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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塞德里克在一片白色的茫然中醒來。他眨眨眼睛,低頭看向自己完好的雙手。他身上還穿著進(jìn)入迷宮時的衣服,只不過和他的雙手一樣干凈。原先沾在上面的草屑與泥土不翼而飛,如同和那個緊張激烈的夜晚一同被遺留在原地。
這是什么地方?他慢慢站起來。地面沒有溫度,摸不出來是什么材質(zhì)。它們只是存在,僅此而已……塞德里克慢慢向前走去,感受著光線一點點變亮。濃霧在慢慢退散,他認(rèn)出來了,因此感到既驚訝又興奮。
國王十字車站。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濃霧像被橡皮擦一點點擦去,站牌、長凳、月臺從畫中慢慢浮現(xiàn)。他在去確認(rèn)一下站牌上名字的時候,突然被身后的一個聲音叫住。
“嘿。”
塞德里克轉(zhuǎn)身,看到了一名穿著白色襯衫的少年。他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年紀(jì),留著稍顯凌亂的黑色短發(fā),面頰瘦削,略顯高傲。塞德里克注意到他的神情,似乎一點也不意外有人來到這里。也許他已經(jīng)在這里待了很久了。
“你好,”塞德里克很有禮貌地說,“我是塞德里克,塞德里克·迪戈里。”
對方一歪腦袋,打量他的目光變得稍稍古怪。塞德里克接受了這樣的打量。
“阿克圖盧斯,”他將目光移走,轉(zhuǎn)向已經(jīng)從濃霧中現(xiàn)身的穹頂,“你可以這么叫我。”他咕噥道。
這不是他的真名,塞德里克立刻意識到。他知道以前有很多純血家族喜歡用星星給孩子取名,阿莫斯曾經(jīng)提到過。但他無意多問。
“這是哪里?”他溫和而困惑地問。
“很遺憾,你已經(jīng)死了,”“阿克圖盧斯”毫不客氣地指出,語氣有點尖銳,“如果我們假定自己還活著的話,這里是國王十字車站!
“謝謝!
一陣安靜。更多的月臺顯露出來,與記憶中的分毫不差。這讓塞德里克很難相信,他已經(jīng)死了。他近乎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可這不代表他真正理解了它的含義。
“一起走走?”“阿克圖盧斯”提議,塞德里克沒有拒絕的理由。
“樂意至極!
塞德里克的禮貌并沒有令他的同伴對他刮目相看,相反,他表情漠然地目視前方,透著對外部世界的厭倦。但塞德里克知道,一個對世界漠不關(guān)心的人絕不會想要和他“一起走走”。果然,他沒過多久就開口了。
“你是怎么死的?抱歉,”他冷不丁地問,但看起來一點也不為自己的唐突感到抱歉,“我這么問過很多人。”
這不代表它是對的,不過塞德里克并不太介意。見他沒有立刻作答,“阿克圖盧斯”聳了聳肩膀,似乎看出了他想問什么,自顧自地說下去。
“一開始有很多死于非命的人。他們一般不愿意在這里過多停留,便匆匆離開。老人、女人,哦,還有孩子,比你還要小,”他用一種老成的口吻輕描淡寫地說,讓塞德里克微微蹙眉,“后來戰(zhàn)爭結(jié)束了,來這里的大多數(shù)人都上了年紀(jì)——因為各種疾病。我沒什么興趣和上了年紀(jì)的人打交道,也不想聽他們分享自己的人生經(jīng)驗——就好像‘傳授’給我會有什么用處似的!彼瘫〉丶由弦痪洹
“所以,”“阿克圖盧斯”停下腳步優(yōu)雅地轉(zhuǎn)身,塞德里克也跟著停住,“你是怎么死的?”他用挑剔的眼神看著塞德里克,仿佛那個答案有可能會令他不滿意一樣。
“我是被別人殺死的,”塞德里克聽見自己說,心臟在為這個答案“咚咚”地跳動,“阿瓦達(dá)索命咒!彼D難地說。
他真的已經(jīng)死了。這個沉重的事實擊打著他的心臟。
可“阿克圖盧斯”挑起眉毛,懷疑地看著他,對他艱難吐出的答案并不領(lǐng)情。
“你看上去還沒從學(xué)校畢業(yè)。有誰會去殺死一個小孩子?”“阿克圖盧斯”很冷淡地問。
沒人會喜歡被稱為“小孩子”,況且,他看上去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也許……神秘人?”
