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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景
風景
偉大的耽美始祖奧斯卡王爾德曾經(jīng)說過,當我們揚帆起航時,是想改變世界,可是等我們歸來時,卻發(fā)現(xiàn)改變的是我們自己。
多少青春年少時彩虹般的夢想,慢慢地褪色成了每日單色調(diào)的生活。
可雖說是單色調(diào),卻不單調(diào)呢。
一章
芹次多摩雄自打從鈴蘭高中畢業(yè)后,不再整天的打打殺殺,而是開了一家燒烤店,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做起了小買賣。顧客們反映:“味道還不錯!”芹次每每聞言,都樂得裂開大嘴,抖著眉毛笑:“那是,好吃的人做出的東西就是好吃!”
于是一年來芹次穿著臟兮兮的花襯衫里里外外地穿梭在小店里,擺開笑臉迎八方客,沒人知道他就是曾經(jīng)鈴蘭那個讓人膽戰(zhàn)心驚的惡魔。
周末的時候,芹次會一臉凝重、神情莊嚴地在廚房里鼓弄一下午,擺出一桌子雅致的日式料理,然后端坐在桌子邊,等著時生的到來。
時生還是老樣子,一件白色襯衫,亂蓬蓬的黑發(fā),暖洋洋的笑臉。他推開了小店的門:“芹次,我來了。”
芹次坐著不動,抬起頭來,沖他一頷首。時生夾著書包,不由得哈哈笑道:“芹次,我還是覺得你該穿和服,你這一身花襯衫,跟這桌子菜不配啊。”
芹次手里抓著筷子,啪啪地敲著桌子:“你這個不良少年竟然去念了社工系,你才不配呢!
時生嘿嘿地笑著坐下,也伸手抓了筷子,敲他的腦袋:“你這次又發(fā)明了什么東西,讓苦命的我試吃?”
芹次聞言一臉堆笑,湊到時生跟前:“話可不是這么說的噢,時生,偉大的多摩雄廚師每次的處女作都是讓你品嘗,你應該感恩戴德才是吧,嘿嘿,時生,不要說了,你快嘗嘗~~”
時生無奈一笑,動了筷子。
“哦,對了,我們學校上次組織志愿者活動,你猜我遇到誰了?”時生邊吃邊問。
”喂喂,在吃我做的東西時說話可是對我大大的不尊敬哦!我管你遇到誰了!”
“涉谷源治啊。”
芹次臉色一變,“嗯”了一聲:“••他上次還過來收保護費來著。對了,你們組織的那是什么活動?”
“幫助青少年抑制他們的暴力傾向!睍r生吃得津津有味。
半響,芹次多摩雄才皺著眉頭吐出一句話來:“我真是越來越搞不懂這個世界了••••••”
二章
涉谷源治畢業(yè)后,順理成章地成為了流星會的組長。
他依舊打架,依舊熱血,依舊每天處于酒精中毒的狀態(tài)。但是,他也真的去參加了某個幫助青少年抑制暴力傾向的志愿者活動。是,他還是會使用暴力,但是他反對單純的以暴制暴。
“你們這群混蛋,拳頭里只有暴力,沒有愛啊混蛋!”當時生聽到源治揮舞著拳頭沖那群少年喊叫的時候,他詫異地盯了源治好久。
源治感覺到了身后的視線,也很詫異地發(fā)現(xiàn)了時生。其實這算是個挺搞笑的重逢場景。
“啊••真沒想到,你會在這里!睍r生笑瞇瞇地開口。
二人并排走在回去的路上,源治的肩上搭著衣服,不停地踢腳下的石子:“嗯。我也沒想到原來是不良少年的你會過來,你還考上了大學!”
時生推他一把:“喂喂,我初中的時候可是個百分百的尖子生哦,源治你不會忘記了吧?”
源治笑笑:“是啊,你那個時候乖得跟一塊木頭似的。誰知道高中時打架也那么厲害!”
時生聳著肩:“我們還沒有對打過,你就承認了我的實力,我真是榮耀啊。”
源治卻不笑了:“說是你變了嗎?其實又沒變,你只不過是在高中的時候拐了一個彎,可是到最后,又回到了你原來既定的生活軌道!
時生也停住了腳步,他靜靜地看著源治的眼睛,承認道:“從小到大一直不偏離圓心地轉(zhuǎn)動著,其實我心里也會想,真希望能夠偏離軌道一次。不錯,是因為遇到了芹次多摩雄,才給了我一次偏離的勇氣!
