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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他的關系網里有很多人,可她只有他。

設定:李白和昭君在相遇之前沒有任何關系,韓信是昭君和親前的未婚夫,白昭HE

以昭君的背景故事為主,參考了歷史上的王昭君,但請不要與歷史混為一談

查了資料李白是2016年三月份入的峽谷

字數約2w,有點長,禁ky,ooc見諒

文筆不好請見諒
內容標簽: 情有獨鐘 游戲網游 甜文 輕松
 
主角 視角
李白
王昭君
配角
韓信
李元芳
成吉思汗
張良
劉邦


一句話簡介:我想護我心中所愛之人,笑靨常在

立意:我想護我心中所愛之人,笑靨常在

  總點擊數: 1866   總書評數:3 當前被收藏數:24 文章積分:257,705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衍生-言情-幻想未來-其他衍生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青蓮挽皓月
  • 文章進度:完結
  • 全文字數:19343字
  • 版權轉化: 尚未出版(聯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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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榮耀 白昭】忘憂

作者:百里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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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護我所愛



      (一)

      剛抓完一波人,收下兩個人頭,李白心里美滋滋,開開心心溜進草叢,準備去對面野區(qū)反一個藍爸爸犒勞自己。

      “禁錮寒霜。”

      剛跳進草叢的李白一下子就和敵方法師打了個照面。

      好家伙,看這架勢已經在草里蹲好長一段時候了。

      周圍空氣的溫度直線下降,甚至還能看見幾片飄零的雪花,李白在變成冰雕前看清了對面的人:藍白襖裙,藍色的長發(fā),至于長相………

      臥槽大美人啊這是!

      “凜冬已至!

      清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的拍,藍爸爸也嗷嗚了一聲化成藍色光圈飄到了對方腳底下,李白心里苦,但李白不說,他只能眼睜睜在冰塊里看著大美人連個眼神都沒給他然后瀟灑離去。

      在泉水泡澡期間,他打開了戰(zhàn)績頁面板,看看到底是誰謀害了英俊瀟灑的劍仙大人。

      冰雪之華王昭君,來自狼旗的冰系法師。

      嗯,不熟。

      李白剛來峽谷沒多久,憑借著帥氣的外形和飄逸的劍法新晉為峽谷第一男神,然而他還沒有認完自己的同僚,同僚們卻都已經記住了他。

      但是今天,他不僅記住了對面的美女法師,而且還印象深刻,這一天從此成為了李白久久不能忘懷的噩夢。

      王昭君 橫掃千軍 李白

      王昭君 天下無雙 李白

      王昭君 終結 李白

      隊友:李白別送!

      不是,這人這么會蹲草叢的嗎?

      直到水晶爆炸的那一刻,李白都還在懷疑人生。

      摔,欺負新人呢?!

      戰(zhàn)斗結束后,對面抱團歡呼,只有王昭君,一個人站在不遠處,神色淡淡,看起來很是不合群的樣子。

      然而她家隊友早就習慣她這般冷淡的樣子,也不介意,笑瞇瞇地夸了夸昭君控制精準,就各回各家了。

      小喬上前哭唧唧的抱住了對方法師的腰:

      “昭君姐姐今天好兇啊,對小喬一點都不留情,都嚇到我們家新來的打野啦!

      突然被cue,李白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剛好對上對方歉意的眼神,瀟灑如他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戰(zhàn)場上輸贏乃是常事,姑娘不必介懷!

      昭君點了點頭,看著小喬嘟著嘴抱怨她怎么凍得那么準,想了想,最終伸手輕輕摸了摸小喬的頭,什么也沒說。

      走之前,李白還不忘仔細打量一番對方。

      是真的很好看很有氣質啊,不愧是峽谷四大美人之一。

      然而這和他李白有什么關系呢?向來傲岸獨立的他眼里只有詩和酒,還有那一輪明月。

     。ǘ

      峽谷的夜晚向來寂靜,而王昭君恰好就喜歡這片靜。

      月色給峽谷鍍上了一層銀輝,流淌的河道也時不時閃著銀光。

      昭君坐在龍坑的礁石上,像個孩子般抖了抖腿,抬頭望向天空中的皓月。

      說來也巧,她的乳名便叫皓月。小時候,娘親經常抱著她賞月,她就會嬉笑著問娘親是天上的皓月美還是她這個皓月更美。

      娘親的回答自是不會讓她失望,但她記得,這個問題她也曾問過另一個人,可惜,那個人最后……

      朦朧的月色下,靜謐的夜散發(fā)著優(yōu)雅的美,三月天淺淡的花香輕漾在峽谷里,四處彌漫。不覺間,飄渺的思緒蔓延,或許是記憶中流淌著那淡淡的哀愁吧,心中忽生凄涼。

      徐徐的晚風驅散了一天的疲憊,伴著草叢的沙沙聲,清涼縈繞指間。然而,沙沙聲久久不停,由遠及近,昭君不由得站立起身化出了法杖,清冷的眸子緊緊盯著異動的草叢。

      沙沙聲止,草叢里走出來一個紅色的身影,熟悉至極。

      昭君松了松了法杖,眼里的警惕消失,取而代之的平日里的清冷。

      來人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她,良久才出聲打破這片沉默,

      “嬙兒,你最近……還好嗎?”

      “韓將軍也是來賞月的?” 昭君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韓信苦笑了一下,“嬙兒,你我之間一定要如此生疏嗎?”

      昭君抬頭看了看天上的皎月,道:“峽谷初見時,我就說過了。櫟陽還是當初的櫟陽,但皓月已經不再是當初的皓月!

      [注:歷史上劉邦曾臨時定都就是在櫟陽,后來遷至長安。為避免和大唐的長安混淆,這里西漢的都城一律采用櫟陽。]

      “你還在恨我嗎?嬙兒,那個時候我也……”

      如水一般的藍眸劃過一絲哀傷,但也只是轉瞬即逝,

      “不恨,都過去了!

      “既然如此,那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我們回到櫟陽,回到從前。我會用我的余生來彌補……”

      “韓將軍!” 昭君突然提高了聲音,她握緊了手中的法杖,語氣中帶著一絲顫抖,

      “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她深吸了口氣,一瞬間,望向他的藍眸里盡是平靜,方才話中的顫抖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波瀾不驚。

      “你知道嗎?凜冬之海很冷,可再冷也比不了心冷!

      “一個已經絕望了的人,沒有勇氣再選擇回頭!

      她一字一句說得很慢,回憶起過去對她來說似乎十分艱難,讓韓信不禁一陣心疼和懊悔,千言萬語最終也只能匯成真誠的一句:

      “嬙兒,對不起……”

      昭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她已經不恨了。

      關于韓信后面是如何推翻前朝扶持劉邦上位,并且為她報了仇的事情,她已知道的一清二楚。

      錯的不是他,是那個只會聽信小人讒言的昏君,可無論如何,他們也回不到過去了。

      她望著明月,神情好似解脫,可說出來的話卻又那么冰冷,直直讓韓信從頭冷到腳:

      “信,這是我最后一次這么叫你了,回去吧,我們終究不是一路人!

      “嬙兒已經葬身于凜冬之海,世間再無王嬙,只有冰雪之華,王昭君!

     。ㄈ

      韓信已經不記得在峽谷外等他的張良和劉老三說了什么,他只知道,他的嬙兒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終究還是永遠失去了她。

      越過兩個兄弟,幾段位移嗖嗖不見了蹤影,留下張良和劉邦面面相覷,

      “他這個啥都聽不進去一臉呆滯的樣子,沒事吧?”

      劉老三撓了撓頭,“應該吧,那就是他回家的方向沒錯啊。”

      張良嘆了口氣,“如果世間還有什么我不懂的學問,那一定是女孩子!

      “不過,話說,這是要下雨了嗎?好像有水滴滴到我臉上了!

