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城賀老爺心愛的小兒子帶兵打仗回來了，這小兒子被人尊稱賀五爺。
　　一天老爺子帶著小兒子逛梨園，父慈子孝的瞧著和樂融融。
　　賀五爺這一出門便瞧上了那戲臺子上婀娜多姿的男旦，花月之身的角兒水腰一扭，架勢一拿，嫵媚的眼神立刻凌然起來。
　　五爺一見鐘情了。
　　下戲后跑到后臺堵人家，結(jié)果人角兒笑了笑讓他走吧，一開口竟是男腔。
　　五爺愣住了那么一瞬，原來人家是直男，可自己也是啊，只不過見到他后便無所謂性別了。
　　想通后便釋懷了，仍是想邀他共進晚餐，可見角兒態(tài)度堅決最后便惋惜離去。
　　自打那以后五爺人都魂不守舍的，本是不愛聽戲的他一聽說他爹要去梨園，便立馬穿得人模狗樣地跟著一塊兒去。
　　他就那么沒事兒地多在那角兒面前晃悠，時間長了不怕他冰山不化。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爹去梨園聽戲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為了那個角兒。
　　今天他爹特地把他支走了，說是給角兒買點鴻福齋的點心，角兒最愛吃了。
　　五爺不作他想，興沖沖地去了。
　　兒子走后，賀老爺與那卸了妝的角兒正獨處著。情態(tài)曖昧。
　　老爺子噓寒問暖：“唱得可開心？若是想通了仍是可去我府里，你若樂意，我搭個戲臺子讓你繼續(xù)天天唱戲。”
　　角兒不說話，意味不明地抿唇笑了笑。
　　兩人就那么呆著，一個坐著一個站著，都沒說話。
　　靜默了半晌，老爺子色瞇瞇地把手伸了出去，先是試探性地摸了摸對方的小手兒，最后才小心翼翼地摸上那窄細柔軟的腰身，手一使力便把人拽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角兒也沒掙扎，就那么坐著，平靜地說：“以后老爺不用再給他們錢了�！�
　　老爺子眸光一閃喜不自禁：“那今天跟我回府？”
　　角兒搖了搖頭。
　　老爺子也不急躁，果然年紀大沉得住氣：“不回也沒事兒，以后慢慢來吧。”
　　這骨氣錚錚的人就好比桀驁難馴的鷹，他賀老爺熬得住才能贏，所以他有的是耐心。
　　賀五爺拎著糕點回來，兩人已經(jīng)分開，他沒感覺到氣氛的不對，上前含羞帶怯地把油紙包送了出去。
　　角兒接了。
　　五爺喜出望外，以后定要天天買上一包送來。
　　角兒每天都會收下，有一天也照樣收了，可嘴上卻笑著說：“五爺讓我天天吃這么多甜的，發(fā)胖了可還怎么上臺？”
　　五爺被這突如其來的責備搞得局促起來，他張口結(jié)舌道：“那我……那我以后隔三差五地送……”
　　角兒又是笑笑不言語。
　　五爺接著提心吊膽地問他：“那你都喜歡吃什么……我……我買給你……”
　　說完沒等回復(fù)，他又著急忙慌地補充道：“除了吃的，其他的也行，只要是你喜歡的只管告訴我，我都買給你……”
　　角兒還沒怎么樣，他自己倒先撓了頭。
　　“行，我記著了，五爺您先回吧�！闭f完扭著腰便去了。
　　隱在后邊的小跟班躥了上來，狗娃子一樣嘻皮笑臉地迫切問：“爺，怎么樣？我瞧他笑了，東西也接了，明兒是不是接著去鴻福齋排隊？”
