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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因x 你
距新一年的七夕不過還有兩三日,夜晚的花街依舊熱鬧。窗內(nèi)多嬌艷,推盞挽賓留。
你身側(cè)歪著個清秀小宦,沒骨頭似的伺候著,你嘴上敷衍著利益相關(guān)的人事往來,目光卻不受控制地落向影子樣隱在陰影中的那人。
五年過去,去年年底已及冠的哥兒,出落得好不標致,便是低調(diào)的黑衣,都無法遮掩他一身的風采。
“誒——這酒怎的停下了?不給咱面子?”
權(quán)場往來就是這點麻煩,所以你才要艾因不必跟來,免得受辱隱忍,奈何他執(zhí)著要貼身保護,你便只好隨他去了。
你下意識提起笑容,舉起酒盞,衣袖遮掩一口飲盡:“我?guī)讜r怠慢你幾位?”
在一片叫好聲中,你仿若略醉,含笑側(cè)了側(cè)身,避開清秀小宦斟酒時過于湊近的身段。
天色漸晚,城里戶戶點起燈來,這桌沒滋味的酒席總算散了個盡,從這群酒囊飯袋里掏出不少利益好處,也沒白陪席一趟。
客人們紛紛壓著小廝踉蹌上轎。你不耐煩這身酸臭味兒,嫌棄著不肯入轎,還是艾因看不過,說著他會清理干凈,將你一把抱進軟轎內(nèi)。
車輪轱轆轱轆前進,有艾因的囑咐,怕你不舒服,窗簾是半開的,慢悠悠著免得顛簸,吹著小風回府邸去。
你撐著下巴,馬車離了這燈紅酒綠的街口,人煙稀疏,偶爾一兩聲狗吠,安靜非常。
身上的酒氣被吹去不少,你扭頭看向不做聲的那人,納悶夾帶著不滿,不覺帶上了點質(zhì)問的口吻:“你不會不開心嗎?”
艾因未反應過來,偏了偏頭,那雙漂亮的琉璃紅眸輕飄飄望過來:“嗯?”
“就……”你蹙眉,怎地還要你解釋,“我去花樓,你都不會醋嗎?”
艾因那雙漂亮的眼睛微微睜大,隨后便黯然下來,眼皮落下,長長的睫毛遮住瞳孔,聲音輕輕的,啞啞的:“我……只是個影衛(wèi)!
“艾因!”你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簡直不敢相信他剛剛說了什么!
五年!整整五年!你這穿越人士這五年在這沒空調(diào)沒WiFi沒冰箱沒游戲機的古代過得是什么日子!好不容易爬到如今職掌人世權(quán)場的位置,竟一個不留神后院起火了?
你拒絕面對殘酷的現(xiàn)實,放下簾子,奢侈的夜明珠點綴在轎子內(nèi)的角角落落,不僅沒有變暗,還明亮了許多。
你挪到艾因身邊,仔細觀察他格外漂亮的臉:“你這話是真心的?”你捧住他的臉,不許他視線閃躲,“還是故意說來氣我?”
艾因嘆著,將你的手握在掌心,厚重的繭子和坑坑洼洼的傷疤,磨在你嬌嫩細膩的手背上,對比鮮明,鮮明到刺目扎心。
“……你看,你已位高權(quán)重,而我!
“夠了!”你聽不得艾因說這種自我貶低的話,高聲喝止,在他溫和縱容的目光下,委屈得有些想落淚。
你憤憤地想,他該不會還要你感謝他沒有用“您”這個稱呼?!
默默間,府邸門已到,轎子停在門前,你不顧艾因欲下轎扶你,抽出手,掀開簾子跳下去,在管事家仆的驚呼中,悶著頭往寢臥旁的小廳走,怒推開門,嚷嚷著喚管事送一壇子酒過來。
管事看看艾因再看看你,左右為難,你心情糟糕,難得以主子身份發(fā)了難:“怎地,我的話已經(jīng)不管用了嗎?”