      張良抬頭看了看頭頂又大又圓的月亮,白了自家的憨憨君主一眼,看在平日的情分上抽出空敷衍了一下他,

      “大概是夜里濕氣重的緣故吧!

      王昭君無力地靠在龍坑的石墻上,她仰頭望向夜空中的圓月,月光下眼角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發(fā)光,卻也只是一閃而過。

      年少時嬌弱的女孩也很愛哭,可真正經歷過一番錐心刺骨的疼痛后,便明白眼淚是最沒有價值的東西,所以,她不會哭,她所有的眼淚,都已在那個夜里流盡。

      昭君定了定神,整理好情緒,良久才對著看似空無一人的河道草木說道:“出來吧!

      石墻后的身軀猛地一震,隨后無奈的走了出來,“你怎么發(fā)現我的?”

      昭君瞥了眼面前身穿白衣紅尾長袍的人,酒香味隨著他的靠近越發(fā)濃厚,

      “白日里,你竄進了我蹲你的草叢,你身上的酒香很是特別!

      李白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酒葫蘆,無奈地蓋上蓋子掛回腰間。

      昭君重新坐回礁石上,雙手微微往后撐,用審視的眼光打量了他一番:

      “從哪開始聽的?”

      被她冰冷的眼神盯得有些發(fā)毛,他老實回道:“凜冬之海很冷什么的,你放心,前面的我什么都沒聽到!

      “真的,我就是路過,什么都不知道!” 被她周圍的寒氣凍得有些發(fā)抖,求生欲極強的李白搖了搖頭,選擇遺忘。

      本是來喝酒賞月的,聽到這附近有說話聲,以為還有像他這般情趣高雅的人也來賞月,沒想到無形之中吃了個瓜。

      來峽谷不久的他也是在幾分鐘前才知道,以高冷著稱的王昭君竟和西漢的韓信有些復雜的關系。

      韓信離開后,他本來也想趁機悄悄溜走,奈何聽到這姑娘吸鼻子的聲音,向來喜歡行俠仗義的李白生怕對方會像長安城的說書先生口中為情所傷的女子那樣想不開,這才一直守在暗處。

      王昭君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沒說,拿起自己的法杖轉身就要離去。

      眼見她即將離開,李白叫住了她,總歸是他偷聽理虧,規(guī)規(guī)矩矩道了聲歉,

      “的確是在下的不是,李某向姑娘賠罪。”

      然后他聰明地選擇轉移這么敏感的話題,

      “昭君姑娘也喜歡賞月?在下可否一同?”

      見他態(tài)度誠懇,王昭君也不為難他,長安的青蓮劍仙李白,其為人多少也聽說過,是個正人君子,想來今日之事他也會爛在肚子里。

      她仰頭看了看那輪玉盤,輕語道: “曾經喜歡,可后來,每每再賞,不過是平添鄉(xiāng)愁罷了!

      就當她是答應了一同賞月,李白靠著石墻,一腿彎曲,一手放在腦后,一手舉起葫蘆悶了口酒,

      “在下也是,這明月,總能讓我想起遙遠的故鄉(xiāng)!

      昭君本不愿與他多說,但不知為何,她有種感覺,李白和她一樣,都是寂寞的人,便耐下性子多問了一句,

      “劍仙大人的故鄉(xiāng),不是長安嗎?”

      王昭君沒有過多的關注新英雄的背景故事,只知道對方是長安陣營的。

      “不,我在樓蘭出生。大漠之地的月亮那可是一絕,比這還大還圓!

      昭君這下沒有接話。

      大漠的月亮,她也見過,確實美,美得令那時坐在轎輦上的她只想落淚。

      一說到故鄉(xiāng)的明月,李白來了興致,噸噸噸灌了幾口酒,開始滔滔不絕講起了故鄉(xiāng)的月。

      昭君就那樣默默聽著。她發(fā)現,李白這個人著實有趣,熱情豪放瀟灑不羈,卻又透露著一絲自負,然骨子里又是極度浪漫之人,他甚至把月當成朋友,拉著王昭君就要邀月共飲: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

      見他興致如此,昭君也不好壞了他的氛圍,她沉思一番,當即也賦詩一首,李白聽了眼前一亮,

      “昭君姑娘也擅長寫詩?”

      對面這位可是也有詩仙美譽的,在他面前著實是班門弄斧了點,她搖了搖頭,

      “少時讀過幾年書,論文采,自然不及我面前的詩仙半分!

      李白豪邁一笑,仿佛找到知音一般,便開始和她討論起了詩詞,二人玩起了飛花令,誰若是答不出來,便自罰一杯。

      沒想到對方如此熱情,昭君根本來不及拒絕,他就已經自顧自念上了詩。

      昭君看似柔弱,酒量卻不差。李白的酒算不了什么,比起北夷草原上的烈酒,中原的酒可溫和太多了。

      李白也是體貼之人,見她三杯下肚后就沒讓對方喝了,

      “昭君姑娘,今日與你這番痛飲賞月,著實暢快。天色已晚,就讓在下送你回去吧,改日再一同賞月!

      昭君看了看已經偏西的月,點了點頭,

      “如此,那便回吧。劍仙大人不必擔憂,昭君一人回去也無大礙!

      對方揮了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的身影讓李白著實有些無奈,這姑娘不好接近啊。

      先不說她拒絕了他這個峽谷第一男神送她回家,剛才他們整個交流過程中,李白一次都沒見她笑過,全程都是面無表情,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可他說的每一句話她又會認真聆聽,而后作出恰當的回答,冷艷疏離得恰到好處,既不會讓他覺得尷尬無聊,也不會讓他覺得對方不近人情。

      有點意思。

      李白嘴角上揚,喚出青蓮劍一個輕功躍至劍身,御劍飛行悄悄跟在王昭君身后,保持了一個不會被她發(fā)現的距離。誰叫他是助人為樂的青蓮劍仙呢?

     。ㄋ模

      本以為與韓信說開,他便不會再來糾纏,可誰知……

      昭君聽著播報里不斷傳來的,“法師來拿藍”陷入了沉默。

      這局她與韓信是隊友。

      拿藍是不可能的,前段時間才和人家說要劃清界限,她怎么好意思再要人家的藍,于是她蹲在草叢里,默默點了回城。

      至于韓信,韓信覺得自己負了她,有愧于她,如今能再次相見,希望能夠補償她。

      對面打野依舊是李白,俗話說一代版本一代神,官方修補了一些bug后,這個賽季就是他李白的天下,簡直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王昭君倒下的那一刻看見李白得意洋洋的笑臉,默默在心里給這個人貼上了記仇的標簽。

      即便后來在李白死皮賴臉的邀約共飲下成了朋友,這個人打起架來也毫不留情。

      趕來的韓信幾段位移,沖進塔里都要收割李白這個人頭,李白跳回影子借助輔助的奔狼才得以逃脫。

      沖冠一怒為紅顏?韓跳跳不愧是你。

      “小耗子,問你個事唄,對面打野和法師什么情況?” 在泉水補狀態(tài)時,他拉住了自家射手李元芳,試圖打聽些小道消息。

      他咬著草根,笑的一臉和善,“說清楚的話,家里的紅爸爸就歸你了!

      天真的小元芳聽到能有紅爸爸眼睛都亮了,連忙把自己知道的獨家消息悄悄和李白分享。

      小耗子拉了拉李白,示意對方低下頭,小聲說道:

      “事實上,根據本探長的推測,昭君姐姐和韓信應該是未婚夫妻的關系,所以韓信才頻頻蹲在中路!

      李白眉間微蹙,“何以見得?”

      雖然他知道昭君和韓信有什么過去,可他著實沒想到竟是這種關系。

      元芳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我覺得昭君姐姐挺可憐的,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關系網也一直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他還沒說完,上單那邊開始催人了,“打野和射手在泉水茍著干嘛呢?準備開團了!

