兩重天中,心中浮躁的熱意到底減少了。
身邊傳來水流滑動的聲音,我猜是有人來了,睜開眼,看到李不言紅著的臉。
“中暑了?”我問。
他擦了擦汗,“不至于吧……”
我沒有細究,看向他來時的方向,晏寒正跟一群小學生打水球。
李不言顯然不打算參與這場最強小學生之戰(zhàn)。
我和他一般聊不了幾句,但總能沉默著待在一起。泡著水,涼快,輕松,倒沒有什么不好。
006.
這之后,有一次夢遺,我夢到李不言。
那是一個炎熱的周末。白日里天氣悶沉,李不言打球打得渾身汗,直接把上衣脫了,在我面前晃來晃去。
他的身材還行。我看了一眼,就扭開臉,辣眼睛。
沒想到,當晚在夢里,同樣的事又上演了一遍,結局卻截然不同。
我好奇地摁住那人,指尖慢慢在他身上流連。
他面色潮紅,可憐巴巴地望我,喉間泄出低啞的呻吟。
醒來后,我差不多把夢中的畫面忘光了,只記得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
但這也足夠可怕。我一時又驚又懼,直覺告訴我夢里的那人是李不言,但我無法坦然地接受這個事實。
我下意識選擇逃避,不斷暗示自己忘掉這個意外。就這樣若無其事地過了一段時間,直到我再次夢見他,第二次,甚至第三次。
我不知所措,恐懼與慌亂并驅而行,就連上課也不在狀況,閑下來時,陣陣迷茫襲上心頭。
——我沒想過我會對一個男性,還是個熟人,產(chǎn)生不可言說的欲望。
待情緒終于穩(wěn)定下來,我決心偷偷上網(wǎng)查閱資料,隨即確定自己的性取向。
我是同性戀,但李不言顯然不是。
我警覺地想:事情不該是這樣的。
于是開始疏遠李不言。
周末去看李不言和晏寒打球的事,也被我以初三復習的理由取消。
晏寒納悶道:“你怎么突然決定發(fā)憤圖強了?”
“我打算考完去旅游!蔽艺f。
李不言來找過我?guī)状,都被我找借口回絕。慢慢的,他也就明白了,不再來騷擾我。
007.
夏末,李不言交了女朋友。聽晏寒說,她叫荊桃,是他們班的班花。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連名字都這么相配。
我倒是見過荊桃一次,在李不言的生日聚會上。
那天,我跟晏寒一起去,帶上準備好的禮物,一個游戲柄。
來之前,晏寒八卦地告訴我,荊桃緊追李不言三年,前幾天剛告白,他突然改口,答應下來。
他說這些話時,一臉做作的滄桑:“說好一起做單身狗,他卻突然脫團。叛徒!”
我不在意地聳肩,提議:“你也可以試試。”
晏寒連連擺手,拒絕道:“算了,戀愛猛于虎,我愛學習,學習使我快樂!
說回生日聚會。
李不言在學校里算是名人,人緣好交際廣,因而來參加聚會的人很多。我跟晏寒混在人群里面,他攬著荊桃,樂呵呵地和大家聊天。
他仍然是那副滿不在乎的模樣,看起來心情不錯。
到切蛋糕的時候,李不言被大家一致偷襲,他擦把臉,又快又狠地一個個報復回去。
轉了一圈,李不言終于來到我的面前,我面無表情地與他對視,他張張嘴,什么也沒說,轉身繼續(xù)去找別人麻煩。
玩完這一趟,還要去KTV。
我有點困,待不下去,這里空氣太悶。于是跟晏寒交代一句,打算先回家。
晏寒知道我討厭人多的地方,點點頭,跟李不言招呼一聲,把我送到他家門口。等目送我離開,再跟大部隊一起走。
我隨口跟晏寒告別,也沒打車,乘著濃稠的夜色在街上行走。
冷風呼呼地吹,剛下過一場冬雨,街上沒人,四下寂靜萬分。
我困得發(fā)暈,打算找點東西提神。
可惜今天沒帶糖,我半靠在暖黃的路燈,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煙,慢吞吞地點上,吸了幾口。
我在暑假學會抽煙,沒癮,平時也不怎么抽。
我不喜歡煙味,只抽兩口,稍微打起精神。周圍風吹葉動,一片靜謐,我的心漸漸沉淀下來,最終歸于平靜。
煙只剩下半截,我將它捻滅,扔進垃圾桶,面前忽然有一輛計程車飛馳而過。
那車一直開到街尾,我垂下頭,重新踏上回家的路。
.