這下“阿克圖盧斯”的目光死死盯住了塞德里克,就好像他說了個拙劣的謊言一樣。他扯了扯嘴角,準(zhǔn)備開始一點點拆穿了。
“塞德里克·迪戈里……我聽說過你,”他出乎意料地率先承認(rèn)。
“首先,黑魔王不會輕易殺死一名純血統(tǒng)巫師。我想,你的父母沒有蠢到和他對著干吧?”他用教導(dǎo)小孩子的語氣耐著性子說,“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黑魔王早就完蛋了。”他十分篤定,話中透出了對那名魔王的輕蔑。
“他回來了!比吕锟撕啙嵉卣f!鞍⒖藞D盧斯”的動作一下子僵住,他在試圖控制住自己,但塞德里克幾乎能看到這句話對他產(chǎn)生的影響不亞于一顆星星在寂靜的星系中突然爆炸。那么,他會與此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嗎?
“這不可能,”他下意識地低聲否認(rèn),“他已經(jīng)死了,他的死咒被莉莉·波特的保護(hù)魔法反彈了……他沒有理由回來……”
“我看到了。我在死后稍微停留了一——”
“不可能!”“阿克圖盧斯”激動的聲音蓋住了塞德里克的,塞德里克吃驚地看到他憤怒地握緊拳頭、焦急地來回踱步。瘋狂的光芒在他的眼中閃爍,在此之前塞德里克還以為他會一直以那副不討喜的、高高在上的厭世形象示人呢。塞德里克不得不承認(rèn),這讓這位“阿克圖盧斯”看上去往正常人的行列靠攏了一點。
他的情緒并沒有失控太久。很快,他冷靜下來,坐在長椅上抬頭,警惕地審視著塞德里克。他大概從這一刻起會竭盡全力去分辨塞德里克說的每一句話是真是假。
“我知道巫師在死后還能稍微停留一會。告訴我所有你看到的,”他命令道,“這對我來說很重要。”他勉強(qiáng)露出一點請求的意味。
“和你的逝世有關(guān)?”塞德里克機(jī)敏地問。
“可以這么說吧,”“阿克圖盧斯”有些不耐,躲避著塞德里克的目光,“當(dāng)然,你可以選擇保持沉默。我尊重你的選擇。”
“尊重”這個詞從他嘴里說出來,還真讓人有點意外。他生前一定是個很驕傲的人,塞德里克想,盡量不去探究他的私事。
“……我大概不應(yīng)該闖入那里,”塞德里克坐到長椅的另一頭回憶道,“哈利和我一起拿到了三強(qiáng)杯,沒想到它是個門鑰匙,我們被帶出了霍格沃茨的范圍。我聽到有人說‘干掉礙事的’,接著我就被擊中。后來,我看到……”他深吸了一口氣,準(zhǔn)備面對那段不愉快的回憶。
“神秘人由他的仆人帶著——叫‘蟲尾巴’還是什么的。他們用一個古老的黑魔法,讓神秘人重新獲得了軀體!
“父親的骨、仆人的肉、仇敵的血!薄鞍⒖藞D盧斯”喃喃道,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衣料,身體在抖。
“就是這個,”塞德里克說,沒有追問對方為何這么懂行,“在那之后,他就復(fù)活了。”感情上,塞德里克也很難相信。他不知道他身后的那個世界將會經(jīng)歷什么……他看向“阿克圖盧斯”,想看看他作何反應(yīng)。
塞德里克的這位同伴似乎不可避免地陷入到了某種情緒中。戰(zhàn)爭結(jié)束那年塞德里克四歲,記憶并不清晰。他盡力去體諒對方,可除非親歷,否則沒人能完全體會黑暗降臨時至親之人不能相互信任的窒息、隨時都可能沒命的絕望與徹骨的悲痛。他感到,對方應(yīng)該經(jīng)歷過那個不幸的年代。
他看上去還不到二十歲。會是誰呢?
