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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有多久沒有回來了呢?不記得了,可能有很久了吧,可離開時候的情景還歷歷在目。當初為了躲開他,我沒有絲毫猶豫的離開了。如今,我又再次回到這個我們相知相遇的地方。他應該有了自己的生活了吧,那我現(xiàn)在還在計較什么呢?一個人拖著行李走在空曠的街道上。這個夏天,陽光把大地烤的炙熱。路上的人都在想著避暑的辦法。這種蒸籠似的天氣,人們都不愿意出來走走,看看街上的變化,而我選擇在今天回來。大大的行李箱,一雙系帶的高跟涼鞋鞋,熱褲下是修長白皙的玉腿。上身一件小吊帶,性感卻不妖媚。緊緊抿著的櫻桃小嘴,好像是抱怨這種鬼天氣。大大的太陽鏡在一個遮陽帽下穩(wěn)穩(wěn)的呆著。大大的波浪卷隨意的披在背后。這個女孩就是我。一個永遠的替代品。一個隱沒了自己名字完全飾演著另一個身份的人。
從什么時候開始呢?也許自己都忘了,自己真的喜歡上他了嗎?要不然,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是什么?看著他終于跟姐姐重逢,有情人終于成了眷屬,我應該高興嗎?
那一天,姐姐為了救我,出了車禍,這場車禍奪去了她的雙腿,她的容貌,卻沒有奪去她的記憶。她有個深愛的他,可是,她怕在他看見自己的樣子之后拋棄她,所以,她一次次的輕生,卻又一次次的被救回。往日的活潑和開朗已經(jīng)漸漸遠去,更多的憂郁和痛苦開始不斷的向她襲來。姐姐的痛苦我都看在眼里,放在心里,于是,我與管家商量怎么樣才能幫助姐姐減輕她的痛苦。于是,我們開始了一系列的計劃,可是,計劃還沒有開始實行,姐姐就出事了。醫(yī)生說姐姐突然的昏迷了,醫(yī)生們都在盡力的搶救?墒,無效……
管家說,在姐姐醒來之前,一定不可以讓那個男子知道姐姐昏迷的事情,所以,管家決定讓我替姐姐去愛那個我從來都沒見過,卻是跟姐姐交往了那么久的男子。哦,忘了說,我和姐姐本來也算是個千金,可惜,10歲的時候,一場交通意外,奪去了爸爸的生命,后來,媽媽也改嫁了。從此以后,我們跟著爺爺過,那個冷酷的老家伙。從來都不會關(guān)心我和姐姐,只是定時的給我們郵寄生活費,我和姐姐平時都和管家住在一起,管家對于我們來說,就像是爸爸一樣的存在。
起初,我很不贊同,可是,看著昏迷在病床上的姐姐,想著姐姐為我做過的事,我妥協(xié)了。之前看姐姐跟他通電話時那種甜蜜和幸福和掛掉電話后那充滿憂傷的眼,我總是會不忍。我想我應該為姐姐做點什么。所以,從那一天開始,我成了姐姐——顧若兮,而我的名字從此從這個世上消失。沒人再會提起。
我的心在很久以前就變冷了。爸爸的離開,媽媽的背叛,只有姐姐一直在我的身邊陪著我。可是,那個時候的我好像已經(jīng)沒法體會什么叫“感情”了,隨著媽媽的背叛,我就隱藏了那種東西。從那以后我學著用虛假去演繹真情,慢慢的,我的生活里充斥著全部的虛偽。只有姐姐會讓我看到真實的“我”,而現(xiàn)在,那個人也不在我的身邊了,我又回到了那個充滿謊言的世界,只是這次,我甘愿,因為,我是為了延續(xù)姐姐的愛戀。
為了姐姐,我去了他在的城市。曾經(jīng)聽姐姐講了很多關(guān)于他的事情,讓我不禁對這個男人起了興趣。這不是一個好的開始,可是,我還是這樣的陷了下去,僅僅是陷入了一段回憶里,一個不屬于我的回憶。當我到了姐姐說的那個他在的地方,我才發(fā)現(xiàn)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我了解了他和姐姐的回憶,卻唯獨忘記了看一眼他的照片。也就是說我完全不知道他的長相。如今,我應征了這家公司的秘書工作,于是我抱著一堆東西,沖進了電梯。電梯里的邂逅,讓我那顆早已冰封的心也開始有了融化的跡象。
世上好像有種東西被成為“命運”,也許就是用來形容我,姐姐和他這樣的情形的吧。電梯里遇見的他,竟然就是我的目標。原來,電梯里的溫柔,不是他對我,而是我的姐姐,顧若兮。隨著他對我越來越好,我就越是忍不住想要告訴他真相。很多次我都想想在他面前大聲的告訴他,我不是顧若兮,我是顧若水,顧若兮的妹妹?墒,事實也是殘酷的。這個他是我所不能奢望的幸福。
一切都是這么的戲劇化,原來我們姐妹也有所謂的心電感應啊。同樣的容貌,不一樣的性格,卻愛上同一個男人,難道這也是姐妹間的通性嗎?