后來聽晏寒提起,聚會鬧得不太愉快。
那些人在KTV里玩太瘋,集體起哄讓李不言親荊桃,把他惹毛了。最后不歡而散。
……其實,李不言這人挺好說話,但也不絕對。我總覺得他脾氣沒那么好。
008.
過了半年,中考結束。沒等成績出來,我就跟爸媽提出去外地旅行的事。
這是之前就計劃好的,所以他們也沒有過多干涉和阻止,只是再三叮囑我要照顧好自己。
晏寒馬上升高三,對我逍遙快活的生活非常向往。
所以,我把旅行途中拍下的所有照片,都發(fā)給晏寒。
晏寒發(fā)怒:干什么!還讓不讓人學習了?
接著說:別發(fā)給我,發(fā)給李不言。他最近心情不好,需要看看風景滅滅火。
我已經(jīng)半年沒跟李不言說過話,見面也只是互相點頭。忽然聽到這個人的名字,一時仿若隔世。
我問:怎么。
晏寒:哎別提了,他被甩了。
難以置信。
晏寒:看吧,我就說談戀愛不如學習。
我提醒他:適可而止。你滿屏幕的幸災樂禍都要溢出來了。
這倆貨果然是塑料兄弟情。
.
我隨手給李不言發(fā)了幾張風景圖。
李不言秒回,直接問我在哪。
我盯著他的小狗頭像,打字:在X山,馬上要去Y河。
李不言:等我。
我一時失語,高三只放半個月假,如今還剩五六天,李不言到這來回就要兩三天,累不累啊。
然而,第二天早上,李不言就來了。
我沒看出他哪里心情不好,這貨一見到我就咧開嘴,熟稔地摟過我的肩膀,喊:“晏昭弟弟!
我頗感不悅,幾乎忘記之前互不搭理的尷尬,抬腿輕輕踢他一下,讓他跟著我去房間。
進房后,李不言四處打量。我順手幫他倒杯水,放在小茶幾上。
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語氣平平道:“晏昭弟弟,我失戀了!
我沒打算提他失戀的事,也不想看他的笑話。他這樣,倒是令我拳頭發(fā)癢。
我不理睬,李不言委屈地問:“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嗎?”
我努力擠出一點笑容:“怎么安慰!
李不言瞪大雙眼,盯著我看半天,面頰微微發(fā)紅。
我盲猜他被我氣到,不甘示弱地回看他:“想好沒有,我馬上要出門。”
李不言笑了,他抓住我的手腕,語氣輕飄飄的:“那你陪我散心吧。”
我不耐煩地甩甩手臂,沒能甩開。抬起頭,剛想瞪他,就見他眨著眼沖我示意。
我閉上眼,不愿再看,認命地說:“走。”
出門后,李不言跟在我身邊問東問西,嘰里呱啦個不停。
我來的地方是座很有名的古城,依山伴水,風景秀麗幽美,在街上逛著都有種心靜的感覺。
我讓李不言走在前面。他沒有查地圖,一股腦到處亂轉,毫無章法。
我跟在他身后,所以拍下的風景照里,不幸?guī)纤纳碛啊?br>
李不言這人精力旺盛,路上總是停下來買吃的,看我背著包又拿著單反,還主動湊上來投喂我。
我不配合,他就鼓吹那東西有多么多么好吃,說到一半突然口渴,皺著眉跟我要水喝,我瞪他一眼,只好勉為其難地吃掉。
李不言得意洋洋,我盯著他,想打他一頓。
看來他在這里玩得挺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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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接近尾聲,李不言慢悠悠地收拾行李。
臨走前他想伸手捏我的臉,被我躲開。
我冷冷地橫他,李不言肉麻兮兮道:“舍不得你啊,晏昭弟弟。你要不要多收留我?guī)滋??br>
我提醒他:“你看日期。”
李不言頓時蔫了。過了一會,他開口試探:“等我高考結束,你出來陪我浪,怎么樣?”