三章
三味軒。
“叮鈴鈴”,拉動門扉,碰響了風鈴。
“歡迎您光臨!”芹次多摩雄嫻熟地彎腰鞠躬道。
可是半響沒有聽到客人開口,他不由將視線從客人的黑皮鞋,經(jīng)由黑褲子黑外套,上升到來者那張總是皺著眉頭的臉。
芹次直起身來,瞇著眼睛笑:“我說客人,要是來吃飯的話,就不要黑著一張臉嘛!
源治慢吞吞地開口道:“芹次,你腰彎的挺順溜的!
芹次再一次對他彎腰鞠躬:“多謝客人的夸獎,這是我們服務業(yè)基本的職業(yè)道德與操守!
源治沒憋住,嘿嘿地笑出聲來。
源治不常笑,可是其實他非常愛笑,并且笑起來非常好看,眼睛濕潤潤的,像是有淚花星星點點。
芹次也微笑著說:“你這孩子,該笑的時候就是要笑嘛!
源治馬上又本著臉:“喂,手下敗將,你不就是在我之前做過老大嗎,憑什么自稱長輩?”
芹次臉上還是一徑掛著淺笑:“3號桌空了,過去坐吧。喂,什么老大不老大的,我已經(jīng)從良好多年!”
幾道簡單的小菜,源治一直坐到了芹次打烊。
送走了最后一個客人,芹次也跑了過來:“對不起了大將,保護費的話這次••••”
源治趕緊紅著臉說:“上次是我喝醉了,快不要提這件事了••”
芹次擦擦油膩膩的手,挑著眼睛問源治:“怎么樣,我的手藝還不錯吧?”
源治晃著酒杯:“酒還不錯。”
芹次也給自己斟了一杯,一飲而盡,道:“又是一天過去了啊。”
源治取笑他:“老板,你還不趕快去洗碗。”
芹次索性盤腿坐下:“嘿嘿,偷得浮生半刻閑嘛!
源治喝多了,所以一直在微笑:“聽說,芹次軍團的實力還為你保留著。芹次,只要你一聲招呼,又是那個老大了吧!
芹次的臟手摸摸頭發(fā):“不干。我現(xiàn)在店開得好好的,要賺錢啊!”
源治呵呵地笑:“窮鬼。”
芹次順著他的話意:“是啊,窮怕了,要還你的錢啊!
二人對望一眼,相視一笑,同時道:“可是窮人是很強的!”
接下來卻是無言,芹次忙著吃著吃那,源治就抓著酒杯在一旁看他。
源治突然吱吱唔唔地開口:“上次我•••”
芹次一抬頭:“。渴裁?”
源治卻遲疑著不再說什么,他放下酒杯,徑直走出門去。
芹次頭也不抬:“喂!付賬啦!”
源治也不回頭:“你還欠我保護費呢!”
天不知什么時候下起了雨,牧瀨撐著一把傘等在店外。
源治卻直接沖進雨里。
牧瀨索性也收起了傘,跟上他:“老大,芹次多摩雄這樣的高手留在這里,會不會太可惜?不如讓他到我們流星會來吧。”
源治不說話,一直往前走。
雨勢漸漸大了,牧瀨又替源治撐起了傘。黑傘暫時遮住了頭頂?shù)钠皾,耳邊的噪聲,以及身邊有人匆匆跑過時濺起的水花。
身后,芹次撐著那把破了一角的細長透明傘,正目光沉沉地看著他。
四章
時生頭頂著書包,跑到了芹次的傘下,他撲了撲淋濕的頭發(fā),傻笑道:“咦,芹次,你怎么知道我要來?特地出來接我?”
芹次朝前一努嘴:“本來是想給源治送傘的!
時生繼續(xù)撲他的頭:“原來我還經(jīng)過他身邊呢,嘿嘿,沒在意!
突然感覺大雨傾灑下來,時生忙用手護住頭:“芹次,你怎么突然把傘拿開?淋到我的頭了!”
芹次往店里走去:“誰讓你不停地拍你那破頭的!”
時生圍著一條大毛巾,喝一口熱酒。
芹次坐在桌子一旁,說:“我還以為源治今天又是來收保護費的呢。不過要來收錢的人怎么會一臉的不高興呢,難道是已經(jīng)預感到今天又要空手而歸,啊哈哈哈!
