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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達曼提斯后來想,如果他沒有遇見加隆,生活會是什么樣子的呢?
在那個秋天,空氣蕭瑟,拉達曼提斯剛從大學畢業(yè)不久,在一家免費法律事務(wù)所實習,幫助那些請不起律師的窮人,為此,他的表兄,米諾斯常常嘲笑他,“拉達,你跟那些窮人有什么不一樣么?好好想想吧,下個月的房租從哪里來。”
所以,這樣說來,拉達曼提斯其實是沒有那種閑錢到酒吧去買醉的,一切只能解釋為鬼使神差,或者說來自上天的安排。
那時候,加隆的樂隊正好在“金三角”駐唱,他們很受歡迎,特別是對年輕女孩子的吸引,就如蜜糖之于蜜蜂。至始至終,拉達曼提斯似乎都沒有搞清楚過他們樂隊的名字,但這并不影響他被加隆所吸引,很多人都被加隆所吸引,上天給了他一副好嗓音,何況,他的外貌還是那么出眾。
你很難僅僅用一個詞來形容他,英俊,或者漂亮,他糅合了太多被人羨慕的特質(zhì),他性感,但笑起來的時候又很孩子氣,他五官深刻,但在唱一首悲歌的時候又顯得脆弱,他有一雙深情的藍眼睛,但生氣的時候又會變得冷漠而刻薄,他有很多側(cè)面,每個都令人著迷,拉達曼提斯也不能例外。
因此,那一個月微薄的工資,拉達曼提斯幾乎都花在了“金三角”里,以至于月底的時候,房東直接把他那點可憐的家什扔到了街道上,拉達曼提斯就這樣坐在一堆雜物中,等他那個薄情的表兄來救濟。
然而,事實上,接到他的電話那會兒,米諾斯正在加州金色的陽光下,享受人生,他根本沒有,也沒空去了解他那個可憐表弟的窘?jīng)r,哼哼了兩聲后,就將這事給拋諸腦后了。
所以說,如果拉達曼提斯沒有遇見加隆,他就會流落街頭,無家可歸。
在那個傍晚,夕陽的余暉還沒有燃盡,加隆沒有開車,而是叼著一塊金槍魚披薩漫步街頭,也許是為了尋找下一支歌的靈感,很湊巧地,他經(jīng)過了拉達曼提斯租住的街區(qū),并且注意到了他。
“嘿,伙計,你看起來挺眼熟的。”很難說清是出于什么心理,反正加隆走到了他面前,這種事情通常被解釋為緣分。
“當然,我每晚都去聽你唱歌。”雖然是律師,但拉達曼提斯其實相當拙于言辭,他的工作基本上限于筆記和抄錄,所以,連他自己也很吃驚,竟能如此平靜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這時,倒是加隆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也許他有點后悔剛才的好奇心起和莽撞,這也是他哥哥經(jīng)常不滿他的地方。對了,加隆還有個孿生哥哥,是“北大西洋”集團公司的總裁,他們生得很像,不說話也面無表情的時候,幾乎難以分辨。
當然,這也說明了加隆跟拉達曼提斯不一樣,他家里有錢,而且在高尚住區(qū)擁有一套自己的公寓,不過,這并不表示他會隨便把陌生人帶回去。
“我借你房租吧,下次來聽歌的時候還我!卑咽O碌呐_塞進嘴里,加隆拍了拍手,從褲兜里掏出一團紙幣,拍在拉達曼提斯手心里。
拉達曼提斯并不是一個輕易接受施舍的人,雖說是借,但加隆這種連張數(shù)都懶得數(shù)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表明他并沒有指望對方真的還他,但眼下,拉達曼提斯確實很需要這筆錢,他也確信自己能夠還他,所以,這次他沒有拒絕。
“加油哦,伙計!敝逼鹧鼇,加隆背過身揮了揮手,朝街道的另一個方向走去,夕陽在這時沉沒下去,夜色漸漸浸染了他蒼藍色的長發(fā)和背影。
拉達曼提斯再次見到加隆,已經(jīng)是兩個月以后,他多做了一份兼職,總算湊夠了還給加隆的錢,現(xiàn)在,他坐在兩個月前熟悉的位置,聽著一支陌生的歌,忽然心情無比激動。
“加隆!钡鹊剿麄冄莩鼋Y(jié)束,拉達曼提斯深吸了一口氣走上去,叫住他。
“嗯?”加隆轉(zhuǎn)過頭來,看了他一會兒,才恍然大悟道,“哦,是你!怎么,今天有錢來喝酒了嗎?”