我不為所動:“叫晏寒!
李不言道:“……你好冷漠啊。”
我送他去車站,在安檢之前,他突然撲過來,用力抱我一下,“晏昭,你真可愛。再見!
我直接僵住,李不言沒等我反應,沖我賤兮兮地比心,隨即轉身離開。
可愛你媽。我決定回去就暗殺他。
自此,李不言恢復從前的態(tài)度,開始找我聊天。
他好煩。
009.
中考成績出來,我成功考上晏寒就讀的重點高中。不過高一跟高三兩棟樓距離很遠,兩撥人一般碰不上面。
巧的是,我們班有節(jié)體育課正好和他們班唯一的那一節(jié)撞上。
晏寒和李不言都深深愛著這節(jié)稀罕的體育課,一刻也不愿浪費,全程待在球場上打球。
我繞圈跑步,不時經(jīng)過球場,瞥上一兩眼——晏寒和李不言玩得開心,投球投得賊猛,時不時爆發(fā)出一陣歡快的豬叫。
當然,我也打球,羽毛球。偶爾也打籃球,跟我同桌一起。
坐我前桌的女生經(jīng)常叫上那些沒事干的人,看我們打,不時發(fā)出尖叫:“晏昭!。。!晏昭你好棒!。。
我默默捂住臉,背對他們。
大家都看過來了。丟人。
晏寒跟李不言就在附近,聽到尖叫聲,跑來找我們玩。
我假裝沒看見,開始在球場上劃水,當起隱形人。
李不言站旁邊看,笑嘻嘻地喊:“晏昭弟弟,球打得不錯嘛!
我嚇了一跳,板著臉:“來?”
他瞇了瞇眼,說:“來!
我同桌看到李不言,整個人打雞血似的躍躍欲試,扭頭問我:“你哥?”
我沒法否認,只能點點頭。
李不言挑釁一笑。我低頭拍球,沒理會李不言,只想著待會怎么劃水。
和李不言不同,我不喜歡出風頭,當別人將目光落在我身上時,我總感到不自在。
好在雙方實力懸殊,這場球打得憋屈。
晏寒見狀,又玩起賭約那一招:哪一隊輸了哪一隊請客。
我認為他是故意的。高三這群人整天坐教室里埋頭苦讀,體育課時就跟犯人出獄似的,特別亢奮。
我們班隊伍質量參差不齊,晏寒和李不言曾是籃球隊主力,跟這群家伙打,根本打不過。
我同桌只能認命,掏錢給他們買汽水。
李不言喝著汽水,特別欠揍地說:“今天的汽水真好喝,晏寒你說是不是?”
晏寒忙捧哏:“是啊~~~”
“賤人!
我呵了一聲,懶得理他。
010.
按照規(guī)定,高一有校外實踐活動——野外生存。
多虧有過出行經(jīng)驗的晏寒在一邊叨叨,我準備得比其他人充分。
就連李不言都來發(fā)微信:野外生存可好玩了。
我:?
李不言:除了吃,還能玩。
我:……
李不言:不過,野外生存也很容易出事。
我:說。
李不言:很多人去了一趟,回來就都脫單了:)
我:就這樣?
李不言:嗯。弟弟,你早戀?