時生“撲哧”一笑:“他不高興不是一天兩天了。芹次,有時候我覺得你們很像,你和他一樣,都是那種強到無法無天的人,但是某種程度上又很笨••真的很笨。他小的時候,成績特別棒••呵呵,芹次,你看不出來吧,源治那家伙初中時和我一樣,是個優(yōu)等生呢!”
一輩子沒做過優(yōu)等生的芹次在一旁忿恨地咬著蘿卜,嘎巴嘎巴作響:“哼,優(yōu)等生怎樣,長了兩雙眼睛嗎?長了翅膀嗎?能飛嗎?哼哼!”
時生不去理他。
窗外的雨還沒有一絲停的意思,聲聲催憶當初。
初中時,總是溫柔柔笑著的時生和總是一臉酷酷的源治。那時候,他們曾相伴一起看遍夕陽,尋找哪個地方的夕陽最美。
時生知道,源治是個愛美的人。有的時候,因為夕陽的美麗,源治常常留下眼淚來,時生有時也震驚于落日余暉的壯美,可是看到了哭泣的源治,忍不住還是要嘲笑道:“喂喂,大小姐,沒這個必要吧!”
源治從不理他,他也就住了嘴,專心地看落日,看著看著,心里便難過起來:再美又有什么用,還是要按著固定的軌道東升西落,不準有半點偏差。就像自己一樣。
可是,等進了鈴蘭,遇到了這個像孩子般天真與殘忍的芹次多摩雄的時候,一切的爆發(fā),都有了理由。
呵,想來多么可笑。進入鈴蘭的第一天,他看到一個滿臉血污的小個子從一群倒下的人中爬起來,摸索著向前走,走著走著卻停下來,困難地蹲下身去,撿起一根還在冒煙的煙蒂,放在嘴里抽了幾口,又吐了出來,罵道:“呸!這是哪個吝嗇鬼,抽個煙還抽得那么小氣,就給老子留這么幾口!”
于是時生忍不住上前遞了一根煙給他,點燃。
緩緩的青煙升起,那人似乎是陶醉地晃了晃腦袋,對著時生說:“喂,你想跟我打架嗎?”
時生一時沒反應過來:“喂!我好心好意給你點煙哎!”
那人聞言,咳咳地笑了,轉(zhuǎn)過身去,邊走邊道:“見神殺神,遇佛殺佛,我管你是誰!”
愣愣的時生在后面笑了起來:“同學,你的妝畫得還不夠濃,要不要我再給你添點紅色?”
其實,時生一開始并不是想做什么不良少年,就好像芹次并不想登上鈴蘭的頂峰一樣。只是那時候的鈴蘭四分五裂,內(nèi)憂外患,芹次被推上了風口浪尖,他本能地站在他身后,幫他一把,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芹次已經(jīng)登上了王者之位,而自己,則成了常伴君側的人。
再回首,多少年少時光已經(jīng)不再。
五章
流星會的現(xiàn)任老大住院了。
此消息一出,眾幫派紛紛猜測:“仇殺?情殺?還是幫會內(nèi)部鬧事?”
答案很簡單:涉谷源治他淋雨生病了。一開始只是小病,慢慢地咳嗽起來了,再慢慢地有些向肺炎等并發(fā)癥發(fā)展的趨勢,弟兄們不想讓他成為流星會歷史上第一任因感冒而喪命的老大,于是合力把他制服,綁到了醫(yī)院。
琉香過來看望他,他卻一直盯著琉香的眼睛看,不說話。
琉香笑笑,指著自己的眼睛道:“這可不是黑眼圈哦,這個是煙熏妝!
源治眨眨眼睛,好像是累了。琉香替他蓋好被子,走了。
原來是煙熏妝啊。
源治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芹次時,壓根兒沒想到他就是傳說中的芹次多摩雄,那么小的個子,那么花哨的襯衫,那么大的眼睛,還霧蒙蒙的。
他長得并不十分美麗,可是整個人就是透著一股子妖艷的勁來。最妖艷的,莫過于臉上那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莫名地透露著性感的味道,其效果堪比煙熏妝。
其實第一次與芹次打架的時候,他差點笑場?粗哪樋傋屪约河小捌圬搹V大女性同胞”的罪惡感,可是漸漸源治就笑不出來了,小個子的拳頭可是很蠻橫的。
那時候的源治,想知道站在鈴蘭頂峰看到的風景,有什么不一樣。
芹次那時候微微笑:“沒什么不同的!