　　小跟班正喜滋滋地等著回復(fù)，結(jié)果卻迎來火山咆哮：“去個屁去！回府！”
　　五爺正心煩著呢，這接下來的幾天都沒辦法找借口接近角兒了。氣哄哄地走了。
　　這么一吼叫小跟班嚇得一個哆嗦，后知后覺地跟上走了。
　　誰承想角兒并未走遠，而是隱在一旁看著剛剛五爺發(fā)脾氣的那一幕，嘴角上還掛著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
　　五爺這不是挺爺們的嗎？
　　第二天角兒再見著五爺，發(fā)現(xiàn)他又恢復(fù)成了那副附小做低的模樣，怎的一到自己面前就性子軟的不行？
　　五爺因著昨兒被拒，以為這是暗示，覺得希望又渺茫了幾分，心里也跟著灰蒙蒙了起來。
　　一整天都怏怏不悅、精神不濟，見了角又有些想躲著。
　　角兒已經(jīng)下了戲，他還癱在椅子上，一點兒都不想動，卻沒發(fā)現(xiàn)小跟班不見了。
　　后臺角兒連妝都沒卸，把那小跟班叫了過去，和顏悅色地問：“你們五爺今兒怎么了？”
　　小跟班照實說了。
　　角兒聞言失笑，轉(zhuǎn)身抓了一把上好的進口糖：“賞你的，再問你個問題�！�
　　小跟班年紀也不大，捧著一把糖紙花花綠綠的糖，興奮地兩眼放光：“您說！”
　　“平時你們都怕五爺嗎？”
　　“怕，老怕了！”小跟班斬釘截鐵地說，“我們五爺那可是戰(zhàn)場上下來的，身上揣槍的主呢！敵人他都不怕，槍林彈雨里來去，生死不懼，報效國家，是個鐵血錚錚的漢子！”
　　小跟班說起自己的老大恨不得豎起大拇指，奈何手捧著糖沒有空。
　　角兒了然了，對他點了點頭：“你去吧，別叫你家爺好找�！�
　　小跟班一聽嘴甜地應(yīng)了聲麻溜地去了。
　　五爺今兒個心情不大好，站在后臺門口，要進不進，最后猶豫著還是轉(zhuǎn)身走了。
　　小跟班急了：“爺，咋不進去了呢？”
　　“回家！”五爺語氣不太好，答非所問。
　　小跟班無法，只得屁股后邊麻利地跟上。到了車上，他坐在黑色汽車里挨著五爺，覷著他的神色掏了掏口袋，小心翼翼地偏頭遞給五爺一個剝好的糖：“爺，吃個糖吧，心情會好點兒�！�
　　“哪來的？”五爺默了一瞬，最后冷著臉接過糖含進嘴里，陰沉著問。
　　“角兒給的�！�
　　五爺猛然看他，眸光一亮。
　　第二天角兒見抱著鐵盒糖的五爺站在他面前，調(diào)笑著說：“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
　　他笑得那樣好看，人也是頂尖的昳麗，語氣里似是帶著嗔怪，讓五爺無端聽出些旖旎的感覺來。整個人又斗志昂揚地充滿了希望來。
　　“哪會啊�！蔽鍫斠残π�。
　　“既然五爺送我這么好的東西，那我回禮請五爺吃頓飯怎么樣？”角兒拋出了橄欖枝。
　　五爺求之不得：“好��！”
　　飯店選的是柳州城最好的。
　　五爺心疼地說：“用不著請那么好的，怪浪費的�！�
　　角兒笑著回：“請五爺自然要最好的�！蹦切ο袷枪匆�，眼角眉梢都帶著勾引。
　　席間角兒閑談著就問到了五爺戰(zhàn)場上的事情，五爺見角兒感興趣，便講得來了興致。
　　一頓飯吃了很久，也喝得很醉。
　　角兒本想著五爺既然稀罕自己，那便陪他一回，也回了這份沒有結(jié)果的情。
　　于是吃了飯喝了酒便直接去了樓上開房，五爺醉醺醺的以為自己在做夢，任由角兒胡作非為。