我:沒這回事。
結果這一趟還真出事了。
當時是第二天,十二個班級被打散,每兩個班走同一條山路。中午山上突發(fā)大雨,我們本來約定一起上山,結果選的路太滑,我同桌狠狠地摔了一跤,我只好扔下東西去背他。
之后就跟中毒一樣,諸事不順。
我們還是堅持到山頂扎了營,睡了一晚上,因為天氣預報說上午有雷陣雨,我們就急匆匆地提早下山,連日出都沒來得及看。
回來后,晏寒問我好玩嗎。
昨晚沒睡好,我沒精打采地打哈欠:“路太滑,沒注意!
晏寒同情地看著我。
微信上,李不言也問我同樣的問題。
我敷衍他:下雨,沒玩成。
李不言:真可惜。
李不言:你錯過了一個脫單的大好機會。
我:滾。
李不言:周末出來吃燒烤,怎么樣??
我:你有空?
李不言:當然。
我:叫上晏寒?
李不言過了好一會才回:好吧。
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我替晏寒默哀三秒鐘。
.
李不言聯(lián)合晏寒,喊上他們班閑著沒事干的人,到山上燒烤露營。
我一看來的都是不熟的人,皺起眉頭,不太想去。晏寒看我臉色不對,撒嬌道:“去嘛~”
“好惡心!
“求你了晏昭,行行好吧!标毯蟮,“你那份燒烤包在我身上!
他很想出去玩,但課業(yè)要緊,爸媽肯定會嘮叨。帶上我就不一樣了,他們多半會同意。
我懶得做工具人,眼皮也不抬:“哦!
“書包也歸我背了。”他雙手合十,神色殷勤。
“哦。”我無動于衷。
晏寒開始嚶嚶嚶:“飲料我背,烤架我?guī),帳篷我搭!?br>
我拳頭發(fā)硬,舉起來威脅般地揮揮,“閉嘴,要走快走!
晏寒癟著嘴,收拾東西去了。
晏寒和李不言約好在郊區(qū)的一座山下匯合。
到山腳的聚集地,李不言穿得顯眼,背著個大大的登山包,和旁邊的人聊天。
下車后,我主動替晏寒分擔一些行李。他感動地抹了抹眼角,正要戲癮大發(fā),李不言就看到我倆,迎上來打招呼:“早上好啊,靚仔們!
晏寒笑著和他擊掌:“過獎過獎,你也很靚!
上山前還得來個商業(yè)互吹。
我一言不發(fā),跟在晏寒身后,李不言湊過來看我的單反。
“有上次的照片嗎?”他問。
我想了想,上次的風景照幾乎都有傳給他,包括那些帶他背影的:“沒有!
“這樣啊!崩畈谎悦黠@有些失望。
我不明白他的腦回路,為防止占用內(nèi)存,照片我都一一存在電腦上,多余的刪掉。
很快,他又振作起來,提醒我:“晏昭弟弟,我們好像還沒有合照過。”
“……”我沉默了一下,定定地看著他,就因為這個?
“叫晏寒幫忙。”半晌,我提議。
話音剛落,李不言就跑去叫晏寒。晏寒接過單反,可憐兮兮地說:“你倆拍合照怎么不叫我?感覺被排擠。”
李不言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沒事,你等會!
晏寒舉起單反,李不言往我旁邊擠擠,勾住我的肩膀,朝著鏡頭笑。
我忍不住皺眉,扭頭看他。晏寒咔嚓一聲把這幅畫面拍了下來。
野營結束后,這張照片被洗成兩份。
.
爬上山后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李不言餓壞了,盤著腿,坐在晏寒邊上吃便當——晏寒早上做的,現(xiàn)在還留有余溫。
吃到一半,李不言忽然說:“晏昭,炒蛋分我一半!
我不愛吃炒蛋,哦了一聲,咬著筷子把飯盒往前遞:“自己夾!
“晏昭,我也要。”晏寒插嘴。
我淡定地收回飯盒:“沒了!