那天的夕陽火紅,將萬物染上一層金黃,宛如神諭。
芹次就這么雙眼霧蒙蒙的站在樓頂,望著不知名的遠方。突然轉(zhuǎn)過頭來,帶些憂傷的笑意:“真美。”
源治也應和一聲:“是啊,真美!
那時候的源治認為站在鈴蘭頂峰看到的風景一定很美,因為看風景的人,是這樣的美。
自那天以后,源治再也沒有見過這么美的夕陽。
六章
又一個周末。時生在廚房里幫著芹次洗盤子,他看著手腳麻利的芹次,說:“聽說源治住院了哎,我們?nèi)タ纯此。?br> 芹次手里的活計不停:“不要。窮人是沒有錢去水果去高檔醫(yī)院看病人的!
時生嘀咕了一聲,然后道:“我總覺得你們最近怪怪的!
芹次抬眼邪邪一笑:“能登上鈴蘭頂峰的不都是怪人嗎?”
“那,你不去的話我就自己去了哦!
“吶,開店不容易,賺錢很辛苦的!
不錯,芹次多摩雄最近在著急著攢錢。因為流星會的老大涉谷源治不久前來過一次,說芹次欠了流星會一大筆錢。
某個月黑風高的夜里,三味軒的門正在承受著猛烈地撞擊。
剛剛睡著的芹次跑過來猛地將門踢開。破門和門外的醉漢一起滾出去老遠。
芹次多摩雄怒吼:“哪個混蛋!我剛剛睡著!”
源治哼哼歪歪地爬起來:“芹次,是我啊!
芹次跑過去對著他的頭猛打:“你干什么你!你不知道我每天工作到很晚要兩點多才能睡嗎?你看我的黑眼圈!”
源治露出孩子般無賴的微笑:“就是過來看看你的黑眼圈。嘿嘿!
源治喝多了酒,看來也是餓了,普普通通的一碗粥,吃得很香。
芹次在一旁支著腦袋打著哈欠陪著他。
“喂,芹次,你覺得我是個熊包嗎?”
芹次覺得莫名其妙:“熊包?你可是我們單挑鳳仙的大將啊。”
源治有些不好意思:“你不要提那件事了,禍是我惹的。”
芹次的頭一點一點,打著瞌睡:“你今天來敲我的門打擾我休息,就是為了問我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源治道:“如果一切都能像打架一樣多好啊,我可以一馬當先沖在前面,用不著躲避,用不著遲疑,用不著害怕受到傷害••••••”
芹次睜開眼睛:“大將,你真的長大了哦!
源治笑笑,然后又擺出了一副正經(jīng)而嚴肅的樣子:“芹次,我今天過來,是想告訴你,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芹次的睡蟲被嚇跑了一半:“喂,我什么時候要加入流星會的?!”
源治道:“不是加入流星會,是我——涉谷源治私人的——愛人!
芹次剩下的那一半睡蟲被自己的大笑嚇跑了:“大將,我沒有聽錯吧?啊哈哈哈,啊哈哈!
源治正聲道:“你沒聽錯。芹次多摩雄,這一年多來我們流星會沒有收你的保護費。我要你現(xiàn)在就將所有的錢還清,你能嗎?不能的話,就乖乖的做我的人!
芹次微笑:“源治,你喝醉了吧?混□□也沒這么不講道理的!彼话牙^源治的領子:“我會盡快我錢還清。窮人是很強的,也不是你想欺負就欺負的!
結果,來收賬的□□老大被欠債的人趕了出去,黑暗中搖晃著破敗的身影,顯得孤單異常。
偉大的奧斯卡王爾德還說過一句話,這世界上有一種愛,它不得宣之于口。
芹次突然想到那個下雨的晚上,源治空洞地張了張嘴,卻沒有吐出什么話來。
因為欠錢而被賣身□□,拜托,這么狗血的劇情怎么會發(fā)生在他芹次多摩雄的身上?!
芹次越想越氣,憤怒地將手里正在洗的盤子扔到了水池里。
“喂喂,你這家伙,這是怎么了?”時生不解地問道。
芹次點燃一根煙:“沒什么,我去煮粥,你給源治送過去吧。我看他挺喜歡喝我這里的粥的。”
七章
傍晚的時候,時生頎長的身影拖在夕陽的陰影里。
芹次卻早早地打了烊,等在門口。時生見到他,咧開嘴呵呵地笑,又搖了搖空空如也的飯盒:“空了噢!”