　　角兒自力更生，自己忍痛坐下，還沒怎樣呢五爺便反客為主了。
　　第二天角兒跟他說是喝多了，便有了后來的事……
　　五爺興奮地啥也沒聽進去，只想著關(guān)心他有沒有受傷，以后定要對他負責！
　　五爺：“啥也別說了，先叫我看看你受傷沒�！�
　　角兒兩腿并攏得死緊不讓看。
　　五爺一翻身不小心撩起了被子，看見那床單上觸目驚心的紅，嗐，這他媽鐵定受傷了。一拍腦袋他自責又心疼地躥起來了，背著身子穿上衣服，系上皮帶，出去要藥去了。
　　飯店果真是柳州城第一，啥都有，一問還真要來了。
　　他拿著藥回來，要給角兒上藥，半推半就地就把腿扒開了。
　　不知角兒是疼還是臊，一直在渾身顫栗。
　　冰涼的清油膏一抹上，火辣辣的地方又清涼得不行，五爺?shù)氖址ㄟ�挺溫柔。
　　自此以后兩人的關(guān)系又親密了些，外人瞧著是說不上來的曖昧。
　　兩人睡過的事情不脛而走，賀老爺子怎么可能會不知道，他又不能去指責兒子把自己不風光的事情戳破，所以只能去找角兒的麻煩。
　　“你倒是騷的很！去勾引我兒子！我告訴你，除了我的梧桐枝，你誰的也別想棲！要不然就別想進我們賀家的門！跟我賀家作對，恐怕你以后也別想再在柳州城待了！”
　　賀老爺子權(quán)勢通天角兒是知道的，不然也不會任由他揩自己油。
　　人要想活，還是要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
　　他語調(diào)冷淡地打著保證：“我以后不會再和他來往了�！�
　　賀老爺這才滿意，枯老的大手施虐一般狠狠地掐上了角兒的柳腰，用力捏擰，痛得角兒蹙眉流淚卻又咬唇不敢出聲。
　　賀老爺滿意地笑看他痛苦的模樣，大拇指揩去他眼角晶瑩的淚，兩瓣溫軟的唇被咬得殷紅，他傾著身子想要去吻。
　　角兒倔強地別過頭去。
　　賀老爺笑笑，笑意卻未達眼底，熬鷹的快樂又激起他的挑戰(zhàn)欲，他手上捏人的幾度又大了幾分，恨不得把人捏碎。
　　角兒眼角又紅了幾分。
　　自打那以后五爺再去梨園，角兒都避而不見。
　　五爺納悶他怎么一夜之間便變了脾性，旁敲側(cè)擊問別人也問不出什么，只能天天在梨園門外晃悠。
　　他總覺得是有什么隱情，可是也想不出來是為什么。
　　賀宅正廳里。
　　賀五爺急得來回踱步，見到小跟班領(lǐng)著人進來，忙上前迎。
　　“快，給人上茶�！蔽鍫斒箚局「�。
　　“哎�！毙「嗳チ�。
　　五爺心急如焚地問那人：“你是他的朋友，應(yīng)當知道他的事情，他最近可是遇到了難處？”
　　五爺請來的是角兒的朋友，這人來前角兒囑咐好了的，無論五爺問什么，只管搖頭是了。
　　見問不出什么，五爺失落地垂下了頭。
　　“五爺，既然沒別的事我便告辭了�！�
　　小跟班端著茶出來就見人已經(jīng)走了。
　　梨園行。
　　那位友人替角兒后腰上著藥，一邊涂抹一邊氣道：“這賀老爺真不是個東西！”雪白的腰身上被捏得青青紫紫一片，十分可怖。
　　角兒撩著衣服，半回頭問他：“你都照我說的做了？”
　　“可不是，那五爺見我搖頭人都蔫了�！迸笥芽畤@。
　　角兒纖長的睫毛垂落，也沒言語。
　　“就這么放棄了你不后悔？”朋友又問。
　　“那我有什么辦法，他爹橫在這中間呢�！痹捳Z中透露著滿滿的失落。