      元芳只好草草結束八卦,“你去看他們的背景故事就知道了,我先走了。”

      這場戰(zhàn)斗以李白和隊友推掉對面的水晶而告終。

      六月的天雖不像七月那般毒辣,卻也十分炙熱,這個時候冰系法師就很受歡迎。

      戰(zhàn)斗力結束后英雄們個個抹了把汗站到王昭君旁邊,感受到她周圍的寒氣露出了滿足的神情。最怕熱的小妲己直接撲進昭君懷里撒著嬌,抱著對方不撒手,享受這夏日里難得的清涼。

      小耗子說她沒有朋友,這么看來她和同僚們的關系也不差。她好像不太會拒絕,隊友們都央求她再涼快點,她毫不猶豫的就舉起了法杖召喚風雪。

      似乎是個外冷內熱的姑娘。

      李白看到,小妲己感激地在她懷里蹭了蹭,不知道說了什么,一向高冷又面癱的她居然淺淺地笑了,像是面上的一道漣漪,迅速劃過嘴角,然后又在眼里凝成兩點水滴,瞬間消失在藍色的眼波深處,平靜得好像什么都沒有。

      她應該多笑笑的,這么美好的女孩子,眼里不該如此黯然。

      他看了看一直站在昭君身后的韓信,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ㄎ澹

      北方綿延數千里的草原,便是北夷之地。北夷人民大多憨厚淳樸,他們傍水而居,與牛羊作伴,游牧是他們的生活模式,逐水草而居是亙古不變的遷移原則。

      天氣漸漸轉涼,為了讓牛羊安全渡過寒冷的秋冬季,牧民們需要尋找新的草場和居住地。

      昭君身為北夷公主,部落遷徙這樣的大事自然需要回去操持一番。從中原進入大漠必然要經過長城,她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了來找蘇烈喝酒的李白。

      李白還未去過北夷的草原,好奇草原上的風光霽月,又見她一人獨行,以保護她安全為由,非要跟著一起出塞。

      前幾回都是木蘭姐送她到邊境,突然換了人,她還有點不習慣。

      即將越過邊境時,李白被一處黃土包吸引了注意。秋季的大漠風沙走石,四野草木枯黃,唯有這一方土包嫩黃黛綠,草青如菌。

      李白好奇,推搡著昭君要去瞧上一翻,這才看清原來是一方陵墓,碑上刻著“明妃墓”三個字。

      “可真是怪哉,” 李白撓了撓頭,一臉驚奇,“這荒涼的大漠戈壁竟有如此青黛,王者大陸果真無奇不有!

      “早聽聞蘇烈提過,邊境有一方陵墓乃中原和親公主之墓,如今可算見到了!

      昭君眼皮微顫,看著陵墓不知道在想什么,“聽你的語氣,你對這位公主很是欽佩。”

      “為國獻身,以安邊民,自然是令人欽佩。但是——” 李白突然話鋒一轉,面上竟是少有的嚴肅,

      “我不贊同國家之間的和平要靠犧牲女子來穩(wěn)定,政治斗爭不該卷入無辜的女子!

      昭君定定的看著他,二人注視在空中,那雙總是含笑的桃花眼盡是悲憫。

      悲憫?她不喜歡。

      于是她移開了目光,看著這方陵墓,眼里突然一陣波濤洶涌,

      “你可知這明妃是誰?”

      李白搖了搖頭,蘇烈也是聽當地長期住在邊境的居民說的,只提過似乎是楚漢之地那邊的人。

      昭君蹲下來,輕輕撫過墓碑上的刻文,慢悠悠地說出了那個她熟悉至極的名字,

      “她原名叫王嬙!

      李白怔在原地,瞳孔微縮。

      他記得這個名字,之前不小心聽到她和韓信爭執(zhí),話語中就有這個名字,似乎是她以前的名諱。

      一瞬間,李白的眼神變得復雜起來,他想說些什么,卻發(fā)現什么也說不出口。

      昭君倒是如沒事人那般,神態(tài)自若地繼續(xù)說道:

      “皇帝舍不得讓自己的親女兒和親,便把主意打到了別家身上,讓畫師把適齡女子的畫像呈上去!

      “然后他挑中了王家女郎,坊間后來在傳,王家不懂得籠絡人心。”

      說到這,王昭君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冷哼一聲,那雙藍眸也因為不悅而微瞇。

      李白便清楚了,這當中必然另有隱情。

      “和親一事定下后,邊境也再無騷擾。后來聽聞公主被送到北夷沒有成為草原王的妃子,而是被獻祭給了神明,邊境百姓自發(fā)為她修筑了衣冠冢,借此懷念并感謝她的深明大義,這才喚為明妃!

      她用最平淡的語氣講述著一件對女子來說是最殘忍的事實,李白聽了都不免為她感到心疼,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也多了幾分肅然起敬。

      然而他也有疑惑:那韓信呢?韓信在其中扮演了一個什么樣的角色?

      可他沒敢問出來,他知道她與韓信之間有過節(jié)。

      緩緩站起身,她眉眼低垂,這個角度李白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只聽見她語氣中的冷冽緩和了不少,卻又帶著三分自嘲,

      “朝廷的工具能被如此鐫刻銘記,倒也不枉走上這一遭!

      李白忍不住高聲道:“不是的!”

      被李白突然拔高的嗓音一怔,她扭過頭,疑惑地望著他,卻見他滿臉的義憤填膺,

      “你不是工具!”

      昭君眨了眨眼,好一會兒才半是無奈半是調侃地說道:

      “你啊,一看就不是那種會在開黑前了解英雄的背景故事的人!

      這下輪到李白尷尬了,他確實不會。只要了解對方的戰(zhàn)斗方式和技能就行了,誰還會扒人家的過去。克植皇抢钤寄莻八卦精。

      “好了,我們該繼續(xù)趕路了,自己看自己的墓,當真是感覺不太舒坦!

      “你若不喜歡,我們便請求當地居民將它撤了便是,反正,真正的明妃就在眼前!

      昭君搖了搖頭,那雙美眸仿佛是通透了什么,可細看,眼底依舊是一片灰暗,

      “不用了,讓它在這吧。畢竟,明妃也好,王嬙也罷,確實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李白心里自然是百味雜陳。和過去告別也好,至少現在,她是自由的。

      長劍出鞘,挽起白色的劍花,李白身形一動,頃刻間,衣冠冢不遠處一塊巨型沙石上現出一首千古絕唱,昭君忍不住念出聲:

      漢家秦地月,流影照明妃。

      一上玉關道,天涯去不歸。

      漢月還從東海出,明妃西嫁無來日。

      燕支長寒雪作花,娥眉憔悴沒胡沙。

      生乏黃金枉畫圖,死留青冢使人嗟。

      北風卷地白草折,漫天黃沙舞蒼穹,鷹一般盤桓的詩章,是承啟今昔故道羈旅的吟哦,隨風干涸,爾后隨歲月銹蝕,消失在了這片孤傲的土地。

     。

      草原人的遷徙是項大工程,箱柜、哈那、烏尼甚至整個大帳都要搬走,昭君一回來就投入了忙碌。李白本人也很熱情,主動幫著牧民搬運重物,習武之人身體強健,自然是小菜一碟。

      遷徙結束那夜,部落舉行了篝火晚會,牧民們圍著篝火載歌載舞,草原姑娘們熱情的邀請李白共舞,可他聽不懂北夷語,只能傻傻的聽她們在旁邊咿咿呀呀說著,然后被幾個小孩子強行拉到篝火旁跳舞。

      昭君看到李白難得手足無措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好笑。看他最后跟著牧民們相處也還算融洽,便轉身去了王帳。

      首先來迎接她的不是成吉思汗,而是他身邊的狼狗坐騎。

      威風凜凜的狼王此時竟像個孩子般奔了過來,圍著昭君興奮地轉圈,又蹦又跳,還親熱的蹭了蹭她的裙擺。

      摸到了久違的毛茸茸,昭君不禁瞇了瞇眼,平日的清冷此時竟帶了幾分愉悅,“小狼狗啊,好久不見了,有沒有想我!