芹次吐出一口煙霧,道:“能把一盒的粥都喝了,看來身體很好嘛。”
時生卻撇了撇嘴巴:“不是,粥他根本一口都沒有喝!
時生去看源治,他卻只是閉著眼睛在床上裝睡。后來時生便和GPS的那幫家伙把粥分了,大家都是一邊喝一邊夸道:“啊,看不出來芹次這家伙的手藝這么好嘛!”
源治這才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什么?芹次的粥?還有沒有?你們這幫家伙喝芹次給我煮的粥竟然都不給我留一口。
芹次聽的目瞪口呆:“至于嘛,不就是一碗粥!
時生呵呵地笑著:“可不是,他賭氣到現(xiàn)在,晚飯都沒吃呢!
芹次皺著一張臉:“真受不了!”
可是大家好像都很擅長言不由衷這件事情,芹次嘴上說著受不了,晚上的時候,卻又煮了一盒粥,給源治送了過去。
路上他一直在想時生的話。是他先跟時生玩笑:“時生,你吃了我那么多頓宴席,都沒你像今天一樣夸這碗白粥哦。”
時生摸摸腦袋:“啊,是嗎?呵呵,以前的酒菜也是很好吃啦。可是這碗粥呢,卻很溫暖,有家的感覺,我剛喝到嘴里的時候,感動得要哭呢!”
芹次罵道:“別開玩笑了!”
時生又說:“嗯,可能是你心里想著源治,才會做出這種味道吧。”
芹次有些臉紅:“說什么鬼話!”
芹次推開了源治的門,流星會的老大正半躺在床上看漫畫。
芹次重重把粥放下,一邊乘粥一邊罵:“你這個人怎么這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你不知道你的身體并不是你一個人的嗎?下雨天不打傘,生病了還不吃飯!你要是沒有當老大的覺悟,就給我趁早從老大的位子上滾下來!”
源治把漫畫放到一邊,縮著頭不說話,乖乖地喝粥。
芹次想抽煙,可是想想這畢竟是在病房里,于是就空叼著。
“那個,謝謝你來看我••啊,謝謝你的粥,很好喝。謝謝。”
芹次賊著眼睛笑:“呵呵,要是真心感謝的話,就把我的保護費免了吧!
源治稍微紅了臉:“芹次,上次的事情你還在生氣嗎?”
芹次點點頭:“嗯,是很生氣!
源治撓撓腦袋:“可能你這次還是很生氣,但是,請給我一次機會把我上次的話重新說一遍•••••請你成為我涉谷源治的人。”
芹次叼著煙不停地玩:“別做夢了,錢我是沒有,你們想砸店就砸吧!”
源治忙解釋道:“跟保護費什么的沒有關系••我喜歡你,所以,請你和我在一起!
煙“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芹次慌里慌張地收拾碗筷:“我••我要走了••你好好養(yǎng)病•••”
沒有說“你放屁”,也沒有說“我愿意”,芹次多摩雄抱著飯盒,落荒而逃。
生平第一次,落荒而逃啊。
八章
今夜又是月黑風高,真是個殺人放火,□□私奔,作奸犯科的大好是時節(jié)啊。
午夜以后,又有人重重地敲三味軒的門。
芹次鐵青著一張臉開門,這次他并沒有一腳直接踹過去,也沒有罵來者打擾了他的睡眠。他只是一把把源治拎了進來:“你有毛病啊,穿著病服偷跑出來?”
源治死皮賴臉地笑:“今天就吃了一碗粥,餓得慌啊!
等芹次端了熱的飯菜出來,源治正抱著酒瓶子慢慢回味:“啊,到底是清酒好喝啊,話說醫(yī)院里的醫(yī)用酒精真是難喝•••可是醫(yī)生護士和GSP那幫人又管的緊••我就只能偷偷地喝醫(yī)用酒精了••••”
芹次本來想罵人的,可是聽了他的話,卻笑了起來。
“芹次,我下午說的話是真的!
“嗯。”
源治坐在一旁,雙手插進褲子口袋里,問道:“你‘嗯’是什么意思,同意還是不同意?”
“有這么求愛的嗎?”芹次苦笑:“你眼睛那么小,裝什么帥?”
源治也還嘴道:“你也是哦,臟兮兮的。”
芹次笑:“嫌我臟就不要找我!
源治大著膽子拉拉他的手:“雖然不是十分美麗,但是妖媚得很啊!
