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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她,笑起來的時候,白玉般的臉蛋兩邊會忽閃忽閃著兩個淺淺的酒窩。
很可愛——我第一次覺著原來有酒窩的人笑起來可以這么的甜。于是,便輕輕地對第一次見面的她說道。
那兩個形狀可愛的小酒窩,于是越發(fā)忽閃忽閃的。
可是,當她哭的時候那兩個小酒窩就會徹底地消失。
唯有那豆粒大的淚珠不停的往下掉,將她曾經(jīng)有過的甜美笑容淹沒地一干二凈。
真可惜——當我對她發(fā)表看她哭泣的感言時,她用那雙瘦小的拳頭掄了我胸膛幾下。
說實話,一點也不疼。
可是,我還是表現(xiàn)出一副被狠狠修理過的痛苦模樣。
只可惜我賣力的‘演出’并沒有止住她的珍珠淚。
事后,她還譏笑我笨拙的‘演技’實在是上不了臺面。
不管你的臉露出多么痛苦的神情,那雙大眼睛里卻絲毫沒有痛苦——這是她對我的評價。
好吧~~~看到她再次在我面前露出笑容,即便那是針對我的譏笑,我覺著我之前笨拙的演技實際上還是奏效了。
可是,那個惹她哭的緣故,卻沒有因為她再次綻放的笑容而模糊去。
我一直覺著我面前這個有著兩個可愛酒窩的女孩,天生就應(yīng)該是生活在笑容里的。
甚至還‘不知羞恥’地幻想過,有一天,她所有的笑容都會因我而綻放。
直到那天在喧鬧的街頭看到她,和他……
當我的目光觸到她和他緊緊相扣的十指,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之前那真的是‘癡心妄想’!
那天是周末,各路商家為了迎接圣誕節(jié)之前的購物高潮,早早就將街道,商門打扮地分外絢麗和喜氣。
不斷經(jīng)過我身邊的人潮,多是親密私語的情侶。情侶們穿著富有圣誕節(jié)氣息的情侶裝。女的應(yīng)景似的戴著圣誕老人的紅布白頂?shù)拿弊,沒戴厚厚手套的就將冰冷的手伸進男子的口袋里,或者…象她一般——被緊緊地握在他那雙大手里。
那人那手,一定是厚實溫暖的,暖地象火爐。不然,她怎么會笑地那么滿足和溫柔。
我一開始就知道她極度怕冷,誰叫我和她是在初冬時節(jié)認識的。
那時的H市剛剛進入冬季,說真的在位于赤道邊上的H市里,我一向?qū)竟?jié)的變更沒有多大的敏感度?傆X著這個四季綠色常在的城市里,即便是蕭條的冬季也沒有該有的冰凍和寒冷。
可是,初見她的時候,我頭一次敏感地發(fā)現(xiàn)——原來,冬天到了。
她那天穿著厚實的紅色羽絨服,頭上戴著粗毛線勾織的帽子,手上更夸張地早早戴上了棉手套?偟囊痪湓,她從頭到腳包地嚴嚴實實。不知是被捂熱了還是冷著,那小小的臉頰上飛著胭脂般的紅暈。使得她見我初面那笑容,顯得格外的燦爛,越發(fā)讓那可愛的酒窩變地招人喜歡。
于是,我便被這忽閃忽閃的酒窩給迷住了。一直到很久很久的后來,還保留當初那眩暈的迷幻感。
以前看過一本文學作品,里面作者曾故做深沉狀寫到:
不是我不愿離開,只是當時我早就忘記逃離!
或許是我難得會去看文學作品,也或許是這句話和后來我們初遇時的情景太相應(yīng),于是,我便牢牢記住了它。
真可笑,有時候我會寂寞到極點,竟會問自己:如果時光會倒流,我還要不要那年,那冬季,和你的相遇。
一直苦苦地去逼問自己來回答這個狀似無聊的回答,只是每每自虐到痛心不已時,就狠狠咬牙道:罷了,還是不要的好。
可是,那話一說出口后立刻就后悔地要死。
想到自己有可能,偶然間真的會錯過她,錯過那忽閃忽閃的酒窩,心里就糾結(jié)地仿佛誰將我的心擰干,還死死的360度再擰上一擰。
好吧,比起害怕錯過她的恐懼,現(xiàn)在這種痛我還是愿意再忍忍的。
于是,便有了上次街頭一遇的場景。
只不過,比起凄凄慘慘的我,她那時的眼中應(yīng)該只容著下她手里挽著那個人吧!