　　說實話他還挺喜歡這五爺?shù)模材芸闯鰜砦鍫斒钦嫘南矚g他。
　　奈何天公不作美……
　　五爺在這里整日郁郁寡歡、一籌莫展著，那邊他爹往梨園行跑得更勤了。
　　角兒確實是軟了下來點，賀老爺沾沾自喜，覺得只需再加點兒火候，便能夠抱得美人歸。
　　于是乎他給自己兒子說了一門親事，家族聯(lián)姻。
　　趙家小姐，商業(yè)大亨之女，對賀家極有幫助。
　　五爺聽到這事的時候氣得直想罵街，什么狗屁為我好，分明是想要親家的援助。但是礙于不娶的原因，又只能悶在心里，忍得一肚子火氣。
　　倘若他角兒給個一言半語的肯定承諾表表決心，他也能頭鐵地跟他爹對著干�？墒墙莾簺]說非他不可，沒說要跟自己走。
　　五爺心里在滴血，只嘴硬地說：“不娶！”
　　賀老爺子：“不娶就給個理由�。　�
　　五爺支支吾吾了：“我……”
　　一日后賀趙兩家聯(lián)姻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角兒自然也知道了，這事都登了報紙。
　　“怎么著，后悔了？”
　　角兒睫毛眨了眨，搖了搖頭：“沒有�！�
　　嘴硬，朋友瞧著他忍不住腹誹。
　　賀老爺子來了，年過半百卻仍想老牛吃嫩草。
　　他用極具威懾力的口吻道：“報紙看了吧，等五兒成了婚，你也跟著過去。放心，肯定不把你偷偷抬進去，到時候從偏門進，給你個八姨太太的名分�！�
　　這話擺明了是通知，而不是商量。他賀老爺憑什么這么膽大妄為，角兒憤怒地眼睛都赤紅了，直到接下來賀老爺?shù)囊痪湓捤琶靼自�，一瞬間也消了氣焰。
　　“我?guī)湍惆讯嗖〉睦夏附恿诉^來，幫你好生伺候著，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辟R老爺笑得危險。
　　角兒渾身冷意躥騰。
　　還真有厚顏無恥的！
　　他才不要嫁賀老爺。
　　五爺也才不要娶趙小姐。
　　兩人都慌了，五爺在家里急得發(fā)脾氣摔東西，一想到角兒沒表明心意就更憋屈，說什么也要聽他一句話，到底愿不愿意跟他走，大不了浪跡天涯。
　　角兒被賀老爺暗中派人監(jiān)視著，他出不去，只能叫朋友幫忙出去通風報信。
　　正巧那朋友出去和五爺碰上，五爺正懵著，就見那朋友淚光閃爍地拉住他的手求救，五爺心慌了起來，直覺要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了。
　　果然，原來角兒出事了。
　　他知道真相后氣得來回跺腳，低罵一句：“臥槽！”
　　原來他爹那老東西是個衣冠楚楚的禽獸！還要用角兒的老母威脅他！眾所周知，但凡家里有口飯吃的都不會叫孩子去唱戲。
　　他爹就仗著自己有權(quán)有勢地欺負人！欺負的還是他的小心肝！
　　一想到給他安排聯(lián)姻的趙小姐，他就更是火冒三丈，真是個老狐貍！機關(guān)算盡，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放過！
　　他囑托一句照顧好角兒便轉(zhuǎn)身踢騰著走了，嘴里污言穢語。
　　他從戰(zhàn)場上退下來可是帶著好多親信呢，身上揣著槍的人什么事情都不怕，他叫了兄弟們在房間里密謀造反，腳踩在凳子上：“先把老爺子賬本偷過來，再把他軟禁到屋里！”