芹次大笑著打掉他的手:“我也很奇怪,你也并不十分英俊,但是每每都營造出一股強大的‘我很帥,我最帥’的氣場。真臭屁。”
源治咧著嘴笑了:“呀,你真了解我。我們一個不帥一個不美,倒也般配哦?”
芹次不說話。
源治說:“我可是征服過芹次多摩雄的男人啊,除了我之外,你還能找誰?”
芹次撇著嘴:“是我自己萌生退意,有心扶植下一代好吧?”
源治突然緊緊拉住他的手:“芹次,我還很不成熟,你留在我身邊,繼續(xù)扶植我好不好?”
芹次又一次打開他的手:“不好意思,我的興趣是烹飪。”
九章
當年片桐拳曾問源治的老爸:“你讓源治統(tǒng)一了鈴蘭又怎樣,讓他以后繼續(xù)混□□,和你一樣?”
源治的老爸緩慢慢地說:“如果他真的登上過頂峰,他會退出的!
結果真的和老爸所說的一樣。
芹次多摩雄曾經(jīng)和源治說過,站在頂峰看風景,和站在別處看,并沒有什么不同。
只是那時的源治并不相信。
等到有一天,他渾身是血,一人立在頂峰處時,才發(fā)現(xiàn)那人的話是對的。頂峰的風景和別處并沒有什么不同,只不過更加孤獨了而已。
這里的風景,不比當初那個看風景的人美麗。
因此,這個頂峰的位子,我也并不在意。
但是還是會有新的少年,為了這個頂峰的位置,揮灑他們的熱血和青春,因為他們想看到頂峰的風景。
呵呵,這樣也好,一代江湖一代人,這才是鈴蘭頂峰存在的意義。
對于正在拼搏的人來說,就讓他們?nèi)テ窗伞?br> 他們終有一天會明白,站在頂峰上看風景,和站在別處看,并沒有什么不同。
只是自己不同了而已。
但是,也正因為登上過巔峰,才能這么從容地選擇離開。就像是芹次一樣,就像是現(xiàn)在的源治一樣。
源治的流星會,從原來管轄一方,慢慢地轉(zhuǎn)職為三味軒的專門保安,后來,流星會老大索性做起了太上皇,自己專心在三味軒打工。
牧瀨曾經(jīng)哭道:“老大你不要被愛情蒙蔽了雙眼!”
源治拍拍他的肩膀:“流星會就交給你了牧瀨!你們在前方打天下,我在后方多開分店,給你們提供強大的資金支持,不是更好嗎?給我把眼淚擦干凈了好好干!”
正說著,芹次從廚房間鉆了出來:“源治,你在磨蹭什么?怎么還不去進貨?”
牧瀨擦擦眼淚:“哇,多摩雄兄,你最近皮膚怎么變得這么光滑?我覺得你比以前更妖了哎,我說多摩雄兄,你把你的美容方法告訴我吧,好讓牧瀨我也有些女人緣!”
芹次聞言含羞帶怨地挖了源治一眼,又一頭鉆進廚房里去了。
時生也常來,他通常一手攬著源治,一手勾過芹次:“你們這兩個沒良心的,我的青梅愛上了我的竹馬,就剩下了我這么一個孤單單的男人!”
芹次也一把抱住時生哭喊:“時生我是沒辦法啊,欠錢就得賣身!”
這天,時生臨走的時候說:“哦,對了,我下周就不過來了,要去做志愿者!”
源治來了興趣:“這次又是什么志愿者?”
“幫助青少年認清他們的性取向,有的青少年因為青春期性沖動常聚在一起打手槍,慢慢有身體接觸,讓他們誤以為自己是同性戀,因此常常很痛苦,”時生說著,沖芹次曖昧一笑:“芹次,你如果有什么苦惱的話,可以向我說說哦!
源治一拳打過去。
芹次卻接著問:“那,如果有的青少年很堅定他們就是愛著同性,你們會怎么辦?”
時生咧開了一個大大的微笑:“告訴他們這是人類很正常的一種情感行為,鼓勵他們健康快樂地生活。”
芹次也慢慢微笑起來。
店打烊后,芹次站在窗口抽煙,窗外是東京車水馬龍紫醉金迷的夜景。一幅流動的浮世繪。
無意中回頭,發(fā)現(xiàn)源治正在看著他,覺得好笑:“看什么呢?”
“看風景呢!
“呵呵,坐的這么遠,能看到什么?”
“吶,看風景的人本身,就是一道絕佳的風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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