每跟他約會一次,我的感情就又淪陷一次。我越來越害怕,害怕有一天我會控制不住自己,害怕在他面前的戲穿幫,但同時,我又希望他拆穿。這樣矛盾的內(nèi)心,折磨的我每天晚上久久不能合眼。
那天他跟朋友出去喝酒,喝的很醉,我送他回家。朦朧中,聽他喊著若兮的名字。我的眼淚毫無預兆的滑落。伸手揮去臉上的淚,我自嘲的笑笑。原來我的演技一直都這么逼真啊,完全沒讓他發(fā)現(xiàn)我根本就不是顧若兮。
時間過得飛快,醫(yī)生說姐姐開始有了蘇醒的跡象,從那天開始,我心里的憂慮開始升級,我怕等姐姐醒來,這個我自己編織的夢就會破碎,那時候開始我心里的邪惡就一點點的升級。突然,我好想把他從姐姐的手里搶過來。想讓他完完全全的屬于我。不管怎樣,至少我跟他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不是假的。抱著這一絲的希望,我決定試一試。
那天晚上,我來到了他的房間,退下了自己的衣衫,和他赤裸裸的面對面?墒,他朦朧的眼看著我的時候充滿著迷茫。我說,請你要我。他的酒頓時就醒了,他說,你不是若兮,你是誰?我說,我就是若兮啊,那個你一直深愛著的若兮。我看著他的眼神里,充滿了無奈。不是想要告訴他我是誰的嘛,卻在這一刻退縮。他說,若兮不會這樣的。你只不過是一個和她有著同樣外表的人。你不是她。若兮呢?他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我笑笑,難道只有在這一刻他才會分出我們嗎?可我決定我要繼續(xù)演下去,戲不能在這個時候穿幫。我說,是嗎?原來你不喜歡這樣的我。對不起,是我太不知羞恥了。讓你討厭了。說著,我慢慢蹲下身去撿落在地上的衣服,然后再一件件的穿好,眼淚也跟著我的動作大滴大滴的滑落。他從后面擁住我,把臉埋在我的脖頸處,一遍遍的說著,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怪我。我想要你,想了很久了,只是,我知道你不喜歡,要不然,你不會一直拒絕我。對不起,原諒我吧,若兮。
他喃喃的說著情話,他的吻慢慢的從脖頸吻到耳根,又慢慢的轉(zhuǎn)移到我的唇。就這樣深深的吻著。那一晚,我們什么都沒有做,只是我靜靜的看著他安睡的側(cè)臉淚流滿面。
到了這一刻,他眼里的我還是那個叫若兮的女生,他嘴角邊的笑容,也是因為若兮,一切的一切,好像從來都沒有過我的參與。心,也在這一刻涼了。曾經(jīng)融化的那個冰冷的心,再次的凝固。原來一切的一切只是我卑微的以為,這樣美麗的錯誤還可以繼續(xù)。
是我錯了,一切的我以為的美好,都在他接了姐姐打來電話的那天結(jié)束了。他冷冷的責問我,你為什么這么對我?顧若水。剛開始的驚訝到最后轉(zhuǎn)變成了平靜,我說,顧若水?這個名字我有多久沒有聽到過了?真高興,這個名字是從你的口中聽到的。既然,事實你都知道了,我也應該從這場游戲中退出了。那么,今天過后,我們只是陌生人,我不會再出現(xiàn)在你的生活。然后,我瀟灑的轉(zhuǎn)身,把一切悲傷掩埋。
他的反應我沒有看見,因為,我怕我會在他的面前流下屬于顧若水的眼淚,而不是以顧若兮身份流下的眼淚。姐姐,對不起,原諒我的自私,我的任性。