晏寒捂著胸口,唱道:“寒葉飄逸灑滿我的臉,吾弟叛逆?zhèn)肝业男膥你講的話像是冰錐刺入我的心,哥哥真的很受傷~”
捏緊拳頭,我對他微笑:“都給你。閉上嘴!
李不言看著我倆笑出聲。
晏寒個智障,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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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大家一起搭帳篷。
晏寒今天負責安排帳篷位置。他撞撞我的肩,道:“晏昭,我就不跟你住了!
我:?
“我倆天天見,不用太客氣!标毯f,“讓李不言跟你住吧!
干什么?你想搞事情?
晏寒理直氣壯:“你和他認識那么久,還沒睡過吧?”
我:???
你在說什么???你睡過?????
晏寒拍拍我的背,笑得一臉燦爛:“這次有機會了!
他說話陰陽怪氣,我錘了他一拳,“行啊!
到哪都是睡,我無所謂。而且晏寒睡相很差,我小時候被他踢醒很多次,讓我和他睡,我也不樂意。
晚上,大家一起吃自助燒烤,又圍在一起講鬼故事,玩些應景的小游戲。
我沒有參與,早早回到帳篷里待著。
想到待會要跟李不言睡在一起,我有些頭疼。
因為春夢的事,我疏遠他很久。如今對他不再抱有奇怪的想法,卻又隱隱感到別扭。
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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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言鉆進帳篷時,帶來一陣清爽的秋風。他大咧咧地在我身側躺下,隨即便一動不動,發(fā)出輕淺的呼吸聲。
我以為他睡著了,睜開眼,發(fā)現(xiàn)他正盯著我看。
“你平時幾點睡啊!崩畈谎员蛔グ,也沒不好意思,沒話找話道。
“十點。”氣氛有些微妙,我觀察起他的表情。
“那么早啊!彼止疽痪洌约旱念^頂,“你瞧,我熬夜熬到頭禿!
他動作僵硬,并不好笑,但我還是低笑一聲。李不言驚奇地瞪大眼睛。
“怎么了?”我故作疑惑。
李不言猶豫道:“我……好像很少看到你笑!
“因為,沒什么好笑的。”我平靜地直視他。
雖然常常做夢,但那天沒有,我睡了相當安穩(wěn)的一覺。
011.
野外生存結束,我們迎來期中考。好在考完試是為期三天的運動會。
運動會高三年也參加,不過來的大多是有比賽在身的,沒比賽的都待教室里自習。
李不言和晏寒為了浪,主動報名參加比賽。
賽前,李不言還信誓旦旦地說:“最后一場運動會,我要大干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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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數(shù)報不滿,體育委員到處追著人胡攪蠻纏,我不想被他盯上,隨便報了幾個項目,其中有一項3000米長跑。
比賽檢錄時,我遇到李不言。
他參加100米短跑,剛排好名次,這會兒還在起點附近游蕩。
看見我,李不言湊過來,在我耳邊低語:“晏昭弟弟!
除了露營那天,我還沒和他靠的這么近過,心中不自在,被他一把按住肩膀:“別躲!
我皺皺眉,卻沒說什么:“什么事!
“加油!崩畈谎缘哪樕蠋е殴值男Γ拔医o你寫了廣播稿。”
我注視他三秒,有種不詳?shù)念A感。
他補充道:“在我的號召下,你哥也寫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被選上!
有病啊你們,別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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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躁的情緒一直持續(xù)到比賽過半,我心頭微松,以為他倆都落選了。
不料,廣播臺忽地念起李不言的稿子:“高一三班的晏昭弟弟,你是橙色跑道上的一只新燕……”
靠。李不言給了廣播臺多少錢?就這?
我臉都綠了,忍不住加快速度,跑個靠前的名次。
晚上回家,晏寒打趣道:“橙色跑道上的一只新燕,你晚飯想吃什么。俊
李不言坐在沙發(fā)上狂笑。
我微微一笑:“哥,你把李不言宰了吧!