拉達曼提斯臉上一紅,連忙把早就準備好的錢遞過去,有些結(jié)巴地說道,“這……這是上次借你的錢,還……還給你,謝謝!”
“沒……沒關(guān)系,哈哈!奔勇」室鈱W他的結(jié)巴,然后轉(zhuǎn)身把手里的錢全拍在吧臺上,對酒保大聲說道,“把這些全換酒了,大家一起喝個痛快!”
“噢!”人群中立刻爆發(fā)出一陣歡呼,紛紛圍過來爭搶,加隆眼明手快地抓了兩瓶,拉著拉達曼提斯跑出了擁擠的中心。
“喂,怎么樣。俊彪S手將其中一瓶塞進拉達曼提斯懷里,加隆咬開了另一瓶,邊喝邊問道,“感覺很爽吧?”
看了看手里的酒,又回頭看了看吧臺那邊大打出手的人群,拉達曼提斯忽然不懂自己這兩個月來的辛勞到底算什么了,不過,管他呢,就像加隆說的,“嗯,很爽!”
“那把這瓶干了!”說完,加隆拿手里的那瓶跟他的輕輕一碰,就仰頭灌了起來,仿佛那只是小孩子喝的可樂。
拉達曼提斯從未試過一次喝掉這么多酒,但從酒吧出來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酒量居然還不錯,加隆就不行了,那瓶喝完后,他又去搶別人的酒喝,沒多久就醉成一灘爛泥,扶都扶不起來了。
樂隊的貝斯手艾爾扎克一手摻著一個,對拉達曼提斯無奈地說道,“我是沒辦法再送了,加隆就交給你了。”
“那好,我送他回去。”雖然這樣答應(yīng)了下來,但是拉達曼提斯壓根就不知道加隆住在哪里,而且看樣子要他指路也是不可能了,于是等加隆趴在花臺邊大吐特吐之后,拉達曼提斯索性將他塞進了出租車,往自己的住處開去。
雖然租住的地方很小,但拉達曼提斯是個很愛干凈的男人,一切都算井井有條,但是加隆來了,他從躺到床上的那一刻就停不了地折騰,胃里的東西早吐光了,但他還是掙扎著要嘔出一些液體來,拉達曼提斯剛剛清理完,他又開始全身抽搐,一會兒喊痛一會兒喊熱,直鬧到大半夜才逐漸安分下來,筋疲力盡的拉達曼提斯,這才終于能夠滿懷感動地倒在地上睡死過去。
拉達曼提斯后來想,如果一開始他就知道加隆心里有人,是不是就不會愛上他了呢?
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友情,通常都是從喝一頓酒和打一場架開始的,何況在第二天早上,加隆發(fā)現(xiàn)拉達曼提斯居然有一手不錯的廚藝,于是他很自然地把這里作為了另一個盤踞地,不分白天黑夜地來打擾。
奇怪地是,拉達曼提斯雖然攤上了這個麻煩,但是他并不覺得厭煩。只要加隆要求,再忙再累他都不會拒絕,于是準備六七人份的宵夜,忍受他們通宵達旦的胡鬧,第二天頂著兩只黑眼圈去上班,一次又一次被上司教訓(xùn),也漸漸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也許,他有照顧人的嗜好?”吉他手伊奧這么判斷道,“我知道有這樣的人,喜歡在路上撿些貓貓狗狗回去,然后照顧他們。”
“雖然他的外表看起來剛毅,卻是一個內(nèi)心柔軟的人!辨I盤手巴爾安一邊翻著最新的漫畫雜志,一邊頭也不抬地附和。
“這么說,他對加隆的感情……”編外人員蘇蘭特說到一半,便化作一臉痛心和不信,“是同情嗎?”
