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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邊的那邊
“晚上七點我在海邊等你看日落!
“我記得,我會來!
……
第一次見面是在圖書館,那次是要去找一部書,我?guī)缀跏侨ケ榱酥苓叺臅甓紱]有找到,因為這本書很冷門,冷門到很多書店老板都沒有查到。
最后沒有辦法聽了朋友的建議去知乎上問了問,出乎意料的是那邊很快給了我回復。
說是在省圖書館有記錄,好像也只有那邊的圖書館有。
周六起了個早,坐了最早的一班地鐵前往那里,省圖書館很遠在地鐵上坐了將近兩個小時后又轉乘公交車,好在一下車走了兩步路就到了。
我也不是來的最早的,門口早已經排起了長隊。
看了眼時間也快到開門了。
等了十五分鐘,也是掐著點開的大門,人群熙熙攘攘,空曠的大廳很快被填滿。
省圖書館很大很氣派,分為四層,大廳有小賣店是賣一些紀念品之類的小玩意,大廳中央有一處噴泉。
我沒有多看,根據(jù)指示牌徑直上了二樓,很早就有人占位置自習,也沒找到幾處空位置,更多的是桌面上貼著“已有人”的字樣。
看來得拿回去看了。
翻開備忘錄找到復制的內容。
三區(qū)a—6……
在哪……
在哪……
在心里一遍一遍念叨著,眼睛掃過一排排書架,a—6……
找到了。
地方不算很隱蔽,讓我驚喜的是,真的找到了那本書,我甚至沒有和朋友去分享這份喜悅,反倒是自己自顧自翻看著。
抽空和朋友發(fā)了信息,她過了一會回復我說:"聽說這里有個小哥哥可帥了,你和他來個偶遇怎么樣?"
"什么哥哥我都沒有看見,你下次自己來找找吧。"
我回復完信息合上書裝進書包,差點撞上一個人,我連忙側過身子,不幸是腳扭了一下,手下意識扶住書架還是發(fā)出了聲響,引得周圍人頻頻回頭看。
等我抬起頭,一個男生出現(xiàn)在我面前,保持著伸出手的姿勢,我們僵持了片刻,他才把手伸回去。
他輕聲對我說:"嚇到你了,不好意思。"
我擺擺手:"沒有關系。"
朋友這兩天看我手機不離手湊到我旁邊:"有貓膩。"
以為被發(fā)現(xiàn)了我慌忙關了屏幕:"哪有。"
"什么沒有,你這兩天黑眼圈都比我深了。"
確實這兩天熬夜了。
我們又見面了。
一個禮拜后我去還書,看到他用電腦應該是在找書,還了書以后再想看見他,人已經不在了。走到門口想起來書里面夾著我的一張書簽,再回去找的時候書已經不見了。
我和朋友說那張書簽是最喜歡一張,當時去旅游的時候拍的夕陽,照片打印出來做成了書簽如今不見了心里怪空的。
我準備離開,看到一個身影朝我跑來,不知道為什么我定在了原地。
直到他站在我面前,我心漏了一拍。
"你的書簽,是不是?"
他揚了揚手里東西,遞給我:"準備要走了,看到你一直在找什么東西,給你送過來了。"
我還沒有從震驚之余緩過來,他又問我:"你喜歡這本書?"
"你也喜歡?"
"這本書很冷門,很多地方都找不到。"
我們去了樓下的大廳坐著,閑聊時我告訴他是根據(jù)一位知乎回答找到這里的。
他愣了一下,緩緩問道:"你是【邏輯貓】?"
"!"
"你是z?"
朋友問:"我你倆算是在"面基"?還是網友互見?"
顯然都不是,只是我隨口說出的一句話將我倆的身份都道了出來。
"那他叫什么?"
周桉。
"桉樹的桉?"
"是吧。"
——
他并不是本地人,這一次趁暑假來旅游的。
"你叫什么?"
周桉問我,我用手指在桌面上寫了寫——
紀一。
"你一見鐘情了吧?"
朋友說:"不是一見鐘情應該就是陷進去了吧?"
我沒有理,找了昨天拍的幾張好看的夕陽,點擊原圖發(fā)送,確認發(fā)送成功后我把手機黑屏。
她見我不說話,冷颼颼的來了一句:"別怪我沒提醒你,當心上頭。"
手機震動了,我看了一眼,他回復我了一句話,接著后面又跟了幾句話。
"很好看。"
"我對這不熟悉,能不能麻煩你充當我的導游?"