“然后呢?”“阿克圖盧斯”花了些時間來恢復(fù),“然后發(fā)生了什么?”他看上去疲憊極了。
“然后我就來到這里了!比吕锟颂嵝阉。他過了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完全丟失了初見時優(yōu)雅的尖銳。
“對,不能停留太久的。那那個男孩呢?波特呢?”他又問。
“我不知道。我希望他能平安回去!彼麥睾偷卣f。
塞德里克覺得對方可能是想提醒他,那種可能性很小。但他最終沒那么說。
“我當(dāng)然也希望這樣,”他咕噥道,“雖然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個預(yù)言上真的很蠢!彼袷窃诒г埂
塞德里克沒忍住,咧嘴笑了。
“你說你聽說過我,”他嘗試著提起一個新的話頭,“抱歉,但是我——”
“阿克圖盧斯”沒去接他的話,讓塞德里克有點尷尬。他得承認(rèn),自己并不是一個擅長談話的人!鞍⒖藞D盧斯”呢,他好像是故意的。他看出了塞德里克的意圖,可就是不接。
“也許你愿意和我說說你的故事?”塞德里克只好換了一種方式。
“你還真是個好人!彼蛄巳吕锟艘谎郏祥L了調(diào)子說。這種眼神讓塞德里克有點不悅地想起了學(xué)校里那幫天天嘲諷赫奇帕奇?zhèn)兊乃谷R特林。
“對,我就是個斯萊特林,”“阿克圖盧斯”挺直了腰板,揚起下巴,“我以此為傲!编藕撸@可真不錯。塞德里克也為自己的學(xué)院感到驕傲,并堅持認(rèn)為世人對她有諸多誤解。
“阿克圖盧斯”一偏頭,瞇起了眼睛,似乎有點不滿。塞德里克適時地擺出困惑的表情,發(fā)現(xiàn)它們的顏色也是灰色的。
“你難道不知道你的想法全都在臉上寫著嗎?”他有點惱火地說,讓塞德里克臉上的表情更加困惑了。
對方?jīng)]忍住翻了個白眼。塞德里克想笑,可他忍住了。
“喂,你一定是個老實的赫奇帕奇吧?””阿克圖盧斯”直視著前方,似乎再也受不了看到他那張老實的臉上困惑的表情,“真是受不了你們!彼窒訔壍卣f。
塞德里克默默忍受著對方的抱怨。如果換做是他身邊的同學(xué),一定早就和這位斯萊特林打起來了。“阿克圖盧斯”看上去比他瘦弱,但可不怎么老實,是不是?這么一想,塞德里克有點慶幸來到這里的人是自己了。
“在你們那個時候,學(xué)院之間的對立也那么厲害嗎?”塞德里克問。
“哦,大概就是從我們那個時候開始的,”“阿克圖盧斯”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甚至都忘了裝作自己是一只刺猬,“嘿,我得再向你打聽個人!彼坪踅K于下定了某種決心。
“那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塞德里克堅持道,“我怎么——”
“你既然來到這里,就回不去了。你可以在這里等一列火車,然后‘向前’,”他難得聲音輕快地說,顯出幾分得意,“——剩下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彼吹饺吕锟说谋砬,沒好氣地補(bǔ)加道。
“你得快點做出選擇。被死咒帶來的人通常都待不了多久!
塞德里克消化了一會這個消息,后知后覺地明白了什么。
“無意冒犯。你是怎么來到這里的呢?”他委婉地問道,可比對方一上來說的那句“你是怎么死的”禮貌多了。
但不知為何,“阿克圖盧斯”在抗拒著這個以委婉方式問出的問題。他目光閃爍了幾下,驕傲揚起的下巴微微低下,像一只垂下尾巴的貓。
“反正你就要走了,不是嗎?”他故意用一種滿不在乎的口吻反問道,“我是主動放棄的,所以我可以在這里停留很久……做為懲罰!
他冷漠的目光落在國王十字車站明亮的玻璃穹頂上,與留給塞德里克的第一印象完美契合。但經(jīng)過這一小會的相處,塞德里克相信那是偽裝。秋說他總是喜歡輕信別人,可他不認(rèn)為這是個缺點。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阿克圖盧斯”不知何時轉(zhuǎn)過頭來,“我是心甘情愿的!”他厲聲說。啊,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
“你是為了抵抗神秘人死的,對嗎?”塞德里克語氣柔和地詢問,“你很在意他復(fù)活的事情!彼\實地指出。
“阿克圖盧斯”低聲嘟囔了一句,聽上去像是“該死的赫奇帕奇”。塞德里克沒和他計較。
“說說吧,你還看出什么了!彼麗郝晲簹獾卣f。
“你應(yīng)該是神秘人第一次失勢前來到這里的。‘阿克圖盧斯’不是你的真名,不過你應(yīng)該來自某個我沒見過的家族,或許是純血。我想你大概一開始是支持他的,但后來轉(zhuǎn)變了。你在這里是為了等一個人……一個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人。就這么多!