我妒忌她手臂里的那只手,更瘋狂地嫉妒那雙手的主人——那個或許永遠不知道被我冠上“這個世界最幸福男人’的男人。
我就那樣矗立在寒風陣陣的街頭,接收身邊來來往往人們各種打量的目光。
我不介意他們留在我身上各種古怪,猜疑的目光,只因為當時的我,全身所有的血液在見到那親密的一幕,已經(jīng)凍結(jié)在一起了。
原來,H市的冬天還是很寒冷的。不然,為何我會在人來人往,聲潮喧囂的街頭從骨頭里,感受到一股絕望的寒冷呢?!
事實上,那個周末晚上我還有一場高中同學會。
即便早上街頭那幕刺激地我欲狂,但我依然沒有放過去同學的鴿子。
我準時到了場,也面色如常地和以往的哥們暢飲狂歌,和那些嘰嘰咋咋圍在我邊上不停追問我:‘現(xiàn)在有女朋友沒’的女同學嘻皮笑臉。
可是,我分明在夜色掩飾下的落地窗玻璃中,看到自己那雙盛滿孤獨的眼睛。
于是,我越發(fā)來者不拒地暢飲各種烈酒。
我怎么會想到在自己無往不利的二十幾年后,會那么不設(shè)防地遇到此生永遠無法逾越的‘對手’。
本來那天要來和我見面是另外一個女孩,可是那個約好的女孩很不幸地拉肚子,于是圖紙便由好友的她帶來給我。
我是搞室內(nèi)設(shè)計的,還是屬于那種上層社會需要的高級奢華設(shè)計路線。平日里,我對設(shè)計圖要求極為苛刻,便是對待那些據(jù)說在國外得了什么大獎的‘大師’,也是邊邊角角檢查個細的。
難得的這個名叫‘芳香設(shè)計室’的圖紙質(zhì)量和風格,和我的要求很一致,于是便陸續(xù)合作了一年半載下來。平素里,來交圖紙的是一個面貌艷麗的女孩。
女孩打扮地很潮流,和這個城市所有喜歡趕時髦的年輕女孩一樣,大波浪的卷發(fā),短地不能再短的迷你裙,以及喜歡省布料的緊身上衣。這些,看久了就變成了一種視覺疲勞,再難生出什么所謂的驚艷之感。
可是,偏偏就是這個在寒流還未到,就把自己從頭到腳包地嚴實的女孩,匆忙忙,慌里慌張地從店門口跑進來。一直小跑直到我的面前,喘著短氣,染著胭脂般紅暈的小臉上,那對可愛的酒窩就那樣春光明媚地對著我忽閃忽閃。
就這么的簡單,我的心就這樣被她忽閃忽閃地恍惚了。一直到后來,還恍惚著個不停。
再后來,我才知道這個常常把自己生活搞地慌里慌張的女孩,竟然是我一直暗暗欣賞的‘芳香之手’。
我在一邊不可置信的嘆息中,一邊越往那旋渦中下沉。
杯盞交錯的同學會結(jié)束后,在組織者倡議中大家轉(zhuǎn)戰(zhàn)KTV。
在昏暗飚歌的KTV包廂中,我靠著一個角落吞吐著煙云。在那班鬼哭狼吼的歌聲中,我心里的不甘,起先只是咕咕作響地冒泡,最后竟激烈到我必須用另一只空的手,狠狠地掐自己的大腿。
我苦苦克制著自己,克制地不讓自己一怒立起,拽起面前的啤酒杯,怒發(fā)沖冠地擲到地板上;蚴牵瑳_到屏幕前惡恨恨地奪下那些人手中的麥克風,厲聲呵斥他們閉嘴。
我多么需要安靜,需要一個人的安靜。
安靜地可以讓我用理智壓下心頭翻騰的痛苦,安靜地能讓我在極度的絕望中懂得去放下。
我想我喝多了,不然我怎么會看到那雙忽閃忽閃的酒窩又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在一群狼嘯中,我知道自己拽住了邊上靠過來的軟香身子,低下頭,似乎想來場生死訣別般地,對著那雙妖艷的雙唇伏了下去。
當時,我以為用一場荒唐的激情之夜來遺忘那對酒窩,或許能得到暫時的麻痹。
直到大家將我和懷中看不清楚面貌的女子一起塞上了一輛的司時,我那該死的理智又如漲潮般,慢慢淹沒我的大腦。