“我聽你們在這里放P!”加隆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的,給他們每人頭上一個爆栗,“還不滾去練習,是不是不想混了?”
“是,老大!”玩笑歸玩笑,一旦摸到自己的樂器,他們就是完美的Cain'heresy。
拉達曼提斯來的時候,他們正在進行最后一次團練,跟以往的激烈不同,那是一支很動聽的歌,旋律優(yōu)美,歌詞溫和。他站在門口,聽加隆緩緩地唱,心里忽然涌起了許多曲折和寂寞。
從排練室出來后,加隆和拉達曼提斯并肩走在寂靜的街道上,嘴里還閑不了地哼哼,拉達曼提斯終于忍不住問他,“這是什么歌?”
加隆側(cè)過頭來,笑了笑,半真半假地回答,“情歌!
“哦!崩_曼提斯應(yīng)了一聲,不再繼續(xù)追問,于是兩個人都沉默地走著,聽風刮拉著紙片從巷子里吹過。
抬頭就能看見拉達曼提斯住的那幢破樓時,加隆忽然停住了腳步,開口問道,“拉達,你有沒有過懷疑自己的時候?”
“什么?”超過了他幾步的拉達曼提斯回過身來,有些疑惑。
“有沒有什么你一直堅持的事情,有一天你使它改變了,為了達到某種目的,也許并不是,只是因為你不再在乎了!
加隆的表情變得很認真,鈷藍色的眼睛閃閃發(fā)亮,拉達曼提斯從未見過他這樣,所以也不禁認真了起來,“老實說,我是個很古板的人,我堅持的事情就一定會堅持到底,但是也有一些事情,因為一開始就沒有找準方向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不能堅持下去,那么,我就堅持我自己!
“堅持自己,是嗎?”加隆想了想,又恢復(fù)了本來懶散而狡黠的表情,“拉達,你說得真好,你會成為一個好律師的,我看好你哦!”
“會嗎?哈哈!崩_曼提斯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等著加隆走上來跟他重新并肩,“你為什么問起這個?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音樂啊!奔勇墒植逶谘澊,無所謂地越過他往前走去。
“哦,音樂啊!崩_曼提斯走快兩步,追了上去。
“不然還有什么?”低低的,像是對他說話,又像是自演自語,加隆又哼起了那首歌,悠揚的音調(diào),在空曠的街道上傳出很遠。
熟悉以后,拉達曼提斯發(fā)現(xiàn),有時候加隆會突然消失,兩天三天,不長,但是在這段時間里,任何人都聯(lián)絡(luò)不上他,也不能在任何他常去的地方找到他,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兒,而且也好像達成了某種默契,不去議論。
拉達曼提斯因此而困惑,雖然每個人都有權(quán)利擁有自己的秘密,可是惟獨加隆的讓他坐立難安,他知道自己不該去探尋,卻又忍不住想要找出答案,即使結(jié)果正如他所猜測——
加隆有一個秘密的情人。
“也許,他只是偷偷回去看望媽媽,要知道做父親的大都不喜歡有個玩音樂的兒子!崩_曼提斯還在這樣安慰自己的時候,他乘坐的出租車已經(jīng)停在了市內(nèi)最豪華的酒店門口,他看見加隆從前面的車里出來,把鑰匙扔給了泊車員,然后進去了。
“拉達曼提斯,這是違法的!”他在心里對自己痛苦地喊道,結(jié)果還是匆匆付了車錢跟進去。
加隆走得很快,已經(jīng)不見蹤影,拉達曼提斯有些懊喪地坐進大堂的沙發(fā)里,不知如何是好,而就在這時,上天垂青了這個可憐人,如果在他在知道真相后,還覺得這是垂青的話。
加隆重新出現(xiàn)了在他的視野里,他甚至沒去想應(yīng)該已經(jīng)上去的人怎么會再次從門口走進來,而且他的穿著也大不相同,剪裁得體的黑色毛料西裝,蒼藍色的長發(fā)梳得一絲不茍,散發(fā)著無形的魄力與威嚴,看起來就像一名大公司的總裁——
然而,他確實是的。只是,拉達曼提斯現(xiàn)在還不知道。
“加隆,你怎么在這里?”他走上前去,故作驚喜地打了聲招呼,意圖造成一種偶遇的假象,臺詞已經(jīng)在心里默誦了好幾遍。
聽到這個名字,“加隆”側(cè)過頭來,冷冷地打量了他一番,然后不帶任何語氣地說道,“你認錯人了!
