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地介紹一下，我，陸明，男，出生在依蘭小鎮(zhèn)，今年28歲，X大學經(jīng)濟學碩士，在X城某家外資企業(yè)任總經(jīng)理助理。父母在家經(jīng)營一家酒店，有一個妹妹，她的名字叫，陸璐。
　　第一次見陸璐的時候，她才剛剛降臨在這世上，像天使一般，小臉皺成一團，緊閉著眼在保溫箱里沉睡，我踮著腳尖，用手指碰了碰她粉嘟嘟的嘴唇，引得她微微地吮吸。我“咯咯”地笑著，爸爸抱起我，我趴在保溫箱上，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爸爸說她是我妹妹，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妹妹，是個限定關(guān)系的詞，但對于我來說，陸璐更像我的小女兒，像我掌上的明珠，心頭的那一兩嫩肉。

　　兒時，父母總是忙于酒店里的各類事物，細到餐廳今天的主推菜式，他們都要親身嘗過后才能上桌。
　　家里的廚房總是很干凈，因為好多年里，除了燒些開水，廚房里炊具從未被使用過。門鈴響起的時候，我從廚房拿出了杯溫牛奶放在了茶幾上。
　　“老板讓我送來的�！币蝗缂韧挠芯频昀锏姆⻊諉T送了午餐上來，陸續(xù)擺上餐桌，豪華的一桌菜式。
　　“謝謝�！彼统隽碎T口，我回身擺好了碗筷，“璐璐？”
　　屋里沒有人回答，“璐璐？”
　　扭頭看見客廳茶幾旁璐璐跌坐在地上，牛奶灑了滿地，璐璐的裙子也濕了一大半，她眨著無辜的大眼睛，不知道神游到哪了。
　　我走過去，單膝跪下來，拂了拂璐璐散落的劉海�！吧佃磋��！辈恢挥X，滿是寵溺。
　　璐璐回過神來，認真看我。然后，“咯咯”笑開了，撲到我身上，帶著奶香，“哥哥。”她花瓣般的嘴唇滑過我的臉頰。我順勢抱著他，靠在了沙發(fā)上，她的皮膚很像果凍，嫩嫩的，白皙而紅潤。
　　“璐璐，哥哥給你換衣服，然后我們吃飯好不好？”感覺她在我身上蹭了蹭，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大概快睡著了，忍不住笑著和她說話。
　　“恩……”她半睡半醒的聲音。
　　“璐璐！”看著她嘟著嘴勉強睜開眼睛的可憐模樣，想想還是算了，把她抱到床邊，換上干凈的衣服，蓋好被子，盡管她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我還是習慣性地拍著她的肚子，唱起了平時哄她入睡的兒歌，在她床邊磨蹭了半天，才回到飯桌前。
　　菜涼了，我卻覺得飯香依然，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滿屋都彌漫著我滿滿的幸福。
　　從璐璐出生，我就覺得我很幸福。
　　有那么一個人，每天都依賴著我，會在街上拉著我的手不放開，因為我是她的天，她的地。

　　每天一到放學前15分鐘，我總是迫不及待地開始收拾書包，還因此受到老師三番四次地批評，不過，我不在乎，因為璐璐在幼兒園等我，她在等我牽著她的手一起回家。
　　“璐璐�！泵看挝叶寄艿谝粫r間在人群里找到她，因為她的裙子是我昨天晚上選好放在她床頭的，她的辮子是我早上幫她梳的，就連她胸前的手帕也是我親手別上去的……
　　“哥哥！”她總是老遠看到我就急急地跑過來。
　　“你慢點，小心摔著！”雖然每次我都要這么對她說，但是，其實，我一直都覺得這是我每天最大的幸福，我的小璐璐微笑著向我跑過來，撲進我懷里，親親我的臉，弄的我臉頰上一陣濕漉漉。
　　偶爾，她也會摔倒，卻不哭，只是會眨巴眨巴大眼睛，呆上一陣，然后因為我抱起她，才后知后覺地濕了眼眶，然后，“哇哇”大哭起來。
　　雖然知道不是很疼，只是有我縱著她撒嬌，她才越哭越凄涼，我還是會心疼得像被揪住，啞著聲音哄她，“璐璐乖，不哭不哭……”