      毛絨絨的大家伙尾巴搖得更歡快了,不停地用腦袋蹭著她的手。

      成吉思汗還在案前處理公務,見昭君來了,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筆,無奈的說道:

      “它是狼,不是狗!

      昭君毫無懺悔之意,“啊,不好意思,跟著峽谷的同僚們說習慣了。”

      還被峽谷同僚戲稱為無皮村村長的可汗揉了揉發(fā)痛的太陽穴,

      “你跟著他們學壞了!

      然后他拍了拍自家坐騎,“每次見到你,它都這么興奮,都不知道到底誰才是主人!

      昭君繼續(xù)逗著狼,“我一向很喜歡小動物,你知道的,估計是你對它訓練太苛刻了!

      狼狗仿佛聽的懂他們在說什么,很配合地發(fā)出了嗚嗚的聲音,好像真的在控訴主人對它太嚴厲了。

      昭君看向它的主人,面無表情,“你看,它在告狀了!

      成吉思汗握拳嗑了嗑,試圖轉移話題,“這次部落遷徙,還麻煩你親自回來一趟,有勞了!

      “可汗不必言謝,都是昭君應該做的。” 昭君放了狼狗自己去玩,都是峽谷的老熟人,她在可汗的示意下尋了坐處,開門見山說了自己來的目的,

      “昭君前來,是想向大汗討要一些御寒衣物!

      成吉思汗有些疑惑,昭君貴為北夷公主,應該不缺衣飾才對啊。

      看出他的疑惑,昭君補充了一句,“是男子的衣物!

      哦,懂了。

      成吉思汗不由得意味深長笑了笑,給那李白的啊。那兄弟他在峽谷也認識,昭君對他如此上心,莫不是……

      “咳,知道了,待會讓人送去你帳里。”

      正在喝茶的昭君頓了頓,多少明白他在想什么了,有些無奈的放下茶杯,

      “送到我隔壁的帳子就好,畢竟是我?guī)淼膸褪,還干了那么多重活,自然是要妥善安置一下!

      敢情你把人家當做苦力了。砍杉己共挥傻脼槔畎啄Я藘擅腌。

      李白好不容易從熱情的牧民人群中脫離出來,映入眼簾的,便是昭君拿著一件羊皮大衣站在柵欄旁等著。

      她就那樣靜靜站在原地,明明是在昏暗的夜里,她卻明亮的讓他有些移不開眼睛。

      晚風輕拂,吹起她幾根發(fā)絲,也吹的他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她走了過來,將羊皮大衣披在他身上,關切地說道:“北夷可不比長安,夜里還是多穿幾件比較好!

      他清楚的感覺到她的觸碰,就像觸電那般,酥酥麻麻的。

      她其實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溫柔的令人心疼。

      見昭君依舊是那身藍白襖裙,大腿和手臂都還有部分皮膚露在外面,李白皺了皺眉,作勢要把大衣脫下來,卻被昭君按住了手臂,

      “你脫下來干什么?不喜歡?”

      李白搖了搖頭,“你穿的太少了,比我更需要它!

      他是在關心自己?

      昭君不由得面色柔和下來,“我本就身負冰雪之力,寒冷對我來說不算什么!

      李白卻不贊同,他固執(zhí)地把大衣披在她身上,“就算不怕冷,女孩子對自己還是好點。”

      結果到最后,還是昭君又去拿了一件大衣,裹成球的兩個人坐在篝火前,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這是李白自己生的篝火,火堆上還搭了架子,正烤著一只羊腿。

      篝火大會開始前他就注意到了,昭君似乎不太喜歡往人堆里湊,幾個女孩好說歹說想拉她一起跳舞,都被她忽悠著回去了。

      “你似乎不喜歡熱鬧! 李白往火堆里添了把柴,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昭君拿了根樹枝在地上隨意戳了戳,有些懊惱地說道:“不,其實我挺喜歡熱鬧的,只是怕擾了大家的興致!

      “你這個北夷公主能與民同樂,他們連高興都來不及,怎么會是打擾?”

      昭君扭過頭,正對著他說道:“所有人都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樣子,你看我這張面癱臉混在其中合適嗎?”

      “噗,” 李白忍不住笑出了聲,“你還知道自己面癱。俊

      昭君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藍眸里散發(fā)出絲絲寒意,李白舉手投降,

      “得得,我不說了!

      “你這人啊,確實該多笑一笑。你看你多漂亮一個姑娘,怎么就總是冷著一張臉呢?”

      她轉回了頭,抱住自己的雙膝,下巴磕在膝蓋上,半晌才悶出一句話:

      “我好像不記得要怎么微笑了!

      “有些事情我在心里確實覺得很有趣,可臉上卻怎么也笑不出來!

      湛藍色的眸子里,落寞與憂傷轉瞬即逝,李白看在眼里,忍不住有些心疼。

      這一路上,她的過去他已經知道了七七八八。

      本是正值碧玉年華的少女,卻成了統治者向外敵求和的犧牲品,在和親之日又被蠻夷獻祭至凜冬之海。

      她當時該有多絕望?

      李白忍住想要摸摸她的頭安慰她的沖動,他定定的望著她,

      “你想學嗎?我可以教你!

      昭君疑惑地對上他的目光,“教我?怎么教?”

      “你看啊,先這樣,再這樣……”

      昭君學著他僵硬地咧了咧嘴角,愣是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

      “這樣嗎?”

      李白忍不住捂了捂臉,“你這真是,實力詮釋了什么叫笑得比哭還難看啊。”

      她咧開的嘴角立馬收了回去,面無表情說道:“那算了吧,不學了!

      “別啊,” 李白不依了,非得要教會她不可,“這么簡單我就不信你學不會了!

      他拿自己的臉當示范,邊說著邊齜牙咧嘴的擠出一個笑,擠眉弄眼的樣子頗有些滑稽,與其說是在笑,倒不如說是在做鬼臉。

      昭君忍不住吐槽一句,“好丑。”

      李白失意體前屈,堂堂峽谷第一男神,竟然被她說丑,這大概是他光彩的一生中最無力也是最挫敗的時候了。

      “你這個性格,在北夷真的不會覺得無聊嗎?”

      “不會,習慣了就好!

      她也是孤獨的。李白心想。

      昭君仰頭,看了看夜空的滿天繁星,“不過啊,偶爾也還是會想念故鄉(xiāng)的大街小巷,還有小時候母親做的小吃和秋千。”

      “秋千?” 李白挑了挑眉,露出一個飽含深意的笑容,“沒想到你還喜歡那玩意,還是小孩子心性啊。”

      昭君白了他一眼,說的好像你不是小孩子過來的一樣。

      咕嚕聲不和諧地響了起來,之前忙著清點物品錯過了晚飯時間的昭君忍不住捂住了肚子,看了看還在烤的羊腿,不好意思的撇過了頭。

      李白呷著草根,表面上面不改色地給羊腿翻面,實則心里的小人已經笑瘋了,她真是,太可愛了。

      確認羊腿全熟了以后,他遞到她面前,好笑地說道:“烤好了,趁熱吃吧!