“怎么會?你不是加隆嗎?”拉達曼提斯一時被他的態(tài)度搞得不知所措,愣愣地站在原地。
“加隆是我弟弟!蹦侨说貟伋鲆痪,進入了電梯,不再給他繼續(xù)發(fā)問的余地。
現(xiàn)在,拉達曼提斯知道了,加隆消失的時間的確是去會親人,但是,見自己的哥哥會需要到酒店這種地方嗎,當然,也許不是每次都在酒店,上次他帶回了一尾藍色的魚,說是自己在海里捉到的,他們就像世間的大部分情侶一樣,去他們能想到的任何地方,整夜相愛。
拉達曼提斯走在回去的路上,精神恍惚,他想起中學時代暗戀過的女孩兒,有著絲綢般柔滑的黑發(fā),和深紫色眼睛,微笑的時候溫柔得像一朵盛開的花,跟加隆沒有絲毫相似的地方。
如果拉達曼提斯沒有愛上加隆,他就不會知道愛情到底有多辛苦。
加隆在第二天早晨出現(xiàn)在拉達曼提斯家,他還沒有起床,加隆揪著他的衣領(lǐng)把他拖到地上,然后跳上去狠狠地踩他的肚子。
拉達曼提斯幾乎被他踩得吐血,費了好大勁才把他按倒在地上,身上又有好幾個地方添了傷,他忍不住大吼道,“瘋子!你想殺人?”
“殺人犯法的,大律師!备酝粯討蛑o的語氣,加隆躺在地上氣定神閑,好像剛才發(fā)瘋的那個人不是他。
“你正常啦?”拉達曼提斯狐疑地盯了他半天,才放松了對他的鉗制,揉著火辣辣的肚子坐回床上。
舒展了一下有些酸痛的四肢,加隆翻身坐起來,面對著拉達曼提斯問道,“你昨天干嘛跟著我去?”
“我……”拉達曼提斯立刻語塞,畢竟這件事是他不對在先,“我只是……只是想知道你去干什么……”
“那現(xiàn)在你知道了?”加隆吊著眼睛問他,聲音忽然高了八度,“就因為你這個該死的家伙,他說我們結(jié)束了,叫我別再去找他,你這個混蛋!王八蛋!”
似乎罵得還不解氣,加隆隨手操起旁邊的鐵盒,朝拉達曼提斯頭上砸去——血,瞬間涌了出來,加隆愣住,“你……你怎么不躲開?”
拉達曼提斯倒在床上,痛苦地捂住頭,道,“你至少給點提示呀,出手這么快……”
“我K,這時候你倒有幽默感了!”加隆忍不住罵了句,隨便撿了件衣服捂在他頭上,“起來!我送你去醫(yī)院!