　　時光一直在跑，我留不住。
　　我的小璐璐一直在長大，漸漸不需要我的保護，漸漸不會再親我的臉頰，也漸漸有了自己的秘密。
　　璐璐是那么耀眼，所以我總是喜歡瞇著眼去看。
　　她是我最珍貴的寶貝，從很早以前我就這么覺得。
　　8歲的她才上一年級，就有不少的高年級男生在路口等她，有時候會遞一盒巧克力，有時候是一封寫的幼稚可愛的情書……
　　她總會拿來和我分享，那些年我吃了很多很多巧克力，可是我從來沒有告訴她，其實我不喜歡吃巧克力，一點都不。
　　這樣的情況到了她初一才有改善，因為她帶回來了一個叫做吳淚的女孩，長長的頭發(fā)，甜甜的笑靨。我的小璐璐像個大姐姐一樣，抱著自己所有的寶藏一把鋪在床上，像個極其寵妹妹的姐姐，“來，吳淚，喜歡什么你自己拿！”
　　以后的巧克力，總算有另一個女孩可以和她一起分享了。
　　我舒了一口氣，揉了揉第三顆蛀牙。

　　拍打著籃球，過人，三步上籃，把籃球送進球框，感覺一如既往的好，今天手感不錯，因為我們高一（6）班居然和初一（7）班一起上體育課，還有一場友誼籃球賽，而初一（7）班的女孩堆里有我的璐璐。
　　耳邊驚叫連連，我的璐璐抱著我的衣服站在一邊微笑著看我，會在我?guī)虻臅r候，緊緊握著拳。
　　她們班男生打的不壞，而我們班除了我和董君其他人都是才接觸籃球，所以，基本上，我們是2對5，到了下半場我和董君就都吃不消了，很快，比分被追上，然后反超，輸了比賽，我沒有難過，璐璐在一旁為我搖旗吶喊，這還是第一次，我高興，很高興。
　　“陸明。”秦和月拿著瓶可樂走向我，她是我的同班同學，經(jīng)常給我送些東西，反正沒有什么壞處我也就收下了，漸漸有很多人說她是我女朋友，她沒有辯解，我也隨她去，想這么認為就這么認為吧，反正，我不在乎。
　　“喲，嫂子，我們也有可樂沒？”董君對秦和月嚷嚷開了，我狠狠地瞪了一下他。
　　“誰是你哥？”
　　“誰說她是你嫂子？”
　　璐璐和我同時開口，只是璐璐在好奇，而我，在質(zhì)問。
　　秦和月先是被董君激紅了臉，又被我莫名其妙地憤怒引出了眼淚，“陸明……”她的聲音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陸明，別說你和和月沒關(guān)系？哥們不想聽！”董君手肘頂了下我的肩膀。
　　“你不要胡說，我……”璐璐摟住了我的手臂，猶豫了一會兒，狠狠地在我臉頰上親了一口，“他是我男朋友！”
　　那聲親的很響，我想操場上所有人都聽的見，我的臉開始變的很燙，卻很享受這種感覺，現(xiàn)在，我開始感謝董君了。
　　“你們……”秦和月一跺腳，轉(zhuǎn)身就走。
　　“還不去解釋！”董君推了推我，帶著怒氣。
　　“有什么好解釋的，我和她本來就沒關(guān)系�！蔽椅站o了璐璐微微發(fā)顫的手。
　　“你……”董君卷起了袖子。
　　“喜歡就去追�。∥以僬f一次，她不是我女朋友�！蔽野谚磋蠢缴砗蟆�
　　“……”董君看了我好一會兒，終于還是放下拳頭，追了出去。
　　“璐璐，以后別這么胡鬧！”作為哥哥，還是要教育一下妹妹，雖然，我并不怎么想。
　　“才不要！哥哥是我的！”璐璐嘟著嘴抱怨著。
　　“哎……”
　　不知道是不是渴望著她這樣難得的親昵行為，我開始時不時地帶著女生出現(xiàn)在璐璐面前，每一次，都以璐璐狠狠親了一下我把人嚇走作為結(jié)尾。
　　這樣的把戲，屢試都有效。
　　后來，她的表演也不那么拙劣了，甚至還真像那么回事。
　　每隔那么一段時間，璐璐有那么一個時刻屬于我，她自稱是我女朋友，還會挽著我的手，親我一下。
　　于是，這樣的游戲，讓我感到從未有過的快樂，即使，它很幼稚，又很無聊。

