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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有魚
北澤與魚花相識在那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魚花至今都記得那個日子,314,2014年3月14日。
那是一個大學聯(lián)誼組織者見面的晚上,宿舍的卷書是牽頭人之一,她為了給自己壯膽,拉上了同宿舍的另外三個人,這其中也包括了魚花。
魚花靜靜地坐在店內小方桌地角落里,這是一家豆花店,因為一樓有豆花甜點,二樓有桌游的緣故,經常人滿為患。卷書給每個人都點了一杯豆花,每個人就那樣靜靜坐著,等待對方男生牽頭人的到來。四個女生并不清楚對方會來幾個人,也對這次聯(lián)誼的興趣不大,因此只是閑聊著。
“你們都來了啊,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走進來為首的一個男生,黑黑壯壯,因此是小黑,他率直坐下來,開始慢慢打量坐在對面的四個女生,魚花抬頭瞅了一眼他,繼續(xù)低頭攪動著自己的豆花,陸陸續(xù)續(xù)進來了另外兩個男生,一個戴著眼鏡,瘦瘦矮矮,自稱雷鷹;最后的那個白白凈凈,發(fā)油梳理的頭發(fā)直挺著,穿著一件藍色的襯衣,外套一件灰色的毛衣,淺藍色的牛仔褲配上一雙小白鞋。他的話不多,后來的介紹才知道叫北澤,魚花抬起來盯了他一下,并不是一眼帥氣的人,可是總覺得在哪里見過,眼熟的很。魚花盯著他看的時候,北澤也一臉微笑地盯著魚花,期間兩人并無交流。
這次碰面會商量了兩件事情,一件是兩個班級約定了一個時間出去郊游;另外一件便是今天碰頭的7個人,會在這周末出去島上一起玩一次,大家熟悉熟悉。本來對這次聯(lián)誼毫無期待的魚花,竟也有了小小的期待。
約定出島的日子很快就到來了,幾個女生各自打扮了一下,歡喜的結伴而行,就當做是自己宿舍的一次集體出游,在魚花的記憶里,對那一次的出游并沒有印象深刻,和北澤也沒有過多的交流,只是一直和同寢的小可愛呆在一起,只是魚花時不時會瞟向北澤。
晚上回寢室后,卷書組了一個群,拉進了同行的7個人,里面包括北澤。魚花盯著北澤的頭像,蠟筆小新,要不要主動加他?女生這么主動好么?到底加不加?糾結了十分鐘之后,魚花點擊了添加好友,為啥單單對北澤這么想了解靠近,魚花不思其解,自己不喜歡他啊,不是自己的菜,為什么會想要了解他,跟他做朋友?
魚花每隔五分鐘看一次微信界面,15分鐘后,添加成功,大二期間,大家更多的是用企鵝進行交流,幾天聊天下來,兩人正式添加了企鵝好友。此后,便一發(fā)不可收拾。
魚花經常找北澤聊天,天南地北,各種大小事情,以至于后來北澤會說,你是不是故意靠近我?
這樣的聊天頻率持續(xù)了三個月,直到某一天,在魚花準備爬上床的時候,樓梯上聽到了宿舍伊斯的呼叫聲,天啦,北澤叫你丫頭了么,幾個月下來,全宿舍都會認為魚花和北澤會走到一起,魚花大腦空白了幾秒,“什么丫頭?”,“就是那個個人簽名啊,丫頭,你一定要好好的,這難道不是對你說的么?”
不是啊…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丫頭,那天夜里,魚花輾轉反側。第二天大課間的時候,魚花約了北澤在樓梯間的窗戶口見面,北澤一臉春風地走過來,“怎么啦?”魚花蹙著眉想了想,此時她只想確認一件事情,
“你是認真的么?”