      她的眼睛果然亮了起來,道了聲謝握住串羊腿的木棍,嗅了嗅,輕輕咬了一小口。

      像小貓一樣,李白心想。

      總算有吃的了,她不禁滿足的瞇了瞇眼睛,眉眼彎彎,嘴角也不由自主上揚,微笑在她臉上蕩漾開來,本人卻毫無察覺。

      “啪”“啪”地幾聲響,火星兒從火苗頂端迸發(fā)出來,她的笑容在篝火的映照下格外精致柔和,也印在了他的腦海里。

      發(fā)現了她不為人知的一面,李白覺得心里好像有某只小貓,一直在撓啊撓,撓的他直癢癢。

     。ㄆ撸

      李白是客,來了北夷的草原,自然是要帶他領略草原的風土人情。

      這幾天,他和昭君賞過草原的月亮,看過銀裝素裹的雪山,趕過白花花的羊群;也和成吉思汗拼過酒,摔過跤,然后一起騎著烈馬酣暢淋漓的馳騁草原,下來后還詩興大發(fā)手舞足蹈一連寫了七八首詩,當時在一旁擼狼狗的昭君還以為他又喝了假酒。

      從北夷回來后,峽谷轉眼也入了冬,李白和王昭君關系也越來越好。

      對戰(zhàn)時,李白對她格外的照顧,分在一隊時來中路的次數比去下路切小魯班的次數還多。

      不似對其他女英雄那般會皮一皮但保持距離,他在昭君面前越發(fā)地放肆,不僅能撩,甚至敢在她面前沒臉沒皮地耍賴撒潑,把她惹急了又獻寶似的掏出藍buff企圖免受冰凍之苦,昭君臉上的表情似乎也因為他豐富了不少。

      韓信看在眼里,滿心的苦澀,卻什么也說不出口。

      峽谷里的英雄們私下都在八卦,李白怕不是在追王昭君。

      同是打野人,李白他也熟,雖然不是很親密的至交好友,但私下交情也還可以,只是他們倆從未互相提起過昭君。

      李白到底是不是在追她,身為過來人他看得很清楚。

      那個人看她的眼神,像極了曾經的他。

      可是,昭君好像還沒開竅,她眼里,依舊毫無波瀾。

      她曾經是多么溫柔又開朗的一個人,眼里總是閃著亮晶晶的光。都是因為他,她才變成了這副冷若冰霜不近人情的模樣。

      他當初得知昭君被獻祭承受凜冬之海的冰封之苦時,他的心也跟著在作痛。彼時功名初成的他恨不得率領十萬大軍踏平北夷奪回心上人,可他也明白,西漢初建,不敵北夷的鐵騎兵,草率出兵只會讓剛建立起來的國家毀于一旦。

      國與她,他終究還是選擇了國。

      他本以為她消逝在了凜冬之海,沒想到還能在峽谷與她重逢,于是他欣喜若狂,期望把她帶回身邊,可她性情大變,對他冷淡疏離,眼里也不再有光。

      不過韓信很慶幸,她不再恨他。

      戰(zhàn)場上她會履行好職責,支援看藍都完成的很好;在路上偶遇她也會停下來打個招呼,隨后與他擦肩而過,再無多余的交集。

      青梅竹馬,最終成了點頭之交。

      韓信嘆了口氣。

      曾以為是親愛的人,沒想到到最后卻陌生如同路人。

      昭君,你一點彌補的機會都不給我,我該拿你怎么辦才好?

      峽谷里流言多了,自然會傳到當事人的耳朵里。昭君向來喜怒不形于色,沒有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八卦如元芳甚至采取了賣萌攻勢最終都只得到她的一個搖頭。

      李白心態(tài)倒是好,瀟灑不羈的他自然是不會往心里去,甚至希望流言能夠再多一點。

      他承認自己確實是喜歡王昭君。

      自打從北夷回來,他時常會回憶起那夜她在火堆旁的梨渦淺笑;臥在長安的高樓賞月,也不禁會懷念起二人在月下對酌痛飲的場景;還有那日,他酒醒過來,看到趴在案邊睡著的她。

      草原上的酒著實是烈,他和成吉思汗誰也不認輸,于是拼酒的兩個人最后全都喝倒在了桌上,成吉思汗有下人照顧,而他則是昭君親自照顧了一夜。

      當時她安靜的睡顏讓她看起來平易近人了不少,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輕為她撥了撥額前落下來的發(fā)絲。

      而她醒后第一句話卻是問他:頭疼嗎?還需不需要醒酒湯?

      心弦就此為她顫動,他就這樣沉溺在她獨特的溫柔,不可自拔。

      見過她在明妃墓前的黯然沉寂,見過她和孩子們坐在草地上講故事的柔情,也見過她吃飽喝足抱著小羊羔貼貼滿足而又幸福的神態(tài)。

      看過了她太多的溫柔和少女心性,他覺得這才應該是女孩子真正的樣子。所以他不愿再看見她臉上有半點愁緒和委屈,厚著臉皮鬧她、逗她,藍buff也好人頭也罷,只要能討她歡心,便是讓他奉上一切他也心甘情愿。

      逍遙快活二十幾載皆是兩袖清風,一路笑看紅塵卻始終不曾沾染半分,世人稱他謫仙人,卻沒想到,謫仙也會被拉下凡塵,逃不過風花雪月。

      但是,昭君最近似乎在躲他。

      她不再接受她的藍buff,也拒絕了他好幾次的酒席邀約,雖然人前還是會和他聊上幾句,只不過那張臉,又恢復了他們相識前的冷若冰霜。

      本來還在想到底要怎么才能讓昭君繼續(xù)和自己相處下去,好消息就來了。

      新年的年限皮膚人選決定了是李白,和他搭檔的正是王昭君,而且出的還是情侶皮膚。

      李白當時就樂了,上面都在幫著他。

      出新皮膚少不了要拍宣傳海報,這款皮膚的背景是一段凄美的愛情故事,策劃決定以海報的形式來講述。一想到要和昭君穿情侶服,拍情侶海報,平時能撩能浪的劍仙竟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有點緊張。

      昭君也實在沒想到年限皮膚會落到她頭上,她這陣子正在躲李白。

      不是她不喜歡李白,相反,她很欣賞他。他才華橫溢又體貼至極,和他在一起時她的心就好像被一股暖流包裹,有時被他開玩笑逗弄的還會心跳加速,昭君知道這不是好事,趁著這感覺還不太強烈,她想早早掐斷萌芽。

     。ò耍

      上面的安排不好推辭,王昭君最后不得不簽下了合作協議。

      不得不說,這種仙俠古風類的裝扮很適合李白,也是一副飄然傲骨,風流蘊藉的倜儻模樣,倒是很符合他劍仙的稱號。

      昭君微微拉下了眼簾,這款皮膚出來,大概又會吸引不少迷妹。

      他就像一陣風,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沒有人能將他禁錮住。

      而在李白眼里,穿上鳳凰于飛的昭君仿佛就是翱翔九天的凰,清華無塵,剔透凝華,綻放著令人驚羨的仙姿,讓他忍不住為她著迷。

      皮膚的背景是一段凄美的愛情故事,鳳與凰是一對相愛的戀人。拍攝過程中,李白的表情管理十分到位,那一雙桃花眼在望著她時總是充滿了深情和愛意,工作人員在一旁嘖嘖稱贊李白演技好。

      可昭君卻有些無措了,那雙桃花眼仿佛有什么魔力般,在吸引著她沉溺其中,他本就生的好看,再這般情意綿綿地看向她,她怕自己真的會分不出究竟是在演戲還是什么。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中場休息的時候,她看著鳳凰于飛的臺詞,心里有說不出的苦澀。

      “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李白見她臉色有異,關切地問道。

      昭君搖了搖頭,微微蹙眉,“我只是覺得,這個故事太悲傷了!

      “鳳也好,凰也罷,都是能為對方犧牲自己的人?蛇@些也不過是縹緲虛擬的故事罷了。”

      李白也跟著皺了皺眉,在她面前,他的情緒好像總是被她所牽引,他本想趁著這次機會與她多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可誰知她從拿到臺本那一刻起,整個人就變得敏感且更加冷漠。

      “你不喜歡?”