　　關(guān)于林鍵，我知道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住進了璐璐的心底，我無能為力。
　　當我發(fā)現(xiàn)璐璐總是對著日記發(fā)呆的時候，林鍵已經(jīng)被寫進了她的日記，滿滿的文字，是她17歲的美好心事。那些我不曾熟悉的味道，生生把我的心撕裂。
　　我以為，只有我的愛是無助而卑微的，原來，我深愛著的璐璐在愛情面前也同我一樣，不過是塵埃。
　　我們都懷著虔誠的心把自己埋到了塵埃里去。
　　這就是所有愛而不得的感情，如我，如她。
　　我看過她在暖暖夏日就開始織米色的圍巾，在情人節(jié)的時候通宵做好幾份巧克力，一一品嘗，然后把其中一份裝在一個粉色的盒子里，也曾看過她在深夜里謄寫一份嶄新的筆記……
　　好多次，我都聽到她在被窩里低聲地哭泣，那種咬著嘴唇，揪緊被子的悲傷很輕易地就把我折磨得體無完膚。
　　我，只能站在她門外，靠著墻，指甲嵌進皮膚里，不疼。
　　她高考分數(shù)分數(shù)出來的時候，我就知道，她是可以進入我的母校的，所以，我放棄了已經(jīng)基本談妥的工作合約，我在母校等她。
　　本來以為，我們可以在X這個城市里像從前那樣相依為命，后來接到了家里的電話，電話那頭，父親怒氣沖沖，而母親泣不成聲。
　　半個小時后，我才知道璐璐的錄取通知已經(jīng)到了，結(jié)果是一所省外的三流大學，隨信寄到的還有入學獎學金申請函，璐璐以該校歷史上省外最高排名進入該校學習，學雜費全免，入學獎學金3000。
　　入學獎學金？能彌補璐璐的前途嗎?
　　天知道，我和父母是以怎樣的心情在心疼她的所有。
　　我的傻璐璐，就這么把前途當做兒戲，只因為她心底最純真的感情，單純無害，美好如夢。
　　但是，她不知道，美好如夢的東西，真的只會在夢里出現(xiàn)。
　　回到家，安撫了父母，我和璐璐在她的房間里坐了大半夜。
　　我坐在她的書桌前，她在墻角縮成一團，抱著膝蓋，歪著腦袋，搭在膝蓋上，頭發(fā)凌亂，臉色蒼白。
　　“哥……”她的聲音干澀沙啞。
　　我起身出門，她掙扎地上前，“哥……你別走……”
　　我做了一個深呼吸，回頭一笑，“我去給你倒杯水。”
　　遞一杯溫水給她，她喝得很慢，我很耐心地看著，好像回到小時候，她剛剛開始和牛奶，我總要自己試了水溫才會遞給她，她也總是這樣喝的很慢，吃飯也是的，所以，更多的時候我會喂她吃飯，然后頻繁地用手絹給她擦嘴角和臉頰，她總是有本事吃成大花臉，哪怕我們只是在吃一碗方便面。
　　想著想著，笑出來，這是我這么多年來的習慣，只要想起璐璐，我的心就會暖得笑出來。
　　“哥……我錯了么？”她小心翼翼地問。
　　她錯了么？她錯了么？
　　我很想告訴她，是的是的！你錯了！為什么你愛的是他不是我？可惜，這些我都不能說，我只能告訴她，“傻璐璐，你沒有錯，面對愛情的時候，我們總是扮演著傻瓜的角色。只是你運氣不好，遇到的是他。”
　　傻瓜？我們都一樣。
　　“哥，為什么只有你懂我�！辫磋纯恐业募绨�，含著淚，嘟囔著疲憊睡去，我顫抖著身子，笑，笑，眼淚還是滑下來。
　　面對感情的時候，有愛，或者不愛，還有不能愛。
　　送璐璐去學校的時候，我才見到那個叫做林鍵的男孩子。
　　眉眼最多算是清秀，說話很張狂，舉手投足間都是市井混混的影子，我不明白為什么璐璐愛上的會是他，為什么偏偏是他？
　　一路上，璐璐給他遞很多零食，他來者不拒，我?guī)丸磋赐现笙渥樱磋磶退嶂�，他空手走在路上，指尖一支煙，忽明忽滅。我看著璐璐輕掩著鼻子，眉頭不覺皺成一團。
　　我想，他不愛她，一點都不。
　　璐璐就是被這個不愛她的男孩帶出了我的大半世界，把我一個人丟在X城那個很大很繁華的花花世界。