管事連連稱不敢,退下為你拿酒過來,眼珠落在令人發(fā)憷的影衛(wèi)長身上,顫巍巍合上門,喝退了聚來聽主子墻角的這群不要命的家仆。
艾因見門關(guān)上了,屋內(nèi)僅有二人,才破了主仆應有的距離,站在你身旁,低聲勸,道:“莫喝了,不好。”
你輕嗤,扭頭就是不看他:“不好又怎樣,誰會關(guān)心?”
艾因長長的睫毛顫了顫,聲音還是輕輕的啞啞的穩(wěn)穩(wěn)的:“我會!
“呵!蹦愎室獍l(fā)出好大一聲的嘲笑,“你若真關(guān)心我,又怎會惹我難過?”
“抱歉!卑虻狼傅煤芩臁
艾因退后兩步,拉開一個你看來根本不合理的距離,果然是管家送來了酒,以及很有眼色的,一個酒杯。
待管家退下并關(guān)上門后,艾因才再次靠近過來,這回他沒有站著,而是坐在你身側(cè),靠得很近,你甚至能聽到衣料摩挲的聲音。
看吧,果然——
他明知道你想要什么,但偏偏磨了五年也不肯去做。
他到底是在固執(zhí)什么呢?
你迷迷糊糊有些想不通,總覺得是穿越而來的你覺得無礙,卻被他格外看重的某樣事物。
是什么呢……?
艾因牙齒碰了碰下唇,喉嚨間溢出細小的喘息,他斟滿了酒,雙手托住,穩(wěn)穩(wěn)地舉到你嘴邊,聲線放柔,羞澀地發(fā)著顫:“客……客官請!
……
…………
………………
草。
你目瞪口呆,內(nèi)心平靜地吼出一聲國罵,聲音發(fā)抖,難以置信:“所以你……還是吃醋了嗎?!”
“……怎么可能不吃醋!卑蜷L長的睫毛遮住琉璃一樣的眼瞳,耳尖則飛上和他瞳色一樣濃郁的紅,“不是要喝酒?”
“是……也不是……。∧愕鹊。”你腦子亂成一團漿糊,先問了自己最關(guān)心的,“你吃醋了為什么那時候不說?”
“你……會離開嗎?”
“當然會!”都五年的朝夕相處了,這還用問?
“……所以我不會說!卑蚨膺是很紅,但聲音已經(jīng)不抖了,“你從上月便在為這次的商路打通做準備,我不能只顧自己!
咦?
你捉住了盲點:“那如果只是我一個人……”
“不許去!”艾因強勢了不過三息,又抿起嘴角,他那紅琉璃一樣的眼眸直直看著你,低沉,道,“平日里不要去……以后也不要去!
看吧……他果然知道你想要什么。
長長的嘆息,你又怎會不答應,你恨不得將全部給他換他一笑:“好。不過,你要監(jiān)督我!
艾因低低應了一聲,將酒盞再讓了讓:“喝?”
你瞥了眼嘴邊的酒盞,不愧是晉升為影衛(wèi)長的人,舉了這么久仍平穩(wěn)不顫。
說好的吃酒,美人攏袖勸飲盞,你就著他的手,將杯中瓊漿一飲而盡,胃里暖呼呼,腦子飄飄然。
你起了心思,調(diào)戲于他:“一個人吃酒落了孤單,不若你同我一起?”
艾因看僅有一個的酒盞,已被你用嘴唇碰過了,道:“別鬧!
“這怎是鬧呢?”你得知他醋了,心情大好,沒有計較他小小的推辭,笑瞇瞇,“你是想讓我獨自吃完這一壺的酒?”
艾因為難地皺起眉,看看不小的酒壺,手里拿已經(jīng)斟滿的酒盞不知是舉還是不舉。
誒呀,美人皺眉也這樣好看。你捧著臉,終于吐出了你一開始要酒的目的:“這樣,艾因換個稱呼喊我,我便喝完這杯酒去就寢,如何?”