后來,我離開了這個有他的城市,但也沒有回去原來那個有姐姐的城市。我選擇了人間蒸發(fā)。多少年后,我回到有姐姐的城市,見到了管家。她說,他來找過姐姐了。他說他不介意姐姐到底變成什么樣,他愛的永遠是她。后來姐姐還有了孩子,可是,那個孩子還沒來得及出生,就跟著姐姐一起過世了。但姐姐走的時候,還是笑的,因為有他一直在身邊。姐姐臨終的時候還跟他說一定要找到我,然后盡他所能的照顧我,最后,姐姐還想要跟我說聲謝謝,謝謝我在她昏迷的時候那么盡心盡力的陪著他。最后還祝我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現(xiàn)在的我又站在了這個我和他相遇的城市。在街頭喝著冷飲,回憶我們的曾經(jīng)。那種最初的痛徹心扉已經(jīng)過去了,面對現(xiàn)在的自己,我也釋然了很多。傍晚的夕陽很美,我甩甩頭,向著賓館的方向走去,那里會是我暫時的休憩地。
突然街邊竄出幾個少年,向我索要錢財。我愣了一下,然后,揚起一個漂亮的笑容。雖然經(jīng)歷了這么多,可我還是喜歡以這種方式應對突如其來的變化。這時候,突然沖出來一幫人,跟那幫勒索我的少年開始了一場群毆活動。這時一個男孩拉著我的手就開始飛奔。我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好熟悉。到了一個拐角,他停下來,把我仔細的打量了一圈,略顯擔心的問,他們沒把你怎么樣吧?讓你離家出走,現(xiàn)在終于碰上危險了吧?男孩一臉責怪的語氣。我只是大口大口的喘氣,仔細的聽著他說,沒有反駁。他看我不說話,好像意識到了什么,忙松開握住我胳膊的手,問我,你是誰?
我摘下墨鏡,笑著看他,說,我叫顧若水。一個離家的女子。只不過,可能不是你想找的那個女孩。不過,還是謝謝你救我出來。后會有期吧。
轉(zhuǎn)過身,我不禁感嘆,多么相似的眉眼啊,那個男孩,那個他,他們有著如此相似的眉眼,如此相似的背影,同樣的把我當做了另一個人,難道,這會是我的宿命嗎?太多的飾演,讓我又差點找不到原來的自己,成長過后,留給自己的,會是疤痕嗎?那個留在心中的,永遠抹不去的疤?
后面?zhèn)鱽砟泻⒌穆曇簦銈兿葞厝,我一會回去再好好說說她,這丫頭簡直是讓人擔心死了。你們…………
男孩的說話聲離我越來越遠,突然,我的眼前一暗,直直的就向地上倒去。其實,我在離開他的那天也發(fā)生了車禍,車禍后,我的腦子里有了血塊,壓迫我的視覺神經(jīng)。我不想把它拿出來,因為,醫(yī)生說,血塊被取出后,有可能會帶走我的記憶,有可能我會失明。我決定在我看不見這個世界之前,再看看那個曾經(jīng)有過我們故事的地方,F(xiàn)在,一切心愿都了了,我也終于支撐不住了。只是好像在倒下之前,聽見那個男孩的叫聲,喂,顧若水……
我笑了,總算在我失去知覺之前,那么真切的聽到了別人喊我的名字——顧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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