李不言滿頭問號:“我把你當兄弟,你卻想吃我?”
我懶得多說,也沒理他,轉身去廚房給晏寒添亂。
012.
平安夜將近,我的課桌里多了些東西。連續(xù)一整周,都有人送來零食和蘋果。
每天放學,我都把禮物塞進書包帶回家。李不言心血來潮找我放學,看到這些,感慨道:“弟弟,你也長大了!
我不理他,他也不尷尬,扯些有的沒的。
正聊著,突然有人伸手把我倆攔下。我以為是來找李不言的,畢竟這家伙還掛著個校草的名頭。
出人意料的是,那姑娘攔的是我。她望著我,羞答答道:“晏昭,圣誕節(jié)快樂!闭f完強行塞給我一盒巧克力,不等我拒絕就跑了。
李不言差點笑岔氣:“你要學會習慣啊弟弟!
我沒說話,氣鼓鼓地把巧克力盒塞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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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和我同桌去食堂吃飯,又被人攔下了。
同桌小聲逼逼:“哎,好像是隔壁班的那誰誰。”
我看她一眼,實在對不上臉,只好問:“有事么?”
她笑吟吟地說:“晏昭,巧克力好吃嗎?”
“……一般!蔽益(zhèn)定地說。反正都給晏寒吃了,我哪知道好不好吃。
發(fā)覺我的遲疑,她直白道:“那你喜歡什么?”
“不用!蔽覔u搖頭,拒絕她。
那之后,這個女生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我同桌跟別人吐槽,說她仿佛自帶晏昭雷達,二十四小時無空閑,隨時定位我的地理位置。
就連李不言都來問我:“你是不是要談戀愛了?”
我莫名其妙。結果一問,那女生在朋友圈上說一定要把晏昭追到手。
我:???
靠。
李不言狀似隨意地開口:“我看了她的照片,長得很漂亮!
有你什么事?有一瞬,我不想跟他玩下去了,沒勁。
“隨便吧!蔽艺f。
李不言察覺到不對:“怎么了?”
我置若罔聞,甩開他的手,大步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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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和李不言開始單方面的冷戰(zhàn)。
晏寒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郁悶極了:“你倆是小學生嗎,多大點事?”
閉嘴,就你最沒資格說話。
只要李不言一來我家,我就回房鎖門,并不理會。晏寒的處境變得有些尷尬,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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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生依然天天找機會堵我,甚至跟蹤我。
我無法理解這種行為,心中焦慮,終于,有一天,我在她跟著我的時候,轉身走到她面前。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問。
“晏、晏昭,”她有些害怕,小聲道:“我喜歡你呀,想追你。”
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讓人無從下手。我嘆口氣,無奈地說:“不要繼續(xù)了。”
“為什么?”她的眼中冒出一點水光。
“……我不會喜歡你。這不代表你不好,只是我恰好不喜歡而已!
013.
晏寒生日在元旦之后,按照慣例,聚會是要在家里辦的。
我和李不言還在冷戰(zhàn)。到晏寒生日那天依然如此。晏寒當中間人當?shù)糜葹閷擂巍?br>
沒必要搞得誰都不舒服。我下定決心,拿起一罐啤酒,走到李不言身邊,“喝么?”
晏寒緊張地看向這邊,以為我倆要打起來。
然而并沒有。李不言接過,干脆地與我碰杯。
我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和他待在角落里喝酒,一直喝到后半段。等晏寒準備轉戰(zhàn)KTV時,兩個人都有點暈。
晏寒無可奈何:“那你倆就待家里吧。晏昭,你記得弄個醒酒湯。”
看到我點頭,他才放心帶著那群人離開。
客廳里空蕩蕩,我和李不言坐得很近,誰也不說話。
好一會,都沒等到他開口。我熱得出一身汗,衣服黏糊糊的,便起身,打算去洗澡。
李不言驀然抓住我的手,攥得緊緊的:“晏昭。”
我回頭看他:“怎么!