“什么?”
艾因驚訝,看著你彎如皎月的笑眼,紅琉璃一樣的紅色再次爬上他的耳尖。
艾因扭過頭,視線落在酒壇子上,似乎想盯出一個窟窿,最好將這萬惡之源漏個精光。
你卻說什么不肯放過他,催促他換個稱呼叫你。
你的腳有一下沒一下踢到艾因的小腿上,不重,但存在感極強。那細微的觸感,比任何影衛(wèi)訓練都叫人難熬。
艾因控制自己的手勁兒,不要將酒杯捏碎,明明他清晰地知曉,捏碎酒杯便無這等苦惱了。但他沒有。
艾因的視線落在桌上,故意不喚出那個你希望的稱呼:“小姐!
“不是!”
你的臉果然鼓起來,比糖葫蘆的糖衣還要甜。艾因眼底含笑,換口:“家主!
“不對!”
果然,你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裝了一簇不滅的火苗,照亮他永暗的人生。
艾因嘆息,這回沒有移開目光,靜靜地直視你,壓抑而平靜:“我不能!
“你能!”你真的氣到了,“我努力這五年,就是為了過上不被人操縱指摘的生活!”
你攥住他的手,纖細的兩只手將他寬厚修長的手掌抱在手心里:“我只在乎你的想法。艾因,是你不愿嗎?”
他怎會不愿。
艾因提點你:“是世俗。”
高傲的掌權(quán)者,所嫁之人卻是低賤的影衛(wèi)。
世間的鄙夷,凡事的流言蜚語,如果這些在精神層面都不足以摧毀你,那么還有下屬的不忠不屑、皇室的厭棄、其余東家的斷交與遠離,會從錢財層面壓垮一個人。
或許你愿粗茶淡飯一世人,但他又怎舍得你清苦一生?
“世俗又怎樣!
你的輕描淡寫出乎他的意料。
沒想到他竟然不安的是這個,你一點一點掰碎了和他講:“你我之事,府中誰人不知?你見有人因此不敬我嗎?皇家那邊也可安心,我做到這程度,嫁與平民正和他們意,樹大招風可不好。”
“再說回那些東家,艾因,你可是小瞧了我,如今可都是他們求著我分餅吃,斷不會因這風月之事斷了自個兒的財路!
“至于流言蜚語,先不說你我是否能承受得住。你是覺得,這五年間不間斷的小姐和侍衛(wèi)的話本子,都是跟風來的?渲染了五年的階級悲劇,百姓聽厭了,也不樂意人生苦多,此刻來個真實的例子,只會是眾人拍好。就算有那嘴碎心臟之人,你我就要因那等不是人的東西,斷掉這份情愫嗎?”
一條條,一件件。
艾因怔住,喃喃:“可是……你不曾說過。”
“是我粗心了,往后萬事都和你講!蹦阍囂街羞M他的懷里,艾因頓了頓,沒有躲。
你終于,終于得到了渴望已久的懷抱,輕輕靠在艾因肩頭,道:“你時刻都跟著我,怎么對我這么沒信心?就算對我沒信心,為何對自己也沒信心?你就不信你對于我的重要性,也不信自己的能力可以給予我富足的生活?”
艾因緩緩抬起手臂,五年荏苒,他終于,將戀慕之人擁進懷中,克制著力道,用力到溫柔:“我信!
“那么,是不是可以換稱呼了?”你仰頭看他,笑得格外狡黠,“艾因。”
艾因克制地低頭,在你的額頭上落下一個極輕的吻:“……夫人!
你應下了這聲久等了的稱呼:“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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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醉酒后續(xù):
你:說好的酒后亂x呢?本來是想強扭的瓜就要甜、生米煮成熟飯的。
艾因:想多了,拜堂后再說。
↑艾因式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