      “也不是不喜歡,只是我覺得這個它太過于理想化! 昭君坦率地說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眼底里是一片灰暗與絕情,

      “現實里,哪有人會真的為你付出一切?”

      “如果說,真的有呢?”李白直視她的藍眸,臉上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桃花眼里不再是輕佻與玩世不恭,取而代之的是嚴肅和穩(wěn)重,還有溫情。

      昭君愣愣的看著他,沉默了半晌。

      她是個聰明人,李白已經暗示到這種程度,峽谷里流傳的那些,恐怕不是謠言。

      昭君本能地想避開這個問題,她想逃跑,可是他的目光是那樣的灼熱,盯得她的心不禁砰砰直跳,寸步難行。

      “李白,昭君,時間到了,咱們就剩最后一條片子啦!”

      工作人員的呼聲無疑是一根救命稻草,昭君應了對方一聲,扔下一句“準備開拍了”就離開。

      李白什么也沒說,失望總歸會有,可是看著她那般無助的站在他面前,他又不想逼迫她。

      他看著她單薄羸弱的背影,無奈一笑,目光也變得越來越幽深。

      已是深冬季節(jié),青蓮居的庭院里,李白在寒風中對著面前的杰作東敲敲西晃晃,低頭問了問正在收拾打掃的小兵:

      “這玩意兒牢不牢固?你們檢查好了嗎?”

      小兵擦了擦汗,只得第八次回答他這個問題:“李白大人,我們上上下下都檢查過了,你要是還不放心,可以自己試試啊。”

      李白摸了摸下巴,“你說得對啊。”

      說著還真上去來回蕩了幾圈,確認它安全穩(wěn)固后,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玩意兒是他花了近兩個月的心血親手做出來的,雖說也叫了不少小兵來幫忙,不過這上到設計下到選材,都是由他親力親為的。

      一只藍色小兵跌跌撞撞跑過來,一路跑一路喊著:“李白大人,昭君姐姐已經到了!”

      李白眼睛一亮,一個位移轉眼就消失在小兵面前,只留下一個白色的影子。

      “不是說商討皮膚優(yōu)化的事情嗎?”見李白沒有帶她進里屋反而拐了個彎,沉默已久的昭君疑惑的問出了聲。

      如果不是他那么著急請她來商量皮膚的事情,她是不會來李白府上的。

      李白神秘的笑了笑,“不著急,給你看個東西!

      他興沖沖地引她來到后院,將她帶到了他的杰作面前,“看!要不要試試?”

      昭君愣在了原地。

      那里,一架秋千,正映著最后一縷殘陽的余暉,靜寂地立在庭院的一角。

      李白擦了擦鼻子,笑嘻嘻的,有些獻寶似的說道:

      “這是我親手做的,你上次不是說想念小時候的秋千嗎?正好我會些木工,只不過小吃的話,我確實不會了。不過長安有很多好吃的糕點,有空我可以帶你去長安玩!

      他還記得,不過是自己隨意提的一嘴,他竟然都記在了心里。

      心仿佛被什么觸動,昭君感覺眼睛有些酸澀。

      她任由李白拉著她坐上秋千,李白在后面推,她望著黃昏的云彩,坐在蕩悠悠的秋千上,任思緒隨著那秋千翩翩起舞。

      兒時的記憶漸漸浮出水面,小的時候,也有人在后面這樣推著她蕩秋千。那時候她笑的很開心,嘻嘻哈哈的喊著“再高一點,再高一點”,那個人對她幾乎是有求必應,那時候滿院子都是他們倆的歡聲笑語。

      然后,畫面一轉,便是那個人頭也不回的走了,留她一人在原地苦苦哀求。

      許是太沉浸于過去,她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可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只有兩行清淚,從那水一般的藍眸涌出。

      李白見她哭了,有些驚慌,他停了下來,慌亂地問道:“昭君,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推的太高了你害怕?”

      昭君望著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流淚。

      李白心疼極了,他也是第一次見女孩子在他面前哭,手忙腳亂地找了張帕子,就要給她擦眼淚。

      昭君帶著哭腔,忍不住說道:“李白,不要對我太好,不值得!

      李白置若罔聞,他繼續(xù)為她擦著眼淚,“值不值得,由我說了算!

      “你還是笑起來最好看。”

      “以后,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昭君,” 李白握住了她的手,平日里滿腹經綸,如今卻緊張的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用最簡單的話向她傾訴自己的心意,

      “你的關系網里介不介意多我一個人?這樣,你就不會再孤獨了!

      昭君看著他真摯的雙眸,良久,才顫抖著嘴唇回道:“李白,你想知道我完整的過去嗎?”

      “等你聽完,再決定要不要堅持!

      (九)

      “嬙兒,等我長大了,一定會娶你為妻!”

      “說好了哦,信哥哥,長大了一定要娶我!

      “一定,我們拉鉤!”

      年少時那個人曾在她面前這么發(fā)誓。

      雖是小孩子的童言童語,但一向交好的韓家和王家的長輩們卻當了真。

      韓家是當朝武將之家,位列三公太尉之位,王家雖不及韓家勢大,但也位列九卿典客,兩家倒也可以說是門當戶對。

      那時,青梅竹馬感情正好,男孩子總是會拉著女孩趁學堂的先生不注意逃課,然后偷偷摸到秘密基地共賞落日晚霞,笑看花開花落,年少時早已芳心暗許,在長輩們敲定的婚約下,最終成了未婚夫妻。

      她滿心歡喜地等待及笄,期待可以披上紅妝嫁予心上人,誰知,韓王兩家交好竟讓奸臣找到噱頭,在帝王面前挑撥離間,引起帝王猜忌,韓王兩家受到打壓。不久外敵入侵,少年將軍韓信內外交困,連未婚妻也被帶走當做和親的工具。

      昭君永遠忘不了,被帶走那日,她是如何苦苦哀求他救救她。嬌生慣養(yǎng)的大家閨秀,哭的梨花帶雨,甚至不惜下跪相求,可他只是站在原地,咬著牙滿臉的掙扎與苦楚,最終也只回了她一句話:

      “對不起嬙兒,我不能放著韓家上下近百人的性命不管!

      她絕望了。

      在宮中待嫁的日子是她一生中最灰暗的時刻,而后又傳來王父因愛女被迫和親悲痛欲絕,染上重疾,隨后不治而亡,母親也追隨著他,去了。

      少女就此徹底崩潰。

      她已經沒有什么牽掛了,如同行尸走肉般,她帶著絕望和空洞的眼神,走向了邊塞。

      出嫁的那日正是她及笄的日子,而最諷刺的是,送她出嫁的,竟是曾經的未婚夫韓信。

      她的紅妝終究不是為了他所披。

      海誓山盟終究還是抵不過現實的殘酷,直到她被北夷的大祭司投入凜冬之海的那一刻,她才知迢迢年華不容反,十里紅妝不易許,命運總是那般造化弄人。

      后來啊,后來她意外獲得了神明的力量,拋棄了王嬙的身份,起字為昭君,并沿用到了峽谷。隨后她才得知,那個人帶兵起義,并且親自斬殺了庸君,成了名副其實的大將軍。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從此,繁華落盡城草深,昔日窈窕成故人。

      淚已干,她早已平復了心情,用盡可能平靜的語氣,將自己血淋淋的過去剖給他看,

      “所以,我訂過婚,也嫁過人。這樣的我,你也愿意接受嗎?”

      李白怔在了原地好久。

      不是震驚,是心疼。

      他總算知道,為何面對他的熱情,她總是在退卻,將自己包裹在寒冰之下,滿身荊棘,不愿讓任何人靠近。

      習武之人最是敏銳,那雙藍眸總是會不經意間從他身上掠過,在拍皮膚海報時,他也沒有錯過她羞怯中的一絲動容。

      說到底,她只是在害怕,害怕受傷,害怕再次失去。

      昭君見他遲遲沒有說話,默默從秋千起身,有些失望地向大門走去。

      他果然還是接受不了啊。

      “王昭君!”