　　回到X城的時候，我在學校附近租了間房子，意外地碰到了老同學——秦和月。
　　她從W大畢業(yè)后簽到了X城的一所小公司，在辦公室做一些簡單的文職工作。
　　那所小公司碰巧就在X大附近，于是她也租了一間房，很碰巧的就在我樓下，一來二去，她很自然的有了我房間的鑰匙。
　　秦和月開始經(jīng)常來幫我打理生活，我不太喜歡見她，所以，她就會配合我的時間，在我不在的時間來。一般兩天做一次打掃，走之前還會給我做一頓飯，4菜1湯，每次都是不同的菜色，然后在冰箱上留一張紙條，交代新買的水果和營養(yǎng)品該怎么吃。
　　我不抗拒她，只要不是璐璐，是誰都一樣，總該有個人來做我的妻子，秦和月一直是個不錯的選擇，我一直都知道。
　　所以，我會偶爾會給她發(fā)短信，買一束花，約她看一場電影，在西餐廳吃一頓牛排……
　　很容易，她就會對我微笑，說，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眼角帶淚。
　　我也會回報以微笑，然后，想起璐璐。

　　總是不放心地每周打電話給璐璐，每次她的聲音都很興奮，卻掩不住疲憊，幸福的女孩不該是這樣的，而璐璐，是我認為世界上最該幸福的女孩。
　　我每個月都會給她打錢。開始的時候300，后來在視頻里發(fā)現(xiàn)她瘦了，就變成500，再后來寒假時我發(fā)現(xiàn)她居然半年沒有給自己添置一件新衣服，就開始每個月給她打1000塊錢，研究生畢業(yè)找到了工作后就給的更多。
　　她還是老樣子，不怎么打扮自己，也不懂得怎樣用卡里的錢讓自己活的瀟灑一點，不會開口向我要錢，雖然，每到月底，她卡里的余額總是會莫名其妙地變作0。
　　我只能偏執(zhí)地給她不停地打錢，然后在電話里一遍一遍告訴她要吃的好一點，要去買幾件新衣服，可以和宿舍里的同學一起去做一次短途旅行……她總會笑著答應，然后一如既往。
　　我拿她沒有辦法，就像我拿自己沒有辦法。

　　她大四的時候打電話給我，是一個陌生的固定電話號碼，電話那頭很安靜，她輕聲告訴我，她一個人在烏鎮(zhèn)。
　　《似水年華》拍攝的地方，她這樣解釋。我卻在第一時間記起多年前，她在電視前面哭的一塌糊涂，似乎就是為了這部節(jié)奏很慢、畫面很唯美的片子。
　　她說，她會在那里住一個星期，她要好好走烏鎮(zhèn)的每一個角落，去理解文和英的錯過，然后，她會忘記林鍵，永遠。
　　我不知道發(fā)生過什么，她居然會咬著牙放棄堅持了近10年的感情，那天，回家前，我拒絕了秦和月的親吻，早早地一個人坐在床邊，抽一支煙，床頭有一杯威士忌。
　　璐璐在N城的4年間，我學會了抽煙，喜歡上夜里的一杯酒，紅色或者透明，總在變。

　　一周后，璐璐站在我房間的門口，身后是4年前我提著的大行李箱。
　　她給了我一個大熊抱，大笑著說，“哥，我殺回來了。”
　　我狠狠地拍了拍她的背，嘶啞著聲音，“恩�！�

　　“你最近不要來我家了�！蔽以陔娫捓飳η睾驮抡f。
　　“為什么�！彼穆曇艉苁軅�。
　　“我妹妹住在我這，你來……不太方便。”我斟酌著用詞。
　　“是那個說你女朋友的妹妹？”她好像陷入了某種回憶。
　　“我只有一個妹妹。”我掛了電話，不容商量。
　　看著床上睡著的璐璐，就是沉睡也還是微皺的眉頭，嘆了口氣，從柜子里抱了條毯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和衣而臥。
　　現(xiàn)在的我內(nèi)心里抗拒秦和月，我知道。

　　這半個月來，璐璐有6、7次回來的很晚，問她去了哪里，她總是含糊其辭地混了過去。
　　那天像是鼓足了勇氣，“哥，我……”
　　“恩？”
　　“我……”
　　“有什么事就說吧�！蔽見A了塊紅燒排骨放在她的碗里，“你的要求哥哥總會盡可能的滿足的，你知道的�！�
　　“我……要結(jié)婚了�！�、
　　她的一句話像晴天霹靂。
　　“什么？”我終于放下了筷子。
　　“我要結(jié)婚了�！彼c了點頭，肯定地重復了一次。
　　“和誰？林鍵”
　　“不是。和文璟。”
　　“文璟又是誰？”
　　“也在X城工作的一個律師，我們半個多月前認識的�！�
　　“才認識半個月？”
　　“是�！�
　　“那就說要結(jié)婚？”
　　“他很愛我。”
　　在一個“愛”字面前，其他文字都變得無力。

　　“恩，爸媽，你們放心，文璟這個人我見過，還不錯。你們明天過來，雙方家里見個面這事就算定下來了。恩，恩，爸媽再見�！�
　　和爸媽通完電話，我給秦和月打了個電話，她的聲音在電話那邊響起，“喂？”“我想你。”這一次，我沒有自欺欺人，突然間，真的就好想她。
　　“你在哪里？”她的聲音有著溫暖，讓我想靠近。
　　“辦公室�！�
　　“我馬上來，你等我。”
　　她說讓我等她，其實，一直等著的那個人，是她。

　　璐璐又一次挽著我的手，穿著白色婚紗，像個公主。
　　只是這一次，我要徹底把她交出去。
　　如果，她可以放下林鍵，那么，我也可以放下她，這是我對自己的承諾。
　　她放開我的手向璟跑去的時候，我知道，我真的失去她了，她的幸福終于被她找到了。
　　那么，我就祝她幸福。
　　終于，我發(fā)現(xiàn)，站在我身邊的最后還是秦和月，她等了這么多年，一如我。
　　兩個同樣等待多年的人，終于，還是在一起了。很徹底。
　　當然，她愛我，我知道。
　　雖然，我不愛她，而她，也知道。

　　在很多年以后，我的女兒在大學里給我打電話，“爸爸，來猜個謎好不好？”
　　“好�！�
　　“從前，在一個小鎮(zhèn)上，有一對表兄妹相愛了。雖然他們之間的感情得不到世人的認可，甚至受到詛咒，但是，他們還是相愛了�！迸畠和Ａ送�，“咯咯”地笑了兩聲，“為了得到大家的祝福，也為了證明自己的感情，表兄挖掉了自己的一只眼睛，表妹割掉了自己的一只耳朵，終于他們的感情受到了大家的祝福。在很久很久以后，有一個世界著名的作曲家經(jīng)過了那個小鎮(zhèn)，聽說了這個愛情故事，被深深感動了，于是，他寫下了一首歌，你猜是什么歌？”
　　“……”我在不知不覺中紅了眼眶，“爸爸……不知道�！�
　　“笨啦，我唱給你聽！”女兒笑了起來，“兩只老虎，兩只老虎，跑的快，跑的快，一只沒有耳朵，一只沒有眼睛，真奇怪，真奇怪……”
　　我在電話這邊淚流滿面。
　　是不是只要一只眼睛，或者再加一只耳朵，我的感情就能收到祝福，璐璐就不會離開我？
　　其實，我付出的并不比這個少啊，我在她那里遺失了一顆心，還有全部的愛情。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我愛她比海深那么一點點。
　　陸明愛陸璐，比海深那么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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