"如果可以的話我今天下午五點在灣海沙灘等你。"
我看著信息好一會,嘴里叼著一片吐司,騰出一只手慢吞吞地打字,"可以。"
朋友說我一點出息都沒有,她從自己柜子里找了一條裙子在我身上比劃,此時床上堆滿了各種款式的衣服。
"我說你魔怔了吧,一個男的把你迷成這樣。"
我承認我魔怔了,平時我要午睡今天光是試衣服都折騰了大半天,最后還是穿了最簡單樸素的一條裙子,朋友說為了不搶我風頭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甚至外面還套了一件防曬衣。
"放心,你當我路人。"
"你當大家眼瞎?"
"......"
為了不讓他等,我提前十分鐘從家走,沒想到他已經到了。
沒想到的是他旁邊還有一個男生。
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少了一點,讓剛才的心情變得怪怪的。
他和我介紹他的朋友:"這是王章,這是紀一。"
"你好。"
我和他握了握手。
"這是我朋友江蔣心。"
"你好。"
朋友在努力把我推向周桉,在他旁邊走著很拘謹,他會讓我走在右邊,他和王章是大學舍友兼發(fā)小,王章很會講段子,一路上氣氛活躍了不少。
沿著馬路邊慢慢走,遇到了買氣球的,賣小吃的,一路下來,逛了很多地方,夕陽慢慢落下,他突然問我。
"你喜歡看落日嗎?"
我點頭。
他說:"要不要去看?"
王章和朋友在斗嘴,聽他這么一說停了下來,"怎么看,馬上落下了。"
是啊。
周桉轉過身對上我的眼睛,他再問了一遍:"去不去?"
我對上那雙眼睛,心里顫的厲害,我不知道他那雙眼睛有什么魔力,竟能讓我如此著迷,我真的魔怔了。
我再次點頭:"去。"
他緩緩朝我伸出手,他背著光,頭發(fā)金燦燦的,我甚至可以看清他鼻尖的絨毛。
"來。"
我握住他的手,他轉身,飛一般的帶我離開熙攘的人群,留下朋友和王章在原地不明所以,我扭過頭,看到朋友朝我揮揮手表示沒有關系。
回頭,我看到他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頸,黑t,修長有力的胳膊。
即使一路上磕磕絆絆,我覺得腳一點都不疼,只感覺到他溫暖的手緊緊牽住我的。
"氣球!"
一聲驚呼,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們停下來,在離我們不遠的一處賣氣球的小攤上,突然間斷了線,全部沖上昏黃的天空。
無數(shù)的氣球在空中炸開,他松開了我的手,卻留下了無數(shù)余溫。
他慢慢退到氣球中,直到-----
我看到了他,和夕陽。
他頭發(fā)被海風吹的凌亂,我撥開擋住視線的頭發(fā)。
我聽到他對我說了一句話,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當我看到夕陽就能想到他的那句話。
-
"看,我?guī)湍阕返搅四愕南﹃枴?
我們站在一座橋上,橋上人很多,黑壓壓的一片,可是我眼里只有他。
后來我們待在一起的時間多了起來。
他經常對我說:"七點我在海邊等你看日落。"
我會說:"我記得,我會來。
朋友問我到底有沒有打算試著相處,我一瞬間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像他沒有提起,我也沒有提起。
最后一個晚上,我們吃了飯,去了海邊,那天海風吹著很舒服,我們坐在沙灘中央聽唱歌,掛起彩燈,放好音響,他遞給我了一根熒光棒。
海灘歌手站在臺子上,他拿著話筒:"今天唱一首大家都聽過的歌,叫《偏愛》,送給大家。"
前奏響起,是我們都熟悉的前奏,即使沒有聽過,一聽前奏還是能哼唱出來的。
他緩緩開口,嗓音優(yōu)越,他彈著吉他唱歌:
把昨天都作廢現(xiàn)在你在我眼前
我想愛請給我機會
如果我錯了也承擔
認定你就是答案
......
我說過我不閃躲我非要這么做
講不聽也偏要愛
更努力讓你明白
......
后面他跟著唱了最后一句:"你決定要不要陪我,講不聽偏愛看我感覺愛,等你的依賴對你偏愛.....愛愛愛愛......."
我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他,他轉過頭,我也與他對視。
那晚我們牽了手,沒有說話,在沙灘上狂奔,我們踩著海浪擁抱。
不是以戀人的身份。
那晚分開時,他突然問我:"喜歡嗎?"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是喜歡夕陽,還是----
周桉。
他的假期生活提前結束,我和朋友去送他和王章,在火車站,我們沉默,沒有說話,最后還是他開的口。
"你希望我來找你嗎,以后?"
"你愿意來嗎?"
我看他:"周桉,《偏愛》很好聽,但是我以后大約不會再聽了。"
"一路順風。"
后來等我再想起這一段很奇怪,卻讓我欣喜不已的,不能稱之為"戀愛"的這些天,再次對應朋友對我說的話,我明了。
不會再見了。
那次以后再次路過那座橋,看到夕陽,我都會想起那句話----
"看,我?guī)湍阕返搅四愕南﹃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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