      她突然被他拉得一個后退,跌在他的懷里。他就那樣從她身后緊緊環(huán)住她的腰,頭抵在她的肩上,

      “我剛才不是在猶豫,而是心疼。”

      “我心疼我放在心尖上的人要被他們如此對待,在我這里,她就是天上最皎潔的明月。”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你放心,我的心只有一顆,給了你,沒什么可以給自己的,更別說是其他人。”

      “我喜歡的女孩值得最好的一切,無論她經歷了什么,我只想護我心中所愛之人,笑靨常在!

      淚潸然落下,漸漸滴到他環(huán)在她腰間的手背上。

      隨后,他的手背上傳來了溫度,是昭君顫抖的雙手。

      抽泣聲逐漸放大,她終于忍不住撲進他的懷里,像一個迷路已久的孩子終于找到了慰藉,沉積多年的傷情在此刻全部傾瀉而出,她無法抑制地哭出了聲,撕心裂肺,惹得李白又是心疼又是慌亂。

      (十)

      院里的雪,嬌小柔美,落于黛瓦青墻、舊庭深院,在這萬籟俱寂的季節(jié)里只有白梅開得正盛。那粗壯的梅樹下放了一張案臺,一旁的小火爐上正溫著一壺酒。案上的酒碟倒?jié)M七分,空中落下幾片梅花瓣,有一片飄啊飄,飄到到酒碟中央,蕩出一圈圈好看的波紋。

      樹下,藍衣女子正耐心地教著白衣男子作畫,可那男子似乎不是個正形的主兒,女子握著他的手教他畫白梅,他卻轉頭就偷了一個香,羞得女子滿臉通紅。

      忽的,便見一只紅色的小兵急急忙忙跑過來:“昭君姐姐,外面韓信找你!

      昭君還沒回話,李白先不樂意了:“他來干什么?”

      小兵被他的眼神看得瑟瑟發(fā)抖,可憐兮兮的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知道了,請他進來便是!

      李白抱著她蹭了蹭,哼哼唧唧的表達自己的不開心,他和昭君正親熱著,干嘛來打擾他們啦。

      昭君拍了拍他毛絨絨的腦袋,好笑地說道:“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子酸味,誰家的醋壇子打翻了呀?”

      他悶悶的回了一句:“是個漂亮姑娘家的,她叫王昭君!

      昭君抿著嘴,笑的格外歡快,

      “好啦,韓將軍應該是有正事。你是要在這里聽,還是要回里屋?”

      “當然要在這里!” 他怎么可能讓剛追到手的媳婦和她前未婚夫單獨相處?

      韓信心里很忐忑,但他又不得不來一趟。

      可他沒想到,李白也在。

      他遠遠的看見李白嘻嘻哈哈地在鬧她,而她也不生氣,平日里總是冷著的一張臉此時竟帶著笑意,也不避諱李白一些親密的舉動。

      看樣子他們已經在一起了。

      韓信眼里暗了暗,垂在身后的雙手忍不住握緊了拳,可最終還是無力地松開了。

      昭君倒了杯熱茶放在他面前的案臺上,“韓將軍,請!

      “將軍來我府中,可是有何要事?”

      她還是那么生疏。

      坐在一旁的李白見昭君親自給他泡茶,好像有些不滿,把自己的杯子也遞了過去,愣是要了一杯昭君親手泡制的茶,她也無奈的再添上一盞。

      明晃晃在他面前秀,韓信心里再不是滋味,也沒有立場說什么。從他們第一次在峽谷相遇起,她便再也沒給過他機會。

      壓下心中的苦澀,韓信從懷里掏出一個信封,“這是昨日我收拾家中舊物是找到的,我覺得,你應該有知曉的權利!

      昭君接過來看了看,面色驟然一冷。

      李白也湊了過去,只是一眼,氣氛霎時就冷了下來,李白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率先握住了昭君的手,趕在她之前出聲道:

      “韓信,你這是何意?”

      韓信身為西漢將軍,氣勢自然不會輸人一陣,他不緊不慢喝了口茶,才回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當初,昭君的父母和我父母一拍即合訂下我二人的婚約,并寫下了訂婚帖!

      李白的聲音里難得帶了絲冷冽:“那又如何?在你拒絕她的求救時,這帖子就已經不做數了!

      他看了眼昭君,對韓信露出一個挑釁的眼神,“更何況。昭君現在與我兩情相悅,我不會像你一樣,將她拱手讓人。”

      “你和昭君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我敬你是條漢子。若你今日是想借此逼婚于昭君,也就當我看走了眼!

      說完,他化出青蓮劍。

      沒想到昭君把一切都告訴了他,看到李白把昭君攬在身后,一副要和他動手的樣子,韓信笑了笑,

      “李白,你當真要與我一戰(zhàn)?”

      “你若要對她出手,我自然不會讓步! 李白一手緊緊牽住昭君,一手握著青蓮劍,那架勢,仿佛下一秒隨時都會砍過去。

      韓信突然仰天大笑,他站起身長槍一揮,一副戰(zhàn)意滿滿的樣子。

      氣氛越發(fā)的緊張起來。

      而就在如此箭弩拔張的情形之下,昭君仔細讀完帖子,不慌不忙地說道:

      “請等一下,帖子上寫著,與韓將軍訂婚之人是王嬙,可王嬙已經死在了凜冬之海。”

      “所以,韓將軍,這里沒有叫做王嬙的人,你找錯地方了!

      好家伙,李白沒想到她還有這一出,不過他很快抓住機會,配合著昭君,

      “對對對,你要找王嬙,跟我們家昭君有什么關系?”

      “這個峽谷只有王昭君,沒有叫王嬙的人,你若執(zhí)意糾纏,也別怪我翻臉劍下無情了。”

      韓信緊緊的盯住王昭君,她不卑不亢,不懼不退,與那時的她已經是判若兩人,還有個李白,一直站在她身前,難得看到青蓮劍仙這般急眼,韓信堅信,若他今日執(zhí)意要在這訂婚帖上做文章帶走昭君,只要他一有動作,李白絕對會位移過來跟他拼個你死我活。

      “李白,如果說,今天來的不止我一人。你也不肯讓步要與我背水一戰(zhàn)是嗎?”

      李白執(zhí)劍指向他,堅定地回道:“絕不會讓步!

      “我李白拿真心換來的人,永遠都不會放棄,哪怕是死!

      身后的昭君看著李白挺拔的身影,只覺得心跳一陣加快,突然有一股想哭的沖動,已經很久沒有人會這樣保護她了。

      她眨了眨眼,與他交握的手忍不住用了幾分力,另一手化出法杖,表示自己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命運被一紙空文所支配。

      韓信看著兩人嚴陣以待的模樣,忍不住仰天大笑出聲,他帶著欣賞的目光看向李白,“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李白和昭君面面相覷。

      韓信收了手中的長槍,道:“我今日來,只是為了把信送到昭君手上,至于她想怎么處置,我無權干涉。”

      “昭君說的對,一切都過去了;榧s,已經作廢!

      “所以,李白,我把她完完整整地交給你,你迷妹眾多我不管,可你若敢負她,傷了她的心,我定不饒你!

      李白翻了個手腕,長劍一收,攬著昭君的肩膀說道:“你放心好了,我心里只會有昭君一人!

      昭君看著韓信,清澈的藍眸看不出什么波瀾,良久,她笑了,如同這冬日的暖陽,溫暖又明媚。

      “謝謝你,韓信!