　　常言道高處不勝寒，誰還沒有點糊涂賬呢。
　　五爺抓住了他爹的把柄，派人把老爺子關(guān)在屋里。
　　賀家沒了主心骨，都聽了五爺?shù)摹?br>　　“爹，這角兒你說我娶得還是娶不得？”五爺拿槍指著他爹的頭，繼續(xù)滲人地笑著，“您也不想下半輩子在輪椅上度過吧？”
　　小崽子翅膀硬了，都敢威脅爹了，賀老爺氣得險些吐血，闔眸默認了這件事情。
　　賀五爺順理成章地娶了角兒。
　　一時間柳州城嘩然，茶余飯后都在討論賀五爺娶男妻的這件事情。
　　還聽聞賀老爺被兒子娶個不會下蛋的妻子氣得腦血栓了。
　　實際老爺子好著呢，就是丟不起這臉，言病躲在屋里不出去見人。
　　大婚那天，賀府張燈結(jié)彩，喜字當頭。
　　五爺八抬大轎地把人娶了回來，從闊氣的正門進去的。
　　低賤戲子竟能堂堂正正地從賀家大門進去，嫁得風光無兩，羨煞柳州城的平頭老百姓。
　　自此間，柳州城豪門貴族都興起了娶男妻的風氣。
　　洞房花燭夜之時，五爺氣得磨牙：“小東西，我可把你娶進門了！”
　　“你可知道我有多么想要你，你竟然不嫁！”五爺在角兒耳畔沉熾低語。
　　“有多想要？”角兒挑眉，風情萬種。
　　“你爺們今晚就用實際行動告訴你我有多想要你！”五爺老實人說干就干。
　　房中燈火一夜未熄。
　　東方破曉，朝陽初升。
　　五爺性感得要死的磁性聲音撩人地響起：“爺愛不愛你？”
　　角兒虛弱得連指尖都抬不起來了，惱人地責難：“你怎么能還這么精神抖擻呢？”
　　容光煥發(fā)的五爺揚眉道：“你爺們就是體力好，看看這練家子才能有的肌肉�！�
　　他帶著角兒的纖細手指撫摸過自己鼓起的硬邦邦的肌肉。
　　“是挺硬，但還是不行——”后面的話被打斷，男人最聽不得不行兩字，五爺已經(jīng)憤然崛起。
　　*
　　柳州城人都道賀五爺娶了個嬌美的男太太，身段也好，兩人整日里蜜里調(diào)油，舉案齊眉，讓人好不羨慕。
　　五爺會玩，整日里會搞些個情調(diào)。
　　他知道角兒喜歡自己穿軍裝的樣子，于是兩人一個穿軍裝一個穿戲服，角色扮演，鬧了酣暢淋漓的一場。
　　角兒也放得開，身段柔擺什么姿勢都配合得來。
　　于是兩人都體會到了個中滋味，便又有了下面的一回。
　　這日五爺穿了身西裝扮成社會精英，角兒穿了露肩晚禮服，帶了一頭長而卷的假發(fā)，扮成了個歌廳舞女。
　　兩人各持著酒杯，在餐桌下勾腳纏綿，餐桌上暗送秋波，無心對飲。
　　正玩得刺激著，下邊的下人莽撞地沖了進來，本有事來報告，結(jié)果看見不該看的，捂著眼睛退下去了。
　　從此府中又多了個傳聞：五爺又偷偷背著大太太帶回來個二奶奶，翹臀金發(fā)，漂亮得緊，以后賀宅不愁添丁了。
　　穿著旗袍的角兒一聽氣得跺腳：“都怪你沒把門關(guān)好，這下好了，要生你生，我可生不出！”
　　五爺哪有心情管這個，看著妙人兒被旗袍勾勒出的妙曼身姿和那旗袍開叉下若隱若現(xiàn)的雪白大腿，被勾引得六神無主，大手一伸便把人拉進懷里，捧著喧軟溢出手指縫的臀-瓣按到自己的大腿上，然后單手四處胡亂摸著和人親吻。
　　咂舌的綿綿水聲羞得人面紅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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