“嗯嗯,是的,是我高中同學,單親家庭,在老家在大學,她一直追我,我又怕她做傻事,我就答應她了。
“那就好,既然答應了,一定要好好在一起,認真一點”,魚花笑了笑,“誰讓你是我哥們呢”
這次見面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魚花幾乎不會主動找北澤聊天了,就這樣開始了與北澤相識之后的第一個暑假。暑假期間,魚花忙著自己的事情,漸漸淡忘了這件事情,直到有一天晚上,手機的□□聊天界面跳出北澤的消息:
“我和她分手了,實在是因為異地,沒有感情吧,但是我又怕她做傻事”
“你知道什么是喜歡一個人么”
“不知道,不過我能確定,我不喜歡她”(這應該算是他第一次的戀愛)
“那你自己想清楚了就行,不要輕易辜負女孩”
……
期間的幾個月,都讓魚花有一種錯覺,仿佛和北澤又回到了之前無話不說的地步,兩人經常會聊天,會關心彼此,會一起吃飯,會一起吐槽,魚花心里想,這樣就很好了,當朋友的感覺真的很好,而且朋友也能一直是朋友。他肯定也是這樣想的。
直到那個14年10月,北澤再次在學校里面找了一個女朋友,名為小不點,個子嬌小,長相可愛,魚花隔一段時間就能在女生宿舍樓下看見兩人的擁抱kiss,魚花只想低頭迅速地走過去,魚花時常在想,也許自己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兩人應該是只能做朋友了,連寢室的舍友們都覺得魚花和他是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狀態(tài)。得知情況后,一直勸說魚花,不要再和他聯(lián)系了?墒囚~花控制不住自己。
在這次一個月后,北澤主動找到了她,說是和小不點分手了,分手的原因是魚花,說著自己如何如何放不下魚花,和魚花不說話的那些日子,很難熬。魚花聽完,突然開始慌了,沒有意想不到的那種開心。
2014年的11月,北澤對魚花展開了瘋狂的追求,主動找魚花吃飯,主動約魚花看電影,主動找魚花聊天,在魚花生日的時候,送上自制視頻的驚喜,聽著那首視頻的背景樂eason的《暖暖的幸福》,魚花落淚了,可是所有的一切,都沒有魚花想象的那種開心,魚花陷入了自我懷疑,對他到底是什么樣的感情,可是為什么,每當和他見面的時候,總想逃避…明明自己也很想他。
魚花變的越來越奇怪,不想和他見面,不想和他聊天,不想再訴說自己的心事,讓魚花做出最后決定的,竟是一件浪漫的事情:
2015年2月,寒假返校,魚花一個人拖著行李箱,站在人來人往偌大的候車廳,等待著列車的到來。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子突然走過來詢問自己,能否看一下車票上的座位,想與魚花換一下座位,然后瞅了瞅魚花的車票,說道太遠了,還是不用了,謝謝你,轉身離開。魚花一臉茫然,卻也沒有多想。上車之后,是一個雙人座,魚花靠著窗戶的座位,瞇起了眼睛,半小時后,被北澤的聲音叫醒,魚花覺得可能是自己做夢了,要不然北澤怎么會抱著一束鮮花,越過大半個中國,跪著出現(xiàn)在自己的座位前面。身邊的人開始碎語,投來羨慕的眼光。魚花已經記不清楚北澤說了什么話,只知道自己無地躲藏,滿臉通紅。魚花沒有說一句話,回到學校后,魚花叫住了北澤,說到:你放棄吧,不要再來找我了。便頭也不回的上樓了。魚花不敢看,不敢回頭看北澤。
這件事情之后的三個多月里,魚花與北澤斷了聯(lián)系,大學的生活還在繼續(xù),似乎并沒有受到什么影響,除了三點一線的寢室,教學樓,食堂,魚花也斷絕了其他所有的娛樂活動,再次把自己封閉了起來。
期間魚花刷到過北澤的空間說說,那是他生日的晚上,7月25日,
寫著對自己的祝福,然后是一句告白,寫著我愛你,下面配圖一張合影,看來是有新的女孩了呀,魚花這樣想著?墒悄且煌恚~花卻輾轉反側;叵肫鹕嵊训年P心,你為什么拒絕他的追求,你不是也喜歡他么?魚花回答:大概是因為他對自己不是真心的。三分鐘熱度罷了。
魚花將這份感情隱在心底,以自己無心談戀愛拒絕了其他男生的追求,很多人暗地說魚花高冷,可是只有魚花自己知道,為什么會這樣。
10月份的國慶節(jié),假期7天,遠在銀川的好友星星,約魚花去青海玩,三五好友一群,魚花便答應了,為了省錢,坐了一趟接近24小時的臥鋪車,終于到了青海,這個美好的城市。魚花不會想到,這一次的旅行,會讓魚花徹底失控。第三天的時候,星星男朋友約了一輛面包車前往青海湖,高速路上的7個人歡聲笑語,突然前方合并路口闖入一輛紅色的小轎車,正在直行的面包車緊急剎住,兩輛車擦身而過。魚花的頭撞上了前排的座椅后背,大家驚慌失措,魚花一瞬間想到了北澤,如果剛剛出嚴重事故了,第一眼想見到的人,是北澤。魚花淚流滿面,原來自己是如此地放不下他。之后的魚花給北澤編輯了一條信息:剛剛差點死掉了,想到了你。
魚花不想去打擾北澤現(xiàn)在的生活,于是兩人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偶爾逢年過節(jié)的寒暄,貌似形成了兩人之間的默契,彼此生日的那一天,雙方一定會在晚上23:59分之前,送上最后的祝福。
直到16年8月9日,平凡的一個周末晚上,魚花接到了北澤的電話,這一次兩人通了2小時電話。北澤說了自己最近已經談戀愛了,對象是另一所大學的文科生,魚花其實早就知道了,從朋友圈曬過的照片,女生是成都女孩;說自己準備去保研,不出意外,應該是天津大學,兩人應該會異地;說著自己有兩個項目,想把魚花的姓名加進去,幫魚花增加2分的資格分,希望魚花自己也能好好的。魚花的心再次泛起了漣漪,掛掉電話,魚花開始嘲笑著自己的不鎮(zhèn)定,這還沒見面呢,聽著聲音就想哭是怎么回事?