剛才借著酒勁激昂的熱血,漸漸又被現(xiàn)實的寂寞給冷卻了。
我無聲地輕輕抽出被那女子挽住的手臂,緩緩坐直自己的身體。
肆意放縱的欲望,是可恥的!@話,是那個女孩在某次看到公司里某個風流男子,引來鬧事的老婆和小三當眾PK畫面時,突然從嘴里蹦出來的一句話。
當時,自己看她難得冷下一張俏臉,眼里閃爍著不屑的冷光時,心里暗暗升起的警惕感。
是的,當時就自己告訴自己:再怎么樣,也不能淪落到被這個女孩鄙視的一天。
酒精,只能讓我一時迷失;她給我留下的警惕,卻讓我成了‘柳下惠’。
我徹底地向心里那對忽閃忽閃的酒窩投降了。
罷了,讓她歡笑地去挽她喜歡的人的手臂吧!但我不能去做將來可能被她鄙視的那種‘無恥人’。
當緊緊依隈在我身邊的女子,聽我冷清無比的聲音響起時,她化著濃妝的臉上露出絕望的驚訝之色。
“你和司機師傅說下你家的地址吧。我先送你回家…剛才…”
我還想為剛才的失態(tài)向她道歉,可是卻在她快速憤怒的質(zhì)疑聲被打斷了。
“你,你什么意思?!剛才我們不是還好好的嗎?!是你,是你先吻我的…怎么現(xiàn)在又…”
我低頭看那張濃妝艷抹的艷麗容貌,看了自己熟悉的受傷的神情。
是的,這種絕望地受傷地不能自己的表情,我剛才在包廂的落地窗玻璃里,看到了它分明地寫在自己的臉上。
因為我一時‘肆意放縱的欲望’,讓這位我現(xiàn)在叫不出名的高中女同學也感染了它。
我很抱歉,剛想開口解釋,那女子狠狠的一巴掌就迎了過來。
我看地分明,卻不想躲。
這巴掌,本來就是我剛得的。誰叫我放縱了野獸般的欲望,傷了無辜的人。
最終,那巴掌并沒有落在我的臉上。合著一陣小風,那涂著火艷紅色指甲油的手,在距離我臉頰五厘米前錯了開來,軟而無力地垂落在我的身側(cè)。
此時,再濃重的妝也掩蓋不了眼前這位女子心里的悲傷。
可是,我能怎么辦?
我做錯了事,一時自私地招惹了她。可是,在我自己也倍感絕望的情況下,我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安撫她。
唯有安靜的沉默,橫在彼此受傷的心靈之間。
她,還是向司機說了她家的地址。
當車子停在一個小區(qū)前時,這個我一路叫不出名字的女子在下車臨頭時,輕輕擱了一句話。
“真希望,今晚只是一個夢!再~見~”
說完,頭也不回地往里走去。留個我看似堅強的背景。
我疲憊地重新靠回座背,催促司機重新上路。
H市在最近幾年發(fā)展地很快,單從寬闊的大馬路,以及整齊高聳的路燈便知一二。
車子被司機開地飛快,路兩邊的路燈映在車窗上,被拉出長長的恍惚的七彩色。
我的意識開始飄忽,仿佛有另外一個自己飄出了疲憊的□□,浮在車內(nèi)高處俯視著郁郁的本尊。
可憐的人!大家口中的青年材俊,原來在無人時竟是如此憔悴。
連我的靈魂都在半空中由衷地憐惜自己。
想到這,我無法控制地輕笑出聲。
前面正開車的司機,偷偷從后視鏡望了一眼后座的我
估計,在這個司機眼里我就是一個落魄,無聊到有點神經(jīng)的男子吧!
也好,不用再頂著一張精英的臉,不用再故作深沉內(nèi)斂,我現(xiàn)在也就只是個可憐的男子。
一個愛所愛,卻不能得所愛的失戀的男子。
夜風從被打開的車窗縫里灌進來,很冷。
我的神經(jīng)末梢,在這寒冷的冬夜里漸漸麻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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