兩個小時后,他們坐在醫(yī)院走廊的長椅上,一個紗布裹著頭,一個翹著腿抽煙。
“醫(yī)院不準吸煙!
“我知道!奔勇〉貞(yīng)了句,卻并沒有熄掉的打算。
“這不能怪我,你哥哥只是拿我當借口!
“你又知道?你腦袋不是壞掉了嗎?”加隆斜了他一眼,滿是不屑。
“其實你也知道的,為什么自欺欺人?”
“你TM再胡說試試?不要以為你腦袋壞掉我就不敢打你!”加隆把煙頭按在椅子上,站起身來狠狠地威脅。
“這樣的愛,根本沒有結(jié)果!
“這么能說,死不了了,那你自己走回去吧!”氣急敗壞地摞下一句,加隆轉(zhuǎn)身走人,他的心情,既然所愛之人不愿了解,那么,最好誰也不要了解。
慘白的走廊燈下,拉達曼提斯靜靜地坐著,他知道有些話說出來會使一切結(jié)束,但是現(xiàn)在不說他就再也沒有勇氣說出來。
加隆再也沒有來過,拉達曼提斯偶爾會去“金三角”,坐在很遠的位置聽他唱歌,后來他們不再來這里演出了,他也沒有向人打探過為什么。
時間流逝如飛沙,不會停駐在這一刻,來年秋天,拉達曼提斯終于拿到了律師執(zhí)照,同時寄來的還有一封聘用函,在距離這個城市幾千公里的海對面。沒有什么好猶豫,他收拾了簡單的行李,給米諾斯掛了個電話,然后前往另一個地方任職。
跟溫暖的南方不同,冬天到來時這里開始下雪,拉達曼提斯坐在昏黃的燈光下查閱著法律條例,暖氣機“咔咔”地運作得讓人心煩意亂,他考慮過段時間換個更好的住處,這份工作的收入不錯,足夠他過好一點的生活。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會想起去年的那段時光,依稀又坐在“金三角”的吧臺邊,加隆還在那里唱歌,他會在中間休息的片刻,過去問他宵夜想吃什么,然后在下一支樂曲響起之前離開,滿心喜悅地烹著食物等他來。
天氣冷起來,加隆也不穿防寒的衣服,只在T恤外面加一件線衣,拖著長長的圍巾,從街口跑過來就像一縷游魂。如果那時候拉達曼提斯還沒有做好吃的,他就不停地在他身邊跳來跳去,說,“拉達,拉達,我好冷呀,再不開飯我就變成冰人啦!
拉達曼提斯想,他大概再也不會遇上這樣一個人了,可以漂亮地這么令人心疼,卻又任性地那么令人生氣,那時候他是真的想,就這樣照顧他一輩子好了。
春天來臨的時候,拉達曼提斯搬進了新房子,跟一些年輕的同事交上了朋友,生活又重新熱鬧了起來,大家對他的烹飪技術(shù)贊不絕口,漂亮的前臺小姐對他表示了明顯的好感,他試著跟她約會,漸漸回到生活的正軌。
當他們的關(guān)系進一步發(fā)展,拉達曼提斯受邀到她家里去,在裝飾得很溫馨的房間里,他看到一張粘貼在墻上的海報——
波光粼粼的水底,他蒼藍色的長發(fā)鋪開,被水浸透的衣料下,隱約可見青紫的傷痕,鈷藍色的眼睛,顯得空茫而又迷離,他被傷害至深,但他仍然是自由之魂。
“加隆……”撫摸著海報上他的臉,拉達曼提斯失神地喊出這個名字,女孩站在他的身后不知所措。
街頭巷尾開始流行起一首歌,是拉達曼提斯曾經(jīng)聽過的,但是直到現(xiàn)在他才想起來,這首歌加隆從來沒有在演出時唱過。他想起了加隆問過他的一些話,忽然很慶幸自己那時的回答,如果什么都沒有改變的話,他們永遠不會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
繁華的街口,豎起了巨大的廣告牌,唱片店的展示架上,陳列的都是他的封面,拉達曼提斯拿了一張去柜臺交錢,兩個穿著高中制服的女生在向老板討求一張海報,他不自覺地微笑,好像成功的人是自己一樣。
夜晚來臨的時候,拉達曼提斯在久違的歌聲中提筆寫一封信,雖然他知道寄過去也會淹沒在成百上千的禮物和信件里,而且按那個人的脾氣,根本對這些東西懶得理會吧?