      也就是這一瞬間,韓信所有的執(zhí)念突然都消失殆盡,他笑了笑轉身而去,長槍在背,他用余光最后看了眼佳人,

      “愿你一世安好,幸福長存。”

      “李白,她就拜托你照顧了,這算是我作為兄長,最后的請求吧。”

      說罷,他便迎著陽光,帶著前所未有的輕松,淡然離去了。

      就這樣吧。

      他這輩子,不負國家,不負君主,不負家族,卻唯獨負了她。

      李白也算是個正人君子,昭君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自然是好事。

      只要她過得好,那便足矣。

      他只肖,做好他的大將軍,守著他的國,守好他們曾經滿是回憶的故鄉(xiāng)。

     。ㄎ猜暎

      是除夕當天,上午還有一場對戰(zhàn),峽谷里的英雄們表示他們從來沒有受過像今天這么重的傷。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邂逅你,是生生世世的宿命!

      “直至地老天荒,獨剩你我!

      “單身又活的太久是最大的痛苦,我來替你解脫!”

      對面的張良受不了了:“淦!李白,你能不能不要再秀恩愛了?”

      穿著新上線的鳳求凰的李白無比嘚瑟地回句:“嘿嘿,不能,誰叫你沒老婆?”

      順便還越塔吃了下路尊嚴。

      剛剛被李白擊殺的小魯班表示:我好難,為什么受傷的總是我?

      本來就是被迫打輔助的張良簡直氣瘋了,可惡啊太囂張了,有新皮膚了不起。康葧揖腿メ槍δ憷掀!

      還在中路悄悄清兵線的王昭君無奈的撫了撫額。今天是鳳凰皮膚上線的第一天,也因為李白如此大肆宣揚,現在全峽谷都知道他倆在一起的事情了。

      “快快快,昭君我們一起去打龍,一會我再去對面給你打個藍~”

      李白在頻道里十分的歡快,王昭君也不自覺地被他感染,浮起一絲笑容回道:“知道了,馬上來!

      誰知,剛過中路河道的草叢,就被張良一個大吸住,然后在他身后的上單劉邦趕緊過來輸出。

      劉邦 天下無敵王昭君

      助攻 張良

      “???老婆你怎么回事?”

      在泉水的昭君有些懊悔沒探草叢,她回道:“忘了探草叢了!

      “沒事,等會我?guī)湍闶帐八麄!?br>
      李白說收拾還真就上去收拾了,后面全都在針對劉邦和張良,這一波本想越塔強殺一個脆皮張良,哪知道從草叢里冒出一個諸葛亮一個元氣彈鎖定了他。

      “救命救命,誰來給我擋一下!

      昭君見李白狀況不妙,血條還比較良好的她趕緊上去要幫李白擋住諸葛的大,可李白竟然閃現拐了個彎跳到了張飛身后。

      張飛護盾開的也很及時,李白擦了擦汗長舒了一口氣:“太好了,沒死!謝啦飛飛公主!”

      張飛有些無語,他那個距離可是比王昭君還遠的,他默默看了眼李白,在心里罵了聲妻奴,轉身離去找自家射手。

      李白摸了摸昭君的頭,“我還是舍不得讓你來擋,所以只好委屈張飛啦!”

      王昭君:……浪費我一個閃現。

      張飛聽了簡直想打人。

      李白這局打的很好,很快就超神,傳說皮膚的手感真不是吹的。只是昭君好像還不是很適應特效,整局一下來沒拿到幾個人頭,只蹭到了助攻。

      小鹵蛋不知是忘了把頻道切回隊伍還是因為是自己家占了上風有點飄,他在頻道里說道:對面法師就是個工具人,張良我們一會兒去蹲她一下。

      李白臉色當即就冷了下來,他不喜歡別人說昭君是工具人。

      李白無堅不摧魯班七號

      李白橫掃千軍魯班七號

      李白終結魯班七號

      整局下來小鹵蛋死的次數都快達兩位數了,有好幾次被張良吸住,他竟然秒換復活甲以后都要強殺鹵蛋,針對的光明正大。

      李白在頻道里發(fā)了句:如何?小鹵蛋,還玩嗎?

      魯班七號連忙表示他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亂說話,李白這才放過他。

      就在這時,他注意到殘血的昭君被諸葛鎖定了大,趕緊開了位移連滾帶爬過去幫昭君擋了傷害,昭君沒事,他自己卻掛了。

      嘶,這諸葛傷害挺高啊。

      昭君有些內疚,她之前因為和李白拍海報的事情煩心沒有好好去熟悉鳳凰于飛的手感,有些拖了大家的后腿,李白好幾次替她擋了張良和諸葛的大,她才有機會能拿兩個人頭。

      好在這局射手李元芳爭氣,竟然帶兵偷了對方的家,成為了今日當之無愧的MVP。

      對戰(zhàn)結束的英雄們都在看自己的戰(zhàn)績,李白靠近了小元芳,悄咪咪問道:

      “小耗子,長安官府里那群管理戶籍的今天還上班嗎?”

      認認真真分析戰(zhàn)績的李元芳被他嚇得一個激靈,拍拍胸脯緩了緩才說到:“不上啦,早都回家過年了,大概得正月十五過后才休沐結束。”

      李白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元芳回到他的屏幕,看了眼忍不住驚呼:

      “昭君姐姐,你的關系網什么時候變了?”

      他剛剛被李白嚇得不小心點進了昭君的英雄界面,看著屏幕上一藍一白的兩個頭像,元芳瞬間明白李白為什么要問他那個問題。

      屏幕上是昭君的關系網,她的頭像另一端,正是用黃線連接的李白,而那黃線上是明晃晃的兩個大字:愛人。

      合著李白大人就是想把昭君姐姐搬到自家戶籍上唄。

      而在心里打著小算盤的李白眉眼間皆是笑意,他摸了摸昭君的頭,替她回道:

      “前幾天去峽谷小秘書妲己那里改的!

      語畢,他微微彎腰,對昭君伸出手,陽光仿佛都被他的笑容收斂再一起釋放,耀眼而美好:

      “昭君,今天除夕,愿意和我一起回家過年嗎?”

      “家?”

      已經很久沒有聽過家這個詞了,昭君有些恍惚,她能再次擁有家了嗎?

      李白點了點頭,桃花眼中帶著無限的愛意,

      “對,家,我們兩個人的家。”

      原本微蹙的眉頭漸漸松開,眼里有閃閃的亮光,瞬間,她揚起一抹明媚的微笑,輕輕把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笑的眉眼彎彎:

      “好,我們回家!

      “你們兩個,就我一個人準備過年的東西,自己在峽谷挺歡快的哈?”

      韓信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逮人了,他們西漢組人本來就少,這倆貨竟然說都不說一聲就跑來峽谷了,害得他一個人忙得哼哼哧哧不得不來找人。

      劉邦嘿嘿一笑,哥倆好似的拍了拍韓信的背,

      “我們這還不是為了你嘛,本來想幫你搞一搞情敵出出氣,誰成想讓人偷了家。不過你放心,子房的大招絕對虐了他懷疑人生!

      韓信看著兩個好友,又好氣又好笑。他不是已經說過這事兒過去了嗎?

      張良推了推眼鏡,示意他看向那兩人離開的背影,說道:“他故意上前來吃了我很多大,還幫王昭君擋了幾個諸葛的元氣彈,你可以放心了!

      韓信看著那兩人穿著情侶皮膚,沒忍住多看了她幾眼。果然,她無論穿什么都好看。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會為她怦然心動,現在他整個人卻是波瀾不驚,甚至在心底默默為她祝福。

      他收回目光,帶著前所未有的輕松,一左一右搭著兩個好友往和那兩人相反的出口走去,

      “走了走了,回去干活,今晚不醉不歸啊!

      “我是主公,我可以不干活嗎?”

      “主公,天還沒黑,別做夢了!

      希望那個人能一直保你三千繁華,一世無憂。

      再見,嬙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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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護我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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