“你是不是討厭我?”李不言眼巴巴地望向我,眼眶發(fā)紅,看起來有點……可憐。
我沒回答,他仰頭,一動不動地凝望我。
“不是!蔽乙崎_視線。
“看、看著我。”李不言語無倫次,他重復了一遍,“你看著我說!
“你醉了!蔽覓炅藪,手腕有點疼?磥斫裢硎翘硬贿^了,我暗自嘆氣。
“沒有!崩畈谎灾保瑥娪驳匕盐彝嘲l(fā)上推。他見我不掙扎,直接一屁股坐在我腿上,“我很清醒。”
你確實很清醒,你還打算對我耍流氓。
我眨了下眼,李不言湊上來親我。
和光鮮的外表不同,他的吻技拙劣到好笑的地步,只會伸出舌頭,舔我的嘴巴,像小狗。
被狗啃了啊。我推推他,勒得太緊,有點想吐。
李不言以為我嫌他,環(huán)住我的脖子,眼神直勾勾的:“晏昭,不要討厭我!
“我喜歡你。”
014.
被迫鬧騰一晚上,我睡得不太好,醒來時頭很痛。
我艱難地睜開眼,李不言一臉嚴肅,注視著我。
“晏昭,我對你做了過分的事!
你也知道啊。我一回想起昨晚的事就來氣,撇開臉不理他。
“對不起,但是我會好好負責的。”李不言誠懇地說。
“那你去把衣服洗了。 ”
“啊?”李不言不明所以。
“有人說喜歡我,”我對他冷笑,“然后吐了我一身!
“……”他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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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寒蹲在浴室門口,圍觀李不言洗衣服,嘴里嘖嘖稱奇:“不言,你也有今天吶。”
我在客廳玩手機,聞言,冷不丁道:“他活該!
李不言還以為自己對我做了過分的事,吵著鬧著要負責。我忍不住錘他兩拳,身體力行告訴他:他沒這個本事。
然后他蔫了,見我絲毫沒有表態(tài),大起膽子又說一次:“晏昭弟弟,我喜歡你!
“我知道!
“那……”
“先把衣服洗了再說!蔽掖驍嗨。
于是晏寒宿醉醒來,看到的就是樂顛顛地洗著臟衣服的李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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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李不言高考完,天天和晏寒賴在家里打游戲,吃了玩,玩了睡,睡了吃,活得像個肥宅。
到晚上,李不言就偷偷摸摸地從客房溜進我房間,睡我。
“哈,我也是有性生活的人了!崩畈谎猿橹潞鬅煟首魃畛。
“厲害,厲害!蔽姨咨蟭恤,準備去浴室洗澡。
李不言一秒破功,從背后抱住我:“別走啊晏昭弟弟,多陪陪我!
我不得不停下動作,他靠過來,拉著我和他接吻。
我閉上眼,雖然有點煩,但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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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言報志愿時,打算留在本市。晏寒一臉懵逼地問為什么。
李不言笑著爆料:“把媳婦兒一個人留在這我不放心啊!
晏寒又一次被兄弟背刺,驚道:“我靠,你什么時候又脫團了!”
李不言高深道:“在你看不見的時候。”說完偷偷對我眨眼。
晚上,李不言抱著我,說是要和我培養(yǎng)感情。
我困得直瞇眼,沒心思陪他鬧,“留在本市?”
“嗯!崩畈谎钥攘藘陕暎瑥娦薪忉,“當然,也不全是為了你啊晏昭弟弟,我一直想去X大的物理系……”
“誰是你媳婦!蔽野杨^埋在李不言頸間,打算直接睡過去。
“當然是你!彼嗳辔业念^,換做平時早被我打了,但我不想動。
沉默半晌,李不言小聲問:“我是不是該說一句,我在X大等你。”
“不用,不是異地戀。”我悶悶地回答,拉住他的一只衣角。
李不言悄悄換成自己的手,與我十指相扣:“……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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