然而,意外的是,不到兩周他就收到了回信,雖然是打印件,但是上面說,“拉達,我要到你那邊去開演唱會了,記得來找我哦!”
結(jié)果,拉達曼提斯沒有買到演唱會的票,因為太過搶手,而他又缺乏經(jīng)驗,不知道要提前幾天去排隊,F(xiàn)在,他站在外面的廣場上仰望大屏幕,還有很多人跟他一樣,沒有買到票,或者買到假票不能進場。
伊奧、艾爾扎克、巴爾安、克修拉,因為改變了風格的關(guān)系,擅長古典音樂的蘇蘭特也加入了進來,當然,還有加隆,他是全場的焦點,無以倫比。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外面也儼然成為了另一個現(xiàn)場,人群越聚越多,揮舞著熒光棒,合著他的聲音跟唱,拉達曼提斯望向四周,在心里輕輕地說,“看見了嗎?加隆,多么美麗。”
“這是最后一首歌了,我把它送給正在這個城市的一位朋友。”喧鬧的現(xiàn)場,忽然因為加隆的一句話靜止下來,人們既驚訝,又好奇,到底是怎樣的人能夠成為加隆的朋友,而且讓他在這樣重要的一場演唱會中獻歌。
“就算不在這里,你也一定在什么地方看著呢,那么結(jié)束以后,可以再煮宵夜給我們吃嗎?”他的話音剛落,現(xiàn)場就爆發(fā)出了巨大的喊叫,仿佛要將屋頂掀翻一般,加隆笑了笑,把話筒插在架子上坐下來,等大家平靜以后,才接著說,“當然,女孩子們不用傷心,其實我這個朋友他是個廚師啦,哈哈!
拉達曼提斯忽然覺得頭上的傷痕抽了抽,不過,這才是加隆,永遠笑嘻嘻地,沒心沒肺地說話,卻又讓人不由自主地喜歡上他。
所以,就算拉達曼提斯一開始就知道加隆心里有人,還是會忍不住愛上他吧。
兩年后,由于拉達曼提斯工作努力,表現(xiàn)出色,公司終于通過了他的調(diào)令,讓他回去“北大西洋”集團總部赴任,而當拉達曼提斯面見總裁的時候,他的下巴幾乎掉到了地毯上,但是撒加并沒有為難他,反而因為他的工作能力委以重任。
后來,拉達曼提斯找機會問過加隆,他仍是一臉無所謂地笑著說,“當時,我是跟撒加交換了條件啦,他還真是會算計,不過,拉達你很行哦,沒有進去吃白飯!”
其實,加隆是個什么樣的人,拉達曼提斯一直知道,否則,他也不會在最窘迫的時候,接到那團皺巴巴的紙幣,而他們,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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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自己也很意外,為什么一聽到這首歌就在腦海里浮現(xiàn)出拉達拉著隆少在街道上奔跑的畫面,最開始說要寫下來也是隨口說說而已的,而且最后寫出來也并沒有這樣的畫面,就是覺得很適合他們,不過應(yīng)該是拉達對隆少唱的,但是他不適合歌手這個職業(yè)呀,所以最后就成這樣了。
寫得很累,我果然更適合寫一些故事性更強的東西,駕馭這種從細節(jié)上出感情的東西對我來說還是太難了,結(jié)尾的時候真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至于原本設(shè)想的從老大視覺來寫的那一篇,也許會就這樣胎死腹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