魚花沒想到,這一次的聯(lián)系,會讓魚花陷入深深的感情漩渦里。
之后的一個月,兩人會偶爾聯(lián)系一下,北澤會時不時的關心魚花的考研進度,會偶爾在下雨的時候給圖書館的魚花送傘,會偶爾在校園散步,魚花又開始慢慢淪陷。魚花討厭這樣的自己,總是輕易的就被北澤亂了心神。可是無奈越陷越深。16年8月底,魚花偷偷改了自己考研的目標,南開大學,天津大學的鄰居。知道這件事情的北澤,送給了魚花一張明信片,上面寫著一句話:等你考上南開大學,我?guī)闱嗪W择{游。魚花笑了。
16年10月,一年后的國慶節(jié),魚花瞞著家人,瞞著舍友(只有星星一個人知道)偷偷去了北澤的家鄉(xiāng),衡水市。依舊是16小時的火車加上大巴車加上的士,等魚花抱著紅色書包,站在北澤家門口時,才發(fā)現(xiàn)是這樣的真實。
“你在干嘛?我到你家門口了。出來吧。”
來電顯示:不要接。北澤著急的聲音傳了出來,真的么,你沒騙我吧。
沒有,趕緊下來吧。魚花低頭踢著地上的石子,便瞧見北澤匆匆地跑了出來,額頭的汗水在陽光地照耀下,閃閃發(fā)光。
那天晚上,魚花便見到了北澤的父母,開朗幽默風趣的小學校長以及和藹可親的爽朗北方姑娘。魚花躊躇不安,北澤耐心呵護。兩天下來,北澤帶著魚花去了自己的高中母校,去了衡水湖,去吃了當地的美食,離開的前一天晚上,魚花看著睡在身邊穿著衣服打呼的北澤,因為擔心自己偷偷走掉,太危險,所以想過來盯著,是這個理由吧。魚花一夜未眠。
離別前的火車站,北澤抱了抱魚花,千萬注意安全,魚花過了站前的檢票口朝北澤揮揮手,突然呆滯,北澤翻越了欄桿跑進來,站在魚花面起,牽起了魚花的手,送你進去吧。最后的關卡邊,北澤拍了拍魚花的腦袋,說道走吧。魚花笑了笑,轉身進了站,眼淚卻在轉身的片刻落了下來。
回校之后,魚花努力地想趕上不同學校專業(yè)課之間的差別,每天泡在圖書館里面。就這樣迎來了考研。后一天便是魚花的生日,和舍友的慶生宴會上,魚花中途出去給北澤撥了一個電話,那就祝你玩的開心呀,先好好玩,啥事都等以后再說。魚花感到奇怪。
2017年的元旦很快來臨,魚花全寢室約好了去蘇杭一帶畢業(yè)旅行,在小鎮(zhèn)的那個充滿古色古香的客棧里面,魚花給北澤打了一通電話,里面?zhèn)鱽磬须s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北澤說話了:“我現(xiàn)在是在廁所里面接你的電話呢,我?guī)业呐笥褋硪娢倚值芰耍贙TV里面,你以后不要給我打電話了。”
魚花心灰意冷,一夜的哭泣之后,魚花決定不再和北澤聯(lián)系。魚花想不明白,北澤為什么會這樣呢?一個人真的可以同時喜歡上兩個人么?
昔日的甜言蜜語,昔日的種種相處,昔日的承諾到底算什么?
后來的魚花經歷了考研失敗,魚花始終冥冥認定這就是命運,不想讓自己再和北澤糾纏在一起。
回憶起這段往事時,魚花不覺得后悔,自己與北澤的這幾年相識相知,終究落幕,滿目凄涼,卻也溫暖如初。
2年后的魚花有再次接到過北澤的一通電話,身處2個城市的兩人似曾經那樣暢所欲言了2小時。也許魚花沒有真正的放下過北澤,北澤呢?誰放不下誰,誰又知道呢?
曾經那個想要穩(wěn)穩(wěn)幸福的魚花和北澤,終究還是錯過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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