“阿克圖盧斯”用嚴(yán)肅的目光打量著他,似乎在研究一臺古怪機(jī)器的工作原理,那恰巧是他不能理解的。
“分院帽為什么要把你分到赫奇帕奇?”他的語氣罕見地沒帶嫌棄的成分,塞德里克困惑地看著他,“……好了,你的表情已經(jīng)告訴我了!毕訔壍恼Z氣又回來了,讓塞德里克十分無奈。
“可你是怎么知道我在等人的?”他很稀奇地問,沒有被冒犯的意味。
“你除了能在這里和別人聊天,還能干什么?”塞德里克很懵地問。
“阿克圖盧斯”笑了。在拋去那副冷冰冰的苦大仇深的表情后,塞德里克終于注意到,他長得還算不賴。他伸出了一只手。
“重新認(rèn)識一下。雷古勒斯·阿克圖盧斯·布萊克,”他自我介紹道,和塞德里克握了握手,“很高興認(rèn)識你,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很想說,他并不想來這里。但出于禮貌,他只好很違心地跟著點頭。
“沒人想來到這里,”雷古勒斯看出了他的想法,“哦,除了我。不過如果我有選擇的話……”他惆悵地仰頭望天。
“我理解,”塞德里克接道,“我想冒昧地問一句,你和——”
“又是那個該死的小天狼星·布萊克,是不是?”他的火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噌噌地往上冒,塞德里克吃驚于他聽到這個名字后立刻從刺猬或易怒的貓變成一只一點就爆的火藥桶,慢慢地點了點頭。
“是啊是啊,我們是兄弟,”他極其不耐煩地承認(rèn)了,“那個蠢貨!彼滩蛔×R道。塞德里克知道,這代表了完全相反的意思。指不定雷古勒斯在這里等的人就是他口中“該死的小天狼星·布萊克”呢。
“我很抱歉,”塞德里克說,想起了雷古勒斯剛剛想和他打聽什么,“我不知道太多關(guān)于他的事。我只知道他前年夏天從阿茲卡班逃出來了,沒人知道他是怎么辦到的。”
“他是被冤枉的!崩坠爬账雇回5貟伋鲞@句話,塞德里克驚訝地轉(zhuǎn)頭。
“你是說,我們完全弄錯了?這怎么可能?”他少見地表達(dá)了異議。
雷古勒斯苦澀地干笑了一聲,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我和他一起長大,我了解他。小天狼星……他是不會變的。要說他會背叛他的那位‘好兄弟’,我死也不相信!彼弥S刺的口吻說。
塞德里克注意到了他措辭上的問題。
“對,沒錯,我知道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雷古勒斯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而且,正是你帶來的消息證實了我的猜測。”
塞德里克困惑地蹙眉。他剛剛關(guān)于小天狼星·布萊克的半個字也沒提到。
雷古勒斯露出一個勝利者的微笑。
“你提到了‘蟲尾巴’,”他說,“我想那應(yīng)該是指彼得·佩迪魯。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但其實他才是那個出賣了波特夫婦的叛徒,也是他幫助黑魔王復(fù)活的。這么說的話,一切就都講得通了!比吕锟丝吹贸鰜,他對于這個推論十分滿意。
“抱歉,我還是很難相信部里會犯錯,還有鄧布利多教授——”
雷古勒斯聳了聳肩,無意與他爭論。
“隨你,”他沖緩緩駛進(jìn)車站的火車一揚下巴,“反正你馬上就要走了,是不是?”他笑道。
火車停住了。一扇門在他們面前自動打開,臺階被放下。塞德里克注意到,四周的濃霧又漸漸升起了。
“我真為你感到遺憾,你值得更好的,”他惋惜地看著塞德里克,從座位上站起來,“玩魁地奇嗎?”他突然問。
“找球手!比吕锟舜鸬溃肫鹆烁赣H阿莫斯提起無數(shù)次的“打敗哈利·波特”的“英雄事跡”,不由得有些黯然。他再也沒有機(jī)會和他的孫輩講這件英雄事跡了,但萬幸的是,哈利還活著,塞德里克真心希望他能成功逃脫……雷古勒斯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也是。有機(jī)會比一場?”
塞德里克抬頭,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對魁地奇純粹的熱愛?仄鎼酆谜呖偸悄茌p易地辨別同類。
“我們隊曾經(jīng)把格蘭芬多打得落花流水!崩坠爬账购敛华q豫地夸耀道,很符合斯萊特林一貫的風(fēng)格。塞德里克沒忍住笑了。
“我們也不差,”他謙虛地說,“一言為定!
一次跨越時代的擊掌,兩名找球手相視一笑。
“那么,祝你旅途愉快,塞德里克。我很遺憾,但認(rèn)識你真的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不是嗎?”雷古勒斯沖塞德里克點頭致意,轉(zhuǎn)身走進(jìn)白色的濃霧。
“嘿!”塞德里克喊道,不太明白為什么自己要這么做,但他還有那么多謎團(tuán)沒有解開,“你要等的人是他,對嗎?”
隱藏在霧氣中的身影停住。雷古勒斯轉(zhuǎn)頭,微微吃驚地看著塞德里克。
“對啊,”他偏了偏頭,露出一個符合年紀(jì)的惡作劇般的笑,“就是那個我想親手弄死的笨蛋!
塞德里克愕然。等他回過來神的時候,雷古勒斯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了霧氣之中。他明白,這句話從雷古勒斯·布萊克嘴里說出來基本上就和“我愛你”是一個意思了。
火車鳴笛,十七歲的塞德里克·迪戈里登上列車,準(zhǔn)備踏上一段新的征途。
他們都值得更好的。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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